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攻们为我打起来了—— by倾觞一尽

作者:倾觞一尽  录入:05-16

他知道闻峋对他一直有疑心,怀疑他隐瞒了什么,所以他今天故意让闻峋看见他身上的痕迹,就是为了引导闻峋,让他相信自己瞒着的事是徐晏书,而不是更致命的事情。
姜渔圈着男人的脖颈,将自己的脸颊软绵绵地贴上去:“嗯,知道了老公,我向你保证我没骗你,以后也再也不会对你说分手了。”
闻峋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问:“之前在B城,徐晏书是不是来酒店找了你?就在我来找你那天。”
姜渔弱弱地嗯了声:“其实那天...他就藏在床下面。”
闻峋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黑了,面部肌肉都微微扭曲起来。
姜渔眼睫一抖,连忙凑上去亲男人的薄唇:“我错了老公,当时他强闯进来,死活不肯走,我也是怕你误会才没告诉你的。我保证,以后什么都不会瞒你了。”
被湿漉漉的小舌头在脸上猫儿似的讨好了许久,闻峋神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徐晏书我会处理,这段时间你就待在我身边,哪儿也别去了,知道了吗?”
姜渔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小水珠,甜甜地亲了男人一口:“知道了老公,你对我最好啦。”
“嗯。”
闻峋看着少年被泪水浸得湿透了的睡衣,闭了闭眼,强行把那些刺目的痕迹排除在视线以外,修长手臂一揽,将人抱进了浴室。
这是一座巴洛克风格的别墅,外墙雍容华美,檐部做成重叠的弧形,两侧倚柱雕刻着繁复的立体花纹。
内部更是富丽堂皇,天顶上嵌着色彩缤纷的花窗,精美如同艺术品。
只是,这座别墅矗立在一座四面环海的岛屿上,周遭波涛汹涌,舟楫难渡,放眼望去与世隔绝,倒像一座精致华丽的金丝笼。
身材高大的男人斜斜倚靠在栏柱上,看着往来搬卸崭新家具的工人,姿态懒倦,桀骜眉眼间却似沉着漆黑的风暴。
时不时有人问他:“褚少,衣柜是放三楼吗?”
男人也只是瞥过去一眼,从喉咙里随意迸出一个音节。
他半敞着衣襟,小麦色的健壮肌肉被海风吹拂着,看上去既没精打采,浑身又像是笼罩着一层烦闷与焦躁,像只失去了配偶,无所适从的骄傲兽类。
褚弈目光沉沉,不知望着哪一处,有些不耐地揿灭了手里的半截烟。
他想过了,姜渔这个小骗子,他是一定要绑回来收拾的,但姜渔身边那两条狗,终究是个麻烦。
如果不处理这这两条狗,就算把人绑回来了,也会一直受到骚扰。
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最好的办法,还是让这两个人都姜渔死心。
褚弈唇角扯出一抹冷笑。
他给过姜渔机会,是姜渔自己不珍惜,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
而徐晏书这条贱狗,之前打算利用他逼迫姜渔和闻峋分手,自己美美隐身,打得一手好算盘。
如今,他自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姜渔的秘密告诉徐晏书,再让发了疯的徐晏书把事情捅到闻峋那里去。
没有男人能接受自己被当成另一个人的替身,也没有人能比他更爱姜渔。
到时候,面对两个男人被欺骗后的滔天怒火,这条可怜的小鱼儿,除了游到他怀里躲藏,还能到哪里去找容身之所呢?
只是有一事,褚弈到现在还没想明白。
之前他和姜渔谈了一年多的恋爱,没分手前日日如胶似漆,可他好几次向姜渔求婚,得到的都是拒绝。
姜渔在他后面又谈了两个男朋友,时间有长有短,但也没有结婚。
偏偏是闻峋,姜渔和他在一起还不到四个月,就急匆匆的要和人订婚了。
少年今年也才不过二十二岁,若说因为年纪着急结婚,也说不太通。
唯一可行的解释,是在他们这四个冤大头替身中,姜渔对闻峋的喜欢远超旁人。
可是...为什么?
论家世,除了姜渔的第二任男朋友家世普通一些,他们剩下三个各有所长,不相上下。
论性格,姜渔喜欢温柔的人,闻峋那个冰冻三尺的模样,实在不像姜渔喜欢的类型,真要说,徐晏书是最符合他口味的。
那就只能是长相,褚弈虽然非常鄙视剩下三个人,但客观评价,他们四个的容貌也算是势均力敌。
都是找和那个死人相似的替身,姜渔却偏偏只和闻峋订婚,难道是因为闻峋和他那个死了的奸夫长得最像?
长得像...像...像什么呢...
就在这时,褚弈瞳孔猛地一缩。
他想起来了,闻家除了闻峋,还有一个早夭的长子,和闻峋是双胞胎。
而他和姜渔谈恋爱的那年,正是那位双胞胎哥哥去世的第一年。

四月,春风吹散了冬寒,气温开始回暖。
徐晏书踏出拘留所的大门,抬头看向天空,觉得头顶的阳光有些刺眼。
这样明媚和暖的日子,男人脸上的神色却如同阴云密布,散发着让人骨头发冷的森森寒意。
他真是小看了姜渔。
本以为他在姜渔身上留下的痕迹,能够让姜渔和闻峋的感情破裂,就算不破裂,至少也该产生嫌隙,可没想到,闻峋回来过后,不仅没和姜渔分手,反而把人看得更紧了。
如果说原来徐晏书还有可乘之机,那么现在他就是一点接近姜渔的办法都没有。
闻峋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把人带在身边,在公司的时候就不说了,一路保镖护送,从头到尾就没放开过姜渔的手,一进公司就把人关在办公室里,直到下班才又牵着人回家。
可徐晏书没想到,闻峋一个日理万机的公司总裁,居然还会专门空出时间,次次陪着姜渔去学校排练。
姜渔在舞蹈室里和同学排练的时候,男人就在一门之隔的舞蹈室外面守着,暗中更是布置了不知多少个保镖,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他都没办法近姜渔的身。
况且,徐晏书虽然在背地里抱着人不知亲了多少回,但他到底做不到像褚弈那样完全不要脸,明面上,闻峋才是姜渔现在的男朋友,他不想作为第三者,在大庭广众之下和闻峋闹得太难看,他还要自尊和脸面。
他不甘心一直这么偷偷摸摸地做第三者,姜渔,以及姜渔名正言顺的男朋友的位置,他都想要。
而就这么在暗地里盯了人一周,徐氏旗下一个分公司的账务忽然被人抓住了漏洞,将证据递交给了稽查局。
徐氏旗下的产业链庞大,人多手杂,就算上面的领导者无心,底下也难免有些手脚不干净的人,偷偷摸摸拿些好处,时间一长,竟落下一大笔烂账。
徐晏书作为公司法人代表,当即就被抓进了拘留所。
无风不起浪,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
况且,对方压根没有遮掩的意思,简直就是大剌剌昭告天下,就是闻氏的手笔。
徐晏书作为徐家独子,家里到底还是有些势力,拘留所的人不敢把他怎么样,奈何上头有人打了招呼,不能让徐家大少爷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是以,虽然徐晏书身上没挂什么彩,但这几天吃喝都是残羹冷炙,每天睡觉时也总是被莫名的声响吵醒,快半个月下来,人都消瘦了一圈。
男人双眼微微凹陷下去,眼白处覆着血丝,五指紧握成拳。
他被放出来这天,恰巧是闻峋和姜渔订婚的日子。
他一个人和冰冷的四壁作陪时,姜渔大概正挽着男人的胳膊,羞涩又甜蜜地被闻峋带着,和来赴宴的宾客们见礼。
徐晏书唇角升起一个冷笑。
订婚宴的请帖发到了他手上,他怎么能缺席呢。
徐晏书坐上司机开来的车,正打算回家?楓换身衣服赴宴,却在这时收到褚弈发来的一条消息。
【想知道姜渔身上的秘密,就来这里找我。】
后面是一条定位。
徐晏书瞳孔骤缩。
咖啡厅。
四面封闭的包厢内,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相对而坐,一个桀骜疏狂,一个阴郁冰冷。
徐晏书双眼爬满血丝,死死盯住对面坐得大马金刀的男人:“你以为,这么荒谬的东西,我会相信?”
就在几分钟前,褚弈告诉他,他和闻峋一直都被姜渔骗了。
姜渔从来都没真正喜欢过他们,只是他们当作一个死人的替身,而这个替身,是三年前就死去的闻氏长子,闻淙。
可据他所知,闻家大少先天病弱,常年深居简出,后来病情恶化,更是一直在深山里养病,姜渔一个普通孤儿院的孩子,哪儿有机会接触到闻淙?
褚弈唇角牵起一道嘲讽的弧度,比起徐晏书浑身紧绷的模样,他姿态放松,两条长腿随意敞着,显得格外游刃有余:“让我来猜猜吧,姜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会突然问你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你要是答不上来,他就会对你生气发火。”
徐晏书冷冷盯着他,没有回答。
褚弈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嗤笑一声,接着道:“他生气了也很好哄,只要你照着正确答案再说一遍,他就会开心地亲你,而你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进行情景演绎的演员,生硬地念着那些和自身性格完全不相符的台词。”
包厢的隔音很好,无人说话时,空气中安静得落针可闻,而在这诡异的静默中,褚弈却听到对面传来清晰的骨节摩擦声。
他视线在徐晏书攥得泛白的拳头上掠过,目光在嘲讽中又带了些同情。
“通常,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是被这个人本身的特质所吸引,而姜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却试图改变你原本的一些东西,你的行为习惯,你的说话方式,就像是...把你改造成另一个人。”
“够了!”
徐晏书猛地打断他的话,男人双眸血红,气息乱而急促,整个人像是已经濒临失控的边缘,和平日里斯文温雅,八风不动的模样判若两人。
褚弈毫不退让与他目光相撞,冷笑:“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是被他一路这么骗过来的,只不过,我比你知道得更早一些罢了。”
徐晏书眼睛燃着火,像是能将人身上烧出一个洞来:“你骗我,姜渔的身世我查过,他根本就没有和闻淙接触的机会。”
“那是因为你查到的东西都是假的。”
褚弈冷冷道:“姜渔的身世,我也查过,我猜闻峋也查过,但我们都查错了方向,所以才什么都查不出来。”
“该查的不是姜渔,而是闻淙。”
“闻淙去世前的三年,曾去一片地段偏僻的山区里修养,那片山区里有一所儿童福利院,叫做乐心福利院。巧的是,这所儿童福利院在闻淙去的当月,被查出院长利用儿童色.情向高官行贿,一系罪犯落网后,直接被勒令关闭了。”
徐晏书目光烁然:“你是说,姜渔是乐心福利院的人?可我查到的分明是...”
“可你查到的分明是远在H市的另一所,并且,那里的人告诉你姜渔从小就在院里呆着,哪儿也没去过,直到十六岁时被一对有钱的老年夫妇收养,对吗?”
徐晏书沉默了。
褚弈说的内容,和他查到的东西,以及姜渔告诉他的东西一字不差。
褚弈脸上露出一抹讥讽:“这些东西,只不过是闻淙想让你查到的罢了。换句话说,你查到的所有东西,都是有人提前为你准备好的。”
“那个死人对姜渔可真不是一般的好,不仅留给他几百亿的遗产,甚至连后路都给他铺好了,怪不得,姜渔这么多年都对他念念不忘。”
徐晏书攥紧拳头:“这些说到底不过是你的凭空揣测,有什么证据?”
褚弈嘁了声,拿出一个档案袋递过去:“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拿到的,别给我撕坏了,我拿它还有用。”
徐晏书接过,从里面取出一张泛黄斑驳的多人合照,和一分罪犯羁押在案的记录。
照片上,小孩看上去只有十岁出头,脸颊圆润白皙,还带着微微的婴儿肥,五官线条也没张开,钝钝的,整个人看起来像一朵柔软可爱的小蘑菇。
但他的模样依旧超越了旁人太多,在一众相貌平平的小孩里尤为突出,五官轮廓也明显是姜渔幼年的模样。
几十名孩童的中央,站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相貌和那份羁押记录上的罪犯照片一模一样。
照片底部印着几个大字:【乐心福利院20xx年x月x日合影】。
徐晏书死死盯着那几个字,捏着照片的指节紧绷到发抖,眼看那脆弱的老照片就要被攥坏,褚弈眼疾手快地将其夺了回去。
“证据我都摆在你面前了,你要是还不信,大可自己顺着闻淙这条线去查。”
看着男人扭曲到可怖的脸部肌肉,褚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对了,闻淙生前在山里修养的那栋别院叫香山小筑,修建得可堪比皇家园林,可闻淙死后,那里却依照他的遗愿,被全数拆除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徐晏书几乎是一字一句从齿缝里挤出来:“为什么?”
褚弈扯起一个讥嘲的笑容,不知是笑坐在对面的人,还是在笑自己:“因为据那座园林的建筑师所说,当时病情恶化,连走路都困难的闻淙,在住进山里的半年后,命人在后山修建了一整幢楼的舞蹈房。”
“砰——”
男人的拳头狠狠砸在盛放点心的陶瓷盘里,顿时将盘子砸得四分五裂,形状精致的糕点化作一滩烂泥,和男人手掌上的血水混合在一起,一片狼藉。
“...姜、渔。”徐晏书浑身肌肉贲张颤抖,双眸猩红,那目光像是恨不得将某个看不见的人扒皮剥骨。
“现在你该知道了。”褚弈将照片和资料都收入档案袋里,站起身,高大身影在地板上投下一大片黑漆漆的阴影。
他目光恨恨,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姜渔就是个玩弄感情,薄情寡义,丧尽天良的小骗子。”
“无论是你,我,还是闻峋,在他眼里不过是那个人的替代品,喜欢的时候抱在手里,玩儿腻了就扔掉。只不过,闻峋因为长得和那个死人最像,成了他用的最顺手的那一个。”
“他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再爱上除了闻淙以外的任何人。”

订婚宴。
五星级酒店的装潢豪华大气,吊顶宽阔,金碧辉煌。往来宾客皆衣着华贵,手持高脚杯,向今日的两位主人见礼。
男人高大英俊,挺拔如玉山,给人凛然不可侵犯之感,而他身侧的少年,一身纯白色高定西装,胸口别着一枚红宝石胸针,挽着男人的手臂,姿态依赖,笑容甜软。
姜渔白皙的手指上,一枚精致华贵的鸽子蛋钻戒闪闪发亮。
宴会上有人小声讨论,说那枚钻戒是请国际一流的珠宝设计大师设计的,光是设计费就花了上千万,加上原材料和工费,价值上亿。
不过,钻戒的主人似乎对它不怎么在意,连看都没看过几眼。
从入场以来,他的眼神大部分时间都落在身旁的男人脸上,望着自己未婚夫的眼睛里像是含着蜜糖,甜得都能拉丝了。
姜渔觉得闻峋今天格外帅。
男人穿着意大利纯手工定制西装,白衬衫领口扣到最上面一颗纽扣,遮挡住其下肌理流畅的胸肌和锁骨,只露出凸起的喉结,性感又富有魅力。
那张脸依然线条冷峭,眼型狭长而显得凉薄,但因为身边挽着个温软可爱的人儿,那双眼似也褪去了往日的冷冽逼人,多出几分柔和的意味来。
闻峋带着姜渔和来往的宾客寒暄,接受来自四面恭贺新婚的祝福,姜渔也笑容得体地一一回应。
他其实不太喜欢这种需要见很多陌生人的场合,但因为是和闻峋的订婚宴,总有一种告诉全世界闻峋属于他的满足与雀跃感,因此也不觉得烦了。
站了快一小时,闻峋低声问他:“累吗?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往日里很娇气的少年,现在却仰着头,抬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他:“不用,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闻峋低了低眸:“嗯。”
这半个月以来,他几乎都是二十四小时守在姜渔身边,没让人离开过自己的视线,尽管中途徐晏书因为公司账务问题被关进了拘留所,他也没有一刻放松过警惕。
换做寻常人,面对这种密不透风的看管可能会觉得喘不过气,一对恋人再怎么形影不离,也不会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呆在一起,还不爆发矛盾。
可姜渔不是寻常人,都不用闻峋做什么,少年自己就跟个黏黏糊糊的小糖糕一样,随时随地都黏糊糊地粘在他身上,一点也不会觉得腻。
那次因为“出轨”而爆发的矛盾过后,两人甚至比之前还要如胶似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闻峋其实能感觉到,姜渔身上存在一部分依恋型人格的特征,但他没有阻止,甚至可以说,他放任了这一特质的发展。
因为姜渔不需要改变。
往后余生,少年都会生活在他宽阔的羽翼之下,他不需要独自去面对任何艰难险阻,不需要成长为一个成熟独立的大人,他会保护他,照顾他,替他解决好一切。
姜渔只用在他怀里,做一辈子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小鱼儿。
大厅里乐声悠扬,舒缓浪漫的钢琴和大提琴协奏曲在空气中飘荡。
二人亲昵地说了会儿话,算是休息,便又一同去迎接往来敬酒的客人。
酒过三巡,姜渔忽然觉得身上开始发热,下意识地抬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露出一小片锁骨处白腻的肌肤。
注意到他的动作,闻峋侧眸,低声询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姜渔脸颊飘着一层薄粉,摇了摇头:“不知道,有点热,好像脑袋还有点晕。”
闻峋蹙了蹙眉。
姜渔有轻微的酒精过敏,所以今天喝的都是果汁,人也一直跟在他身边,没有碰过酒精才对。
正当他思索的时候,少年脸上的红色又加深了几分,艳丽得像熟透了的桃子,眼睛也朦朦胧胧的,竟然当着正在交谈的宾客的面,黏人地靠上来,用发烫的脸颊蹭他:“老公。”
闻峋的眉头彻底拧起来。
姜渔这副模样,像是中了药。
他在上流圈子里沉浮多年,对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多少有了解。
在许多宴会上,来往的不全是富家子弟,还有被富家子弟带来作为伴侣的情人们,对于他们来说,情人如衣服,圈子里各自的情人互换着玩儿也不是没有过。
往往宴会上的公子哥看上哪个漂亮的,乖顺的直接带回去,不乖顺的下药带回去。
姜渔今天一共就喝了两杯果汁,第一杯是他亲自递给姜渔的,第二杯是姜渔随手从侍者的托盘上拿的。
只是,今天是他的订婚宴,不会有人敢把主意打到闻氏家主的未婚妻身上,姜渔多半是错拿了那杯被人下了药的酒。
闻峋衣袖下的肌肉绷紧,生生将火气压下去。
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大厅里布置了全方位无死角的高清摄像头,事后总能查到是谁干的,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姜渔带回去。
对面的客人似乎也看出什么不对劲,打着圆场说:“小夫人是不是累了?要不上楼去休息一会儿?”
身侧的姜渔从脸颊到脖颈都泛起了红,一双杏眼含着水,嘴唇嫩红饱满。
他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习惯性地依赖着男人,小小声地叫老公。
闻峋再清楚不过,这是少年情动的模样。
他一张俊脸彻底寒下来,也不顾周遭的目光,直接将少年拦腰抱起,沉声道:“失陪。”
闻峋直接带姜渔回了家,不过,这个家却不是他们之前住的那幢临湖公寓,而是一座别墅庄园。
自从上次的意外事件发生后,二人就一直住在私人别墅,这里不仅有严密的安保措施,连医疗设备都一应俱全。
车上,前方的司机自觉升起了挡板。
幽闭的空间内,一时显得很安静,少年急促的呼吸声和难受的哼哼分外明显。
因为常年练舞,姜渔的身体抱起来柔软又温热,带着韧性,很是舒服。
可现在,闻峋只觉得怀里像是抱了一块儿火炭,到处都是灼.热的,烫得他血液都快被烤干。
姜渔在他怀里扭着,随着姿势的变换,柔软的屁.股在他腿上蹭来蹭去,喉咙里发出黏糊又委屈的咕哝:“老公,你为什么不亲我?”
药效到这时候已经彻底发作了,少年双颊晕红,眼睛里含着水雾,完全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可眼睫上挂着水珠,嘴唇委屈巴巴地翘着,看上去实在可怜。
闻峋呼吸一沉,安抚地在他背上轻拍着,哑声道:“小渔乖,忍一忍,马上就到家了。”
但少年显然对这样的回答不满意,瘪着嘴,眼睫一颤,落下一滴泪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姜渔身上很烫,发着烧,在模糊的神智下完全显出了小孩子心性,闻峋看得既心疼又爱怜。
他无奈地低头,在少年唇上轻轻啄了一口,声音沉哑,又蕴含着无边的温柔宠溺:“没有不喜欢小渔,只是小渔现在生病了,我们先回家看医生,好不好?”
姜渔闹起来:“不好!不好!要亲!”
少年在他怀里又踢又打,一边打一边哭,一双杏眼像是浸着水的黑玛瑙,圆溜溜的,可怜又可爱,嘴唇也红红的,唇珠翘起,待人含.吮的模样。
闻峋眸色暗下去,手掌从怀中人纤薄的脊背移到后脑,以一个完全掌控的姿势扣住,随即,凶狠地吻了下去。
因为发烧的缘故,少年的嘴巴也比平常烫了许多,口腔内里又软又热,男人的舌.头一伸进去就热情地裹.缠上来,乖乖地送给人咬.弄。
姜渔刚喝过果汁,嘴里还残留着果汁的甜味,吃起来比平日更甜,小舌头又香又软,十分主动地去舔侵.犯进来的东西,又很调皮似的,舔一下就缩回去。
男人被勾起了火气,指腹用力,将少年后颈的皮肤按得微微凹陷下去,粗粝的舌.头吻到里面很深的地方,感受着层层叠叠的甜味从舌尖底部漫上来。
姜渔被亲出了生理性的眼泪,呜呜咽咽地哭,但他脑子晕晕乎乎的,只觉得被男人亲得很舒服,即使有时候被亲到了很深的地方,有点不适应,心里也很满足,于是乖乖地张着嘴,无论被亲得多凶都不反抗。
少年的嘴巴里面太舒服了,香软得让人只想永远陷在里面,以至于闻峋一时间忘了自己亲了多久,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少年不知何时把自己的衬衫扣子都解开了大半。
他一把攥住姜渔的手,眸色沉得像是漆黑的夜:“别动了。”
哪怕隔着一层衣料,闻峋也能感受到少年身上传来的热度,像是能将他烫化掉,他怕再不停下,自己会忍不住做出什么事情。
所幸就在这时,车辆停下了,路灯的光亮从车窗外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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