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庄园系统去古代by米纸皮

作者:米纸皮  录入:08-07

这个时节关中本就少雨,这几天秋高气爽,空气干燥得厉害,哪里有一丝要下雨的迹象。
他嘴里小声抱怨,无名正好驾着牛车回来,眼一瞪,郦坚就跟见了猫的耗子一样,立刻弯下腰“唰唰唰”地开始割麦子。
看着这一幕的大佬们顿时哑然失笑。
“无名公子还是这般气势迫人,只一个眼神便能让郦家郎君乖乖听话。”萧何笑眯眯地道。
杜恬的关注点明显与他不同。
他见阿秃的机会比较少,这次好不容易见着了,目光便一直放在阿秃身上不曾挪开。
听到萧何开口,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头,说:“丞相说得是。”又指着阿秃的方向道,“那便是大家口中所提的阿秃吧?长相甚是奇特。”
“正是。”
阿秃相貌越长越怪异,即使是从小看着它长大的萧何心中也不免有些犯嘀咕。
他自认算是见多识广的,竟不知阿秃究竟为何种猛兽。好在阿秃被管教得很好,小的时候还有点调皮爱咬人,现在长大了性子反倒更加收敛了。如若不然哪怕他再看重樊伉,也绝不允许新都长安有这样一只凶兽存在。
两人绕着田野转了一圈,见地里的麦穗颗粒饱满,皆沉甸甸地压弯了腰,不由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
今年年成好,到处推行樊伉的种地之法初见成效,收成倒是比往年好了许多。据舞阳县传来的消息,那些买了樊伉红薯藤试种的人家,虽然收成没有樊伉种的那么高,一亩地也有十几二十石的收成。
樊伉前几年育苗的红薯被他和罗珠连薯带藤都弄走了,由少府专人负责收种,今年的红薯前几日已经收完了,亩产多的有二十六石,少的也有二十石。
吕后已经同意明年在汉中地区挑几县大力推广红薯种植,若是推广种植成功,再等个三五年,定然能解汉室天下饥灾之忧。
等到地里的庄稼收完晾干收进仓,棉花摘完晒干去籽弹好被子,气温便陡地降了下来。
汉初以十月为岁首,这就相当于后世的春节。
帝后虽然生怕节俭,宫中很少设宴,但岁首还是要贺的。各地王侯早已陆续进京,便是不能亲自前来的,也早派了使者携了礼物赶赴都城。
樊伉早给书院的学子们放了假,留了值班的先生和护卫,安排妥院的一应事务之后,便从暖房里挑了一株结了果的西红柿还有给吕媭弹好的棉被便启程回长安。
同行的还有萧同吕禄这群同住北阙甲第的纨绔们。
十几个少年郎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家臣们簇拥着或骑牛或骑驴地从书院出来,一路浩浩荡荡的朝着长安城扬鞭而去。
托了曲辕犁的福,如今牛并不单单只是权贵们饭桌上的一碗肉,而是成了耕种的主要劳动力,养牛的人家渐渐多了起来,牛的待遇也明显上升。
田野里山坡上甚至道路两旁时不时就能见到高壮的黄牛悠闲地甩着尾巴嚼着路边枯草的身影。
樊伉没骑牛,他坐的牛车。
无名给他赶车,他坐在无名身边两条小短腿垂下来甩得十分惬意,车厢里放的就是那株结了果的西红柿和棉被。
阿秃和大黑像是两个最忠实的保镖一样跟在牛车两旁。
吕禄眼馋阿秃许久,打牛上前舔着脸跟樊伉打商量:“伉表弟,我能骑下阿秃么?只要你能答应,往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樊伉一听,乐了:“在书院里的时候不一样我说什么你都得听着么?”
“那不一样啊!”吕禄道,“书院里你是先生,当然得听你的,可出了书院我是你表兄,自然不用听你的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萧同他们虽然不曾打岔,却全都竖起了耳朵,就连夏侯灶都不例外。
“当真我说什么你都听?”樊伉反问他。
“当真。”吕禄胸脯拍得砰砰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还能骗你不成。”
“好吧。”樊伉扭头冲着边上的阿秃吹了声口哨,说,“只要阿秃没把你甩下来,你可以骑一刻钟。”
说着,他取出一个沙漏,倒立过来:“计时开始。”
“哎!多谢伉表弟!”没想到樊伉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吕禄顿时大为感动,“你就是我的亲弟弟,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护着你。”
伉表弟果然还是那个乖巧的好弟弟!亏得他以前还以为伉表弟像个妖怪似的,只知道压迫他们这帮兄弟。
樊伉朝后边的阿秃招了招手,阿秃便小跑步上前来,一把挤开吕禄,大大的光皮脑袋凑到樊伉跟前丑萌丑萌地眨眼。樊伉从怀里掏出两小块肉干,阿秃一块大黑一块,然后拍了拍阿秃的脖子,指了指吕禄。
阿秃嚼着肉干吞了,然后用凶恶的小眼神瞅了吕禄半天,才扭过头去,这就是同意了。
吕禄喜不自胜,一个纵身翻到阿秃背上,阿秃便“嗒嗒嗒”地小跑起来,明明看着步子不快,速度却飞快。
这个时节栎阳来往长安行人商贾甚多,栎阳当地人还好,就算不曾见过阿秃,也听过阿秃的大名,知道它并不乱咬人,更不吃人,好奇甚于害怕。那些一年都难得来长安一回的外地人,陡然见到这么一只长相奇诡的凶兽,顿时吓得屁滚尿流。
一名驾车的车夫看见阿秃的尊容后,甚至吓得跌落牛车,牛车失控,翻在路边,从中滚跌出两个人来。

那是一对年轻的母女。
母亲穿着玄色曲裾深衣,虽低抗仍不失华贵。小萝莉穿得略鲜艳些,年岁也不大,摔出来后直接趴倒在地上,许是有点懵,未曾来得及哭叫。
妇人跌落在他身侧,顾不得训斥车夫,也没有急着安抚摔倒在地的女儿,反而急急忙忙将掉落在地的包袱捡起来抱在怀里哄拍着。
樊伉睁眼一瞧,哪里是个包袱,分明是个襁褓,也不知里头的婴孩摔坏没有,顿时只觉得头都大了两圈。
待得那妇人抬起头来,樊伉只觉得头更大了。
竟然是鲁元长公主刘乐。
闯祸的吕禄本来还有些忐忑不安的,看到鲁元公主顿时心里松了口气,从阿秃背上跳下来,挤上前高兴地道:“乐表姊,怎么是你啊?有没有摔到?!”
刘乐护着怀中的婴孩,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尖牙凸嘴特别凶恶的怪兽脸,顿时“啊”地一声,晕倒在地。
护送他们的赵国甲士们“唰”地一下拔出剑戟将晕倒在地的鲁元公主和小翁主护在身后,战战兢兢地指着他们和阿秃。
“尔等何人?!光天化日之下胆敢行刺赵国王后和翁主!”
樊伉:“……”
吕禄:“……”
无名:“……”
这就有点尴尬了。
天地良心,不管是对赵国王后还是翁主他们都没有半点不敬之意。
谁也没料到只是回趟长安,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为人最是稳重的吕产也不禁呆了一呆,半天才回过神来,上前道:“这位将军休要动怒,我乃周吕侯之子吕产,这位是我的堂弟吕禄,阿秃无心惊扰了赵后和翁主,甚感抱歉。”
领头的甲士一听是吕家人稍稍松了口气。
吕产和吕禄是吕后的外甥,乃是王后的表弟,只要他们没有存着反叛之心,必然不会对王后心怀恶意。
“既是周吕侯和建成侯公子,与我家王后乃是表亲,为何要纵着如此妖兽当街吓唬王后?!”
“这——,阿秃乃府中所驯养的小兽,模样是凶恶了点,但性情温驯,从不咬人,今日吓到赵王后实乃意外。”樊伉神情尴尬,连忙站了出来,指着还晕在地上的鲁元公主和她边上明显有点懵的小萝莉,说,“如果将军不介意,还是先唤个侍医看看鲁元表姊的情况。”
甲士大约也考虑着这个时候主母更重要,遂点了点头,一行人小心翼翼将鲁元公主护送回长安。
吕媭看到昏迷不醒的鲁元时还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晕了?”
“被阿秃吓到了。”樊伉没时间多作解释,急忙着人去唤侍医。
吕媭张了张嘴,看着守在门外的赵国甲士,到底忍住了。
不一会儿,发须半白的侍医急匆匆地赶来,正要行礼,被吕媭一把打断:“别磨磨蹭蹭的了,快去看看鲁元怎么样了。”
侍医查看了鲁元公主的情况,说:“不必担心,赵后只是旅途劳累,又因为突然受到刺激晕倒,并无大碍,用几服安神的汤药便可。”
吕媭听了这才放下心来,挥了挥手,示意阿偌跟着侍医出去熬药。
等人一走,樊伉转过身双手搭在胸前蹑手蹑脚地准备开溜,还没走到门边就听见吕媭冷冷的声音飘了过来。
“去哪儿?”
樊伉扭头,看到吕媭咬牙切齿的脸,撒开腿就跑。
他阿母凶起来真的有点六亲不认。
见他居然还敢逃跑,吕媭更加怒不可遏:“你给我站住!你这个小混账!”
仿佛变戏法似的,吕媭手中突然凭空多了一根藤条,随手一挥,鞭子挥在地上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樊伉当然不会站在原地乖乖挨揍,母子俩绕着院中的石桌凳子转圈圈练跑步,半空中只看到藤鞭挥出的道道残影。
“阿母,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啊!”
在院子外头观战的吕禄和吕产面面相觑,吕禄拿胳膊推了推吕产:“怎么办?姨母好像很生气,要去救伉表弟吗?”
吕产瞄瞄吕媭手中的鞭子,脸色有点迟疑:“应该不用……吧。姨母那么宠伉表弟,多半只是吓唬他,不会真抽的。”
樊府的下奴们连忙上前夺鞭子的夺鞭子,抱腰的抱腰,拉胳膊的拉胳膊,好歹拉住了吕媭,不让她真的抽到小郎君。
吕媭跑得也有些累,借势停了下来,一手撑在石桌上,指着樊伉道:“今天就先饶了你这条小命,以后好好管着你的那些狗啊鸟的,再敢闹出事来我就让人拔毛剥皮炖了。”
危机解除,樊伉立刻道:“我都说了这只是个小小的意外,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阿母,你还不相信我吗?”
下仆送来汤盏,吕媭喝了一口喘匀了气,看着樊伉没好气地道:“我信你才有鬼!”
“哪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阿母你真是太过份了。”樊伉忿忿地抱怨。
他阿母什么都好,也喜欢宠孩子,就是脾气太暴了,跟个爆竹似的,一点就着。
吕禄和吕产见状,危机解除正准备偷偷开溜,吕媭冷倏倏的目光扫了过来。
“你们两个也滚进来!”
兄弟两耷拉着脑袋进来。吕禄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却被吕媭一把打断了。
她指着墙角,柳眉倒竖:“一起跪着去!”
吕禄一张脸都快皱成橘子皮了:“姨母——”
然而吕媭丝毫不为所动,扔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施施然地走了,留下兄弟三个齐刷刷地跪在墙根下。
“为什么我也要一起跪啊——”吕产觉得自己好冤。
阿秃是伉表弟养的,今天骑着阿秃闯祸的是禄堂弟,他什么都没做却还要和两人一起跪墙角。
院门外乘光探头探脑的,看见吕媭不在,躬着背小跑进来,给兄弟三个一人塞了一个厚厚的软垫,说:“垫着这个就不会伤到膝盖了。”
主母也真是的,郎君才多大啊,这么跪着万一把膝盖跪坏了可怎么办?虽然每次主母罚跪绝不会超过半柱香的时间。
这一次也不例外,半柱香之后吕媭没来,但派了贴身的侍女阿偌过来传话,表示对三兄弟的惩罚结束,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
如逢大赦一般从地上起来,吕产边揉着膝盖边抱怨:“真是被你们害死了。”
这么大了还被罚跪,传出去要被人笑死了。
吕禄不敢吭声,快出门的时候才想起来:“乐表姊带来的那个婴孩是谁啊?没听说赵国又有小世子诞生啊。”
别的王侯京中没有消息还有可能,可赵王是鲁元公主的夫婿,赵国的一举一动皇后肯定十分关注。
樊伉也有此疑惑,但他本身不喜欢八卦,便没有多想,和两位表兄道别:“累了一天,两位表兄早点歇息吧。”
“哦哦,伉表弟也早点休息,千万别累到了。”吕禄这才想起自己体弱多病的表弟跟着一起罚跪,觉得特别不好意思,“今天是表兄的错,让伉表弟受牵连了。”
樊伉背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介意,打着呵欠走了。
鲁元公主底子不错,两碗安神汤灌下去,人就悠悠转醒。
“鲁元醒了?可有不适?”
鲁元公主人刚清醒还有点懵,看着吕媭带笑的面孔,半天没回过神来:“姨母?我这是怎么了?”
吕媭满脸慈爱地看着她:“伉儿顽皮,让你受了点惊吓,你莫要和他见怪。”
记忆回笼,鲁元公主终于想起害自己晕倒的罪魁祸首,脸上惊恐之色未褪,挣扎着从炕上爬起来:“孩子呢?孩子在哪?”
“孩子没事,你别着急。”吕媭侧身,让抱着婴孩的侍女上前。
鲁元一把接了过来,查看了下襁褓里的孩子,确定孩子没事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没事!”
被吓晕后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不是担心赵国翁主,反而更关心这个孩子吗?
吕媭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深思。
鲁元公主身为皇后唯一的爱女,虽然身在赵国,但长安依然时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上次因为赵王谋反案鲁元秘密来长安求见皇后时明显未曾怀孕,如今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而这个孩子看着都快有一岁了,明显这个孩子不可能是鲁元的。
吕媭屏退左右,侧身坐在炕沿,侧身看了看襁褓中的孩子,夸赞道:“这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的,倒是惹人喜爱。”
鲁元勉强笑了一下:“就是跟着我从赵国来到长安一路吃了不少苦,好在没有生病。”
吕媭皱起了眉头:“赵国距离长安路途遥远,你带嫣儿来长安也就算了,怎么还把这么小的孩子也带出来。孩子娇弱,怎经得起这般长途跋涉。”
鲁元面带苦笑:“姨母,若是可以,我也不想在这个日子带他上京。”
她一个成年人坐上一个月的牛车尚且吃不消,何况如此稚儿!
吕媭最善察颜观色,见状便知有内情。
“这是何人的孩子?”
“此乃赵姬之子。”鲁元不敢隐瞒,“父皇远征匈奴,自平城脱险后取道赵国返归长安期间,赵王曾献东垣美人赵姬服侍父皇,不曾想赵姬自此便有了身孕,去岁诞下一子。赵王和我不敢相瞒,待得孩子稍长赵王便命我亲自带着孩子进京,以免皇室血脉流落在外。”
原本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赵王就想往长安送信。奈何彼时赵王涉嫌谋逆,纵使后来汉皇未曾责怪,赵王也委实不敢与长安城有牵扯。
待得孩子大了,赵王整日为此茶饭不思,担忧不已,鲁元公主看不下去了,才决定把孩子带回长安。
因为吕后素来喜爱赵国翁主,鲁元不得已才带上张嫣,希望吕后看在张嫣的份上,不会怪罪于他们。
吕媭顿时被这个惊天炸雷给劈得外焦里嫩:“他他他是陛下的孩子?”

“正是父皇和赵姬之子。”鲁元道,“事关皇室血脉鲁元万万不敢混淆。”
“你先让我缓缓。”吕媭按着额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时间只听见木屐踩在地面上发出的清脆声响,显示此刻吕媭心情的焦躁。
她想了很多关于这个孩子身份的猜想,无非是赵王和别的姬妾所生之子,甚至还生出过也许可能是世子张偃所出这样荒诞的设想,却独独没有想过会是汉皇的孩子。
身为吕雉的妹妹,吕媭自然不希望汉皇的孩子过多,来分散陛下对太子的关爱,宫中光是一个受封后一直未曾赴封地的代王刘如意就让皇后和太子吃够了苦头,再来几个只怕皇后和太子的处境会更加雪上加霜。
“赵姬呢?”吕媭问。
“赵姬命薄,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诞下小皇子之后便离世了。”鲁元对赵姬的心情其实挺复杂的。
赵姬是赵王的姬妾,与自己共侍一夫,转头又怀了父皇的孩子,若非难产而亡,自己倒真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
听到赵姬身亡,吕媭下意识地松了口气。生母不在,留下这个孩子抱给皇后养着倒也无甚大碍。
两人正说着,担心阿母的小翁主张嫣脚踩木屐噔噔噔跑了进来,口中直唤阿母。
吕媭转身,朝着小张嫣招了招手:“嫣儿过来,你阿母身体不舒服,莫要吵着她了。”
张嫣担忧地看着鲁元公主:“阿母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阿母没事,就是有点累。”鲁元将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回到炕上,伸手抱了抱张嫣,说,“在这里你要好好听外王母的话,不可淘气。”
张嫣年纪小,不太能分辨家中长辈的称谓,叫吕雉是外王母,叫吕媭还是外王母。
吕媭怜惜鲁元,对张嫣也很疼爱,她抱起小张嫣问阿偌:“郎君呢?”
阿偌目不斜视,低首回答:“郎君在墙角跪了半柱香时间,现在已经回去休息了。”
吕媭原本想着儿子那儿好玩的东西多,让他过来带着张嫣玩乐的,现在听到儿子回去休息了,只得作罢。
安抚了小张嫣一会儿,吕媭将孩子还给鲁元,说:“你在府中好好歇着,我这就进宫探探你母后的意思,回头再来看你。”
自从汉皇登基之后,铲除异己诛杀异姓王侯的心思一日比一日明显,鲁元对长安就生出了一种深深的畏惧的心理,出事后唯有临武侯府百般维护于她,心中对吕媭这位姨母倒是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鲁元无能,还要连累姨母如此奔波。”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吕媭知道其中隐情,叹了口气,劝道,“别怪你母后,她也有她的难处。”
一边是儿子和至高无上的皇位,一边是女儿,无论怎么选都注定要辜负另一个。
吕媭安顿好鲁元公主,便让人备好牛车进宫。
汉皇身体欠佳,由皇后和太子共同理政。太子年岁尚轻,朝政上吕后未免多操劳一些。
吕媭进宫的时候,正好碰见你看辟阳侯审食其从椒房殿出来。
审食其此人乃是汉皇同乡,汉皇起事时曾以舍人身份照顾吕后及鲁元公主和太子。就连当年汉皇败于西楚霸王,累得皇后太上皇皆为项羽所虏之时,也是审食其一直跟随吕后左右。两人共过患难,情分非比寻常,因此审食其深得吕后信任。
审食其抬眼瞧见吕媭,连忙行礼:“见过临武侯夫人。”
吕媭朝着椒房殿的方向看了一眼;“皇后还未曾安歇?”
“未曾。”审食其道,“今日皇后召了萧丞相进宫议事,萧丞相将将才离开。”
一听吕雉召萧何进宫,吕媭的心便提了上来:“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皇后未曾提及,吾亦不知。”审食其摇头,朝吕媭行了一礼,“吾先行告退。”
不多时,椒房殿的宫人訾雅出来请吕媭进殿,吕媭跟在訾雅身后随口问了一句:“辟阳侯经常进宫么?”
辟阳侯进宫并不是什么秘密,訾雅坦然道:“辟阳侯每隔两三月进宫向皇后汇报纸坊的情况,通常也不过呆一柱香的时刻。皇后事务繁忙,得闲才能过问一下纸坊的经营。”
其实樊伉的纸坊和酒坊皇后都有份,只不过酒坊需得用粮食酿造,为免世人重利大肆酿酒浪费粮食,酒坊一直是樊伉自己管理,纸坊则没有这个顾虑,除了少府皇后自己也有着人打理。
这个人就是审食其。
吕媭见识过纸坊和书局的收益,皇后如此看重也在情理之中。
进了椒房殿,吕雉正处理政务,见到吕媭这个时候进宫,颇感诧异:“阿妹缘何此时进宫?可有要紧之事?”
吕媭眉头微蹙,却不言语。
吕雉会意,向訾雅微微颔首,訾雅便朝着左右的宫人使了个眼色,霎那间,宫人便退了个干干净净。
吕雉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吕媭似笑非笑:“这下能说了吧。”
吕媭便将鲁元来就还有赵姬生子的事说了,然后看着吕雉:“如今人在我府上,皇后您看是不是要把人接进宫来?”
今年一整年都太平无事,田地丰收,又没有起战事,临近岁首,吕雉心情颇好,现下听到陛下在外有了私生子,心情顿时便不那么美丽了。
吕雉沉默不语,吕媭本来也不想多嘴的,但是想到府中的鲁元又觉得这孩子实在可怜,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劝说道:“反正赵姬也不在了,就剩下这么一个孩子,没有生母可以依靠。皇后向来仁慈,不如把这孩子接进宫来,抱在膝下好好教养,将来好歹也算是太子的一个助力。”
彼时陛下已有七子,长子刘肥的生母曹姬乃是汉皇起事前结识的相好,身份低微,早已去世,汉皇即位后的第二年便加封刘肥为齐王,将齐地七十二城分给了他,算是诸皇子中混得比较好的。
次子便是吕后所出刘盈,已立为太子,如不意外,将来必登大鼎。
三子刘如意,乃戚姬所生,受封赵王。因为颇受汉皇宠爱,曾经一度威胁到太子刘盈的地位。不过自从汉皇病重,戚姬被皇后指派照顾在长定殿养病的汉皇,形同软禁之后,赵王在宫中失了倚靠,早已被边缘化。
其他诸子如薄姬所出刘恒,还有别的美人所生刘恢刘友刘建等皆十分年幼,连封号都没有,对太子刘盈完全构不上威胁。
想到刘盈,吕雉紧皱的眉头略略松了一些,道:“也罢。到底是陛下的子嗣,不知情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还让他一直流落在外,传出去陛下面子上不好看。”
“皇后心胸宽广,非吾等所能及。”在某些方面吕媭简直和樊伉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非常的能屈能伸,关键时刻马屁拍得啪啪直响,毫不脸红。
“伉儿回长安了吧?”吕雉对她的彩虹屁毫无反应,更关心樊伉的动向。
“今日晌午回来的。”提到这个,吕媭表情有些讪讪的,“就是路上发生了点事。”
吕媭为人直率,吕雉很少见她这副忸怩的模样,不由奇道:“发生什么了?”
吕媭并未隐瞒,将樊伉他们回来路上碰到鲁元,还将她吓晕过去的事也说了:“这几个孩子简直无法无天,幸亏鲁元公主没有什么大碍,若非现在他们还在府里跪着,我说什么也要将他们带进宫让阿姊责罚。”
听到鲁元被吓晕了,吕雉心中颇为担忧,然而想到那个即将进宫的孩子,还有生下这个孩子的母亲,担忧之余又有些气恼。
她气恼的当然不是鲁元,而是赵王。
她与刘邦夫妻多年,刘邦什么性子她还不清楚么?可刘邦贵为大汉皇帝,她不能责怪,便只能责怪赵王了。
推书 20234-08-07 :白骨观—— by木三》:[玄幻灵异] 《白骨观》全集 作者:木三观【CP完结】长佩VIP2024-08-06完结33.04万字 5.71万人阅读 1,087.93万人气 10.27万海星文案高岭之花是病娇男狐狸百般勾引高岭之花,高岭之花不为所动男狐:你看看我,我是大美人!高岭之花:我观美人 如观白骨………高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