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不相通by烈火狗子

作者:烈火狗子  录入:06-28

笑像个面具,遮住他脸上一切不想叫人看见的真实神情。刘照君看不见,他本来不用在刘照君面前笑。
可他就是在一个瞎子面前笑了,笑了那么多次,笑的没有别的深意,好像只是因为开心。
只是因为心情愉悦,所以在刘照君面前笑,即使对方根本就看不见他的笑颜。
“……”殷庆炎探头,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刘照君的鼻尖。
……奇怪,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跟刘照君亲近?当初见到刘照君的第一眼,心里就奇怪地开始战栗,难道就因为刘照君是棕发卷毛,有燕人的血脉,和传统的漂亮沂人不一样?
“刘照君,我听闻南疆盛蛊术,有一种情蛊能让被下蛊的人钟情于下蛊者,不断地被对方吸引。”殷庆炎低声问,“你是不是给我下了?”
相处了这么久,刘照君大概摸清楚了殷庆炎的性子,这种疑似怀疑的问话,他最好别认真澄清,越澄清越麻烦,不如顺着话胡说八道。
“是啊,我给你下了百八十个情蛊,你身体里的每一处穴道里都有我给你下的蛊。”刘照君凭着眼前模糊的视物识别物体,伸手挠了挠殷庆炎的下巴,故意压低声音,满喉咙气泡地说,“怎么样?是不是爱哥爱的死去活来?”
殷庆炎:“……好恶心啊,不准用这张脸这样说话。”
犯贱是每段亲密关系中必定会出现的行为。刘照君非得这样说话,狠狠恶心殷庆炎一把,“怎么?不喜欢哥的超绝气泡音……”
殷庆炎一把捂住刘照君的嘴,心想这下可说不了话了吧,谁知刘照君把嘴堵在他手里出些大苍蝇叫似的声音,咽喉共鸣出的气流震得他手心发痒。
他突然心生一计,松手开始拍刘照君不断发声的嘴。
刘照君:“哇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啊……?”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哇。
想来找殷庆炎说事的刘子博站在大开的房门前,全程目睹了榻上那俩人的幼稚行为,不知道自己敲门的手是否该落下。
刘子博:“……”
他记得他二十岁的时候也不这样啊?
殷庆炎见刘照君不再出声,笑嘻嘻地放下手,这才看见了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的刘子博,便问:“什么事?”
不消殷庆炎招呼,刘子博自己进了屋,顺手关上房门,自己找了把椅子坐。
“博闻阁的探子传来消息,‘天劫’的总坛不是先前你那玄鹤卫卧底传过来的地点。”刘子博严肃道,“现在已经能确定‘天劫’是邪/教,这种教派信仰,大燕当地的官员也会打压。‘天劫’应该备有不止一处的总部,一旦某一处受创,便转移向另一处。”
“地鼠啊……”殷庆炎拈着刘照君的一缕鬓发想了想,说道,“围猎。”
刘子博没听懂:“什么?围猎?”
“就是沂国每年皇室秋猎做的事啊。驱赶猎物却不杀它们,捣毁其任何能躲藏的地点,最后将它们逼上绝路,再无可藏身之处,然后一网打尽。”殷庆炎缓缓将右手紧握成拳,仿佛已经握碎了“天劫”,又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只不过我们这算是夏猎。”
刘子博无语半晌,道:“世子,我以前是个文官,不懂行兵打仗,您说详细点,具体怎么行动?”
殷庆炎盯着刘子博看了一小会儿,然后十分冒昧地摇了摇头,嫌弃道:“不如照君。”
刘照君:?关我什么事儿?
“刘照君,你给他解释解释。”殷庆炎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刘照君的腰侧,指使道。
对象的脸不能丢,虽然刘照君也没大听明白是个什么事,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始猜:“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两处‘总坛’,可以这样,一处先派人盯着,另一处先打,但只是佯攻,俘一些杀一些放一些,然后再有一队人偷偷跟着被放过的那些天劫人员,看看他们是去那个被盯着的‘总坛’,还是去了一个新的总坛。”
殷庆炎含笑点头,“思路很对,继续。”
“如果他们去的是被盯着的那个‘总坛’,我们就先按兵不动,等他们疑神疑鬼过后松懈下来,再打,还是俘一些杀一些放一些,偷偷跟上——直到‘天劫’发现我们的打法;如果去的是别的‘总坛’,我们就又可以知道一处他们的窝点,新知道的这一处盯住不动,去打原先盯着的那一处,再看看他们怎么跑。”
刘照君想了想,又说道:“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只要两队人没有碰头,或是他们被追得急,都在逃命,来不及互传消息,我们就可以一直‘围猎’下去。”
这下刘子博听懂了,他问:“那由谁来盯梢,谁来追剿?”
“丐帮先盯梢,凌剑阁先追剿。”殷庆炎脸上收起了笑意,严肃道,“我和夏禾各带一半玄鹤卫,夏禾跟丐帮行动,我和凌剑阁行动。刘子博,你在后面照顾好林苓他们,有新消息尽快往前面传,无论是什么消息。”
“明白。”刘子博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还是晦暗一片,但已经有隐隐饭香透过大开的窗户传入房内——客栈中的人们开始吃午饭了。
他起身,要去将刘照君牵走,手伸出去,却被殷庆炎一把抓住。
殷庆炎不知道在方才那一瞬想了些什么,神色有些沉重,语气也有些冷,他问刘子博道:“作甚?”
“把他带去我那里。”刘子博道,“怎么?你还想带着他?”
殷庆炎:“嗯。”
“带他作甚?碍事。”
“上回我只是离了他一小会儿,他便差点被‘天劫’给劫走。”殷庆炎抬眼看向刘子博,“他离不了我。”
刘照君试图解释:“其实也不是……”
殷庆炎的另一只手在背后拧了他一把,痛得他一瞬失声,解释的话没能说下去。
刘子博不赞同殷庆炎带着刘照君,他道:“博闻阁的人会看着他,不至于被‘天劫’劫走。”
“我信不过你。”殷庆炎将刘子博的手腕扔了,声音带上了几分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带着谁行路,你还管不着。”
一听这个语气,刘子博的职业病复发,下意识贴掌躬身道:“是,臣先告退。”
殷庆炎是表面叛变,实际上天行里的西昌王府没有被贴上封条,西昌王没有受到任何牵连,也没有任何圣旨明确说过要废掉殷庆炎的世子身份。所有人都极为默契地不提此事,仿佛殷庆炎变成了个透明人,无需在意。
他还是世子,是沂国王族,这一点没变。
待刘子博走后,刘照君悄声问殷庆炎:“刘子博说得对,为什么要带着我去碍事?”
“……”殷庆炎冰冷的神色化开些许,他抬手,轻轻捏了捏刘照君雪白的脸颊。
“刘照君,除我以外,没人想让你活。”
刘照君没想到回答是这么一句话,愣住了。
“你还有什么能护着你的亲朋?你无权无势,人微言轻,又身有残障,很容易落到别人的手里,成为用来要挟人的把柄。”殷庆炎淡声说道,“除了我之外,谁还会因为你被威胁到?”
刘照君仔细想了想,确实没有了,只有殷庆炎在乎他。
“刘子博此人,心狠手辣到了极点,若是你到他手里,他为求稳妥,会给你下毒。你若是被他人劫走追不回来,药效一到,没有解药,你就得死,来不及透露我们的事。”
殷庆炎顺着刘照君的脸颊,抚至眉心,在那中央轻轻敲了一下。
“这世上的毒千奇百怪,有下在茶水里的,无色无味;有花香的,专骗你这种瞎子。每日餐食,我都用银箸试了才给你夹到碗里,行走在外,茶水一定是我或玄鹤卫给你倒的。如此这些,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刘照君感动了,“原来在我看不见的视角里,你对我这么好啊。”
殷庆炎:“……喂喂,我是在让你警醒着点,你抓重点行不行?”
“知道了。除了你,我谁都不信。”刘照君抓住那只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轻笑道,“黏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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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恋爱脑,是精心谋划,努力提高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好、更无可挑剔,让对方意识到自己才是最优选择,要让对方心甘情愿地喜欢你、爱你,并事事优先站在对方的角度上考量,而不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想理所当然。 像个心智低级的鬼一样缠着别人、扰乱别人的生活,让别人本就艰难的处境和不敢相信外界的心情更加糟糕,甚至破坏掉对方小心经营的一切,那不叫恋爱脑,那叫纯傻X,望周知。 诅咒看过本篇文的人都能遇上真正的恋爱脑(恶毒)。】 快看新封面——!!!刷新看新封面!(尖叫)两只小鼻嘎!!!! 关于封面的一些设定体现: ①沂国崇尚立领服装。 ②刘照君头发眼睛一个色。 ③殷庆炎喜欢给刘照君穿浅色的衣服,自己则偏爱黑、玄等深色衣服;刘照君一般穿广袖,方便穿戴手甲,而殷庆炎为了方便挥刀搏杀,穿束袖或是戴着臂缚。 ④殷庆炎是纯血沂人,脸小头小,和刘照君互敲头槌,他更疼一些。 ⑤刘照君头发很多,很厚,披散下来能遮住屁股。 我现在只会画小鼻嘎,成体还在练,练成后再给他们画立绘(不知道多少年之后的事)。 我的围脖叫冰霜魔鸡,和专栏一个头像,你们如果想看的话可以关注蹲一蹲。

第62章 假死
江南霖雨的雨势在这几日愈演愈烈,洮河的水位悄然上涨,不过除了大燕某位回京复命的邱姓老人,再无旁人在意那一寸寸上涨的水位。
上位者争权争的正凶,行于暗夜者千里追凶;贫者为一餐一饭勒紧了裤腰带,富者在斗蟋遛鸟上百战不殆。
如瀑的大雨倾倒在殷庆炎的身上、刀上,蜿蜒而下,将血水冲刷掉,露出殷庆炎身上本来的面貌——
面上和手臂上有不少细小划痕,好在只是微微渗血,未伤及深处;背后有两道纵向刀痕,从琵琶骨竖劈到最后一根肋骨的上方;上衣几乎被砍划破烂,十分碍事。
殷庆炎将上衣干脆地全扒了,耷拉在皮质腰带上,像在腰带上挂了一块大抹布。
收敛了因为砍杀而兴奋起来的神色,殷庆炎用力闭了闭眼,眨掉眼睫上挂着的雨水,将耷拉在背后的马尾辫拨到胸前来,以免碰到背后的伤,徒增些疼痛。
“……疼。”
伤势较轻的玄鹤卫来接过他手上的长刀,想要扶着他先找一处避雨的地方,被他轻轻推开。
殷庆炎跨过一地的死人,绕过忙碌着掩埋尸体的玄鹤卫和凌剑阁徒子,走到执伞的刘照君身边,哼唧道:“受伤了。”
刘照君听到声音,将伞几乎全都偏在殷庆炎头上,他两只手上都穿戴着尖甲,不好和殷庆炎牵手,眼前还模糊着,天又阴,更无法通过双眼辨别殷庆炎的情况。
雨水冲淡了很多痕迹,比如经历过一番激战的草地,比如殷庆炎身上的血腥味。
“重不重?我们回客栈找奚平事。”
殷庆炎见刘照君的一边肩膀被淋湿,赶忙将伞推回到刘照君头顶,自己靠近刘照君,但始终隔着几寸的距离,没有让自己身上的潮湿和血水沾染刘照君的衣物。
奚平事医术不凡,带着她行动,能让不该死之人从重伤中挺过来,当然了,收取的诊金也很高。
要不然怎么说三福老管家重要呢?玄鹤刀宗名下所有的赚钱铺子都归三福打理,殷庆炎现在能在外面这么大手大脚地花钱,不是因为有沂国皇帝的资助,而是因为有三福勤勤恳恳地工作。
三福以前穷怕了,自从进入西昌王府后,就潜心钻研以财生财之道,对于赚钱风口的嗅觉十分敏锐——虽然每月只有五两银子的月钱,但殷庆炎在物质上还从来没短过三福,逢年过节该送的都送,三福有个什么事急需用钱,殷庆炎都是直接给对方,不打欠条。
沂国国库里没什么闲钱,殷庆炎能不要自家舅舅的接济,就不要,靠自己多年的积蓄和三福的财生财在外行走。
回到众人暂住的客栈后,奚平事被殷庆炎背后的那两道大伤吓了一跳,不是因为这两道伤有多么严重,而是因为之前的两次围剿,殷庆炎都还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雨太大了,有些东西看不清,也难以分辨周遭特殊的声音。”殷庆炎支着一条腿坐在榻上,侧着背让奚平事帮他处理伤口,给一旁的刘照君解释为什么会留这么两道伤,“鞋里进水了,脚滑,一时不察,就让人给劈了。”
眼看什么都不清楚的刘照君就要着急,奚平事赶紧解释道:“没那么可怕,只是划了两道血痕,连缝针都不需要。”
刚刚心里狠狠咯噔了一下的刘照君:“……”
吓他一跳!他还以为殷庆炎被砍到骨头了。
玄鹤卫给三人送来用于驱寒祛湿的姜汤,出去时将一直半掩着的门给关上。殷庆炎不喜欢喝纯姜汤,下属都知道,特地往他汤碗里加了糖。
奚平事给殷庆炎处理完伤口,见殷庆炎有点没精神,于是又拨开殷庆炎半湿的头发,检查一下他的脑袋有没有受伤。
……咦?
奚平事看着殷庆炎头发里藏着的那道旧伤疤,轻轻用手描摹了一下伤口的形状。
“摔的,像是被什么有棱角的的东西磕到了。”她下意识地猜测道。
“什么?”殷庆炎和刘照君异口同声地问。
奚平事乐道:“殷公子的头上也有一道磕痕旧疤,在头部的左后方,和刘公子刚好一左一右,还挺对称。”
刘照君下意识道:“我看看。”
说完又意识到自己现在还看不见,要起来的动作顿住,又坐了回去。他感觉自己没有穿戴尖甲的那只手被殷庆炎抓住,带着他的手摸到了那道疤痕上。
疤痕很浅,摸着不明显,只有稍微一点凸起,平日里梳头时梳子掠过,也不会感觉出来。
殷庆炎道:“这种痕迹是得见血才能留下的吧?我不记得我磕过脑袋。”
“那就是小时候磕的。”奚平事收拾完药箱,又拿出一瓶药膏,将里头的粘稠液体倒出来,给殷庆炎涂到脸部的伤口上。
“眼睛里还进了血,你哭一哭,把血给冲出来。”奚平事说完,又想到不可能有人会说哭就哭,于是又对刘照君说,“刘公子,你掐一把他的大腿。”
刘照君淡定道:“不必,他自己能哭。”
下一刻,奚平事就看见上一秒还一脸正常的殷庆炎眼里突然蓄了泪,灯火一晃,那泪水就如同外面的瓢泼大盆一样倾落了下来,在那张受了伤的脸上流成小瀑布。
奚平事:“……”
好、好厉害,但是……
“你低着头哭啊啊啊啊!老娘刚给你上的药膏得被眼泪冲没了!那个药的材料很贵,祛疤的!!”
殷庆炎一听是祛疤的药,连忙低头。
他能瞬间哭出来,就是想到以后这张脸可能得全是疤痕了,变得不再好看,令人悲痛。
如今有祛疤的药,那还伤心什么?殷庆炎收放自如,头低下去后就不再流泪了,还有闲情勾起唇角,抬头问奚平事:“你那个药有多少?我全买了。”
奚平事随口道:“万金一瓶。”
刘照君建议道:“其实你可以直接抢钱。”
三人正插科打诨着,外面突然响起易然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神医!神医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
殷庆炎眸色一凝,起身喊道:“神医在我这,直接进来!”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易然从外猛地推开,门板“咣当”一声砸在墙上,想要回弹时被易然用脚给抵住了。
她抵着门,迅速侧身让路。
屋内能看见的人都看向门口,刘照君也下意识向门的方向“望”去,没等借着晃悠的烛火看清什么轮廓,便先嗅到了一股浓郁的、带着泥灰臭气的血腥味。
夏禾背着一个脏兮兮的血人奔入屋内,殷庆炎连忙拉着刘照君起身,将软榻空出来放置伤者。
“这是谁?”殷庆炎上下看了一遍那个像是用血与泥和成的人,没能认出来。
“奇寒练。”夏禾将奇寒练面朝上地放在榻上,随手抓起一条毯子给奇寒练擦脸,易然见状,赶忙出去叫人烧热水。
奚平事上前,掰过奇寒练的脸,又抬指轻轻地掀起奇寒练被血糊住的眼皮,神色严肃起来,沉声道:“叫两个手脚利索的人进来给我帮忙,他的右眼再不摘掉就麻烦了。”
殷庆炎愕然道:“摘眼?!”
“眼睛被尖锐物捅穿了。”奚平事转身,将刚合上的药箱又打开,从里面翻找出一堆刀具,“你和刘公子都出去,别在这里给我碍事。这位把人抱来的公子也出去。”
夏禾着急道:“我留下来帮忙……”
“帮什么忙?你的手都在抖。”奚平事回想起从前救人时家属旁观的后果,家属着急,扑上来动了她的刀,导致本来应该活着的人死了,还怪她治死了人。
思及此,奚平事眉眼一厉,喝道:“出去!不然不救了!”
另三个男人闻言,麻溜地出门叫手稳的人进来帮忙。
房门开着,客栈内的所有人都默契地安静下来。一盆盆干净温热的水被端入房中,再出来时,已经成了一盆盆血水污水。
殷、刘二人换了一间房待着,夏禾被殷庆炎叫道跟前问话。
殷庆炎在床上坐的直挺挺的,不敢拉扯到背后的伤痕,他问:“你们盯的那个总坛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怎么来了?奇寒练是怎么回事?”
夏禾:“说来话长。”
殷庆炎:“长话短说。”
“奇寒寄和奇寒练在我们盯着的那个总坛里。”夏禾快速说道,“奇寒练被‘天劫’的人给怀疑上了,用刑折磨了一遍扔了出来,被我捡到;奇寒寄在总坛里给他们吃的水里下了毒,我们进去的时候,那个总坛里除了奇寒寄外,再没有别的活人。”
殷庆炎眸色一动,有些惊奇地感叹道:“奇寒寄够狠啊……”
“还有,那个‘天劫’头子被奇寒寄给弄死了。”夏禾去门口叫了个远卫,远卫过来时手里拿着个大木盒子,掀开盖子一看,里面是一颗人头,“这是那人的首级,做了处理,半个月之内烂不了。”
有了这颗头,奇家兄弟俩就能被圣上赦免,从此既往不咎,回沂国也不会被当做罪犯。
“派人加急送去玖地,交由西昌王,再托西昌王交给陛下。”殷庆炎向远卫下了令,又转头看向夏禾,问,“你呢?”
夏禾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我什么?”
“为什么手抖?”
“……”夏禾下意识用左手去抓住右手的手腕,想要抑制双手的颤抖。
夏禾半跪在地上,殷庆炎就那么垂眼看着他。一旁的刘照君不知道这气氛为什么突然沉重了起来,没敢弄出动静来打扰两人,一直都安安静静地坐着,像一尊等身蜡像。
过了片刻,夏禾低声道:“奇寒寄说……奇寒练为防泄密,吃了黑丸。”
殷庆炎淡淡道:“哦。”
百日丸有三种颜色的,红色的是续命丸,白色的是解药,剩下一种黑色药丸,每个玄鹤卫都有。据殷庆炎说,是为了防止玄鹤卫想自裁却无法自裁的情况而特制的自杀药,内部是药,外部一圈黑色的是蜡层,玄鹤卫在行事前将黑丸放在口中含着,一旦情况不妙就咬破蜡层自裁。
这一批玄鹤卫都见过活人被红色百日丸弄死的惨状,还没有人去尝试过黑丸。玄鹤卫出门在外,凡行事,必定小心翼翼,极为惜命,绝不会让自己有落到别人手里的机会。
夏禾突然起身,走向房门,“我去让神医别救了……”
都吃了必死的药了,摘掉眼也活不了……虽然他还是抱着一点儿希望把人给背了过来。
殷庆炎懒洋洋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奚神医极擅药道,更能一眼看出一个人的身体状况,她既然动手,便是知道奇寒练能救,你慌什么?”
夏禾开门的动作一顿,转过头看向殷庆炎,一双粉眸里的茫然还没来得及隐去,“……什么意思?”
“黑丸是假死丸。”殷庆炎不嫌事大地笑道,“以前说那是吃了就暴毙的药都是骗你们的。”
夏禾:“……”
刘照君想起来了,当初殷庆炎让奇寒练从两颗药丸中二选一,一颗是百日丸,一颗是暴毙丸,后来又让奇寒练收着暴毙丸,撑不住了就吃掉,去重新投胎。
那就是说……当初奇寒练选的如果是黑色药丸,即使吃了也不会真死,但是会陷入假死状态,瞧着像是人真的没了一样。
“假死丸的时效大概是十二个时辰,过不了多久他就能醒,别担心。”殷庆炎安抚道,“正好他现在这个状态感受不到疼痛,方便神医给他摘眼睛。”
夏禾:“……”
“夏副官,怎么不说话?不会是高兴坏了吧?”
夏禾突然笑起来,但刘照君感觉对方是被气笑的。
“主子。”夏禾笑盈盈地走向殷庆炎所在的床,十分礼貌地问道,“我能跟您赤手空拳地切磋一番吗?”
殷庆炎往刘照君身后躲,恶心巴拉地说:“照君~他想打我~”
刘照君抬手护住身后的殷庆炎,对夏禾说道:“他受伤了,不能乱动。我代他跟你切磋。”
夏禾怒道:“跟你打,我还有赢面吗?!”
他站在床边,又怒又不知道该怎么宣泄似的深呼吸了好一会儿,用衣摆擦掉手上那些属于奇寒练的血,抬手抹了把眼。
“背着他跑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夏禾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哽咽,“还以为他就那么死在我背上了,吓死我了……”
夏禾一路狂奔而来,身上被泥浆雨水和血水沾污的不成样子,报告完事情后就下去清洁自己了。
待夏禾走后,房门关上,殷庆炎干脆就靠在刘照君背后,将下巴搭在刘照君的肩窝。
他道:“夏禾跟每一个近卫的关系都好。他先前听到段意馨的死讯时,把手里的陶土茶碗给握碎了都没意识到;失踪不见的万俟连清,他也一直在找。”
刘照君总结道:“他重情义。”
“对。”殷庆炎轻笑道,“夏禾的母亲夏停凤大妇是天行书院的大掌事,很会教导学生。她不用单纯的规矩来束缚学生,而是引导学生能够出于敬畏之心去遵守规矩,凡她手底下出来的学生,品性方面都是不错的。”
末了,殷庆炎又开玩笑似的,很有自知之明地补了一句:“我和夏禾除外,我俩学到半路逃学练武去了,品德有缺。”
刘照君:“……”
过了一会儿,殷庆炎又轻声说道:“我在夏大妇手底下读过书,受过她的教导,当年夏禾即使不来西昌王府门前求我,我也会救她。”
刘照君:?这是什么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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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庆炎和夏禾小时候算不上朋友,撑死是有点逃课之谊、门口罚站之谊、罚抄作业之谊、上课偷吃东西同时被夏停凤逮到之谊、同一天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迟到之谊……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真正相识,是他们统一了战线,都要救夏停凤,这个事之后讲,很快了。 殷庆炎有时候会很庆幸刘照君看不见,砍杀时癫狂的表情、站在死人堆里如浴血修罗般的殷庆炎,刘照君都看不见。 刘照君只知道,殷庆炎身上有血,可能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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