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了,食堂吃的。”赵夜清彻底清醒了,仰着脸抿起唇边的梨涡,“是不是给我带好吃的了?”
“怎么知道?”简从黎笑着捏了捏赵夜清的鼻子:“难不成长了个狗鼻子?”
“心有灵犀嘛。”
“买了两块蛋糕,给你拿过来吃?”
赵夜清松开简从黎的手,坐起来:“去餐厅吃吧。”
他动作利索地起床走去餐桌旁,拆开精致的包装,兴奋道:“我爱芋泥和芝士!”
“本来打算给你当饭后甜点,没想到成正餐了。”简从黎在赵夜清对面坐下,“再这样不按时吃饭我就要把南姨叫过来看着你了。”
“哎呀,我这两天实在太忙了嘛。”赵夜清探身在简从黎嘴上亲了下,以此打住简从黎唠叨的话。
这一招,百试百灵。
赵夜清洗完澡上床窝进简从黎的怀里,没一会儿就开始眼皮打架。他都没敢告诉简从黎,自己昨天晚上写歌写到凌晨三点,早上灌了两杯咖啡才按时上的早八。
但他的黑眼圈不会骗人。
简从黎能看出来赵夜清的疲惫,他心疼,想让他不要那么辛苦,但又十分清楚这是赵夜清热爱的事情。
无论赵夜清想做什么,他都无条件支持。
两个人相拥而眠,一夜无梦。
接下来赵夜清又开始了白天上课晚上写歌的无休日常。
其实他刚发一专才几个月,没必要这样没日没夜地写新歌。但他想趁热打铁,因为那天徐英格跟他说,以他现在的知名度继续发展下去,等再发布一张高传播度的专辑,就可以准备开演唱会了。
他等这个梦想实现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哪怕有一点机会都想全力以赴去完成,更别说现在已经是触手可及。
幸运的是,他正处于灵感井喷时期,尤其是一到晚上,经常是写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
终于,在暑假结束前,赵夜清推出了第二张个人专辑——《逆风》
包括粉丝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又发一张专辑。
有很多人都不看好赵夜清这一次的新歌,认为这么短时间制作出来的多半是粗制滥造的口水歌。
但结果是,新专辑一经发布,再次惊艳了大家。
这一次的专辑曲目增加到八首,还尝试了轻摇滚这一新风格。
仍然是以限时免费的形式发布,增加传唱度。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了之前的积累,这张专辑的数据比第一张还要好。
赵夜清俨然已经成为音乐圈子里凭空出世的黑马,用作品实力占据了一席之地。
而他念了两辈子的演唱会,总算是提上了日程。
“我下个月就要开演唱会了哎!”赵夜清枕着简从黎的胳膊,还是觉得这一切有些不真实。
一万五千人的场馆,他本来想着只要能坐满80%就好,没想到开票几秒就被抢光了。
简从黎“嗯”了一声,揉他的头发:“会紧张吗?”
“有一点,但也还好。”
赵夜清想起什么坐起来:“对了,演唱会之前的两周,哦不三周,我就要开始忌口了。”
“冰的辣的甜的统统都不能吃了,红烧肉也得少吃。”赵夜清说着可怜巴巴地趴在简从黎胸口,他要粗茶淡饭三周,只为保持嗓子的最佳状态。
简从黎抱着人,柔声说:“我陪你一起忌。”
“真的呀。”赵夜清支起身子,两只手勾着简从黎的脖颈,眉眼带笑,“我老公怎么这么好。”
赵夜清软软呼呼地贴在身上像块小年糕,简从黎呼吸沉了些,反身将人压在身下,温柔不失攻略性地去吻咬赵夜清的唇舌。
前段时间赵夜清一直在忙专辑,有时候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简从黎也就舍不得再在情事上累着他,做的次数很少。
这会儿他忍不住抚上赵夜清的细腰,轻轻浅浅地揉着。
赵夜清被亲得晕晕乎乎,想到一件事,说:“对了,到时候我不光得忌口,还得戒色。”
简从黎被逗笑了,一时没找到二者的必然联系:“为什么?”
“就…叫多了嗓子会哑。”赵夜清说完害羞地闭上眼。
他听见简从黎很轻地笑了一声,凑到他耳边,呼吸炙热:“那就忍着不叫。”
赵夜清闻言掐了一把他腰侧的肉,问题是他忍不住嘛。
他都怀疑简从黎每次是瞅准了他的弱点,猛烈进攻,就为了让他叫出声。
简从黎拇指蹭着他的脸颊,语气宠溺:“好,我也陪你一起戒色三周。”
赵夜清胳膊攀上简从黎的肩膀,望着他墨绿色的眼睛:“今晚可以。”
第84章
演唱会前夕,赵夜清几乎是天天泡在公司,要试衣服试妆敲定各种细节流程,还要拍宣传照。
总之,他想尽可能给观众一场最好的体验。
没日没夜地忙就导致赵夜清睡眠严重不足,逮着化妆的空档,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公司为此特意找了个小助理,在赵夜清化妆的时候帮他托着脸。
简从黎来探班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一幅场景,正在睡觉的赵夜清下巴被小助理稳稳托着,脸颊肉被挤出来一点,软嘟嘟的特别可爱。
在旁边等化妆师工作完成,简从黎才走上前,轻声对小助理说:“我来吧。”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怕弄醒赵夜清。
没一会儿化妆间里只剩简从黎和熟睡中的赵夜清,空调的细微运作声在安静的空间里尤为明显。
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很累,但简从黎几乎没动地就这样站了快一个小时,直到赵夜清睡醒。
“唔。”赵夜清缓缓睁眼,先是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已经化完了妆,然后发现他旁边的人变高了许多。
再定睛一看,他立马坐直身体,惊喜地仰头去看简从黎:“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
赵夜清站起来,扑进简从黎怀里,抱紧他的腰:“怎么不叫醒我。”
“想让你再睡会儿。”简从黎回抱着赵夜清,摸到他身上手感愈发明显的骨骼,“又瘦了。”
这几天赵夜清都是在公司睡的,两个人实打实地没见到面。
忙碌的时候思念会被工作短暂替代,这会儿他感受着简从黎的体温,想念一个人的复杂情绪瞬间有了实感,波澜起伏得触手可及,同时被面前的人安抚妥帖。
“想没想我?”
简从黎鼻尖靠着赵夜清的后颈,嗅着那似有似无的熟悉香味,低声说:“想,特别想。”
赵夜清笑得胸腔都在轻颤,他拍了两下简从黎的腰:“我得去拍定妆照啦,回来再让你抱。”
“对了,你看我这妆好看吗?”赵夜清抬起脸,期待着评价。
赵夜清的眼妆点缀了许多闪片,还有亮光粼粼的鱼鳞片饰品。
像深海中的精灵。
“好看。”简从黎几乎挪不开视线。
“但是衣服太露了。”
赵夜清身上这件白色衬衫,领口肩膀和后背是半透明蕾丝和轻纱的材质,肉白色的皮肤若隐若现。
“还好吧,也没露什么,服装师说这是纯欲风,最近很流行。”
简从黎隔着那层薄纱摩挲赵夜清的后背,他以为自己可以大度地放赵夜清向别人展示他的魅力。但这一刻,他发现自己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占有欲作祟。
不想让其他人看见这样的赵夜清。
而赵夜清读懂了他的沉默,狡黠地勾唇笑,踮起脚在简从黎嘴角亲了下,然后扶住他的肩膀,附在耳边说:“等我穿别的只给你看,好不好。”
等简从黎回过神来时,屋里只剩他一个人。他抬头对上镜子,看见自己的唇角沾上了口红印。
还有一个不值钱的笑。
演唱会如期而至,场馆内外都热闹得很。
在后台探完班的简从黎从VIP通道出来,进入内场。
这会儿很多观众都已经入了场,观众席上有荧光棒发出五颜六色的光。
他站在座位前朝后望去,看台上密密麻麻的小人,星星点点的光。这一刻,简从黎突然明白了演唱会对于赵夜清的意义。
这么多的人,因为喜欢他的音乐而聚在这里,甚至可能不远万里地赶来赴约。
在舞台上看应该会更震撼,也更感动。
简从黎刚落座,姜恒也来了,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小赵同学这整挺好啊,我看外面还有不少没抢到票的人也来了。”
简从黎“嗯”了一声:“你差点也和他们一样了。”
这话给姜恒气笑了:“行啊,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你还不如小赵同学对我好。”
半个月前,赵夜清拿了一张内场票给简从黎,让他转交给姜恒,邀请他来看演唱会。
简从黎当时没接,说:“让他自己买。”
赵夜清软声说:“上次吃饭的时候,我都说了以后要是开演唱会,会邀请他来看嘛。”
简从黎对赵夜清撒娇的声音毫无抵抗,下意识就接过来,应了声“好”。
其实也没什么,他就是不想其他任何人也享受赵夜清的特权。
那天,他去医院看望简忠,顺便去了趟姜恒的办公室,将门票转交给他。
姜恒笑道:“哎,小赵同学还记着之前说的话呐。”
他虽然是个多数时候都忙得脚不沾地的医生,但也关注网络上的那些事,知道赵夜清的名气愈来愈盛,相对应地演唱会门票也是水涨船高。
“别说,这回真让你捡到宝了。”姜恒揶揄道。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姜恒“切”了一声:“帮我谢谢小赵同学。”
简从黎淡定回道:“不客气。”
姜恒被逗乐了,心道:好好好,你小子有老婆了就来迫害我这个单身狗。
很快,灯光熄灭,演唱会即刻开始。
突然,急促的音乐响起,灯光也快速地变换着,后方传来许多尖叫声,还有人在喊赵夜清的名字。
舞台中间的升降台启动,几道聚光灯齐刷刷地打在那里。
一台架子鼓和坐在后面的赵夜清一点一点出现在每个人的视野中。
快节奏的歌曲前奏响起,赵夜清拿着鼓槌开始跟着节拍打架子鼓,上半身跟着手上的动作和音乐律动着,唇边还洋溢着笑容,整个人鲜活青春得令人挪不开眼。
“啊!!太他妈帅了!!!”简从黎听见后排有人在喊。
一段超帅的架子鼓打完,赵夜清拿着麦克风走到舞台最前方,将麦克风塞入立麦架上。此时前奏结束,他开口唱。
这首轻摇滚曲是他二专的新歌,这次特地为演唱会重新编了曲,加入架子鼓,现场看会更炸一些,十分适合开场。
这一首唱完,赵夜清等场下的尖叫声逐渐平息,也在等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因为当他望着前面满满当当的大片荧光棒灯光,听着那样热情的声音,真的有点想哭。
“大家好,欢迎你们来听我的演唱会。”
又是一阵欢呼声。
“接下来这首歌呢,是我第一张专辑的歌,也是我写的第一首歌。它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我也很开心它能获得那么多人的喜欢。”
赵夜清将麦克风从麦架上取下,说:“我叫什么名字?”
随即将话筒转向台下。
“应光!”
赵夜清听着台下跟军训一样喊出来的整齐声音,忍俊不禁道:“好的,这首《萤光》送给你们。”
前奏缓缓响起,赵夜清还能回忆起上一世,他在那个小小出租屋里写这首歌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靠音乐支撑着破碎的自己。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挥翅的萤火虫,他用那一点一点的光芒拼凑出希望。
赵夜清视线偏移了些,看到坐在第一排的简从黎,对方也在看着他。
视线交汇,赵夜清朝简从黎wink了一下,看到对方笑了,赵夜清也笑。
曾经,他行走于漆黑的夜里,只能凭借一点光跌跌撞撞地前进。可是漫漫长夜总会结束,黎明也终将到来。
他,等到了。
两个小时,赵夜清一共唱了近二十首歌,换了四套衣服,钢琴和吉他也都弹了。
没有留下一点遗憾。
最后一首歌结束,赵夜清鞠了长达三十秒的躬,直到升降台带他离开舞台,才直起身来。
简从黎的目光长久地落在赵夜清消失的位置,心跳跟着后方的欢呼声起起伏伏,血液沸腾。
“安可!安可!”全场在喊。
简从黎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很快,舞台上的灯光再次亮起,标志着演唱会并没有就此结束。
台下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节奏感极强的鼓点响起,观众们一个区域一个区域地开始自发跟着节奏喊“应光”,逐渐变成全场齐喊。
终于,舞台的升降台再次启动,灯光聚拢其上。
“好了,我来了。”赵夜清身上背了吉他笑着从光里走出来。
尖叫声响彻整个天空。
赵夜清走到前面,一手握着麦架,一手拿着麦克风,面带笑意。
“我专辑里的歌都唱完了哎,你们说我还要唱点什么呢?”
台下七嘴八舌地喊,一个也听不清楚。
“我不卖关子了哈,接下来这首歌我虽然写了但没发布过,以后也不会发。没别的原因,因为这是我给一个人写的。”
“啊!!!”台下啊声一片,紧接着调皮的导播老师将大屏幕上的画面切给了简从黎。
观众们沸腾了。
这一下给赵夜清弄得不好意思了,耳朵红得滴血。
“别这样别这样,给我整紧张了都。”他调整了一下心情,接着说:“这首是我第一次给别人写的歌,不是情歌哈。”
“今天放在这里唱,是因为我觉得也是适合唱给你们听的。”
“希望你们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身处怎样的困境,都要相信天总会亮的,一切都会过去。”
赵夜清将麦克风固定好,张开双臂:“《破晓》送给你们,也送给这首歌的专属人,简从黎。”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