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丑得睡不着觉—— by桃枝丸丸

作者:桃枝丸丸  录入:05-22

吃早餐时,谢知斐的目光就频频往书架上看。
那时邬声就猜到了,谢知斐是看到这个他专门为了吓唬谢知斐而准备好的笔记本了。
在小木屋里找到谢知斐写满万花国日常的笔记本时,邬声只翻看了一页,然后就合上了。
他知道了里面大概的内容,无意也不需要窥探更多的隐私。
免得看完之后对谢知斐生出多余的同情。
邬声还是打算先同情一下被谢知斐瞒在鼓里那么久的自己。
但不看归不看,物归原位归物归原位,吓唬也是要吓唬的。
邬声将笔记本拍照,又是一番赛博学习,学会识图搜索功能后,找到了和这个笔记本同款的本子。
要是谢知斐手里的那个日记本是李逵,他手里这个就是李鬼。
谢知斐心里有鬼,见到他这个,八成慌到不行,现在估计正在谢家老宅那抠木板呢。
不过他估计谢知斐也差不多该猜到他已经知道他底细的事了吧?
不知道的话,那谢知斐可真是名副其实的一只傻狗了。
“笑什么?”小茂问。
邬声愣了一下:“我在笑吗?”
“当然是啊。”小茂道,“你平常不爱笑,这阵子真的很反常。简直像是谈恋爱了一样。”
邬声眼神悄悄游移到另一边。
这么明显吗?
他正想和小茂说点什么,小茂那边已经自顾自嘀咕开了:“不过我知道你肯定没谈。”
邬声惊讶道:“为什么?”
小茂说:“你的行程安排和计划里就没有留下能谈恋爱的时间,你昨天不还给我发你的学习笔记吗?一看就是一整天都在学习。谈恋爱的话,不得多陪一陪你的对象吗?”
邬声沉默了下。
他昨天还在睡前短暂地焦虑了一下最近因为谢知斐的事没好好复习,但听小茂的意思,好像他的学习进度没有出太大的问题?
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两人同时抬眼看去,见是谢知斐脚步匆匆从外面走过来。
脸色紧绷。
他走进来拉起邬声的胳膊,对小茂说了一声“抱歉”,就将邬声拉到外面,在墙边站定。
谢知斐的手依旧没有松开,甚至力道变得更紧攥了一些。
谢知斐问:“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邬声无辜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明白谢知斐在说什么。
但当他开口,语气却变得和在万花国与谢知斐聊天时的语气别无二致:“谢知斐。”
“叫你傻狗确实冤枉你了。”邬声道,“看来你还是挺聪明的。”

第110章
以邬声这段时间对谢知斐的观察来看, 这人在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后,一定会呆上几秒的时间。
邬声趁谢知斐反应过来之前拍了拍他的肩:“我还有剧本要看,我先去忙了, 剩下的话, 等我晚上和小茂吃完饭,之后我们回去再聊。”
说完, 邬声噙着笑,先走进了房间。
谢知斐刚想去抓他的手, 这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
“傻站在这里干嘛?”邬声走开得快, 辛泰从谢知斐身后的方向走过来恰好在视线盲区,一开始就没看见邬声,等走近了,只看见了紧闭的门和站在外面的谢知斐。
“怎么不进去?”辛泰好奇问。
谢知斐:“你让我冷静冷静。”
辛泰:“冷静?冷什么静?”
谢知斐已经冷静下来了,至少从神情上看是冷静下来了,他道:“没事。”
“又神神秘秘的。”对于谢知斐的反常,辛泰只能说是见怪不怪了, 他道,“对了, 帮你打听了个消息, 今晚邬声和小茂要去和周景明吃饭。周景明那人喜欢吃辣, 我帮忙给约的湘菜馆, 一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
听到周景明的名字,谢知斐的脸色变了变:“你说周景明会和邬声聊到我吗?”
“这谁能说得准?”辛泰道,“不过我觉得大概率会聊, 而且他还得说你坏话。”
之前谢知斐在片场和周景明闹过矛盾,又因为突然失去踪迹, 辛泰向剧组赔付违约金后,解约辞演。
按理说谢知斐和周景明的关系算是闹崩了,但在谢知斐主动发了一封道歉邮件过去后,周景明那边却也主动向谢知斐发出了合作的邀请。
用周景明的话说,谢知斐消失了的这一年半载,演技长没长他不知道,但身上多了种难得可贵的鳏夫感。
简单说,就是身上总是自带一种死了老婆在服丧那种极度克制而又极度悲观的无望感。
这种气质在男演员身上可不多见。
这一次合作,帮谢知斐捧回了第一座最佳男主演的奖杯,也成就周景明成为当年最炙手可热的大导演。
这之后,谢知斐偶尔会去周景明的电影里客串,以外界不知情的目光来看,谢知斐和周景明无疑是忘年之交。
晚上,湘菜馆。
和邬声与小茂聊到谢知斐的周景明锐利评价道:“朋友?行吧,他算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我也称不上他的老师,这家伙又没几个朋友,我就勉强算是他一个朋友好了。”
“怎么用这么好奇的目光看着我?”周景明问邬声,“你很想了解他?”
一个小时之前。
周景明到的最早,等小茂和邬声进了包间就看到他坐在饭桌旁,打过招呼之后,周景明看着邬声,率先开口问:“顶着这张脸生活,挺不容易的吧?”
周景明的身材胖胖的,但长了一双目光锐利的眼睛,手里常常夹着一支烟,不说话时总是一副在沉眉思索的表情,好像大脑里永远停止不了运转,目光扫过来时,有种能把人轻易看透的感觉。
邬声和小茂进来后,周景明将手里的烟摁灭,同时开窗透气。
他显然对邬声的脸颇为惊讶,哪怕目光里并没有表现出来太多的惊艳之情,但已经喃喃说道:“这是馈赠,也是诅咒。”
邬声道:“都已经过去了。”
周景明笑了:“如果这是你心里的真实想法,那这就不叫诅咒,只是馈赠了。”
他们坐下来一起吃饭,期间聊了一会儿剧本,聊到了《与君》的拍摄模式,最后又跳跃到其他的话题,闲谈起来。
而这个其他的话题就是谢知斐。
周景明好奇打听:“你们剧组是怎么说动谢知斐去演江槐的?这小子多少年没演过电视剧了,今年倒是好,演了电视剧不说,还去综艺做助演嘉宾,要不是这样追人的手段太笨了,我都要觉得你们在谈恋爱的事情是真的了。”
邬声沉默。
小茂被周景明逗笑。
小茂道:“谢老师都是主动参演的。”
周景明默了一秒,视线又回到邬声身上。
“真在追你?”
邬声直觉周景明这个人没那么好骗,但他倒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句句都怕自己触犯到社交禁忌,回应起来倒也学会了四两拨千斤:“这个问题,周导不然还是去问谢老师本人吧。”
周景明看着邬声的表情逐渐换成玩味。
“我知道了。”周景明用调侃的语气说道,“这小子啊这小子……”
听周景明的语气,像是和谢知斐熟识。
邬声问:“周导和谢老师私底下是好朋友吗?”
周景明承认之后,反倒又问起邬声:“怎么,很想了解他?”
“当然。”邬声道,“我想多了解他,因为他是很厉害的前辈。”
“那我可就有的说了。”周景明道,“这小子诡计多端得很,一开始因为之前的合作惹了我生气,后面一声不吭在我缺投资的时候匿名投资了我的电影,金钱的力量你们懂吗?这可太难让人拒绝了。”
“后面在被我发现之后,他给我发邮件,认错的态度还特好。之后我又和他合作了几次,经常在片场拿他之前的事迹嘲讽他,他都不还口,搞得像是我是个会欺负人的坏导演。”
“总之,和这人打交道,多留个心眼。”
小茂道:“谢老师多友善啊,我怎么一点儿都没感受到他的诡计多端。”
周景明对邬声说:“看看,又一个因为表象而上当受骗的无知青年。”
邬声闻言笑了起来。
周景明此刻看了邬声一眼。实际上真正见过邬声本人之后,他才明白,真有人能够做到完美演绎第一美人这种角色也依旧有说服力。
他们拍电影的没有那么追求一张十分漂亮的脸,甚至漂亮的标准和大众眼里的欣赏标准也不太一样,要扛住各种刁钻角度的镜头,要故事感,有些时候太美也不是一件好事。
但邬声是那种好看到让人忍不住想为他创作的类型。
邬声的时尚资源一定很好。
周景明道:“你要是想了解谢知斐这个人,等我们合作之后,我给你讲戏的时候也可以多讲讲他。”
邬声道:“我看过剧本了,我很喜欢,希望之后的试镜能顺利争取到角色。”
听邬声这么说,周景明的心里相当踏实。
不过邬声这么坦然自信的话,他倒是有点着急想先把人签下来了。
“我去一下洗手间。”小茂暂时离席了一会儿。
周景明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小茂的背影:“我没看错的话,你这个经纪人也是个刚入行的新人吧?”
邬声道:“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周景明:“很多细节,你要是能来我剧组演戏,我就告诉你。”
邬声:“……”他发觉蓝星上的导演风格想和人合作时的说话风格都像是在威逼利诱。
都挺不走寻常路的。
“对了,你和谢知斐第一次见面在什么时候?”周景明问。
邬声沉默了一下,还是选择将在万花国的经历隐去了:“几个月之前。”
“这样啊。”周景明有些遗憾。
邬声问:“这是什么很重要的问题吗?”
周景明道:“你应该也知道,谢知斐有一年空档期,有人说他是生病了在养病,还有人说他是疯了,什么传言都有。”
“但我后来和他接触下来,我觉得他那一年是谈恋爱去了,还失恋了,生死相隔那种失恋,每年他还要抽出几个时间来到处走,像是在找什么人。我当时特意给他写了个死老婆的剧本,他演的特别好。”
“那个电影我看过。”邬声问,“所以谢知斐当时是本色出演吗?”
周景明道:“差不多吧。”
邬声沉默下来。
等小茂回来之后,饭局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敲定了试镜时间,小茂和邬声一道同周景明告别,先离开了这家饭店。
周景明回想着今天见面时谈的这些,开始比对邬声和他脑海里一些角色的契合度。
邬声的情况是,不是所有的角色都适合邬声,但有些角色一旦邬声演了,恐怕在观众心里面就只能接受这一版本的演绎了。
很难有代餐的一个演员。
不过谢知斐的眼光可真有够高的,非得出现一个像邬声一样的人他才能从那种该死的鳏夫感里走出来是吗?
而走出湘菜馆,和小茂分别之后,邬声并没有着急离开。
他在路边歇脚的板凳上坐下,没一会儿,果然有一辆车在他眼前停下了。
车窗缓缓降落下来,谢知斐紧抿双唇的脸露了出来。
“上车吗?”谢知斐问。
邬声叹气道:“我就知道你会在附近。”
他拉开车门上了车。
他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坐下,不紧不慢地等着谢知斐接下来要说的话。
晾了谢知斐一整天,谢知斐现在应该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
但出乎邬声意料之外的是,在他上车之后,谢知斐却沉默了下来。
他不发一言地发动汽车,向一个邬声并不熟悉的方向驶去。
目的地是市中心的一个小区。
一路被谢知斐带到一个居民房内,打开门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两盏灯笼。
邬声很快回忆起这是他曾经为了《天极诡事录》做的道具灯笼。
只是那两盏灯笼不是都该在《天极诡事录》的道具组吗?怎么会在谢知斐这里?
咔哒一声,身后的门关上了。
谢知斐道:“不是说回去再聊吗?现在我们聊聊吧。”
他的语气听上去有种极力压制的平静,“我不会再说谎了。”
邬声转过头来看着他,问:“你是什么时候穿到万花国的?”
“六年前的一个秋天。”
邬声:“那是你第一次穿到万花国吗?”
“对。”
“无法控制?”
“对。”
邬声:“所以那个下大雪的冬天……你是被迫穿回蓝星了?”
“嗯。”谢知斐道,“那之后,我翻过很多书,问过很多人,我想知道怎么穿回去,但被当成一个疯子。不是我不想回去,是我真的回不去了。”
邬声垂下眼来:“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
谢知斐拧起眉头:“你说过你最讨厌被欺骗,曾经被人抛弃过的你肯定也讨厌被抛弃,我一下犯了那么多的错,我不确定你是否能原谅我……毕竟你也并没有表现出来,你是否想过我或者找过我。哪怕是在万花国的时候,你给我的感觉也是哪怕我离开了你也能好好生活。”
邬声沉默了一瞬,却没反驳。
“我和在万花国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我有优渥的家世,有名字,是天之骄子。但我也是骗子。”谢知斐道,“我其实早在万花国时就可以向你坦白一切,但你在听到我说我无父无母颠沛流离时眼里的光芒实在太动人,所以我又说了很多的谎话。”
“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没有家族庇佑,受尽欺负,都只是我为了引你可怜而给自己套上的人设。”剖析自我的感觉并不好受,谢知斐道,“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原谅我或者不原谅我,你来选择。”
邬声沉默良久后,皱起眉头来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想过你,也没找过你呢?”

“怪我。”
语罢,他转头就往门外走, 可等走到门边摸到门把手, 才发现门锁被以奇怪的方式从内锁住。
邬声拧了两下门把手,未果。他回头看向谢知斐:“开门吧。”
可谢知斐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动作殷勤, 反而目光沉沉地站在原地,脚步没有移动半分。
邬声问:“难不成你还想把我关在这里?”
谢知斐依旧没动, 邬声陡然心惊起来,难道他随口一说的竟然说真的?
邬声皱起眉来, 谢知斐在他的注视下终于有了动作,他缓慢走到门边,低着头用钥匙将门打开。
长发遮挡着他的眼睛,自从邬声出现之后,谢知斐再也没有整理过自己的发型——又或者说,他是任由头发生长成可能更被邬声喜欢的样子。
过长的发梢遮住了他一点眼睛,显出一种忧郁的颓废气息。
打开门后, 谢知斐靠在门边,身体给邬声让了路, 嘴巴里却说着挽留的话:“能不能别走?”
“不怪你。”仔细看的话, 谢知斐的眼睛有点红。
倒是有一些十七岁时的样子了。
邬声重新坐回到沙发上:“我知道, 比起你们蓝星人, 我不喜欢表达。在万花国,我习惯了长期不和人说话的生活,让我自由顺畅地表达情感是一件我不习惯的事情。但有一些事情不用话说, 也能通过其他的方面观察出来不是吗?可我连这些方面都没有。”
“像你,哪怕你不说你喜欢我, 在我逐渐对于你们蓝星的家庭结构有了概念后,你家人对我的欢迎,辛哥对我的照顾,都会成为你喜欢我的一种佐证。你有社会关系:家人、经纪人、朋友,他们和你一起生活了许多年,都很了解你,比我还要了解你。而我呢,按照你们蓝星上社会学科的定义,在万花国的我属于边缘人群,现在又是个还在适应这里的规则的异乡人。”
“你哪怕想通过观察猜到我在想什么,也很难是不是?哪怕你很擅长这件事。”
谢知斐伸手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莫名有种落入下风的感觉。
“我猜不到。”而且像邬声刚刚说的那些,哪怕没有他,也会是邬声应得的。谢知斐承认道,“我需要你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我才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可是你是会骗人的。”邬声道,“你既然会骗人,会不会怀疑别人说的话也不是真的,会不会怀疑我刚刚说的也是假的?一个会骗人的人,会怀疑其他人也在骗他,是十分合理的。”
谢知斐:“……”他看着邬声唇边的那一抹笑,恍然间确认了什么。
邬声果然是生气了。
生他隐瞒身份这么久的气。
谢知斐赶紧辩驳道:“我相信你说的话。而且……我不是骗子。”
“但知言姐告诉我说,你从小最擅长的就是骗家长骗老师,带你的朋友逃学去玩。”
谢知斐:“……”
多年前射出的子弹终究还是在这一刻正中他的眉心。命运终究还是就他曾经因为狡猾没有受到任何惩罚的逃学事件施与惩戒。
谢知斐抓住了邬声的手:“你明知道我骗你,但依旧愿意听我说话……”
他焦灼而又郑重地问:“我会相信你说的所有的话。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愿意和我在一起的是吗?”
邬声沉默了一会儿。
他问:“在一起会经常亲亲吗?”
谢知斐沉默了起来。
他似乎是经过了一番挣扎,最后选择了极度诚实:“我希望是,但如果你不喜欢,那可以不是。”
反正他都已经忍了六年了,再忍下去……那就忍下去吧。
总归能够见到邬声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他也别无所求了。
结果邬声思考了一会儿后又问:“不在一起就不能亲亲了?”
谢知斐:“……会有点奇怪。”
邬声:“这样啊!”
邬声爽快道:“那在一起吧。”
谢知斐:“……”
怎么听起来好像是为了能和他亲亲才和他在一起的?
但谢知斐已经顾不得想太多了,他问:“你不需要考虑更久了吗?”
“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慎重思考。”谢知斐坦诚道,“而且你一旦答应了和我在一起,分手不会是一件容易事。”
邬声却跑去门边关上门,回来之后很兴奋地将脸凑到谢知斐脸边,啵了谢知斐一口之后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继续上次你说的事情了。”
“什么事情?”谢知斐被亲得有点懵。
“比亲亲更舒服的事情啊。”邬声道,“既然已经在一起了,这也是可以的吧?”
他那双好看的眸子里含着亮光,谢知斐怀疑邬声根本不清楚他曾经头脑发热时说的要让他更舒服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单纯地从字面意思上将其理解了一番,目光依旧干净清澈,让人不想玷染。
又或者,更想玷染了。
谢知斐缓缓摩挲着邬声的脖颈皮肤,声线不觉间有些低哑:“当然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
“你明天有行程吗?”

为什么会问他明天有没有行程?
但他不想在谢知斐面前暴露自己还有许多不懂的事情的事实,干脆直接缄口不言。
一旦露怯就意味着暴露弱点。现在在邬声的眼里,谢知斐是一个来到万花国后短短几个月就能混得如鱼得水的狡猾角色, 又是在蓝星生活了二十余年、深知蓝星文化底蕴的本土居民。要是让这么个狡猾难缠的角色在他自己的地盘上, 知道他现在尚对于一些概念懵懂无知,那就相当于他的弱点要被谢知斐抓住了。
他想占上风, 就不能表露出任何的困惑和疑问。
在知道了谢知斐就是傻狗的那一刻,邬声就重拾面对谢知斐时应有的姿态:他才是年长的那个, 不该自乱阵脚,他该从容不迫。
邬声一边不懂装懂, 一边暗下决定,等今晚过了,明天他就善用搜索补补课。
但很快邬声就明白过来谢知斐问他明天有没有行程是为什么了。
他不知道是他口腔中过度分泌的涎液让他的话变得破碎模糊不可细听,还是谢知斐昨天晚上耳朵聋了眼睛也瞎了,听不到他喊停也看不出他濒临崩溃的状态,总之邬声想重新回答明天有没有行程这个问题已经来不及了。
日光照射在邬声光裸的上半身上,他趴在床上睡得正香。薄薄的被子滑落在他的腰际, 脊骨旁边腰窝微微下陷出漂亮的凹度,两块明显的淡红色淤青印在两处腰窝里, 像是两片断裂后落在对称位置的蝴蝶羽翼, 随着他躯体呼吸的频率上下起伏。
也许是察觉到那道放肆打量的目光, 睡梦中的邬声先是皱了皱眉, 而后在一身的涩重感中缓缓醒来。
意识回笼之前多年养成的本能让他下意识以为他昨晚是经历了一场过分激烈侥幸死里逃生的战斗,直到他掀起眼帘来看到窗帘边上的那道身影,这才想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翻了个身, 低下头,就看到了自己身上分外惨烈的一身斑驳。
像是被狗咬过。
邬声:“……”
谢知斐不知道是在打电话说什么, 神神秘秘的背过身去,但邬声能听到他正在说的话。
“对……当然是真的……当然是要结婚的……不……这当然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
谢知斐只穿了一条睡裤,上半身不着寸缕。
邬声的目光落到谢知斐的肩上,看到谢知斐背上一道道红色的抓痕,心里忽然平衡了不少。
再一看他自己身上的痕迹虽然斑驳,但皮肤干干净净,显然也被好好清理过。
邬声的心情终于通畅了不少。
他慢吞吞打算下床去衣柜里找几件衣服穿,但谢知斐挂断电话脸色欠佳地回到床上懒腰将他抱住,并用一种隐隐指责的语气贴着他耳朵说道:“刚刚我和我爸打电话,告诉他我们在一起的事,我告诉他我们打算结婚,结果我爸居然说,这是两个人的事情,让我不要自己私自做决定。”
谢知斐控诉:“这当然不是我私自在做决定!”
说完又观察了一番邬声的表情后,换上了一副求肯定的表情:“对吗?”
邬声十分怀疑谢知斐现在是在借机生事。
按他从影视资料以及从周围人群对他们恋爱经验的讲述中获得的经验,刚刚在一起远远还不到谈论结婚的阶段。
但谢知斐就这么自然地把这事摆上来了。
“你说对那就对吧。”邬声现在很累,累到不想和谢知斐玩什么心眼,“你刚刚只和叔叔打电话了吗?”
他刚刚快要醒时隐约听见了谢知斐好像打了好多通电话。
谢知斐果然露出了暗自满意的表情,他亲亲邬声的额头,说道:“还告诉了其他一些人,不多。”
与此同时,辛泰十万火急地给谢知言打了电话,通知自己的老板谢知斐和邬声谈恋爱这件事。
谢知言的语气很平静:“我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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