郑余生伏身上来,赵星卓说:“等等…… 你要做什么?”
赵星卓心中顿时警报大作,他以为郑余生只是想蹭,但郑余生居然是意图想进入他。
“不行不行……”赵星卓道:“你要插我?”
郑余生:“小声点,外头就是实验室。”
“喂不能这样!”赵星卓说:“太变态了,而且你这样进来,没有润滑…… 你是不是想现在杀了我?”
“我带了。”
“你在哪儿准备的这东西!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郑余生松开赵星卓,看着他,沉默不语。
“其实我一直知道,你不爱我。”郑余生认真地说:“只是陪我玩。”
赵星卓:“你不要以退为进。”
郑余生:“明天我们也许不会活着回来。”
“你别说这种晦气的话!”赵星卓简直拿他没脾气。
“让我说完。”郑余生继续道:“但我现在就想和你做爱。”
赵星卓看着郑余生,终于道:“行,但就这一次。”
郑余生:“那你要配合。”
赵星卓:“我还能怎么配合?”
郑余生必须让赵星卓配合,否则他哪怕体能与武力占了压倒性的优势,赵星卓若抵死不从,自己也奈何不了他。
“我靠,你从哪儿学来的?”赵星卓看了眼郑余生自带的润滑油。
“躺好,小声点。”郑余生让赵星卓侧躺着,背对自己,又拍了下他的屁股。
赵星卓一退再退,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步一步,从直男落到如今境况,他喜欢郑余生,总是无条件地忍让,现在他有点想反抗,但他错过了反抗的最后时机。
因为郑余生正在缓慢地进来。
“好痛…… 慢…… 慢点!”赵星卓说:“你太大了!”
郑余生那物足有十八九公分,处于亚洲男性的巅峰水准,哪怕有足够的润滑,顶开赵星卓后穴时,依旧让他痛得有点抓狂。
“放松点……”
“你怎么这么熟练?”
“我是第一次。”郑余生说。
“好痛!慢点啊!”
“嘘,别喊。”
赵星卓感觉到坚硬的那物直接攻进来了,靠,真的很痛,同性恋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肛交?奈何他不敢大喊,生怕实验室里的学生听见。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两人以背入式侧躺在狭小的沙发上,赤身裸体,紧贴在一起,郑余生进来之后,搂着赵星卓,开始缓慢抽送。
“嗯……”赵星卓起初只是忍耐,但神奇的是,自己似乎很快就习惯了,初始的疼痛感退去后,变成了奇异的感受,不像快感,实际上是有点难受的,但在那难受里,又有些许刺激。
郑余生没有猛力抽插,动作温柔而缓慢,说:“你放松点…… 肌肉太紧张了。”
“你试试看被操…… 你肌肉紧不紧张。”赵星卓全身都绷紧了。
“待会儿让你来操我。”郑余生在他耳畔说:“真的很爽,让你也感受一下。”
“不…… 不用了。”赵星卓说:“你射了吗?”
郑余生:“你这么紧张,我射不出来,你要放开点。”
“靠……”赵星卓满身汗水,两人的肌肤紧贴一处,感受着身下的抽送,赵星卓的不适感不知何时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变得明显起来的惬意。
“啊…… 你慢点……”赵星卓小声呻吟。
郑余生一手伸到身前,揉着赵星卓的胸膛,另一手环过腰搂着他,不停地从身后进入,并亲吻他的肩颈,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下了动作。
“你射了?”赵星卓的表情很茫然。
“没有。”郑余生让他转过头,与他亲吻。
赵星卓感觉到郑余生没有那么硬了,且进出时变得更润滑,他喘息着小声说:“你是射了吧?处男不可能坚持这么久。”
“没有。”郑余生小声说:“别说话,我要亲你。”
赵星卓侧头与他接吻,片刻后,郑余生又开始了。
赵星卓:“……”
赵星卓体会到快感了,那快感还显得尤其强烈,因为郑余生来回几下,顶到了某个位置,让他觉得一阵酸涨,小兄弟也随之被激活了般,有点硬了起来。
“啊!”赵星卓只觉得就像一道电流经过。
郑余生抱着他,沉迷地继续抽插,又顶到一次,这次感受变得更明晰,导致赵星卓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怎么了?”郑余生小声地问:“舒服吗?”
“有一点。”赵星卓说:“但别太用力……”
“这里?还是这里?”
“刚才有…… 啊!”赵星卓的声音发着抖。
郑余生:“顶到前列腺了?”
赵星卓满脸通红,那里确实很爽,但需要特别的角度才能触及,他想调整位置,郑余生却一手从身后架着他的腿,让他抬起腿来,先行调试,开始出出进进。
“我靠……”赵星卓被顶出不少前列腺液,随着郑余生准确地击中敏感点,他的快感开始堆积,被找到了正确的方式。
“我……”赵星卓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喘气,高潮就像海浪般一波接一波,瞬间将他推上浪峰。
“这样舒服吗?”郑余生说:“你看,你其实很享受。”
赵星卓体验到了无射精的高潮,瞬间有点意识恍惚。 郑余生却把握住了节奏,先是让他喘息片刻,之后再温柔却坚定地干他。
赵星卓:“再来一次,靠,真的好爽。”
郑余生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地问:“什么?”
赵星卓侧头,说:“再来一次……”
郑余生当即笑了起来,示意赵星卓侧一下身,自己坐起,赵星卓喘着气,刚才那感受实在太美妙了!虽然为了那一瞬间的欢愉,确实付出不少,但完全是值得的!他这人向来不会与自己的欲望过不去。
郑余生抱着赵星卓,开始面对面地输出,赵星卓几次想大叫,都只能忍着,这是他第一次尝试如此禁忌的性行为,而且还是被进入的一方,这种耻辱叠加身体深处不断传来的快意,简直形成了双重叠加的刺激感。
郑余生躬身,赵星卓便抱住他,开始吻他。
“我爱你。”赵星卓小声说:“余生,我爱你…… 啊!”
郑余生一怔,继而疯狂地吻着他,唇舌堵住赵星卓的嘴,身下则开始加快速度不停地抽送,他们纠缠在狭小的沙发上,赵星卓简直对此欲罢不能,这对男性来说确实是极度奇妙的体验,高潮一波接一波地冲刷着他,就像打开了他灵魂深处的某个开关。
“再说一次。”郑余生小声道。
“我爱你。”赵星卓喘息着答道:“干我,余生。”
郑余生于是狂风骤雨般地抽插着赵星卓,同时封住他的唇,与他肆意地接吻,那是赵星卓二十余年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肉体与灵魂彻底结合的体验。
“要试试从后面来吗?”郑余生又问。
“只要能顶到都行。”赵星卓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郑余生让他站到小窗旁,从背后进入,一边摸赵星卓的腹肌与胸膛,让他稍挺起腰,赵星卓身体上的敏感点被他来回刺激,体内又在传来无以伦比的快感,简直快守不住了。
“你前面出了很多水。”郑余生小声道。
赵星卓:“……”
赵星卓已经被顶得失神,感受那一下又一下的猛力顶撞,郑余生变了策略,开始浅浅几下,又一插到底,令赵星卓伏在窗台上,开始呜咽。
“叫老公。”郑余生小声道。
“我不行了……”赵星卓咬牙道。
“叫老公。”郑余生重申道。
赵星卓:“老公…… 我不行了。”旋即他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制止郑余生握他身下,为他套弄的动作,但一瞬间,就在他们俩的手同时放在他的肉棒上的那一刻,赵星卓两腿收紧,开始不受控制地射精。
“我好…… 我好喜欢你,余生。”
射精前的最后一刻,赵星卓满脑子只有这个念头,接着,他开始放烟花了。 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刻,也是最脆弱的时刻,他们完全赤裸,他朝郑余生彻底交出了自己的身体。
郑余生紧紧地抱着他,让他回过头,深深接吻,随着赵星卓的颤抖,他的刺激尤其强烈,也随之射在了赵星卓的体内。
赵星卓简直筋疲力尽,躺在沙发上不断喘气,他的男性躯体堪称完美,足足一个小时的性爱,让他脖颈、胸膛泛着诱人的红色,他的肌肉轮廓尤其明晰,那物还因射过后的余韵而昂着,略微抽动。
郑余生再次伏身上来,他完全无法拒绝这性感的身体与英俊的脸庞,哪怕他们已共同到了高潮,过后郑余生仍忍不住亲吻他,爱抚他的身体。
“哎,不要舔那里!你这个小流氓。”赵星卓简直哭笑不得。
“我爱你。”郑余生压在赵星卓身上,看他的双眼。
赵星卓注视着郑余生的双眼,觉得他简直是前所未有的性感,他的脸庞、他的身体,他略显低沉的声音,在他们做爱之后,都带给了他新的感受,就像积水漫上堤坝,超出了警戒水位线的刹那,终于引起了质变。 于是堤坝随之垮塌,洪流滚滚而下。
他们的腿互相交缠着,赵星卓伸出手,抚摸郑余生修瘦的腰线,顺着腰线,抚摸他的胸肌,那充满色情意味的动作,在此刻却显得十分坦然。
赵星卓顺着郑余生的脖颈来回摩挲,再摸到他的耳畔,手指打圈,拨了下他的短发。
“我也爱你。”赵星卓认真地说。
第46章
这天傍晚,郑余生决定不回白楼,也不回湖汀酒店了。 他朝黄锐提出自己要赶课题,留在实验室通宵,黄锐没有表示出任何意外,只在校内的旅店里住了下来。
傍晚,赵星卓与郑余生一起去公共浴室洗澡,又去吃了食堂的晚饭,两人拿着餐盘去打饭,末了在一张桌前面对面而坐。
“这个我不吃,给你。”赵星卓说。
“嗯。”郑余生说:“我要补充体力,毕竟是攻,你喜欢当受吗?”
赵星卓最受不了就是郑余生突如其来的这种骚话。
郑余生却很认真,扬眉看他。
“还行吧。”赵星卓决定正视自己的感受,性也好,爱也罢,没必要总是遮遮掩掩,口不对心,决定与郑余生谈恋爱,就要坦诚相对。
“还行而已?”郑余生问。
“挺喜欢。”赵星卓答道。
“有多喜欢?”郑余生问。
赵星卓比了一个手势,郑余生反而脸红了。
“前列腺高潮的体验,很新鲜刺激,这个答案满意吗?”赵星卓说:“晚上让你也感受下?”
在这点上,赵星卓确实很坦诚,前列腺高潮与男性所习惯的一般高潮截然不同,男性高潮往往集中在十几秒到几十秒之间,前列腺高潮却是持续的,做完之后还让人有点意犹未尽。
“先不了。”郑余生说:“需要的时候我会提要求的。”
赵星卓舔了下嘴唇,不知道为什么,与郑余生正式上过床后,他越看就越觉得郑余生长得帅,越看越喜欢。
“不要这么腼腆嘛。”赵星卓一脚蹬掉运动鞋,抬腿踩在郑余生胯间,说:“相信我的技术,会带你一起到美妙世界里去的。”
赵星卓也开始说骚话了,郑余生却忍不住笑,说:“你终于开始喜欢我了?”
“我本来就挺喜欢你的。”赵星卓说。
“但我感觉不到。”郑余生又想逗他:“有几分?”
赵星卓:“以前有九分吧?今天你的表现补上了最后一分。”
郑余生:“我从最开始对你就是十分。”
四周有许多大学生情侣,而赵星卓就像刚打完篮球的体院校草,与在电脑学院的同性恋人一起吃晚饭,那关系亲密之余,还掺杂了一点室友感。
晚饭后,回到实验室一侧那狭小的房间里,赵星卓躺在沙发床上,郑余生依旧忙碌地在电脑上操作。
“机票订好了?”郑余生问。
“对。”赵星卓说:“再确认下,我们会从加州入境,然后开车去拉斯维加斯,对吧?”
“嗯。”郑余生说:“那边会有人接头,已经联系好了。”
“我觉得还是得带几个人去。”赵星卓说:“毕竟人生地不熟,明天我问问我姐。”
赵星卓翻了个身,机票订了后天一早出发,明天他要回湖汀酒店,与赵尔岚谈谈,整个计划不能全瞒着她,哪怕计划再充足,依旧有翻车的风险,需要赵尔岚提前接应。
“好吧!”郑余生说:“先就这样。”
郑余生关了电脑,犹如完成一桩人生大事,躺到沙发床上,抱住了赵星卓,把手伸进他的运动背心里,摸来摸去。
赵星卓腾出一手,搂着郑余生,也在他身上摸,但郑余生专往他重要部位摸,很快又把赵星卓摸硬了。
“想要吗?”赵星卓看了郑余生一眼:“我来上你?”
郑余生说:“不了,明天再战。”
郑余生伸出手臂,让赵星卓枕他的臂膀。
黑暗中,赵星卓问:“老头子朝你说了什么?”
“那不重要。”郑余生搂住他,说:“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他。”
赵星卓没有再问,很快,两人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郑余生醒了。
这一夜里,他始终没有睡熟,起床时,赵星卓已睡得摊开了手脚,半压着他。 郑余生抽出手,看了他好一会儿,端详他的睡容。
接着,他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枚很小的刺针,扎了一下赵星卓的脖侧,赵星卓仿佛被蚊子叮了一般,不舒服地挠了两下,便手臂滑落。
郑余生跪在床前,认真地看着他的唇,仿佛想把他的模样永远记住。
最后,他凑上去,再一次亲吻了赵星卓的唇,摸摸他的头,背上包,打开房门,离开了实验室,走到楼下停车场,戴好头盔,骑上黑色摩托,驰向机场。
郑余生又是一个人了。
狂风呼啸吹过他的耳畔,他回忆起自己的这一生,却发现竟然没有多少特别值得迷恋的瞬息,五岁前母亲还在时,也许他们一家三口也有过温馨的时光,但那些记忆早已变得模糊不清。
度过了短暂的童年后,他的人生就像一个钟摆,在期望与实现之中往返摆动,驱动着时间的不断向前,也许生活唯一让他觉得有趣的那些段落,就是赵星卓在白楼里弹奏K265《小星星协奏曲》的那些时光。
自从他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也只有短短的半年,这半年里,郑余生总算找回了那个暗夜中,被关在漆黑走廊里的自己。
为了余生仍然能成为自己,他必须勇敢地推开那扇门,去完成十七年前的那个心愿,与他的梦魇决战。 这一天来得太晚,却也来得太快,赵星卓的出现就像K265所降下的漫天星光,照亮了他的长夜,一如母亲所言,星光虽然微弱,却始终能指引我们前进的方向。
晨八点,郑余生出示护照,登上了前往加州的飞机。
傍晚四点,赵星卓突然惊醒。
“星卓!”赵尔岚带着两名保镖,着急地说道:“快醒醒!发生了什么事?”
赵星卓睁开双眼,下意识地看身边,再看墙上的时钟。
“什么时间了?”赵星卓问:“四点了?余生呢?糟了,他一个人跑了!”
赵星卓飞快换了衣服,冲上车,与赵尔岚坐在后座,转头道:“姐,你不用去。”
“我只是问你,想好了吗?”赵尔岚再次确认。
“是的,姐。”赵星卓说:“我必须去。”
赵尔岚说:“这里是你的护照,一定要平安回来,如果你有不幸,姐姐连最后的家人也没有了。”
赵星卓点头,在机场与赵尔岚告别,晚八点,在郑余生登机的十二个小时后,赵家联系航空公司,包了一辆商务机,把他送往大洋彼岸的加州。
赵星卓低头,再次拨打郑余生的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你这个混帐。”赵星卓叹了口气,翻找自己的随身包,翻出一封信。
他马上拆开,对着机舱内的灯光端详,里面是一页略显陈旧的日记本纸张,以及一页新的信纸。
日记本纸张上,是郑余生潦草的字迹:
十二月六日:
今天是个值得被记下来的日子,我终于遇见了让我心动的人。
爱情是什么?我不知道,也许就像妈妈说的,爱情是一种承诺的冲动,往后只想与他共度余生,哪怕明知道承诺终会在某一天遭到背弃,当初的冲动也不复存在,却仍忍不住要在当下,立下海誓山盟般的约定。
他没有父亲,而我没有母亲,小时候曾经见过他一面,缘分相当神奇,当初我为什么就没有喜欢上他呢?是因为我们还太小了?
他与他的名字很像,就像星光一样,叫做赵星卓。
我喜欢你,是的,我爱你,哪怕你还知道我是谁,我决定把这个瞬间记录下来,提醒我这辈子都不要忘记喜欢上一个人时的感受。
就像海啸瞬间涌来,我控制不了自己,只能将灵魂交给命运,上一刻沉入深海,一片黑暗中连自我也彻底失去,下一刻又被推上感知的顶峰,看见乌云散尽后的星河。
赵星卓看完了撕下的日记页,又展开信笺纸,上面是郑余生新写的字。
赵星卓: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在实行计划了。
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也许连你自己也说不清?但我已经很满足,因为比起我们最开始,互不相识的境地,如今的我,已经朝前迈了一大步。
我知道我表达感情的方式很幼稚,突然就喜欢上一个人的行为,同样幼稚,因为从来没有人教过我,我不知道爱一个人,应当表现得如何,遵循什么规则。 我只知道,我追求过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得到的东西,我尽力了。
不要来找我,因为这是我十八年来就一直坚定着,要去做的事。
我爱你,星卓。
谢谢你在这段时间里,陪伴在我的身边。 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回来,如果没回来,我也会努力去完成自己的这桩心愿。
我祝你永远幸福,快乐。
赵星卓的眼泪落下,滴在信纸上,机场内灯光逐一熄灭,唯余机场璀璨的灯火,商务机开始推出,缓慢驰上跑道,引擎轰鸣,斜斜飞上夜空,朝着大洋彼岸飞去。
飞机在气流下开始剧烈颠簸,赵星卓从睡梦中猛地醒来,检查自己身上的安全带。
“我们还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抵达美国本土。”空乘蹲在过道旁小声安慰道:“赵先生,您联系好接机了吗?”
“我…… 是的。”赵星卓回过神,检查自己入睡前发出的那封邮件,同时道:“给我准备一点早饭,谢谢。”
一整夜里,他睡得很不踏实,不停地做梦,一会儿是郑余生满脸血,一会儿则是他们被郑裕关在了水牢内。 但他必须保证有着充足的睡眠,否则抵达拉斯维加斯后,疲倦将极大影响他的精力与判断。
就像现在必须胡乱吃点早餐般,他一边吃一边连接飞机上提供的卫星网络,同时默默祈祷。
太好了!一直以来单线联系他的线人,终于给出了答复。 上飞机时他请求线人联系在巴黎的父亲,告诉他当下自己的境况,现在,陌生信箱发来了一封邮件。
【接应你的人就在加州机场。 你可以朝他提出任何帮助请求,但仓促之间,不一定能解决你的所有难题,请首要保护好自身安全。 】
飞机突破了云层,平稳降落,赵星卓一身运动服,只背了个单肩包,与等在关口处的接待打了个招呼。
“我负责带少爷过关。”来接的人是名亚裔,说道:“请跟随我。 任何枪械,也请交给我保管,我会在过关后交还。”
赵星卓取出一个小包,里面是他唯一带在身上的,郑余生那把去掉了撞针的左轮枪,交给对方。
“有什么新闻吗?”赵星卓问。
“少爷,我的职务只是引领您通过海关。”对方说。
赵星卓现在非常的焦虑,只想找个人好好问个究竟,此刻他只得作罢,幸而海关没有盘问他,离开机场后,这名情报人员把他交接给另一名等在大厅内的白人。
“嗨!请随我来。 我叫James,接下来,我将是您的本地向导。”那白人是个中年人,赵星卓一看就知道他当过兵,跟在他身后,上了机场外的一辆越野车。
此刻已是晚上九点,在洛杉矶璀璨的灯火中,越野车驰离机场。
“我需要一把武器。”赵星卓说。
“这里有个包。”詹姆斯说:“里面也许有你需要的东西?”
“太好了,谢谢。”赵星卓答道,他打开车顶灯,检查装备,内有一把上满子弹的自动手枪,一把瑞士军刀,一个工具盒,两发手雷,以及几发肾上腺素针剂,还有一枚蓝色的针。
“我们现在去哪儿?”詹姆斯吹了声口哨:“你第一次来洛杉矶?”
“没有。”赵星卓忧心忡忡,说:“我是说,不是第一次,我们要去拉斯维加斯。”
“没问题。”詹姆斯说:“视交通状况,进程也许在四到六个小时,你带防晒了吗?”
赵星卓很想说下次能不能给我派个话少点的?但詹姆斯反而冲淡了他的紧张感,答道:“具体我也很难说在哪儿,猜测为拉斯维加斯与洛杉矶途中的某个地方……”
“呃……”詹姆斯说:“那么,碰碰运气也是不错的。”
郑余生一直在暗网上与中介联系,而根据他们的规矩,郑余生伪装成的买家,与充当卖家的郑裕,都对他们的会面地点一无所知,也即无从安排。 毕竟中介对此毫不知情,站在中介的立场上,他必须保证双方的绝对安全。
届时郑余生将带着重金买来的雇佣兵,前去参加与“东方卖家”的会面,再诛杀自己的父亲。
“啊,对了。”詹姆斯从前座拿起一个手机,说:“我的上级说,请你有空拨打一下这个电话。”
赵星卓接过手机看了眼,上面只存了一个未知的号码,他打通了,那边是个略显疲倦的声音。
“看来你们的计划已经推进到副歌部分了?”那是Roi的声音!
赵星卓:“前奏还没结束呢,老爸,听你这声音,还没睡醒吧。”
“我亲爱的儿子。”Roi答道:“巴黎现在是凌晨四点,为了你的性命,我正在熬夜。”
赵星卓:“那可真是多谢你了!我正在前往拉斯维加斯的车上,余生做完了整个计划,而且将直到最后一刻,中介才会确认交易地点。”
“啊,是的。”Roi说:“你的爱人反侦察能力太强了,还是一名精通电脑的黑客,我们传统的情报规则对他们而言收效甚微…… 不过只要双方动手,总会有新闻的,你知道美国记者跑得比侦探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