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不相通by烈火狗子

作者:烈火狗子  录入:06-28

刘照君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殷庆炎凑近到刘照君的面前,沉声问:“派来的是你吗?”
刘照君:“……”
怎么又怀疑到他身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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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庆炎:不会是你吧?不然你为什么要往床底下藏砖? 刘照君:防狗。 殷庆炎:府中没养狗。 刘照君:我这不牵着一条吗?

第9章 及冠
“不是,怎么又怀疑我?你不是说你信我了吗?”刘照君觉得不停地解释会显得很刻意,但避而不谈不解释会显得更可疑,简直进退两难,“谁坏人家的杀手这么尽职尽责地教你拳法?我教你的拳法你总能感受的出来是真功夫吧?”
殷庆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点头道:“也是。”
两人在外面溜达了一会儿,凡殷庆炎牵着刘照君走过的路,都是平整的地面,走到后面,刘照君已经完全放心跟着殷庆炎走了,不再犹犹豫豫地探步。
待到身心放松后,刘照君开始注意起一些细节了。
“不对啊。事发后进屋来收拾残局的人都是习武之人——我听脚步声听出来的,比常人沉稳太多。你一唤他们就推门进来了,应该是一直在房外候着。”
刘照君分析道:“我看你这些天都很忙,三福说你有官方职位在身,那身边怎么可能没些护卫暗卫之类的人?你睡觉那屋那么重要的地方,侍卫怎么就让一个刺客大大咧咧的进来了?”
殷庆炎盯着刘照君看了半晌,忽而笑道:“不认识的人是不可能放进来的,但如果是熟人呢?”
刘照君问:“谁?”
殷庆炎淡淡道:“春鸢。”
刘照君愕然。
春鸢?那个这些天来一直和他唠嗑的姑娘?!
“我爹不会在我身边安插刺客,他总要让我有能信得过的人。春鸢是被别人买通的。”
殷庆炎顿了顿,又道:“也可能春鸢进府前就不是一般的身份,三福择人时疏忽了。”
刘照君悟了,想杀殷庆炎的人可真够处心积虑的,他随即又反应过来:“你不是怀疑我吗,怎么就这么把这些告诉我了?”
“只是告诉你,我身边的人背叛我会是个什么下场而已。”殷庆炎提醒道,“小心台阶。”
得了提醒,刘照君暂时停了话头,脚下试探着往台阶迈步。
他想了想,又问:“殷庆炎,如果你没了,我会是个什么下场?”
殷庆炎闻言双目一亮。
这可是个把刘照君绑死在他身边的大好机会啊。
殷庆炎面上不显,公事公办道:“你身上有罪字,还有那么多文身,如果没了我的庇护,只能在落草为寇和当罪奴之间选一条路。”
“就是不可能回归平凡人的生活呗?”
殷庆炎点点头,但随即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又“嗯”了一声。
刘照君叹口气,推翻了自己原先考虑出的一切后路,看来办户籍是不可能了。他无奈道:“那我这是跟你绑死了。放心吧,我背叛谁都不可能背叛你,你可是我的护身符。”
殷庆炎发现刘照君真是一点心眼都没有,想说什么就跟他说什么,完全不顾忌两人身份,坦诚的像是张白纸,因为坚信自己并无墨点,所以就大大方方地让人看。
他和这样的刘照君说起话来,也下意识地想要坦诚相待。
……真是可怕。
若是真无心机,怎么可能在刘子博那个疯子手底下受到重视?
还是说刘子博就喜欢傻的?
无论殷庆炎嘴上怎么说他信了刘照君,但多年来养成的多疑习惯还是让他下意识怀疑对方身上透露出的每一条信息。这种想法完全不受他控制,完全就是以前被骗多了,养成的下意识警觉。
殷庆炎想不通,他神色晦暗不明地瞧着毫无所觉的刘照君,试图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出哪怕一丝破绽来。
但瞎子的眼睛就是一潭死水,里面什么情绪都看不出。
他只能从对方的言语行为中找漏洞,可这人的行事言语都太过天然,太过理所当然,连鬼神之说都讲的像真实发生过一样,平日里表现的就像是个才来到此间的人,正在尽全力熟悉这个世界。
他看不透。
他真的看不透这个人。
明明对自己可能有威胁,但偏偏又可能是他手上潜在的筹码,他还不能随便把人杀了了事,而且这张脸实在好看,他一时半会儿还真不舍得杀。
此时此刻,殷庆炎不禁开始幼稚地想,如果刘照君只是他的人就好了,身份清清白白,性格坦坦荡荡,是一心向着他的人。
如果这世上真有一心向着他的人就好了。
殷庆炎试探地问:“你……就没想过从我这里逃走,去投靠刘子博吗?好歹是血亲。”
刘照君奇怪地说:“那个叫刘子博的连他亲爹都告发,虽然也是爱国之举吧,但是我不正戴着罪吗,他为了他的大义不得把我也送进大牢里去?我能在外面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找死进牢里去?”
他随即又反应过来,“不对,如果他真是个爱国的,他自己怎么不进大牢?他长这么大难道就没花过他爹贪污来的钱吗?”
殷庆炎帮腔道:“就是就是,你哥真坏。”
刘照君拒绝道:“可别,他们家不认我这个儿,族谱都不让我上,我也不认他这个哥。你不是让我忘了自己以前是谁家的人吗?我从今往后是西昌王世子的人。”
殷庆炎一怔,随后咧嘴笑开。
他可太喜欢刘照君的最后一句话了。
两人在外面逛了大半夜,回屋时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们洗漱完后同桌吃饭,刘照君听着今日布菜时进出的人不多,想来端上来的吃食也不会多,他伸手,去面前的桌上摸索筷子和碗。
“今早吃什么?”刘照君问。
他会根据殷庆炎的回答来决定这顿饭该怎么吃,有没有需要用手拿的馒头或饼?如果是吃粥可以把筷子换成勺子。
殷庆炎道:“是长寿面。”
刘照君筷子一顿,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殷庆炎那个生硬的话题。
长寿面不都是过生日才吃吗?
他问:“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
桌子那头传来筷子与瓷碗的磕碰轻响,还有殷庆炎语气淡淡的一句:“你及冠了。”
刘照君歪头想了一会儿,好歹是想起来一些高考前背诵学习的古文化常识。
古代男子满二十岁称作“及冠之年”,所以他如今已经二十岁了,而今天是他生日。
刘照君又问:“今天几月几号?”
殷庆炎只听懂了个“几月”,他答道:“九月。”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重阳。”
九月九号,跟他上一辈子同一个出生日期。又问:“是阴历还是阳历?”
殷庆炎更听不懂了,“什么阴历阳历?沂国用的是东洲通用的东历。”
很多地方都跟刘照君上一世所在的世界不一样,得一一熟悉。
刘照君伸筷子夹面条,“谢谢啊。”
这辈子的第一个生日是这位世子给他过的。
殷庆炎:“你是该谢谢我。”
刘照君:“……”
这人怎么一点都不谦虚啊?他想说些温情话都没法开口。
吃完饭后殷庆炎又出门了,走之前嘱咐三福再给刘照君调个侍女来。
刘照君没往监视那方面想,他还想殷庆炎人怪好的嘞,给他找那么多人聊天解闷。
新调来的侍女叫夏荷,声音听着有点奇怪,刘照君一开始没多想,只当这姑娘处于变声期,但他没过两分钟就想起了春鸢那个前车之鉴,于是趁着其他小厮都不在时,一瓷片横在了夏荷颈前。
刘照君用闲聊的语气说:“用你本来的声音说句话。”
身侧的侍女安静了一瞬,随后用本音笑道:“挺警觉啊。”
刘照君道:“昨天晚上才经历了暗杀,换你你不警……等等,殷庆炎?!”
这声音可不就是殷庆炎吗?!
他刚要把瓷片移开,又意识到自己看不见,不能确定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真的殷庆炎,毕竟声音也是可以伪装的,于是又把瓷片怼了回去。
得问一个只有他俩知道的事情来确定真假。
刘照君想了想,只有两人时发生过的特别容易记住的事。
他问:“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让我洗澡,然后跟我进了一个浴桶,我当时想从桶里起来,不小心摸到了你的什么地方?说,说出来我就信你是真的殷庆炎。”
谁知道这番话一出来,那个叫夏荷的男人就暴露了,用自己本音惊讶道:“你俩还进了同一个浴桶?这么炸裂!”
声音清朗的有些过分,听着年纪也小,不是殷庆炎的声音。
刘照君把用于威胁的瓷片反手扔开,回手抓向夏荷的脖颈,但被夏荷躲开了,抓了个空。
得活捉,打晕了等殷庆炎回来审问。刘照君凝神去听屋中响动,在一道微风拂面时,猛地出拳向前击去,又快又狠地击中了夏荷的面门。
他这一拳只用了六成力,怕直接将人打死了。
对面响起一声痛呼,刘照君又追着这道声音捉去。两人交手,打了两个来回,刘照君彻底能确定这个叫夏荷的不是殷庆炎。
一个人多年习武,养成的出手习惯和防守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他和殷庆炎交过手,殷庆炎手上无兵刃时就喜欢防守,应该是对自己的拳掌不自信,或是没有系统性地学过拳脚功夫。
但手边这个正在跟他打的男人不一样,这个男人以攻为守,出手老辣,都是狠招,久战他必殆,得速战速决。
刘照君深吸一口气,猛地惨叫道:“救命啊——!!!”
王府总该有护院吧?他先多摇点人来,震慑一下这个叫夏荷的男人,让对方自乱阵脚。
夏禾被刘照君这一声惨叫震惊到了,没想到刘照君这么无耻,打架还摇人,再出手的时候慢了一步。
就慢了那么一瞬间,一只拳就擦着他的鬓边打了过去,随后拳变为掌,一掌劈晕了他。
晕过去前,夏禾脑子里最后的一个想法是:看不见身手都这么厉害,太牛了。
奇寒练刚跨进西昌王府的大门,就听见西厢房那边传来一声极为凄惨的呼救声。
腿比脑子反应快,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跑到了传出呼救声的地方。
一个青衣劲装的男子面朝下倒在地上,还有一个脸长得跟天仙似的白衣男人在乱摸地上那名青衣男子。
想来刚刚呼救的就是那名青衣男子了,好大胆的白衣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擅闯西昌王府行凶。奇寒练进王府不能带佩刀,只好提拳迎上。
那白衣男子转向门口,不耐烦道:“怎么还有同伙?三福呢?护院呢?你又是谁?”
“奇寒练!”
一盏茶的功夫,奇寒练也面朝下地倒在了地上。
“三脚猫……”刘照君一连放倒了两个“贼人”,自我感觉非常好,蹲下身,打算继续摸摸这两人有没有带凶器。
三福终于姗姗来迟。因为老管家经常在王府里走动,脚步声又轻快,很有特点,刘照君记得清楚,没有将三福当成地上那俩的同伙,而且三福的脚步声后面追了一堆杂七杂八的脚步,应该就是王府的护院了。
带着一帮护院来的三福一看地上的青衣男子,惨叫道:“夏禾大人啊啊啊啊!”
刘照君:?
他茫然道:“什么夏荷大人?这不是你给我调来的侍女吗?虽然现在变性了,成了侍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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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禾:怎么一回来发现王府里多了个陌生人啊?他是何意图?我探一探。 奇寒练:大胆贼人!竟敢擅闯王府行凶! 刘照君:你们两个擅闯王府! 《自家人打自家人》

第10章 亲爱
正午回府吃饭的殷庆炎得知刘照君一挑二打了他的手下和预备役手下,第一反应是乐呵。
他乐不可支地晃进大厅,第一眼先是看见了鼻青脸肿的夏禾,再然后看见破了嘴唇的奇寒练。
视线在奇寒练的脸上顿了顿,殷庆炎的眼中流露出一分惊艳,心下想这奇家的老二不错啊,他府上还没有这种风格的美人。
殷庆炎最后将视线停留在完好无损的刘照君身上,问:“这是怎么了?”
语气里全是幸灾乐祸。
刘照君听周围没有别人回话,意识到殷庆炎可能是在问自己,于是答道:“我把他俩当刺客了。”
殷庆炎似笑非笑地看向夏禾,“连个瞎子都打不过,你出去一趟武功全废了?”
在视野全黑的刘照君听来,屋里响起了一处极快的骨肉撞地声,像是有谁突然间跪下了,随即那个叫夏禾的人说道:“属下无能!”
“行了,明日启程,你快去把脸收拾了。”殷庆炎的声音响在正前方,“实在不行戴面具。”
“是!”
有脚步声渐行渐远。
刘照君感觉有一只手抓上了他的手腕,因为不能立即分辨那是谁的手,他下意识想要甩开。
手挣动了一下,没挣开,殷庆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我。”
刘照君便任由他抓着了,但是头向另一边歪去,“靠这么近干什么?”
“你头发上有东西,我帮你弄掉。”殷庆炎把刘照君头上的那片碎叶挑掉,将人牵到椅子边摁下,又随手拖了把椅子,坐在刘照君身边。
“你大哥是怎么跟你说的?”殷庆炎向奇寒练问道。
奇寒练规规矩矩道:“大哥让我来世子这里任职。“
”任什么职,清楚吗?”
“玄鹤卫。”
“知道玄鹤卫是什么吗?”
“直属圣上的私兵。”
殷庆炎抓着刘照君的手,开始玩对方的手指,“明面上是私兵,暗地里是特务。奇寒练,不管你以前归属于哪方势力,从今日踏入王府的那一刻起,你就是圣上豢养的恶犬,一切以圣上的利益为重,即使是亲眷,若是对圣上有妨害,也照杀不误。”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四方的小木盒子,扔给不远处站着的奇寒练,“决定了就将那颗红色的药吃了,要是想反悔回去,就吃那颗黑色的,我让奇寒寄给你风光大葬。”
奇寒练抬手接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两颗用木制隔层隔开的药丸,一红一黑。
红色是从此受殷庆炎控制,黑色是当场暴毙。
奇寒练感觉房梁上有刀刃的细微出鞘声,周围埋伏了不少人,他跑不掉的。
是死是活……他拈起那颗红色药丸,扔入口中,吞入腹内。
殷庆炎轻笑,“黑色的你留着吧,危急时刻就吞了,死的好看。”
奇寒练:“……是。”
“那红色的叫做‘百日丸’,吃下后的第三百日毒发,在毒发前,需要来找我再拿一丸,续三百日的命。”殷庆炎摆摆手,“行了,下去找夏禾拿配刀,以后就住在王府里。”
等奇寒练也走了,殷庆炎把刘照君从椅子上又拉起来,想要拉着人去吃饭。
却反被刘照君拉住。
他回头,不解地看向刘照君,“不去吃饭?”
刘照君犹豫地问:“那个……我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也吃了那玩意儿?”
“你不用吃。“殷庆炎知道刘照君说的是什么,他笑道,”他们吃,是因为需要把命交到我手里,而你不吃,命就已经在我手上了。”
确实是这样。
刘照君叹了口气,晃晃牵着的手,“走吧,吃饭去。”
还能怎么办?只能盼着殷庆炎好,殷庆炎好,他也就好。
他不应该叫刘照君,他应该叫寄生虫。
刘照君真是不知道自己这个破烂情况要怎么在古代活下去,与其落草为寇或是沦为奴隶,明显现在的生活好一些,有饭吃有衣服穿,教人武艺还有钱拿。
代换一下思维,这殷庆炎还是个有国家编制的公务人员,跟着编制在身的人,总比跟着那个法外狂徒的“亲哥”刘子博要好。
走一步看一步吧,未来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片未知领域,他瞎了眼,也看不清前路了。
刘照君弄了条拐杖,用来当盲杖探路,晚上殷庆炎回来想要牵着他走,他以有了拐杖为由,拒绝了殷庆炎的牵引。
于是他那条拿在手里还没过半天的拐杖就断为了两半,被殷庆炎扔去当柴火。
刘照君:“……”
刘照君:“不是,你扔我拐杖干什么?”
“有我牵着你,你还用什么拐杖?”殷庆炎理所当然地去抓住刘照君的手,“拿我当拐杖就行了,我长着眼和嘴,比拐杖好用。”
刘照君无语地闭了闭眼。
“不能否认你确实比拐杖好用一点,但你又不是每时每刻都能跟我在一起,没你的时候我怎么办?”
殷庆炎理所当然地说道:“那从今日起,我们每时每刻都在一起。”
“你不出门办事了?“刘照君问。
“办啊,明天你跟我一起走。”
刘照君记得白天殷庆炎对夏禾说过一个“明日启程”,他问:“去哪?”
殷庆炎一字一顿道:“大燕。”
据刘照君目前所知,“大燕”是东洲大陆中部的两大国之一,与沂国并称为“东燕西沂”,是东洲有名的华服上国,礼仪之邦。
同时也是刘照君这一世的生母的老家。
“大燕的人都讲究礼数,到时候进入大燕境内,少不了要时时行礼。”殷庆炎偏头看向刘照君,“你向燕人行我沂国的贴掌礼即可,不必讲究入乡随俗。”
刘照君一愣,“贴掌礼?”
殷庆炎还要说话的动作一顿,哑然半晌,问道:“你不会?”
刘照君摇摇头,“不会。”
这人……是装的还是真的?难不成以前还真的是个傻子?
殷庆炎心中狐疑,但是没有表现出来,刘照君不会,他便教。
"贴掌礼“为沂国通用的行礼姿势,行礼者两手横放在胸前一拳处,掌心相贴,两臂与肩同高。男性行礼,左手掌心向内,右手掌心向外;女性行礼,右手掌心向内,左手掌心向外。
下级对上级、晚辈对前辈行此礼时,需同时鞠躬;平级和同辈间相互行礼,可不鞠躬。
很简单的行礼姿势,细节也很好记,刘照君听一遍就记住了,还现场向殷庆炎行了一礼,练练手。
他问:“那咱俩这算是上下级还是同辈?”
殷庆炎比他小几天来着。
“算同辈。”见刘照君冲自己行了上级长辈礼,殷庆炎也有模有样地向刘照君鞠了一躬,全当还回去,即使对方根本就看不见。
想来禀报说热水烧好了的三福迎面见世子和世子的男宠搁那里夫妻对拜,沉默了一下,又转身走了。
待会儿叫别人来传话吧。
刘照君低估了第一次杀人对自己带来的影响。
白天的时候一直在找事做,不是练武就是在听八卦,脑子里没空胡思乱想,还觉得没什么。如今夜深人寂,思绪就难免飘回昨天晚上。
在上一世,习武之人都被勒令不能随意动武,打伤人事小,打死人事大,除非是碰上抢劫之类需要行侠仗义的情况,不然不能对不会武的人动手。
以前刘照君没少拳打小偷、脚踢劫匪,毕竟拳馆开在一个治安和民风都不是很好的地方,街上隔三差五地有人打群架,有时候打架的离拳馆近,他们还得暂停练武,跑去拉架。
但以前无论怎么打,他都没有打死过人。
虽然自己心里清楚,今时不同以往,要是他不动手,现在埋在地里的那个就是他,但好歹是遵纪守法了二十多年,人血滴在脸上的冲击力还是很大的,他短时间内没法平静。
刘照君无意识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忽然听到睡在旁边的殷庆炎问:“要出去走走吗?”
“走。”刘照君迫不及待地坐起来找鞋。
刘照君如今看不见了,对外界事物的感受全凭其他感官。他看不见明月,见不到星辰,想要在无人提醒的情况下判断此时是否是黑夜,只能凭借听觉和感觉。
夜深时,周遭阒无人声,虫鸣就显得较为清晰,夜风如水,凉而缓地从他的皮肤上划过,留下一片余冷。
有点像是他初下地府时,周遭阴风阵阵,凉意透魂,哪里都是一片漆黑。
有那么一瞬,刘照君都要怀疑起来,他真的还活着吗?
……活着。
刘照君紧了紧和殷庆炎相牵的手。
地府没有这种温度。
一开始和一个大男人牵手挺别扭的,他几次想甩开,但后来又因为不知道路而不得不被对方牵着。
殷庆炎就是个混蛋,他不让牵,就把他拖到一个没路也没法下脚走的地方,他找半天找不到路,王府里别的侍从又被勒令不准帮他,最后只能妥协,叫殷庆炎来牵他,因此两人牵手时,他多少有点不情不愿。
直到如今,牵手才变得真心实意一点。
这是除他外,此间唯一的热源。
“不要总想自己杀了人。”殷庆炎的声音突然在前面响起。
刘照君下意识睁开眼,转动眼珠去朝向殷庆炎声音出现的方向。
“人与畜生并无什么不同,皆为筋骨血肉之躯,你就当杀了一头猪。”殷庆炎轻声说,“若你不动手,被杀的就是你和你的所亲所爱之人。你只是被逼无奈,不是恶意杀人。”
刘照君被安慰到了,但是他不表现出来,还非得嘴贱一把,挑眉笑问:“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所亲所爱之人了?”
殷庆炎也笑,理所当然地说:“我供你吃供你穿,你不跟我亲还能跟谁亲?你不爱我还能爱谁?”
“那行,亲爱的,打道回府吧。”刘照君恶趣味地拉了拉殷庆炎的手,“回去睡觉,明天咱不是还得远行?”
殷庆炎的眸光一动。
亲爱的?
他打个响指道:“这个称呼好,你以后就这么叫我。”
恶心人不成反被恶心的刘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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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间挂上玄鹤环首刀,奇寒练在手臂上绑好带有鹤纹的臂缚,伸手要去推开房门。
指尖在门扉上顿住,奇寒练深吸一口气,下定某样决心似的将门推开,出去还不等转身将房门合上,就被侧旁伸过来的一条胳膊给拐走了。
奇寒练下意识想要反击揽他脖颈的人,但手刚抓上对方的胳膊,又想起来自己如今在西昌王府,能待他这么近的人只有可能是同僚。
转眼一看,果不然,拐他的是夏禾。
夏禾一边拖着他走,一边笑呵呵地跟路上遇到的同僚打招呼。奇寒练就任由对方拖着自己走,一声不吭。
“怎么跟个闷葫芦似的,不问问我要带你去哪?”夏禾揉了揉奇寒练的脑袋。
奇寒练顿了顿,顺从地问:“……去哪?”
“听说你今日及冠,主子让后厨给你准备了一碗长寿面。”夏禾把奇寒练带到玄鹤卫近卫平时吃饭的地方,今早的伙食是馒头咸菜,衬得放在桌子中央的那碗长寿面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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