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是故意的by小粟州

作者:小粟州  录入:12-11

只要喊他,曲榛宁都说有事。
而等老人去看半天没有动静的小孙子,就见他抱着手机一脸傻笑,也不知道在哪儿干什么。
几次都说“曲榛宁,爷爷是老头子了,现在是叫不动你了”,大呼曲榛宁沉迷手机,不把老人放在眼中。
而曲榛宁的反应也很气人,跟罩了个透明的玻璃壳子一样,爷爷不到跟前他就不知道动,充耳不闻地接着看手机。
这些谈迟都知道,毕竟刚才一进曲家,曲榛宁的祖父就叫曲榛宁去倒水。
小孩儿人一进厨房,老爷子就皱着眉说“今天还能叫动”,紧接着就跟谈迟说现在的小孩抱着手机不离手,是管不住了,又旁敲侧击地问谈迟,曲榛宁这小屁孩儿最近是不是沉迷了什么游戏。
谈迟从来不觉得曲榛宁沉迷游戏,问老人怎么回事,曲祖父就将曲榛宁这两天对长辈的呼唤无动于衷、一靠近他就立马将手机收起来的种种诡异行径统统告诉了谈迟。
并担忧道:“这种事可要不得,听说现在大学生上学都没人管,他这样不学好可不行。”
谈迟稍一听,就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觉得挺好笑,没想到曲榛宁一谈恋爱,第一个感到烦恼的人竟然是他爷爷。
同时心里也不是不高兴,毕竟曲榛宁是在跟他说话。
一想到小孩儿窝在房间,有什么事都立马来找他样子,谈迟就满脸都是笑意。
弄得曲祖父话说一半,问谈迟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他老头子不知道的事。
谈迟赶紧正色,一本正经地说,“曲老师您放心,我一会儿一定好好说他。”
总而言之,近来曲榛宁跟祖父不对付,这件事说到底,可能还得怪谈迟。
谈迟也就自觉地承担起缓和两人关系的责任。
“咱们两个光在家,不想出去玩?”谈迟问。
听谈迟的意思,似乎也是想出去的,曲榛宁有些迟疑,又问了一遍:“小谈叔叔,你想一起去旅游吗?”
曲榛宁倒不是真的要跟祖父闹脾气,毕竟在家里拌拌嘴也不是多大的事。
他不想旅行是另有原因——暑假也就那么长一点,还没怎么过,再有半个月他就要开学了。
如果去旅行,在家人眼皮子底下大概没办法跟谈迟玩得尽兴。
曲榛宁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只是想跟谈迟待在一起。
这也不算是多过分的要求吧?
只不过,如果谈迟想要出去玩,那就听他的好了。曲榛宁善解人意地想。
也不是不能在一块儿待着,顶多就是正大光明的牵手变成偷偷牵手。
也不是不能接受。
想清楚这一点后,曲榛宁没等谈迟给出回答,就说:“算了一起去吧,反正暑假结束我也不能天天见到爷爷了。”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谈迟大抵知道曲榛宁心里想什么,但还是笑着问:“什么要求?”
曲榛宁就说:“想跟你住一个房间,应该可以的吧?”

家庭旅行原本定在开学前小半个月之内,去不远的省份玩一周左右。
日子都已经确定了,但曲榛宁的父亲由于工作原因不能同去,谈迟父母也忽然有事脱不开身,需要留在阳城,旅行的日子便一拖再拖。
这么一来,等众人都闲下来时,也该到曲榛宁暑期的末尾了。
时间仓促,众人一计划,觉得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便将旅行挪到了十月初。
至于曲榛宁和谈迟,在众人都忙碌有事的时间里,他俩反倒都清闲了下来。
暑假还有小十天,闲着也是闲着,曲榛宁就每天跟谈迟出门玩,当晚又被送回来。
这么几天下来,没人提住回去的事。
曲榛宁平时就是个闲不太住的小孩儿,没事就跟朋友约着出门。
不过这两天不知是恋爱了,神态上与往常不同,还是父亲太久没见他了,已经搞不懂他出门必捯侄自己的习惯。
总之,他频繁的出门引起了父亲的注意。
那天,曲榛宁的父亲准备上班。
出门时,看到已经起来的曲榛宁不仅穿戴齐整,还带着一身淡香出现在玄关,一副要出门干什么大事的样子。
他爸没忍住问道:“这成天往外面跑什么呢?”
曲榛宁的父亲是个挺木讷温吞的人,也没什么主见,惯于随波逐流,生命中的大事都听曲榛宁祖父的,小事则按部就班。
这种男人大抵是女人的噩梦。
看起来没什么上进心,还很固执,不愿走出舒适区,常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不耐烦,因为极度厌恶变化,也完全不懂浪漫,不懂惊喜与仪式感。
对曲榛宁的母亲来说,他并不是一个令人舒心的丈夫。
而对曲榛宁来说倒还好,因为他爸是个能被轻易掌握行为规律的人。
每天管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只要曲榛宁不做太出格的事情影响到他爸,比如半夜用音响听歌扰人清梦、洗掉毛巾让他爸洗完澡没有毛巾可用……这类打乱原定生活步骤的事,两人就相安无事。
总而言之,曲榛宁有时候觉得他妈离婚也挺对的。
因为他爸并不像一个浪漫温柔的丈夫,顶多是个生活规律的室友。
谁会找一个刻板无趣的室友谈恋爱啊?多没意思。
自从上次跟母亲见面,并见过冯叔叔之后,曲榛宁就“胳膊肘子往外拐”,对他老爸的某些生活习惯很不喜欢。
不喜欢归不喜欢,这话他一般不太说,固定的习惯不是他三言两语能改变的。说出来也除了争吵没什么太大意义。
曲榛宁体谅父亲,不明着提他的缺点,不过这并不影响曲榛宁不喜欢被盘问行踪,也懒得跟他爸解释一些事。
比如男孩子为什么要化妆啊,夏天出门为什么不穿浅色的衣服啊,这么热的天还戴什么帽子啊……
因而他爸问他怎么老往外面跑,曲榛宁就挑了最简洁的回答:“出去吃饭。”
“跟谁?”他爸问。
“还能跟谁啊,”曲榛宁理所应当地说,“小谈叔叔啊。”
他爸已经是中年人了,不可能还跟年轻时候一样做什么都听长辈的。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他人都活了半辈子,生活早变得模式化,每天都一个样儿,除了上班就是在家休息,即便离婚后再找,恋爱也谈得很质朴,对于曲榛宁这种吃个饭都要把自己捣鼓精致的行为并不能理解。
他平时看曲榛宁捣腾那么齐整,以为这小孩儿出门是要参加什么活动,或者干点比较重要的事。
但一连几天都这样,似乎就有那么一些不对劲儿了。
联想到这几天曲老爷子天天在家喊曲榛宁叫不动了,是不是沉迷网络游戏,曲榛宁父亲就觉得儿子越发奇怪。
于是曲榛宁一边挑要出门穿的鞋,一边说要跟谈迟吃饭,在他爸耳朵里听来,就实在很像是借口——
又拿谈迟做幌子呢。
他爸心里这么想。
于是他爸说:“是跟小谈啊,小谈人真的不错,这么长时间算是把你当亲弟弟,一点不烦你。”
“他为什么要烦我啊。”
跟父亲说到谈迟,大抵是有些“做贼心虚”,曲榛宁脸颊有点发热,心里想“他喜欢我还来不及,根本不会烦我”,嘴上嘀咕说:“他才没把我当亲弟弟。”
“?”他爸问,“你跟谈迟闹矛盾了?”
“才没有!”
曲榛宁哪能想到跟老爸说个话越说越奇怪,怎么就到闹矛盾的地步,根本说不通。
又赶着出门,便敷衍道:“老爸你不上班了啊?快走快走,别迟到了,我也赶时间,走了啊!”
说着,打开门一溜烟跑了。
留下他爸原地琢磨了一下,越来越觉得曲榛宁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事——
都跟谈迟闹矛盾了,还以跟谈迟吃饭的名义在这里骗人呢。
这小孩子不会是早恋了吧?
虽说已经上大学了,虽说他们家结婚谈恋爱都早,但是曲榛宁才十九岁,看起来跟个小屁孩儿一样,这时候谈恋爱,姑且也算是早恋了吧?
不过现在的大学生谁不谈呢?
这似乎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左思右想,曲榛宁的老爸什么也没想明白,摇了摇头,上班去了。
从家里跑出来,曲榛宁刚出小区,就看到路边那道熟悉挺拔的身影。
谈迟洗过车了,那辆黑色越野在阳光下反着光,远远看去很引人注目,也有些说不上来的骚气。
谈迟照旧是一身浅色夏装,有黑色的车子做底,整个人清爽又显眼。
曲榛宁往前跑了几步,感到谈迟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便没止住边跑边冲着人挥挥手,傻笑了一下。
随即又慢下脚步,下意识抬手在一侧的头发上顺了一顺,凭着感觉把被风吹散的几根碎发拢起来。
嗯,发型不能乱,还是要稳重。
只不过稳重了两步,又觉得这样被盯着走过去有些傻,还是加快几步,再慢下来,乖乖走到谈迟跟前去。
“小谈叔叔。”他叫。
八月份的暑气还没开始散,是一年中最热的那几天。
阳城大清早的阳光并不算太盛,只是温度已经慢慢起来了,再过一个多小时,稍见太阳就会出汗。
曲榛宁对夏天没什么想法,稍跑了几步就觉得有些热,也不喜欢出汗,就准备开门上车去。
手扶在门把手上,一旁的谈迟却没有离开。
曲榛宁感觉到谈迟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转过头去问“怎么了”。
谈迟侧着光站,五官清晰如刻,眼中却是暗色的,看了曲榛宁半晌,在他脸颊上很轻地捏了捏,说:“没什么。”
这才绕过车头到另一边去。
曲榛宁有些疑惑。
上车后在自己脸颊上摸了摸,又在镜子里照了照,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转头没怎么在乎这点小插曲。
今天两人要去茶馆。
这是前几天说好了的。
谈迟父母这两天有事不在,叫谈迟闲了去茶馆待着,要是曲榛宁也闲着,就把小孩儿也带去。
谈迟父母大概是觉得曲榛宁一个人在家会无聊,担心小孩儿期待的暑期旅游落空了不高兴,想让谈迟带曲榛宁出去散散心。
换句话说,就是叫谈迟去哄小孩儿。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自家儿子早已经“榛榛含量”超标,满脑子都是曲榛宁,还苦口婆心地说:“榛榛爸妈离了婚,从小又是那种家庭氛围,他肯定很在意这种家庭活动。咱们有事耽误了人家,你就多照顾照顾,带榛榛出去走走,他喜欢什么东西都主动一点,哄着点,别让榛榛不开心。”
把曲榛宁当成需要被宠爱的小孩子一样。
实则不过是推后了一次旅行,这听上去,实在是有点溺爱过头了。
不过谈迟并不会觉得溺爱过头。
溺爱曲榛宁,从来没有过头这么一说。
而且曲榛宁也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何况他本来就不想出去旅行,倒也没有很期待。
小孩儿只是想要跟自己待在一起,愿望又简单又好满足,实在是可爱得令人没有办法。
这两天日头太盛,谈迟本来就打算跟曲榛宁出门玩,实在找不到什么凉快的地方,便觉得去茶馆也不错。
茶馆所在位置的附近有不少吃的逛的,等太阳落山,半下午的温度降下来,两人就可以到附近的街上走走转转。
曲榛宁最喜欢那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谈迟可以拉着他的手带他逛一下午。
也是很不错的。
父母也那么说了,谈迟就满口应着好。
于是今天的目的地就在那里。
开车四十多分钟,两人到了茶馆那条街上。
这大热天,附近没什么人来,游客也并不多,茶馆里只坐了零零散散几个人。
等那几个客人离开了,店里没什么事儿,看茶的小妹就跟曲榛宁闲聊起来,话话家常。
说曲榛宁长得真好看,又提起了对面的古装相馆,问曲榛宁要不要去拍两张留念。
小妹跟谈迟挺熟的,却不太认识曲榛宁。
曲榛宁小时候来茶馆时小妹还没在这里工作,后来他上学忙一些,也不如谈迟常来。
小妹对曲榛宁就没太多印象,把他当成谈迟接待的朋友或者客人。
谈迟笑着纠正:“他不是来阳城玩的朋友,是自己家里的小孩儿。”
小妹愣了下,大概没琢磨清“自己家里的小孩儿”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听曲榛宁“小谈叔叔、小谈叔叔”地叫着,就把他当成谈迟亲戚家的小孩儿了。
跟谈迟说:“那也能照呀,小曲这么好看,拍照片有什么呀,你俩还能拍双人的。”
紧接着又走到门口给两人指斜对面的相馆,说那家拍摄技术不错的,而且那么近,这会也没有人,想拍现在就去呗。
她又说,大家店开得近,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邻里熟人,谈迟和曲榛宁也长得好看,拍的照放店里人家也乐意,还能叫老板再给打个折,这多好。
谈迟听后光是笑,一开始没想着去,不过听到小妹说双人照,稍微有了点兴致,转头问曲榛宁:“想不想去?”
曲榛宁也是闲着没事,就点头:“那好啊。”
事实证明,曲榛宁和谈迟这样的客人确实很受欢迎。
正中午,相馆里也没什么客人,就他们两个,店员就跟两人聊笑了,没一会儿就熟络了起来。
给曲榛宁连看了好几套衣服,又给化了妆,先选定了一套小书生的。
带着曲榛宁取衣服时,店员说:“好多男生穿这套都穿不出来感觉。”
这话没说错。
这套衣服太素了,白色的,袖口有些黑色的纹样,乍一看如同墨迹。
其余再没什么点缀的。
都说人靠衣装,很多人要靠服饰托着,才能衬托出气质来。
但这套衣服却因为样式和颜色都太素了,因而不怎么衬人,大部分人都穿不出什么样子来。
要是想穿得好看,首先得有张好看的脸撑着,再来是气质。
这两者缺一不可。
少了哪一个,看着都有违和感。
曲榛宁平时穿他那些宽宽松松的休闲装,看上去乖乖的,很白净,一副人畜无害的小奶狗模样,穿这种衣服似乎显得气场不足,太软了。
但换上身之后就不然了,那股书生才有的清隽气质在他身上体现得正好。
这套衣服的场景是书阁,内部装潢还挺精致的,阁楼很高,照相时虽不完全入境,但看得出深邃的感觉,像落在一口井里,又像深埋书海之塔中。
内部的背景由画卷组成,有的长长悬挂在空中,有的摊开在地面,也有的落在桌子上,看似无序实则被调整好地铺了满桌。
书阁里一片黑暗,小书生就坐在那堆书卷中,一旁打出冷白的光,像月光,透过窗正落在他身上,窗格的影子与窗外的树影投在一起,攀附在他细瘦的脖颈、手臂上。
小书生看书看累了,或许畅想着什么未来,想得出了神,就那么松松握着书卷,另一只手撑着头,看向窗外的某处。
负责打灯的人稍稍动了了一下反光板,又调整了下道具。
影子随着灯的晃动而微微摇动,营造出虚影,镜头聚焦在小书生身上。
镜头有些吃妆,因而妆造姐姐给曲榛宁化的比他平时自己化的要重一些,但在镜头中仍有特殊的清透感。
在镜头中看,整个场景看不出任何人造的痕迹,就像真的有这么一片月光落在这么一个小书生身上。
他的皮肤在冷色的光照下很白,白得好似一戳就会破,像玉做的娃娃。
鼻头和脸颊有些微的红,唇上那抹红是整个画面最艳的颜色,尽管为了配合这个场景唇色化的并不重,但谈迟站在摄像身后看着曲榛宁,目光总是忍不住往那里落。
以至于曲榛宁结束拍摄走近他,双唇轻轻开合,谈迟也只是看着那抹软软的红色,以及唇缝间的更往里的暗色。
一直盯着那里,目光移不开。
"……叔叔,小谈叔叔!"
察觉到对方正看着自己发呆,曲榛宁拉着谈迟的手臂晃了晃,又叫了他一声。
谈迟才回过神:“嗯?”
“问你话呢啊。”
曲榛宁有些不满地皱了下眉,似乎很不喜欢谈迟此时的态度,但他看了谈迟一眼后目光又瞥向别的地方,看上去并不像不满,而是不好意思被对方一直盯着看。
他小声问:“小谈叔叔,你觉得,我穿这个……好看吗?”
“……嗯。”
谈迟淡淡应了一声,继而从他唇边收回目光,竟然什么都没有再说,而是看向一边,淡定自若地问,“下一套是什么?”
“下一套是这个。”
不等曲榛宁说话,一旁的店员就拿来了衣服。
衣服裹在防尘袋中,店员正要打开给谈迟看,谈迟却说没事,不用看了,直接穿上吧。
他根本没怎么注意那套衣服,因而也不知道实物到底是什么样子,手在曲榛宁肩膀上轻轻按了一下,没用什么力气,但也没再看他,就让他去换上。
曲榛宁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店员姐姐们就把他拉走了,说让他先去换衣服,之后还要给他的妆容做一点调整。
曲榛宁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谈迟,而谈迟并没有看他,让曲榛宁有一点点失落的感觉。
到底怎么了啊?
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嘛?
……生气了?
可是为什么?
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只是换了个衣服拍了个照,谈迟的态度就发生变化了。
明明刚才拍照的时候还在看他不是么?
曲榛宁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化妆师又让他先闭上,曲榛宁就赶紧闭上眼睛。
改妆补到了眼影这里,下一套衣服跟上一套风格不同,需要做一些变动。
曲榛宁乖乖闭着眼睛,想了想问:“姐姐,我穿刚才的那个衣服好看吗?是不是有一点不合适啊?”
“哪里不合适?”化妆师有些茫然,“你不喜欢刚才那个妆吗?还是那套衣服哪里有问题?”
她下意识觉得是妆容和服饰的问题。
曲榛宁想要摇头,想到对方正在化妆,又如忍住了,手在一旁摆了摆:“不是不是,妆很好看的,就是那个风格是不是不适合我啊?”
“没有吧?”
他闭着眼睛任对方在自己眼皮上刷刷画画。
等化好了,化妆师小姐姐退开一点,看着曲榛宁的妆容,一边修改细节一边说:“我觉得很好看啊,你刚才换上衣服的时候不是也问前台那几个姐姐了吗,都说好看,这么多遍还不信啊?怎么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也不是没有信心……”
曲榛宁想,他对自己肯定是有信心的,好不好看怎么会不清楚。
但是对谈迟来说……就……
他又不能明白谈迟在想什么。
曲榛宁也不知道对谈迟来说就怎么样了,他只是想,要是小谈叔叔也说觉得好看就好了。
就是想听他夸自己一句,这总不能不行吧?
“放心吧。”
或许是注意到曲榛宁不怎么甘心又夹杂着失落的神色,化妆师笑着安慰道:“你底子本来就好,这套衣服也不会难看的。”
曲榛宁想,也是,谈迟不喜欢那个,总喜欢这一套吧。
这套还是曲榛宁自己挑的呢。
青色的小鹿装,谁会觉得不好看啊?!
化好妆,曲榛宁跟着化妆师离开妆造室,去下一个场景。
这套衣服并不是真的是鹿的造型,更像是小鹿精化成人形的样子。
衣服有些裸露,从腰上两侧爬上来的绿色系暗纹半遮半掩到了胸前,胸口是被两片叶子遮住的,除了绣纹,其它地方的布料都是较为紧身的肉色,远远看去像是裸露的皮肤。
下面的衣服相对好一点,遮得更严实,却也在缝隙中露出了小腿,若隐若现。
腿上穿着袜子,也是那种爬满藤蔓的造型,看上去有些微妙的意味,如同被藤蔓刻意纠缠住一样。
曲榛宁的脸上画了一些小鹿的元素,第一眼看着怪,但等他抬眼露出那双灵动的眼睛,就真的有了些鹿精单纯无辜又水灵灵的感觉。
这套衣服整体都很不错,曲榛宁很满意。
唯一觉得有些怪的,是身后那根稍有些突兀的小尾巴。
小鹿的尾巴小小一片,为了体现出那种娇俏的感觉,尾巴并不是缝在衣服上的,而是穿过衣服中的缝隙,直接用绳子绑在腰上的。
说腰也并不准确,因为它被一根绳子拉着,稍稍往下坠了一点。
对于一只化成人形的鹿来说,可能是个很合理的位置。
但是对于穿这套衣服的曲榛宁来讲,就有点微妙的不适了。
可能是为了拍出感觉,那只尾巴并不是软趴趴的布,里面有东西固定形状,还挺硬的。
顶在尾巴骨那里,有点点不舒服。
“……”
这套衣服的场景是在山林间。
背景投射了一层,前面还有些布景,曲榛宁就在那些布景中摆姿势拍照。
一开始谈迟并没有看到他那根翘翘的尾巴,还像刚才拍第一套衣服一样在摄影身后看着曲榛宁。
他甚至还找了一个地方坐着看。
只不过等一个姿势之后,谈迟就有点坐不住了。
因为那个姿势要求曲榛宁转过身去,尾巴侧着露出一半,并将身体前倾,屁股往上顶起一点,假装自己是一只刚化形不久、还不适应人类站姿的小鹿。
曲榛宁两手压在石头布景上,手臂上似咒文一般的暗纹若隐若现,那是小鹿化成人形必要的咒语。
腿也随着动作露出了一点,露出线条漂亮的小腿,灯光下,他的皮肤白得清晰可见。
这套衣服中纱的部分比较多,大抵是为了衬托出鹿精缥缈的灵气,原本是看不到太多私密部位的。
只是曲榛宁不知道怎么穿的,亦或是怎么摆的,里面的衣服都从腿上分开了,纱下面是腿部的轮廓,清晰又鲜明地映到谈迟眼中。
谈迟一言不发,神色不变,眸色却深了下来。
在摄影师帮曲榛宁调整衣服上的褶皱时,谈迟毫无征兆地走上前去。
他看起来极为冷静,且极为专业地提供了一些帮助,随手把衣服动了动,那条旁人还没有注意到,而他看了好一会儿的缝隙,就这么被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
摄影开始拍照。
谈迟这次没有坐,站在稍远一点的阴影中,目光沉沉地看着曲榛宁。
他有些后悔了,后悔带曲榛宁来这里拍照。
又有些微的按捺不住,要是早一点带曲榛宁来,或许也是不错的。
谈迟这么想。
曲榛宁底子好,也很会摆姿势,这套很快就过了。
最后一套是双人的,一对剑客,他会跟谈迟一起拍。
或许有刚才的经验了,曲榛宁觉得谈迟可能不会夸自己好看,因而没再追过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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