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知难而退。
但冰凉的指节一根一根被再次认真握住，曲明砚的掌心有多年练枪留下的薄茧，但依旧是暖的。
他看得出洛小池的精神状态依旧不太正常，他像是单薄的一片纸，随时都处于摇摇欲坠的边缘。
冷风稍稍一吹，就会支离破碎。
所以他认真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会努力。”
为了让乖乖重新爱上他。
他会赌上全部，拼尽全力。
又过两个月，贵族制度彻底瓦解，曲明砚接了洛小池回家，但灰蒙蒙地青年不喜欢呆在房间里。
他想去拥抱太阳。
曲明砚便自己开车，带着他再去寄畅园。
带着他看人人平等的盛世的雏形，带着他看寄畅园真正百花齐放的春天。
走到久违的那棵海棠树下，洛小池发现自己原来为曲明砚系上的那一支平安符不见了。
他又一次不受控制地落下了眼泪，不知道为什么，近段时间以来，洛小池总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平安符不见了……
很久之前系上的那一支平安符不见了，曲明砚会坠海，曲明砚会消失……
洛小池的反应有些大，曲明砚吓得面色惨白，慌忙要去旁边再给他求一个。
但，一个不留神，平安福求好走回去的时候——小池不见了。
曲明砚整颗心“砰”的一声砸到了谷底，震得胸膛裂疼骨头粉碎！
他厉声训斥了跟随洛小池的保镖，给工作人员打了电话满园区的找！
终于，两个小时后，曲明砚在一处湖边发现了清清瘦瘦地青年。
曲明砚慌忙奔过去，洛小池白皙的脚踝泡在湖水里，他脱掉了鞋子，没有弄脏人工湖。
他告诉曲明砚，他在感受春天。
曲明砚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一天，呼吸几下自己的眼睛也会红成这样。
这些天的药物治疗辛苦，洛小池时醒时迷，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又病了。
被曲明砚抱起来的时候，他在他耳边说：“如果太麻烦的话，可以丢掉。”
曲明砚早已碎开的心脏便又裂成了一片一片，他说：“没有麻烦。”
“是我很自私，我太孤单了，没有你陪着我会死。”
“乖乖，不要丢下我。”
他把洛小池放回车上，受着疼痛泛麻的心口抱着他，紧紧将他护在怀里，像是对待一件被自己恶劣打碎又好不容易拼回来的满是裂痕的精美瓷器。
曲明砚没有办法劝自己冷静，炽烈的呼吸灼没了他为数不多的理智，他低下头轻吻洛小池的唇瓣。
他一遍一遍地出声，祈求似的告诉小池：“我爱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自从药物治疗以来，寸步不离地守着洛小池，曲明砚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担惊受怕。
终于，注射到了第五个疗程。
洛小池又一次哭着在他怀里闹了一夜，第二天打了些镇定剂好不容易睡下，曲明砚熬得眼圈青黑。
他趁着白天眯了一会儿。
结果时间推至傍晚，洛小池刚醒，第一句话便问他：“你……是谁？”
曲明砚心底再次抑制不住地“咯噔”一声，虽然，陈有川跟他打过预防针。
他说这种药剂会导致用药人短暂性失忆，具体恢复的时间尚未可知。
但真正到了这一天，曲明砚还是难以接受。
他慢慢靠近瘦弱的青年，轻轻将粥放在他身侧的床头柜上，拉起洛小池微凉的手捂进掌心里暖热。
其实，如果他这时候卑鄙一点，他可以告诉小池“我是你的未婚夫”。
这样，能牵动他心绪的青年就只属于他了。
但曲明砚只是慢慢笑了一下，他的笑映在夕阳里，自然又温和，微弱的苦涩被他掩盖的极好，像是提前练习过无数遍一样，他告诉洛小池：“是哥哥。”
洛小池微一偏头，认真看着他，有些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哥？哥？”
“对。”曲明砚道：“我们是亲人，照顾你，是理所当然的。”
小池没有家，小池的姑姑走了，妈妈明明还活在世上却不选择要他。
那他就给小池一个家。
以亲人的名义也没关系。
曲明砚想：只要小池开心，他可以永远做哥哥。
哥哥永远都不会结婚，永远都会在这个家里守着他，看着他找新的男朋友，亦或是娶妻生子，无病无灾，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是哥哥啊。
是哥哥。
他不记得我了，他不记得一切。
幸运还是没有眷顾我，药物的副作用终究会在治疗仅剩最后一个月的时候来。
我像以前练习过无数次那样，告诉他，我是他的哥哥。
如果能用亲情让他快乐，那他可以一辈子不想起我。
xx年8月3日
带乖乖去检查，他终于好了，我却在医院打起了点滴。
陈有川笑话我。
但他不知道，这病岂止在折磨小池，更是在折磨我。
xx年11月29日
病好后的第126天，乖乖还是没有想起我。
我终于又给乖乖过上了生日。
以前的金色好运符他看到总会难过，所以我重新做了一个，一只漂亮的小金锁。
说能锁住所有经过身边的好运气。
乖乖看着我，说：“谢谢哥哥。”
xx年1月1日
元旦了，乖乖的身体好了一些，给他买了辆新车，带他回老宅团圆。
啊嘶……
连怎么开车都忘了，再送他学一遍驾照！
xx年2月9日
农历新年，曲明潇回来了。
对不起，我很自私，看到乖乖跟他说话就像喝了一缸醋。
不过还好，罗锋那混蛋下手真快啊！都成男朋友了。
xx年3月8日
乖乖说想去系统的学一下音乐，送他去上学。
xx年7月8日
哪里来的臭小子觊觎我家乖乖，明明比乖乖还小四岁，学什么追人买花？
xx年7月9日
哦，还会弹电贝斯，生气！
xx年9月18日
电贝斯学习失败，老师说我没有音乐天赋。
（／_＼）
曲小砚，真没出息！
xx年11月29日
乖乖又一个生日，我学会了拉小提琴。
不过是《虫儿飞》。
这首曲子简单吗？简单吗？啊？
要了老命！
不过他喜欢就好，他笑了，没白学！
xx年2月9日
又是一个新年，乖乖送我礼物。
他第一次送我礼物，一只多功能电子手表。
有点想哭。
他说，我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xx年4月5日
生气，学校里又有臭小子追乖乖。
这还不是最生气的，妈的竟然带乖乖去飙车！
不知道他心脏不好吗？即便好了也要多注意才是！
是我没有多嘱咐。
是我的错。
xx年5月17日
乖乖说不喜欢那飙车的臭小子，但他想开超跑感受下风的速度。
我带他开。
他笑了。
我好想再换一辆好一点的超跑。
曲明砚，重新开公司重新赚钱吧。
xx年6月22日
看见乖乖自己在浴缸里……
就看一眼，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我真是个不合格的哥哥！
打自己！
xx年7月10日
乖乖发烧了，说要我陪。
怎么总是生病？
每生病一次我的心口都压抑着疼。
我的理性知道这只是一场小病，但是感情总是会一次一次沉下去。
乖乖摸摸我的脸，说：“哥，你的表情每次都跟我要死了一样。”
啊，原来这么难看啊。
对不起，哥哥不是故意的。
xx年7月11日
乖乖洗完澡穿只到大腿的睡衣在我面前晃。
xx年9月11日
乖乖交新男朋友了。
xx年9月12日
妈的！染红毛打舌钉开鬼火！
什么狗屎男朋友！
立！马！分！
xx年9月13日
乖乖晚上来找我睡，他抱着我问：“哥会结婚吗？”
我告诉他不结婚。
哥不结婚，哥永远都可以照顾你。
并且，为你揍死对你不好的男朋友。
他抱着我笑。
我多想自己还能有一个更正当一点的名分，可是我不行。
乖乖现在很开心。
但他开心的每一天，对我来说就像上刑一样，我担心他会想起来。
我不是担心他不要我。
我担心，回忆会毁掉他现在的快乐。
xx年10月10日
陈有川说他的记忆有恢复的趋势。
怎么办？
我希望他能彻底好。
我每天都在殚精竭虑。
——————————
这一日，洛小池说想吃芒果蛋糕。
曲明砚提早下班买了新鲜的芒果回家，他告诉洛小池：“要先好好吃饭，才能有蛋糕做饭后甜点。”
“嗯……”
洛小池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照做，他说，要吃哥哥亲手做的蛋糕。
索性，曲明砚吃完饭就在厨房里忙活，终于到蛋糕做好，已经是夜里九点。
曲明砚抬步上楼，敲了敲洛小池的房门让他出来吃糕点。
洛小池说门没锁，让他进来。
曲明砚走进去，他发现洛小池刚刚洗完澡，他穿着半透明的睡衣立在曲明砚面前，头发没有擦干，发梢的水正一滴一滴往下落。
曲明砚意识到了不对立刻要走，但洛小池就那么立在身后，喊他：“先生。”
先……生……
一个曲明砚近些年最不想听到的称呼，曲明砚的脚步猛地顿住，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将他所有的理智和情绪全部轰成碎沫！
洛小池想起来了……
他想起了关于以前的一切，想起了曾经发生的所有。
曲明砚的腿有些软。
他不知道洛小池会不会选择离开，他的手扣在门把手上青筋暴起，呼吸不断打着颤，说话的声音都跟着发虚。
他说：“小池……我……我先走……那个……！”
支支吾吾的，曲明砚的鼻尖通红。
他发现自己还是接受不了洛小池离开，他宁愿洛小池在他眼皮底下交新的男朋友，以此来一日又一日地折磨自己。
他也不愿意让洛小池离开。
如果小池真的走了，他会化作碎沫，然后彻底疯掉。
曲明砚的呼吸不断随着胸膛起伏，越来越不稳。
身后无声，洛小池没有回答，他的声音便越发虚得触不到一点底，他问：“还……吃芒果蛋糕吗？”
话音落，一双手从背后伸出来，温和又轻缓地环住他，告诉他：“还吃，还有就是……”
“嗯……”洛小池的声音轻轻在他耳边叹了一下，细细地，融着傲慢的欲，只一下呼吸，便激得曲明砚整个人一激灵，浑身的汗毛接连竖起。
他听到洛小池说：“就是……我已经洗完澡了。”
曲明砚的胸膛发热，周身骨架仿佛燃烧起来，扣着门把手的指节不停发抖。
“曲明砚……”
洛小池的话还在继续：“你好笨。”
第111章 洛小池的失忆日记
如果有一天，你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脑袋里空空如也，周围是完全陌生的环境，你的身体聚不起一点力气，连心跳都没底地找不到任何规律，你要怎么办？
洛小池：我有哥哥。
xx年7月3日
一觉醒来，脑袋里的东西都忘了干净，像是一个人漂浮在无边无际的海面。
手上很冷。
有个很漂亮的男人握住我的手，他的手上有好多茧子，一点也不像养尊处优的细腻。
但他还是把我的手暖热了。
他说，是哥哥。
xx年7月5日
嗯，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是哥哥的话，为什么我们不一个姓呢？
xx年7月25日
哥哥不用睡觉吗？
每次晚上醒来，他都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的守着。
他会给我暖脚，盖被子，揉肩膀。
二十多天了，一直是这样。
他的表情总带着几缕悲悯和愧疚，在……愧疚什么呢？
xx年8月3日
带我去医院检查。
医生说没事的时候，曲明砚哭了。
诶？奇怪。
曲明砚这个称呼比“哥哥”叫着舒服多了。
嗯，以后就叫他的名字，偷偷叫。
xx年11月29日
曲明砚送我礼物，带我去游乐园。
他原本想把那里包下来，但我觉得人多更热闹一点。
他陪我玩了一整天，给我买棉花糖，背着我回家。
xx年12月23日
冬雷震震，轰隆隆！轰隆隆！
曲明砚好好笑，他明明自己害怕，却还要抱着我说：“乖乖，不怕。”
我就是不怕啊。
不过，我可以安慰他。
xx年1月1日
回老宅。
曲明砚给我剥虾，那双手上是用枪留下的茧子诶，真酷。
他的嘴唇真漂亮，长的也漂亮。
啊！洛小池，你简直疯了。
xx年1月2日
梦见亲了曲明砚。
啊啊啊啊啊！不能这么梦的！
不过……
真的只是哥哥吗？
xx年2月9日
农历新年，再回老宅。
曲明砚似乎不太喜欢我跟他的弟弟说话？
真有意思。
那就少说好了。
xx年3月8日
忘记小提琴要怎么拉了，想学。
想去上学，曲明砚就送我去。
他真的很好。
xx年3月12日
植树节，回去的时候在宿舍发烧了。
心脏好不舒服。
曲明砚一连打了六十三通电话，他从外地赶来医院看我。
他哭了。
他怎么总哭。
他好在意我。
xx年5月8日
梦到和曲明砚XXOO。
好像真实发生过。
我真是疯了……？
xx年5月10日
又梦到！
xx年5月20日
又梦到啊啊啊啊啊啊！
人怎么可以这么邪恶！
曲明砚对我……明明就像对待亲人。
睡不着了。
520，大晚上的给曲明砚发消息。
他给我打了视频。
视频结束的时候他来到了宿舍楼下。
我睡了，我不知道他在楼下。
他在车里等了一夜，第二天我一下楼，他给我买了早餐。
心跳扑通扑通。
一个三十多岁的成熟老男人，上市公司董事长，穿一件贴合身材的黑色衬衫站在一群学生里给我送早餐。
魅力加成，一百昏！一百昏！
xx年7月8日
有男生追我，被曲明砚发现了。
有点暗爽怎么回事？
xx年7月9日
曲明砚好像……破防了？
他破哪门子的防？
因为那男生弹电贝斯给我听？
可我不喜欢年纪比我小的啊。
xx年8月30日
偷拿曲明砚的头发去做鉴定。
xx年9月18日
没有血缘关系，装什么哥哥？
阿西吧！老男人！
不过他今天似乎遇到了什么事，心情不大好，多吃两口哄哄他吧。
我的食欲一直不大好，每次多吃一些，他都能开心好久。
xx年10月3日
看到了曲明砚的屏保。
我的照片。
这是正常哥哥干的事儿？
xx年10月12日
怎么办？想勾引他。
xx年11月29日
又是一年生日，他为我学了小提琴。
他说，他会保护我永远快乐。
xx年2月9日
送曲明砚手表。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很想送戒指，但又怕他发现我不纯洁的心思。
哦，他的肩宽和腰身比真好看。
xx年5月17日
去飙车。
曲明砚会包无人的路段，会控制车型和速度，带我一个人去感受风。
我的身体并不好，小病不断，但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么好的人？
每一天，每一秒，每一个细节都能做到不厌其烦。
我喜欢他……
（字迹很重，估计是犹豫了很久才很慢很慢地写下）
xx年5月20日
给曲明砚发520快乐，问他会不会结婚。
他说不会。
xx年5月24日
放几天假，曲明砚出差了不在家。
在他的床上睡，自己………，弄脏他的床单。
xx年6月22日
故意在浴室里自己………被他看见！
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曲明砚喜欢男人吗？
我的心思万一真的被发现了，他会不会很生气？
xx年7月1日
最近总是头疼，梦到些很真实的事。
但那些事情都代表着痛苦，我不想去回忆。
我还是担心曲明砚会结婚。
他结婚了，我怎么办？
xx年7月10日
故意洗凉水澡吹凉风发烧。
要曲明砚陪我睡。
我又问了他会不会结婚。
曲明砚说他不结婚。
他说，如果我愿意结婚他会把所有该添置的都按最高规格给我；如果我不结婚，他就在别墅里一直陪着我。
我问他：“如果我结婚了，你就不陪我了？”
曲明砚说：“不会，永远都陪。”
曲明砚好像永远都不会考虑自己，我是他做所有事的第一位。
亲兄弟都会吵架，会因为分财产而决裂。
但曲明砚不会。
他说他永远陪着我，回答完，他的眼睛红红的。
怎么办？
艹！好想亲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xx年7月11日
更大胆了一点。
刚洗完澡就穿睡衣在他面前晃！
没反应？
曲明砚！我恨你是个木头！
xx年7月30日
这一觉睡得很累，脑子过电似的想起了以前的事。
曲明砚，我恨你。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你就亲手给我做了抹茶蛋糕。
是我最喜欢的味道。
xx年8月30日
十岁的时候，听曲明砚唱《虫儿飞》
十九岁，直到现在——为了接近曲明砚，给曲明砚做管家两年；被曲明砚骗着谈恋爱一年；离开曲明砚四年；曲明砚又倾尽所有，甚至加速推翻了贵族制度，又以哥哥的身份一直照顾到现在，三年。
2+1+4+3＝10
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年值得消耗？
xx年8月31日
去医院找陈有川复查，走廊上无意间撞见曲明砚在打点滴。
因为我最近心情沉郁，眼圈青黑，来打点滴的却是他。
xx年9月11日
这么喜欢演温柔哥哥？
找个鬼火少年气气曲明砚！
xx年9月13日
气到了，爽！
xx年9月30日
最近喜欢在院子里荡秋千，原来，曲明砚种了玫瑰园。
并给哪一天怎么送给小池的花，都编上了号码，像是小花花的名字。
我随手送给曲明砚的第一朵玫瑰，被放在了花园最显眼地方。
春光雨露，迎风盛放。
xx年10月29日
下雨了，给曲明砚发消息说想吃螃蟹。
他出差了，没指望他会回来。
但曲明砚回来了，夜里十二点冒着大雨回来，伞也不撑钥匙也没带就用西装盖着怀里新买来的螃蟹。
他安安静静地立在门边，吴叔去开门的时候我才出去。
那一瞬间，男人的眼睛亮亮的，他看见我出来了，对我高高举起手喊：“螃蟹！”
曲明砚走进屋。
我跟他说，现在回来我也吃饱了，没什么用，何必雨夜驾车走七八个小时？
曲明砚说：“我想着，如果你还醒着，我就给你做顿宵夜，如果你睡了，第二天一早就能吃上。”
曲明砚说：“生意没有螃蟹重要。”
生意，没有洛小池重要。
我的心脏再次跳动。
————
洛小池的一生，为曲明砚心动过五次。
第一次，是他逃出实验室，看到立在阳光下，飘逸俊朗的十八岁曲明砚。
第二次，是曲明砚骗他，却那样温柔真挚的跟他说“我们在一起吧”。
第三次，曲明砚“死而复生”，从海里飘回来，住进他旁边的ICU病房。
第四次，失忆后的洛小池，依旧会爱上曲明砚。
第五次，是现在。
洛小池的心脏因为几只雨夜的螃蟹而再次跳动，他吃了曲明砚的螃蟹。
看到男人去浴室洗澡。
才知道，原来，回来的路上高速前方出了车祸，曲明砚一个急刹车，后背擦得满是伤。
自这之后，洛小池的心情平稳了许久。
他会偶尔跟曲明砚说说话，每日学音乐，拉小提琴，荡秋千，赏花。
曲明砚真的变了……
直到——
xx年12月23日，月圆之夜
洛小池写：
今晚是吸血鬼们最难熬的日子，已经很久没注意过这天了。
去超市买东西，顺手带了盒套。
洛小池，你真的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