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到那时，这双迷人的眼睛，会染上恐惧。
继续看着身旁的两人，艾利卡认为自己会忍不住出手，他转开脸，看向马车外的街道。
道路上行人很少，偶尔经过的基本和城门的守卫装束相似，整体看下来，这座城像是没有普通的居民。
“知道我为什么没和杂种公主签契约，依旧不担心她违反约定吗？”海勒开口，没得到想要的反应也不在意，继续道：“希莱茵家族拥有随时颠覆这个国家的力量，她不敢。”
“不过，杂种掌权不是一件好事，等仪式结束，她还是得死。”
艾利卡没有给予反应，若是此时有人能看到他的眼睛，便会发现他的瞳孔状态有些不似人族。
希凡城前身是一座岩石山，越往里走地势越高，希莱茵的府邸便位于城中心最高点。
海勒得到夜神族的消息，没有特意通知过家族的人，却所有人都得到了消息。
希莱茵的人已经许久没有聚集得这么齐了。
上到无法动弹的老人，下到刚出生不到一天的幼儿，姓氏里带有希莱茵的，齐聚到一起，企图分一杯羹。
马车停在白色的主宅前，门打开，里面依次走下两个人，接着第一个下来的人往回侧身，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动作。
然而最后一位乘客下来的时候丝毫不给面子，径直越过他往前走。
午后，山顶刮起大份，艾利卡半路戴回去的宽大兜帽，再一次离开他的头顶，滑落背后。
藏在主宅里窥视的人控制不住唾沫泛滥，一时间原本安静的室内不断响起往回吞咽的声音。
深褐色的大门开启，红色的如同血染过的地毯蔓延至长廊深处，两边站满陌生的面孔。
身着华丽讲究的衣服，神情却是那般的冒失急躁，眼里的垂涎几乎要脱出眼眶化作实际的手伸向站在地毯中央的人。
“往前走，再不走，你可就要被撕碎了。”海勒出声提醒，语气很是急切。
艾利卡清楚他不是出于好心，大概担心无法控制场面，失去自己这个筹码。
不管身后的人多着急，艾利卡抬脚以一种不急不缓的速度前进，仿若一个正在巡礼的祭司。
好不容易穿过长廊，海勒并未松懈，反倒更加紧张。
会客厅的人才是他真正要面对的，希莱茵主要的成员。
进去之前，门外守候的侍从端上托盘，盘里摆放着一个黑色的圆环。
“禁魔环，太兴奋倒是忘记你们一族最擅长魔法。”海勒拿起手环，走到一直没理会自己的人面前亲自戴在他颈部。
艾利卡表现得非常无所谓，任由他操作。
戴好后，艾利卡能感觉到体内的魔力陷入停滞状态，无法吸收，也无法释放。
紧闭的会客厅在侍从确保他失去魔法的控制能力后，完全敞开。
白色的圆形大厅四周放置着石材雕刻而成的黑色高背椅，椅子包围的中间区域，横放着一块漆黑的石台，类似用来举行祭祀仪式供奉的桌子。
椅子坐满了人，先艾利卡一步进去的海勒，带回夜神族主要的出力者，连座位都没有，只能站在入口正对着的座位台阶下。
“下午好曼德族长，希望您一切安好。”海勒收敛在外不拿正眼看人的姿态，变得乖顺起来。
主位的老者满意地望着中间白色长袍的人，微笑地对海勒道：“好孩子，干得不错。”
得到夸奖的海勒展露出温顺的笑容，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
和主位附近的氛围相比，艾利卡的境遇可谓是糟心。
若有似无的评估货物的视线，以及讨论他身体部位分配问题的声音，一切是那么的令人不愉快。
“族长，人来齐了，仪式什么时候开始？”海勒试探地问道。
老者原本下垂像在笑着的眼角骤然提起，抬起的眼里不见半点笑意，目光如同寒冰刺向下首的晚辈，“这不是你能过问的事。”
老者呵斥完，又考虑到这个晚辈带回夜神族，算是一件大功劳，勉强透露道：“还不是时候，等克里阁下归来，自然会有人通知你时间。”
果然没死。
艾利卡状似不经意地摸了摸颈部的禁魔环，余光一瞥，坐着的人背后的守卫全都握住了武器。
挺警惕的嘛。
不过他本就没打算用魔法，艾利卡移开手，捏住耳垂处的黄金耳夹，头发挡住的耳夹背面，刻着龙纹图案。
这是亚斯给的空间道具，和龙纹徽章一样效果。
海勒·希莱茵提出不能随身携带武器，他确实没把武器装备在身上，但不代表他没装在空间里。
艾利卡想，是现在动手呢，还是等克里现身一起干掉。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希莱茵的人还会不会和现在一样到齐
没等他做好决定，身后合拢的会客厅大门突然打开，先前去接引他的领头者闯进来，跪在地上，神色慌张道：“公主的大军包围了希凡城。”
离门最近的希莱茵成员道：“慌慌张张像什么样，杂种的军队有什么好怕的，我们的人和人偶加起来，完全不用害怕。”
“都来了。”领头者努力维持冷静，“公主护卫军，其顿帝国的蔷薇军团，魔法师协会那些外来者组成的联合军，还有打着冒险者名头的玩家……”
随着他口中说出的势力变多，会客厅的气氛渐渐变得紧张起来。
“有打听到他们宣战的理由吗？”老者沉着问道。
“讨伐违背禁止种族贩卖条例的希莱茵家族。”跪在地上的人低下头，不敢与老者对视。
老者沉思几秒，下令：“吩咐下去，全力守城。”
门外的守卫领命离开，老者接着道：“立刻举行洗礼仪式，准备好器皿收集全部血液，放入冰窖存放，希望克里阁下能看到那些血的份上宽恕希莱茵家族的僭越。”
老者说罢，露出心疼的表情，他原打算保留一些血缓解自己的衰老，现在都没了。
该死的杂种。
站在石台边的艾利卡被人推到石台上面，推他的人试图让他躺下，然而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没办法使他再动弹半分，只好小声对他说：“你坐下。”
直挺挺站着的艾利卡闻言，毫不抗拒地坐好。
推他的人松一口气，赶紧离开石台附近。
坐在四周的希莱茵人集体起身，围过来，以老者为首，嘴里念出艾利卡听不懂的语言。
直到最后一个字符落下，艾利卡仍旧毫发无伤地坐着，眼神清明地看着周边的人。
作为年纪最大经历过多次洗礼仪式的人，老者很快意识到哪里出现了问题，暴怒道：“你不是纯血夜神族！该死的混血杂种，竟敢糊弄我！”
艾利卡闭起眼睛，慢条斯理地抬起手捏住耳夹，取出藏在里面的匕首，再睁眼，圆形的瞳孔变成竖状。
“谁告诉你我是纯血的。”
“请叫我神眷族。”艾利卡嘴上客客气气, 手上的动作却十分粗暴。
毫无预告，他对老者发动了攻击，速度太快, 护卫根本不及防备。
“住手！”
阻挠的叫喊声尚未落下, 匕首便已划破老者的喉咙, 鲜红的液体自破损的伤口涌出。奇怪的是, 艾利卡没有闻到血腥味。
长时间佩戴面具, 会隔绝掉部分比较重的气味，艾利卡一开始下意识以为是面具的效果, 等红色的液体溅到脸上, 才恍然想起自己的脸现在毫无遮挡。
自然没有味道被隔绝的可能。
“该死的人偶，竟敢冒充曼德族长。”貌似惊吓过度跌坐在地的海勒蓦地开口。
准备救人的护卫和希莱茵家族的人齐刷刷停下, 手持武器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站在原地观察老者的情况。
老者倒在地面, 双手紧紧压住颈部的伤口，不管多用力都无法控制液体流出, 鲜红的色调, 与旁边被误伤的人流出的血液一样颜色。
只是那么多血, 都没有旁人一个小伤口散发的铁锈味浓郁。
“嗬…嗬…”喉咙破损无法正常说话的老者颤抖着伸出手，试图向往日自己踩在脚下的族人求助。
没有人，没有人伸出援手，甚至连正眼都不愿意给他一个。
老者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深深后悔着，不该因为担心被人瞧出身体不对劲的端倪, 从而放弃克里阁下将身体完全替换成人偶的建议。
不然不至于受这点伤就失去性命。
前不久还高高在上的族长, 此时沾满污秽地躺在地上，前不久态度恭敬乖顺的族人, 这时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们发现，那个帮忙除掉“冒充族长”人偶的夜…神眷族，手中的匕首调转方向对准他们。
“愣着干嘛，杀了他。”希莱茵的人已经顾不上仪式，这种时候肯定命更重要。
仪式什么的，死掉的神眷族可能效果不如活着的时候，应该还是有点用处的。
护卫集体蜂拥而上全力攻击，艾利卡自耳夹取出刻有光明魔法的匕首送入老者体内，避免他转化成死灵族，然后迅速回身反击。
趁着人被缠住，希莱茵主要成员迅速撤离会客厅，商量怎么处理围城的军队。
“埃弗雷，你刚才说的，他们有证据吗？”家族地位仅此老者之下的希莱茵成员问道。
埃弗雷也就是那位城门出领头拦下护送队伍的人，正要张嘴回答，被一阵笑声抢先一步。
“噗，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有没有证据，现在重要吗？”海勒一改会客厅的狼狈模样，靠在门边，表情很是嘲讽。
“提醒一句，控制城内人偶的方法只有死掉的族长阁下才知道，你们该做的，是想办法抗住外面的大军，等你们的克里阁下现身。”
城内士兵多数是魔法人偶，没有人偶帮忙，光凭剩下的人，根本无法抵抗联军。
希莱茵成员：“你故意的，你故意带回那个混血杂种，杀死族长，你早就知道族长不是人族！”
海勒道：“这倒不是，我确实不知道带回来的是个杂种，至于族长，我原打算举行仪式，他放松警惕的时候亲自动手，难道你们愿意继续受一个连人都不是的东西蒙骗？”
“这……你应该提前告知我们。”希莱茵成员又道。
“我怎么知道你们里面有没有混入人偶。”海勒眯眼打量面前这群人的神态。
听到他的话，挤满人的会客厅外的等候区出现短瞬的恐慌，人人自危，不断观察身边的人，试图揪出可疑人选。
“里面貌似撑不了多久了，最好换个地方哦。”海勒听着一墙之隔的动静，脸上看戏的意味越来越浓烈，完全没有他也是希莱茵一员的概念。
主要成员集体撤出住宅，尚逗留在长廊的旁支和沾亲带故的一些人虽然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却也跟着出去了。
去到外面，由于地势高，大军围城的画面落入众人眼中，情况比想象的更加严重。
城墙上反击的卫兵人数不到城内储备兵力的三分之一，在场的希莱茵人脸色难看极了，他们家族依赖人偶的程度比预期深太多。
能否撑到克里回归，变成未知数。
海勒幸灾落祸道：“哇好壮观的场面，或许开城门投降，你们能存活机率更大些。”
某个旁支没忍住道：“不要说得你好像不是希莱茵的人。”
“我宁愿不是。”海勒的脸瞬间冷下来，扫视在场的旁支，“别以为瞒着我就查不到，一个混入杂种的家族，没有延续的必要。”
人群里一些人的脸色浮现几分心虚，怕被人看出什么，做出茫然的表情。
接着他慢慢往后退，退到住宅大门，闪身进去，在门合拢的最后一刻放轻声音道：“等你们都死了，我会重新建立一个纯血的家族，所以，请你们去死吧。”
艾利卡处理完围攻的护卫，打开会客厅的门，房子很安静，静到耳边只有身后重伤者因疼痛发出的低吟。
血珠自匕首滑落，艾利卡漫步在昏暗的长廊里，逐渐靠近进来时的大门。
门从外面传来激烈的敲击声，还有叫喊着开门的声音，却没有侍从现身帮忙。
到达门边，艾利卡研究一会，找到门边的大门启动机关往下拉。虽然他有足够的力气拆掉门，但没必要浪费体力在无谓的事情上。
门打开，开启的不是庇护所，而是放出了收割性命的复仇者。
城已陷落，剩下的希莱茵成员打算回到住宅开启防御魔法罩的计划，在看见艾利卡的那一刻彻底落空。
面对慢慢走出主宅，雪白长袍半数被鲜血染红的人，当高举的武器被砍断，当咏唱的魔法尾音断在喉里，余下的人仅剩的念头，必须立刻逃跑。
逃离眼前人的视线。
“想逃？抱歉，不能放走你们哦。”陌生的声音来自更高的地方，慌不择路的希莱茵人仰起头，阳光之下，一道高大的身影瞄准人群的方向拉满弓。
弓上搭着的木箭整齐射出。
刹那间便穿透六个同一方向逃窜的希莱茵成员。
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艾利卡追击的动作一顿，他的目标察觉他的走神，立马连爬带滚的拉开距离。
下一秒，目标膝盖传来剧痛，整个人往前扑倒在地。
“嘶，手法如此残暴血腥，还好我来了。”又一道说话声响起，手持武器对抗的人余光瞥向声音所在方位，发现来人身穿牧师袍。
当即朝牧师所在方向跑去。
还没到达牧师跟前，便注意到牧师嘴巴又动了，只听他说：“带着仇恨死去，容易转化成死灵族，果然得依靠我的净化魔法。”
竟然是一伙的！
本打算求助的希莱茵成员目的发生变化，对牧师发动攻击。
挥动的长剑与盾牌撞击，身穿铠甲的骑士挡在牧师身前，手中高举银色佩剑，道：“国王陛下有令，希莱茵家族违反禁止贩卖条例，残害本国混血无辜民众，即刻前来捉捕，生死不论。”
希莱茵成员：“希莱茵可是安德鲁国王母亲的家族，国王陛下说过，希莱茵永远是俄帕弗洛公国的贵族，授爵文件还好好存放在主宅里面。”
“你一个护卫骑士，怎么敢违抗国王的口令，应该由我们来处置你才对。”
骑士完全不在意对方的恐吓，冷静道：“前国王安德鲁陛下在安德瑞娜国王继位后便回归创世神身边，安德瑞娜国王有令，捉捕希莱茵家族全员。”
加冕仪式完成得很顺利，王城最高的塔楼上悬挂的黄金钟响起，向各地传播新王继位的喜悦。
庆祝时，黄金钟通常会响三次。
然而这次却响了四声，第三声落下的时候，王城沉浸在欢庆的气氛中。没过多久，第四声响起，王宫装饰的金银相间缎带同一时间拆除，换上代表死亡的黑色缎带。
王宫内部传来消息，安德鲁国王逝世。
同时新任国王安德瑞娜发布指令，出兵希凡城。
“怎么都来了？”艾利卡踩着某个希莱茵成员的脑袋，抬头问位于高处但离得更近的菲尔纳多。
“伙伴遇到麻烦的事情，当然要来帮忙。”菲尔纳多一边回答，一边瞄准逃到庄园入口的几人射出木箭。
目标倒下，远处快速靠近的身影吸引他的目光，分辨出里面有认识的人，菲尔纳多连忙提醒底下的人，“玩家快到了，你最好遮一下脸。”
艾利卡环顾一圈，感觉少点什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看着清理得差不多了，尾巴留给军队处理干净就行，便道：“先离开这里。”
戴面具遮脸会暴露身份，用其他东西遮挡，又无法解释菲尔纳多几位怎么在这里，全部一起伪装，时间不够，还是离开比较保险。
“你们走，我留下收尾。”科勒蒂丝道。
“麻烦你了。”艾利卡点了点头，看好路线往玩家的相反方向离开，菲尔纳多扛起奥斯蒙跟在他后面。
留下的科勒蒂丝将尚有行动能力的人逐一击晕。
等玩家到达，看到的场景便是一个骑士站在一堆“尸体”中间，甩去手中银色佩剑沾上的血。
完蛋，好像误入不该来的地方了，不会杀人灭口吧？
第二百七十六章 玩家的突发问题
“麻烦帮个忙, 检查哪些还活着。”科勒蒂丝收好盾牌，单手握着长剑道。
玩家重重呼出一口气，太好了, 不是打算杀人灭口。
一位玩家试探问道：“找到活着的怎么处理？”说着, 她抬手对准脖子横向比划一下, 眼神询问, 是这样吗？
“找东西绑起来。”科勒蒂丝道, 全部弄死可不行，得留几个活的好做交代。
玩家说不清什么心理, 莫名有些失望。
另一边, 趴在菲尔纳多背上的奥斯蒙缓过神来，道：“我不用跑啊, 我和玩家一起来的。”
“那送你回去？”菲尔纳多问道。
奥斯蒙想了想, 立即打消回去的念头, “算了，得解释我一个牧师怎么会脱离人群出现在这种地方, 麻烦。”
“你们怎么来了？”艾利卡问出心里从伙伴们现身便冒出来的问题。
奥斯蒙回道：“从伙伴互相关爱的角度来讲, 你遇到麻烦, 我们得来帮忙，从来的方式来讲，亚斯送我们来的。”
连外面的大军也是亚斯帮忙送过来的，否则军队迁移的动静, 希莱茵的人知道了肯定会提前做好防御准备。
艾利卡不解问道：“哪来的报酬请动亚斯帮忙？”难道还有一对眼睛？
奥斯蒙道：“他自己提的，报酬貌似是一间祷告室的图纸, 好想知道怎样的祷告室有这么大的魅力。”
艾利卡依旧有些奇怪, 他不是黑龙，无法真正做到完全了解对方的内心想法, 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他看向菲尔纳多，问道：“精灵族的事情了结了吗？”
“不能说了结，应该说有进展，不过进展和我没什么关系。”菲尔纳多一边保持速度，一边解释。
当时种下生命树，他属于无意识的状态，完全不清楚具体发生的事情。事后他看到艾利卡的留言返回族地找到大家，尝试了很多方法都没用。
后来碎月南极星北极星三位玩家根据各自的领悟能力，经过多次尝试，模拟出他当时的魔力走向和消耗速度，才有所进展，成功促使枝条发芽。
菲尔纳多又道：“生命树现在大概五厘米高，我看没我的事情，把铃兰委托给长老照顾，便打听你们的去向赶了过来，刚巧碰到你遇上麻烦。”
艾利卡一行避开城内多数人的视线成功躲到无人的地方，留在山顶庄园城堡的科勒蒂丝也带着玩家收拾得差不多了。
对于习惯三光行为的玩家，当然不能放过搜寻庄园啦。
“看我找到什么！”玩家兴冲冲的抱着一堆文件从书房跑出来，找到自己的亲友，“我在书架机关后面找到的宝箱，箱子附了闭合魔法，还好我够暴力，快帮我看看是不是藏宝图。”
他认识的游戏文字没有亲友多，只好来寻求帮助。
牧师打扮的玩家抽走最上面的文件，翻阅几页之后，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告诉一无所知期待地望着她的亲友：“这是外面那些人调查人族异族混血的记录，还有调查之后的处理方式。
“单是我翻过的这几页，里面的人都死了，焚烧的，活剥的都有，死后的残肢会被做成人偶。”
“人偶？”环抱文件的玩家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身体。
游戏设定，玩家的身体是人偶来着，而且随着精炼度越高，越像活人，该不会……
不能深思！
玩家急忙打住继续脑补，“那这些东西，交给外面的NPC？”
“最好。”牧师点头，“让大家都知道他们做了哪些残害他人的事。”
玩家抱着文件往外走，不解道：“我有点想不明白，按你说的，这些东西代表他们的罪行，不应该害怕被人知道赶紧销毁吗？”
牧师回道：“大概对那些人来说，这不是罪行，而是荣誉勋章吧。”
玩家：“不懂。”
“不懂才正常。”牧师顿了顿，又道：“要是能理解他们的心理，你就不是我的亲友，而是死变态了。”
玩家小声嘀咕：“你不是挺理解的么？”
牧师撇他一眼，道：“我要是变态，第一个下手的就是你。”
“噫好讨厌~”玩家表情猥琐道：“我喜欢~”
两人之后搜寻过来的士兵看着如同经历过灾难的书房，好一阵沉默，怀疑希莱茵是不是知道国王打算派兵，提前销毁了罪证。
不管过程如何，文件最终送到安德瑞娜面前，成为问责希莱茵的有力证据。
希凡城的清理工作整整花费了三天，才除掉所有的残余兵力。攻下这座城的消息传回王城，推迟的新王继位宴会重新提上日程。
艾利卡和做好伪装的两位伙伴混入队伍一起返回垺芬吉。
过去几天，战争给这座王城留下的印记，大部分得到了修复。
损伤太过严重需要消耗的修补物资超出预算的那些，则做了保留，工匠发挥其高超的技艺和独特的审美将毁坏的地方融入城市的风景。
当艾利卡路过某个非常符合龙族审美，够大又够闪亮的休闲区时，神情凝滞了一下。
他心中冒出一个猜想，亚斯提出帮忙，该不会因为这座城市有足够的地方给他展示作品？
“靠快看，这么大的户外桌椅，石凳比正常的桌子都要大，新的城市地标？”路过的玩家发出惊叹。
同行的亲友瞪大眼睛，道：“得用梯子爬上去吧。”
艾利卡趁着玩家聊天的空挡，直接溜走。可不能给人认出来，毕竟他和路人甲他们说过，这段时间不在线。
他的背后，玩家注意到他的存在，眼里冒出一点疑惑，带有橄榄枝花纹的铠甲，士兵NPC？年纪这么小就入伍，肯定有故事，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呢？
“哎哎看啥啊，要不要到桌子上瞧瞧，感觉能俯瞰整座王城。”亲友拉住刚抬起一只脚的玩家，手指着巨大的桌子。
这一耽搁，玩家再望去，士兵已经不见踪影。
躲起来的艾利卡：幸好他闪得快，差点暴露。
宴会时间定在晚上，方便军队修整，也吸纳了部分玩家的建议，方便白天无法在线的上班族有机会参与。
冒险者工会照例派人来劝玩家下线，结果和之前一样，没人听取工会的劝告，玩家该干嘛还是干嘛。
到晚上，在线人数不减反而增加得更多。
其中不乏艾利卡认识的人，路人甲看几天过去都没事，忍不住怂恿毛线球等人上线。
“不会有事的，我一天刷八百遍论坛，没有一个人说自己数据出问题，奇怪的事情更是一件没有。”路人甲站在王城主街向亲友们保证，“就一晚，今晚过后下线，等官方发布明确消息再上，行了吧。”
“艾利卡最近有上线吗？”温迪不放心地问道。
“不知道，老大神出鬼没，在线都不一定找到他人。”路人甲道，“倒是他的队友牧师奥斯蒙，前不久的围剿战役，有人在战场看到他活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