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黎明之后by未见山海

作者:未见山海  录入:11-20

“确定扔了?”
“那就能抓人了。”
谢某人扬手,厚重的证物袋“嗙”地声,砸在于恒面前的桌子上。
小家伙放在桌角处的水杯,差点被他打翻。
于恒仓促起身,用力按住晃动桌面。
手背无意打在袋子透明的那一面,看到橙黄色小碎花。
方惜亭吃惊站起:“找到了?”
他想过证物会有。
但没想到出现的这么快。
于恒差点跳起来:“谢副队,你好牛。”
谢序宁得意忘形,上前两步抓起方惜亭的水杯,毫不避讳,仰头灌了两头。
要不是捞这玩意儿费神,他早回来了。
方惜亭反复确认那实物数次,确定花纹能和陈男男照片里床单对上。
他惊喜询问:“怎么找到的?在哪里找到的?”
谢序宁擦一把唇角边的水渍:“拜托你们许老师又下河捞了一次。”
凶手能把婚纱和尸体都沉进河底。
那么裹着血迹的床单,就没有再单独处理的道理。
根据他藏尸的手段,谢序宁大概猜到是用铺开的床单,包裹两块巨石,捆起系好后,再重新推入河底。
一劳永逸。
于是在搜山无果的当下,男人又打电话向许知临求救。
拜托对方江湖救急,再来潜一次水。
可山涧里的溪流可不比海潜,其下乱石丛生、水温极低,暗流汹涌,危险度很高。
稍有不慎便会磕伤撞伤,留下病根。
“但咱们许老师不愧是土生土长的沿海南方人,水性厉害的很。”
“三两下就潜到最低,还真把这玩意儿给扯了出来。”
谢序宁喝完水,抬手撸起袖口,似笑非笑地走到章羌眼前。
男人“啪”地声,气势拉满,把那床单物证拍在对方眼前,眉尾微挑:“这下想起来扔哪了?”
警方目前掌握到的物证信息基本齐全。
尤其那张指向性明显的橙黄色床单,更是坐实了死者被害的第一现场。
就在那间出租屋内。
章羌说不清楚这床单是怎么回事,也拿不出有效的不在场证明。
反而根据他之前的口供,没有明确表示在陈男男失踪前后,自己有长时间不在家的情况。
怎么都和这案子脱不了干系。
虽然目前,嫌疑人还没有亲口承认罪行,但警方已经申请拘捕流程,暂时将他羁押。
方惜亭带队整理线索,提取出大量前后矛盾,与实际证据线索有出入的口供信息,准备二次提审章羌。
他们一直忙到谢序宁生日的那天早上。
方惜亭盘算着要提前收工,尽量紧凑地安排好所有工作事宜。
娇娇适时发来短信询问:亭亭宝,你看我这条裙子好看吗?应该不会给你和谢狗丢人吧。
虎子也反复确认:下午18点?确定是下午18点?你俩不会又突然出警加班,然后鸽我们两个吧。
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谢序宁爽快地在群里回:下午18点,哥桌子都订好了,还能骗你?
男人发了自己预定桌位的信息截图,全酒店最好的包间靠窗景观位。
还有附赠的两首小提琴的伴奏,加人均消费不得低于3k的门槛条件。
大老板出手实在阔绰。
分明一整天平安无事,按部就班的推进工作,计划完成也很顺利。
到17:55时,谢序宁给他发信息,简洁明了的一个字:溜。
方惜亭刚合上手机,起身想走。
忽然于恒气喘吁吁赶着进来,两手往他办公桌上一按:“副队。”
那时不好的预感极速攀升。
墨菲定律虽迟但到。
“副队,有情况。”
“楼下章羌的姐夫覃贸,投案自首。”
“说陈男男是他杀的。”
方惜亭整理桌面的手顿了下。
远远听见这话的谢序宁,手里资料全摔在桌子上。
男人气急。
“他就不能明天来?”

浓郁鲜艳的艾莎玫瑰围绕就餐区蔓延开来。
磨砂质地的落地窗,嵌进纯黑色金属格子里,被切成小小的方块。
玻璃上仿佛蒙了一层雨雾气,头顶是复古的水晶珍珠吊灯。
长桌上烛火光微微晃动着。
随桌附赠的两首小提琴曲已经演奏完毕。
距离约定的18点已过4小时。
四人发小群里的最后两条消息仍是那两只老鸽子发出来的。
【谢序宁】:临时接警。
【方惜亭】:抱歉抱歉。
覃贸来的突然,没人想得到。
即便之前查出陈男男腹中胎儿并非章羌骨血时,方惜亭曾短暂怀疑过。
但基于警方调查过程中,出现的信息佐证,并没有牵扯到他身上。
所以谢方二人一致默契地保持沉默,没有贸然提审调查,打草惊蛇。
直到他自己今天主动投案。
只这时间挑的实在太蹊跷了,偏偏选在章羌被警方羁押的当口?
方惜亭带着谢序宁迅速赶往覃贸所在的审讯室内。
于恒抱着资料追上来。
“副队,覃贸承认陈男男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
“我们已经联系检验科过来提取血液样本,做DNA鉴定,结果大概明天早上才能出。”
“并且,章羌那边突然翻供了。”
方惜亭拧着眉:“他翻什么供?”
于恒回答说:“章羌现在反咬覃贸,说人就是覃贸杀的。”
“因为陈男男怀孕,想要逼宫上位,拿肚子里的孩子做威胁,逼迫覃贸和他姐姐章玲离婚。”
“但覃贸不想离。”
“根据我们了解,覃贸和章玲本身就育有一子,是男孩儿。”
“孩子今年大学二年级,倒回两年前就是高三,6月22日,正好是高考前夕。”
“我们查了一下那孩子的高考成绩,考的不错。”
“大学专业也选的金融管理,以后大概率是要回家继承产业。”
“老师和同学对他的评价都很好,聪明懂事又有礼貌,而且还很孝顺。”
“孩子长大了不受控制,父母拿捏不了,而且如果真要离婚分家产,章玲也有一半。”
覃贸作为父亲,贸然离婚得不偿失,且他还是过错方。
让已经成年明事理的儿子,得知自己做的腌臜事,这会让他失去父亲的权威,在晚辈面前抬不起头。
原本出轨陈男男可能也是一时兴起。
他并没有想过破坏自己的完美家庭。
可陈男男坚持想要上位,她腹中还未成型的胎儿,自然也比不过覃贸亲手抚养十几年的孩子,来的感情深重。
受害人根本没有和他谈判的筹码。
且期间纠缠过头,惹怒凶手,情急之下冲动杀人也并非没有可能。
但问题是……
覃贸自首和章羌翻供的时间节点,好像有些过于巧合了。
谢序宁伸手推开审讯室的门。
冷白惨淡的白织灯光,打在临时投案的男人脸上。
对方轻垂着眼,神色灰白没有生气,两颊凹陷下去,神思萎靡,看起来行凶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方惜亭抱着资料坐下来。
谢序宁把手拍在桌子上:“说吧。”
覃贸头发白了不少,人也瘦,背脊佝偻着,一副罪人的模样。
面对警方的质询,谢序宁那震天响的一巴掌按下去,男人明显抖了下。
待回过神,他才扯着嘶哑嗓音回答:“陈男男,是我杀的。”
方惜亭抿唇:“为什么杀她?”
覃贸:“因为,她想逼我离婚。”
“她逼你离婚,你就杀她?”
猫儿眉头皱起来:“你自己出轨之前,就没想过后果吗?”
覃贸痛苦垂头,脑袋砸在桌子上。
男人五指握拳,痛苦捶胸,调子里带着哭腔:“我不想的。”
“我也不想的。”
“我不过是一时糊涂,无心铸成大错。”
“事后无论如何拼命弥补,也通通都是徒劳。”
“从她说怀孕之后,我想过很多办法要去处理这件事情。”
“其中包括劝她打掉,给她钱,促成她和章羌结婚,甚至承诺哪怕她和章羌以后再有孩子。”
“我都会竭尽全力地去照顾他们一家人。”
“我答应给他们买车,买房,出资承办婚礼,给章羌安排稳定的工作。”
“20万的现金说给就给,带她旅游,给她买珠宝首饰,答应她即便往后嫁给章羌,我们也可以保持私底下的联系。”
“我不会亏待她的。”
“我拿出我想和解的最大诚意,可她偏偏紧咬住我不放。”
“不过是个酒吧坐.台女,不知道跟多少男人有过关系,是我疏忽大意被她缠上。”
“给多少好处都不够。”
“就非要逼得我家破人亡,走投无路。”
“是她逼我对她痛下杀手的。”
男人痛苦悲泣。
捶胸顿足的样子倒像懊悔得很。
谢序宁厌烦打断:“为什么现在才来自首。”
距离警方调查陈男男一案,已有四五日,现下分明所有证据指向的都是章羌。
且在审讯过程中,章羌又没把他供出来,覃贸是出于什么理由会在这个时间点跳出来爆狼?
男人轻声抽泣着:“我也是实在是太对不起章羌……”
谢序宁冷笑出声:“你对不起他?”
“当初你欺少年穷,不满章羌进你工厂工作,为此不惜对他姐姐,你的结发妻子章玲大打出手。”
“那时你没觉得对不起他?”
“你仗着自己年纪大、社会经历丰富、又有点闲钱。”
“睡人家女朋友,让人怀孕后怂恿章羌接盘,甚至还计划好婚后也要长期保持这样不正当的关系。”
“那时你没觉得对不起他?”
“你给陈男男的20万,给她买的车买的房,买的珠宝首饰,都是夫妻共同财产。”
“你这么做,真的是想竭尽全力去弥补自己的过错吗?”
“你无非是想掩人耳目,养个外室,满足自己作为男人的卑劣心。”
“从来都看不上的弟弟所珍视的妻子,其实是你的女人,甚至连孩子也是你的。”
“多厉害呀。”
“张口闭口坐.台女,明里暗里都在贬低,无非是把陈男男当做消遣,从没看上她的身份而已。”
“如果今天是个名门贵女、富家千金看上你,你还有这么强的所谓家庭责任感吗?”
“你还能等得到别人来逼你离婚?”
“本质就是个人人喊打的负心汉罢了。”
“怕是发妻不肯离,你都恨不得要毒死她,马上另迎新婚了吧。”
“还在这跟我扯什么舍不得妻子,舍不得孩子的。”
“你要真舍不得,能出轨?能弄大人家肚子?能几万几十万的把夫妻血汗钱往人家兜里塞?”
不过是权衡利弊后决心丢掉的一颗棋子。
连给章羌3k/月的工资都不乐意,这会儿倒是给人买房买车都不含糊。
双标的够呛。
谢序宁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
方惜亭看那狗东西真情实感了,对方对待感情问题,倒是一贯纯真的很。
覃贸突然投案自首,这事必然还有内情,但方惜亭今天不想问,也问不出来。
猫儿话锋一转,倒是旁击侧敲起来:“你说陈男男是你杀的。”
“行,我们先假设人就是你杀的。”
“那么当天是出于什么契机,你到了案发地点,又起了什么冲突,导致你动手杀人的?”
覃贸支支吾吾,努力回忆:“那天,是晚上。”
“陈男男突然给我打电话,说章羌不在家,让我过去。”
“我本无心再和她纠缠,但又想再谈谈孩子的事情,所以匆匆赴约,”
“谁知一开门,她穿着件婚纱,说我再不离婚,她就要闹到我孩子的学校里去。”
“我好说歹说,就差跪下来求她放我一马,可她得寸进尺,怎么都不同意。”
“那时逼得我实在气急,仓皇之下随手在桌上摸了把刀,冲进去就疯狂往她身上捅。”
方惜亭适时打断:“是按在地上捅的?”
猫儿调子转了个弯:“还是床上?”
“或者沙发上?”
覃贸整个人都有些细微的抖,像是在努力回忆:“好、好像是按在床上。”
方惜亭微微挑眉:“好像?”
覃贸胡言乱语的解释:“那天晚上我太紧张了,也很害怕,有……有很多细节都记不清楚。”
方惜亭假意放他一马:“情有可原。”
“那后续呢?”
“她人死了,你又是怎么处理尸体的?”
覃贸哆哆嗦嗦:“就,就是。”
“用行李箱和编织袋把她装起来,然后扔到乌鸦山后山的山涧里。”
方惜亭:“行李箱和编织袋,怎么装的?”
覃贸:“就是把婚纱脱下来,然后分别……”
方惜亭:“具体怎么装的?”
“婚纱放的是行李箱还是编织袋?”
覃贸磕巴了半句。
谢序宁接着话:“你连尸体塞行李箱,婚纱放编织袋这事儿都记不住?”
覃贸忙说:“对对对,时间太久,我有点忘记了。”
“尸体塞的行李箱,婚纱放的编织袋。”
方惜亭和谢序宁对视一眼。
两人手指按住的排查资料里,明明白白的记录着:钓鱼佬谢某意外钩到一只黑色行李箱,打开后发现内里装有一件沾染大片血迹的纯白婚纱。
倒是有点儿意思。
谢序宁又问:“那还有被弄脏的床单呢?你抛完尸就随手扔在后山了?”
覃贸揪着手:“好像是和箱子一起丢进山涧里的,我记不太清了。”
方惜亭:“那你总记得床单是绿色的吧。”
覃贸嘟嘟囔囔着:“是,是绿色的。”
真他妈浪费时间。
谢序宁扯着领口从审讯室里出来。
娇娇已经等不及,疯狂刷屏,在四人小群里口吐芬芳。
方惜亭叫来于恒:“覃贸不是杀人凶手,但他在这个时间节点里跳出来很可疑。”
“先走羁押流程把人扣下,等明天我和谢序宁回来再提审章羌。”
于恒追上去:“你俩要去哪儿啊?”
方惜亭和谢序宁摆手,赶着赴约,没空搭理他。
黑夜里两道纤长紧密的身影,一前一后从市局办公大楼狂奔而出。
方惜亭的SUV临时借给其他同事,他们暂时没了代步车。
谢序宁跑得很快。
但至半程突然折返,回身握住方惜亭的手,又拦下一辆出租车。
【娇娇】:我草,你俩还来不来,我真要走了。
【娇娇】:姐自掏腰包点了八百首小提琴曲,人家琴弦都拉断了。
【娇娇】:我真服了,你俩以后能不能别约我。
【娇娇】:谁跟你们谈恋爱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你俩以后结婚也迟到吧。
谢序宁预定的餐厅,在市中区最繁华的商业中心。
到夜里22点之后,主车道遍布的红色车尾灯依旧不见消散,城区内拥堵严重。
方惜亭看着时间分秒流逝,坐立难安,出租车一动不动,僵持近半小时。
谢序宁拿过他的手机:“这个地方距离银星大厦不足5km。”
方惜亭两眼望着他:“你想跑过去?”
男人挑眉:“要不试试?”
谢序宁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早些表白。
没有在最热血沸腾的年纪,和方惜亭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校园恋爱。
长跑这种东西,他很长时间没碰了。
脑海里恍然回忆起,方惜亭大□□动会期间,参加长跑比赛的场面。
他家猫儿自然拔得头筹。
拥有完美身形,高挑挺拔,肌肉匀称紧实,又修长白皙的腿。
除了适合跑步,也还适合挂在他腰上。
男人起了坏心。
他抓着方惜亭的手从车上逃下来。
三月春日里,空气中还泛着一丝丝的冷,但绿化带两旁的樱花开的茂盛。
堵塞车流里,车身贴着车身,只留出细细长长的狭窄通道。
两人像风一样穿行而过。
方惜亭慢他半步,视线停留在男人身着白衬衣的紧实后背,而后又移挪至他们紧牵着的手。
从停滞不动的主干道路,快步通行前往热闹繁华的商业人行街。
穿过拥挤人群,爬上楼梯,通过高高架起的横穿天桥。
又转入梧桐大道里。
夜风吹起他们的额发。
银星大厦近在眼前。
但群聊里的娇娇彻底没了耐心:我走了。
【谢序宁】:5
【娇娇】:5你个大头鬼!
【谢序宁】:4
【娇娇】:4你妹啊4。
【谢序宁】:3
【娇娇】:我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你们怎么哄也哄不好的。
【谢序宁】:2
【娇娇】:卧槽,你在倒计时?
【娇娇】:来了吗来了吗来了吗?
【谢序宁】:1
【方惜亭】:我们到了。
两个跑没了大半条命的男人,几乎整只砸在餐桌上来。
直撞得酒杯餐盘,叮铃哐啷的响。
方惜亭跑出了汗,额头亮晶晶的。
谢序宁整个瘫在沙发躺椅里,男人烦躁的伸手扯开自己衬衣的上两颗纽扣。
露出大片立体分明的锁骨。
娇娇生气不是开玩笑,但看他们两人赶来那么努力,气又消了。
“算了算了,上菜吧。”
“延误的预定桌位费,谢序宁你一会儿自己去交。”
方惜亭拿纸巾擦着汗:“不是让你们先吃吗?”
娇娇:“我俩是那么没教养的人吗?”
“这顿饭本来就是发小正式会面的,不等人来齐,我俩先吃了,成什么样子?”
“对了,你们男朋友呢?”
方惜亭顿了下,后知后觉想起今天原定的计划,脸皮有些发起烫来。
但他没来得及开口,旁侧男人倒是大大方方地。
谢序宁一把揽住他的肩膀,用力抱住。
方惜亭扑进他怀里。
男人挑眉,得意的上天:“在这儿呢。”
“怎么。”
“看不出来?”

最后一支小提琴曲上场。
婉转悠扬的琴音空灵,富有生命力,曲调古典雅致,华丽高贵,音符湍湍流淌。
美得让人窒息。
谢序宁轻描淡写,一石激起千层浪。
娇娇受到惊吓、仓促起身时,膝盖撞在桌子上,也顾不得疼。
“你们两个?”
女孩指尖发着抖,不敢置信,那反应倒像是来|捉|奸的。
她唇形张张合合,震惊到变化出无数形状,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嗓子眼比吃糯米团子被噎住了还要难受。
尤其想到前段时间,谢序宁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还说什么:“实在是太优秀了。”
“根本没人比得过。”
“我只是为他高兴,同时也很羡慕他能找到那样好的男朋友。”
“而我却得不到……”
娇娇恍然大悟,又气又笑,快被自己蠢哭了。
那谢序宁是个什么狗,她心里明明最清楚,早在对方反常发神经的时候,就该察觉端倪。
而不是被“失恋”、“失心疯”这样的幌子所蒙蔽,真就被他当成小丑愚弄那么久。
娇娇简直难以想象,谢序宁得意洋洋地在屏幕另一端疯狂自夸时,得给他爽成什么样?
自己可真是该死啊。
居然没有从这么多细枝末节的线索里发现真相。
让谢序宁抓到她反应迟钝的把柄,能拿此事来做文章,再借以大肆攻击和侮辱她的智商。
娇娇差点撅过去。
方惜亭看她情绪激动,没有贸然解释,耐心等人冷静下来。
自己没有处理这方面问题的经验,只想起以往念书时,班级里有小情侣私下亲密,被全班同学围住起哄的场面。
和今天很像。
那样吊儿郎当没正形的男同学,站在角落里牢牢护住自己的女朋友,又笑又骂地赶着兄弟们走。
而女生面浅、脸皮薄、红意顺着耳尖蔓延而下,紧张又害羞地躲在他背后,完全被人遮挡住,连片衣角边都瞧不见。
所有风风雨雨都被那样可靠、挺拔的身影悉数隔绝在外。
17岁的方惜亭坐在教室里自习,亲眼目睹这一幕,下意识用眼神去找自己的心上人。
那时面对感情还没完全开窍的谢序宁,就趴在他手旁边睡觉,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男人被这笑闹声吵醒,眼皮短暂掀开一秒,又立即耷拉下来。
他更往方惜亭的胳膊缝里挤了挤,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休息,根本没有那些心思。
方惜亭只看了三秒钟的热闹,视线便落回那“讨厌鬼”的身上。
他从不敢想会有这样一天,自己藏起来不敢让别人知道的暗恋能开花,能结果。
而他男孩也会长大,变成独当一面的大人,再和多年前的记忆重合,挡在他身前。
对方大大方方地承认:“正在谈。”
男人抓住他的手指,同发小们认真解释:“没有瞒着你们两个的意思。”
“就是刚谈,时间不久。”
“等稳定下来便安排了今天和大家坦白。”
“你们别介意。”
虎子舌头打结:“你俩真谈了?”
方惜亭点头,二次确认:“嗯,正在谈。”
谢序宁用力抱住猫儿肩膀,舍不得松手,也得意显摆着:“别猜了,哥追的。”
是他主动追求,顺利拿下,英勇过人。
虎子闻言震惊。
要知道谢某人从小到大,最不屑于那些为情所困的大情种们,看电视剧也最讨厌痴情男二。
尤其听闻有谁花费心思追人、失个恋就要死要活,更是白眼翻得上天,心想有这功夫不如多打几把游戏,多刷几道题。
他这辈子最恨舔狗。
平常工作忙、学习忙,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的男人。
但凡从各个渠道听到有人做备胎、当ATM、是个十恶不赦的舔狗。
即使午饭不吃,也得抽出空来骂他一句:“你有什么用?”
而今日,倒反天罡,自己能追到方惜亭,竟像过关斩将、排除万难、千辛万苦拿到了这辈子最值得炫耀的荣誉奖章。
谢序宁大大方方的挑衅神色,再度落到娇娇身上。
他看那女孩儿惊吓过度、魂不守舍的模样,就差在脸上写着:“你哥没用?”
“养你哥不如养块叉烧?”
“人家敢亲,你哥不敢亲?”
不好意思,方惜亭就是你哥亲的。
娇娇确认结果,无力回天,绝望跌回座椅里,手指着那活爹:“行行行,好好好。”
“但是……”她又突然“蹭”地下蹿起来,眼神里透露出惊恐:“那你在我那里定做的生日礼物,其实是为了给亭亭宝……”
“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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