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青垂眸藏住眼底的神情，看似不经意的说，“我这辈子可都没去过东海，如果真要攀关系，那也得是南海的亲戚。”
不走水路的情况下，从这里到东海足足有一千六百多公里的路程，他说自己没去过也没啥毛病。
闻言，齐辛只是笑笑。
恰好岳珩这时也已经放好了东西，见敖青一直没有进去，便走到门口轻轻叫了一声，“大人，您那边好了吗？”
“马上。”敖青应了一句，又对齐辛问道，“时候已经不早了，你还不回去休息吗？”
齐辛这时似乎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眼时间，喃喃道，“确实该走了。”
他对敖青摆了摆手，笑着告别，“晚安，下次再见。”
敖青也跟着挥了挥手，“晚安。”
因为距离不远，从敖青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看到齐辛回到23栋别墅，并打开门走了进去。
一直到看不清他的身影，敖青这才收回视线，若有所思的看向齐辛刚才站的地方。
他终于发现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
敖青虽然没有刻意去注意过附近的情况，但如果有人接近，凭他的感知能力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
可刚刚那人却好像是凭空出现一般，若不是敖青正巧回头看了一眼，压根不会注意到那里有人。
岳珩见敖青依旧站在原地不动，而且神情明显有些不对劲，便主动上前询问，“怎么了？”
敖青再次看了眼23栋的方向，低声道，“刚才那个人，好像有点问题。”
刚才岳珩一直站在门后，从那个角度根本看不到有人，只听到敖青一直在跟什么人说着话，直到齐辛离开时才隐约看见一道背影，便有些不解，“您这是什么意思？”
想到敖青的身份，他猜测道，“那位也是您的熟人？”
“不，不像。”敖青摇了摇头。
虽然现在的神明都是陨落之后借助已故人类的身体还魂，但他们魂魄中的神性尚存，在还魂之后会不断温养现在的身体，以此来让身体和魂魄达到更好的融合，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甚至有可能被蕴养成为新的神体。
所以，不管他们掩饰的多好，都能被同类人一眼看出差距。
但敖青刚才反复确认过，那个齐辛身上的确没有半点神性，甚至连妖气都没有，若不是他的行踪太过诡异，看起来简直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像这种家伙，要么他真的就是个普通人，要么就是什么深藏不露的大佬。
不过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个时候，一直默默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大哥已经等了大半天，这会儿实在忍不住了，探出头询问幽幽的问，“老板，你东西还搬不搬？我要回家睡觉了。”
敖青这才想起车里还有另一个人，连忙应道，“你放心，我马上就搬。”
他连忙让岳珩过来搭把手，两人把东西一口气搬完，临了又多给了司机大哥一百块钱辛苦费，把人开开心心的送走。
深夜, 收拾好东西的敖青一家已经睡下，整个别墅区只剩23栋还亮着一盏微弱的灯。
透过一楼磨砂窗户和微弱灯光，能够隐约看到似乎有个人影站在窗边。
穿着真丝睡衣的齐辛倚靠在窗边, 通过窗户缝隙看向不远处已经熄灯的21栋。被放在沙发上的人偶抱着个巴掌大小的兔子玩偶, 动作流利的扭头看向齐辛，说话的语气虽然有些冷淡，但也与正常人无异，“你在看什么？”
齐辛拿起放在小桌上的酒杯, 将里面猩红的酒液一饮而尽, 随后他垂眸把玩起手里精致小巧的酒杯，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 “没什么，只是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他伸出手在窗户上描绘着什么，又细又长的指节莹润如玉，一看就保养的很好, 甚至好看到不像是个男人该有的手。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能和身体融合这么好的神魄了。”
先前齐辛刚忙完工作，原本打算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可就在路过21栋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黑夜中的一束光, 看起来格外耀眼，所以齐辛才忍不住过去跟他说了几句话。
但想起自己之前调查的结果，齐辛有些可惜的说，“这身体确实不错, 但人太穷了，而且还养着这么多孩子, 物质条件实在太差, 没办法满足我的需求。”
人偶不清楚齐辛在想些什么，但想起刚才和敖青的近距离接触, 它明显有些生气，“你明知道我不能接近那个男人，为什么还要带我过去？”
“有我在你还怕什么。”齐辛将酒杯放下，走上前去将人偶拎起，同时打开窗户让它对着21栋的方向，“他既然会突然来到这个地方，肯定是在找你。”
齐辛低头靠在人偶耳边，声音极轻的说，“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明明你就在他面前，他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你。”
人偶侧脸看着齐辛这幅甚至有些癫狂的模样，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要是被他找到我可是会死的。”
一回想起那天灵力突然暴乱的痛苦，人偶就觉得脊背发寒，当时若不是齐辛出手及时，它估计早就不复存在了。
“放心。”齐辛强行掰着人偶的脑袋，让它转向别墅的方向，说话的声音低沉且迷人，带着难以言喻的诱惑，“你只要乖乖听话，我就会让你永远活下去。”
“但——”
齐辛抓着人偶的手逐渐用力，灵魂被强行挤压的剧痛让人偶忍不住发出痛呼，“你疯了吗！”
他温热的脸颊紧靠着人偶柔顺的长发，低沉的嗓音中满含让人无法忽视的癫狂，“认识这么长时间，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
“我只需要听话的孩子，如果你不乖。”
“不需要敖青出手，我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纤长指尖缓缓拂过人偶漂亮的漆黑长发，极致的黑与白在昏暗灯光下形成极强的反差。
感受着身后男人疯狂的动作，死亡威胁让人偶的身体下意识颤抖，就连说话都带上了几分颤音，“我知、知道了。”
随着人偶话音落下，齐辛周身的气势瞬间收敛，语气也柔和了大半，将人偶紧紧抱在怀里，“宝贝真乖。”
听到这熟悉的语气，人偶陡然松了一口气，竟然主动转过身去伸手抱着齐辛，还轻轻蹭了他一下，模样看着格外乖巧，但说出口的话却让人难以捉摸。
它说，“知道了姐姐。”
“宝贝最喜欢姐姐。”
“所以宝贝肯定听话。”
由于前一天睡得比较晚，直到下午一家人才醒了过来，头脑发蒙的排排坐在沙发上醒神。
直到厨房传来阵阵香气，他们才齐齐扭头看向敖青，异口同声的说，“爸爸，饭饭，饿饿。”
“饭来了。”敖青端着几碗新鲜出炉的酱拌面来到饭厅，招呼着孩子们过来吃饭。
敖青醒得早，自己早就吃过了，便趁着这个时间拿出手机，昨天因为忙到太晚了，他手机一直没来得及充电，等醒来时就发现手机已经关机。
他赶紧充上手机，打算看看自己有没有错过什么重要消息。
然而刚一开机，密密麻麻的未接电话和短信提示几乎将他的手机卡死机，更重要的是，这些电话和短信竟均来自谢止，而且最近的一个通话就在三分钟前。
意识到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敖青赶紧给谢止回了个电话。
那边估计也在等着敖青，电话铃刚响了一声就被接通，敖青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谢止明显有些急促的声音，“敖青，你知道胡荆去哪里了吗？”
“胡荆？”敖青回想起昨天那个笑容阳光的男人，神情带着几分茫然，“昨天我们从医院出来之后就在原先约定好的地方分别，他亲自送我上的车，之后他去了哪里我就不清楚了。”
听到敖青的回答，谢止那边沉默片刻，随即沉声开口，“你现在在哪儿，我过来找你。”
敖青此刻也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些什么，将自己的新地址告诉他，并说道，“这个小区有门禁，你到门口之后给我发个电话，我让门卫放你进来。”
没想到那边却说，“没事，我也是水云天的业主，随时都能进去。”
谢止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只有敖青一脸茫然的看着电话被挂断的界面，脑海中疯狂重复谢止刚才说的那句话。
如果没记错的话，水云天应该是深市的顶级别墅区吧，就算是最差的位置，一平也最少需要十二万起步，但为什么他们能在这里人手一套房？
想到自己刚还魂时居住的小平房，敖青觉得更扎心。
谢止那边的动作很快，孩子们还没吃完面，别墅的门铃便响了起来。
敖青刚一打开门，就看到七八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跟着谢止一起站在门口。
看着警察们几乎凝固的神情，敖青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最边上的谢止，“这是……怎么了？”
谢止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警员证，极其严肃的说，“胡荆失踪了，我们需要你协助一下调查。”
敖青觉得自己的大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然怎么有种听不懂这话的感觉，“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可能太重，谢止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些许，耐心解释道，“昨天胡荆跟你分别之后就没有了消息，我们通过信号追踪器发现了他遗失在路边的汽车，但却始终没有找到他。”
谢止顿了顿，“你是我们所知道的最后一个跟他接触过的人，我们想知道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所以需要你这边帮忙配合一下。”
“你放心，我们知道这次的案子与你无关，你只要做完笔录就可以回来。”
听完谢止的话，敖青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点头答应道，“好，我跟你走。”
敖青返回别墅跟孩子交代了几句，正准备离开时，他回想起昨天给谢止发过的消息，张了张嘴，“对了，我昨天……”
话还没说完，就见谢止对他轻轻摇了摇头，“有事回警局再说。”
说着谢止就直接带着敖青上了自己开来的私家车，其他警员则开着另一辆警车，众人一起出发离开。
岳珩带着孩子们一同在门口跟敖青告别，眼看着人已经离开，他正准备转身回房，就看到距离不远处的拐角处正站着一道略显纤瘦的男人身影。
在对上他隐藏在暗处的浅色双眸时，岳珩的身体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本就敏感的夫褚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轻声询问了一句，“哥哥怎么了？”
说完，夫褚顺着岳珩的视线往看去，却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没事。”岳珩再次挂上令人熟悉的温柔笑容，对着孩子们说，“外面风有点大，我们还是快点进去吧。”
说完，岳珩几乎是推着两人进去，在即将关上房门的瞬间，他再次抬头向刚才的角落看去，却发现那人再次出现，还抬手晃了晃，似乎在向他打着招呼。
岳珩这次没有犹豫，立即关上房门，彻底隔绝开两人的视线。
然而，在他没看到的地方，夫褚却默默转头目睹了全过程，包括男人对岳珩挥手的那一幕。
由于时间紧急，谢止直接带着敖青去了距离最近的分部，并找了一间隐蔽性最好的房间，独自一人进去给敖青做笔录。
刚进去的时候，谢止并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的看向敖青，手里的笔不断敲击着桌子，节奏感极强的敲击声在寂静的房间中不断响起，带着一股隐形的压迫感直击敖青。
但敖青的情绪却并没有因此发生任何改变，反而十分轻松的靠坐在椅子上，同样静静的看向谢止。
别看敖青平时总是一副和善好说话的样子，毕竟在神位坐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是真正傻白甜，必定是有些手段在身上的。
虽然刚刚在别墅区说的很好，但如果真的只是配合调查，谢止不可能会带这么多人，这次他让敖青过来，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现在表面上两人似乎都没有说话，但博弈却早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就开始了。
现在，只要谁先忍不住开口说话，谁就是这场博弈的输家。
家里有岳珩帮忙看着，敖青现在有的是时间跟谢止耗下去，自然不会慌乱。
但谢止却不一样，身为特殊调查部部长的他身上压着重重的担子，此刻还多了一个胡荆失踪案，他是真的没时间了。
所以，最终还是谢止先败下阵来。
他双手交叉，撑住自己低垂的头，声音略有些低沉的询问，“敖青，我可以相信你么？”
敖青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还是回答道，“当然，我觉得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虽说敖青跟谢止的关系算不上特别好，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敖青绝对不会背叛谢止。
就像他相信谢止，敢毫不犹豫的把孩子交给谢止一样。
听到肯定的回答，谢止仿佛突然泄了气，整个人也放松下来，一只手搭在座椅的扶手上，另一只手将自己略有些长的黑发理到脑后，露出宛如鹰一般的目光看向敖青。
“好，那我就信你一回。”
他首先表达诚意，从桌子的暗格下拿出一叠资料递给敖青，在他开始翻阅的时候缓缓开口，“其实，我们已经查到了伤害敖天阳的凶手。”
“祂就在水云天的B区。”
第六十三章
略有些逼仄的房间里, 相对而坐的两人都没有说话，一个静静翻阅着手里的资料，神情看着格外凝重, 另一个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整个房间中只有两道平稳的呼吸和翻动纸张的声音。
待看完所有内容, 敖青合上资料后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听到动静的谢止也缓缓睁开双眼，两人凭空对上视线。
这次是敖青先开了口，“这里面记载的, 都是真的？”
“我没必要骗你。”谢止摇了摇头,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它是假的。”
此刻敖青手里的是一份中毒案的受害者名单。
不过短短两个月时间, 受害者高达一百零三人，其中年龄最大的也不过才43岁，最小的甚至只有两个月。
但最让人感到心惊的，是这些受害者曾都家庭美满幸福。
那个43岁受害者事业有成, 唯一的女儿才刚读小学五年级，37岁的妻子甚至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怀着两个月身孕，如此幸福的一家人却在外出游玩的时候被凶手突然袭击, 妻子和女儿因为承受不住强烈的毒性当场死亡，丈夫原本救了过来，可在听到妻女离世后选择从医院的顶楼一跃而下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这，还只是这么多起案件的其中之一。
每当多一个受害者, 就会有一个曾经美满的家庭惨遭破碎。
包括敖青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敖天阳挺了过来, 再加上毒素对夫褚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他届时的状态比起那些受害者家属也好不到哪儿去。
此类极其恶劣的命案若是放在众神陨落之前，凶手可是要承受五雷轰顶之刑, 直至魂飞魄散为止。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有神仙镇着，那些妖魔鬼怪也不会横行。
思及此，敖青的神情更加凝重了几分。
谢止没有给敖青缓和的机会，继续说，“你应该知道，凶手的原型是水母。”
“前段时间我们排查过所有相关的精怪，但他们全都没有作案时间，而且毒性也和受害者身上的有所差距。我们一开始还以为是侦查的方向有误，动用了各种能够想到的调查方法，甚至想过要不要请你帮忙，但好在事情很快就出现了转机。”
他再次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敖青，“就半个月前，也就是敖天阳中毒之后，我们第一次在监控里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物，那是一个喜欢穿白衬衫并戴着金框眼镜的男人，他还经常带着精致漂亮的人偶娃娃……”
伴随着谢止的声音，敖青打开了面前的档案。
里面的东西很少，只有一张略有些模糊的照片，但敖青却一眼认出了照片里的人。
敖青昨晚才跟他见过，几乎是肯定的叫出那人的名字，“这是齐辛。”
闻言，谢止非但不觉得意外，反而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你果然见过他。”
敖青应了一声，解释道，“昨天我搬家的时候，这个家伙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跟我打了声招呼。”
“他虽然看起来很和善，但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对他喜欢不起来，觉得他很奇怪。”
现在看来，他直觉还是挺准的。
“不过，投毒案的凶手并不是他。”只见谢止话锋一转，指向照片的某个角落，“看到他肩膀上的人偶了么？”
他缓缓说道，“那才是本案的凶手。”
在谢止话音落下之后，已经沉寂许久的系统突然响起提示音。
【叮～任务已更新。】
【任务1.完成谢止的委托，协助调查投毒案的凶手。
任务2.调查齐辛的身份。】
谢止和敖青在房间里聊了很久，等两人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由于还有其他事情要忙，谢止只能让其他警员送敖青回去，自己则去临时办公室整理敖青的笔录。
回去路上，敖青视线落在窗外，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刚才两人的谈话内容。
根据警方的调查结果，齐辛应该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把原本身为水母的凶手制作成可随身携带的人偶，配合人偶实施着后续的杀人计划。
有人偶在，他们甚至不需要与受害者进行肢体接触，只需要在选择好目标后从他们的身边经过，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扩散毒液，给受害者造成致命一击。
但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关键的问题在于警方根本无法收集到他们投毒的证据，再加上齐辛背后有势力支撑，别说是传唤来警局配合调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算谢止亲自上门也不一定能把人带来。
警方实在没办法，原本甚至想着要不要动用点别的办法强行把人带过来，但行动还没开始，胡荆却失踪了。
虽然齐辛依旧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但谢止明白，这是齐辛的警告，同时也代表谢止身边也有齐辛的眼线，他清楚谢止所有的举动。
面对这种几乎是死局的情况，说实话，谢止真的险些奔溃，但责任心驱使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群人作恶，即便是没有办法，他也要强行创造出一条活路。
原本谢止联系敖青是真的只想了解胡荆的事情，可是在看到水云天昨晚的监控之后，谢止又有了其他的想法。
之前谢止不是没有尝试过找人去接近齐辛，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派出去的人最多不超过三天就没了消息。
倒不是人出了事，而是所有人都主动断绝了和警局的联系，甚至有些人转而成为了齐辛的手下，其中还包括好几个谢止的心腹。
无奈之下，谢止只能暂时放弃卧底的想法，避免造成更严重的损失。
直到他看到昨晚的监控，发现齐辛居然主动去接触敖青，虽然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是看起来似乎聊的还不错。
所以谢止这次找到敖青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让他帮忙接近齐辛，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打探消息，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谢止甚至将他目前调查到的所有跟齐辛等人有关的信息都告诉了敖青，甚至还拿出了一些即便是在以前也少有的法宝作为报酬。
面对摆在眼前的线索和法宝，敖青没有拒绝的理由，经过短时间的思考后选择了答应。
毕竟，就算谢止不给这些东西，敖青也要想办法给孩子报仇，答应谢止反而对他之后的计划更有利。
敖青只让开车的小警员把自己送到小区门口便让他离开了，自己打算独自走完剩下的路程。
水云天虽然是高级别墅区，但因为和城区有一些距离，所以大部分人都是和林修他们一样，在这里买房放着，实际上都住在市区的房子里，只有偶尔空闲了才会过来休息一下。
所以，夜晚的别墅区格外寂静，除了路灯就只有零星的几家开着灯，半天都看不到一道人影。
好在敖青胆子比较大，不怕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不然一般人在经过这种地方是，心里多少会有些发怵。
他根据来时的记忆一路向前，很快就到了B区，所居住的21栋就在不远处的路边。
或许是因为刚和谢止谈过话的缘故，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家了，他下意识往23栋的方向看了一眼。
此时23栋的一楼也亮着灯，只是灯光有些昏暗，在更亮的路灯的对比下显得格外不起眼。
又不是有谢止的调查结果在先，任谁也想不到那样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居然是这么多起投毒案的凶手之一。
可以说这就是人不可貌相的最现实的例子。
只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不然敖青真的很想看看，在卸下温柔的外表后，这个齐辛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正当敖青走着神，一只手突然出现，在敖青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敖青下意识抓住这只手，大拇指死死扣住腕上的脉门。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按下去，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惨叫声，“小、小叔，是我！你、你快放开！”
听到声音的敖青立马松开手，回头看向捂着手腕哀嚎的林修，紧皱着眉说道，“你鬼鬼祟祟地在我背后干嘛呢？”
要不是他及时听到声音，林修今天这只手就算不断也得疼上半个月。
“我哪有！”林修十分委屈的控诉，“明明是你一直在走神，我叫了你好多声都没反应，所以我才动的手。”
“这样吗？”敖青轻咳几声掩饰尴尬，伸手拍了拍林修的肩膀，“抱歉，刚刚想问题太认真了。”
林修白了敖青一眼，但又忍不住好奇的问，“对了，你刚刚在看啥呢。”
他顺着敖青刚才的方向看去，那里只有一栋灯光昏暗的别墅，连个人影都看不着。
“没什么，我在想别的事情。”敖青不想让林修牵扯进这件事情，便立马转移了话题，“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跟我提前打一声招呼？”
他打开门将人带了进去，正准备拿拖鞋，就看到林修更加幽怨的表情。
“小叔，你确定是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吗？”
他默默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的聊天记录。
上面显示他至少发了十几条消息，微信电话也打了好几个，但一直都没有回应。
敖青这才想起来自己跟谢止进了房间之后就好像顺便把手机开了静音，后面回来的路上又因为思考问题太过认真，一直没想起来这件事情。
他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尴尬的解释道，“咳咳，我刚才有事在忙，没看到手机。”
“行吧。”林修已经彻底认命了，“你是我小叔，你说啥都对。”
“那倒不至于。”敖青随手拍了拍林修的脑袋当做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