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絮白把行李箱里的衣物全部取出并挂进酒店的衣柜里,两人这会儿都还饿着肚子,于是纷纷套上羽绒服走出酒店,前往餐厅觅食。
三文鱼在芬兰泛滥成灾,对于三文鱼爱好者来说这无疑是一种福音。
离酒店不远有一家非常著名的美食店,店里的三文鱼汤远近闻名,正适合在这样的天气情况下食用。
梁絮白和郁楚都爱吃三文鱼,在做足攻略之后,他们决定来这家店尝尝鲜。
两人来到店内后,立刻有服务员送来了菜单,梁絮白瞧了瞧上面的价格,不禁感叹道:“芬兰的物价真贵啊,50g鱼子酱要380欧,一份三文鱼汤就要13.5欧,这要是在国内,大概只有外滩十八号能与它们相媲美了。”
郁楚没理会他的吐槽,默默翻着菜单。
据服务员说,超市里的三文鱼价格一般在87欧/kg左右,折合人民币差不多是1000多元一公斤。
得知他们是中国游客之后,服务员又热情地告知两人,道是这边有许多商家都接受使用支付宝付款,方便迅捷,免去了兑换货币的流程。
在等待食物的间隙里,郁楚反复播放爷爷发来的几段与小葡萄有关的视频,百看不厌。
梁絮白轻咳一声,提醒道:“有句话叫做‘珍惜眼前人’,你现在需要反复观看的人是我,女儿在家里有爷爷和阿姨们照顾,又不会跑,你没必要看了又看。”
郁楚抬头:“这么说来——你会跑?”
梁絮白:“……不会。”
“那不就结了。”郁楚垂下眼帘,继续观看女儿的视频。
梁絮白被梗住,后来无论他聊什么,郁楚都极其敷衍地回应着,没有匀出半点心思在他身上。
这顿饭梁絮白吃得格外委屈,饶是细嫩爽滑、油脂爆嘴的三文鱼吃进嘴里也尝不出半点鲜,味同嚼蜡。
正当他闷闷不乐时,餐桌旁忽然出现了三个华人女孩,她们脸上溢满了不可置信,低声惊呼了好久才开口说话。
“郁楚!真的是郁楚耶!”
“哇!!!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楚楚!”
“还有梁絮白!”
餐厅的音乐声比较热情,几位女孩虽然有些兴奋,但态度还算矜持,没有引来其他客人的注目。
郁楚笑着与她们打招呼:“你们好。”
这三位女孩都是郁楚的粉丝,目前正在赫尔辛基大学留学。
女孩们表达完对郁楚的喜欢之后纷纷与他合影留念,甚至还拍下了他和梁絮白的合照。
“第一次见到楚楚本人,长得真好看啊!”
“梁总好福气!”
“我们先走啦,就不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了,祝你们恩爱幸福、早生贵子!”
几个女孩捂嘴偷笑,与两人道完别便离去了。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让梁絮白心情变好,回酒店的途中,他还因为老婆只在乎女儿不在乎他而闷闷不乐,全程都没有说话。
五月的北欧昼长夜短,晚上九点时天色才渐渐暗下来。
上午的一场雨夹雪让夜里的气温更加阴寒,大街上湿漉漉的,来往行人也格外稀少,颇有几分孤寂苍凉之意。
梁絮白闷不吭声地走在前面,渐渐与郁楚拉开了距离。
郁楚追了一会儿没追上,便开口喊道:“梁絮白,你等等我!”
梁絮白猝然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寒风呼呼地刮过,将那头红发吹得凌乱不堪。
郁楚走近替他捋了捋头发,温热的指尖轻轻蹭在高挺的眉骨上,带着几分温柔的力道,足以抚慰心里的不快。
“你在生气?”郁楚抬头看他,小鹿似的眼睛被城市的灯光染透,变得格外漂亮,撩人心弦。
梁絮白无论何时都无法抵挡郁楚的美色诱惑,瞬间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说道:“没有。”
郁楚绷紧唇线,似笑非笑:“你怎么老是吃女儿的醋,难道爱人和女儿我真的只能二选一吗?”
“那你至少一碗水端平呀。”梁絮白有些委屈,“你总是顾她不顾我,咱们现在都单独相处了,你还……”
还一门心思扑在女儿身上。
郁楚眉眼弯弯,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向他伸出双臂,开始撒娇:“我懒得走了,你背我回去吧。”
梁絮白心情有所好转,于是转过身,压了压膝弯:“上来。”
夜风凛冽,潮湿的空气刮得面颊生疼。可是此刻郁楚却丝毫不觉寒冷,他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大白,你怎么这么好呀。”
梁絮白轻哼:“才知道我的好?”
郁楚笑了笑:“一直都知道。”
心头的阴云彻底消散,梁絮白心情大好,脚步也变得迅捷有力。
市中心的街道上已经没多少行人了,偶尔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见他俩如胶似漆,则会起哄似的吹一声口哨。
梁絮白背着郁楚回到酒店,直到步入房间后才把人放下来。
“困吗?”梁絮白说道,“酒店有桑拿房,如果不困的话,可以去蒸一蒸桑拿。”
郁楚摇头:“今天挺累的,我想早点休息,正好把时差调整过来。”
梁絮白:“行,我去给你放水泡澡。”
房间内开了暖气,整体温度适宜,郁楚脱掉外套小坐片刻后便去衣柜里寻找自己的睡衣,可是他翻来覆去查看了好几遍都没找到,忽然意识到可能是梁絮白粗心大意忘了带过来。
这个狗男人,明明给自己准备了好几套睡衣,春夏秋冬应有尽有,怎么偏偏把他的给抛诸脑后了?
早知道就该在出发之前检查检查的。
郁楚蹙了蹙眉,不甘心似的拖出行李箱。
他想,或许梁絮白带了,但是忘了拿出来。
就在他即将打开行李箱之际,梁絮白迅速走来,一巴掌按住了箱盖:“你找什么?”
“找我的睡衣。”郁楚试图拨开他的手,却发现这个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顿时不悦,“你干嘛?”
“可、可能忘了带,你穿我的吧,大一点没关系,舒服就好。”说罢,梁絮白从他手里抢过箱子,重新塞了回去。
郁楚意识到不对劲,脑海里忽然回忆起出发之前他想检查行李箱,结果被梁絮白打断的场景,于是沉声问道:“箱子里装了什么?”
“没什么。”梁絮白矢口否认。
郁楚:“打开让我瞧瞧。”
梁絮白:“真的没什么。你快去泡澡吧,不然一会儿水该凉了。”
郁楚蹲在原地,一错不错地凝视着他。
梁絮白担心他生气,于是硬着头皮说道:“里面可能有一些超出日常范围的物品,所以你看了之后不要生气。”
超出日常范围的物品?
郁楚正疑惑时,男人已经打开了行李箱,只见箱底铺满了一层亮闪闪的珍珠。
——确切地说,是两套珍珠制成的内衣,它的全名叫“梦幻银闪蝴蝶贝壳光泽感上衣”。
巴掌大的两块布料被设计成了蝶翅样的鱼骨胸衣,肩带与两侧的腰链皆是由珍珠串联而成。
趁着人还没发火,梁絮白赶紧狂拍马屁:“我当初第一眼见到它时,就觉得只有你能驾驭。珍珠贵气,鱼骨的设计艳而不俗,整体风格偏向敦煌飞天风,很有仙气,宝宝你穿上之后肯定非常好看。”
郁楚呼吸一凝,顿觉浑身血液倒流。
他又羞又恼地将这套蝴蝶胸衣仍在梁絮白身上:“混蛋,要穿你自己穿!”
森木666发起了水滴筹慈善项目,希望大家助力梁总实现梦想,让楚楚下章穿上巴啦啦能量小衣衣(?)
PS:这套衣服真的很漂亮,大家可以去搜搜看。
第69章
听说五月一号那天晚上冰岛出现了极光,梁絮白非常后悔没有第一时间在冰岛着陆,因为现在的时令越来越趋近夏天,若再想看极光,得等到十月以后了。
他们在芬兰待了一周,吃饱喝足玩够之后就前往挪威的首都奥斯陆,决定在那儿领结婚证。
或许是因为外出时间过长逐渐冲淡了郁楚对女儿的挂念,抑或是梁絮白的抱怨起了效,总之在接下来这段日子里,郁楚果真把心思都放在梁絮白身上了,平日里除了与家里正常通视频之外,他很少会在闲暇时间反复观看小葡萄的视频。
在奥斯陆安顿下来后,两人挑挑拣拣寻了一家口碑还不错的摄像馆拍结婚照。
五月是挪威的春季,正是万物复苏时,绿色的生物狂热般生长,造就了举世闻名的“挪威森林”。
摄像馆根据他们的需求定制了一套拍摄方案,拍摄的服装有四套,其中两套正装在盖朗厄尔峡湾拍摄,另外一套正装和日常服则在森林里拍摄。
预定好拍摄时间之后,他们于9号上午十点一刻前往税务局申请办理结婚证。这个时间是爷爷请八字先生算的,大吉大利,有助于他们的婚姻。
挪威领证的流程与国内不一样,他们需要将备好的资料提交给税务局,税务局会仔细查验他们的关系,确认是否是假结婚,待工作人员审核通过之后就会发放结婚证,然后去市政厅预约结婚。
梁絮白和郁楚只打算在这里领证,婚礼则需要回国办理,因此便没打算去市政厅预约结婚。
税务局审核的过程比较漫长,一周至一个月不等,所以在等候的期间,两人决定把拍摄结婚照的事提上日程。
就在拍照的前夕,梁絮白接到了好友秦显的电话,两人隔着电话絮叨了好几分钟才挂断。
“他找你做什么?”郁楚将今日从集市上淘来的几件手工艺品擦拭干净,似是随口问了问。
梁絮白来到他身旁,拿了一只陶制精灵左右瞧着:“秦大少爷新交了一个女朋友,学美术的,好像是英国皇家美术学院的留学生,他这次特意赶过来陪人家过生日,得知我在北欧,于是想和我聚一聚,顺便喝两杯小酒。”
“秦显?”郁楚疑惑,“他不是姐控吗,怎么找了个学生?”
“谁知道呢?可能换口味了吧。”梁絮白耸耸肩,说道,“秦大少爷明天上午带着女朋友飞来奥斯陆,你要和他们见见吗?”
此前秦显过生日时曾邀请过郁楚,但那时郁楚和梁絮白没有确立关系,与秦显也不熟,故而没有参加他的生日宴会。
今时不同往日,梁絮白的朋友自然也是郁楚的朋友,他当然没有理由再像以前那般避而不见,便点头应道:“嗯,陪他们喝两杯吧。”
翌日上午十一点,秦大少爷带着他的女朋友从伦敦来到了奥斯陆,梁絮白亲自开车前去机场迎接。
秦显的衣着打扮非常绅士,见到好友时本想给出一个熊抱,但顾及到他如今是有男朋友的人,只好收敛克制,于是改为握手,非常官方地问候着:“哟,梁总——好久不见啊,哈哈哈!”
梁絮白在心里骂了一声毛病,也学着他的模样伸出手:“好久不见,秦总最近在哪儿发财呢?”
“刚弄到手一批货,还不错,梁总找个时间查验查验?”
“行,这事儿咱们晚上再仔细商谈,外面人多眼杂的,不方便,可别叫人发现了。”
他们俩打着哑谜,像是在进行一场不可告人的交易。郁楚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一旁秦显的女朋友款步走近,他礼貌地先开口,与对方打了一声招呼。
“叫我Kathleen就好。”女孩有一头成熟性感的黑色卷发,深棕色的大衣将她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一颦一笑格外知性,“看过你主演的《荆棘之夜》,很惊艳,能够见到本人是我的荣幸。”
郁楚腼腆地笑了笑:“过奖了。”
港口有一家游轮餐厅,入夜之后异常火爆。
梁絮白今晚打算请秦显和Kathleen在这儿用餐,未免被人打扰,他非常豪气地包下一艘游轮,船上数十名服务生今天晚上只需要为他们四人服务。
五月的海港气温低寒,但是船舱内却温暖宜人。
作为临靠北大西洋的国家,挪威的海产无疑是丰富繁多的。
游轮餐厅的招牌海鲜在谷歌上面被人推荐了无数次,几人都是第一次来这儿,不知该如何抉择,便根据谷歌推荐挑选了几道人气最旺、口碑最好的菜品。
除了三文鱼刺身之外,郁楚似乎对其中那道名为“Catch of the day”的菜品非常感兴趣,它是由鳕鱼和墨鱼汁搭配而成,另外那道海鲜大杂烩以及“Creamy fish soup”的鱼汤也不错,咸淡适宜,很符合中国人的口味,搭配面包和蛋黄酱食用最佳。
然而今晚的主角并非这些虾蟹贝鱼,而是酒。
“怎么说,要喝哪种酒?”秦显叉了一只青口贝放进嘴里,对梁絮白扬了扬眉。
梁絮白侧头看向郁楚:“楚楚,你想喝什么?”
郁楚垂下眼眸,说道:“都行。”
他的酒量虽然谈不上有多好,但是足以秒杀梁絮白。
秦显笑了笑:“洋酒喝杂了很容易醉,要不咱们点几杯鸡尾酒吧。”
梁絮白用食指轻轻敲桌,语气不满:“秦大少爷看不起谁呢,几杯饮料对得住这满桌的海鲜吗?”
秦显的目光扫过桌上几人,而后落在郁楚身上:“郁大明星,你想喝点啥?”
郁楚看向他身旁的Kathleen,绅士地说道:“让女士决定吧。”
Kathleen挑眉一笑,用涂了鲜红指甲油的食指指了指自己:“我?你确定让我做决定?”
她身旁的秦显以拳掩嘴,似在偷笑。
Kathleen坐直了身子,旋即打了个响指,很快便有服务生走来,用英语循问他们是否有什么需求。
Kathleen同样用英语回答道:“来一瓶龙舌兰,需要盐巴和柠檬片。”
听见盐巴和柠檬片,服务生知道他们要用最传统的饮酒方法品尝龙舌兰,于是点头应下,不多时便推着一瓶琥珀色的龙舌兰以及鲜切柠檬片和一小碟盐巴走来。
墨西哥传统龙舌兰酒的饮用方法颇有技巧,其中柠檬片和盐巴是必不可少之物。
通常在饮酒之前需要撒微量食用盐于虎口处,用拇指和食指握住盛满龙舌兰酒的酒杯,而中指和无名指之间则需要夹一片新鲜的柠檬。
待这一切准备就绪,饮酒者迅速舔掉虎口的盐末,而后将杯中的龙舌兰一饮而尽,并咬下柠檬片,如此既能品尝到龙舌兰本身的香气,又能用柠檬的酸味儿中和掉酒精的刺激。
服务生送来的这瓶龙舌兰是用橡木桶陈酿了两年的酒,味道更加丰满,带着零星焦糖的味道,甜辣鲜香,爽口滑.润。
龙舌兰作为基酒,酒精浓度无疑是不低的,对于酒量浅的人来说很容易醉。
梁絮白起哄,让秦显率先演示一下如何饮用龙舌兰,秦显倒也不扭捏,舔盐巴引酒咬柠檬片一气呵成,可见是个中老手,对这种喝法早已熟稔于心。
郁楚以前没有尝试过龙舌兰酒,便学着秦显的方法喝了一小杯。
梁絮白颇为期待地看向他,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好喝吗?”
郁楚蹙紧了眉,待咽下之后才开口:“咸酸辣几种味道同时在嘴里爆开,间杂着焦糖的微甘,酒液爽滑,入喉绵密,确实值得回味。”
秦显轻啧一声:“挺会总结的嘛,这个问题要是搁三儿来回答,他肯定只会说‘好喝’、‘太他妈好喝了’。”
“去你的!”梁絮白从桌底下踹了他一脚,引来另外两人窃笑不止。
很快,他又给郁楚的酒杯斟满酒,“既然味道不错,那就再来一点。”
郁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默默接下这杯酒。
“来来来,再喝一杯。嘿嘿,楚楚你酒量真好。”梁絮白又给他续了一杯,并且不忘拍马屁。
郁楚回以眼神,淡声说道:“这杯喝完就别倒了。”
“哦,好的。”
Kathleen似乎觉得舔盐巴这种喝法不太优雅,便选择了纯饮。梁絮白不喜柠檬的酸,也和Kathleen一样纯饮了两杯。
他对酒精异常敏感,不出几分钟麦色的肌肤便被酒精染红了。
这餐饭吃了很久才结束,但好在他们四人喝完一瓶龙舌兰就没再继续了,离开时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夜里气温低下,走出船舱的那一刻郁楚被海风吹得直哆嗦,梁絮白立刻握住他的手,问道:“冷吗?”
郁楚笑着摇头:“喝了酒,挺暖和的。”
梁絮白没再说什么,旋即牵着他走下游轮。
秦显和Kathleen入住的酒店与他们是同一家,几人搭乘出租车回到酒店,最后在不同的楼层分别。
回到房间后,郁楚似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酒劲儿,身体莫名燥热,甚至连呼吸也变了调。
趁梁絮白去卫生间洗漱的间隙,他打开窗户趴在窗台上吹着冷风,试图吹散体内的酒气。
然而直到整张脸被冷风吹得僵麻,那股热劲儿还没有消失,甚至更甚了几分。
郁楚的酒量称不上有多好,但绝不是几小杯龙舌兰就能拿下的。
他冷静了片刻,忽然间想起了龙舌兰酒的另一个称号——野蛮的巫术之水。
龙舌兰是世界上最高的植物花序,是极具催.情功效的一种植物。相传龙舌兰自身发酵出来的汁.液是一味烈性的春.药,尽管经过现代化工序的提纯和发酵,龙舌兰酒依然可以起到一定的催.情作用。
既然吹冷风起不到降火的作用,郁楚也不再继续受这个罪,当即关上窗户,往床旁走去。
梁絮白洗完澡出来,身上裹挟着一层潮热的水汽。他擦了擦半干的头发,说道:“快去泡澡,我已经给你放好了水。”
郁楚侧眸瞧他,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梁絮白不解,“怎么了?”
郁楚不答反问:“梁絮白,你今晚为什么要给我灌酒?”
“灌酒?有吗?”梁絮白装傻充愣地笑了笑,“没看出来啊,我家宝贝酒量竟然那么好,一点儿也不显醉。”
郁楚冷哼一声:“你原本是想把我灌醉?”
“没有,我绝没有这个意思!”梁絮白举起双手自证清白。
“是么?”
“是的。”
这些上流社会的公子哥儿常年与酒打交道,尽管梁絮白酒量不好,但是他对酒的认知力绝对不亚于那些酒鬼。
相比起自己的后知后觉,梁絮白肯定知道龙舌兰酒会带来何种效果,所以才会给他添了一杯又一杯。
郁楚也懒得拆穿他的小心思,收回视线后往浴室走去。
梁絮白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门口,旋即起身,从衣柜里取出一件自己的衬衣出来。
由于当初出国之前他故意没给郁楚带睡衣,导致郁楚在北欧的这段时间里只能穿他的衬衫充当睡袍,就算郁楚自己去商场买了睡衣,也会被他强制没收。
梁絮白的衬衫大多都是绸面的,柔滑亲肤,穿在郁楚身上尤其宽松,衬衫下摆堪堪遮住腿.根,突显出一种朦胧的、旖旎的诱.惑感。
尤其是欺负他的时候,看着衬衫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臂弯处,比任何一种情.趣.内.衣都更具冲击力。
虽然梁絮白以前总在网上看见“男友的衬衫”这个说法,但是他从没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
直到他把自己的衬衫穿在郁楚身上之后,才逐渐砸摸出其中的快乐滋味。
梁絮白忍不住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赞。
不多时,浴室里传来了郁楚的呼唤。
梁絮白起身前往浴室,一边走一边回答:“来咯来咯——老婆大人有什么吩咐?”
郁楚的声音从狭小的空间内传出:“把你买的那件内衣拿进来。”
“哪件?”
“艳而不俗、有仙气、只有我能驾驭的那件。”
昨晚的水滴筹还差一点就成功了,大家继续助力梁总!
梁絮白脚步一顿。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赶忙小跑过去,从门缝里探出半颗脑袋,蓬松柔软的红发被暖黄的灯光照得愈发张扬。
“真的?”他问。
郁楚半躺在按摩浴缸里,热水漫过胸口,平添几分慵懒与恣意。
美人撩开眼皮,缓缓投来了目光:“不是给我买的吗,怎么——反悔了?”
“没!”梁絮白一溜烟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手里多了一条性感、魅惑、奢华矜贵的珍珠胸衣。
郁楚的面颊微微泛红,双肩也染上了纯净的粉色,分不清是被热气晕开的,还是酒精的作用。
他的皮肤白皙柔腻,仿佛是雪山之巅触手可及的一朵云,无时无刻不勾着人去触碰、去采摘。
“你……你……泡好了吗?”惯会耍流氓的人此刻竟莫名局促,说话时结结巴巴,像个未经情.事的毛头小子。
“还没。”郁楚的手破开水面,指尖躺着淅淅沥沥的水珠。
他十分自然地从男人手里拿走衣物放在一旁,然后下逐客令,“你可以出去了。”
温热的水渍落在梁絮白的掌心,整片皮肤仿佛被带着暖意的鹅羽轻轻扫了一瞬,顿时传来一阵过电般的触感。
就连尾椎骨也泛出了酥.麻的快意。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郁楚,喉结不争气地滚了又滚:“没事儿,我、我可以等你。”
郁楚的睫毛浓密乌黑,此刻沾满了湿热的水汽,格外动人心魄,再配合上那双隐隐含情的眸子,简直比龙舌兰自身发酵出来的汁.液更加迷幻。
那一刻,梁絮白忽然感觉到体内有一把火在燃烧,仿佛浑身的血液都被点燃了,沸腾着、叫嚣着,灼烫逼人。
漂亮的青年一言不发,目光格外淡然。
梁絮白知道他要生气了,当即撑着膝盖站起来,“既然你不希望我留下来,那,那我就出去了。”
郁楚的视线随着男人起身的动作而上移,始终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梁絮白心潮澎湃地往外走,但很快便转过脸,问道:“真不用我留下来?”
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件衣服看起来挺复杂的,我担心你穿不好,不如我帮你吧。”
郁楚将双臂搭在浴缸边缘,想听听他还有什么借口。
梁絮白挠了挠头,“那好吧,我出去了。”
然而刚走出没两步又回头了,“我觉得我还是留下来比较好,这地板非常湿滑,你要是不小心摔倒了怎么办?”
郁楚蹙着眉,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梁絮白见好就收:“也对,你现在已经卸货了,应该不会摔倒,慢慢泡吧。”
走到门口时再次转身,面上依依不舍,“楚楚,我……我真出去了。”
郁楚淡声问道:“这几步路很难走吗?”
梁絮白灰溜溜地打开浴室门,然后灰溜溜地消失。
待男人离开之后,郁楚绷紧的心弦总算松懈下来了。
早在开口让梁絮白拿衣服进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后悔了,酒精使人迷乱,龙舌兰的酒精尤甚,等话说出来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这么……
迫不及待!
在这种事情上从来都是梁絮白主动的,今晚这样一来,梁絮白会不会觉得他很放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