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深情寡夫—— by吃糖了吗

作者:吃糖了吗  录入:06-11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师兄刻意躲人才不回来。
他注意到他师尊不知道为什么顿了一下,连语气都严肃了几分。
“往日你们总说我不能总宠着他,现在想想,觉得你们说得对,我是不该这么宠着他。”
“不过是在秘境未顾得上他,就耍性子几日不回家,在外面这些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玩得心都野了,连同我的结契大典都不放在心上了。也该吃点教训。”
慕玄莫名觉得师尊这话说得有些奇怪,就像师尊知道大师兄真要吃什么教训了一样。
他试探着问:“大师兄这么些日子,都没给您传消息吗?”
师尊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师尊可是生大师兄的气了?”
“我有什么好气的。”
慕玄摸了摸脸,干笑了两声。
这还不是生气了。
以师尊的能耐,兴许早就知道大师兄那边发生了什么。
大师兄鲜少一个人在外面,师尊既然这么说,估计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要吃苦头了。
慕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不安。
可既然师尊都不急着去捞人,说是小小教训,那大抵也不是什么大事。
话是这么说,慕玄心里还有些放不下,想等下和同门师弟师妹商量,要不要私下去找找师兄,先跟人通个气,好让师兄回来的时候有个心理准备,去哄哄师尊。
这时,一名道童急匆匆走进来,“禀告尊上,闻家急报!”

这边姜偃和闻师舟日夜兼程,总算勉强在结契大典之日的早上赶到了太玄宗附近。
和木傀宗一样,太玄宗也有依傍而生的凡人村落镇集。
姜偃把云舟停在郊外的林子里,指着不远处巍峨的城墙道:“你几百年没出来,应该不知道这吧,这里是仙门镇,距离太玄宗最近的镇子,平时,我和宗门弟子们也常来这,到了晚上也到处都是人,可热闹了。”
“你说这是,仙门‘镇’?”闻师舟看着这打眼一看,比一般都城还要繁华热闹的镇子,“太玄宗果然不是一般的豪气,连附庸都比别的地方规格高了一级,这就是所谓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吧。”
他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
不过,倒也算克制了。
闻师舟一个魔将,对正道魁首的太玄宗能有什么好脸色。只是阴阳一下,没有破口大骂,修养都算不错了。
时间往前三百年,他估计是一碰上太玄宗弟子都要杀红了眼。
要不是姜偃莫名其妙成被他当成了某个故友的转世,对他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这还是吃了那个早死的人的红利。
他琢磨了一下,闻师舟口中的“一人得道”说得可能就是他师尊聂如稷了。
关于聂如稷的事迹,就是路边随便拉个三岁小孩,都能一口气说下来不带喘气的。
三百年前,此间大地正值乱世,战火频发,瘟疫四起,又赶上几年的大旱,人们食不果腹,饿殍遍野。
大旱过后又是暴雨洪水,洪水过后又来了虫灾,简直就像是天要人死一样,所有人都这么苦苦熬着,已经是过得很艰辛了。
偏偏时运不济,乱世之中,魔头应运而生。
没人知道那人是从哪来的,只知道,当他出现时,就已经是这天下间最强的魔修,令无数邪魔称臣,神鬼俯首。
那魔头暴虐残忍,喜好奢靡,偏偏实力又强得吓人,没人打得过他,强行征敛了数以万计的难民,日夜无休的为他修建了一座仙都。
仙都之中,以黄金玉石铺路,鲜花洒满地面,美人仙娥日日起舞,丝竹在整座都城回响,日夜不断,太阳永不坠落,一切都以他的喜好为准。
然而,要是仅仅这些,人们还能咬咬牙举世间之力满足他,可偏偏他所有喜好之中,最热衷看人痛苦。
他将一切踩在脚下,他人的尊严,性命,珍视的一切,对那魔头来说,全都是轻而易举可以被碾碎践踏的玩具。
连那些人被他摧毁后,在他面前展露的悲伤绝望,于他而言,也只是一幕幕令人捧腹的戏剧。
名为仙都,实则处处都是弱者的尸骨,仙都只是魔头一个人的仙都,却是他人的地狱。
人们实在无法忍受,求神拜佛,都没有回应,反抗又只会死得更惨。
最绝望的时候,是当时还年少的聂如稷站了出来,
那时修仙界还只是一群不得人待见的普通道士,在人间没有多少威望,聂如稷凭着一己之力,逆转战局,最终杀死了魔头,座下魔将数百尽皆俘虏,斩杀。
自那一战之后,仙门出世,为天下膜拜供奉,聂如稷,也被奉为仙人之首。
连着整个修仙界同享天下香火,可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
那一战,事到如今再谈起,也让人心有余悸。
哪怕过了几百年,人们再提起那魔头,也不敢直言他的大名。
但那人有个很好听的名字,薛雾酒。
姜偃觉得有些可惜。为这个名字让一个生性恶劣的混蛋占了,为世间再也没人敢叫出这个好听的名字。
往日还没什么感觉,今日被闻师舟提起,姜偃才发觉,他师尊,和身边这个,都是经历过当年那些事的活历史。
他把闻师舟领到了仙门镇里的一间客栈,二楼尽头有间打理得很干净的房间。
告诉他:“你要是没地方可去,可以暂时留在这里,这间房间是我自己住的,不会有人随意闯进来,也不会有人发现你的身份。太玄宗我就不带你去了,我怕你和我师尊打起来。”
闻师舟没有异议。
“对了,你说薛雾酒,真有他们说的那么可怕?”心里生出了点好奇,姜偃小声问他。
闻师舟看了他一眼,姜偃摸了摸鼻子:“我就是有点好奇,不是打探敌情啊。”
对方轻描淡写的说:“人都死了几百年,战争也已经结束了,谈不上敌情不敌情的。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问。在你们正道人的眼里,这应该是个不需要问的问题。”
姜偃:“这不是认识了你,你是魔将,传说里你也很凶残,可我接触下来,感觉你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何止不是他们说的那样,闻师舟的人生就是大写的一个惨字。
根据一些记载,闻师舟入魔叛逃,有很大可能是被逼的。
那些文字记载里说得没那么详细,只说了闻师舟突然性情大变,一夜入魔,但作为玩家,姜偃很清楚的知道制作组既然放这么一段,这背后没有隐情,他名字倒着写。
被背刺了,亲朋好友被杀了,都是很常见的一个角色黑化的理由,总之,一定是正道这边,干了什么不是人的事。
“我和他们口中的并没有不同,”闻师舟自嘲道,“薛雾酒......那位,也确实很可怕。你在传言中听到的,都是真的,甚至他做得,比传言中的还过分。”
提起那个魔头,他没有太多的情绪。
姜偃:“你就不怨恨他?要是他没有死在那一战里,你也不会落到闻家手里,你的血亲......也就不会死了。”
闻师舟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推开了窗子,嘈杂热闹的吆喝声一下传了进来,正对面就是卖糖水的小摊,甜滋滋的味道飘得满空气都是。
看到这个画面,他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觉得,很有姜偃的感觉。
很热闹,很有人气。是他会喜欢的地方。
他一边看,一边回答:“我没有资格怨他。当初若没有那位魔君大人收留,我早几百年前就死了。你既然说得出,我以前是带领正道打仗的将军,应该也知道些我的往事。”
“不过你应该不知道,我天性懒散,最不喜规矩,也不在乎正道邪道之争结果如何,会上战场,是为了一个人。”
听他提起那个人,姜偃的耳朵都支楞起来起来了,这个人,就是闻师舟把他误认成的那个!
这可是他当年把游戏翻遍了都不可能找到的秘闻,任何玩家都不能拒绝隐藏剧情的诱惑。
不过闻师舟似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他话头到那个人身上戛然而止,“至于血亲......那也算不上什么血亲。不过是我用自己的血炼成的,一个仿品罢了。闻家人不知道,才当成是我的血亲,我也懒得解释。”
“心口不一,”姜偃吐槽,“你现在说得轻松,之前闻燕行提起你的血亲的时候,那么激动的是谁啊。”
闻言,闻师舟转过身来,他看着姜偃,浅浅笑了起来:“那是因为,即使是个仿品,也意味着,我再一次失去‘他’了。”
他神色忽地一变,“姜偃,你能不和聂如稷在一起吗?”
姜偃:“为什么?”
闻师舟:“你觉得聂如稷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偃:“清冷出尘的美人。”
他回答得特别快,一脸自信,估计连脑子都没过就说出了这个答案。
这个时候闻师舟就有点想照着他那不大的脑袋瓜来上一下。
结果青年想了想,竟然还补了一句:“世间少有的,清冷出尘的绝色大美人。”
闻师舟:“......”
那有些严肃沉重的气氛一下就消散了,他原本打算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只能没什么力度的说一句:“聂如稷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要是喜欢的是他那个清冷如霜,如神佛在世,悲天悯人的样子,那我劝你趁早放弃。”
“你要是喜欢的是他的脸......”
在姜偃倏然亮起的眼睛里,闻师舟的表情裂了一下。
冷脸重重甩了下袖子,“那就随便你吧。”
回头他就找个更好看的来,姜偃这小子,还不速速变心!
只是一想到聂如稷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又觉得头疼。
起点太高,要想找个比聂如稷还好看的来,闻师舟只能想到一个。
可那是个死人,他总不能给给姜偃和鬼牵线搭桥。
姜偃也不在意他冷脸,“那你在这等我,我去成个亲就回来找你,到时候,请你喝喜酒。”
离开客栈,姜偃没急着回去,而是去了镇上的成衣店。
他赶路赶得风尘仆仆的,去见心上人,怎么能穿成这样。
还有点时间,姜偃打算抓紧去换身看着更人模狗样的衣服。
镇上今日也被装扮了一番,红灯红绸,喜庆极了。
路上走的每个人都带着笑容,还有人专门在路口发喜糖。
“知道吗,咱们太玄宗仙尊大人今日成婚咧!”
姜偃听见路人这样说,不由握拳挡在嘴边,耳朵有些热。
换好了新衣服,他才后知后觉的紧张起来。
站在宗门山脚,不知道第几次理了理袖子,又扯了扯领口,紧张的问脑中的邪魔:“我这样,看着没问题吧?”
邪魔翻了个白眼:“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姜偃傻傻笑了一声,挺胸抬头地踏入宗门大阵。
光芒一闪,他出现在了太玄宗正殿前的广场上。
远远看见师尊和一众师弟师妹,还有许久不见的师叔师伯长老们,都站在大殿门口等着他。
他隔着长长的台阶,和模样俊美的男人对视,抿唇笑了起来:“师尊,我回来啦。”

姜偃满心欢喜的赶回来和喜欢的人成亲。
不知道为什么,师尊并没有露出和他一样喜悦的表情,他以为是自己回来得太迟了,惹自家未来道侣生气了。
想像以前一样,跑过去扑在仙尊大人的背上,趴在他耳边软下嗓子求饶。
想说句:“对不起,师尊,我回来晚了。”
但他带了赔礼,是山上开得最好的一枝桃花,用了术法提前送到了师尊平日冥想的桌子上,只要他一回去就能看见人间最艳丽的春色。
可当他想跑向聂如稷的时候,脚下却运转起一道阵法。
阵法的光将他包裹在里面,顷刻间就有无数条锁链从地面钻出来,将他压倒在地上。
姜偃有点懵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狼狈间挣扎着抬起头,懵懂的望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师尊?”
聂如稷冷冷开口:“不要叫我师尊。”
姜偃下意识接道:“那……郎君?”
他喃喃着说:“也对,我们就要成为道侣了,总叫着师尊影响不好。”
别人听了,再以为他们在玩什么情趣普雷。
修仙界也没那么开放,师徒的组合还是颇受争议的。
两人决定要结契的前期,姜偃还被聂家人轮番轰炸过,说他是在拖累他师尊的名声,本来就是师尊生命里唯一的污点,现在还将这污点扩大,他对不起师尊对他的倾力教导和照顾。
好在他师尊实在太强,他的决定,无人可以动摇。那些人也就只好死了心。
只是称呼这里,最好还是避下嫌。
聂如稷眉头皱了一下,紧抿的嘴唇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一样。
眉梢微蹙,忍无可忍般道:“你可知错了?”
姜偃不懂:“我错什么了?”
有更多的人,从聂如稷身后的大殿里走了出来。
一道格外熟悉的声音高声道:“姜偃,你勾结邪魔,屠杀木傀宗满门!”
猛一听这句话,姜偃还以为是有人在跟他开玩笑。
三宗五城十二家的人陆陆续续走出,站到了聂如稷身边。
打头的,就是闻燕行。他手中拿着一道符。
是姜偃贴在木傀宗外围,用来镇压鬼气的符。
闻燕行:“这是在现场发现的,上面还残留着你的气息。你敢说,这不是你留在木傀宗的东西?”
确实是姜偃留下的,可由闻燕行说出来,就像是姜偃这个灭人满门的凶手不经意留下的物证。
闻燕行:“不仅如此,你实在太不小心,被人看见你出现在那附近。”
他身旁走出另一个人,那人的出现,更是让姜偃心里凉了一截。
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和在场仙姿飘渺的仙人格格不入,说出的话,却能轻而易举将高高在上的仙人打入地狱。
刑锋抹着眼泪,老泪纵横的说:“我亲眼所见,数月内只有他一个外人到过木傀宗,只有他鬼鬼祟祟的在那附近徘徊!他还装模做样的来镇上表演一番斩妖除魔的戏码,就是为了洗脱嫌疑,他没想到,他顶着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来镇上,我们早就对他起了疑心!”
“可怜我儿,最后还是死在了他手里!”
姜偃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明那年轻摊主死在鬼气手里,为什么要说是死在他手里?
不是所有人都相信刑锋的话,魏家家主魏愁心摇了摇羽扇,这位气场强大的女修波澜不惊道:“只有你一人的证词,可能有失偏颇。姜偃和我们是多年交情,在场诸位都对他很了解,要是论起来,大家,还得叫他一句大师兄,他不是会做出这等恶事的人。”
听见魏愁心为姜偃说话,刑锋当即激动起来:“不只我一个这么说,我们整个镇子的人都可以作证!就是他,屠杀了木傀宗满门!”
同行的几个镇民纷纷附和着他的话。
魏愁心:“哦?要真是这样,就要重新看待这件事了,相信太玄宗,贵为仙门之首,定然会给大家个公道,不会袒护自己的弟子。”
二弟子慕玄握紧了剑,“师兄......”
姜偃在人群里看见了那个小姑娘的母亲,看着她满脸愤怒的斥责他,满眼迷茫。
“他长成那个样子,不是他做的还能有谁!”
“他就不可能是个好人!就算仙君大人们现在不信我们的话,也要先把他抓起来!只要好好审问,肯定能拆穿他的谎言!”
“是啊,正常人,怎么会长成他那样!”
姜偃苦笑了声,“不能因为我长得丑,只是路过,就说我是凶手吧。”
他执拗的看着聂如稷。
别人信不信他,他无所谓,他们明显有备而来,可师尊,为什么不说话?
他也不信木傀宗的人不是他杀的吗?
聂如稷越沉默,姜偃心里就越凉。
他突然很慌,他怕聂如稷不信他,除了穿越的事,他几乎什么事都和师尊说,从来不隐瞒。他以为自己和师尊早就互通了心意,他总是跟聂如稷说自己无论什么时候,发生什么,都会无条件站在师尊这边,都不会怀疑他,不会背叛他。
可原来,师尊他,不是这样想的吗?
眼前这个朝夕相处的人身上那种强烈的陌生感,让姜偃像是一脚踩在了悬崖边,心脏都悬在天上,整个人都彷徨无措起来。
大概是他红着眼眶被压在地上看起来太可怜了,聂如稷终于不再拿那种高高在上的冷漠眼神看着他,无声地垂下眼睛,避开了他通红的眼睛。
他不发话,十二家的人也不敢太过放肆。
修仙者们都不说话,刑锋急得跳脚,生怕他们就这么放过姜偃。
“你们只要掀开他的面纱,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就是靠这么一张面纱才骗过了你们!”
闻燕行看着跪在下方的青年伤心的样子,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转身恭恭敬敬的对聂如稷行了一礼:“是否要掀开姜公子的面纱,由尊上定夺,不过......我们早见过姜公子样貌如何,不妨就揭下面纱,还姜公子清白。”
“论辈分,我们谁都不好对姜公子动手,师弟师妹对师兄出手也太失礼了,还请尊上揭开姜公子面纱。”
姜偃怎么不知道闻燕行打着什么主意,他们两人心里都清楚姜偃现在的脸毁了,一旦揭开不仅证不了清白,还恰恰证明刑锋没有撒谎。
但这不是姜偃所在意的。
他挣扎起来,恳求聂如稷:“今天是我和师尊结契的日子,不揭面纱好不好?”
只有今天,他希望能开开心心的度过,也希望在师尊眼里是美好的样子,所以只有今天不行。
刑锋:“他怕了!他心虚了!”
聂如稷缓缓抬手,到底没能狠心到底,安慰了一句:“只是给他们看看你的脸而已。”
“别!”
面纱轻飘飘的落地。
姜偃猛闭了下眼睛。
他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刑锋等人得意的声音,所有人都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整个太玄宗内一片哗然。
“大师兄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脸上,是不是有邪气?”
“可师兄是正道弟子,道体纯净,怎么会出现邪气?”
“难道......师兄堕了魔?”
“幸好发现及时,差点就让他就这样蒙混过关和尊上结契了!”
“好险!”
闻燕行:“我想,姜公子怕是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那我就再说几件事,几日前太玄宗宗门至宝被盗,致使凡间洪水四起,死伤无数,最后那件法器却是在姜公子的房间里被发现;
贵宗小师妹陈月六年前于密境中灵根被毁,经过调查,竟然是被人下了毒。有人记恨她的天分,入门一年修为就已经在宗门大师兄之上,最后,记载那般阴狠毒药的方子,竟然也是在姜公子常去的地方发现了,你们说,这可不就巧了吗?”
被他提点,宗门内的人这才想起来什么。
“说起来,大师兄平日不爱修行,最喜欢看些杂书。”
“宗门至宝所放的地方,除了尊上,也就只有大师兄能进去。”
这么一合计,闻燕行所说的那个人,再明显不过了。
不仅如此,宗门里桩桩件件的事,按照这么顺下去,源头竟然都可以追到姜偃头上。简直是越细想,越可疑,连几日前谁的妖兽战死,看着都像是背后有人在搞鬼。
有的事就是这样,经不起细细推敲,一推敲,偶然也变成了刻意。
姜偃以前在大家眼中,是个没脾气的老好人师兄,修为虽然不高,对师弟师妹们却是百般宠溺疼爱,亦兄亦父,现在却一点一点成了他们口中阴险狠毒,心胸狭窄的恶毒之人。
他虚伪,自私,是所有人最讨厌的那种伪君子,笑面虎。
他们给他扣上一顶顶帽子,数落着他犯下的罪行,桩桩件件像是山一样压在姜偃身上。
听得多了,连姜偃自己都有些怀疑那些事真的是他做的了。
哪怕有人过意不去,想为他说话,只要看一眼他的脸,也信了其他人的话。
因为姜偃光看脸,就不是个好人。
可他的脸,是为了救师尊才毁的啊?
闻燕行:“修道者入魔,最先的表现,就是皮肤腐烂,形貌损毁,若撑不过去就会这样死掉,撑过去才会恢复成本来的样子,姜公子又做下这么多恶事,难怪修为多年没有进步,此等恶劣心性,怕是早就步入歧途,入了魔。”
姜偃脸上的邪气就是最好的证明。
恍惚间,他听见那人自云端飘来的清冷声线:“姜偃道心损毁入魔,他是我的弟子,由我亲自处决。”
身下法阵红光大盛,体内骤然剧痛,姜偃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
“碎......魂......阵......”
他师尊可真狠啊。
不只要杀他,还要他形神俱灭,魂飞魄散。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脑中传来一道传音。
聂如稷对他说:“阿偃,你认罪俯首,我可保你性命无虞。”
他有能力瞒着其他人救下姜偃,只要往后姜偃在他殿里不再踏出一步,他仍然可以像以前一样在他身边自在的生活。一切都不会变,只是姜偃,再不能离开他设下的牢笼一步。
姜偃模糊的看着他,有点想哭。
他看见一个和自己有着一模一样脸的人站在聂如稷身旁,聂如稷用姜偃从未见过的温柔神情,把自己外袍披在那个人身上。
那少年笑起来有个小酒窝,只有这点和姜偃不同,少年难过的看着姜偃:“哥哥,你怎会犯下如此大错?我虽然是你的弟弟,却也不能偏袒你,那些被你杀死的人,他们有什么错?你......且安心去吧,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说着,他脸色苍白的咳了起来。
身边的弟子们纷纷围了上去,担忧的叫着“小姜公子”。
姜偃笑了。
他一个穿越过来的人,孑然一身,哪来的弟弟啊。他以前还有师尊,还有师弟师妹,还有宗门,还有家,现在,家也没了。
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也要一个人走了。
脑中邪魔狂笑不止,“你看,我就说你没了那张脸,就要众叛亲离了!结果聂如稷比我想的还狠,他连具全尸都不想给你留!”
他恶意满满,“你的脸在谁身上,他们就爱谁!你以为,你师尊对你就是真心的吗!”
“我说你师尊不要你了,你还不信哈哈哈哈!!”
“姜偃,你心碎了吗?是不是痛苦得想死?”
姜偃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忍着体内剧痛,一点一点挣扎着站了起来。哪怕锁链压得他骨头都快要断了,他也站了起来。
就算全盛时期的他,也抵抗不了师尊的碎魂阵,何况现在重伤未愈,他摇摇欲坠,感觉下一秒就要神魂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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