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主角。
SSS级的主角。
现在只有C级。
是等级跌落吗？不，雌虫没有等级跌落的说法，也就是说古楠受的伤让他只能发挥出C级的实力。
而古楠出事已经一年了啊！他带着这样的伤已经一年了，一年都没有虫管。
他们怎么敢啊！
温祁咬紧了牙，眼底泛红，袖子中的手紧紧握紧，指甲掐进肉里，染上一片血迹，整个虫不停地颤抖着。
一片唏嘘声中，有虫开始加价。
“两个星币。”
“一百星币。”
“一千星币。”
“一万星币。”
“一万二千星币。”
“一百万星币。”
“一百一十万。”
“……”
两百五十五万星币的时候，叫价的声音弱了下来。
拍卖师道：“两百五十五万还有更高的吗？”
“三百万。”温祁强行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冷淡的吐出一个数字，直接拉开了价格。
“好的，这位先生出三百万，还有更高的了吗？”拍卖师激动道。
“三百一十万。”温祁的不远处，林家那位少爷皱起了眉头。
温祁脸色不变，“三百二十万。”
“三百三十万。”
“三百四十万。”
“三百五十万。”
“三百六十万。”
林少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转身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温祁，脸色不悦道：“这位先生，这个雌虫我主星林家要了，还希望给个面子，三百六十五万。”
温祁道：“这虫我也喜欢，三百七十万。”
林少爷觉得被下了面子，怒道：“三百八十万。”
温祁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跟了上去，“三百九十万。”
“四……”就在林少爷又要出价的时候，他旁边一个雌虫拦住了他，“雄主，古楠已经废了，不值得这么多星币。”
“他已经跌落Ｃ级，这辈子也就那样了，买回去不仅没用，还需要你养着。”
雌虫说话的速度很快，他像是真心实意为林少爷着想，“若实在想要的话等会儿用星币和拍下古楠的虫换他一晚也不是不行，他确实不值这么多星币了，您瞧，其他家少爷超了二百万就没有再竞价了。”
雌虫说着，眼中闪过细微的光，看向林少爷的时候那光芒又消失了。
林少爷旁边一个亚雌闻言想了想，也道：“雄主，他说的确实没错，而且你想想，古楠都被送到这里半年了，如今又是这幅虫不虫鬼不鬼的样子，他的那些死忠属下也难缠，到时候万一在我们手上出了事我们还得被那些虫埋怨……”
林少爷果然犹豫了。
半晌后他盯着温祁，咬牙道：“四百万，你要是再出价就让给你了。”
温祁看了他一眼，眼睛都没眨一下道：“四百万多一个星币。”
说完他看向林少爷，“还加吗？”
大有继续奉陪的意思。
说话间，暗示的能力发动，无虫察觉温祁的嘴巴动了动，就在那一瞬间，林少爷眼神也出现了恍惚。
全场寂静，谁也想不到刚刚十万五万向上加的虫在林少爷说不加价后只加了一个星币，不仅仅如此，他居然还开口挑衅林少爷。
林少爷恍惚的眼神聚焦，直言道：“归你了。”
说完他才回过神来，皱起眉头，这话不是他想要说的，被这虫挑衅后他想要继续出价，但刚刚已经说了那样的话又不好说什么其他的，想了又想，他憋屈地捏着鼻子认了。
拍卖师最先从这场戏剧化的交锋结局中回过神来，他道：“最后一件拍品，四百万零一个星币一次，四百万零一个星币两次，四百万零一个星币三次，成交。”
“恭喜这位先生拍下最后一件拍品。”
拍卖锤落下，温祁看见古楠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眼底的情绪更加昏暗，表情似乎比起刚刚还绝望，看到这一幕，温祁脸上的冷淡表情再也绷不住了。
古楠不该是这样的。
温祁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朝着拍卖台走去，脚步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慌乱。
拍卖席上，刚想离开的所有虫见到温祁的举动纷纷停在了原地，目光紧紧地盯着温祁，拍卖师目光扫过激动的温祁，开玩笑的说：“看来这位先生很喜欢他买下的拍品啊！”
“好了，我宣布，这次拍卖圆满结束，期待各位再次光临。”
就在拍卖师说话的时候，温祁脚步慌乱地走到了古楠面前。
温祁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有理智的虫，方才的破功只是因为古楠模样太过凄惨了而已，然而此时看着古楠，他却无法欺骗自己。
他在意这个虫，在意到无意识的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看着古楠狼狈的模样，温祁的眼眶悄然间红了，本就慌乱的心情更加慌乱，好在他还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才没有失态到直接冲上去抢虫。
被吊着使不上力的雌虫稍稍动了下眼睛，温祁对上了那双碧色的眸子。
他被那双眼睛里的荒凉给刺伤了。
万般心绪最终化作了浓烈的心疼。
温祁不敢相信，这就是他笔下的虫。
他的身体颤抖着，他根本无法想象到底是怎么样的折磨，才把他笔下骄傲自信的雌虫折磨成这个样子。
温祁不敢继续看那双眼睛了。
他不受控制地抬起手，轻轻合上了那双碧绿色的眸子，嗓音带着颤抖，“你可愿意跟我回家。”
脱口而出的话柔和至极，似乎又包含了种种情绪，最终出口的话听起来有些颤抖。
柔和的嗓音通过古楠旁边拍卖台的特有设备，传遍了整个拍卖场。
本就安静的拍卖场更加安静了。
所有虫都盯着温祁。
有虫不屑，有虫感兴趣，有虫思索，都没有影响到温祁的举动。
他像是在触碰一件珍宝，动作缓慢，脸上的情绪激动，
“这位先生，因为拍卖需要这个雌奴没有佩戴电击环，您还是小心点吧。”
拍卖师在旁边见温祁的举动，皱着眉头不赞同道：“我理解您激动的心情，但这个雌奴可能会伤了您。”
“没事。”温祁在拍卖师说话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周围都是虫，也冷静了下来，看着被捆缚住的古楠，他想动手把古楠放下来，可古楠身上的链子都带着锁，于是他看向拍卖师，“解开他，我带他走。”
拍卖师摇了摇头，“这位先生，我们会把这个雌奴送到您的手上，但这虫是从我们拍卖场出去的，我们必须做好一系列的安全防护工作，不然我们拍卖场宁愿再次将他拍卖也不会让您把虫带走。”
“这也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还请您体谅。”
拍卖师说的认真，旁边因为拍卖结束出现的几个壮硕的雌虫也盯着古楠，似乎只要温祁一个拒绝就会先把对温祁有威胁的古楠拿下。
拍卖场确实有照顾客虫安危的义务，这个威胁一出，温祁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的指尖颤抖着，他的主角……
不行，他不能冒险。
温祁，冷静。
古楠已经救回来了，他不能再把古楠推向深渊。
更何况今天他暴露的已经有点多了，若是再坚持的话他和古楠都可能有危险。
温祁垂下眼，心底对古楠说了一声抱歉，不敢再去看古楠的目光，他怕看了会忍不住冲上去把古楠放下来。
他还是太弱了，弱到没有任何决定权。
温祁心底变强的决心从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强。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种种情绪，看向拍卖师。
“刚刚是我激动了，我会遵守拍卖场的规则。”
“有劳了。”
说完他顿了顿，察觉到自己已经偏了虫设，温祁尽量收敛所有浮于表面的情绪，就好似刚刚激动的模样是旁虫的错觉一般。
他的眼神再次恢复之前进城之时的锐利。
拍卖师挥了挥手，旁边两个高大的雌虫立马推着架子进了后台，温祁正要跟上去，拍卖师朝着温祁做了个请的手势，“先生，您先随我去付星币吧。”
温祁心底的担心都要溢出来，但此刻他偏偏不能表现更多，他跟着拍卖师付了款，大概一刻钟后，温祁只见一个笼子被两个健壮的雌虫推到他的面前，笼子中盘膝坐着的赫然就是古楠。
比起刚才，此时的古楠脖子上多了一个红色的环，这个环紧紧地套在古楠的脖子上，贴合皮肤，如果稍微收紧的话……
温祁不敢多想。
拍卖师站在温祁旁边，朝他道：“还请先生告诉他们您居住在哪里，他们会把雌奴送到您家里。”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看着拍卖师认真的脸色，温祁半个不字也不敢说。
“我带你们去。”
温祁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回了出租屋，回去后，两个雌虫安置好了古楠的笼子，把钥匙交给温祁后就匆匆离开了，他们刚离开，温祁就打开了笼子。
笼子中，雌虫盘膝而坐，面色黯淡，他脸色很白，是一种惨白色，嘴角带着血迹，让他看上去多了一种凌虐的美感。
雌虫身上那件破碎的衣服已经被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看上去挺干净的衣服，这件衣服上面也沾染了血迹，导致雌虫给虫一种十分凄惨的感觉。
雌虫看起来很不好，从拍卖场到出租屋一路沉默，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动静。
随着温祁吱呀打开笼子的声音响起，笼子中的雌虫也睁开了眼睛。
这是温祁第三次，也是唯一一次直接对上那双眼睛。
那双碧色的眼睛像是能看透虫心似的，之前两次隔着屏幕对上时因为心底的愧疚与心疼，温祁不敢仔细看里面蕴含的神情，只能大致一扫而过，但这一次他没有躲避，对视的刹那朝着笼子里面的雌虫伸出了手。
随着黝黑的手伸向笼子里，一道温柔的，紧张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内响起，“古楠，出来。”
声音很轻，夹杂着忐忑和小心，但却足以传到雌虫的耳朵中。
年轻的雄虫紧张着，眼眶泛红，他心疼地看着自己眼前的雌虫，尽力表现出自己的善意。
“我不会伤害你的，别怕。”
温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靠近雌虫后，他只觉得心底那种胀胀的酸酸的感觉再次升起，比起之前更加猛烈，泛红的眼角终于挂不住眼泪，晶莹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出来，好不好，别怕。”
声音中的哽咽让温祁吓了一跳，他随意用手背擦拭了泪水，坚定的把手伸到古楠面前。
笼子中的雌虫看着雄虫落下的泪水微微愣了一下，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他心中升起，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搭在了雄虫的手上。
眼睛再次流出了泪水，温祁脸上挂着泪，笑着引导古楠走出笼子。
神情专注，温柔。
这一刻古楠觉得似乎世界上所有赞美雄虫的词汇都可以用在眼前这个雄虫身上。
念头在心中闪过一秒，又被无情掐灭。
雌虫缓缓膝行，走出那刚好容纳他坐下的笼子。
动作小心中带着卑微。
温祁眼眶再度发热，见古楠出了笼子后，他再也忍不住上前两步，轻轻拥住古楠，声音哽咽地喃喃道：“对不起，古楠，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庆幸道：“还好，你还在。”
拥着雌虫的雄虫没有发现，被他揽在怀里的雌虫听到他的话先是一愣，接着眼底划过一抹思索，很快思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刺虫的冰寒。
古楠眯起了眼。
没有雄虫有这么好的性子，会庆幸一个罪虫的平安，更别说庆幸他平安的是一个和他素不相识的雄虫。
只怕是别有所求，或者更干脆一点，是来要他命的。
古楠收敛眼底情绪，眯着眼睛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雄虫，雄虫半蹲着，比他高了一些，这么看去他刚好看到雄虫滚动的喉结。
只需要一击，眼前这个家伙就能……
古楠手指扣了扣掌心。
温祁轻轻拥了拥古楠，他身体颤抖着，什么都没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情绪稍微平静后他放开了古楠。
他站在笼子旁边，看着自己面前的虫。
他眼前的虫眼神晦暗，瑟缩，像极了受到重大伤害而不愿意亲近虫的大猫咪，对未知满是惊惧。
看着这样的古楠，温祁的眼眶更红了，袖子下的拳头紧紧地握紧，指甲掐进肉里，连疼痛都没察觉到。
许是害怕自己会再次失态，温祁绷着表情迅速转身，小跑着出了房间，出房间的时候脚下被绊了一下，他很快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小跑着从自己的房间中拿出药，把药送到古楠面前。
短短一分钟不到，他收敛了失控的情绪，嗓音略带温和地开口，“还能动吗？要我叫一个雌虫过来帮你吗？”
古楠沉默了两秒摇了摇头，从温祁的方向看去就是雌虫依旧沉默内敛，想到雌虫受到的伤害，他眉头皱起，脸上出现焦急的情绪。
“你的伤很重。”他开口，语细听之下语调比起之前更柔和了。
“你真能行吗？”
顿了顿温祁解释道：“不是不相信你，当时你的身体……”
温祁想起那鲜红的色彩，那艳丽的，鲜红的，随着古楠的衣摆落在地上，他看向古楠，眼前的雌虫身上没有流出鲜血，但他仍然记得就在刚刚，那鲜血喷涌，鲜红的色彩落在地上，刺眼至极。
古楠垂眼低声道：“不用。”
听着这低低的声音，和前几天他在星网上听到的坚定的，沉稳的声音不同，温祁稍稍别过脑袋，心底的情绪十分复杂。
“我知道你的恢复能力强。”他自顾自开口，声音晦涩，带着些鼻音，“但是你还是会疼，这些药的效果不错。”
“既然你不想找虫帮你，就自己上药好不好？”
“我不会害你的。”
“难受就告诉我，需要什么东西也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
温祁看着古楠，满脸认真的说出了自己的承诺，“只要你需要，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给你找来。”
说到这里，温祁的眼眶又忍不住红了几分。
他想，他的主角本应该拥有他羡慕的虫生，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跌落到尘埃，比起他都有所不如。
温祁租的房子是两室一厅，这是他特意为古楠的到来做好的准备，毕竟雌雄有别。
“等我一会儿。”温祁抬手擦了擦眼角，小跑着去自己房间把雌虫营养液送到古楠手上，顺带还拿了几身模样看上去较好的衣服，一股脑地放在古楠房间内的床上。
看着地上拘谨的不敢动弹的虫，温祁声音越发温柔，“你先喝点营养液，恢复点体力，身上的伤口也该上药了，这些药都是刚买的，还没开封。”
“我在外面等你，好了和我说一声，别逞强。”
“我…我…在外面。”
哽咽地叮嘱完这些温祁便小跑着出去了。
古楠看着径直离开，背影有几分落荒而逃狼狈模样的雄虫，眼中的冰冷稍缓，目光扫过旁边放着的各种东西，眼底划过一丝异样。
手指点了点地面，他的视线流连在那些药品上面，直到全部看完，他脸上出现了诧异的表情。
这些东西可不便宜，加起来没有十万星币是拿不下的。
古楠原本以为这个雄虫能拿出买他的星币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雄虫比他想的还厉害一点。
倒是他小看了这个雄虫。
只是，这个雄虫是哪里冒出来的？
古楠不自觉地放松了身体，皱眉思索，同时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房门没有丝毫缝隙，雄虫并没有偷窥。
会是那群雄虫派来的吗？古楠换了一个姿势想，普通的雄虫可没有这么多星币买他，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单独一个虫来到这种地方。
想来是有同伙的。
可这个雄虫一系列的动作有点不像那边的雄虫，毕竟雄虫这东西没什么演技在身上，一个B级也没必要在他这个Ｃ级面前演什么。
想起那群拿他打赌的雄虫，古楠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厌恶。
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电击环，古楠解开身上的衣服，身上鲜红的血液还没有干，贴在他的皮肤上极为刺眼，他看了两眼，拿起毛巾随意地在身上擦拭了两下，套回了刚刚那件衣服。
随手从身上摸出一瓶营养液喝下，几日未进食造成的难受感消失了，古楠稍稍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有些难受，但不至于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看了眼紧闭的门，古楠抬眼朝周围扫视了一圈，扫视过后他在手腕处摸索了一下，随着薄薄的肤色拇指大小的假皮掉落，一根肉眼可见的针头紧紧贴在他的皮肤上，古楠把针头按进皮肤中，不一会儿针头消失的无影无踪。
做完这些，古楠脸上再度恢复之前的无神，调整了一下姿势后他挥手朝着旁边的椅子打了过去，椅子落在地上，响起刺耳的声音。
门外一直担忧古楠情况的温祁听到这个声音脸色一变。
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他脸色更难看了，抿着嘴踱步走了两圈，再次敲了敲门，等了十秒后推开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温祁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雌虫坐在地上，脸色一片灰白，他心底咯噔了一声。
“雄主。”
雌虫低着脑袋，沙哑的嗓音吐出两个字，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雄主？温祁走过去的脚步顿了一下，满眼震惊！
古楠喊他雄主……
这怎么可以啊！他抿着嘴，盯着地上的雌虫，眉头跳了跳，想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半晌挤出一句，“古楠。”
表情变了又变，温祁的目光不经意扫过那些没有开封的药膏，挫败地叹了口气。
他皱着眉头走过去蹲在古楠面前，打开包装的很好的一瓶止血药，挖了一大坨，当着古楠的面伸出了手，把手伸到古楠眼前，指甲划过掌心还没愈合的伤口，伤口崩裂，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
看到温祁的举动，古楠眼底出现了波澜，波澜极淡，转瞬就消失了。
温祁当着古楠的面把药膏涂抹在自己的手上。
药膏清凉的香味袭来，温祁朝着古楠展开自己的手。
“你看，没事的。”
说罢，他把另一只手上拿着的伤药递给古楠。
“先涂点药。”
“或者我给你涂。”
古楠看见温祁送到自己面前的手，眼神深了深，看着温祁把药递过来，他抬手默默接过，沉默地把药涂在自己受伤的手臂上。
温祁如法炮制，把其他几瓶古楠需要的药也涂了个遍，这才走出古楠的房间。
临走前他留下一句话，“把衣服换了。”
房间内，古楠眸色再次深了几分，这次他没有犹豫，把刚刚雄虫试过的几种药都涂在了身上。
身上本来渗血的地方被药膏一接触，痛意顿减，清凉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他盯着手中的药看了几秒，把药放回原地。
一刻钟之后，温祁敲了敲古楠的房门，依旧没等到回应，他等了一分钟后再次敲了敲门，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雌虫依旧坐在地上，房间弥漫着药香味，换上了得体的衣服，雌虫整个虫看着状态好了许多。
收拾过的雌虫比起之前好看了很多，碧色头发有些长，许久没有打理，有些凌乱，那双明亮的碧色眼睛中多了一层薄雾，掩盖住了其中的光彩，背后那双骨翼虽然涂抹了药，但伤势依旧惨烈。
温祁走到古楠身边。
“雄主。”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古楠低着脑袋。
看着坐在地上低着头，喊他雄主的古楠，温祁按了按太阳穴，低声叹息了一声，“古楠先生，我不是你的雄主，我叫陆利，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他解释了一句，走到古楠面前半蹲下，皱着眉头打量古楠脖子上的电击环，伸手摸了摸。
冰凉的触感像是毒蛇一般顺着皮肤传进肉里，冷的他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松开手。
古楠身体猛地绷紧。
温祁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的手，轻轻用拇指触碰了一下，接着又用食指触碰了一下电击环。
刚刚的冷意消失了，就像是他的错觉一般。
“这东西冷吗？”温祁问古楠？
古楠闻言小幅度的摇了一下头。
温祁不再多想问：“能解开吗？”
古楠沉默了两秒，没有言语，再次摇头。
温祁皱着眉头，“那要怎么样才能解开？”
“解不开的。”古楠开口，他的声音很是沙哑，像是受过伤似的，晦暗的如同现在的他这个虫一般，他解释道：“为了防止雌奴伤主，雌奴一辈子只能戴着电击环。”
说到这里古楠稍稍酝酿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毫不犹豫地朝着温祁的方向单膝跪下，温祁看见这一幕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去扶古楠，可还是没能来得及，手抬到一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古楠跪倒在他的面前。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古楠，温祁惊得表情都停住了。
心底无数情绪上涌，他却始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情绪到了喉咙，他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怎么会呢？
他心底各种情绪涌动，他的主角，他一向肆意的主角，此时竟然跪在了他的面前。
说来好笑，但却是事实，他来到这个世界，来到这里，什么情况都设想了一遍，却从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怎么会呢？
怎么可以呢？
那是他自信强大，爽朗锐利，交友无数，无数虫依靠的主角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温祁贴在身侧的手指颤抖着，眼神沉了两分，呼吸急促起来。
他脸上的震惊还没退去，却第一时间朝着古楠伸出了手，
“起来。”
他上前两步，抬手搀扶古楠，语气用上了命令，“你给我起来。”
古楠却没有起身，反而把头垂的更低了，他声音也更低了，带着几分自责，“雄主……是不要奴了吗？”
温祁看着这样的古楠，眼中的阴沉逐渐缓和，脸上的震惊也收敛了起来，他轻叹了一口气，似安抚，又像是在承诺，喃喃道：“不会不要你。”
“永远不会。”
他的手试探般轻轻落在古楠头上，雌虫身体僵了一下，没有拒绝他的抚摸。
许是许久没有打理头发，古楠的头发很干燥，也很脏，或许外表看不出来什么，但是触摸上去的时候那种粗糙的感觉十分明显。
温祁脸上的怜惜更重了，他看着古楠，郑重道：“我不会不要你的，古楠。”
“别担心。”温祁揉了揉古楠的头发，语气轻柔带着安抚，心底却升起一片杀意。
“古楠，你听我说好吗？”温祁轻轻地开口，他蹲在自家主角面前，双手捧起古楠的脸。
四目相对，古楠低下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