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带球跑失败了—— by森木666

作者:森木666  录入:06-13

起初梁絮白准备空手而去,直到郁楚提醒,说今天是文辞的生日,他才着急忙慌去商场备了一份礼物。
虽然渝城人不吃鸳鸯锅,但是文辞对辣味的接受度不高,因此梁宥臣准备的是鸳鸯锅,清汤加红汤,谁也不会受委屈。
梁宥臣的厨房是开放式的,与客厅保持畅通,因此梁絮白在打下手的时候不忘与坐在沙发上的文辞聊天:“文辞哥,我记得你最近有演出的吧,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文辞笑道:“许多舞剧都会安排两位甚至更多的主演,《蒹葭》除我之外,还有另外一位老师担任男主角。我膝盖没好,暂时不能参与演出,所以这个月只能辛苦另外一位老师了。”
郁楚下意识看向他的膝盖:“不是说不严重吗?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为什么还没康复?”
文辞抬眼瞧向梁宥臣,后者目光淡淡的,语气亦如是:“看我干嘛,实话实说呀。”
梁絮白哟了一声,调侃道:“文辞哥,难不成你没有遵医嘱?”
文辞点头,歉然一笑:“你二哥让我多休息几天,我回江城之后就投入训练里了,导致滑膜炎复发,似乎比上次更难愈合。”
梁宥臣将涮菜全部端上桌,结束了这个话题:“都过来吃饭吧。”
今晚月色皎皎,银辉笼罩着大地,平添几许柔美。
屋外清寒寂冷,屋内却温暖热闹。火锅的辣意被高温蒸腾,逐渐把人逼出一身薄汗。
梁絮白将煮熟的耗儿鱼夹入郁楚的碗里,却见他正放下筷子拉开羽绒服的拉链,作势要脱掉外套。
梁絮白轻咳一声,提醒道:“楚楚。”
文辞和梁宥臣都向这边投来了眼神。
郁楚手上动作一顿,旋即又拉上拉链,将衣服拢紧。
文辞笑道:“咱们几个都是男的,害什么羞啊,该脱就脱。”
说罢看向梁絮白,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小白,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此宝贝着楚楚,那他以后拍戏怎么办?吻戏床戏一大堆呢。”
梁絮白借机将话题移开:“谁说拍戏一定要拍吻戏床戏的?拍手撕鬼子的抗日神剧照样有出路。”
文辞看向梁宥臣:“他是认真的吗?”
梁宥臣点头:“不像作假。”
文辞眉开眼笑:“那我倒是挺期待楚楚拍这样的神剧。”
几人一边闲聊一边涮菜,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八点,梁絮白和郁楚没有久留,帮忙收拾残局之后便离开了。
在吃火锅这段时间里,郁楚的腿似乎又肿了不少,走路时有些麻木感。
待他坐回车上后,梁絮白迅速替他做了按摩,手指在肿胀发量的皮肤上按压揉捏,留下一个又一个发白的印痕。
梁絮白眉梢紧蹙,说道:“你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要不要让二哥给你想个法子缓解一下?”
“能想什么法子?”郁楚失笑,“这都是孕后期的正常现象,许多怀孕的妈妈比我还要严重,人家不也是坚持到了临产。”
梁絮白心里一阵阵地揪痛,可是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能做。
“别多想了,回家吧。”郁楚缩回腿,示意他上车,“我有点困,今晚早点休息,否则下半夜又难以入眠。”
子宫日渐膨大,压缩着膀胱,致使他夜里上厕所的次数愈来愈频繁,睡眠质量严重下滑。
为了不影响梁絮白,郁楚曾经甚至提出了分房睡,梁絮白闻言当即冷了脸,说不离婚不分房是他最大的底线,郁楚拗不过,后续也没再提这事儿。
回到别墅后,郁楚洗漱完就躺上床了,他抱着梁絮白的枕头,迷迷糊糊间就已入睡。
临近十点,郁楚的手机忽然响铃,梁絮白迅速按下侧键,将声音掐灭。
这通电话是沐蓉打进来的,梁絮白猜测她是有什么急事才会在半夜联系郁楚,于是踩着拖鞋来到起居室,压低声音接听了电话:“喂,蓉姐。”
沐蓉问道:“楚楚呢?”
梁絮白应声:“楚楚睡觉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吧,我明天转达给他。”
电话那端的女人深吸一口气,说道:“他又上热搜了。”
“又上热搜?什么时候的事?”梁絮白皱眉,“好的还是坏的?”
话音刚落,他的电话也响铃了,是如絮公关部的来电。
“坏的。”沐蓉说,这次的热搜不太好压,因为舆论压力比较大。
梁絮白挂断那通电话,眉头皱得更紧了,一边说话一边登上微博:“什么事这么严重?”
难不成是郁楚怀孕的事被爆出来了?
沐蓉说道:“楚楚的父亲上了一档亲情节目,在节目中爆料,说郁楚对他如何如何不孝顺,甚至用一段录音当证据。现在媒体都在指责楚楚,说他是个不顾父亲死活的白眼狼,挣的钱宁愿养狗也不照料年迈的父亲。”
梁絮白还没点开微博,听见这话血压陡然升高了不少:“放屁!这个男人根本不配当父亲!”
沐蓉一怔,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梁絮白言简意赅:“吸血鬼而已,这些年一直在吸楚楚的血,但是他从小到大压根儿就没怎么管过楚楚,每个月给楚楚和他姐打八百块钱当生活费,姐弟俩成年之后就断了供养,是外婆把他们姐弟俩抚养成人的。现在楚楚当明星赚钱了,这个爹就拿着所谓的养育之恩威胁他,从他这里索要了不少钱。”
沐蓉沉默了几秒,说道:“这事恐怕得楚楚自己出面才能解决,而且现在舆论全部偏向他爸,对楚楚非常不利。梁总,我马上过来向楚楚了解了解详情,方便公关处理这事儿。”
梁絮白还记得他二哥交代过,尽可能不要去刺激郁楚,以免加重他的产前焦虑症。
沉吟几秒后,他说道:“你有什么事问我就好,我把能知道的都告诉你。”
沐蓉显然不赞同这个做法:“此事事关楚楚的名誉,我需要知道所有细节,梁总,您这个时候就不要护着他了,若是为他好,就让他自己解决这个麻烦。”
“我——”梁絮白还想据理力争,余光瞥见起居室门口有一道瘦薄的身影,遂低声对沐蓉说了句“我一会儿再联系你,你先让公关压一下”便挂断电话了。
“怎么起来了?上厕所?”梁絮白走近,轻轻搂住郁楚,将他带回卧室。
郁楚侧头看向他,不答反问:“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
梁絮白笑道:“一个朋友,大晚上约我去喝酒,这不找骂么。”
郁楚没有理会他的嬉皮笑脸,兀自从他手里拿过手机点开了微博。
“楚楚……”梁絮白试图拿走手机,却被他一把推开了。
“你没必要瞒着我,我都听到了。”他点进热搜,#郁楚不顾父亲死活#、#郁楚父亲落泪#这两个词条猝然入目,后面跟着大大的一个“爆”字。
点进词条,热度最高的那条微博正是由某卫视台的一档亲情栏目的官方账号所发,这条视频长达十二分钟,郁国庆穿着朴素简约的衣服坐在沙发上接受主持人的问话,其间多次泪洒现场。
“我也没想过他会嫌弃我,明明小时候还非常听话非常懂事的。”郁国庆擦了擦泛红的眼角,声音有些哽咽,“上次我给楚楚打电话,本想询问他拍戏累不累,谁知他竟误以为我向他要钱,于是在电话里和我断绝了父子关系。”
主持人又问:“还记得他是怎么说的吗?”
郁国庆声泪俱下:“可能是嫌我烦吧,他让我别操心他的事,然后就和我断绝关系了。”
台下的观众反响很大,不知是在质疑他还是在质疑郁楚。
很快,郁国庆从裤兜里摸出手机,说道,“我这里有一份当时的录音,主持人你可以替我评一下。”
主持人接过手机,将话筒放近,然后点了播放键。
里面是一段父子间的对话。
郁国庆:“这么久不结电话,难道还在忙着拍戏啊?”
郁楚:“正准备睡觉。”
郁国庆:“你工作忙,多休息休息是应该的。”
郁楚:“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郁国庆:“我是你爸,我不操心谁操心!郁楚,你可不能当白眼狼啊!”
郁楚:“三百万,足够报答你的生育之恩了。”
对话到此结束,郁国庆的声音始终透着关切之意,而郁楚的反应堪称冷漠,确实符合录音里的“白眼狼”这个称谓。
主持人将电话还给郁国庆,叹息道:“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复杂的亲情。”
郁国庆又一次抹泪:“他现在算是嫁入豪门了,彻底对我不管不问。我前不久给他打电话,他甚至都不愿意接,随便找个人应付我!没想到我已经不够资格给他打电话了……”
男人说完放声痛哭,惹得现场的观众也泛起了泪花。
视频只播放了四分钟,后面还有许多内容尚未揭示。梁絮白看不下去了,不由分说地从郁楚手里夺过手机,旋即将他抱回卧室:“这件事我会解决的,不要多想好吗?”
郁楚没有说话,神色非常呆滞,直到被放在床上后,他才木讷地抬手捂住脸,任由泪水从指缝里淌落。
下章渣爹彻底下线。

“那段录音是你爸捏造的?”梁絮白拨开郁楚的手,用指腹仔细擦拭他面上的泪渍。
郁楚摇头否认:“录音是真的,但内容被剪过。”
梁絮白又问:“那你还记得当时的对话内容吗?”
郁楚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底的酸涩:“他说他看中了一辆车,没钱付尾款,要我给他打50万过去。我当时拒绝了,他就用过去每个月给我和姐姐寄八百块生活费的事来要挟,说我是白眼狼。
“我和姐姐被他养了十三年,总共花了他十二万多,我以为还给他三百多万就足够报答这份恩情了,没想到过了半年,他竟然拿这件事做文章,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录了音。”
话说至此,郁楚自嘲一笑,“这就是我一直渴盼的亲情、梦寐以求的父爱。”
梁絮白握住他的手,宽慰道:“你放心,这件事我和沐蓉会帮你解决的。”
郁楚低垂着脑袋不说话,但是他此刻的情绪非常低落,无需语言就能察觉。
梁絮白抱住他,温声哄着,“别多想,事情很快就过去了。你先休息吧,不然葡萄一会儿又要闹你了,我把事情跟沐蓉说清楚,让盛星的公关处理一下。”
瘦薄的身躯在男人的怀里微微发抖,良久,他踢掉拖鞋挪上床侧躺下。
梁絮白为他掖好被褥,旋即走出卧室,将方才郁楚所言一字不漏地告诉给沐蓉,沐蓉迅速让公关发布声明,并且警告了那些无责任带节奏的营销号,若恶意扭曲事实,将会走法律程序解决此事。
临近凌晨,公关拟出一份文稿,以郁楚的视角阐明了那档亲情栏目的内容与事实并不相符,而且公关根据梁絮白给出的信息还原了当时的对话场景,将那份被剪辑过的录音内容以文字形式重新呈现,最终用盛星娱乐的官方账号发送出去。
一夜之后,郁楚的热度只增不减。
盛星娱乐的蓝V账号下,关于此次事件的评论数高达二十几万。
热评前十里面,有一半是质疑和骂声。
【楚楚,公理自在人心,我们相信你!】
【十多年可以不管自己的儿子,却在儿子事业上升期的时候泼脏水,别说亲生父亲,就算是养父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和自己的孩子打电话还要录音,这父亲什么成分我不说,也不知道私底下是如何威胁郁楚的,摊上这么个爹真是倒霉。】
【笑死鼠鼠,都这个时候了,粉丝们还在洗地呢。】
【就算这个男的再怎么不对,可人家好歹是生你养你的爸爸啊,郁楚到底有多白眼狼才能说出用三百万买断关系的话?】
【平时装什么清冷,还真以为有多纯洁高尚呢,原来芯子里就是黑的。之前还拍vlog给狗做吃的,却对亲生父亲不闻不问?我要是这个爸爸,我也要上节目控诉他。】
【官方发的这个文件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如果真的像文件里所说,那郁楚为什么不自己澄清?当初公布恋情的时候倒是挺积极的,事情落到亲爹头上了就真的不想管了是吧?这样的公众人物真的不需要严查一下吗?毫无道德底线!】
【才三百万,某人一个代言就是好几百万欧元呢。】
盛星的解释没起到任何作用,事情反而越描越黑。
一大清早,梁老爷子便给梁絮白打了电话,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梁絮白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给爷爷,爷爷听完震怒,并扬言要利用自己的关系摆平此事。
梁絮白说道:“爷爷,这件事就算压下去了也无法替楚楚洗清冤屈,还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老爷子问他:“什么根源,从他爹身上下手?给那个不要脸的人一点钱钱,然后让他主动承认录音是捏造的?”
郁国庆在节目的最后说愿意接受调解,很明显是在告诉郁楚,只要钱给到位了,这件事可以就此作罢。
梁絮白拧眉,语调不悦:“他的目的就是要钱,但不能这么轻易答应,否则楚楚就永远被他拿捏了。而且现在舆论已经偏向他爸了,就算楚楚开记者招待会澄清,也没人愿意信他。”
老爷子沉默半晌,问道:“你的意思是,让了解此事的人出面戳穿郁国庆的真面目?”
这个人很明显是郁湘,她比任何一家媒体都具有可信度。
梁絮白应道:“就目前来看,似乎只有这一个方法可行了,除非找到楚楚和他爸的原版通话录音。”
和爷爷结束通话回到二楼客厅时,郁楚也在和人打电话。
他一直处于聆听状态,很少主动开口,只有在被问及什么的时候才浅浅应声。
偌大的客厅里落针可闻,梁絮白在他身旁坐下,依稀可以从听筒里漏出来的声音辨别出电话那端之人正是郁湘。
“你现在处于风口浪尖,不要正面回应任何质疑,因为无论你说什么,对于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来说都是错误的,‘不孝’的名词已经钉在你身上了。”郁湘在电话那端温声叮嘱,“你只需要安心待在家里养胎,剩下的事姐姐可以帮你摆平,就当是姐姐回报你这些年为我的付出,好不好?”
听见最后一句话,郁楚当即辩驳:“姐,我不需要你回报,我也没有为你付出什么,这是我的本分,也是我应该做的事。”
郁湘轻轻一笑:“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心甘情愿为我挣钱养病,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所以姐姐今天也是心甘情愿为你解决麻烦,你信我一次,好吗?”
郁楚拼命摇头,意识到对方看不见自己的反应时,只好出声拒绝:“不行!这些年我从未向媒体公开你的身份,为的就是不想让别人打扰你,如果因为这件事出面,以后你的生活肯定会受到影响!而且他……他很可能会纠缠上你。”
郁湘又笑了两声,带着轻蔑和讽刺:“他早就缠上我了。”
郁楚一怔:“什么……”
“行了,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切记,你现在不要回应任何质疑。”郁湘说罢便掐断了电话,徒留郁楚握着手机发愣。
梁絮白安抚性地搂住他的肩:“相信姐姐,在找出录音原件之前,只有她出面才能控诉你爸。”
郁楚侧过脸看向他,问道:“姐说我爸早就缠上她了,是什么意思?”
梁絮白挪开视线,没有接话。
郁楚发现了端倪,立刻捧起他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你知道这件事?”
梁絮白如实相告:“知道。”
附在男人面颊上的手指微微发颤,指尖温度与这个季节格外相衬。
到了现在,梁絮白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上个月咱们公开恋情不久,你姐姐向我求助,说你爸以她的名义借了几十万高利贷,那些催债的都已经闹到学校去了。她找了学法律的同学帮忙,但是起诉流程非常慢,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打电话给我。”
晚上八点,湘州电视台演播厅临时增开了一场直播。
湘州电视台属于地方台,平时不会有多少热度和流量,但是此番直播的人和内容与时下备受争议的明星郁楚有关,故而人气瞬间就飙升了。
这场直播是临时加置,电视台没来得及准备台本,于是挑了个救场能力很强的主持人来参与直播。
但是郁湘表示这场直播不需要任何人提问,她会自行将事情梳理妥善,什么时候讲述完,就什么时候停播。
大抵是念及她是个高中语文老师,有自己的逻辑,电视台便没有干预此事。
直播画面打开时,一个穿着灰色羽绒服、头戴毛线帽的微胖女孩正坐在单人沙发上,她没有化妆,整个人略显憔悴。
这是梁絮白第一次见到素颜的郁湘,没有妆容掩饰,属于病人的脆弱气息扑面而来。
郁湘虽然憔悴,但是眼神明亮,饱含着生命之光。
她面对镜头微微一笑:“大家好,我叫郁湘,是演员郁楚的姐姐。今日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想替我的弟弟澄清一件事——他并非网传的‘白眼狼’,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家人的事。
“郁楚出道快三年时间了,他从未向媒体公开过我这位姐姐的存在,不过大家无需质疑,我们姐弟俩的关系非常亲密,没有任何不和。他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保护我,因为我是一个浸润性导管癌患者——通俗点说,我患了乳腺癌。”
她将随身携带的文件夹打开,里面除了诊断说明书之外,还有她这几年做治疗的记录,每一项都清清楚楚记载在册,无从作假。
“关于郁国庆先生在节目里所说,我弟弟是个不管他死活的白眼狼,想必这世上除了我,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评判此事的真伪。
“在我十岁那年,母亲因病去世,同年,我的父亲,也就是郁国庆先生,他为了寻找第二春,就把我和五岁的郁楚送往外婆家了。第二年便迎娶他人为妻,并诞下了一个孩子。从那之后,他每个月汇八百块钱给我和郁楚当生活费。
“可是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从他那里获取任何与父爱相关的东西,十几年来,他也从未看望过我和弟弟。
“或许大家想说,十年前的八百块与现在的两千没区别,但是这八百块钱包含了我们的学费和生活费,以及看病治病的钱,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外婆用她的退休金在养我们。
“自从楚楚成年之后,郁国庆先生就断了我们的生活费,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大学毕业,回到高中母校任职,有能力挣钱养活自己和弟弟。然而天不遂人愿,我在工作的第二年就被检查出患有乳腺癌,给了我精神和金钱的双重压力。
“我那个时候没有任何积蓄,学校念在我情况特殊,便提前预支了我半年的工资,并且组织教师给我捐款,让我安心治病。
“乳腺癌是个什么概念我心里非常清楚,但是我患病的时候只有二十三岁,我不甘心就此切除乳.房或者死亡,所以在医生的建议之外,我选择了保乳治疗。
“老话说,麻绳专挑细处断,渴望得到治疗的同时我也意识到可能没有那么多财力获得健康。在多次向亲戚借款未果的情况下,我只能寻求郁国庆先生的帮助。
“那个时候郁国庆先生似乎并不愿意帮助我,担心这钱有借无还,于是谎称穷困,用五千块钱打发了我。
“放疗和吃药每个月所耗费的钱财等同于我两个月的工资,坚持了几次之后,我就无以为继了。身体、精神、财力,多方面的压力齐聚,频频让我生出轻生的念头。
“但是轻生之后呢?郁楚怎么办?外婆已经去世,我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他还有大好的前程需要奔赴,我不想舍弃他,我也舍不得舍弃他,几经思索,只能重拾活下去的信念。
“后来有一天,我的弟弟突然给我转了一笔钱,数额不小。我为此倍感震惊,质问他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他说……他说他放弃了学业,已经签了经纪公司,以后混娱乐圈挣钱。”
郁湘的情绪一直很镇定,直到此时才忍不住哭了出来:“19岁的少年,为了给姐姐治病,被迫放弃优秀的学业……”
她坐在沙发上掩面哭泣,导播立刻拿一包纸巾递给她,并且给与她安慰。
平复些许之后,她又重新面对镜头。
而这一次,她摘下了毛线帽,露出了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化疗脱发,到最后我已经没多少头发了,于是索性剃了光头,坦然面对自己的现状。”
很快,她又解开羽绒服外套,将针织毛衣的衣领往下拉了两寸,露出锁骨以下至乳.房上方的皮肤:“做化疗的时候用的是输液港,我锁骨下方这里还留有几个粗大的针孔,其疼痛过程我已经不想去回忆了。
“至于胸前这块黑色的皮肤,这是放疗之后的结果,由于皮肤被高温烤得焦黑,严重的时候皮肤会自行剥离,仿佛是枯槁的树皮,没有任何生机了。
“而这些钱,都是郁楚给我的。不仅如此,他还需要支付给郁国庆先生巨额的‘生育费’,也就是生育他的恩情费用。
“郁楚步入娱乐圈之后只红了一段时间,他挣的钱除了为我治病之外,其余的全被郁国庆先生拿走。后来郁楚因不愿意接受潜规则,有将近两年的时间没有工作,甚至被前经纪公司雪藏,直到认识了梁絮白,他才脱离苦海,迎来新生。
“这个时候,郁国庆再次找到了我弟弟,希望继续从他那里获取钱财,但是遭到了我弟弟的拒绝,所以才有了那段电话录音,真实的对话内容与盛星娱乐发布的没有半点出入,郁国庆先生的录音断章取义,将重要内容剪掉,只留下对自己有利的部分,从而引发舆论、制造舆论,污蔑我弟弟是个不顾亲情的白眼狼!
“郁国庆先生,你除了吸我弟弟的血之外,你还利用我的名义借了五十万高利贷,致使追债之人来我学校闹事,严重扰乱了我和同事的正常生活与工作!现在还拿一份剪辑过的录音污蔑自己的亲生骨肉!我的父亲,请问你这么做,真的一点也不愧疚吗?”
郁湘以为自己能管控住情绪,可是从中途开始,她的眼泪就没有停止过,为自己、为弟弟、为这段可笑的亲情流泪。
最后,她重新戴上毛线帽,擦净眼泪后起身对着镜头深深鞠了一躬:“我想说的话都在这里说出来了,希望大家能正确看待此事,不要被他人的言行左右了自己的思维,更不可因此而扭曲了自己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人言可畏,人心难测,但请相信自己的理智,它永远是正确的。”
这场直播带来的效果极其震撼,很快便改变了舆论的风向。
湘州电视台的直播内容上传至网上后,有关郁楚的恶评总算得到了镇压。
【这人真是郁楚的父亲吗?怎么如此歹毒?为了钱竟然连人性都不要了,还利用亲女儿的身份借贷!这是犯法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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