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竟是我亡妻by应观渺

作者:应观渺  录入:10-01

仿佛是一种心照不宣的保护。
没想到,就在这时,慕沧岚从天而降,甫一落地,就直接放出了一个劲爆的消息:
天残秘境混进了魔族的军队,而过卿尘的小徒弟“祝鸿”,竟然是魔族内应!
口说无凭,慕沧岚当着监管者们的面,提出了许多疑点。
比如——
“祝鸿”下山当日,分明就没在他说的破庙里呆多久,反倒庙宇一角,发现了联通魔族的阵法痕迹,而朔北城被封以后,有一神秘人出现,与仙君短暂交手,斗得不相上下,甚至可以号令被擒获的魔君……从时间上推测,正与“祝鸿”下山游玩的时间大差不差。
此事已经足够骇人听闻,就连衍无宗长老们的怀疑,都仿佛成了真。
慕沧岚对着诸位监管者,信誓旦旦道:“如果一件事只是巧合,那么,还有第二件事。”
他讲出了第二个证据。
过卿尘带“祝鸿”去登仙阁拍卖场的当日,附近一直隐隐有魔气缠绕,慕沧岚探查以后,发现居然有魔族混进了拍卖会。而那一位魔族,甚至还大张旗鼓地参与了竞拍,以抬价为主,只加不买。
很难想象不是来捣乱的。
“我又增派了诸多人手,暗中进行调查,如果他们没有感受错的话,在朔北城被擒,而后又在拍卖会上出现的,应该都是同一人——正是四大魔君之一,以阴毒阵法困杀人居多的左霈。”
慕沧岚揪了揪黑白双色的发丝,摆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
“说起来,当真是怪事,除了那位早已死去的魔尊万苍,我还没见过哪位魔君如此被动,竟然眼巴巴的,跟着仙门弟子行动,听从仙门弟子的指令……除非,‘祝鸿’本身就有问题!”
他言之凿凿,盖棺定论。
登仙阁阁主的眼线遍及天下,一代接一代的传承下来,所传递的消息基本具有八分的真实性——如果经过多方验证,则会变成十分准确。
慕沧岚这一番前来,犀利开口,巧舌如簧,俨然是将“祝鸿”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更能让人开始怀疑仙君过卿尘的立场。
倘若“祝鸿”是魔族内应,那么仙君百般宠爱这名弟子……是否知而不报。
还是自欺欺人?
而身为衍无宗宗主的季秋明,听完慕沧岚所说的话,第一个反应是:绝无此种可能!
他无条件相信过卿尘。
即使收了“祝鸿”为徒,过卿尘的确增添了不少麻烦,但长久以来,只有“祝鸿”被入魔的弟子所伤之事,并未听说过他出手伤人……排除十年前魔尊万苍以神器观方镜精心伪装,潜进衍无宗来,就花长舟这个大徒弟而言,过卿尘挑选徒弟的眼光,理当不差。
就算苗子差了些,在仙君的呵护下,亦能精心培养成好花不是?
过卿尘当真十分宠爱“祝鸿”,这在衍无宗范围里,是人尽皆知的事实。更何况从日常行事中,看不出“祝鸿”心术不正,而其父母在仙魔大战中去世,“祝鸿”从小长在衍无宗。
……没有理由勾结魔族。
面对慕沧岚层出不穷的证据,和监管者们的疑惑,季秋明本能地启唇反驳,没想到监管者们纷纷出手探查,果真在天残秘境中感应到了魔气,于是,瞬间炸开了锅——他只好用“脱离队伍”这种小错先行掩盖过去,抢占发落的先机,试图保下“祝鸿”。
而这会儿行不通了。
眼下,季秋明见“祝鸿”如此表现,探查一番,果真发现后者气息微弱,不似作伪,作出决定:“……那你便站着受罚。”
站着受罚与不罚无异,应离天的护短之举,从洛藏客开始,一脉相承。
与此同时,季秋明再度传音,言简意赅地告诉万苍,慕沧岚刚来时说了些什么,众人的态度大概如何,好叫后者有个应对。他本以为能得到什么惊天动地的哭诉和哀号,以此来排除“祝鸿”的最后一点嫌疑,没想到面前的小弟子木然点头,冷冰冰地说了句“多谢宗主提醒”。
季秋明傻眼:“……?”
不是,一句“谢谢”就完事儿了,一点都不慌张的吗?“祝鸿”表现得极其淡定,反倒显得本宗主十分惶恐。
夙夜和程陵风齐声回答:“多谢宗主!”
正主万苍默不作声,头颅微垂,卸力地倚靠在夙夜和程陵风身上,看起来像是被季秋明之前的言论,以及无礼的要求给伤透了心,心道“我不是勾结魔族,我就是魔族,甚至是魔尊”。就算没有季秋明多嘴,他也能猜出来,慕沧岚会用哪几件事来揭露他的身份。
无非是下山那一次,以及拍卖会那一次,共同点在于左霈。只可惜,慕沧岚还是过于胆小了,甚至不敢直接揭露他的魔尊身份……
就像在等什么时机似的。
在等什么,等涅涅还是天道联系他,好给本尊致命一击吗?
万苍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运转体内的混沌之力,刺激周身大穴,唇边再流下几缕血痕,让他看起来惨得更逼真了。
“哎呀,宗主,小师弟又吐血了!”程陵风发出一声惊呼。
当着自个儿面吐血,等下师弟知道了,不得拿大实话刺他两句,说他这个宗主兼师伯“无用”!
“怎么回事?”季秋明上前两步,轻轻握住万苍的手腕,语气满含关切意味。
“咳、咳咳!不劳季师、季宗主费心,多谢您……”万苍不着痕迹地挪开手,微微下垂的眼角写满了“委屈”二字:“宗主刚刚说过的,等师尊回来就好了,弟子不敢忘怀。”
季秋明语气焦灼:“这怎么能行!快让本宗主看看。”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们宗不同寻常的叙旧。”不知道谁忽然说了一句。
季秋明身形微怔,夙夜、程陵风默契十足地仰首,望向前方。万苍微微蹙眉,听出是刚刚喊他们三个上台的男声。
发言之人是谁?
不过前世还是今生,本尊竟然全无印象。
不远处,莫易玄、岑鹭、酒疯子等一众人晃晃悠悠,从缭绕的雾气中走了出来,每个人的目光都挨个扫过夙夜、程陵风,最后深深地落在万苍身上。慕沧岚最后出现在众人视野里,一言不发,看都没看万苍一眼,一副割席不认人的表情。
慕沧岚身旁还跟着个便衣男子,看服装纹路,是登仙阁的情报人员。
万苍看了一圈,没找出那位发言之人,目光如刀,冷冷地剜了一眼慕沧岚。
只会被本尊坑的倒霉玩意儿,今天敢跑到锦涯宗这么阴本尊。
当真是出息了。
自从上次城中一见,这人就仿佛脱去了谨小慎微的外壳,露出里面不怀好意死的一面——开始有意无意的试探,甚至在过卿尘面前提及“魔尊万苍”……倒真不怕自己的名字一夜之间被全天下人所知晓,瞬间暴毙而亡呢。
万苍五指微蜷,稍稍眯起双眼,脑子转得飞快。
无论如何,船到桥头自然直。
何况关于慕沧岚的这么大一个秘密捏在手里,他自觉不用惊慌。大不了多费些口舌来圆谎,恕本尊直言,在座各位没一个能打的。
花长舟跟在队伍末尾,和万苍对上视线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后者快速地眨了眨眼,做了个“师兄”二字的唇形。
都被登仙阁阁主一口咬定,打成魔族内应,自身难保了。
……“祝鸿”这是在傻乐什么呢!?
花长舟当即皱眉,恨铁不成钢一般,别过头去。
本尊明明是让人“别担心”。
见花长舟没读懂意思,万苍也扭过头,传音给夙夜和程陵风:“多谢两位师兄,我可以站稳,眼下诸位监管者都在,还请你们放开我。”
就算是装装样子,规矩还是得有。
毕竟要做给这些仙门中人看。
监管者们带来的威压无形中弥漫,令人头皮发麻,程陵风和夙夜依言放开了万苍。
三人极有礼貌地行了礼。
夙夜仍然不放心,传音给万苍:“小师弟,若实在撑不下去了,记得喊我们……我们好歹是你的师兄,反倒一直拖你的后腿。”
程陵风传音补充:“再不济还有宗主在此呢,这些监管者们好歹也是大人物了,应当不会如何为难你,小师弟。”
万苍点头。
好意本尊心领了,只是如今这般局面,季师伯只怕是焦头烂额,百口莫辩,还要担心好好师尊的安危吧?
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你就是衍无宗弟子祝鸿,的确,你身上有伤。”莫易玄紧紧盯着万苍,二人视线交错,他察觉出这名小弟子身上的气息微弱,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忍,仍然第一个发言了:“想必你已经对于你的相关传言,有所听闻——我们诸位监管者,以及指认你的登仙阁阁主,皆在此处,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人应该是锦涯宗宗主。
作为仙门大比的主办方,第一个声讨本尊,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在天残秘境中遭遇袭击,不知道与这人有没有直接关联。
到底为什么要针对衍无宗。
“想必这位就是锦涯宗的莫宗主了吧,弟子祝鸿,见过莫宗主。”万苍快速调动上辈子的记忆,再次行了个礼,唇瓣翕动:“既然您都说了是‘传言’,弟子自然不曾听闻,至于什么‘魔族内应’,实属谬论。”
“祝鸿不过是一介小小弟子,而今身负重伤,不敢冒领这般‘功绩’——但弟子心中确有疑惑,唯有莫宗主您可以解答我的问题。”
他的语气冷静平稳,端的是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任谁看了都只会说一句“八成是问心无愧”。
莫易玄愣在了原地。
见过被追责者痛哭流涕、矢口否认,和悲愤欲绝的……从未见过如此理直气壮,还敢反问提问者的。
难道他们真的错怪了“祝鸿”吗?
莫易玄脾气极好地回复:“祝鸿,你想问什么,本宗主可以为你解答……但这一环节过后,你必须得解释清楚有关你的一切!”
万苍笑道:“那是自然,不过等弟子问完,是真是假定会水落石出,到时,莫宗主心中应该自有判断了。”
好大的口气。
就差变着法子喷他识人不清了!
莫易玄:“你想问什么,问吧。”
万苍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开口:“请问莫宗主可知道,我的师兄们和我,刚刚在天残秘境中遭遇了什么?”
“方才有听出来的衍无宗弟子们提及……你们似乎被各种门派弟子伏击了,你们小辈哪个不是心高气傲?在秘境中进行争斗,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事——就连我宗带队弟子范迁的身份铭牌,都碎了。”
他的言下之意是“我都没追责于你们,你们怎么敢主动提这件事”。
听到莫易玄只字不提“针对”,季秋明牙痒痒,手里紧紧握着剑鞘,恨不得冲上去削人一顿,但不行。
“原来如此。”
万苍恍然大悟般一颔首,眸光澄澈,直视莫易玄的眼睛,缓缓启唇:“可弟子分明亲眼所见,范迁还有某位记不住名字的贵宗道友,好生威风啊,嘴里念叨着‘不能让衍无宗弟子活着出去’,而后联合其他宗门弟子,不仅夺走了我宗各位师兄的身份铭牌,还一个没留神,失手杀死了我许多师兄……”
“——莫宗主,这也是贵宗口中的‘在所难免’吗!?”
莫易玄立刻摇头否认:“这不可能,我锦涯宗弟子,断然不可能如此凶狠,行围剿之事。祝鸿,你口说无凭,谁能证明此事为真?”
“我能够作证!”花长舟上前两步,行礼后朗声道,“刚才我提前前来,就是在与宗主交代此事。”
“有趣,既然如此,小友为何不直接告诉我们这群监管者?”酒疯子往嘴里倒了口酒,插了一句嘴。
花长舟:“那当然是因——”
万苍翻了个白眼,打断了花长舟的话:“因为告诉你们,没有用啊。”
旁边的夙夜和程陵风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该如何表达内心的震撼,该说“不愧是小师弟”吗,以前就敢直面长老团,现在更无惧监管者们的压力……
实在是太勇敢了!
“你区区一名小弟子,怎么说话呢?”岑鹭不乐意听了。
“这位想必就是梵璃宗的岑宗主了……听闻两宗关系交好,果真不假,如今看来,竟然连裤衩都要穿同一条,屎都要踩一坨才舒心。”
“你……!”岑鹭瞪大双眼,无形威压越体而出,试图逼迫万苍下跪。
万苍的身形颤了颤,单膝跪地,犹如空中残叶一般,喷出一口血,这般威压之下,嘴角扯出一个不屑的弧度:“别急啊,这位岑宗主,我还没说完呢——刚刚说的只是冰山一角,锦涯宗的道友们动手了不假,可我没说别宗弟子,没对我动手呢。”
他挣扎起身,目光寸寸扫过来自各门各派的诸位监管者。
“啊,弟子想起来了,玄逍派,悬命谷,九错殿……似乎都出了手,甚至还有十年前灭门的雪岚峰,连峰主都出现在了东湖岸边呢——弟子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和衍无宗的师兄们共同拼出一条生路,没想到正对上雪岚峰峰主那条黑蛇。”
“弟子一瞬恍然,还以为各位把我们当成了魔族在绞杀,毫不留情啊。”
万苍死死地盯着面前那排人,语气冰冷。
莫易玄眉头紧锁:“这……”
“什么,雪岚峰峰主,他不是早就被魔尊万苍杀死了吗!?”
“何止如此啊,正像祝鸿所说,这人当年所做之事,将妖兽作为邪法的贡品……残忍至极,被万苍杀了也算是报应——这人怎么会还活着呢!”
“照你这么说,我们难道还得感激魔尊万苍吗!?”
“哎,我可没这么说啊,魔尊万苍作恶多端,死有余辜……慎言,慎言!”
矛盾这不就转移了。
见面前的监管者们七嘴八舌,乱成了一锅粥,万苍唇边的笑意不散,继续道:“莫宗主,贵宗范迁道友十年间替其师尊,四处抓女子,行倒卖之事,您莫非也不知情?”
莫易玄震惊道:“……这怎么可能!”
“您若不信的话,现在请人去问——看看范迁的好师尊断了倒卖女子的营生,满口‘闭关’,人是否在山洞里打坐,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莫易玄眉头越锁越深,唤来后方的一名弟子,低声交代了几句。这名弟子转身跃下高台,化作一道流光远去了。
不多久,这名弟子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对着莫易玄道:“宗主,冯长老真的不见了!”
“什么!”莫易玄顿感天塌了,望向万苍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疑:“祝鸿,你怎么会知道范迁和冯长老的事?!”
万苍微微一笑:“朔北城封城当日,弟子就是在查这件事啊……而并非登仙阁阁主所说的,引导魔族攻城——弟子可没这么大的本事。”
莫易玄追问道:“那雪岚峰峰主又是怎么回事?他死了?”
“死了,否则死的就是我们,”万苍点点头,“莫宗主,贵宗的天残秘境,当真是谁都进得。”
“仙门大比不是拦得住魔族和三十岁以上的参赛者吗?既然贵宗自身出了乱子,我们都能被来自各门各派的道友们联合围杀,还有雪岚峰峰主在前,最后,天残秘境几近崩塌……那么,让几只魔族钻了空子,这也不难理解吧。”
这相当于赤裸裸的批判莫易玄识人不清,监管失职了。只是他的语气稀疏平常,却饱含质疑,叫人无法忽视。
莫易玄的脸一黑再黑,深深地呼吸空气,不再开口。
旁边的人听着万苍堪称单方面碾压莫易玄的提问,皆是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但监管者们并非完全同心一致,听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人提出了质疑:“祝鸿,你为何始终不正面回应关于魔族内应一事?莫不是心虚了!”
“祝鸿,你不要避重就轻!”
“啊,这还需要弟子回应吗?”万苍眨巴着双眼,黑琉璃似的眸子湿漉漉的,模样要多无辜就多无辜:“我还以为诸位的脑子都转得挺快——莫宗主,你说是不是呀?”
非要说“勾结魔族”,没有比监管失职,放进魔族大军的莫易玄更加有可能性的。
慕沧岚所说关于“祝鸿”的种种,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能是巧合……而“祝鸿”所说的这一切,都是明晃晃的事实!
事实胜于雄辩。
“各位不要再说了!”莫易玄咬牙切齿,脸色青白地抢答道:“此前,是我们误解了祝鸿小友,我正式道歉——抱歉,祝鸿,本宗主不该这般揣测你……”
万苍笑眯眯地一点头:“好说好说。莫宗主,我师尊教导我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呀。”
他话音落下,有意无意地瞥了慕沧岚一眼,做出个“废物”的口型。慕沧岚浑身一抖,低头装死,狠狠地捏紧了拳头。
看来这次失败了。
万苍在岑鹭不曾收回的威压下,咳出两口血来,满不在乎地抬手擦去血迹,却叫花长舟、夙夜和程陵风三人看得十分揪心。
“祝鸿,你吐血了,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
“小师弟,你这吐的,哎哟,你别再说话啦!”
“小师弟,很抱歉没能帮上你的忙,但我们始终和你站在一起,现在就别逞能了。”
这几句话分别来自花长舟、程陵风和夙夜,都是传音。万苍听得心头涌起阵阵暖意,却咳得弯下腰,涨红了脸,俨然是一副受到压迫没法说话的模样,冲着空气连连摆手。
“唰——”
一柄通体冰蓝的长剑划破长空,裹挟着无数寒意,“铛”的一声插在了莫易玄眼前的地面上,将人逼退了数步,同时打断了花长舟等三人没说完的话。
万苍仍在咳血,感知到熟悉的气息,惊喜地抬头:“师尊……咳咳!”
过卿尘从天残秘境里出来了。
“诸位,这便想算了?”过卿尘一袭白衣,飘然落地,先看了眼万苍,再将视线转到其他人身上:“本君还没有同意。”

“算了?本君还没有同意。”
过卿尘落地的位置很微妙, 正好站在两拨人的中间。他略微侧身,宽袖轻轻一拂,便将对面监管者们望向万苍的视线尽数挡下, 背对着万苍, 右手稍稍抬起, 是个全心全意守护的姿态。
季秋明看在眼里,无声一啧。
师弟果然很宠“祝鸿”, 剑比人先到不说,什么都没了解清楚, 落地就要帮忙主持公道。
花长舟从对面走到万苍身边,朝着过卿尘行礼道:“师尊。”
过卿尘分了一眼给花长舟,挥挥手。
花长舟归队,站到了万苍右边, 挡在夙夜和程陵风面前。季秋明“唔”了一声,跟着走到过卿尘的旁边。
衍无宗众人排成一排,除了虚弱的“祝鸿”,一宗人站得整整齐齐。
莫易玄瞄了眼插在地上,正在散发着彻骨寒气的息冰剑,试探着关切道:“仙君, 您出来了, 怎么样,是否一切顺利?”
但凡仙君再晚几息的时间出现, 都不至于如此难堪。
莫易玄打了个哈哈,试图减少尴尬。
“天残秘境已彻底崩塌, 尚且在情理之中——但三大宗之一的锦涯宗, 竟有如此多见不得人的秘密, 倒是头一回听闻, 本君今日受教了。”过卿尘避而不答,樱红的唇瓣翕动,声线冰凉,如同一杯浇在人心尖的冷泉:“莫宗主,若本君再晚片刻出来,或者本尊的徒弟比现在还要柔弱些,只怕是这会儿,祝鸿已经登上贵宗的摘星台了。”
摘星台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它虽然名字优美,却是锦涯宗用来惩戒犯错弟子的重地,相当于衍无宗的戒律堂。二者之间,还有些相通的地方,比如说都能够行严酷的水牢之刑、风车之刑,以及火架之刑。
前世过卿尘在外四处奔波之际,万苍作为“苍晚”,出尽了风头,被衍无宗数名弟子联手诬陷,尝遍了各种苦头。
这些刑罚之中,本尊唯有火架之刑没有受过了……
思及此处,万苍有些烦躁。他目光牢牢地锁在过卿尘背上,深深吸气,试图将那人身上的莲香味都纳入鼻腔,仿佛这么做,就能凝神静气一般。
好好师尊可真香。
万苍嗅嗅嗅,心满意足的笑容挂在唇角,转瞬即逝。
莫易玄“呵呵”两声,摸了摸还算浓密的发顶,心道“我怎么不知道‘祝鸿’到底算哪门子的柔弱,分明嘴皮子无比利落”。他嘴上却连连否认:“没有没有,仙君,您多虑了,我方才已经向祝鸿道过歉了。”
“祝鸿小友,你说是吧?”
听到莫易玄点名,万苍只好将目光从过卿尘后颈上挪走,半掀着眼皮,皮笑肉不笑。他朝着莫易玄分去不多的半个眼神,连话都懒得说,一边流血一边微笑。
这场景叫人不寒而栗。
莫易玄被万苍无声的一呛,更加尴尬地摸了摸发顶:“……哈哈哈哈。”
一旁的花长舟听见“柔弱”二字,不由睁大了双眼。
若方才师尊没有多给“祝鸿”表现的机会,这会儿,约莫能瞧见舌战群儒的精彩场面。他这个做师兄的,是真懂“祝鸿”究竟柔弱在哪了……
——柔弱在出众的小白花气质?
还是说因为师尊没和师弟并肩作战过,以至于产生了战力低下的判断。
花长舟沙包大的拳头几乎要捏不住,看了万苍一眼又一眼。
察觉到花长舟的眼神,万苍后知后觉的“噢”了声:“是的,正如莫宗主所说,他道过歉了,现在满怀愧疚。”
莫易玄:“……哈哈哈哈哈。”
他自讨没趣似的笑完,赶紧回到了监管者队伍,呆在岑鹭身边,装起了哑巴。
“师尊,师尊……”
万苍没再注意旁人,他嘴角边残留着血迹,眼睛却亮晶晶的,一声接一声地呼唤起了过卿尘——当然,不相干之人太多,他怕人尴尬,用的是传音。
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万苍开心得几乎要摇起不存在的小狗尾巴。一时间,什么仙魔身份,什么真实虚幻……统统都被他抛之脑后了。
过卿尘转身,暂时放过了莫易玄。
他盯着万苍唇边和衣角上的血迹良久,掐了法诀替人清洗干净,这才偏过头,启唇发问:“怎么,受委屈了?”
这才多久不见,“祝鸿”似乎又长高了一点儿,身上的力量波动亦变强了。
原本要稍微俯视、脆弱无依的少年,从不久之前的平视,到如今,稍稍仰首,才能看个完整,甚至身上多出了许多肌肉线条……
过卿尘静默地打量着万苍。
从少年到成人的转变未免太过突然,他这个做师尊的,竟然有些不习惯。
万苍轻轻摇头,咬紧了下唇,豆大的泪珠瞬间从眼眶里溢出,“啪嗒啪嗒”的滚落在地上:“师尊,徒、徒儿不委屈的——在座的监管者,都是德高望重的长辈们,徒儿怎么会受委屈呢?徒儿只是太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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