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哥绿—— by生啃花岗岩

作者:生啃花岗岩  录入:08-04

那是他们之间独一无二的默契。
现在这种默契明明白白的告诉乔雀,顾政羽很疼,疼得连哭都不想哭了,一种平静的悲伤正在他身上蔓延。
乔雀的心骤然一紧,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看见顾政羽比手语问他:【你受伤了吗?】
乔雀没说话,正要往顾政羽那边去,但他刚迈出一步,顾政羽转身就走了。

偏偏关扬堵在门口,他也有话要说。
拉住乔雀胳膊,语气激动地叨叨:“你和齐可鸣啥情况啊?我不是跟你说了离他远一点吗?他就是个神经病,你怎么不听劝呢?”
乔雀眉头拧得死紧,这会没工夫听他啰嗦,暴躁地甩开关扬的手,赶紧朝着顾政羽离开的方向追。
等乔雀走了,医务室里的齐可鸣重新拿起根棉签,冲关扬挥了挥,“都是老同学,帮忙擦个药行吗?”
关扬听见他声音都能膈应好半天,没好气地瞪了齐可鸣一眼,不愿意和他单独相处,骂了句‘神经病’就走了。
乔雀去追顾政羽,但没追上,回教室也没看到人。
发微信不回,打视频不接,不知道躲哪去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顾政羽没来上,他的座位始终空着。
乔雀坐立难安的等了四十分钟,一放学就立马去找班主任。
问了才知道顾政羽以耳蜗坏了的理由请假,提前回家了。
乔雀又继续尝试给顾政羽拨视频,但那头依然无人接通。
其实之前他俩闹别扭,顾政羽气性再大也不会这样,把他和乔雀之间的联络方式完全切断,让乔雀彻底找不到他。
因为他知道乔雀找不到他会很担心,所以矛盾闹得再大,也不会用这种极端手段来对付他哥。
乔雀急得上火,一遍遍发消息拨视频,手机都快被他给捏碎了。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凑巧碰到以关扬为首的几个二班男生。
从他们嘴里得知,顾政羽根本没回家,这会就在学校对面的奶茶店里待着,说好晚上一块去酒吧玩儿。
“酒吧?”乔雀声音特别沉,听着都吓人。
关扬赶紧解释:“是我亲戚的酒吧,正规场所,今晚试营业,我带兄弟们去凑个热闹,喝点饮料吃点水果什么的,你可别误会。”
顾政羽是十分钟前给关扬发的消息。
最近几天爸妈都忙,回家很晚,他不想回去后独自面对乔雀,可又不知道该去哪儿,请完假在奶茶店里坐着。
想了半天,最后干脆就答应关扬去酒吧捧场了。
乔雀跟着关扬他们来到奶茶店的时候,看见顾政羽正坐在里面玩手机。
这说明他发送的那些消息顾政羽都能收到,就是故意不回复。
“顾政羽。”
乔雀站在门口,先叫了声名字
顾政羽听到他哥的声音,惊讶地抬头,随即表情很快冷却下来。
站起来后也没理乔雀,径直朝着关扬那伙人走去。
他们人多,七八个大男孩,一辆车坐不下,分了两拨走。
乔雀是个意外,关扬本来没打算叫他,但人都上车了,总不能撵下去。
再说有乔雀帮忙照看顾政羽,他就不用盯得那么紧,所以也没说什么。
但顾政羽不愿意和乔雀坐一块,乔雀刚上车,他就开门下去,坐到后面那辆车上去了。
于是最后演变成关扬、乔雀和另外两个男生坐这辆车。
顾政羽和其余三个男生坐另一辆车。
车上,关扬就好奇,问乔雀:“你和顾政羽是不是吵架了?”
以顾政羽的兄控程度,竟然不愿意挨着他哥一块坐,问题不言而喻,关扬不问其实也能猜到,这俩绝对闹矛盾了。
但乔雀回了个“没吵”。
“那他怎么不搭理你呢?”关扬灵光一现,试探着问:“不会是因为齐可鸣吧?”
乔雀没吭声,但皱了下眉。
“不是,你和他到底什么情况啊?”
“没情况。”
“那医务室是什么情况?”外面风太大,关扬把车窗按上去,声音变得更清晰:“张一德说你在操场和人撞上,受伤了,把顾政羽吓得不行,跑去找你的时候还摔了一跤,膝盖砸那地上,我看...”
“他摔跤了?”乔雀脸色一紧,忙着打断关扬。
关扬‘嗯’了声,把没说完的话续上:“我看着都疼,结果一去医务室,看见你啥事没有,还有闲工夫帮齐可鸣上药。”
其实乔雀帮齐可鸣上药这件事,单论性质也没那么严重,同学之间互帮互助很正常,放在平时,不至于让顾政羽这么介意。
问题主要在于,他俩这几天正处于冷战期,这个时间节点太敏感了。
再加上齐可鸣开玩笑的那声‘哥哥’,无异于火上浇油,直接把顾政羽的胸口戳出个大窟窿,呼呼往里灌冷风,心都凉了半截。
听完关扬的话,乔雀半晌没吭声,放在腿上的手渐渐攥成拳。
“乔哥,你不会和齐可鸣...你俩...啊?”关扬都不敢挑明了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挺明显。
“我和他没关系。”乔雀冷冷道。
“那就行。”关扬长呼口气,“总之你以后离他远点吧。”
十分钟后,一大帮子人群情激昂的抵达酒吧。
一进去,人倒是不少,也热闹,只不过内部环境的装修风格和这群大男孩们想象中的花花世界有区别。
既没有播放节奏动感的劲爆嗨歌,也没有火辣热舞的短裙美女。
唯一正中间有个小舞台,一个蓄满胡子的中年大叔正用历尽沧桑的低沉嗓音自弹自唱,那韵律听着都催眠。
“我感觉被关扬诈骗了。”其中有个男生说。
关扬冷哼了声,回那个男生:“我们家酒吧就这风格,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就主打一个文艺逼格小清新,你不会欣赏就闭嘴吧。”
这群未成年对酒吧的好奇心重,觉得这是成年人的地盘,里面肯定藏着不少令人热血沸腾的好东西。
结果到了现场,实际远远低于预期,满腔热情瞬间被浇灭一大半,什么兴致都提不起来了。
不过关扬的表哥给他们单独安排了一个大包间,水果饮料零食小吃通通免费,还送了几瓶酒,度数都不高,请这群学生崽子们尝个鲜,也算是没白来一趟。
光喝酒也没意思,关扬为了调动气氛,嚷嚷着要做游戏,赢了有奖励输了有惩罚。
其他人的积极性都很高,七嘴八舌议论着该玩什么游戏。
顾政羽不参与他们的讨论,进包间之后就找了个很偏的角落单独坐着。
对面那群人吵吵嚷嚷,闹得有点疯,顾政羽听着不舒服,就把耳蜗摘了。
他每次摘掉耳蜗的感觉就像从万米高空一秒坠落到大洋深处,所有的声音在瞬间消散,他的整个世界仿佛在顷刻间被淹没成一片死寂的海。
他们玩他们的,顾政羽不声不响地缩在自己的小壳子里,渴了就拿桌上的饮料喝。
酒和饮料都混在一块,顾政羽也分不清,随便拿了杯离他最近的。
先用鼻子闻一闻,嗅觉上是甜的,也没闻出什么酒味,然后才往嘴里送。
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结果不仅没解渴,嘴里反而涌上一丝苦味,他就没敢再喝了,把杯子放下,想出去找瓶水。
其他人都在玩游戏,他不至于喝个水还要麻烦别人帮忙,所以就没打招呼。
戴上耳蜗,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包间,走到外面大厅。
这会大厅里全是人,原本驻唱的中年大叔换成了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姑娘,在唱英文歌。
顾政羽穿过人群,走到吧台前,用手机打字问里面的服务员:【请问有水吗?】
周围太吵了,耳蜗开始溢出杂音,顾政羽看见服务员的嘴一张一合,但他很难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只能勉强捕捉到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
又低下头,又用手机打字:【抱歉,我听不清,你给我一杯能喝的水就好了,谢谢。】
他打完这句话,再抬起头时,那名服务员已经忙着去服务其他客人了。
学校里都是同学,知道顾政羽不能说话,有耐心等他打字。
可到了外面就不同了,人家哪知道他是个哑巴?
看他低头打字还以为在和朋友聊天,旁边又来了几桌客人,生意这么忙,自然就顾不上他。
一旦踏出熟悉的舒适圈,连要杯水喝这么简单的事,对顾政羽来说都是一种阻碍。
但办法总比困难多,在吧台没要到水,顾政羽也不打算站在原地傻等,转身走出酒吧,在附近找到一家小超市。
他走进去,买完水又买了两块巧克力。
等结账完出来,就看见乔雀等在外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跟出来的。
顾政羽愣了下,然后装没看见,把他哥当空气忽略了,拿上水和巧克力往酒吧回。
乔雀也没叫他,就这么跟着往回走。
等他俩再回到包间,有两个男生正因为游戏输赢在吵架,争得面红耳赤,嗓门一个比一个洪亮。
其他人也没劝,都笑嘻嘻地看热闹。
顾政羽刚一回来,关扬就忙不迭地凑过来,问他:“你刚才去哪了?”
顾政羽懒得打字,把那瓶水拿起来晃了两下。
“哦,买水去啦。”关扬打了个嗝,“我一回头你人没了,吓我一跳。”
关扬刚才玩游戏输了,被罚喝了不少酒,一打嗝嘴里都能飘出股味。
顾政羽闻着有点恶心,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诶,你还买巧克力了?”关扬眼睛尖,边说边亲亲热热地搂住顾政羽的肩,“正好,我刚才喝酒喝太猛了,这会心里烧得慌,吃点甜的我压一压。”
那些酒都是果酒,一群刚把毛长齐的高中生,关扬表哥不敢给他们送纯酒,怕这群小孩喝多了出事儿。
偏偏关扬想在大伙面前显摆自己的酒量,一杯接一杯的喝,喝这么猛,就算不醉也肯定会难受。
顾政羽把巧克力递给他一块,顺便把关扬的手从自己肩上移开。
关扬也没在意,乐呵呵地接过巧克力,撕开包装袋一口就吃了。
吃完他也没动,喝酒喝的头有点疼,就靠在顾政羽身边闭目养神。
过了大概十来秒,忽然睁开眼问:“你身上怎么这么好闻?是不是喷香水了?”
顾政羽摇头,他从来不用香水,估计是衣服上的洗衣液味。
“你别动,我再闻闻。”关扬说着就把鼻子往顾政羽脖子上凑。
顾政羽皱着眉往后躲,正要把人推开时,乔雀已经从另一边走过来,二话不说,直接一手拎起关扬的后衣领,把他给拽开了。
乔雀力气大,下手没留情,关扬整个人几乎是被扔出去的,后脑勺磕在沙发上都疼。
他反应过来想发火,但眼皮一掀,对上乔雀那张阴沉沉的脸,胆子就怂了。
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了句:“又没闻你老婆,至于这么使大劲儿吗?”
嘀咕完,黑着脸回去继续和其他人玩游戏了。
等关扬一走,乔雀站着没动。
过了几秒弯下腰,半蹲到顾政羽面前,伸手碰了碰他的膝盖,问:“疼不疼?”
顾政羽眼都不眨地盯着他哥看,一直看。
既不回话也不动,但眼神里的动容是藏不住的,他的难过委屈伤心愤怒这些情绪就像急速上涨的潮水,正失控的一点一点往外溢出。
“还生气?”乔雀又抬手捏顾政羽的耳垂,在那片薄薄的软肉上轻轻捻了两下,指腹的温度有点凉。
凭这一个动作,顾政羽就受不了。
他那张冷漠的面具在乔雀面前本来就脆弱到不堪一击.
乔雀不来哄他还好,一旦主动踏出这步,哪怕只是稍微动动腿,说句软话,顾政羽的气就生不起来了。
从小到大都这样,表面伪装得再硬气,本质上还是一团柔软的小棉花。
“我怎么做你才能消气?”乔雀声音很轻,这问题像是在问顾政羽,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顾政羽慢慢地眨下眼,比手语问:【你还怕我会生气吗?】
“怕。”乔雀没有一丝犹豫地承认了,“我怕你生气,怕你不理我,我考试没考好,怕你失望,不让你来六班,怕我拖你后腿,你说你的事和我没关系,我就怕你以后再也不需要我了。”
这么长一串话,都不太像是乔雀能说出来的。
顾政羽听得想哭,但他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流眼泪,吸吸鼻子,忍了又忍。
乔雀摸摸他的脸,然后牵起顾政羽的手,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
包厢里其他人都玩疯了,没空注意他们。
除了关扬多留了个心眼,看见顾政羽被他哥带出包厢,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不过人家兄弟俩的私事他也没必要跟着瞎掺和,有乔雀在,顾政羽总归出不了事,就没管。

乔雀把顾政羽带到酒吧厕所的隔间里,关上门,抱着他问:“是不是想哭?”
顾政羽摇头,不承认。
但他睫毛上挂着泪珠,眼尾和鼻头都被激得发红,克制而倔强地紧紧咬着下唇,吸气声明显有点发抖。
乔雀伸手把下唇肉从他牙齿里扯出来,说了声‘别咬’。
靠过去想往顾政羽嘴上亲,但没亲上,顾政羽偏头躲开了。
乔雀也没硬来,不勉强顾政羽立刻接受他的示好,循序渐进着,先小心翼翼的在顾政羽脸上亲了两下。
这次顾政羽没躲,但也没有任何反应,一动不动地垂着眼皮。
乔雀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充满试探和疼惜的吻。
最后用鼻尖蹭顾政羽的耳朵,边蹭边叫他‘宝贝’,语气温柔得要命,连续不断地说了好几遍‘宝贝,不哭了,不哭了’。
乔雀哄人没什么技巧,一句话车轱辘来回说,但每一个字都是真心实意的。
顾政羽哭多久他就能哄多久,一点不嫌烦,为数不多的耐心这辈子全用在顾政羽身上了。
顾政羽心里被哄得酸酸软软,但面上还是绷着。
缓了口气,和乔雀比:【你不用哄我,我下周一和学校申请,回二班上课。】
乔雀先顺着他‘嗯’了一声,抬手给他擦擦眼泪,才说:“你想换班就换班,学校能同意?”
那肯定不能,学校的换班制度都有规定。
顾政羽因为情况特殊才予以特殊对待,但也不是他随随便便说换就能换的,今天去六班,明天回二班,把规定当儿戏,学校不可能让他这么胡闹。
顾政羽自己也清楚,他没打算真的去申请,就是存心吓唬他哥。
【反正我不待在六班。】
“行。”乔雀说,“你爱待哪个班待哪个班,我现在不敢管你。”
顾政羽听见这话又不高兴了,【你不是不敢,你是不想管我。】
“我想管也管不了,你能听我的吗?”乔雀反驳道。
【我听你的,可是你答应我的事没有做到。】
提起这个顾政羽就生气。
他不知道乔雀考砸的真正原因,所以事到如今仍然坚持认为这件事是乔雀做的不对,出尔反尔,背叛了他们事先说好的承诺。
而乔雀从始至终都没打算提蓝莓过敏的事,对顾政羽抛来的罪名照单全收,沉默着不辩解。
顾政羽也没咄咄逼人,非要他哥认错道歉。
只是这些天他俩冷战,乔雀一直都没理过他。
下午又凑巧撞见医务室里那一幕,委屈远远大于难过,堵在心里那口气没法疏通,做不到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和乔雀和好如初。
乔雀先没说话,等了一会,估摸着顾政羽也该消气了,才出声:“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
顾政羽还是没理他。
“还气?”乔雀逗他说,“你现在怎么变这么难哄了?”
顾政羽的情绪刚平复,眼角的泪痕都没干透,听乔雀说完这句话,眼泪又涌上来,啪嗒一下,说掉就掉。
乔雀这会都顾不上心疼他了,都有点想笑,捏着顾政羽的脸说:“你怎么又难哄又爱哭?”
顾政羽气得一把拍掉乔雀的手,自己抬手胡乱抹了把眼睛。
他下手特别重,使劲儿蹭了几下,眼角那块全被磨红了。
乔雀看着心疼,刚要张嘴说话,就看见顾政羽比:【我就是难哄,你的同桌好哄,你去找他。】
乔雀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关他什么事?”
顾政羽没回,转身想开门出去,被乔雀搂住腰不让走。
“你又瞎想什么了?”乔雀一手撑住门,眉头拧得更紧。
不明白这事和齐可鸣能扯上什么关系?
顾政羽偏过头,没答话。
乔雀也不松手,他俩就维持着这个姿势,沉默地僵持了半分多钟。
直到隔间外有人进来洗手,在水龙头哗哗响地水流声中,乔雀忽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用手掐下顾政羽的腰,试探着发问:“是因为我帮齐可鸣上药?”
顾政羽小幅度地抿了下唇,眼珠也在动。
虽然并不是太明显的反应,但从这种细枝末节的小动作里,乔雀也能找到答案。
还真是。
“我帮他上药是因为...”乔雀顿了顿,等外面的人走了,才继续解释说:“是因为体育课我们跑步,我把齐可鸣给撞了,他脸上的伤算是我弄的,去医务室的时候校医正好有事,我帮着处理了一下。”
这事解释起来也不复杂,就是乔雀心情不好,正好体育课老师让他们跑步。
他借着这个机会发泄情绪,结果跑太急,拐弯的时候不小心把齐可鸣给撞倒了。
齐可鸣当时整个人直接飞出去,摔在地上滚了两圈,导致脸部被操场的碎石块擦伤,虽然伤口不深,但还是流了点血。
之后乔雀把他送去医务室,碰巧其他班有个患哮喘的学生发病,孰轻孰重都不用选,校医肯定先顾那头,来不及帮齐可鸣处理脸上的伤。
临走之前把棉签酒精纱布这些药品都给他们找出来,让他们自己先简单清理一下。
但医务室没镜子,齐可鸣摸不准伤势位置,不敢下手,坐在病床上一个劲嚷嚷疼,吵得乔雀都想把他嘴给缝上。
但作为导致齐可鸣受伤的罪魁祸首,他总不能真的冷眼旁观。
“我就帮他上了个药,没哄他,他疼不疼跟我没关系。”
乔雀三言两语解释完,看见顾政羽慢吞吞地转过头,表情还是不好看。
【可是我听见他叫你哥哥。】
“他见谁都叫哥哥。”
乔雀也烦齐可鸣这点,但嘴长在他身上,乔雀确实管不了,之前也警告过两三次,都没用。
顾政羽:【我不喜欢他叫你哥哥。】
“嗯,那我以后不和他说话了。”
乔雀偷袭似的,忽然凑过去顾政羽嘴上亲了一口,接着说:“你不喜欢,我就不理他。”
其实齐可鸣也没做错什么,让乔雀就这样彻底斩断和他之间的来往是有些过分。
但没办法,那声‘哥哥’太扎顾政羽的心了,导致他现在想起来都很不舒服。
顾政羽眨下眼,情绪显然已经开始软化了。
乔雀见终于把人哄好,趁热打铁地贴上去小声问了句:“现在能亲了吗?”
顾政羽摇头,乔雀也没嫌他事儿多,柔声问:“那怎么才能亲?”
结果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没发完,就直接被顾政羽用嘴唇堵回去了。
俩人冷战这么久肯定都不好受,想要拥抱对方的冲动无时无刻不在叫嚣,忍得都很辛苦,所以顾政羽刚吻上去,便急不可耐地勾着乔雀的舌头纠缠。
顾政羽在接吻时喜欢掌握主动权,充分享受在他哥嘴里攻城略地的那种疯狂。
他的独占欲和进攻性在和乔雀亲热时会爆发到极致,平时看不太出来,一亲上嘴就暴露无遗了。
乔雀则恰好相反,他对接吻很生疏,难以掌握要领,情感上会更为克制一点,做不到像顾政羽那样肆无忌惮,所以基本上只能被动的配合顾政羽的节奏。
狭窄的隔间里,他们的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心脏正以相同的速度撞击着对方的胸膛。
这些细微的声响在这一秒都显得格外惊人,一呼一吸仿佛都有种震天动地的气势。
陈烟打来电话的时候,他俩还在亲。
“雀儿,你和小羽怎么还没回家?”那头陈烟的声音显得有点疲惫,估计是刚下班。
乔雀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呼吸,压着声回:“在外面和同学吃饭,马上回去了。”
“我看待会好像要下雨,你们带伞了吗?”
“没有,我们打车回来。”
“行,路上注意安全,要是下雨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下来接你们。”
乔雀应声‘好’。
挂断电话之后,问顾政羽:“想现在回家还是再待一会儿?”
顾政羽对酒吧兴趣不大,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躲乔雀。
现在俩人都和好了,他肯定更愿意回家待着,走之前给关扬发个微信打了声招呼。
外面风刮得很猛,一出来都被吹得打哆嗦,他俩在路边等了快十分钟才拦到一辆出租车。
快到家的时候窗外开始落雨,但不算太大,乔雀就没给陈烟打电话,和顾政羽手牵手一路跑回来了。
到了家门口,他俩才把手松开,前脚刚踏进门,后脚就听见外边传来两声沉闷的轰隆雷鸣。
没过两分钟,一场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陈烟从卧室出来,被雷声惊了一跳,“下这么大雨,你俩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刚才雨不大。”
乔雀说完,进浴室拿了条干毛巾,出来帮顾政羽擦头发。
“头发都湿了。”陈烟去关窗,又催他们:“赶紧都去冲个热水澡,别着凉了。”
晚上顾政羽没回自己房间,和他哥一块睡。
外面的雨一直没停,顾政羽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没摘耳蜗。
在大雨滂沱的声音中,他就像一只寻求温暖的幼崽那样贴着乔雀,一下一下去亲哥哥的脸。
乔雀让他把耳蜗摘了睡觉,顾政羽就摘了。
他摘完也不闭眼,静静地盯着乔雀看了一会,然后又靠上去和他哥接吻。
在听不见任何声音的情况下,顾政羽对吻的感知会更强烈。
唇舌之间的触碰会加倍刺激到他的感官神经,他开始发热,亲吻的力道逐渐加重,但怎么亲好像都不够,反而越来越难受,燥热感迅速传遍全身,所有的感官在这一秒都在朝着同一个位置集中。
乔雀抱着他,一边纵容着顾政羽疾风骤雨般的吻,一边把手探进他的裤子里。
碰到的那一瞬间,顾政羽大脑都短路了,浑身不可抑制地发起颤。
也不亲他哥了,脑袋没力气地顺着脸颊滑下来,落在乔雀肩窝里。
乔雀亲了亲顾政羽的脸,手上逐渐加快速度,整个房间里只能听见他自己不断增重的呼吸声。
顾政羽在他哥手里体会到了距离天堂一线之隔的那种磨人的快感,濒临爆发的欲望在临界点反复跳跃,但始终就差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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