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后为什么同意了？”钱进好奇地问。
【因为王珏要为了程舒意放弃继承家族事业，王家这一辈虽然有两个孩子，但王珏因为能力强一直是家族事业的唯一指定继承人。所以在他提出放弃继承家业的时候，王家的长辈为了家族生意能有更长久的发展，迫不得已同意了。】
钱进惊讶地扬了扬眉头，却未对此作出评价。
他没忘了最关键的问题，猜测地问道：“王家人在她们母女进门后针对她们了？”
【王珏在的时候没有，但王珏去世后……】
它话没说完，但钱进懂了。
他脸色有些不好。
钱进本人就是大家族出身，知道大家族的一些毛病。
虽然009刚只粗略介绍了一两句王家。
但仅通过那一两句，钱进也已经能窥见王家的家风如何了——
一定是封建且保守的，甚至有时候会不近人情。
母女俩在这样的家族生活，本来就如履薄冰，若是再失去唯一的庇佑，势必会被生吞活剥的。
钱进都能想象王家在王珏病逝后如何给程舒意戴帽子了。
“克夫”这种词都是他能想象到的最轻的责难了。
而他最担心的是——
王家会不会利用程也这个孩子做文章……
万一有过，这孩子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了？
就在他陷入不好的思绪的时候，009突然说：【不过程舒意也不是吃素的，为了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她和王家闹得不可开交，闹到最后差点儿没法收场。】
钱进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放松了下来。
他倒是忘了，程舒意从来不是个软弱的人，怎么会任人欺负呢。
于是他问009：“那这事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最后是孟家的孟以方出面调停，双方才达成了协议。】009回应道。
钱进怔了一下，试探着问：“孟以方？他是不是你刚才提到过的程舒意的第二任丈夫？”
【是他。】009肯定地说。
钱进惊讶。
009看出了他的惊讶，迅速给他解释道：【孟以方一直暗恋程舒意，王珏去世后，他忍了不到半年就凑上去了。】
钱进：……
【孟家在京市和王家旗鼓相当，有孟以方支持，王家才没敢做的太过分。】009补充道。
钱进本想吐槽两句，听到这话，他又将吐槽的话咽了回去。
他明白，若不是孟以方，母女俩不一定能从王家全身而退。
他顿了一下，问：“最后的协议是什么？”
009立刻回应：【王家本想让程舒意和王序然彻底断了联系，但在孟以方的调停下，孩子虽然还是留在了王家，但每年寒暑假程舒意都可以把孩子带走，且她随时有探视权。】
钱进闻言松了口气。
他前世见过不少豪门离婚案，像程舒意这样无论家世还是经济上都处于弱势的母亲，一般都很难拿到抚养权。
有钱人总能找到漏洞将抚养权搞到手，卑鄙一点的甚至会先搞臭女方的名声，然后连探视权都不给对方。
他知道王家先前的打算应该是第二种。
而孟以方也一定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没有让程舒意彻底失去王序然这个孩子。
“孟以方很喜欢程舒意吗？”钱进没忍住好奇问。
【是的。】009先是肯定。
然后它变了语气说：【应该说是超级超级超级喜欢！你们这儿网上有个词我觉得挺适合他的。】
钱进被它兴奋地语气勾起了好奇，顺着它问：“什么词？”
【痴汉。】
钱进：……
钱进无语了好一会儿，黑着脸说：“你少上点儿网。”
【嘿嘿。】009笑得鸡贼。
钱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很快想起009刚才粗略的介绍，他皱了皱眉问：“既然那么喜欢，为什么他还会出轨？”
他没忘了刚才009和他说的，程舒意之所以和第二位丈夫分开是因为对方出轨。
009突然接上了他的话说：【就是因为太喜欢了。】
“什么意思？”钱进没听明白。
009安静了一会儿才出现说：【我刚才没看全资料，所以说错了。两人分手的导火索虽然是因为一个女人，但让他们结束这段婚姻关系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孟以方太过在乎程舒意了。】
钱进听糊涂了，“我没太明白，你能给我具体解释一下吗？”
009自是不会拒绝，立刻解释道：【是这样的，孟以方不仅自己非常非常喜欢程舒意，还总觉得别人和他一样喜欢程舒意，总觉得有人要和他抢老婆。婚后，他不仅草木皆兵、疑神疑鬼，还想限制程舒意的人身自由。程舒意起初还能容忍他，后来，她忍无可忍提出要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钱进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问：“然后呢？”
【然后程舒意检查出怀孕了，两人分开了一段时间后因为孩子又和好如初了。】
见它又顿住了，钱进没忍住要求道：“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009很快响应，将之后发生了什么一次说完了——
【孩子三岁前，孟以方正常了一段时间，但之后，他却变本加厉，总是患得患失，每天都怀疑程舒意不爱他。最后，他听了狐朋狗友的建议，为了验证程舒意是不是真的爱他，找了个女人演戏，他想刺激一下程舒意看她的反应，结果……】
“结果刺激过头，程舒意直接和他提了离婚？”钱进接上了它没说完的话。
009肯定了他的话：【是的。两人先是分居，然后程舒意被孟以方纠缠了三年，前几年才诉讼离婚成功。】
钱进沉默片刻问：“也就是说，孟以方并没有出轨？”
【是的。虽然外界都以为是孟以方出轨才导致这场婚姻结束。但后来程舒意和宗景城说过，她之所以选择离婚并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孟以方掌控欲太强，她又是个我行我素的，两人性格不合，没法正常过日子。】
钱进听到这话，轻轻点了点头。
他觉得这婚离得挺对的。
爱一个人没有错，但是要讲究方式方法。
孟以方对程舒意的爱，看似热烈，实则听着都让人觉得窒息。
更何况他还想以爱的名义禁锢伴侣。
这样的人，心理一定是有问题的，早离婚早解脱。
想到这里，他突然明白了程舒意为何背井离乡又跑回了海市。
他猜测地问：“她搬来海市是为了躲开孟以方？”
程舒意是京市人，除了在海市读了四年大学，她基本上都是在京市活动的。
所以她在毕业多年后再次来到海市一定是有原因的。
而孟以方的纠缠很有可能是导致她再次背井离乡的原因。
009也肯定了他的猜测：【是的。而且她来海市后本来不打算再结婚了，谁知去年年末的时候遇上了宗景城……】
听它提到宗家，钱进脑海里立刻闪过两张面孔。
原身在一次酒会上见过宗家人。
虽然双方没有交集，连招呼都没打过，但原身却破天荒地记住了宗氏父子的长相。
只凭这一点，就能看出宗家在海市的分量。
他回忆了一番这家人的情况，然后问009：“宗家对程也是什么态度？”
【宗家对程也很好，比之前两家都好。】009十分笃定地说。
钱进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然后他说：“你继续说。”
009应声道：【宗家人口简单，只有宗景城和他的儿子宗樾。宗景城为人正派，没有什么花花肠子，在遇到程舒意之前也只对发妻动过情，没有别的情史。他儿子宗樾也很孝顺且优秀，他不反对父亲再婚，对程氏母女也没有偏见。总之父子俩对程舒意和程也都很好，两人也愿意接纳程舒意和之前丈夫生的孩子，程舒意的二儿子孟圆现在就在宗家做客。】
听到这些，钱进彻底松了口气。
之后，一人一统安静了好一会儿。
最后是009打破沉默问：【宿主，你要和你家老四相认吗？】
这个问题让钱进怔愣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叹了口气说：“不了吧……她好像不太需要我……”
【不一定吧……】009冷不丁地说。
就在钱进想要追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突然感觉有人推了他一下。
“蛋蛋！”
刚回过神，钱进就听见了那个曾经让他五雷轰顶的小名。
而最爱叫他这个名字的，除了方莫没有别人了。
他无语片刻，然后转头看向坐在自己右手边的人。
“大哥想说什么？”他看着方莫问。
方莫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好奇地问：“你想什么呢？我和你说了好几句话你都没听到。”
钱进确实没听到他说什么，他先借口说自己有点儿累才出神，然后问：“你刚说了什么？”
“我刚才说，晚上井尚那里有个酒会，你要不要和我去一下？”方莫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钱进愣了一下，问：“什么酒会？”
方莫先解释了一下酒会的性质，然后说：“虽然你不想参与博世的具体事务，但我还是想将爸妈的人脉介绍给你，你既然要开投资公司，多认识些各行各业的人总是好的。”
这话倒是没错。
钱进来到这个世界，感受到的最大落差就是人脉资源的匮乏。
不过，他又不太想大晚上出去……
正在他犹豫要不要去的时候，对面突然有人说：“去吧，蛋蛋总，家里有我看着。”
这奇怪的称呼瞬间将钱进的记忆唤醒。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
包间里还有几个孩子呢！！！
然后他又反应过来，几个孩子好像、也许、大概都知道他的小名了……
他脸色瞬间黑了。
而几个孩子也确实被他的小名震住了，尤其是王小宝。
他瞪圆了眼睛看着钱进问：“爸，你小名叫蛋蛋啊？”
钱进：……
钱进闻声立刻想到了那只小奶狗。
他知道，王小宝肯定也想到了。
他想阻拦王小宝继续说下去，奈何这孩子干啥都慢一拍，嘴却快。
没等他阻拦，就听见王小宝说：“怪不得你不让我给狗起这名字……”
钱进扶额。
心想完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王小宝的话音刚落，坐在对面的钱嘉禾就问：“什么狗？”
王小宝像是准备好一样，立刻给在座的人讲了大黄狗的事情。
听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在座的人都笑了。
“哈哈哈哈！！！”钱嘉禾笑得尤其大声。
钱进没忍住瞪了他一眼，说：“你笑得是不是有点儿太大声了？”
“啊哈哈哈，因为真的很好笑啊，蛋蛋总……”钱嘉禾却一点儿不收敛，笑得更大声了。
这话一出，包厢里又扑哧扑哧响起几声笑声。
就连无意间暴露自家弟弟小名的方莫都没忍住弯了嘴角。
钱进：……
本来安静吃饭的包厢里活泛起来。
几个因为逛街累到的孩子也都精神了起来。
而将气氛活跃起来的钱嘉禾——
他笑够了后突然问钱进：“那两只狗呢？”
乐呵呵的王小宝闻声也看向了钱进。
钱进一抬眼就和王小宝对上了视线。
看到对方眼里的期盼，钱进也顾不上尴尬了，立刻解释道：“你卫峥叔叔这次开车去的你们那儿，我和他打过招呼了，他会把狗带回来，明天应该就能到。”
这话一出，王小宝率先反应过来，他惊喜地跳了起来，问：“真的？！”
钱进笑着点了点头。
钱嘉禾第二个反应过来，他惊讶地问：“老头儿，你的意思是家里要养狗吗？”
钱进看了眼王小宝，然后点头说：“恩，小宝想养就养。”
说完他没忘了问在座的人：“你们有怕狗的吗？”
没人点头。
钱进笑了笑，然后拍板道：“那就直接养在一号院吧。”
“哇！我要有狗了！”王小宝闻言欢呼起来。
就在这时，坐在钱进左手边的钱多多总算反应过来问：“爸爸，我能帮弟弟一起养吗？”
钱进指了指王小宝说：“是你弟的狗，你自己问。”
钱多多立刻高兴地跑过去和王小宝商量。
吃饱喝足的姐弟俩嘀嘀咕咕地商量起了养狗大计
这时，钱嘉禾突然问：“老头儿，要是我想养蛇呢？”
钱进看了他一眼，然后平静道：“我没意见。不过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养蛇做宠物，你要征求一下你妈以及弟弟妹妹们的意见。”
听到这话，钱嘉禾好一会儿没回话，最后才嘟囔道：“你这样溺爱孩子真的不行……”
钱进听到了他的嘟囔，然后被他的话逗笑了，揶揄道：“你觉得被我溺爱了吗？”
钱嘉禾双颊明显一红，他没回答，只傲娇地转头哼了一声。
看着别扭的大儿子，钱进笑得更加开心了。
钱进和方莫一起坐着劳斯莱斯前往井尚会所。
车驶出江湾豪庭十分钟后, 方莫无奈地看向一旁的钱进说：“就这么高兴啊？”
钱进闻声收敛了一点脸上的表情。
嗯，只有一点儿。
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开心的不要太明显，先十分宝贝地将新怀表装回口袋, 然后才转头冲着方莫点头道：“嗯, 高兴！”
他这么直白，方莫被噎了一下。
方莫人生中头一次觉得弟弟乐呵呵的样子很“碍眼。”, 想到只有弟弟有礼物，他没忍住轻轻哼了一声。
钱进一看就知道他怎么了，赶紧收敛了表情, 然后替钱嘉禾找补道：“别吃醋啊, 回头我让他给你这个大伯补个礼物，一定比我这个贵。”
“算了吧，又不是什么年节, 送的什么礼。”方莫坚决不承认自己吃醋了, 嘴硬道，“更何况，哪有长辈伸手向晚辈要礼物的。”
“没事儿, 反正刷的都是我的卡。”钱进说着又没忍住乐了起来。
钱进是真的没想到，钱嘉禾那孩子嘴上嫌弃他，心里却默默记住了他的喜好。
收到礼物的那一刻，钱进第一次觉得重生真好，这些天的劳累也完全值了。
看他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方莫无语片刻说：“看把你高兴得……”
听到这话, 钱进嘴角上扬得更加“不值钱”了。
方莫没眼看，转头看着窗外感叹道：“哎, 真没想到，你现在倒是真的像是一个父亲了……”
钱进愣了一下, 然后不确定地问：“我像吗？”
方莫回头，挑眉反问：“你不像吗？”
“哪里像？”钱进一脸好奇地追问。
方莫想都没想的回答：“不说别的，就你刚才出门时的样子……啥都要操心一下才肯走，那婆婆妈妈的劲儿，哪像以前的你。”
钱进立刻想到了自己出门前的情形——
因为不放心几个孩子，他出门前给钱爱和钱灵交代的那一大堆事情。
他换衣服才用了十分钟，交代几个孩子的事却用了足足半个小时。
现在想来，确实有点儿婆婆妈妈。
于是他尴尬一笑说：“我有吗？”
方莫看着他没说话。
钱进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然后自问自答道：“额，应该有。”
方莫笑了，说：“以前的你出门，别说检查窗户关没关了，你连自己的车钥匙拿没拿都懒得检查。”
钱进闻言想都没想地解释道：“主要是小宝这个孩子忘性有点儿大，我害怕他开着窗睡觉着凉了。”
方莫却不听他解释，直说道：“总之，你变了……”
钱进因为这话一惊，正准备找补俩句，又听见方莫说：“还有——”
钱进误会了，以为方莫察觉到他换芯子了。
他收敛了笑容问：“还有什么？”
就在他屏息以待的时候，他看见方莫指了指他放怀表的口袋问：“还有，你什么时候开始用怀表了？”
钱进轻轻松了口气，然后笑着打哈哈：“现在流行复古嘛。”
解释完后，生怕方莫再多问，他赶紧转移话题：“大哥，今天酒会都有什么人去？”
钱进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方莫会因为这个问题严肃了表情。
方莫一脸正色道：“今天的这个局是井尚年终前的最后一次酒会，但只有井尚的高级客户被邀请了。”
钱进闻言怔了一下。
下午的时候，碍于饭桌上都是孩子，两人没有说太多酒会的事情。
钱进也只以为是个普通的酒会。
但现在……
钱进听出了不对，然后问：“我是他们的高级客户吗？”
方莫没回答，反而看着钱进问：“你收到邀请了吗？”
钱进不明白他为何有这一问，却还是先摇头说：“没有。”
方莫闻言突然低下头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钱进才听到他说：“那看来他们还想再观望一下。”
钱进挑眉，“他们是谁？”
方莫这次没有停顿，立刻抬头回答：“井尚是由海市的几个头部投资公司的老板成立的……”
他解释的简单，钱进却马上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方莫的意思是说，井尚是海市最高级别的私人会所。
怪不得原身记忆里没有过这个会所的名字。
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收到邀请呢。
知道了井尚在海市的地位后，钱进突然有了一个猜想。
他先问方莫：“井尚的入会门槛是不是很高？”
方莫没有一丝犹豫地点了点头说：“那是当然。”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钱进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突然问：“爸妈是他们的会员吗？”
方莫愣了一下，然后平静地摇头：“不是。”
猜想成真，钱进看着方莫笑了：“所以我今天是沾你的光了？”
方莫也笑了，脸上有藏不住的喜意。
不知想到什么，他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最后才说：“可以这么说。”
然后他很快补充道：“但我每次在会所见到的人大部分也都认识咱爸咱妈。”
钱进被他窘迫的样子逗乐了，不吝夸赞道：“大哥果然不同凡响，已经超越爸妈了。”
钱进自己就是做投资的生意的，对投资人的心理再了解不过。
搞投资的普遍都觉得自己的时间宝贵，若不是真的看好的人，是不会主动结交的。
井尚的背后既是海市的几大资本，那就说明在这些资本眼里，方莫是比钱氏夫妇更有前途的存在。
方莫第一次被弟弟这样夸奖，老脸都红透了。
他干咳一声，赶紧转移话题说：“好了，说正事。”
钱进闻言愣住，奇怪地看着他问：“什么正事？”
方莫脸上的热度降了一些，然后他正色道：“中午在饭桌上有孩子我不好说。正事就是，我今天之所以要带着你，不仅仅是因为给你介绍人脉。”
钱进奇怪地问：“还因为什么？”
方莫没直接说，而是道：“我觉得海市的一些人应该已经察觉到咱们要有大动作了。”
钱进立刻懂了方莫的意思，他表情也严肃起来。
“你是说有人一直盯着博世？”他皱着眉头问。
方莫看他皱眉，以为他不信，问：“你觉得不可能？”
钱进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不是，我觉得很正常，但是你突然提出来就不太正常了。”
钱进没指望消息能瞒到最后，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更何况退市这种事，本来就没办法瞒，一旦有动作，相关的人都会知道。
所以他觉得奇怪，为什么方莫会刻意将这样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拿出来说，还如此严肃。
见方莫沉默，他想了想，试探着问：“是不是有什么人和你暗示让你今天最好带上我？”
方莫没想到钱进这么敏锐。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惊喜地笑出声：“哈哈哈，你果然长大了。”
看他这么激动，钱进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然后他又有些无奈，因为他觉得方莫所说的长大，就是在暗指他长脑子了。
他无语片刻，继续问：“是谁和你暗示的？”
方莫收了笑容，然后回道：“不是暗示。是景明给我打了电话。”
钱进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得是谁，付景明就是那天他在国金遇到的付景太的大哥，也就是方莫的至交好友。
“你说付景明？”他问。
方莫点头应道：“对，景明早上给我打了电话，开门见山就问我博世退市的事。”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退市的事情已经开始在走流程，走漏消息不奇怪，但是……”
“但是什么？”钱进追问。
方莫沉默了一下说：“但是他说有人今天特意向他打听你。”
方莫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太好，钱进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他沉默一瞬后问：“打听我？谁打听我？”
方莫回答道：“东城李家。”
于此同时，009的声音也突然响彻钱进的脑海：【海市东城李家。】
钱进怔了一下，然后暂时忽略了009的声音，继续问方莫：“李家？高晨资本的李家？”
原身虽然记性不好，但对哪些人不能得罪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甚至还曾经列过一个白名单。
这也是为什么原身胡作非为这么些年还没被人“打死”的原因——因为他不惹惹不起的人。
而高晨资本的李家，就是原身“白名单”上最前排的名字。
“对，你不是还和他家的小儿子玩儿得挺好吗？”方莫说。
钱进闻言脑海里立刻闪过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
他嫌弃地撇撇嘴说：“我已经不和李荣来往了。”
方莫一脸高兴地回应：“不来往好，那小子不是个好东西。”
钱进点点头。
他当然知道李荣不是个好东西。
李荣这人，看原身想进他们的圈子，一直将原身当“奴隶”使唤。
在原身家里出事后，对方又迅速将原身拉黑。
虽然是原身有求于他，但李荣的种种行为还是太过了。
总之，这人不是个可以深交的人。
脑海里闪过原身卑躬屈膝的过去，钱进表情不太好地问：“他们家打听我做什么？”
按理说，小一辈的李荣都不和他联系了，李家的掌权者又怎么会特意关注他呢？
方莫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钱进愣了，本以为疑问会得到解答，不成想方莫如此干脆地说不知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个激灵后想到了今晚的酒会。
于是他试探着问：“今晚李家也会有人去酒会是吗？”
既然方莫是因为这个带他去酒会的，那么酒会一定会有和李家相关的人出席。
方莫是想带着他去试探一下李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