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小李一走过来目光即刻钉在了两位阿姨身后的男子脸上。
哪儿来的天降尤物这是？在靖安生活了二十几年她可从没见过有一号这么帅的！重点的这气质！完全不像本土的啊！
“啊什么？听到我说的没？”得亏陈医生脾气好，还好声好气地强调了一遍，“你负责带这个阿姨去体检。”
“听见了听见了！”
小李嘴上应着，视线平移到梁宥恩脸上，长相气质都这么相像，想必一定是这位阿姨的儿子了！
于是马上跑过去搀住她的手，夹起声音甜甜地道：“阿姨您跟我走！今天的体检服务包您满意！”
梁宥恩刚要跟着小李一起走，忽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声——
杂乱的脚步声混合着尖叫声，有人在喊：“砍人啦！砍人啦！救命啊！”
第166章 暴徒
出于警察的敏锐直觉，沈雨清一听到声响马上意识到楼下出事了，下意识地就转身要往手扶电梯走去。
刚走出没两步，就有个中年男人面目狰狞地大叫着从手扶电梯跑了上来，身后跟着一连串血迹，“救命啊！救命啊！”
沈雨清匆匆转身对面前三人道：“你们进办公室！快！门关上！”
梁宥恩担心地抓住他的手，“你呢？你要去哪儿？”
“你们先进去，我马上来，门别锁。”沈雨清说完就逆着往他这个方向跑来的人群快步走去。
陈秀丽顿时也意识到出大事了，连忙拉着小李和梁宥恩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
“大叔，跟我走。”沈雨清快步上前搀住那个受伤的大叔，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伤势。
看起来像被锐器划伤的，伤口很长，所幸不深。
“砍人……砍人……”大叔脸色发青，整个人都站不住了，直往往沈雨清身上扑。
沈雨清抬起他一只手挂在自己脖子上，半搀半搂着他快步进了陈秀丽的办公室，反手锁上门，转身冲所有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梁宥恩看着那个浑身浴血的中年男子险些尖叫出声，捂着嘴小声地问沈雨清：“雨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沈雨清顾不上回答她，转而问陈秀丽：“秀丽阿姨，您这里有没有纱布和绷带？”
“啊！我柜子里有些纱布，但是绷带没有哎……”陈秀丽俯身打开旁边的柜子拿出一大卷纱布来。
沈雨清接过纱布，扶着流血流得神志迷糊的大叔在医疗床上趴下，开始用纱布给他止血。
外面混乱的尖叫声还在持续，他好像听到暴徒的声音在叫嚣着：“都别跑！谁敢再动一下我就杀谁！”
看来外面被困住的人不在少数。
沈雨清抬起头问那个年轻女孩子：“你是医生吗？”
“啊……是的！”小李盯着沈雨清那张帅脸下意识地回道，意识到沈雨清可能要求助她后又补充道：“不过我是体检科的医生，不是外科医生！”
“没关系，你帮我按住这些纱布，用力按没关系，要按够十分钟。”
沈雨清慢慢松开手，换小李来按着，自己起身嘱咐陈秀丽：“秀丽阿姨，麻烦您找几条毛巾，如果找不到就随便什么长条的布都可以，等这边按完了十分钟，麻烦您用布用力把他的伤口缠住。”
陈秀丽连忙点头，虽然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听这个小年轻的吩咐，明明她才是医生。
沈雨清站直身子，虽然他今天穿的是深色衬衫，被鲜血染黑了一大半看起来依旧有些瘆人。
作为沈雨清的母亲，梁宥恩非常清楚他这番话的用意，于是闪身挡住门板，双眼一瞪：“沈雨清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哪儿也不准去！”
沈雨清上前拉住梁宥恩的手，耐心劝说道：“妈，虽然我是法医，但我还有另一个身份是警察，现在这栋楼里面就只有我一个警察，也许一会儿任绎扬他们会来，但听现在外面的情况，很大概率他们是进不来的，所以他们需要我的配合，否则今天大家都出不去，你明白吗？”
梁宥恩拍开他的手，“你说什么傻话呢？任绎扬他们全副武装都进不来，你就用你的血肉之躯去抵挡那个暴徒啊！我不许你去冒险！就算不幸要死，咱娘俩也要死在一起！”
沈雨清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接了起来，“祁队长。”
梁宥恩听到“祁队长”，顿时眼睛一亮。
“你一大早说要带你妈去体检，该不会是在第一医院的体检中心吧？”
祁墨那边的环境听起来也有些嘈杂，沈雨清猜测他就在这附近，而且已经知道了体检中心发生暴恐事件。
“是，我现在就在体检中心的四楼一个办公室里，暴徒就在我门外，但是我现在关着门，不清楚外面什么情况。”
“我看到特警队到了。”祁墨在电话那边道。
沈雨清无声地朝梁宥恩做了个请求的表情，指了指手机用口型说道：“我就看一眼。”
梁宥恩瞪了他半晌，还是往旁边让了让。
沈雨清上前小心翼翼地拧开门把，把门打开一小条缝往外面看去，幸好暴徒是背对着他的。
暴徒看起来是个五短身材，约莫一米七左右，剃着短寸，大热天的穿着厚厚的皮夹克，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西瓜刀，怀里搂着一个小护士，面前的护士台里面还蹲着好几个小护士和来体检的人。
从沈雨清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小护士的后脑勺，无法判断她是否受了伤。
“祁队长，我只说我看到的，暴徒在四楼的护士台拿着一把西瓜刀挟持了一个护士，他背对着我，又穿着厚夹克，不知道身上是不是携带了炸弹，护士台里面还有十来个人，伤亡……”
沈雨清的声音戛然而止。
“伤亡怎么了？喂？沈雨清？”
沈雨清电话讲到一半忽然歹徒转过身来，与他四目相对。
他当机立断地挂断电话走出办公室，反手关上门，关上的同时低声说了句“锁门”。
梁宥恩当然不可能锁门，但是沈雨清已经暴露在歹徒的视线里，她也不会蠢到冲出去跟他抱在一起死，她相信她的儿子可能会有办法。
她四处看了看，找来一盆小盆栽握在手里，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竖起耳朵细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就等着万一外面有什么动静马上冲出去跟儿子共进退。
门外的沈雨清举起双手缓慢地朝那暴徒靠近，暴徒把西瓜刀架到了小护士的脖子上也迅速转过身来。
沈雨清这才看到他肚子上果然绑了一排炸弹，虽然一看就不是专业的，但是如此小范围地爆炸的话还是能造成不小的伤亡。
而他怀里的小护士已经是一副奄奄一息的状态了，但显然是吓的。
这时候又被暴徒拿刀架在脖子上，终于忍不住小声地哭了起来。
“闭嘴！不准哭！不然我马上一刀杀了你！”暴徒对着小护士恐吓道。
小护士立马止住了哭声。
沈雨清也跟着停下了脚步，但双手仍然高举着，“可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吗？”
“我要所有人死！”暴徒忽然张狂地笑了起来。
“那你还在等什么？”
沈雨清这句话一问出口，被挟持的小护士眼珠子险些没脱框而出——
这个人到底是来救她的还是来害她的？！怎么脸长得这么帅心肠却这么歹毒啊！说这种话是嫌她死得不够快吗！
沈雨清既然能问出这句话，就一定就他自己的把握。
这个人从一楼到四楼不知道砍了多少人了，来到这里却忽然又不伤人了，只是把人都堵在这里，而且又挟持了一个人。
通常有挟持就有诉求，如果说他没有诉求，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他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想全身而退。
但是如果他想全身而退，刚才事发突然警察还没到就是最好的时机，而他却又在这里傻等着。
他在等什么？等人来接应他？
暴徒龇着牙笑了起来，“我在等着多来一些人，这样就能多带点人走！哈哈哈哈……”
沈雨清平静地看着他，心说就你那几个土炮弹，还想炸死几个人？
“我来换她怎么样？”沈雨清向暴徒提议道：“她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你这样一直抱着她也累。”
小护士泪眼汪汪地看着沈雨清，心说我为我刚刚的鲁莽道歉，您不仅人长得帅，心肠也贼好！
暴徒警惕地上下打量了沈雨清几眼，看他个子那么高，又肩宽腿长的，一时吃不定他是不是会点拳脚功夫。
但是怀里这个小姑娘一直不住地往下滑，他也实在搂得累得慌，于是下定决心换人。
他一手拉住炸弹的绳子，一手松开小护士的身子朝沈雨清招了招，示意他过来换人。
沈雨清边走过去边朝小护士使眼色。
小护士接收到他的眼神示意，脚下一点点地往旁边挪，见歹徒一把手伸向沈雨清，马上就撒腿跑到了护士台后面跟同事抱在一起。
暴徒从后面圈住沈雨清的脖子把他紧紧搂在怀里，虽然因为身高差的原因显得有些吃力。
沈雨清眉头微动了动，这暴徒身上有一股烧焦的酸臭味，而这股酸臭味，他并不陌生，最近经常闻到。
又是一个瘾君子！
最近靖安的毒接连浮出水面，好像每次都伴随着刑事案件出现，难道有人故意在制造靖安的动乱……
第168章 申请击毙（修）
祁墨今天一大早是被沈雨清的动静吵醒的，沈雨清说跟他家老佛爷约了早上陪她去做体检。
而他正常早上无论几点醒都再睡不了回笼觉，想起之前有答应过祁文文新学期开学要送她一个新的笔记本电脑，今天又没什么安排，索性打电话约她现在出来一起去百脑汇买。
他直接去了祁文文的学校接她，但是后半程开始他就发现有一辆黑色的丰田车好像一直跟在他后面，因为不是要回家，他就多留了个心眼但没有刻意甩开。
直到他的车在百老汇的路边停车区停下，后面那辆车却直直地往前过了红绿灯。
祁文文见他停车的动作有些犹豫，还一直盯着前面的红绿灯看，出声问他怎么了，他才想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停好车解开安全带下车。
祁文文扎着两个鱼骨辫心情很好的样子，挽着祁墨的手臂蹦蹦跳跳地走着，“真难得祁大队长你一个周末不加班有空陪我出来逛街，妈妈叫你中午一起回家吃饭呢，还说沈雨清有空的话也叫上他。”
“他应该是没空了。”祁墨在一家戴尔专卖店前驻足，叫来祁文文：“你看这台怎么样？”
“戴尔啊？我不要，我想要联想的！”
原来祁文文今天是带着目的来的，直奔联想专卖店选了一台五千多的笔记本，祁墨也不说二话地就结账走人。
两人刚走出百脑汇，就看到对面的第一医院附属体检中心一阵骚乱，不断有人从里面跑出来，门口的地板上甚至还有几个凌乱的血脚印。
“那边发生什么事了？”祁文文也不住地往对面张望。
祁墨把手里的袋子塞给祁文文，让她在原地待着等自己，拔腿就往对面跑去，跑到一半又急停住，从兜里掏出手机给沈雨清打电话。
他早上说的体检地点该不会这么巧就是这个吧？
“祁队长。”
沈雨清很快接了起来，他的声音很镇定，那边的环境也很安静，以至于祁墨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多问了一句：“你一大早说要带你妈去体检，该不会是在第一医院的体检中心吧？”
“是的，我现在就在体检中心的四楼一个办公室里，暴徒就在我门外，但是我现在关着门，不清楚外面什么情况。”沈雨清的声音镇定如初。
这时一辆特警的黑色装甲战车从红绿灯路口拐了过来，停在了体检中心门口。
眼睛向来很尖的祁墨看到了任绎扬第一个跳下车，即使他全身武装得就剩下一双眼睛。
他对着电话道：“我看到特警队到了。”
沈雨清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才道：“祁队长，我只说我看到的，暴徒在四楼的护士台拿着一把西瓜刀挟持了一个护士，他背对着我，又穿着厚夹克，不知道身上是不是携带了炸弹，护士台里面还有十来个人，伤亡……”
声音戛然而止。
祁墨追问道：“伤亡怎么了？喂？沈雨清？”
他有些茫然地听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拔腿往对面跑去。
第一医院体检中心门口已经被辖区警察拉起了警戒线，今天执勤的警察都不认识祁墨，把他拦在了警戒线外。
祁墨正要拿出工作证，任绎扬就看到他朝他这边走了过来，直接拉开警戒线放他进来，“你怎么来了？”
好家伙，这是直接把他当假想敌，连招呼都不打了。
祁墨无暇顾及他的无礼，直接跟他说明里面的情况：“暴徒手里有一把西瓜刀，身穿宽松夹克，怀疑在身上绑了炸弹，现在正在四楼的护士台挟持了一名护士，护士台里还有十几名护士跟病人。”
任绎扬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祁墨明明来得比他晚，怎么会这么清楚里面的情况？
“因为我刚跟沈雨清通过电话，他就在里面。”祁墨举起捏在手里的手机给他看刚刚跟沈雨清的通话记录。
任绎扬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激动地抓住祁墨的袖子，“你说什么？！”
“现在楼上的情况十分凶险，不知道那个暴徒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随时都有可能动手，刚才沈雨清跟我通电话通一半突然断了，我担心……”
“我现在就去申请击毙！”
任绎扬转身就要走，被祁墨硬拽了回来，喝道：“这种紧急情况还申请什么！出了事我担着，赶紧拿上你的狙击枪跟我走！”
“你担着，你担得了嘛你！”任绎扬嘴里嘟囔着，还是回到车里拿起枪盒跟上了他。
第169章 闭上你的嘴
第一医院附属体检中心附近的路都已经被警察封了起来，祁墨走到马路中央站定，仰起头原地转了360度查看附近最适合的狙击点。
任绎扬挂断了一个电话，抬手指着体检中心大楼四楼 左边数过来第六个窗户和第七个窗户之间的位置，对祁墨道：“护士台就在这里，但是这里没有窗户，压根就看不到人啊！”
祁墨回身看了看百脑汇所在的金茂大厦，目光锁定在五楼的一个窗户上。
他头也不回地用手背拍了拍任绎扬的胸口，“找人去找一个绿光激光笔来，你跟我走！”
任绎扬不情不愿地想着今天是我的主场，怎么老子还要听你指挥？身体却还是很诚实地掏出手机来打电话，毕竟他也很清楚祁墨在成为刑警之前，曾经是一名很优秀的特警。
祁墨带着任绎扬上了金茂大厦五楼，这栋楼是个写字楼，他看中的点正是一个办公室，此时职员们都挤在窗边看对面的骚动。
穿着一身特警作战服的任绎扬一出现把他们都吓了一跳，但是有制服就是好用，任绎扬把领导叫过来三言两语就把场子清干净了。
此时对面的特警队已经在跟歹徒进行交涉，但是歹徒一看到警察情绪更加激动起来，一直喊着让他们退走，不然就引爆炸弹。
祁墨拉下窗户的百叶帘，让任绎扬过来架枪准备狙击。
任绎扬把狙击枪拿出来架好，上前瞄了瞄，发现根本还是看不到人，于是扭头问道：“你该不会想是让我狙那面墙吧？你别逗我啊祁队长！雨清还在里面呢！”
祁墨无视他的问题，站在窗边盯着下面排兵列阵的特警们和正在做准备的防暴队，然后发现今天值班的林辰也带队过来支援了。
“激光笔什么时候来？”
沈雨清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了，他也不敢再打回去，生怕惊动暴徒把他惹急眼了。
于是只能这么干等着，希望他一会儿能看到自己的信号。
祁墨摊开掌心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和汗湿的手心，复又握成拳——
沈雨清！你可别出什么事啊！
很快，任绎扬的队员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进来，“副队！你要的激光笔！”
祁墨抢在任绎扬之前走过去夺过那个激光笔，检查确认是自己要的之后走回到窗户边，扭头对任绎扬道：“我现在对着第七个窗户射激光，如果沈雨清人没事，他一定会看得懂我的信号，那么他就一定会想办法把暴徒带到那个窗户旁，你只要一看到暴徒出现，不要犹豫，马上开枪，明白？”
任绎扬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俯身抱住枪，把右眼贴在了狙击镜上。
“暴徒衣服里面可能绑有炸弹，所以你只能打头，只能！打头！”祁墨又强调道。
“知道了！射吧！”任绎扬有点不耐烦了，头也不回地催促他。
祁墨深吸了一口气，举起激光笔对着对面四楼第七个窗户的位置射了过去。
顿时整个办公室安静得就剩祁墨和任绎扬有节奏的呼吸声。
约莫过了三分多钟，暴徒的身影真的出现在了第七个窗户旁，但是一起出现的还有沈雨清！
沈雨清正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
祁墨连忙关掉激光笔。
任绎扬的狙击镜里出现了沈雨清的脸，由于身高原因，他的头挡住了暴徒的头，狙击镜里的十字正正好好地打在了沈雨清的脸上。
这把任绎扬吓了一跳，连忙把眼睛移开，对着祁墨喝道：“他的头被雨清挡住了，我没法开枪！”
“时间不多，你必须开！”祁墨沉声道。
任绎扬眼神飘忽，呼吸急促，头盔里的头套几乎被汗浸湿，他又把眼睛贴回狙击镜上，不出两秒又移了开来，“不行！这样打到雨清的风险太大了！”
祁墨盯着他沉默了两秒，上前把他推开，自己俯身抱住枪，听到任绎扬想阻止自己的动静，低声喝道：“你不敢开就我来，闭上你的嘴，保持安静。”
任绎扬握了握拳，还是沉默着退开了一步，反正这个人也不是第一次抢他们特警队的枪了。
祁墨解决了内忧，开始定下心来瞄准，静待时机。
看到沈雨清没事，他刚刚还在微微发抖的手此时变得无比的稳定。
第170章 爆头
沈雨清看到躲在护士台里的人都没有受伤，松了一口气，他开始斟酌着要怎么从这个暴徒嘴里套出点什么来。
“兄弟，你是怎么开始吸毒的？”沈雨清侧过脸问身后的人。
身后的人一愣，“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吸，你身上的这股味道我很熟悉。”
沈雨清看向远处，好像在回忆着什么，缓慢又仔细地道：“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吸毒是在酒吧里，那天我心情很不好，一个小兄弟过来跟我说吃了这玩意儿一切都会好起来，于是我就吃了，从那之后，时不时的就会有人把那种东西放到我家门口，我就再也无法自拔……”
“你说有人免费给你提供药丸？”暴徒的声音略显急促地问道，显然他也有同样的经历。
“那是刚开始的时候，后来他们不给我免费提供了，而我也戒不掉了，现在都快倾家荡产了……你看，我手上这块表……”沈雨清抬起左手举到他眼前，“这块表30多万，我本来打算今天就去把它卖掉的。”
暴徒愣愣地盯着他的手表低声道：“你真好运……还有表可以卖……”
“是啊……不然我就该像你一样，要为人所用了。”沈雨清淡淡地道，“你再等下去也没用了，这栋楼四周都让警察包围了，他们是救不了你的，趁现在还没致人死亡，还没酿成大错，弃刀自首，我会帮你跟他们说你是吸毒后精神恍惚才砍人的。”
楼下的伤亡情况沈雨清自然是不清楚，但是这个行凶者也不一定清楚。
暴徒听到被包围了，往前走了两步，看向手扶电梯口埋伏在那儿的特警们，想了想，忽然又激动起来：“没用的！没用的！我就算自首了也活不了的！我戒不了毒！我会活活痛死的！我还是……我一定要等他们来……你们退后！都退后！不让我就杀了他！”
他架在沈雨清脖子上的刀越发收紧，在他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条鲜艳的血痕。
沈雨清也吃不准他会不会一个发疯就把他脖子割断，脑子里正飞快转动着怎么让他冷静下来，忽然余光瞥见一个绿色的光点在白色的墙上晃动。
仔细看，它一直在重复画S。
Snipe！
“我好像听到楼下有什么动静，是不是救你的人来了？”沈雨清故意看向光线照进来的那个窗户，以引导暴徒朝那儿去。
“真的？”暴徒一个激动，手里的刀又紧了紧。
沈雨清被迫仰起头，有些艰难但仍然沉静地道：“大哥，我们是同类人，你不杀我，出去以后等我卖了手表，买了药咱们一起吃。”
“我不杀你！但我也带不走你！”暴徒激动地朝窗边挪过去，喘着粗气道：“我先去看看是不是他们来了！”
他仍然把沈雨清锁在身前，艰难地踮起脚尖往楼下张望，却只看到了一地面的警察。
顿时有些绝望地往后撤了一步，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完了！他们真的没来！我真的完了！”
沈雨清低声道：“所以你要听我的，弃刀自首，我有钱，出去后我会帮你一起想办法。”
“真的吗？”暴徒的语气听起来真的信了几分，甚至手里的刀也松了松，逐渐离开沈雨清的脖子有三公分远，“如果你能保证……”
“你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投降是你唯一的出路！”
忽然不知道哪个愣头青特警从手扶电梯冲了出来，后面的连忙跟着一起冲出来把暴徒和沈雨清重重包围，顿时十几把枪一起对着他们。
暴徒立马把刀又贴紧沈雨清的脖子转了过去，跟特警们形成一个对峙的状态，“都别靠近！否则我马上杀……”
一枚7.62mm的子弹夹着风声劈裂而来，暴徒的声音静止在脑浆崩开的那一刹那——
沈雨清猛地闭上眼睛，清晰地感觉到脑浆混合着血浆喷到他的头发上，脖颈上，下颌骨上……
太可惜了，就差一点。
“沈法医！”特警们蜂拥而上，把他拥簇着请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一直躲在护士台后面的小姑娘们见到这一幕纷纷吓得抱头尖叫起来，一直贴在办公室门板上听动静的梁宥恩一听到外面的尖叫声立马打开门冲了出去。
第171章 原来是三角恋
祁墨和任绎扬完成击毙任务后，第一时间向已经赶到现场的局长进行口头报告，完成口头报告任务后便一起赶往第一医院体检中心。
任绎扬去把枪收回装甲车上，祁墨先上了四楼。
一上楼就见沈雨清正被几个女性团团围住，坐在等候椅上用湿纸巾擦脸，脖子上的伤口显然已经简单处理过，血已经止住了，但还是留下了明显的血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