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几层？”郁长官直接切入正题。
井年回答：“按照郁哥你的吩咐，楼层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所以我给小盛先生安排了66层，古汉语说六六大顺么。”
盛澜：……
倒、倒也不必这么讲究。
郁诚晏对这个安排还算满意。
这幢大厦总共一百二十二层楼，六十六楼的确不算高也不算低，且大概正好是半分钟内他可以徒手攀爬所到达的高度。
这样的话，如果任家真的找到了男生、且还要找他麻烦，自己也能及时赶到，不会履行不了保护他的承诺。
“做得不错。”他道。
井姓总裁在这样的夸奖下，立即笑了笑，笑容不失风度。
虽然井年挺好奇——郁哥为什么要在收留一个小朋友的时候，考虑自己徒手攀爬墙体的速度和高度呢？
电梯很快到了。
三个人依次步入。
先前井年站在郁诚晏的右侧，且也没敢仔细看。但步入电梯后他就站在了郁诚晏的左侧，也就自然看见了——
“郁哥？！你这脖子怎么了？？”
也不能怪井年不够淡定，实在是少帅颈侧的大号胶布过于醒目。
而跟在郁诚晏手下多年，井年不是第一次见少帅受伤。
但却是第一次见少帅贴这种玩意儿！
以前的少帅，只要不是到了不得不用绷带裹住伤口止血、或是必须强行裹住身体防止被炸伤的区域肉块散掉的程度，就基本不会理会自己的伤势。
那些对于郁哥来说就是不需要处理的小伤。
换言之，就是郁哥不会使用这些平民用的、小打小闹的医疗胶贴。
而且这个位置……怎么看都像是腺体……
井总的忽然不淡定，直接引得电梯里另外两个人不淡定了。
盛澜是因为咬了郁长官的愧疚还没过。
郁诚晏则是因为被咬了……
但面对下属不淡定的、过于关注的目光，郁诚晏只能保持一动不动的姿态，冷声回答：
“没什么。”
言简意赅，但略显生硬。
盛澜已经愧疚地低下了头。
但因为动作太猛，喉咙受到压迫，致使他迫不得已还咳了两声。
“咳咳！”
俊秀的面颊，也因为这两声咳泛起红晕。
然后密闭的电梯内，井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张大了嘴巴。
被井年总裁发现了秘密后, 盛澜就根本不敢抬头去看郁长官了。
也不敢看他侧颈的胶布、以及井总的目光。
他视线盯着不断变化楼梯数的内置屏幕。
27、28……
这电梯好快。
站在飞速上行的电梯上，盛澜想，不愧是高科技的未来世界。
那么他们很快就能到66楼了吧！
到时候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尴尬了。
他重新神采奕奕，目透希冀。
直到他身边的人开口。
“这电梯好慢。”郁诚晏说。
盛澜：……？
很好, 很显然觉得尴尬的不止自己一个人。
但盛澜也没想到, 郁长官的一句随意吐槽, 竟然让电梯中的另一个人直接紧张起来。
面对集团最大股东的质疑，作为CEO的井年不得不立马开口解释：“这已经是最先进的技术, 材料、控制系统都是世面上最好的, 已经达到民用的最高标准。当然这跟郁哥你在军队里的肯定比不了，但这也是正常的，咱们公司除了拿到了机甲研发授权外, 其他技术还是不能跟军方比肩……”
郁诚晏盯着面板上不断闪现的数字, 一开始并不打算说话。
见井年喋喋解释, 了解到对方应该很紧张, 他才开口，随意道：“我的意思是乘坐电梯没我自己爬上去快。”
井年：……
盛澜：……
郁诚晏宝石一样剔透的眸子扫过电梯的每个角落：“单纯从速度上说，这部电梯的上升速度是7.3米每秒, 我知道这已经是民用范围内的最高速度了, 你不必再向我解释。”
井年：“……是, 好的，郁哥。”
盛澜：“咳咳！”
电梯门开了。
终于开了。
盛澜第一个迈了出去，紧随其后的是井总裁。
盛澜：？
想不到在这个这么牛逼的未来世界，自己也有当第一的时候。牛逼。
事实上是不敢先于少帅走出电梯、但因为小盛同学先一步走出电梯, 于是作为招待的井年便可以理所应当地跟出。
走出来的井总继续保持端方得体的举止, 露出微笑：
“小盛先生，郁哥, 这边请。”
电梯门外的设计很像是酒店。长长的走廊两边，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门。
但看距离这里又不像是酒店的普通标间，因为门与门之间的距离很远，看上去更像是公寓。不过这种距离，目测每间公寓都得有一百平米以上，除非里面另有乾坤。
待井总打开房门，盛澜直接目透诧异。
这几天上网，潜移默化间他已经自动接收到了“未来世界寸土寸金”的信息——
受污染物、虫族和自然灾害的影响，适合人们生存的区域已经越来越少，而星际人口却大爆炸，于是生存空间就成了社会焦点问题，渗透在每一处网络当中。
比如短视频会经常刷到有人抱怨房屋涨价；再比如会经常发起话题讨论土地资源的合理管理；以及各大新闻媒体，征婚广告，求职广告中，也会将居住空间看得很重。
蔚蓝科技之所以非常有名，除了公司推出的产品在市场上具有一定程度的不可替代性外，还有一个方面的原因就是解决了大批的就业和住房问题。
这里的职工待遇超好，是足以吸引尖端人才蜂拥而至的大厂。
表现之一就是这家公司给所有职工都提供免费宿舍。
所以盛澜才惊诧。并且他以为的职工宿舍：二至四人间，就像大多数学校寝室那样，条件好的可以一人一张床一套桌椅衣柜，条件不好的还要分上下铺，这类宿舍就单纯只是给员工休息的地方。
但实际上，如今他眼中的宿舍：独立空间，至少一百平，封闭性强，大概率都是单独居住。
这这这，就是大企业的实力吗！
推开井总裁刚刚让人整理好的那间房间，确定是两室一厅一卫，居住面积110平的单人住宿房间后，盛澜还特意确定一遍：“……这幢楼，每间房间都这样么？”
井年：“90层以下是的，90层以上普遍是125平，多了一个厨房。118楼到121楼居住面积是两百平到三百平不等……”
井年环视这个只有100平的小房间，心中不禁再度好奇起少帅和青年的关系……若是金屋藏娇，那怎么也不该安排到这么小的地方。
可若是普通朋友……少帅什么时候会交普通朋友了？
再说少帅腺体上那么大块胶布怎么解释？！
不管怎么说，当井年看着容貌俊俏、眉眼昳丽，仿佛配得上世间所有美好事物的青年站在仅有一百平的临时公租房里的时候，还是觉得盛同学有点受委屈了。于是他不禁强调：
“上层区域主要是提供给公司高管，或是临时接待大客户的。”
言下之意是说住在高楼层的都是对公司贡献大的人，青年没有住上去只因为他还不是他们公司的人……奇怪，自己为什么要用“还”？
据说小盛同学今年才大一啊……少帅也没说过他之后要来公司任职。
倒是提到过，盛同学可能会来兼职的事。
但当时自己分明没往心里去，毕竟这位只是社交礼仪系的学生，他想着自己总不能让郁哥介绍来的人当迎宾……
盛澜听了井总裁的解释，的确松了口气。
可见90层以下是普通员工宿舍，那么自己被安排到66楼，也不会给郁长官带来太多麻烦。
“不过虽然是普通职工宿舍，但都110平了，为什么不带个厨房呢？”盛澜下意识问。
问了以后他才反应过来……还能是什么原因？！
因为这是个普通人只能喝得起营养液的世界！
根本、不需要厨房啊！！！
90层以上应该是公司中层干部了，这部分人可以支付得起单独购买食材、制作料理的费用，所以才拥有厨房。
底层员工就完全没有配备那个的必要。
对营养液的怨念让盛澜在心中咆哮出声。
而对面的井总裁已经如盛澜所想的那样，给他解释了一遍——的确是因为底层员工不需要厨房。
旁边的郁诚晏则低眸看了男生一眼。
“不过这幢大楼不是总共有122层么？”
不知道为什么，在井总裁面前盛澜会感觉很放松。
或许是体贴认真给他做讲解的井总，让他想到了自己在21世纪同样做CEO的亲兄长，盛澜下意识就没什么顾忌和压力问起了更多的题外话：“那122层岂不是会更大？”
“……是。”井年依旧非常耐心地回答，“122层的确是最大的。”
事实上因为122层的设计之初就是为了讨好某位出资人，所以一整个楼层都只为一个人开放，是个大平层，并且还是专门按照那位的喜好和风格装修设计的。
虽然……
井年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自己身边、冰雪味信息素的某最初出资人一眼。
虽然少帅从不在乎居住条件，都没来这里住过一天。
“是么，那那位出资人应该是个大富商吧，产业一定很多吧？”盛澜随意笑着说。
井年：“……嗯嗯……也还行？”
事实上，井年都不确定少帅是否记得自己还有这么个窝。
于是他又不着痕迹地向门边儿看了一眼。
只见沉默跟在他们后面、姿态笔直如松的郁诚晏听见他们的对话，没有丝毫反应。
井年：“……”
很好，少帅他都不打算把自己代入一下的。
其实若是少帅有意收回顶层的话，那个大平层完全可以提供他给盛同学两个人住……但少帅明显没有这个意思，井年也不敢多往那个方向去想。
他一边跟盛澜攀谈，一边开始给他介绍这里的房屋和使用事项。
“因为是公司的房子，所以进门需要身份确认，盛同学你用智脑扫下这个，注册一下，等会儿我叫秘书审核通过即可。”
盛澜依言扫码注册，过程很快，智脑信息都是绑定的，扫身份码后他直接就在蔚蓝的总部后台被备份了。
“好了。”井年说，“房间没有使用期限，水电不限量，很多员工都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希望盛同学也能住得习惯。”
井总裁真诚地说。
盛澜更加受宠若惊。
这次他看向井总裁的时候，也顺便看向了郁长官，漂亮的水瞳仍旧写满惊诧和难以置信：
“……真的给我随意居住吗？”
井年实在搞不懂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个问题他没敢私自回答。
郁诚晏则在接收到男生视线时适时开口，说：“嗯。”
“我们不是说好了么？”
黯红却透如冰魄的眼眸犀利又深邃，盛澜与对方对视片刻，想起他们之间说好的交易，遂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好好配合。”
“好。”郁诚晏语气很轻很淡，一幅不怎么在乎的样子，似乎也不怕盛澜反悔。
“对了。”盛澜又望向井总。
雾澄澄的眼眸掸着晶亮的光，他兴致勃勃地问：“附近有洗衣店么？”
井年：“公寓楼里就有洗衣房，公用的，有需要清洗的衣服你叫智能管家来收就好。”
“啊，我是想问有更高级点的么……”盛澜问着，又一次悄悄看向门口的郁长官。
他是想把郁长官的裤子给清洗好还回去。又怕自己动手或在公用洗衣房都洗得不干净，所以想找个专门的洗衣店铺。
未来星际的洗衣店好像很少，因为家家都有智能管家负责家务。
盛澜早就上网搜索过了，地图上只标记了零星几家，可他对首都星还不熟悉，也找不到在哪里，所以才有此一问。
感觉像井总这样身份的人，应该会有将衣物送去高级清洗的时候。
井年也比较为难，他的事情都是秘书去办的，于是他提议：“小盛同学想洗什么，要不然我让我秘书过来取。”
“那倒不用了。”
一想到要洗的是郁长官借给自己的裤子……虽然自己跟郁长官说过会洗干净还给他，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感觉在井总面前提就好怪！
尽管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羞耻的。
盛澜耳尖微微泛起红来，花瓣唇动了动，冲井总笑了笑。
井总却很热情：“小盛同学跟我就不用客气了，明天我叫秘书来一趟。”
“不，不用……”
“给我吧。”
——一道凉淡的声音乍然插入他们其间。
盛澜和井总裁齐齐转头，就见郁诚晏冲盛澜伸手。
“不是要洗我的裤子？不用那么麻烦。”
井年：？？？
小盛同学为什么要洗少帅的裤子？
“……谁说是要洗你的裤子。”盛澜脸上更红，矢口否认。他知道了，他是不想承认自己这么弱，连个洗衣店都找不到。
郁诚晏却道：“你身上都带着什么东西，我会不知道？拿来。”
被戳穿了，盛澜倔强低眸婉拒：“我穿的，我要自己洗好了再还你。”
井年：……
这话似乎没毛病。
不想郁诚晏却轻笑一声，“哪儿用得着你特意洗，给我吧，回头我一起就洗了。”
说着，已经迈开长腿来到盛澜面前。
他人高马大的，高大的身影直接笼罩住盛澜。
井年：…………
所以是少帅要给小盛同学洗裤子。
总结完毕。
后来盛澜敌不过郁长官的高压和坚持，还是将裤子交了出去。
“那你今天好好休息。”郁诚晏将装着裤子的袋子收入自己的收纳器，道：“明天我来接你。”
他们已经约好明天一道去检查身体。
盛澜还因为自己守不住一条裤子而不好意思，埋头：“好。”
郁诚晏视线从男生露出的雪白后颈上扫过，略微点了点头，长腿一挪便退出了这个房间。
然而即将离开的动作又猛地顿住。
房间内，按理来说应该跟随他一道离开的井年，忽然又被黑发青年礼貌挽留了片刻。
男生恢复笑眯眯的模样，笑容含蓄又温和，竟然主动提出要跟井总交换通讯号。
郁诚晏手指微弹，抬眼，看见井年同样乐呵呵地抬起自己的智脑，往男生支起的手臂上凑。
“……”
黯红色的剔透眸子像敛着一层冰。郁诚晏略微歪头思索，他跟男生是见过几面后才加好友的？
哦，对了。
他们也是今天才加上的好友。
第21章 “我OA恋。”
“好了。”井年笑了起来, 像知性又稳重的兄长，晃了晃智脑对盛澜说：“那盛澜同学有事儿的话随时联系我。”
“谢谢井总，我不会随便骚扰你的。”盛澜也笑着，故意开了个玩笑：“当然, 不随便的时候还是有劳。”
盛澜的亲哥也是这样一幅霸总外皮、内里温文儒雅的模样, 盛澜想家的同时不免觉得井总亲切, 这才想要加一下对方的好友，包括现在能跟对方开玩笑也是。
井总果然特别包容他的大笑起来。
之后, 两个人都闻到了一丝丝的冰雪味。
盛澜是一直可以嗅到的, 只要在足够靠近郁长官的地方。
但井年却很少闻到这个味儿。
因为……少帅的信息素里威慑力量强悍，所以少帅平时都是极收敛的。
也就是说，当正常人嗅到这个味道的时候, 那就说明情况不正常了……
二人再度齐齐向门口郁诚晏的方向望去。
大佬苍白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 双手插兜, 长身玉立。
他正对盛澜的方向, 抬了抬下巴。
盛澜指了指自己。
大佬点头。
于是盛澜乖乖走过去，询问对方有什么事，“郁长官？”
“你……”
郁诚晏只说了一个字就停住。
他其实只是想问问青年, 为何对方加自己好友的时候, 只说了前半句。
——当时盛澜只说了不会随便打扰自己, 没说后面的“有劳”。
而且郁诚晏记得很清楚，男生加自己好友时说的是“不会打扰”，但他对井年说的是“不会骚扰”。
想到这里，郁诚晏又将审视的目光落到屋内的井年身上。
骤然觉得周身一凉的井年：？？？
井年承受不住这个目光。
“啊, 我、我该走了。”井总很识趣。
他再次跟盛澜同学：“盛同学, 再见……”
“等等。”
充满质感的清冷嗓音再度传来。
盛澜和井年又又又齐齐望向郁诚晏。
郁长官眉宇压低，看着盛澜的方向半晌, 忽然又朝向井年的方向，问他：“你身上有伤药吗？”
“啊？”井年懵了，“什么伤药？”
“……算了，我亲自去。”郁诚晏说，“在这等我。”
后面这句话，他直直望向盛澜说。
说完就转身向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什么呀？
盛澜和井总对视了一眼。
井年尴尬地笑了笑：“……郁哥有时候是这样的哈哈，他既是直觉类动物，反应和思维又比寻常人快了很多。所以很多时候我们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盛澜点点头，似乎有点赞同井总的吐槽，但模样却特别乖。
井年看向这样的少年，忽然明白老大为何如此特殊地待他了……这么可爱的Alpha实在是太稀有了！！
井年啧啧称奇，“说起来，郁哥虽然是Omega……”
井年的话没说完。
就蓦地对上一双乌漆漆黑白分明的眼！
井年：……？
“……你说郁长官是O？？”
盛澜声调难得高了好几度。
他声音乍听起来吴侬软语的、显得很乖，但其实只是因为在废星待了两个月，有点气短而已。
这会儿猛地声音全开，直接把井年吓了一大跳：“是、是啊……你不知道吗？”
当然让井年惊吓的还有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话……
不是说眼前的少年跟老大，都是让咬腺体的关系了么？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盛澜：……
他真的，不知道啊！
郁诚晏这次的行动不算快。
他几乎是慢吞吞地乘坐电梯下到一楼，又缓缓抬步进入了周围的商铺。
倒是指向性极强地买了些东西，之后才大迈步地返回。
快要抵达公寓楼时，通讯器里就传来了申请通话的声音。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随即接起通讯。
秦医生高八度的嗓音在电话那里传来：“不是，老大，您怎么还把我给鸽了呢？不说好的过我这儿来检查么？”
“临时有事，一会过去。”郁诚晏一边回答一边朝前走，声音稳健，但很冷。
“知道，小阮都跟我说了。”
那边秦博士挑了挑眉，“你去见那个Alpha少年了嘛，今天是他的生日，嗯，他经历了那样的事，您顺路去见一见也是应该的。”
郁诚晏眼下正心烦着，闻言微微侧头：“你故意拨电话来就说这个？”
声音更显冷淡。
即使隔着通讯器根本感觉不到信息素压迫，秦博士也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不是……”
“是有更重要的事，且只能私下单独跟您汇报……我还不是怕您等会儿又有别的事，又不来了，所以想着还是提前打电话给您说……”
“说。”
“咳咳。”
秦博士顿了顿，知道他跟少帅的通讯器是绝对不会被监控的，他才压着声音说：“那什么，您昨天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您知道不知道？您被人标记了！”
郁诚晏：“……？”
说到这里，手持数据报告单的秦博士都难掩激动地颤抖：“无论如何，您一定要把那个人带来见我！这简直就是宇宙级别的奇迹！天呐这怎么可能？我们可是做了至少十亿次的基因配对，计算机推算与您匹配度低于98.3%的人都无法对您进行标记！但十亿次配对都是0%，因此我们断定……”
“重点。”
郁诚晏忍无可忍打断对面语无伦次的人：
“现在我需要你说重点。”
对面声音一顿，接着继续难掩狂热：
“重点就是无论您信不信，这个世界，出现了能与您达成匹配的人！”
郁诚晏提着一袋东西返回公寓的时候，才到门口，就敏锐察觉到房间里只剩下一个人的气息。
他在门口立了片刻，才“咚咚咚”三声轻响。
他敲响了房门。
仔细听，可以隔着门板和墙壁听见里面拖拖拉拉的声音，郁诚晏认得那是男生走路的声音，小猫一样地轻。
片刻后，房门打开。
开门的这一瞬间，室内的灯光投射在了走廊上，整片门廊都豁然开朗。
郁诚晏看见当先映入眼帘的是盛澜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以及一枚落于眼下的小巧泪痣。
但挤在门缝里的少年却蔫哒哒的。
郁诚晏略微压下眉眼。
“……郁长官。”
盛澜让开了门边。
郁诚晏抬步进门，随意问着：“井年呢？”
“……我请井总先离开了。”
男生明显兴致不高，一副做错事情的模样……有点熟悉。
今天刚见面时，他也是这样蔫哒哒的样子。但为什么？自己不是原谅他了么？
郁诚晏低眸注视青年。
盛澜也垂眸，看见了郁长官提来的袋子。
“这是什么？”
“一些伤药。”
盛澜：“？”
郁诚晏红色宝石般晶亮剔透的眼眸，也罕见地出现一丝躲闪，他视线扫过男生的脸，上面的指印果然已经消失。
于是他指了指男生的腰。
“涂点药会好一点。”
盛澜：“……哦哦，哦！”
第三声哦才明白，原来郁长官还惦记着自己腰上的指痕！
……明明这不算什么的……再说终极原因是自己咬的他。
走廊尽头的电梯忽然发出“叮咚”一声响，一个小机器人出现在电梯里，是楼下大厅的机器人智能管家。
“您好，先生，请问是您点的外卖吗？”小机器人来到他们房间门口。
“是，谢谢。”郁诚晏自然伸一只手出来接过袋子。
盛澜：？
下一瞬，那个袋子出现在了盛澜的手上。
里面香气四溢。
盛澜：？？？
“……这、这又是什么？！”
尽管有袋子阻隔，那香气嗅起来很微弱。但盛澜还是闻到了一丝他熟悉的、却已经成为怀念的……21世纪美食的味道！
“食物。”
郁诚晏撩开眼皮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不喜欢营养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