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请卫老师吃饭
彦疏一开始就认出卫廷宵了, 尽管对方的形象不像之前在海报上看到的那样光鲜整洁。
但那张脸，无论怎样，还是掩盖不了帅气。
留了青色胡茬的男人多了几分成熟感。
方才见到卫廷宵的时候, 彦疏内心也是惊讶的, 后来想到在山上拍戏的那个剧组，突然顿悟了。
“喝水。”彦疏看卫廷宵愣住, 又把茶杯往人面前递了递。
对方一定不记得他了吧，他还欠卫廷宵一碗酸辣粉的钱呢……
要不, 请卫老师在家吃饭吧, 这样恩情也算得以报答。
卫廷宵呆滞地接过水喝了一口, 尴尬地将头侧向一边，不好意思看眼前的男生。
他这么个邋遢的样子，还被人给认出来了，实在是没脸见人。
可彦疏却丝毫不觉得这样的卫廷宵有什么不好, 他心里还高兴着呢, 终于有机会报答之前的恩情了。
别看当初只是一碗小小酸辣粉，那也是彦疏在刚穿过来不久后首次面对没有银钱吃饭的窘迫境地，是卫廷宵帮他化解了。
那时候彦疏还不知道帮自己的是个大明星, 可能对方认为只是举手之劳，甚至没当回事, 彦疏却是深深地记在了心里的。
“外头雨大，您就在这儿坐着歇会儿, 我去一下后院。”
彦疏心里想着先把饭给蒸上，到时候再炒几个小菜，他脚步麻利, 扔完这句话就如小兔子一般没影了。
“诶你……”卫廷宵很想说别再对自己用敬称，这么客气。
可这小孩几次都不等他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毕竟只是在别人家避个雨, 彦疏要去忙什么，他自然不会去管。
此时彦疏不在了，他才敢认真仔细地打量这屋子里的环境。
在这样充满自然气息的地方有一座屋舍小院，应该还挺舒适的。
卫廷宵以后老了也想在这种地方过过隐居生活，种点小菜，喝口小酒，岂不美哉。
原本还担忧彦疏退圈后生活得不好，今天见到对方的样子，从精神面貌和各方面来看，他能感觉到男孩是开心富足的。
这样也好，远离喧嚣，过自己的田园小日子。
听着屋外的雨声，卫廷宵的内心蓦然感到静谧和惬意。
没过一会儿，彦疏回来了，手里还端了一个果盘。
里面是切好的苹果和橙子，还有洗干净的草莓和砂糖橘。
“卫老师，吃点水果，这些都是家里自己种的。”彦疏像献宝一样将果盘放在靠近卫廷宵的位置。
卫廷宵不忍拒绝，又吃人嘴软，终于慢慢恢复了社牛属性。
“挺甜的，这些如果大批量种的话，还能在网上出售。”
“家里人手和精力不够，奶奶年事已高，不能干太重的活，种的这些水果也只是自家尝个鲜，偶尔也会送给邻居。”彦疏解释道。
见卫廷宵吃得开心，彦疏开口：“待会儿我给你打包一些，你带回去吃。”
“不用麻烦，既然是自家种的，你多留点自己吃。”平时挺不客气的卫某人，这时候竟是有点招架不住男孩对自己的热情。
再过一会儿，小林他们就该来接自己了，卫廷宵头一次希望他们能慢点来。
他还挺喜欢和彦疏待在一起的，之前一直没有正式认识彼此，这回倒是终于如了愿。
话匣子打开后，两人聊的话题逐渐发散开来。
“我看你刚刚在绣东西，还挺熟练的，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这么会啊？”卫廷宵把目光投射到摆放着绣绷和针线筐的小桌子上。
彦疏没有说自己本来就会，而是介绍了一下自己奶奶的情况。
关于周怀秀女士，网上都鲜少有关于她的报道，一位坚持着传统苏绣工艺的非遗老人，却不太与世俗接轨。
听完彦疏说的内容，卫廷宵震撼之余还十分佩服，不过他向来也有一些关于自己的见解，且在认为对双方无害的情况下，愿意真诚地说出来。
“你奶奶确实很厉害，在那个时代，我明白她不愿意将其过度商业化的心理，她对真正愿意学习技能的人，有着一种自我奉献式的无私。”
卫廷宵终于看向了彦疏的眼睛，话语里带着鼓励：“但你不一样，你生于网络发达、科技迅猛的时代，你所掌握的这份技能，是能通过时代的便利变成自己养家糊口的底气的。”
“你要不要试试，开个直播间？”
彦疏：“直播？”
卫廷宵：“是的，不露脸直播，只展示自己手上的才艺，同时也是在向年轻人传播传统刺绣工艺。”
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彦疏这才突然意识到这里不是通讯不便的古代。
他是有想过自己做一些刺绣品去市里出售，毕竟他也想靠自己的能力补贴家用。
离开娱乐圈，他该有新的职业了，就是做一名技艺精湛的绣师。
卫廷宵给他提供的思路，让彦疏觉得很实用。
奶奶不懂上网那些东西，他可以学得很快。
“谢谢你，卫老师，我会好好考虑这件事的。”男生眼里带着欣喜。
卫廷宵也由衷地笑了，“加油！”
彦疏没有怪他多嘴，还采纳了他的建议，卫廷宵心底瞬间就柔软塌陷了一块，他是真的很想拉对方一把。
彦疏现在有了自己喜欢做的事，卫廷宵猜想彦疏一定也迫切渴望通过自己的能力来赚钱。
靠手艺吃饭，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愿意毕生努力精进一件事的人，才值得敬佩。
最终，经纪人罗晖和助理小林还是选择一同来接卫廷宵了。
还好定位上的地址清晰，他们穿上雨衣拿上伞就出发了。
大概半小时后来到这座小院内，两人无语地发现，卫廷宵居然在老乡家吃上了……
“今天我爸和奶奶都不在，我原本是想凑合着吃的，但是卫老师来了，我就特别想招待您，做的不好，献丑了。”
桌上三菜一汤，有荤有素，色泽鲜明，搭配得十分好看。
“哪有不好，明明好得很，这青菜一看就是你自己家种的，纯天然无污染，还有这番茄蛋汤，也很酸甜滑口，好喝！小炒肉也很嫩，剧组的盒饭我早吃腻了，就想这一口农家小菜……”
罗晖：“……”
小林：“……”
两人看见自家哥滔滔不绝，侃侃而谈，吹得那叫个有理有据，一时间他们不知道该不该踏入这院门。
最后还是彦疏发现了门口有人，站了起来，“卫老师，那是来接你的人吗？”
卫廷宵夹菜的筷子一顿，总算把头从碗里抬起来，“哟，来啦，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
彦疏没管卫廷宵是什么想法，十分礼貌地把罗晖和小林接进了屋。
还给两人盛了米饭。
至此，四个人坐在方桌前，东南西北位置占齐了。
“别客气，一起吃点。”彦疏期待地看着两位。
罗晖和小林尴尬地冲彦疏笑笑，又彼此看了一眼对方，谁也不敢先动筷子。
倒是一旁的卫廷宵没心没肺、胡子拉碴地吃得像饿了几天的狗。
两人：“……”
在他们来的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晖知道卫廷宵是社交悍匪，但这……是不是有点太自来熟了？
他并没有认出彦疏来。
一是他和彦疏没接触，就算网络上曾沸沸扬扬地报道过彦疏退圈的事，但和自家艺人无关的，他都懒得从脑子里过。
二是彦疏如今气质和感觉变化很大，从娱乐圈爱豆化身淳朴的山里村民，从面瘫花瓶变成温柔礼貌、笑容阳光的大男孩。
反正罗晖一时间是没能把这二者对上号的。
倒是记忆力不错还眼尖的小林察觉了。
他现在表面平静小鸡啄米，内心却有只公鸡在喔喔打鸣！
天呐！这真的是彦疏吗？这真的是那天在医院看到的脆弱少年吗？
原来退圈后的男生真的直接回老家了，呜呜呜，有点心酸是咋回事，所以宵哥……应该也早就知道了对方的事。
上次宵哥替彦疏付了医药费和病房费，现在故意蹭饭是在给对方报答的机会吗？
卫廷宵完全不知道自家经纪人和助理内心的各种os，他是真心觉得彦疏做的饭菜好吃。
再加上，他认为别人辛苦做的食物，应当努力吃完，才是对人家的最好感谢和回馈。
罗晖看见那祖宗傻吃傻喝的就头晕，为了不让饭桌上那么尴尬，他主动开口向彦疏道谢。
“今天谢谢你收留我们家卫老师，还做了饭菜招待我们，万分感谢，叨扰到你了吧？”
“没关系，不打扰的，都是小事。”彦疏摇头，表示不在意，又看向卫廷宵，“卫老师拍戏辛苦，多吃点。”
“咳咳……”卫廷宵差点被饭呛到。
罗晖笑道：“看来剧组动静还是太大了，你也猜到卫老师在这山上拍戏呀？”
彦疏点了点头，后又解释道：“我知道有剧组在这里拍戏，是因为剧组的人包场了我爸爸和叔叔开的民宿。”
三人：“？？？！！！”
卫廷宵的脑海里陡然闪过某天晚上看到的那对父子的背影，当时觉得少年背影熟悉，还以为自己犯了妄想症。
现在看来，那天他看到的竟然就是……
罗晖睁大眼睛：“民宿是你家的呀？那我们经常打交道的那位周老板是……”
彦疏微笑着答：“是我叔叔，民宿是他和我爸一起盖的。”
罗晖：“嘿唷！真了不起！那咱今天也算是有缘嘞！”
彦疏心道，离开娱乐圈，还有机会见到大明星，他和卫廷宵确实还挺有缘的。
就是对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三人和彦疏道别，准备离开。
彦疏打着伞将他们送到了院子大门口，“一路当心。”
下雨天路上滑，山路不太好走，彦疏贴心地提醒着。
“好的好的，再见，今天谢谢噢。”罗晖有点喜欢这个漂亮小孩，语气都不由自主地变温柔了。
在这山里农家，有这样好看的男孩，罗晖心里痒，职业病又犯了，忍不住问：“那个……你想不想进娱——唔唔！！”
然而话未说完就被卫廷宵捂住了嘴。
卫廷宵朝小林使了个眼色，小林立马领悟，慌忙地拉着罗晖往外走。
“你做什么呀，卫廷宵！”罗晖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变远。
不一会儿，院门口又只剩下最初的两人。
一高一矮的身影，面对面望着。
“抱歉，我经纪人话多，如有冒犯，请见谅。”
彦疏都没听清刚刚罗晖问他的问题，看卫廷宵的表情，对方似乎不想让自己被问那句话。
“我在这山上要拍戏三个月，以后闲暇时，还能见到你吗？或者说……还能来你家做客吗？”
末了，卫廷宵还是不要脸地问出口。
他这辈子的尴尬瞬间都用在今天了，若是仔细观察，能看见卫某人耳根有点红。
彦疏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当然可以，随时欢迎。”
方才他心底也有种离别时的落寞感，只是短暂地接触了这个人，彦疏却好似重新认识了卫廷宵。
他觉得卫廷宵并没有娱乐圈荧幕上那么遥远，而是真实地像个普通知心大哥哥一样和他聊天讲话，还给他中肯的意见。
一顿饭过后，彦疏对卫廷宵的好感度蹭蹭上涨。
“好，等我不那么忙了，就来找你；如果你也不那么忙的话，同样可以去民宿找我，正好那是你家人经营的，四舍五入，我也算是住你家了。”男人嘴上还是一如既往地能说。
“嗯，好。”男生乖巧点头。
“我走了，拜拜。”卫廷宵拿着雨伞走出去了几步，随后停住回头……
“彦疏，下次再见的时候，直接叫我名字吧。”
第25章 彦家的秘密
彦疏站在自家院门口望着烟雨朦胧的远方, 男人的身影早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但彦疏却还被定在原地，舍不得挪脚。
或许从进这个屋子的时候，卫廷宵就知道自己是谁了。
也是, 他都是上了热搜的人, 退圈的时候还发过自拍，卫廷宵认出自己也很正常……
彦疏笑了笑, 这么说来，自己在某种方面来说还算是个名人。
卫廷宵尽管认出了自己, 却在今天的交流中全程没有提到关于网络上那些黑料, 这样将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怪不得卫老师备受大家喜爱呢。
而备受喜爱的卫大影帝，在回民宿后，正在滑跪道歉。
被导演、副导演还有一群工作人员围着上上下下看，就怕这部戏的男主角哪里少了块肉。
“我的错！我的错！对不起, 武导, 只此一次，如有再犯，你就把我给换掉！”
卫廷宵四指向上, 举手发誓，眼神真诚无比。
“换是不可能换掉的, 这个角色只有你能演，也不能全怪你, 是我低估了你的反骨程度，你这种纨绔份子，是该拿链子栓着。”武峥嵘骂着骂着, 自己都笑了。
“最开始听说卫老师不见了的时候，所有人都慌了, 只有武导淡定地说这小子没事。”副导演跟着调侃道。
卫廷宵：“？”
副导演：“武导说，油腔滑调、心智健全、发育猥琐、狗里狗气的人，丢不了，会给自己找窝的。”
在场众人大笑，气氛突然就活跃起来。
卫廷宵撇撇嘴：“忒！”
他哪有狗里狗气？
罗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在这句形容上最有发言权。
但好歹是自家艺人，关起门来可以自己损两句，当着大伙跟前，还是给某人留点颜面吧。
卫廷宵本人其实一点都不在乎被大家这样调笑，他此时心情颇好，吹着口哨就上了楼。
今天的迷路算是意外之喜，看到彦疏过得不错，他心里莫名就踏实了。
他没有替人忧心的习惯，偏偏对彦疏没有抵抗力，为什么？这得改天问问他的心理医生。
想到临走前故意叫彦疏的名字，对方呆住的样子，卫廷宵又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一人一次，算是扯平。
彼此都认识，那就不用装了。
男生发呆的时候嘴唇微张，头顶的呆毛还被风吹得翘起一根，这样子未免太可爱了。
卫廷宵打开手机，在相册的最深处，男生在医院睡觉的照片还被完好地保存着，尽管删除9张，却还有1张。
卫廷宵真的鲜少会觉得一个男孩子可爱，哪怕是对着他从小宠到大的堂弟。
他觉得自己心态有点不对，似乎是为了证明某个猜想，他直接拨通了堂弟的视频电话。
视频音乐响了十几秒，对方才接。
“廷宵哥！好久不见，甚是想念！虽然但是，你先挂掉好不好，我在和同学开黑，坑队友是不道德的，一会儿我再回给你！”
“卫嘉恒！喂——！”
对方先挂断了。
“……”
卫廷宵把手机一甩三尺远，不小心甩到床下。
深呼吸了几口，又跑到床下捡起手机，对着堂弟的微信就是拉黑一条龙。
他真是疯了才会打视频给这小东西，还会妄想他许久不见的堂弟也能变得可爱。
现在发现同一物种之间也是有参差的，这个弟弟不用要了。
一点都不可爱！
彦疏有在好好思考卫廷宵白天提议的话，他去网上搜索了一些流程。
首先他需要选择直播平台，注册一个账号。
根据网友的推荐，彦疏下载了甜橙APP，这款短视频直播软件目前在市面上还是挺火的。
彦疏想了想，给自己的账号取了个ID，名叫【云卷云舒】。
没有特别的寓意，只是带了个“疏”字谐音。
看人家直播都有一些专业道具，像什么打光灯、手机桌面支架、麦克风等等。
目前他还没有准备这些，就一部手机，先随便架在一个地方调试一下，能看清楚画面就行。
彦疏打算最初只直播一些小型刺绣工艺，拿着小型绣绷在桌面上就能完成，比较方便。
家里也有那种中型和大型的绣架，所绣图幅量更大，比较耗时，在不清楚用户情况前，先暂时不考虑。
咚咚——
彦疏正研究得起劲，房门被敲响。
“这么晚了，还没睡？”房门口，彦槿探了个脑袋进来。
他儿子自从回家后，每天作息都挺好，平常这个点，早就熄灯歇息了。
彦槿也是刚洗完澡，经过儿子房间瞅了一眼，发现对方房间的灯还亮着，怕彦疏熬夜伤眼睛，过来提醒一声。
“爸，家里有没有什么能当手机支架的工具？”彦疏没忍住，问出了口。
他一开始是打算用两摞书摆在一起，中间留一段距离，然后将手机平放在上面，这样能够拍到桌面俯视的角度。
但这样他的绣绷只能入画一部分，并不能全景展示。
这会儿他爹进来了，他才突然想到，家里还有个现成的木匠师傅。
他爹做过那么多木工小玩意，总有能用得上的吧？
“手机支架？你打算做什么？”
“我想直播刺绣。”彦疏心里有点打鼓，不知道他爹看不看得上他这份工作。
彦槿沉默地看了自家儿子好一会儿，突然一拍手道：“你今天先睡觉吧，明天我保证给你做一个比网上那些专业工具还要好用的支架，别操心了，爸给你搞定。”
彦疏心底一喜，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彦槿似乎完全不反对他做这件事，家里人的鼓励和支持，真的能让彦疏对这份事业更有动力。
“谢谢爸爸，晚安，我这就去睡。”
从彦疏房里退出来后，彦槿深吸一口气下了楼。
刚好碰到周澜这个点才回家。
“大哥，虽然我好不容易回来住一次，但你也没必要专门下来迎接我。”周澜嘴贫道。
“去你的，我也准备回房休息，你今天不守在那边了？”彦槿问道。
“没什么事要忙的，偶尔也回来一趟看看呗，我大侄子睡了没，我几天没见着了，怪想念的，嘿嘿！”周澜一脸痴笑。
彦槿赶紧把他拦住，“疏儿睡了，别去打扰他，刚跟我说晚安呢。”
周澜愣了愣，旋即破功笑出声，“哟！我就说我回来的时候看你怎么表情不对劲，原来是被儿子哄开心啦？”
彦槿老脸一红，“我表情……怎么了？”
周澜比喻道：“像春天里的油菜花，随风荡漾，对，刚刚你下楼的时候，周边都在冒着小黄花，亲儿子很久没对你这样了，现在享福了吧？”
彦槿没反驳，顿了一会儿，欣慰地说道：“他说他想直播刺绣，我答应帮他做个手机支架。”
“挺好啊！现在搞直播挺火的，还能赚钱，小疏他绝对有这个天赋把直播间做起来，我看他这段时间跟着咱妈学刺绣，做的像模像样的，这样你该放心了，他找到了自己喜欢做的事，又能在家陪着你，生活稳定安详，这就是你当初希望看到的吧？”
周澜很了解彦槿的心思，彦疏不在的这三年，他大哥也是在和自己赌气呢，一次都不去看彦疏，让孩子在外面吃苦。
其实心里疼得要命，他在一旁看得明明白白的，他大哥也是个闷瓜，和曾经的小疏一模一样，有事藏在心里不说，这分明就是亲父子的基因遗传，骨子里都是倔强的。
“是挺好的……”彦槿感慨道，“我没有别的夙愿，这辈子只希望他好好长大，做一个品行端正、顶天立地的人，一转眼，竟是都过了二十年……”
周澜收敛起笑容，蓦然问道：“大哥，你是不是不准备把小疏是怎么出生的秘密告诉他？”
“我……不知道。”彦槿有些犹豫，“他能接受自己的爸爸是那种存在吗？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他变乖了，也从不多问以前的事。”
“行，不想告诉小疏，我能理解，那这么多年，你也从未对我和妈坦诚过那个男人是谁，要不是他，你也不会……”
“要不是他，我就没这么可爱的儿子了。”彦槿打断周澜激动的话语。
“……”周澜觉得他大哥还是油盐不进。
若不是二十年前彦疏的诞生，周澜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大哥的特殊体质，这是他们家最大的秘密。
当初彦槿也是固执地要去大城市闯荡一番，然而一年后回来就有了彦疏。
好在彦疏出生时，彦槿带他去大医院检查过，是一位非常健康的宝宝，和其他普通婴儿一样，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这才让他们家暂时放下心来。
虽然如此，彦疏三年前非要去京市的时候，彦槿依旧是强烈反对的。
那一刻，彦槿不清楚自己是在愤怒孩子的叛逆，还是恐慌孩子会走自己的老路。
然而越是反对，孩子越是抗拒，为期三年的父子冷战也是这样开始的。
如今父子关系能破冰，不仅是彦槿作为当事人，连周澜作为旁观者看着也为之高兴。
“你快去洗吧，我回房睡了，记住，今天的话，别告诉疏儿。”彦槿不希望儿子再有什么心理负担。
周澜又恢复一副慵懒的样子，“知道了，全世界最好的爸爸，我们家小疏真是有个好爹。”
彦槿：“……”
翌日一早。
彦疏按时起床，先帮奶奶干了会儿家务活，然后开始一天的刺绣时光。
手上的活儿一直做到中午，彦槿和周澜才打着呵欠下来。
“澜叔，你什么时候回的呀？”彦疏惊喜道，随后看到两人困顿不已的表情，疑惑歪头，“你们昨晚没睡好吗？”
周澜上前就勾住彦疏的肩膀，揉了揉他的头，“你不是想要手机支架吗？你爸拉着我连夜做了个升级版的，还带滑轨，老牛叉了！”
彦疏：“！！！”
“爸……你们……”彦疏心底一阵感动, “你们也不用那么急，熬夜多伤身。”
彦槿笑着拍了拍彦疏的背，“没有你叔说的那么夸张, 这种小玩意, 很快就做完了。”
周澜也附和道：“难得你爸能为你做一件事，他当然得快速高效地完成, 然后找宝贝儿子邀功了！大侄子，你还不快夸夸你爸, 没看见你爸一脸‘求表扬’的神情么？”
彦疏被催得一慌, 赶紧张嘴就来：“啊, 那个……爸爸真是心灵手巧、独具匠心；爸爸出品，必属精品；您手下的不是木工，而是生活的艺术。”
“爸爸，您就是……额滴神？”彦疏回忆了一下网络用语, 好像形容一个人厉害, 可以这么说。
彦槿愣住：“……”
“噗！”周澜喷水，随后控制不住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你小子这彩虹屁都是在哪儿学的？”
怎么透露着一股又老又俗又经典的气质？
彦槿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耻, 没好气地把周澜打了一下，“行了行了, 别杵在这儿，都快中午了, 去后厨帮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