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出逃手札—— by故栀

作者:故栀  录入:06-16

很可怕的假设,不是所有的甲方都很难搞,但是有些关系就是天然的带着对位性和压制性。
在平等的关系下,对方就已经很会利用优势占据主动。
不敢想,天平朝着对方倾斜的情况下,这人会有多么难搞。
林郗淮开口道:“那我一定会很后悔之前。”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秦洲晏明白对方说的是那晚的事。
林郗淮很不喜欢公私共存的关系,或者说,复杂化了的关系他都不喜欢。
“我还以为你会说,不会让我成为你的甲方。”
“为什么不呢?”林郗淮看着他,“你看起来会给得很多的样子,高风险高回报。”
秦洲晏没忍住笑了。
在插科打诨中,不知什么时候药已经上好了。
秦洲晏过去将衣服松松的搭在他的肩上,扶着人侧卧下来。
安置好人后,秦洲晏笑着侧头,恰好对上了一旁躺着的艾赛亚的视线。
对方的大半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双炯炯发亮的绿眼睛。
“干什么?”
艾赛亚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还是八卦之心超越了对他的害怕:
“你们说中文我都听懂了。”
说完,他立马补充道:“不仅是刚刚,还有之前你扶他起来的时候说的话。”
或许是有些心虚,他的声音裹成了一团,每个字都粘黏到一起,语速也快。
一般人估计都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可秦洲晏太熟悉他了。
他的神色不变,声音温和:“要我夸你吗?”
“……不用。”艾赛亚往里面再缩了缩,“你们之前是不是认识啊?”
艾赛亚自认还算是了解他哥,在任何人的面前温和礼貌是都有的,但主动的体贴和善意那还真的不常见。
何况秦洲晏现在还不是以一个医生的身份站在这里。
最开始,他还以为他哥是为了替他感谢人家。
后来含泪想了想,他是有多大的脸啊。
而且哪有人第一次见面是这样交流的?
秦洲晏无所谓艾赛亚的想法和猜测,再说了,他和林郗淮本就只是恰好认识的关系。
他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开口反问道:“你怎么来了伊塔伦纳?”
“我来找你啊。”
“找我干什么?”
艾赛亚理智气壮:“来陪你,来照顾你啊。”
秦洲晏有些不给情面的哼笑了一声,侧头看了看他高高悬起骨折的腿,重复道:
“照顾我?”
艾赛亚瞬间气短:“姑姑和姑父担心你嘛。”
“有什么好担心的?”秦洲晏的神色淡了下来。
艾赛亚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目光落到另一张床上躺着的林郗淮身上。
顾忌着有人在,又把话吞了回去。
秦洲晏也下意识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林郗淮。
林郗淮侧躺着,正在手机上安排接下来的事,毕竟意外的受伤已经将他的行程和计划全部打乱。
两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他自然有感觉。
拿着手机的手一顿,他偏了下头,看着这两兄弟。
“怎么,需要我把自己的耳朵戳聋吗?”
“……”
秦洲晏莫名笑了:“那倒是不至于。”
林郗淮收回目光,又不是他主动要求听的。
只是想到刚刚钻进耳朵里的话,很难想象这两人会是兄弟。
之前秦洲晏有说过自己的外公是D国人,艾赛亚说自己的奶奶是华人。
那秦洲晏的母亲和艾赛亚的父亲应该是亲姐弟或是亲兄妹。
两人安静下来,没有再继续谈论之前的话题。
林郗淮也无意探究别人的隐私。
就像之前和秦洲晏的交谈中,他们都不曾问对方,为什么在春节期间会独自在异国他乡。
不远处秦洲晏的声音再次响起:“医生说过,你醒了后就没有什么大问题,可以出院了。”
林郗淮看向他:“哪个医生?”
“医院里的医生。”秦洲晏的声音很温和,“而且你这几天的行动会很不便,一个人估计有些困难。”
林郗淮偏头看向天花板,老实说,他也在想这个问题。
不可能在医院待着不走,浪费医疗资源。
如果是在酒店里,他订的房间倒是有专门的管家。
只是他看得出来,那人大概是对他存有几分心思的,林郗淮就不是很愿意。
正在思索的时候,秦洲晏开口道:“你是因为艾赛亚受伤,我们这边会负责。”
“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找护工,你有什么损失或要求都可以提。”
林郗淮想,这人居然没有逗弄他,提的正经办法。
还没细想,秦洲晏已经一条条的跟他数着:
“你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行动可能需要对方支撑,找男性护工可以吗?同性之间也更方便些。”
林郗淮觉得没有问题。
“到时候对方可能需要跟你住得近一些,要有你房间的钥匙,随时能进你的房间,以防你出什么意外。”
林郗淮轻轻皱了下眉。
“还有你身上每天都需要上药,特别是背后,你看不见,得让护工帮你。”
林郗淮彻底不说话了。
“哦,对了。”秦洲晏温文尔雅的开口道,“每天白天我会来看看你,确保安全,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你知道的,伊塔伦纳有些乱,一个好看的、失去行动力的有钱人,还是很危险。”
林郗淮:“……”
秦洲晏看着他:“差不多就这些了,你怎么想的?”
林郗淮反问:“我怎么想的?”他的声音平静到生无可恋,“你怎么想的?”
秦洲晏忍着笑开了口。
“所以,要不要跟我走?”

到现在,林郗淮很平静,倒没什么恼的。
对方虽然是喜欢逗他,但没有戏耍的意思,怎么安置他秦洲晏是在认真考虑。
林郗淮到底是因为艾赛亚受伤,不管主观上想不想,都替对方挡了那一下石头。
所以秦洲晏也没想草率对待,于理于情,他们都应当让人周全的养伤。
林郗淮心里有了答案,但还是问道:“既然是在护工和你之间选择,护工的弊说了一大堆,不说说你的吗?”
对他而言,其实两种他都不想要,但现在他没有其他办法。
还不如不扭捏折腾,林郗淮是个很现实的人,他会选择明显条件环境更好更安全的那个,再迅速把伤养好走人。
秦洲晏挑了一下眉:“我。”
林郗淮听懂了他的意思,他不是在反问,而是在回答问题。
他在说,对林郗淮而言,唯一的弊端就是秦洲晏本人。
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
他知道林郗淮的个人领域感强,防备心重,不会愿意让人随意的进入自己的私人空间。
何况还要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解下衣服,让对方上药。
在医院还好,但在私人的密闭空间里,理智上知道对方只是工作人员。
但对林郗淮这样性子的人来说,还是会难受。
至于秦洲晏,他知道林郗淮不太想和他继续有牵扯。
所以才会说,他唯一的弊端就是他自己。
只要林郗淮不介意这点,那么就真的没有什么其他大问题了。
甚至肢体接触……不管脑子怎么想,但他的身体确实是诚实的不讨厌的。
说起来还挺荒谬,林郗淮现在唯一能信任几分的人居然是这个未曾见过几面的人。
秦洲晏笑着问他:“想好了吗?”
当时他和向导联系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在得知受伤的是林郗淮的时候。
思索了半晌,他还是多问了句话。
“请问你们已经联系了林先生的紧急联系人吗?”
向导回答得很快:“没有。”
秦洲晏还没来得及继续说,向导就已经补充道:“不是没有打电话,是对方没有填写紧急联系人,那里是空白的。”
被黑色的中性笔斜斜的划了一杠,像是对那一栏做出彻底的否定。
秦洲晏愣了一下。
他其实不太了解林郗淮在国内的具体情况,就算心里有些想法那也只是猜测。
但林闻先生和郗敏瑜女士这对夫妻他稍有耳闻。
他爷爷奶奶最喜欢的一座私人庄园就是林闻设计的,在室内旋转楼梯的侧墙上,挂着郗敏瑜的摄影作品。
他们去世得太早,秦洲晏没有见过。
但他曾经去那座庄园看爷爷奶奶的时候,听两位老人家提起过。
爷爷奶奶曾经和那对夫妻短暂的接触过一阵子,吃饭的时候说起这俩人,语气里尽是惋惜,感叹天妒英才。
要是自己没有猜错,他们应该是林郗淮的父母。
又想到紧急联系人那里的空白,秦洲晏蓦地心软了一瞬。
“所以选护工还是选择我?都可以,按你觉得舒服的来。”
不再带一丝调侃,也不再去开玩笑引导对方跟他走。
选护工也没关系,既然他开了那个口,秦洲晏就有把握都安排好。
之前闹着玩说的安全问题都不会存在。
只是和他走的话,可以更舒服全面些,端看对方怎么想。
林郗淮看着天花板沉默了会儿,最后抬起眼睑看向他:“那我选你……当护工,出钱聘你也不是不行。”
秦洲晏知道这是跟他走的意思,笑道:“抱歉,我不当私人医生的,也没有护工服务。”
林郗淮惫懒的收回视线:“那我也不会客气的。”
事情尘埃落定,秦洲晏带着笑意起身:“行了,不打扰了,好好休息吧,明早我来接你们出院。”
说完,他看向一旁安静如鸡的艾赛亚:“安静点,不要太闹腾。”
“……”
刚刚对方不说,但艾赛亚原本是准备等他哥走了后再去问林郗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可秦洲晏太了解他了,很明显,对方这是在警告他。
“哦。”艾赛亚瓮声瓮气地答应了下来。
林郗淮没有再管这两兄弟之间的交流,闭上眼睛假寐。
直到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离开这里。
第二天,秦洲晏来医院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跟着一个身形高大的本地男人。
秦洲晏向艾赛亚和林郗淮介绍道:“我朋友,乔克,过来帮忙的。”
毕竟有两位伤者,他一个人还真的有些分身乏术。
艾赛亚对谁都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开朗的打着招呼。
林郗淮只礼貌的点了一下头,乔克看到他之后明显的有些意外。
语气惊奇的“哦”了一声,音调上扬,然后侧头看向身边的秦洲晏。
秦洲晏笑着点头:“是他。”
艾赛亚一脸好奇,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但林郗淮知道。
一开始他就觉得乔克有些眼熟,直到看到对方的反应,他才恍惚忆起他们见过,在神佑节的那晚。
当时一个本地的蓝眼睛青年来找他共度神佑节,对方的身后就是他的朋友们,乔克就在其中。
乔克好奇的问:“你们是神佑节那天认识的吗?”
秦洲晏找他的时候,说的是他的朋友和弟弟受伤了,需要人帮忙。
在乔克的印象中,神佑节的那晚秦洲晏和青年都没有什么交流,在克莱德搭讪失败后,秦洲晏还说笑着和他们一起离开。
秦洲晏笑着点点头:“对,那晚是第一次见面。”
“然后就不止一面了?”乔克突然觉得事情有意思的起来,开口对身边的男人道,“克莱德到现在都还在怅然若失,一直在后悔那天没有留下他的联系方式。”
秦洲晏挑了一下眉:“所以呢?”
乔克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他带着笑意道:“不是挑衅的意思,我是想说他兀自后悔有什么用,问过人家愿不愿意给吗?”
说完,两人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林郗淮身上。
林郗淮正坐在床头听他们说话,他的姿态松弛懒倦,仿佛听的不是和自己有关的八卦。
见两人都看向自己,他耸了耸肩,无所谓的开口道:“谁知道呢?”
乔克大笑出声。
然后他将坐在轮椅上的艾赛亚往外推,病房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了林郗淮和秦洲晏。
“怎么这么看着我?”
秦洲晏朝着他走过去,注意到林郗淮的眼神。
林郗淮反问道:“你是来伊塔伦纳旅游的?”
“为什么这么问?”
“你像是在这里住了很久,感觉比本地人都还自如。”
不仅是对伊塔伦纳很熟悉,林郗淮想到了神佑节的那晚,他被周围人群簇拥的模样。
身边被人环绕不是很难,但一群本地人却隐隐以他这个异乡人为中心,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林郗淮补充道:“这里的朋友也很多。”
秦洲晏一边检查了下病房,确认没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了,才朝着林郗淮伸手。
林郗淮愣了一下,然后下一刻身子就被腾空抱起,最后和艾赛亚一样被放在了轮椅上,对方的动作很轻。
他垂下眸子,男人的声音还在响着:
“是吗?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名字,但说过几句话。”
林郗淮一开始还以为他的意思是世界上的人,见过就可以是朋友。
但仔细想了想对方说话时有些无所谓的语气,又立马想通,这话太过于理想和童真。
秦洲晏不是那样的人。
不如说,是因为他从小生活成长的环境,就注定周围环绕着他的人不少。
真心朋友不见得很多,但来来往往称作“朋友”的人也不拒,或者说是无所谓。
林郗淮抬眸看了他一眼:“我发现你这人其实挺狂妄的。”
表面看上去温文尔雅,斯文谦逊,但骨子里终究和外表展现的有所不同。
只是太隐晦了,寻常人难以察觉。
不拒是因为不惧。
不管是别有心思接近的还是真心想和他交朋友的,他都不在意。
能够游刃有余的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洞察他人一切的小心思和目的,或许还能当做某种人类观察的乐趣活动。
他自有一套认人识人的标准,所以并不害怕在与人频繁的接触中会受到伤害。
处理各样的人际关系对他来说似乎都太轻而易举。
甚至刚刚乔克提到了克莱德,秦洲晏的第一反应也是“所以呢”。
太坦然了。
虽然后面他有解释,并不是挑衅。
他当然不是挑衅,因为他怎么会放在眼里?
别人的想法改变不了他的行事轨迹。
听到这句评价,秦洲晏声音有些拉长的“嗯”了一声,问道:
“然后呢?”
他的声音很温和,像是在谦逊的继续询问林郗淮的意见。
不知道为什么,林郗淮突然笑了。
你太狂妄了。
——然后呢?
他觉得对方的这句话可以翻译成:“那又怎样?”
他的评价不管是正面还是负面意思,对这个人都造成不了影响,对方并不会因此去改变什么。
见他笑了,秦洲晏也笑:“得亏你遇到是30岁的我,如果是20岁的,应该会觉得现在的我好亲切。”
轮椅在医院明净的大理石地面上滚动,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林郗淮随口搭话:“更狂吗?”
“岂止。”
林郗淮眉心轻动,侧头看了他一眼。
对方的气质太具有欺骗性,以至于很难想象对方口中的“岂止”是哪种程度。
秦洲晏也没打算细说,问道:“你呢?20岁的你就是现在的样子吗?”
不知不觉中,林郗淮已经被推到了露天停车场。
驾驶位上是乔克,他的身旁坐着艾赛亚。
还隔着点距离也能看到他们在热火朝天的聊着些什么,带着明朗的笑意。
头顶的阳光明媚。
在室内待久了,陡然间出来,传来一阵轻微的眩晕感。
听到对方的声音,林郗淮突然有些恍惚。
见人半晌没有说话,秦洲晏垂头看了坐在轮椅上的人一眼。
对方敛着眸,黑色的睫羽压出一条颜色很深的线,在炽亮的阳光下,皮肤几近于半透明,红色划成线的伤很显眼。
沉默、安静,辨不出明显的情绪。
秦洲晏打开后车座的门,开口问道:“对了,你多少岁了?”
林郗淮恹恹的随口答道:“18.”
秦洲晏“哦”了一声:“难怪说不出自己20岁时的样子。”
“……”
林郗淮纯粹是心情不好,懒得回应开始瞎说,结果现在蓦地开始后悔。
他若无其事的重说:“28。”
仿佛之前的那话不是出自他的口。
秦洲晏手扶着车框,没忍住笑了半晌,直到乔克开口:“怎么还不上车?”
他这才将林郗淮抱了上去。
林郗淮突然想起一件事,幽幽问道:“你不是知道吗?还问什么?”
办理出院时他将自己的证件给过秦洲晏。
秦洲晏毫不避讳的回他:“我随口转移话题,谁知道你说自己18啊。”
“……”
车门被关上,林郗淮闭了一下眼。
秦洲晏将轮椅放到后备箱,绕到另一边正准备上车,就听到里面传来林郗淮的声音:
“乔克,锁门开车。”

秦洲晏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然后拉开了林郗淮另一边的车门坐了上去。
“抱歉,或许比起你,我和乔克更亲近一些。”
前面的乔克适时的开了口:“谁说的,我差点就要锁门开车了,晚了一步。”
秦洲晏的手放在耳边,做打电话的姿态:“喂,警察吗?这里有人偷车。”
乔克大笑出声。
林郗淮渐渐地放松下来,看着窗外向后掠过的风景。
伊塔伦纳正处在冬末春初,枝头光秃秃的一片,绿意还没有完全冒出来。
但这里的房子色彩明艳绚丽,因此容易给人视觉上的刺激。
特别是在金灿灿的阳光铺满的时候。
车子开到了第十大道,也是伊塔伦纳居民区之一。
林郗淮以往来到伊塔伦纳大多只是来散心旅游,所以不怎么来居民区。
但他知道,第十大道算是当地的有名的富人区。
对于秦洲晏在当地有着房产,林郗淮并不感到惊讶。
尽管对方只是偶尔来这个地方旅游小住。
他只是对这个人有了一个新的程度认识。
车辆转了一个弯后,在一座三层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透过木栅栏能看到里面颇具生机的花园,就算在植物不易存活的冬季,里面依然有着丰富艳丽的色彩。
似乎是听到外面车的声音,门被里面的人打开。
出来一对中年男女,看模样应该都是华人,慈眉善目,看着就让人有种亲切感。
秦洲晏和乔克分别将林郗淮和艾赛亚扶下来。
林郗淮其实是可以走路的,但是速度会很慢很慢,而且每走一步后背都疼,所以秦洲晏干脆也给他安置了一个轮椅。
见有人出来帮忙,乔克也不耽误:“那我就先回去了啊。”
秦洲晏今天确实没有多的时间,他也没和人客气:
“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那对中年男女过来尊敬的叫了秦洲晏一声先生,然后与一旁的艾赛亚和林郗淮打了声招呼。
艾赛亚明显也认识他们,雀跃的叫了声:“赵叔,吴姨。”
秦洲晏推着林郗淮往里走,一边解释道:
“我从我外公外婆那里借的人,国外的东西你可能有些吃不惯,国内的菜系吴姨都会做,很正宗,你想吃什么可以直接和她说。”
“至于赵叔,我把他安排在你的房间旁边,你有什么不方便行动的或者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找他。”
说到这里,秦洲晏声音顿了下:“当然,你要是不习惯别人的触碰,也可以找我。”
林郗淮随意搁在轮椅扶手上的胳膊轻轻动了动,平静的回答:“没那么事多,赵叔就很好。”
他是不排斥对方的肢体接触。
但那无非是因为已经有过极近的亲密行为,所以普通的触碰也显得无伤大雅起来。
那是身体上的变化,不是心理上的。
林郗淮也不想转化为心理上的,好像这人有多么特殊一样。
秦洲晏似乎是笑了一声,然后继续道:“然后每天我来给你上药,差不多就这些了,还有问题吗?”
林郗淮摇摇头,已经很全面了。
他对现在的情况也不意外,要是事事都是秦洲晏亲自来做才更奇怪。
而且这两位是从家里长辈那里跨越国度过来的,更可能是为了照顾艾赛亚,他算是沾了光。
但情况已经比他想的好很多了。
秦洲晏推着他进入一间房:“你行动不便,就住在一楼,所有的生活用品里面都有,是新的。”
其实一进入这个房子,林郗淮有些意外。
他以为秦洲晏这样的人,家里的装修会偏向极简现代。
结果却意外的充满生机和生活气息,仿佛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很久。
整体颜色的饱和度不高,但看上去敞亮舒服。
绿植环绕,空气中透着清新舒适的味道。
林郗淮看着透过落地窗洒在浅黄色墙面上大片阳光,暖融融的一片。
他静静地发了几秒的呆,然后才开口道:
“我酒店的行李。”
他的衣服还有……父母的遗物。
“你要是不介意,可以让赵叔过去帮忙整理。”
林郗淮原本计划是爬山后第二天就离开,所以他的行李已经整理好了。
“麻烦了,已经都收拾好,直接带过来就行。”
“行。”秦洲晏把人推到阳光能照到的地方,“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林郗淮看了他一眼:“谢谢。”
秦洲晏转身出去,顺手将他的房门带上。
外面的艾赛亚整个人正完全不顾忌形象的躺在沙发上,被石膏裹住的腿随意搭着靠背。
“顶多一周,你就离开。”
艾赛亚猛地坐起来,可怜巴巴的看着人。
秦洲晏无视他的眼神:“舅舅和舅妈给我打了电话,他们很担心你。”
“可我还受伤着呢。”
秦洲晏坐了下来:“所以我才给了你一周的休整时间,我安排私人飞机,赵叔和吴姨跟着你回去,路上会照顾好你。”
其实他不是很喜欢自己的私人领域有人频繁出入。
只是现在有两个伤者,他一个人确实难以处理。
他知道林郗淮是个安静的人,甚至会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做出打扰人的事。
他喜欢和知分寸、成熟的人相处,交流起来更舒服。
但艾赛亚完全不一样,他的性子太闹腾了,正是人嫌狗弃的青少年时期。
秦洲晏本来就是来度假的,不想带孩子,也不想自己的私人时间被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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