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破案的我,成了世界瑰宝by兰陵笑笑梦

作者:兰陵笑笑梦  录入:08-12

说好的严查没收呢!?
怎么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这是邓龙第一次窥见监狱里的人间险恶。
怒火在他内心疯狂灼烧。
他忽地开始知道,小弟说他日薄西山是什么意思。
那个叫孙楠宸的新人,完全在监狱里无法无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对方凭什么?
邓龙的牢房距离孙楠宸的牢房远着呢,一直没发现什么。
在一次跟踪尾随时,他发现了一点异样。以为抓到孙楠宸的小辫子,邓龙大为振奋,连忙又跑到狱警值班室。
“陆警官!孙楠宸的牢房里墙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一块黑布蒙着,每到晚上锁寝了,就会发出声音,还有亮光透出,我怀疑他私藏违禁品!”这是狱警走后,孙楠宸公然放电视的声音。
邓龙以为,他线索都提供那么详细了,只要一突击必定有收获。
陆鸣会去调查。
谁知道,陆鸣摆了摆手,一脸冷漠:“你听错了吧,以后这种小事你就当没看见,不要来找我。”
什么叫这种小事?
监狱犯人的牢房里居然有电视机,这还是小事吗?
这很明显是犯人私下安装违规电路,邓龙愤愤不平冲出值班室。等他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思绪冷静下来后,他心里冷不防地打了一个突。
等等……犯人的牢房里为什么会有电视机,犯人不可能神通广大,自己学会组装,除非他入狱之前是负责安装维修电视机的师傅。纵使孙楠宸是维修电视机的师傅,他怎么能做到接通监狱网络和有线电路?
是谁帮他了呢?又是谁默许了呢?
一个猜测浮出喉口。
邓龙背后瞬间寒毛直竖。
他发现了自己这段时间的问题,他开始复盘,自己多次向狱警举报孙楠宸的问题,最后的结局基本是什么样呢?
要么轻拿轻放,要么无事发生。
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孙楠宸背后,不止一双为他提供庇护的手。甚至因他一直揪着孙楠宸不放,以陆鸣为首的中年狱警对他的态度,从和颜悦色到了冷言少语公开批评,每一次敷衍过后,面孔深处藏着隐忍的不悦,这一切的一切……
邓龙心头一冷,肢体浑身都是寒意。
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
当邓龙发现,孙楠宸的考评表,全部都是满分时,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他本不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他高中早早辍学混社会了。
他发现,孙楠宸的《罪犯考核记功审批表》。
为什么他能看出这是孙楠宸的,因为这个表,陆警官随身携带,上面名字写了,孙楠宸,性别男,出生年月,民族和劳动工种。
下面是孙楠宸的罪名和原判刑期。
罪名“故意伤害、寻衅滋事、重大立功诈骗造假罪等”,原判刑期:二十年。邓龙也有这样一张表格,他每个月兢兢业业,都为了表格上的数据而努力。
第三栏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是孙楠宸的各项评分数据。
认罪伏法:10分
遵守监规纪律:10分
学习三课知识:10分
讲究文明礼貌:10分
讲究卫生活动:10分
重视劳动质量、遵守劳动纪律等等全都是十分!总共合计100分!这份考核表是优秀证明。
别人也许发现不了什么。
把这张表翻来覆去研究出一朵花来也看不出来,可邓龙这个老犯难道看不出来吗?
孙楠宸认罪伏法了没有,他不知道。可孙楠宸根本没有遵守监规纪律,他不仅靠烟酒拉拢了一批趋炎附势的小弟,在监狱里呼风唤雨。他连每日劳动改造都敷衍完成,他更没有打扫卫生。
邓龙不止一次看到尹思影在拖地板。
孙楠宸一次扫把都没拿过。
这样的人,“讲究卫生活动”这一栏居然能拿10分,怎么拿到的?警官闭眼随便给的吗?
最下面一栏是加分项。
这里不得不提到上一次的文艺汇演了。
大家抢破头参加节目,难道是真的为了娱乐大众,为了一篮子水果登台表演吗?火龙果再好吃,也不是非吃不可。
当然是为了加分,顺便得到一点奖励。
监狱如何减刑?
基础分就是上面那份表格,每个月一评,必须拿到优秀。其次是加分项,思想汇报能加100分,才艺表演加100分,职业证书600分等等。
上一次,邓龙就看到了。
每月一次的思想汇报,孙楠宸拿着一份厚厚的稿子上台,声情并茂地朗诵:“尊敬的监狱长,您好,我是新入狱的囚犯孙楠宸,我上台来作思想汇报……我曾经犯下过严重的错误,如今我已悔过,充分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会重新做人,洗心革面。不会再被坏思想侵蚀灵魂,矫正恶习,我认识到了遵纪守法的重要性。我有勇气改变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法律之剑高悬心头,我日后一定三思而后行!相信在监狱警官的正确指引和本人的不懈努力之下,我一定会脱胎换骨!汇报人:孙楠宸!”
话音落下,监狱长还没什么反应,一群监狱警官率先鼓起了掌。
监狱长一看这情况,不明情况,作为上司,他也合群地鼓了鼓掌。
监狱长心里八成在想,这篇文章很好吗?是不错,现场掌声雷动也太令人惊讶了?这样的深思熟虑后,让监狱长多看了一眼孙楠宸,心想也许是这小伙子平时表现良好,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综合考虑之下,他给了孙楠宸满分。
这样通篇充满格式的文章,邓龙用脚指头猜,都猜得出,怎么可能是孙楠宸自己写的,孙楠宸会写字吗?可能会,但写得出这样的文字吗?
根本不可能!
一看就有代笔!
他猜测得没错,大晚上挑灯夜读写稿的不是别人,正是尹思影。
尹思影曾经的学历在本科以上,他绞尽脑汁,拿出当年写入党申请书时头悬梁锥刺股的毅力决心(不过随着他入狱,他已经被剥夺了党员身份和政治权利终身),连续两个晚上熬夜,写了这篇充满思想觉悟的文章。
孙家那每年一百万不是白打的。
能聘请到一个昔日的优秀大学生,每日为孙楠宸打扫卫生,为他当枪手。
简单来说,孙楠宸的每个月考评基础分100分,思想汇报也拿了100分,才艺演出他是第一名,理所当然也拿到了100分,这一通加分下来,导致了什么结果呢——
孙楠宸成了本月的积极劳动分子。
根据监狱规定,一个犯人集满12个月,就能评为年度改造积极分子,然后能怎么样,当然是——减刑。
而在过去几年,邓龙连续几年被评为优秀份子。
原本孙楠宸气焰怎么嚣张,都跟邓龙没关系。
偏偏工作时,小弟的一句话让他无比震惊。
“龙哥,你知不知道,你年年被评为劳动改造积极分子,今年不行了。”
邓龙正在踩缝纫机,听到这句话险些将布料扯破,缝纫机的针尖也差点伤到他的手掌,他赶紧停止踩踏,眼珠子瞠目欲裂地看向身边的小弟,愤怒地嘶吼:“为什么不行了?”
“我听到陆警官他们说话了,不是你,是孙楠宸。”小弟望了一眼四周,讳莫如深,不敢多说。
凭什么是孙楠宸?
他才入狱一个月,才拿了一个月的优秀分子。
这一年一度的评选,别人必须拿满十二个月才有资格竞争,孙楠宸才一个月,这么快狱警就提前一年将他内定了?这种事你就说离谱不离谱?
如果说香烟这种事,邓龙忍了,毕竟这是灰色地带。
他自个不抽,不可能不允许其他囚犯抽烟,这种事捅出去,他会成为人缘极差的众矢之。监狱也是一个充满人情的小型社会,他既然融入其中,也会选择接受。
唯独“劳动改造积极分子”这件事,涉及他的人生大事,他无比重视,凭什么不能?
他每天辛苦劳作,打扫卫生,每个月思想汇报咬烂笔头都要认真写,每年监狱里积极学习技能,他那么辛苦,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能被评为优秀分子!
只为了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规定,一个人积极悔过、浪子回头后,能够早日减刑出狱。对一个曾经犯过错的人,早日出狱重新做人就相当于一个馅饼,一个盼头。
正是拥有这样一个美好的盼头,他才能始终在奔跑追逐,在监狱里每天废寝忘食的狂肝。
凭什么……孙楠宸那家伙,什么都没干,却夺走了他的名额。
公平吗,绝对不公平。
他辛辛苦苦。
如果是别的,邓龙也就算了,偏偏孙楠宸一个人获得特殊关照,他是一个人得利吗,不,他是踩着其他人往上爬。而且孙楠宸明显进监狱毫无悔过,多次扬言等出狱后要报复谁谁谁,这样的人如果因减刑出狱,对社会治安而言是一件好事吗?
邓龙心寒也正是如此。
他单知道,墙外世界的有钱人为所欲为,却不知道墙内的世界也会如此。
只要那群有钱有势的人想,他们就能做到,花费大笔金钱开道,渗透一切可能渗透的力量。
金钱到底是什么魔鬼一般的东西?
也许用莎翁那句话形容非常恰当:金钱是可见之神,可使人性逆转,天性悖然,可使天下大乱,万物违和,兄弟阋墙,金钱是使全天下勾搭成奸的掮客……
接下来一段时间,邓龙浑浑噩噩,他有预感自己的人生将充满灰暗。
偏在这时,他注意到了一个人。
这人身份有点特殊,在一片海洋蓝囚服和黑色严谨警服的监狱里,这个人年龄非常年轻,今天穿了一身时尚的西装,头发梳了发蜡,腕上戴着名牌手表。
赫然是孟冬臣。
孟冬臣是一个来做课题实验的学生,他来自监狱外,很快也将要离开。
邓龙想找他举报这个监狱。
这种无异于水中捞月的想法是莫名其妙冒出来,可能是因为这个姓孟的不止一次拿着手机跟外界联系,显得很有特权的样子。
邓龙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想监狱恢复到孙楠宸进来前的样子。
孙楠宸未入狱之前。
陆鸣等警官铁面无私,香烟美酒这种违禁品不会搅得监狱秩序崩溃,没有人不遵守纪律,没有人以权谋私搅乱一切,夺走别人的机会……
当然了,邓龙脚步也踌躇过。
即使他举报了,这个姓孟的学生仔,凭什么相信他的话,凭什么为他出头,对方真的有那种拨乱反正的力量吗?
他为此彻夜辗转难眠,只能拿上几桶珍藏的方便面和火腿肠,作为物资找上了蓝泊山监狱里的一个情报人才“包打听”。
这个包打听是一名多进宫人士,多次入狱。
每一次基本上是出狱一两年又被关进来,再关一两年又出去,这样的包打听,没有错过牢狱生涯,又完美地适应了社会发展。起码那些新来囚犯聊什么冬梅梗和社会话题,包打听全都知道。
他还能跟年轻人插科打诨,完美地融入段位。
很多来自外界的情报,全部都出自他嘴。
邓龙找上了他,先问了一个问题,“孙楠宸的父亲是谁?”
包打听吓了一跳,目光环视一圈四周,确定隔墙无耳后,他脸色微变:“你你你……你这个问题!”
邓龙心中跳停了两下,愣在当地,不好回答,说明来头很大。
难怪孙楠宸在监狱里横着走,经常出狱溜达,还说要在监狱里养宠物。养猫养狗是不允许的,陆警官让他养动静小的仓鼠。
这种众星捧月的态度像什么,如同王子因一时犯错被关监狱。
包打听显然不想回答,直到两桶方便面滚到他脚边,有他最爱的红烧牛肉面和老坛酸菜面。
明明还没接热水,他似乎已经闻到味道了。
包打听吸溜了一下口水,“你哎……!”
“你说吧。”邓龙道。包打听本来摇摇欲坠的心,随着又两桶方便面的到来,彻底土崩瓦解。
“行吧行吧我告诉你。”
“你知不知道孙迟鹏,孙副市长?”
麻了,作为一个老百姓,谁知道城市市长是谁啊。
不过眼下的情况有点特殊,邓龙不禁面色一白,一口气绷不住,“孙楠宸他爹是副市长???”我的天啊,难怪孙楠宸那般有恃无恐的嚣张,这些天他居然跟这样的人物作对,邓龙喉口感到一阵阵窒息。
包打听摇头:“不是真的市长,孙迟鹏是一介商人。”
“……”你他爹的要不要大喘气,邓龙朝他怒目而视,他张开嘴,发现自己刚刚太过震惊,将口腔咬出血了,一小圈铁锈腥咸把牙齿都染红了。
包打听不忍见血:“你别激动,人家虽不是市长,可背地里有‘副市长’的称呼,你知道为什么吗?再给我一桶面,我给你细细说来。”
“……”你他爹的奸商!
一桶又一桶,你到底要多少桶!
要是监狱里能使用手机,我就自己查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成功得到了想要的物资,包打听也不吝啬情报,“上个世纪末,孙迟鹏涉黑发家,也要怪当时互联网不发达,当年许多事情,如今查不到了。孙迟鹏的身份是商人、慈善家、本地富豪……你只需要知道,孙家在江州市有钱有势几乎一手遮天!而孙楠宸是孙家独子!”
这话说得,邓龙心下大骇,如坠冰窖,难怪狱警全部倒戈,为对方大开绿灯,原来是他太年轻了。
随着真相的揭露,死寂陡然蔓延了整片地方。两人之间,安静得落针可辨。
“那我……”邓龙脸色难看,他已经死心了,绝望骇然如潮水般涌来,将他层层包裹。眼前的男人,仿佛在短短数秒体会到了残酷,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人间远没有那么残酷,如果执法者全部都被腐蚀了,我们俩怎么会进来,孙楠宸怎么会锒铛入狱?那小子只敢在D区乱来。”
邓龙一怔。
包打听冷笑一声,“我反复入狱,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也见不得这种伤天害理的龌龊事,这孙楠宸入狱前,最严重的可是把人膀胱都踢爆了。”
从此这个社会多了几个生活无法自理的残疾人。孙楠宸不是打架,简单一句故意伤害罪,概括不了他的罪行累累,他随随便便因情绪泄愤出手,毁掉的是别人的人生。
“你不是没有举报途径,你去找那个姓孟的学生仔。”包打听承认,千帆过尽后,自己有时候也喜欢那个调调:他怕看见这个社会,热血的人开始选择了屈服忍让,仗义执言者变得明哲保身,挺直腰杆者变得奴颜婢膝,勇者变成懦夫,所有人被迫噤声……
悲剧令人念念不忘泣不成声,奈何这个社会从不缺悲剧,有时候多一点大团圆大欢喜的结局不好吗?
这个世间就该多几个舍得一身剐,敢把犯罪拉下马的理想主义者。思及此,包打听愿意为邓龙指点迷津。
邓龙对孟冬臣很怀疑,“找他?一个进监狱采访的学生,他有这个影响力?”
“他肯定没有啊,他爹也就一个驻M国外交大使,常年都不回国,可他一手创建的社团和朋友有。”
“???”这话把邓龙说糊涂了,他主动递过两根王中王,“仔细说说。”
“哎我今年再一次入狱的你也知道,这一年江州市可太热闹了,发生了不少大案,我从去年九月、十月的事情说起吧……”
邓龙听了一耳朵的典型案子,听了半天意犹未尽,等到包打听说到十一月的事情,他才猛地惊醒:“爹的,你屁话少说!这些事情跟孙楠宸有什么关系?”
我给你方便面和王中王不是让你给我讲故事的,这些故事可以改天再讲!
包打听拍了一下大腿:“我在说啊!怎么跟孙楠宸没关系呢?我刚刚说的两起案子,你印象最深的人是谁?”
邓龙严肃面容:“那个叫崔谢尔(treasure)……哎取什么洋名,我拽好几遍都不会发音。”
“对了!就是他!他可是揭露了不少事情!”包打听用浓浓口音的江州话,兴奋道:“把孙楠宸送进监狱的,正是他!treasure能揭露孙家的犯罪,把孙楠宸送进监狱,自然能送第二次。根据互联网情报,那个姓孟的小子,跟treasure是好友关系。”
这、这、这是什么缘分!?
邓龙满脸的匪夷所思,抽丝剥茧发现这个联系后,他死寂的心忽然活了起来。

邓龙去找了孟冬臣。
他趁所有人不注意,拦在了孟冬臣面前。孟冬臣一开始吓了一跳,监狱长禁止他进监狱做课题研究正是如此。入狱的犯人,人人皆有不俗的犯罪履历,性子要么穷凶极恶要么不知悔改,很容易伤到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孟冬臣还以为自己要遭殃了。
谁知道,邓龙站在他面前,克制地与他保持了一米多的距离,沙哑地呼出一口气,神色似乎紧张又期待,“您是孟先生吧,听说您最近要离开监狱了,能不能在临走之前,也采访我一下?”
邓龙满心以为,自己的建议会被接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木梳,给自己的板寸梳了两下,又动手整理了一下蓝色囚服,确保自己从衣领到裤子没有一丝皱褶,在摄影机的录制下看上去精神。
如果孟冬臣没有进监狱,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毕竟这是犯人唯一跟外界交流的途径。
偏偏孟冬臣进来了,这一切恐怕是天意吧。
让他来揭露这被腐蚀的阵营和人世间的特权,让世界少一点绝望。
谁知道……
孟冬臣打量了邓龙两眼,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缓缓开口婉拒:“对不起,我的采访早就结束了,明天一早我便会离开了,这会儿必须回去收拾东西,不能够采访你。”
什么,这么快!?
邓龙脸色猛地僵住震动,冷汗直冒,他计划得好好的,准备在采访时将一切和盘托出,唯独没想到,大家都说孟冬臣要走了,可对方离开时间比他想象中快。
明天要走,今天自然没有行程。
见孟冬臣抬腿要离开,仓促之间,邓龙想也不想伸开双臂,抓住了孟冬臣,“孟先生,请给我一次机会!其实我不是想采访,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这一发展堪称风云突变,狱警被惊动了,好几人朝他走来,朝他大声呵斥。
邓龙的眼神充满哀求,“如果不行,你能不能告诉你那个叫崔谢尔的朋友,他神通广大,一定知道蓝泊山监狱里发生了什么!”
孟冬臣错愕不止,崔谢尔?
谁啊?他朋友众多,可朋友之中有一个姓崔的吗?
陆鸣很快来了,他脸上充满怒意,他盯着邓龙,目光锐利得像刀子,刚硬抿直的唇角泄露一丝不悦。
他想也不想,手持警棍打在邓龙的手背上,“第两百三十七号囚犯,你要做什么!?你忘了你当年是怎么进监狱的吗,你现在的行为涉嫌了袭击民众。”
天知道,邓龙去找孟冬臣,他的心险些跳出了喉口,神经高度紧张。
他不知道,邓龙去找孟冬臣做什么,是真的为了采访想出名想疯了,还是……
想到这里,中年狱警脸色铁青,他不声不响地看了邓龙一眼,似乎想探究出什么,不给两人交流的机会,他强行把邓龙带走:“老实点!”
张如英也匆匆赶来,神色凝重:“孟先生,我不是告诉你,要有狱警的陪同,才能在监区行走吗?”
狱警全副武装。
孟冬臣不过是普通人。
孟冬臣也发现他大意了,连连点头。
在两名狱警陪同下,他转身回了楼,没有任何反应。
陆鸣深感劫后余生般松了一口气。
而选择赌一把的邓龙,从这背影看不出什么,孟冬臣甚至一眼也没有回头看他,邓龙眼神里的光猝然一下熄灭了,渐渐黯淡下去,再也承受不住般,他以手掩面,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
大家以为孟冬臣受了惊吓,实际上他并没有,他坐在自己的桌上,没有收拾行李,而是一直在想“崔谢尔”是谁,他努力念了几次毫无头绪。
直到他翻开邓龙的卷宗,邓龙犯过的事很简单,在九十年代到二十世纪初古惑仔风气席卷内陆时,他成了一名地头蛇。每天的事就是去菜市场附近商铺收取保护费。那个年代社会局势较为动荡,有人敢劫持火车,更别提司机乘坐巴士车跑省外长途都可能被劫得一毛钱不剩。
邓龙确实收取保护费了,他也提供相应的庇护。他坐镇时,菜市场没一个老太太老头子被人掀过摊子。不过对方有伤人前科,其间也动过刀子。
时过境迁,社会治安转好后,也确实是违法行为。
对方入狱后,一直为当年的事情悔改,想要争取出狱。
目光落在卷宗一栏,注意到对方的学历,孟冬臣心念一动,眉头微扬,试探着变了变音,念快几秒:“崔……谢……尔……treasure?”
真相呼之欲出了!
邓龙说的是treasure!
孟冬臣吓得从椅子上坐了起来,邓龙居然有话要对treasure说。
这一边发现孟冬臣的房间里关了灯,陆鸣长长吁了一口气:太好了,对方明天就要走了,临走时没有察觉,那以后应当也不会发觉了。这监狱里他强行维持的平衡没有被打破。
偏偏这时候,孙楠宸又来了,手里拎着一个蓝色小笼子,笼子里是一只无精打采的仓鼠,他一开口就是谴责抱怨:“陆警官,我的仓鼠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买的东西他不吃。我早说了,我不想养仓鼠,我想养狗。”
“不吃就饿它一顿!”
他看是仓鼠吃多了,才不能再吃了!
心里七上八下悬着事情,回了D区还要处理这一桩宠物厌食的破事,陆鸣太阳穴隐隐作痛,语气难免带了几分训斥,“养狗?你知道狗的动静多大吗?给你养仓鼠已经算是格外破例了,全华国就你一个人能在监狱里养宠物看电视打游戏,你还不知足吗!?”
孙楠宸这根本不是来坐牢的。
如果不是为了孙楠宸,他需要这般战战兢兢吗?他给孙楠宸大开绿灯,特殊关照开到什么地步,开到这种事如果被人捅出去,他会遭受全社会的职责谩骂,他的职位身家前半生的努力都要付之东流。
孙楠宸跋扈习惯了,他拥有许多犯罪者皆有的特质:思想上唯我独尊、同理心极低、共情能力更弱。他不明白,眼前这位饱经沧桑的中年狱警在提心吊胆什么。
他只在意自己的事。
“陆警官,我下周什么时候出去?”
陆鸣很心累地冲他一挥手,“下周三,一批狱警轮岗,监狱工作人员也要外出,我会安排你出去,你老实点。”
他今天已经对两个人说了老实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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