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攻必死无疑by给我风和花

作者:给我风和花  录入:09-27

他耐着性子,终于听到了最后。
却见那只大黄狗一如初来,不知踪迹,如今离去,亦不知去往何方。
天勾的声音似乎从天上飘来,传到秦随风的耳朵里:
【对了!我有给你留礼物哦!不要太感谢本大爷嘎嘎嘎嘎嘎嘎......】
秦随风看向远方,天高云远,日光璀璨。
他知道天勾此刻定然去了很远的地方,去到了他永远无法到达,无法企及的世界,也将经历他无法想象的故事。
但是没关系,他并不孤独。
目送了一会儿,秦随风才暗道不好。
他打开竹篮子,里面的斋饭都有些凉了,他立刻提着竹篮子,小跑回小破儿院子。
果然褚怜人早就穿好衣服,此刻抱着胳膊,像个查房的,“怎么现在才回来?”
褚怜人此刻快饿扁了,脸色自然不好。
从这里到外面拿斋饭,统共几步路的时间,怎么感觉秦随风跑了半个山头的样子。
他上上下下,从里到外将秦随风扫了一圈,是那种连你心底想什么都体察的透视,看的秦随风心惶惶。
他将彻底凉透的斋饭放到小桌子上,有些歉意道:“方才和长安兄聊了几句,一时忘记了时间,你饿了吧。”
褚怜人仍旧有些身子疲软,秦随风一坐下,他立刻就靠在秦随风的肩膀上,一头细软的墨发轻轻飘在耳侧,弄得秦随风也有些痒。
“对了,”褚怜人不知想起什么,似笑非笑道:“你那长安兄家里的妻子,听说有孕了,只怕他又要回京都了。”
说完后,褚怜人仔细观察秦随风的表情,只见他先是一愣:
“长安兄都要有孩子了?我记得他比我还小半年来着,那他是何时成的婚?我怎么没印象。”
褚怜人轻轻揪了揪秦随风的耳垂,好笑道:“你当然没印象了,他成婚的时候十四岁,你那个时候还在秦王军营里历练呢!”
“十四?这也太早了。”秦随风思忖道。
一般人都是这个时候先相看合适的人家,然后光是来往的六礼,也就是互通双方生辰八字,再去拜庙问吉,两家人商议定亲示意,女方家准备个几年嫁妆,男方家也趁机该科考科考,该走门路走门路。
不过,秦随风很快想通了。
要是这关家不趁早结婚,趁早入洞房,只怕迟早就得绝户了。
也就是说,别人家还在玩耍的时候,关家这一脉的男子,却要在刚懂事的年纪,背负一族的兴衰,还有未来的继承。
“长安兄也不容易。”秦随风叹道。
“是啊,”褚怜人终于等到机会,说出他心底一直想说的话,“所以,你也别有事儿没事儿就去烦他了。”
秦随风笑而不语,深知褚怜人的隐喻,笑了笑:“好。”
秦随风和褚怜人慢吞吞的吃完这顿饭。
到了晚上的时候,秦随风才知晓天勾送给他的礼物是什么。
这种痛彻心扉,永生难忘的礼物,弄得他连着好几个晚上,都不太正常,胡言乱语,情绪异常,把褚怜人吓了好几天,拖着他去看了寺庙里的了凡方丈。
结果秦随风还是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弄得褚怜人一个神鬼不怕的人,都扬言这寺庙的风水和他们不合。
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是太后死了,现在秦随风也连着好几个晚上做噩梦,白天也面色不太好。
“好了,我真的没事,不是说了,大约是换了床,有些不适应罢了,我真的没有生病。”
秦随风看着满屋忙活的褚怜人,将他们不多的行李都打包起来。
褚怜人面色阴冷,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下,“这垃圾破地方,谁稀罕住!我们今天就搬出去住!也省得你夜夜做噩梦。”
最重要的事,秦随风这半个月倒头就睡,以往还亲亲抱抱,现在晚上也不亲他了。
褚怜人以为秦随风是忌惮这寺庙的缘故,佛祖真人眼皮子地下,不敢胡来。
天大的误会。
“不是噩梦,是忆梦。”秦随风的声音淡不可闻。
看着正在忙碌的褚怜人,目光似乎穿透他的身影,看到了另一个气势截然相反的褚怜人,那个秦随风死了以后,独自一人挣扎在秦随风死亡以后世界的褚怜人。
这就是天勾送他的礼物。
他在梦中,见到了那个真正如同恶鬼的褚司空,在他死后,究竟是如何搅动风云,为他报仇的。
秦随风上前,将那个忙碌的人忽然抱住,下巴抵在对方的微微长了点儿肉的肩膀上。
“不过,确实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如今京城形式也稳定了,七皇子也坐稳了位置,我们也是该离开莲花寺了。”
“去哪儿?”褚怜人顺势倒在秦随风怀里,用后背汲取对方的体温,心也安宁下来。
“去海外仙山,做一对儿神仙眷路。”秦随风毫不犹豫。
褚怜人一愣,秦随风怎么知道,他下意识想回头,“你为何会知晓‘海外仙山’,那处岛屿可是我几年间,连续不断派人去探查的,谁都不曾告诉。”
他记得自己还未和秦随风说,因为他不想限制秦随风的选择,反正秦随风去哪儿,他就去哪儿,那里是最后最后不得已的退路。
秦随风觉得胸口鼓噪个不停,他收紧了这个怀抱,没让褚怜人转过来,否则对方就会看见他快要哭的眼睛。
他微微滚烫炙热的吻落在褚怜人的脖颈上,一下一下亲吻着,感受唇下的温度和细腻,还有里面流淌的血液。
他声音哑了半晌,从喉咙里滞瑟了几个字,才一字一句清楚说出来:“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怎么可能,我不会忘......”
褚怜人一愣,他与秦随风说的每句话,都绝不可能忘记,他转身,刚想问秦随风自己何时告诉他,看对上秦随风的眼睛,却忽然没了声音,忘了质问。
因为秦随风哭了,泪如雨下。
褚怜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立刻伸手轻拭对方的眼泪,指尖一片湿润,令他慌了神。
“殿下,别哭别哭,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你别哭,你别哭......是我错了,都是我错了。”
褚怜人早就不再叫秦随风‘殿下’这两个字了,可一到了慌张的时候,还是脱口而出‘殿下’。
因为在他心底,也许秦随风永远是他记忆中那个金尊玉贵,强大温柔的‘殿下’。
褚怜人从未见过秦随风哭过。
事实上,就连秦随风自己去数,一次是自己得知魏月明不是自己的生母,一次是在御书房打碎了青花玉湖盏。
都是幼时记忆,长大后便没有了。
秦随风喉咙梗塞,墨眸覆盖着一层雾水,眼泪一颗颗夺眶而出,止都止不住,尤其是看到褚怜人毫无理由就道歉的样子。
他微微躬身,无力的蹲在地上。
“真的,真的是你告诉过我的......海外仙山......是你告诉我的......”
他连着几天晚上,见到了太多浑身煞气,孤身一人挣扎在痛苦和绝望中的褚怜人,心中早就压抑着许许多多的沉重和沉郁。
此刻说到‘海外仙山’,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和记忆里的痛苦回忆,只是一个劲儿地重复着‘你告诉我的’。
褚怜人轻轻拍着他的背,毫无理由就顺着秦随风的话,“好好好,是我告诉殿下,都是我告诉殿下的......”
蓦地,一个念头,像劈过的雷电,闪过褚怜人的脑海里。
[实不相瞒,我早就死了好几次了。]
[第一次是因为莫须有的私通敌国大谋逆之罪,被判当街斩首。]
[第二次是在太平街被南靖的探子一剑穿心,哦!就是方才那个监牢里面鲜血淋淋的人。]
[还有一次居然是被养育我二十年的母亲亲手给毒死了,那碗粥的滋味我现在还记得,你别说,这莲子银耳粥还挺甜的,至于第四次嘛,就在......这里。]
[你说,我杀了魏月明怎么样?因为她想杀我。]
[海外仙山......是你告诉我的。]
[你瞧,这世间可真是有意思,说了真话,反倒没人相信了。]
“殿下......”褚怜人的心脏一钝一钝的痛,他看着秦随风无声的哽咽,只能紧紧的抱住他,却不敢置信道:
“都是真的吗,你在监察司地牢里,对魏帝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你说你曾......”褚怜人说不下去了,因为他不想说出那个字。
怎么可能,他放在心尖尖的殿下,怎么可能会,怎么有人敢!
想到那副场景,褚怜人都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恨不得杀光天下所有人,那双越发温和,有着情感的灰色眸子,此刻阴冷异常,仿佛一夜之间就变回了在皇宫中腥风血雨的司空大人。
一道微微哽咽的声音打断了褚怜人的思路。
秦随风终于抬头,一双被水光浸染的墨眸,闪着细碎的光,里面即悲伤却也幸福,他说,“谢谢你,司空大人,褚怜人......”
最后,秦随风才低声用最低,最柔的声音念了那个名字,“阿怜。”
“其实我一直,很害怕,怕经历了太多的死亡,心会变得麻木不仁,这比肉.体上的死亡还要悲哀。但是现在我有了你,我知晓这最后一次的人生,我要怎么活过。”
“谢谢你。”秦随风眼眶微红,墨眸却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温润。
褚怜人本来有千万的疑问和担忧,都在秦随风的目光中消弭,过去都不重要了。
他抵着秦随风的额头,灰色的眸子是前所未有的坚毅和坚定,诚挚的目光在看自己此生唯一的信仰。
“殿下,天上地下,我陪你看,刀山血海,我也陪你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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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皇城,太学宫。
春日里的皇宫一派生机勃勃,微风拂面,让树枝上的嫩芽孢也微微抖动,彼此相击,带来一阵自然的风铃声。
一处建造精致的四方殿宇内,往颜色最亮丽的地方看,开的最灿烂的杏花树下,有一堆不超过十岁的少年正围在落英缤纷的树下,一个个扬着头,看那站在石头上的小少年。
那少年长得很精致漂亮,眉毛如画,双眼清亮无比,声音明明还稚气未退,却学着大人们老气横秋的态度,时不时皱眉,时不时叹息。
只观他此刻面色严肃,朝着一个成落汤鸡的另一个委屈少年说道:“阿植,好了,你莫要再哭了,你怎么说也是堂堂太子,不就是从树上落下来了吗?诘难他人之前,要先反思反思自己身上的错!”
“难道那树是有人逼你上去吗?难道你从树上落下来是七皇子亲手推你吗?难道你落了水不是他捞你上来的吗?还有......”
说到此处,小少年似乎格外无奈,看了看面前浑身湿漉漉的太子。
“你既然落进水里,眼下第一件事情,难道不是应该先换一件新的干净衣裳,其他的事情容后再处理,你却顶着风从那未名湖跑了小半个时辰到太学宫?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是娇气还是......”
后半句大概是‘还是脑子不太好使’。
可惜小少年的气度,一时让他说不出这句话来,但是萝卜头也领会了。
“呜呜呜......”
穿着明黄色长袍的太子,此刻一双隐隐可以窥见的桃花眼里堆着泪水,委屈巴巴的看着他的世子表哥,越听越委屈,身上又热又冷,此刻再也坚持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阿风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难道不是我的亲表哥吗?为什么要为别人说话,明明是因为七皇弟,我才落水的,差一点就要被淹死了,我那么害怕,呜呜呜......”
少年一阵无奈,越无奈他就越严肃,板着脸的样子像个小学究,冷冰冰又好笑,叫太子更加伤心。
少年叹了一口气,“严格上来说,我是你的表哥,但也是七皇子的表哥,不能厚此即彼,你莫要再哭了,我带你先换一件衣......”
远处又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打断道:“世子哥哥!不好了不好了!七皇弟他带着一群公子们来,说要和太子哥哥当面对质,讨一个说法!”
秦小世子立刻从石头上跳下来,连忙扶住一路小跑、脸色苍白的六公主,怕她别晕厥过去。
“我知道了,你先坐下歇息会儿。”
看向远处。
为首也是一个发髻散乱,浑身湿漉漉的明亮少年,此刻气势汹汹,像一只嗷嗷叫的小老虎,身后跟着一大帮子平时围着他转的小伙伴。
远处似乎还跟着几个穿着宫服的小宫人,都是满头大汗,神情紧张,这也很正常,毕竟这些公子哥儿们都是有自己陪侍的书童。
而在宫人们的后面还有一个小宫人。
一个面容格外清瘦,面色苍白的小宫人,倒不像与他们一同赶来,像是听到了消息才赶来,还是没追上。
“太子呢!叫太子出来!”
七皇子双手叉腰,虎虎生威道:“我倒要问问,他为什么要撒谎,说是我推他掉进湖里的,明明本皇子是去捞他出来的!他不谢谢我就算了,为何还污蔑我!可恶,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刻,两个小团体瞬间对峙,一瞬待发。
太子一边的小伙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维护了太子再说。
“七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子为何要撒谎,明明是你犯上作乱!欺负太子不说,此刻居然还污蔑太子......不对!污蔑储君,你知道是何等罪责吗?”
“对对对!污蔑储君!小心打你的屁股!”
“恩恩!打你的屁股!”
到底是一群少年,学着大人严肃的样子说话,却缺乏对自己言行会造成什么后果的想象力。
那身材瘦弱的小宫人,终于挤进了里面,想从后面拉住七皇子说些劝阻话,却被一群激昂的少年又给挤了出去,细长的眼眸眯了眯,眼底灰眸十分不悦,还有几分掩饰的戾气。
听到‘污蔑储君’这几个字,秦小世子狠狠蹙眉。
觉得今日的事情若不能处理妥当,若是闹到了陛下或者皇后哪里,只怕会出几条人命。
当然太子和七皇子不会出事,那只能是那些伺候主子不力的下人们了。
“安静!”
清朗的少年音响起,却叫两边你推我搡的小少年们,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朝说话的人看去。
秦小世子从后面走出来,在一堆儿尊贵不凡的小公子里面,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所有萝卜头被他身上的气势所影响,居然有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小宫人也停下了动作,见此,本来焦急的心底却安抚不少,眼底却不断闪着思索的光。
“阿风哥哥......”太子跟个小可怜一样,跟在秦小世子的后面。
七皇子冷嗤一声,对此情此景,似乎格外熟悉,心道就知道这个鼻涕虫太子又跑来找他的世子表哥。
“又是你啊!秦小世子,先说好了,这次的事情和你可没关系,太子要还是一个男子汉,你也别躲在别人后面,有本事自己出来和本皇子当面对质!”七皇子看向秦小世子身后那抹黄色身影,后面嘀嘀咕咕什么骂人的话。
秦小世子仍旧面带微笑,说的话也令人如沐春风,隐隐可以窥见长成的君子之风,他说:
“七皇子说太子污蔑你,不知可有证据,据我所知,太子从未名湖上来后,就径直来了太学,这一路上太子可并未与人交谈,又谈何污蔑。”
七皇子一呆,气势矮了半截,随后他立刻扬起脖子道:“太子一出来就哭着跑远了,叫那些也来救水的宫人看见了,他们不都以为是我的错!”
太子身子一缩,躲在秦小世子后面,探头道:“那,那我本来也是因为你才落水的,他们也没说错啊,再说了又不是我让他们说了......”
七皇子狠狠瞪着太子,气势汹汹,鼻尖都气红了,像一只马上要咬人的乳虎,太子连忙又缩到秦小世子身后。
在七皇子说出更不可收场的话前,秦小世子先道:“不论太子是如何落水的,可到底是七皇子将他救出,我想定然有看清真相的宫人,不会叫人污蔑了七皇子的名声的。”
七皇子一听,火气顿时小了几分,“本来就是的嘛!”其实他本来也是因为自己的一世英名被误会,倒也不是非要找太子的麻烦。
秦小世子说话条理清楚,想着先将两人分开再说,都是小孩子,脾性大,等换了衣服,吃点糕点,立刻就会忘记这些事情。
“不过眼下太子要先回去换一件干净的衣裳,若要感了风寒就是大事了,七皇子也先回去换一件衣服,若是还有什么未清之事,我们可以容后再说明。”
七皇子其实也有些冷得哆嗦,加之方才又吹过一阵微风,吹拂在冷冰冰、滴着水的衣袍上,倒真像冰刀。
“既然如此,那就......”七皇子松了口。
太子心底的委屈格外膨胀,尤其是瞧见秦小世子不仅不帮他说话,还间接夸了那七皇子,哭得红彤彤的脸此刻有些狰狞,不知哪里来的怒火,愤怒道:
“你捞我出来又怎样,我本来就是因为你才落入湖里的!”
“狐狸精生的儿子也是一个狐狸精!你母妃惯会用花言巧语欺骗父皇,你也学着来骗人,你休想颠倒黑白,欺骗大家!口口声声说得好听,其实最巴不得我淹死的人就是你......”
七皇子一愣,随后他面色一沉:“你说谁是狐狸精?”
“就是你!就是你和那个女人!”太子一边哭,一边指着七皇子。
秦小世子心底一个咯噔,觉得这事儿大了。
就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或者说在思索解决的办法,只见七皇子跟个小老虎一样,直接‘啊’了一声,扑在太子身上,两个人顿时打作一团。
“你敢骂我母妃,我打死你这个鼻涕虫!你给我收回那句话!”
“呜呜呜,我也早就想打你了!你个上蹿下跳的臭猴子!狐狸精狐狸精狐狸精,你们都是狐狸精!”
然后以太子和七皇子为首的小伙伴,也觉得不能落后,纷纷像冲锋陷阵的将士扑向彼此,场面已然成了大乱斗。
就连秦随风自己也被推搡进里面,不知不觉也挨了几拳头,还被踢了几脚。
“等等,大家冷静!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我......嘶!”
又是一脚,秦小世子平常以理服人居多,还是第一次被人下黑手,天旋地转之间,也不知道扑倒了谁的身上。
秦小世子揉了揉自己的后脑袋,好不容易直起了身子,对上一道冷冰冰的灰色眸子,格外狭长,他下意识道:“失礼......”
余光瞥到一个腿风,不知道谁又是一脚,秦小世子下意识撑在小宫人身上,硬抗了这一脚,踩在他的后背,秦小世子一阵龇牙咧嘴。
余光却见,战斗的中心朝他们这边袭来,心底暗道一声不好,然后拎着身下的小宫人,趴在地上移动。
“我们先从这里出去......哎!你做什么?”
秦小世子话音刚落,却见这瘦不拉几的小宫人忽然推搡开他,像个勇士一般挤进大乱斗里面,朝着七皇子身上扑过去,好像是在保护对方。
秦随风一愣,结果这是这么一迟疑,自己又被卷进队伍里面。
“等等!大家冷......”
他被迫推搡,又挨了几拳头,心底的怒火却在腾升,耳边都是粗鄙对问彼此亲人的话,他面色也渐渐冷凝,捏紧了小拳头。
“你们都给我住手——”大吼一声后。
秦小世子到底从小被秦王训练,真要是出手的话,这群乳臭未干的公子,全加起来也打不过他。
‘哐哐哐’几声,秦小世子直接不分敌我,不分贵贱,将所有人都胖揍了一顿,看着隐隐安静下来的人群,终于明白一件道理:
拳头有的时候是人能够听懂的唯一语言!
最终,这场荒唐的乱斗,以秦小世子的拳头解决。
结果就是:
“皇宫特大急讯!特大急讯!秦小世子把太子和七皇子和伯爵府公子和御史家公子和德伯府家伯子......给打了!给打了!给打了!”
终于,这场大乱斗中唯一的胜利者,被前任帝师的老学究,罚去打扫西边的废弃宫殿,什么时候干净了再什么时候出来。
而那些鼻青脸肿的小公子们,纷纷被领会了自己家中,先接受治疗,然后再抄一本厚厚的《魏靖史册》,没有十天半个月抄不完。
看着那些听到惩罚,一个个脸色煞白的主儿,秦小世子居然一时不知,他们究竟谁比谁更惨。
太学宫虽然也在皇宫内,但是因为有着教养皇宫贵族以及大臣之子的职责,权利超然,有的时候连陛下都不会擅加干涉,毕竟既然是求学,便要一视同仁。
此刻,秦小世子仰天长叹,正拿着树枝编的扫把,清扫这处荒凉院子里的粉色落花,可惜这清理确实无用的,因为刚扫完,这花瓣又落了满地。
‘咕噜......’
秦小世子有些饿了,忽然他鼻尖一动,似乎闻到一阵油香酥脆的味道。
他下意识循着香味,绕过前面的院子,然后沿着墙角,终于确认这香气是在对面,看着比他高两个头的宫墙,他后退一步,然后脚尖点在墙上,轻轻松松就翻越过了高墙,落在对面的院子里。
落地后,他才看清是是一个小宫人,似乎偷偷用砖块搭建了个简易的火台子,上面烤着一个鸡腿儿,表皮酥脆香甜。
“你在烤东西吃?皇宫里不让私自生火......”秦小世子先是口水一阵分泌,好在保持了理智,准备劝说对方。
就见那小宫人一个回头,有些熟悉,再一看,那双少见的浅灰色眸子,底下是隐隐警惕的冷意,就像一只冰冷的小蛇。
“是你!你不是昨天那个把我推开的小宫人吗?”秦小世子印象深刻。
那宫人也是一愣,灰眸闪动,然后似乎碍于身份之类的,立刻低下了头。
秦小世子目光审视了会儿对方,还是觉得私自生火不太好,“不过在宫内生火还是不太好,你知不知道会被送去廷司,是要挨板子的......”
‘咕噜’一声,空气有些尴尬。
秦小世子干笑了两声,捂着空虚的肚子目光游离。
就见那格外沉默的小宫人慢腾腾地,将被烤的金灿灿的鸡腿,用油纸抱着,再慢腾腾地递到自己的面前。
这......算是贿赂吗?
“我绝没有威胁你的意思......”秦小世子的人品叫他立刻解释起来。
然后鸡腿儿在面前又放大了几分。
闻着眼前丝丝缕缕的香味儿,秦小世子咽了口分泌的唾液,迟疑道:“那,那我就不客气了。”
秦小世子接过冒着油光的鸡腿儿,吃了起来,就算是十分饿,可是他的吃相却丝毫不失礼,还很慢条斯理,令人赏心悦目,看的人都有些食指大动。
皇宫里,一个秦王府世子,一个不知名的小宫人,就因为一块儿鸡腿,此刻坐在偏僻宫苑的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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