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以为是alpha等得太久而有些不耐烦了,匆匆和禹琅告别后赶紧朝牧延那边跑了过去。
两个alpha的视线交汇,禹琅突然觉得身上掠过一阵冷意。
他能感觉到小师弟已经被标记过了,只是还没找机会问起,就先见到了他的alpha。
龙舌兰信息素在同为alpha的眼里并不友好,隐隐约约带着呛人的敌意。
小师弟的alpha看起来不太好惹的样子呢……禹琅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眼看着阮年就要回到自己的alpha身边,从不按常理出牌的禹琅突然在背后叫了他一声:“小师弟,晚点再见啦。”
阮年又转头看了他一眼,下意识以为禹琅的意思是有机会再一起聊聊天什么的,没有多想地回了声:“好的。”
他只是礼貌地回应着,可落到alpha的眼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他从未见过omega和谁聊得这么开心过。如今突然看见才反应过来,阮年这段时间一直是乖乖的一个人,让他险些以为omega性格内鱼西湍堆敛,朋友不多。
现在想想怎么可能?omega长得好看,又很有才华,待人总是温和有礼,在校园里一定是非常受欢迎的类型。
他还是不够了解自己的omega。
alpha心中的念头转了好几遍,翻涌的情绪还没表露出来又被他迅速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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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餐厅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其中的一道奶酪布丁阮年似乎格外喜欢,吃完了一份之后又加点了一份。
看着omega开开心心地吃着甜品,牧延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刚刚那位是……?”
omega手中的叉子顿了顿,“是我在主星艺校的同门师兄。碰巧遇见就多聊了几句。”快速说完又低下头认真地品尝甜品。
阮年还没有办法很平静地和牧延分享这段经历,索性当个缩头乌龟,心里暗暗祈祷牧延不要再追问下去。
牧延好像听见了omega内心的祷告,真的没有再接着问下去了。
实际上牧延在想另一件事情。
阮年的个人调查信息里,是有提及他因为意外而中断主星艺校学业的经历的。即使后来在蒙星完成了学业,但omega却实实在在地缺失了好几年的校园时光。
还需要再做一些调查才行。alpha默默地将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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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接近尾声时,原本晴朗的天气却突然转阴。两人一回到飞行器里,窗外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望着雨滴在不远处的池塘里溅起涟漪,阮年的情绪一下子又变得低落了起来。
他不喜欢雨天。
omega踌躇了半天,才鼓起勇气问牧延:“我们现在回去可以吗?我想要找的花已经找的差不多了。”
omega难得任性,牧延自然不会不同意。因为下雨的缘故气温也变低了一点,omega今天穿得不多,牧延本来也不打算再继续逛太久。
原本驶向花街的飞行器调了个头,朝早晨来时的方向驶去。
阮年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点点,可依然情绪不佳。他翻出了随身携带的画本,开始整理今天在花街里匆匆记录下来的灵感,通过这种方式转移注意力,不去看眼前的雨幕。
牧延一直用余光关注着他的情绪。趁着红绿灯停下的间隙,他用智脑转发了一条信息。
收到新消息提示的阮年下意识拿起智脑查看,发现信息发送方是牧延时,omega有点疑惑不解。
明明就坐在旁边,牧延为什么不直接说,而是给他发讯息呢?
但阮年很快就自己找到了原因——
alpha给他发来了一道详细的食谱。
正是阮年刚刚在餐厅里追加了一份的奶酪布丁。
阮年下意识看向身侧:alpha正目不斜视地专心开着车,丝毫没有要邀功的意思,仿佛只是随手做了一件不足为道的小事。
他张口想要道谢,alpha却未卜先知,提前将他堵了回去:“你亲手做的应该也会很好吃。”
言下之意就是想当第一位品尝者。
阮年重重地点了点头,认真地应下他未说出口的请求:“嗯!”
他们不知不觉产生了不言而喻的默契,彼此却又心照不宣。
余光里omega的眼睛又重新亮了起来,牧延才放下了心,专心驾驶,尽量早点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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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阮年又睡着了。
也许是上午逛花街的时候太累,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难得在下雨天得到了片刻的轻松。
到家的时候小雨还没有停。牧延停稳飞行器后,侧首和阮年嘱咐:“先别下去。”
阮年原本搭在门把上的手又乖乖地收了回去。只见alpha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把黑色的雨伞,走到了副座的一侧,为他打开了车门。
雨水携带着的凉意让阮年忍不住低低咳嗽了两声,悄悄裹紧了风衣外套。omega的小动作被牧延默不作声地尽收眼底,男人不动声色地换了个位置,用身体替阮年挡住了丝丝雨水和冷气。
下雨时的路面有一点湿滑,从车门到玄关短短的一小段路,牧延一直用手臂虚揽着他。alpha表现得太过自然,阮年对此毫无察觉。
牧延在玄关俯身换鞋时,阮年才发现他的肩侧被雨水打湿了一小片。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新增地图啦,不能让年宝总是闷在家里。
要交新的朋友呀,嘿嘿嘿。
月底比较忙,中午12点前没见到更新就不用等啦!
阮年的心像是被整个泡进了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温泉里, 暖呼呼的。
眼下时间还早,但牧延也没有再回公司,而是换了身衣服进入书房办公。
当他正在一丝不苟地拟定公司下一年的发展计划时,书房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阮年拧动门把, 探进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看见牧延正在办公, 他下意识放轻了声音, 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我晚饭前可以在这里画画吗?”
他的发尾还有一点点湿润, 眼角微微发红。omega穿着纯白色的居家服,看向他的目光有一点点期待, 又有一点点怕他拒绝的忐忑。
牧延怎么会拒绝他呢?
omega得到他的允许后缩回了脑袋,过了一会儿才走了进来。
牧延不知道的是, 阮年在门后悄悄吸了口气,给自己鼓足了勇气才敢踏足alpha的地盘。
虽然已经答应了不再躲着他,但阮年的逃避心理其实还没有完全退散。
只是alpha不动声色地为他做了好多好多,让阮年心中又感动又愧疚。被动如他, 也会偶尔想要尝试着勇敢一点点。
书房里原本因为主人不在而变淡了许多的龙舌兰香气又重新浓郁起来, 让阮年不自觉地放松了身体。
窗外的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 雨后又迎来了一片初晴。阳光透过窗照了进来, 洒在落地窗前的榻榻米上。
还有摆了一地的画具。
阮年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这些天他趁着主人不在干了什么好事。
他有一点懊恼:明明之前还记得要趁alpha去上班的时候偷偷收拾好的,可他这些天一直躲着牧延,完全忘记了这档子事。
omega磕磕巴巴地解释:“那个,书房的光线很好,你又出差不在,所以我就……”
各种画笔在地上摊开显得有一点凌乱, 原本空旷的落地窗前还多了一小片榻榻米, 牧延会不会觉得困扰?
然而, 被鸠占鹊巢的某人丝毫不这么认为,反而觉得omega偷偷挪窝的举措很可爱。
特别是往他的地盘里挪的时候。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将omega的画室撤掉,让他以后都只能在书房里画画才好。
这样,他一抬头就能看到omega画画时闪着星星的眼睛和认真专注的优雅姿态。
虽然觉得omega此时的心虚窘迫的小表情也很可爱,但到底舍不得他心存不安。牧延善解人意地道:“没关系,你爱用就用,我不介意。”
顿了顿,alpha还是没忍住,隐晦含蓄地道出了自己的私心:“以后一直这样,也不错。”
不想放走他,想让他一直被自己的气息包裹住,想随时汲取他身上的甜美香气。
想让他慢慢习惯自己,将两个人的状态变得如呼吸般自然。
想要拥他入怀,再做些更过分的事情。
阮年对他越来越暗的眼神浑然未觉,甚至还对着alpha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alpha的手指轻敲了敲钢笔。
不急,慢慢来。
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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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阮年吃过晚饭在沙发上画画时突然收到了一条意外的消息。
[禹琅:小师弟,乔纳森大师过两天要来主星艺校做讲座。你要不要过来听听?]
乔纳森大师!
看到这个名字后阮年眼前一亮,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直起了身子,可看到后面紧跟的“主星艺校”四个大字后,又缓缓坐了回去。
主星艺校啊…阮年下意识有些抗拒这个地点。
但乔纳森大师已经很久都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面了,这些年发表的作品也屈指可数,在画坛愈发成为了传说中的人物,能够见他一面的机会实在难得,阮年不想错过。
犹豫不决间,禹琅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禹琅:顺便去看看老师?他老人家也挺想你的,前两天还跟我念叨来着。]
阮年一直因为自己临时中断学业而心存愧疚,此时看了这条消息,内心的天平已经不知不觉地开始倾斜。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了抓抱枕上的流苏,头顶突然投下一片阴影。
“嗒——”牧延轻轻将小半杯水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发生了什么事吗?”他状似无意地提起,实际上却已经悄悄关注阮年很久了。见omega收了条消息就皱着眉纠结了老半天,索性随便找了个由头过来问一问。
阮年张了张口又很快闭上,捧起杯子喝了口水后含含糊糊道:“没事。”牧延什么都没问出来就被他敷衍了过去。
他暂时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和牧延说这件事情,那便不说了吧,也省得alpha知道以后替他担心。
他不知道的是,alpha经过这几天的调查已经隐约有了些眉目。尽管消息被阮氏压得极深,但还是能够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牧延也不心急。
他在等,等omga主动和他坦白的那一天。
相信那一天不会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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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年纠结了几天后,还是决定去参加讲座。
与乔纳森大师见面的机会实在太过珍贵,如果可以的话,他还希望能够有机会和这位大师聊一聊。
这些年枯竭的灵感在这些天里源源不断地从笔尖涌现出来,这让他又惊又喜,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和茫然。
他已经游走在画坛边缘太久太久了,忘记了站在中心是什么滋味。
就去看一看吧,只是呆短短几个小时。他也想见见老师,好好为自己的不辞而别道个歉。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校园而已,不会再有什么意外。
阮年自我催眠地想。
讲座的那一天在阮年的不安和忐忑中还是来了。omega早早地起了床,难得换下了居家的轻便衣服,穿得正式了一些。白色衬衫加上简约的双排扣黑色呢大衣,让原本就长得好看的omega显得更加精致矜贵。
临近出发,他有些心神不宁,吃早餐的时候还差点碰倒装满豆浆的玻璃杯。
好在alpha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杯子,才不至于让omega裸露在外的手背被滚烫的液体烫伤。
他的不安牧延都看在眼里,alpha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给阮年递去纸巾。
阮年本来是准备自己一个人过去的,但牧延却主动提出送他过去,说是顺路去办些事情。
阮年不得不承认,有alpha的存在让他一路上安心了很多。
不过也只限于从家到主星艺校门口的这一小段路程而已。
远远地看到主星艺校的标志性花坛,阮年就紧张得扣紧了指尖。
指节都被他纂得泛白,飞行器缓缓停下的时候,阮年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明显是心情极为不平静。
他一边深呼吸调整气息,一边在心里不断地鼓励自己:没事的,都过去了,只是学校而已,不用害怕的不是吗?
但这样的心理暗示起到的作用却微乎其微。他的手指连按了好几次都没能准确打开车门的开关,正当阮年在心里气恼自己怎么这么没用的时候,车门“咔”地以下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牧延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绕到另一侧替他打开了车门。
阮年抿了抿唇,“……谢谢。”双腿接触到地面时还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可alpha高大的身影却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
他转过身正准备和牧延告别,却看alpha站在他身边锁了车,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阮年疑惑道:“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办吗?”
alpha从善如流地答:“是有事情,就在学校里面。”
阮年有一瞬间的怀疑。
事情真的这么凑巧吗?牧延刚好在今天有事要亲自来主星艺校做。有什么事情重要到需要他一个总裁亲自来做的?
但牧延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仿佛是早已安排好的日程一般。
阮年心中的怀疑还是没有彻底消散,但更多的是觉得感激。不管alpha是不是真的在这里有工作,他能送自己过来、陪他进学校,就已经足够贴心了。
有了他的陪伴,阮年不知不觉间就重新鼓起了勇气。
他的步伐有一点慢,时不时还会停下脚步努力回想记忆中模糊的礼堂方向。可牧延好像丝毫都不需要赶时间似的,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侧。
主星艺校是开放式的校园,今天有不少已经从艺校毕业了的学生都从各地赶了过来,只为参加这次难得的讲座。原本宁静的校园里车来人往,好不热闹。
颜值不俗、格外般配两个人在林荫大道上走着,吸引了不少路过的在校生的目光。一些活跃的学生甚至已经开始在校园论坛上发帖,打听这两个人是哪个系的学生。
直到隐约可见大礼堂的圆顶,阮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alpha跟着自己走了一路。
他这次是真的不相信这个人只是顺便来这里办事了:“你有事?还刚好在大礼堂?”
alpha见隐瞒不下去了,索性直接道:“送你过来再去办也来得及。”
牧延一副坦荡荡的样子,丝毫不觉得翘班有什么不对。
送他来才是alpha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都只是顺便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
今天才发现有小天使给我投了营养液!!!
呜呜呜我何德何能!
要揭开之前埋下的一部分伏笔啦!大家可以猜猜年宝读书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牧总其实真的有事要办的!!绝对不是刻意翘班!(正气凌然脸.jpg)
啾咪看文的小天使!!真的真的很感谢大家看我的小破文!
会好好写的!
第28章 “两个拥抱”
阮年现在能100%确定牧延根本就没有事情要办, 是专程来送他的。的心中既无奈又感动,但明显是后者更多一些。
他想郑重地和alpha道个谢,但男人饶了这么大个圈子送他过来,大概不太愿意听到自己的“谢谢”吧。
到嘴边的话语又被他咽了回去, 阮年想了想, 不偏不倚地走到牧延面前——
伸出双手抱了抱他。
阮年深吸一口令自己感到安心的龙舌兰香气, 在alpha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又退了回去。
牧延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的存在给了自己多么大的勇气去面对噩梦般的往事。
拥抱过后,阮年头也不回地朝礼堂内走去。
他已经有了新的生活, 是时候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牧延停留在原地注视着他的背影,怀抱中还残留着omega的温度和气息。
他觉得阮年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
原本内敛的光芒开始一点一点地透过温润的外壳绽放出色彩, 让人挪不开视线。
omega第一次主动亲近自己,牧延默默将今天的日期记在了心底。
不管未来阮年变成什么样子,一定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而他要做的就是一直守护在自己的小王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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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里人头攒动,却并不混乱喧闹。
主星艺校明显非常重视这一次的讲座, 通道和周围都站着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 礼堂门口还有身穿黑色制服、训练有素的alpha负责安保。
这一切都让阮年稍稍安定了些, 他按照禹琅寄来的门票找到自己的座位后, 就和其他人一起安静地等待讲座的开始。
距离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 阮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紧张。他的手心都开始出汗,搭在膝盖上的双手不知不觉攥成了拳。
没事的。
阮年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他既然已经决定了要重新回到这里,就绝不会临阵脱逃。
此时,礼堂的灯突然慢慢变得暗淡了起来,原本就安静的观众席此时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后,一束光打至舞台的侧面, 一位头发花白、穿着朴素的长者缓缓从幕后走至讲台。
待他站定后, 全场掌声雷动。片刻后, 大礼堂在乔纳森的示意下重新平静下来,讲座正式开始。
阮年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认真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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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讲座在众人的掌声中圆满结束了。周围的人露露续续地离场,阮年却坐在座位上,久久没有回神。
乔纳森大师这一次带了一副自己的作品。画中的主角阮年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正是夏尔花。
牧延送他的那一束枯萎后他也没舍得扔掉,而是细心地用玻璃罐封存后,放在了画室里。而乔纳森笔下的花朵绽放得正正好好,多一份艳俗,少一分寡淡。
还是他熟悉的细腻笔触,无论再看多少次都万般动人心弦。
直到大礼堂内的人已经散了大半,阮年才堪堪从讲座的内容中回过神来。他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火急火燎地朝后台跑。
他真的非常想和乔纳森大师交流一下,哪怕片刻也好。
omega不管不顾地闷头朝后台冲,中途却撞上了一堵有弹性的墙壁。
还不等阮年道歉,被他撞到的人就开了口。
牧延在大礼堂前耐心地等到讲座结束,可阮年却一直没有出来。担心他出了什么事情,牧延当机立断地进来找人。
他将难得冒失的omega从自己的怀里拽出来,皱着眉道:“怎么跑这么急?”
阮年此时根本顾不上他,“我想见乔纳森大师一面!现在去后台也许他还没有走!”说完他又想朝后台跑,却被牧延按住了。
“别急。”alpha不动声色地牵起了他的手,“我带你去。”
阮年抬头看了看他,面带疑惑。
牧延不是个商人吗?那怎么能带他去见这位艺术界的泰斗级人物?
阮年的心里暗暗着急,再不快一点的话,乔纳森很有可能就先离开了。但看见alpha一副成竹在胸、淡然自若的样子,omega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想到牧延的书房里那一架子的亲笔签名画集,他或许真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定。
阮年选择暂且相信他,乖乖地任由alpha牵着他走去。
但很快阮年就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alpha带他走到了后台,随便拦住了一个工作人员问道:“请问最小的一间休息室在哪里?”
……这真的、太不靠谱了!!!
阮年心里默默流泪,默认自己痛失了这次与泰斗交流的机会。
随后,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两个人来到一间角落里又小又不起眼的休息间门前。
牧延淡定地无视了工作人员复杂的目光,抬手敲了敲门。阮年还没来得及出声制止他,alpha就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令人意外的惊喜出现了。
十分钟前还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白发老人,居然真的坐在房间里。
“好久不见,乔叔。”alpha的语气自然而熟稔,眼底带上一丝笑意。
“又被你发现我在偷懒啦,那些记者实在是太难缠了。”乔纳森笑眯眯地点点头算是回应了牧延的问好。他惊奇地发现向来独来独往的外甥身边居然多了一个人。
年逾古稀的老人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笑着打趣道:“呀!这是哪一位?我的硬石头外甥从哪里拐来了一个这么好看的omega?”
阮年此时精神有些恍惚,全凭本能地回应:“您、您好,我是阮年。呃…是、是牧延的omega。”
牧延听见他的后半句,眼底的笑意渐深。从一旁拉来两个椅子,牵着omega坐了下来。
乔纳森是一位非常细腻且敏锐的大师。察觉到阮年的紧张,老人开了几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缓解他的情绪。等阮年平静下来后,才切入了正题。
一老一小的谈话渐入佳境。alpha对于绘画不感兴趣,就只是坐在一旁,凝视着自己的omega。
轻轻擦去他手心里的汗液,感受到他逐渐放松下来的身体,alpha悄悄将他的手捏得更紧了一些。
正沉浸在对话里的omega对他温柔的目光和隐秘的小动作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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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下来,双方聊得宾主尽欢。阮年这才知道乔纳森是牧延父亲的哥哥。牧延也真的没有骗他,alpha来这里是真的有事情——如果在礼堂门口等了一个小时就为了和叔叔聊两句算事情的话。
只不过他有点纳闷:乔纳森是艺术界的大师,牧延的父亲是一位浪漫的探险家,为什么到了牧延这里,就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商业机器了呢?
乔纳森不知道阮年心里的困惑,但他如果知道了的话,大概会感叹一句隔代遗传吧。毕竟他和牧延的父亲牧晔才是家族里的异类,牧延的祖父可是真正的商业大佬、当年震惊商界的风云人物。
但牧延好歹还是遗传到了一些浪漫细胞的,只是开窍得有点晚,但好歹是开窍了。乔纳森对这个外甥带来的这个omega满意极了,阮年又干净又有灵气,两个人越聊越投机。到最后,乔纳森直接将阮年当成自己的亲外甥一般看待了。
眼看着一老一小越聊越停不下来,牧延有些煞风景地轻咳了咳,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乔叔,时间不早了,送您回去?”
“哼哼,你小子……”乔纳森一脸不爽,自家外甥什么意思他还能看不出来?明显是嫌弃自己占着他的omega太久了,催自己放人呢。
没办法,谁让这小子第一次带人来呢?虽然有些舍不得这个充满灵气的小辈,但乔纳森还是大手一挥结束了对话,在两人的护送下坐上飞行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