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野心里暗爽,他快步走过来问薛渡:“尊上,你衣服怎么了?”
“脏了。”薛渡说。
邵野将他身上的大氅看了一遍,没发现哪里是脏的,不过这种细枝末节也不用问太多,他一个做护法的,尊上吩咐,他只要老实照做就行。
石室里面的柜子里就有干净的衣物,邵野一路小跑殷勤取过来,又殷勤为薛渡脱下他身上的大氅。
薛渡已经从地上起身,垂眸看他乐颠颠地把脱下来的衣服叠好放在一旁,只为自己换个衣服就这么高兴吗?
“尊上,里面的衣服也要换吗?”邵野问。
“换。”薛渡道。
“裤子呢?”邵野又问。
薛渡抬眸,他这个问题是不是故意的,他裤子是白的,脏没脏不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明知故问。
“换。”他说。
邵野哦了一声,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蹲下身,为薛渡把裤子脱下,他腿上的伤疤比起上半身要稍微少些,只是邵野看到后仍觉得心里一痛。
他还有些自责,自己如果能够早点找到尊上,就不会让尊上受这么多的苦了。
把裤子脱下后,邵野抬起头,然后他呆了一下。
好大——哦。
薛渡低头对上他那双有些呆滞的眼睛,心中暗笑,就说是个小色胚。
邵野很快回过神儿来,收回自己的目光,只是为薛渡穿衣的时候,他的眼睛总是忍不住往那里偷瞟一眼,他想这不能怪他,因为真的有点太大了,不愧是尊上啊。
在帮薛渡穿裤子的时候,邵野还无意间碰了一下,他立刻缩回手,眼神有些游离,然后装作若无其事把腰带系好。
薛渡断定他就是故意的。
终于把薛渡从里到外的衣裳都换过一遍,邵野内心充满成就感,他是想留在尊上身边与他再说说话,又担心自己打扰了他练功,只能道:“尊上,属下告退了。”
薛渡轻轻嗯了一声,没有留他。
邵野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薛渡望着他的背影,他把自己刚换下的衣服都拿走是要做什么去?
快走到门口时,抱着一堆衣服的邵野又停下脚步,回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薛渡。
薛渡心中了然,这是不舍得走了?
他挑眉,问他:“还有事吗?”
邵野嘿嘿笑了一声,讨好着问薛渡:“尊上,能把我脖子上的锁灵环解开吗?”
“怎么了?”薛渡问他,虽然说邵野被锁灵环限制了使用灵力,但他现在作为薛渡亲封的逍遥宫大护法,在这片逍遥山上,还没人敢来招惹他。
邵野委屈道:“他们过来打扰尊上,我都拦不住。”
其实就属他最打扰了。
在外面走来走去,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发出一串奸笑,扰得薛渡根本静不下心来。
他对邵野道:“过来,我看看。”
邵野立刻小跑过来,把自己的脑袋送到薛渡眼前。
薛渡修长的手指勾住他脖子上黑色的锁灵环,他垂眸看了一会儿,点评道:“我觉得你戴着它挺好看的。”
好看吗?他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呀!
邵野下意识低头看去,嘿,没看到。
可惜不是自己给他戴上的,想到这里,薛渡眸光一暗,手指一个用力,邵野脖子上的锁灵环瞬间崩开。
黑色的锁灵环在薛渡手上化作青烟,一丝存在过的痕迹都没留下。
邵野脖子上没有了锁灵环的束缚,只觉得自己呼吸的空气都瞬间变得香甜起来。
他看向薛渡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薛渡对上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心里一软,语气也温柔许多,对他道:“去吧。”
邵野点点头,他一步三回头地走到出口那里,又停了下来,回头问道:“尊上你什么时候能结束闭关啊?”
有他在这外面晃来晃去,薛渡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能结束闭关了。
要是直接赶他走,他会哭出来的吧。
薛渡对邵野道:“你去逍遥宫其他地方看看吧,我担心四大魔王会趁我闭关兴风作浪。”
但其实四大魔王已经学乖了,薛渡这又不是第一次闭关,从前他闭关的时候,那些个魔修没少来找他的麻烦,但是下场都不大好,无一例外。
所以万乾等人知道邵野要到后山给薛渡护法的时候,还挺幸灾乐祸的。
邵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听薛渡这话,立刻来了精神,他应道:“尊上你放心,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随后他又满怀担忧地问:“但是尊上你这里真的不需要有人看守吗?”
“不用,”薛渡道,“没人能进来。”
邵野这才放了心,他离开石室,回到逍遥宫开展自己的扫黑除恶工作。
首先就把自己被魔修收缴上去的宝贝和武器先要了回来,连带着昆仑派其他弟子的家当他也一起回收。
他在逍遥宫内转了两圈,确定四大魔王目前还算老实后,就在逍遥宫最中央的小广场上练起剑来,寒光如练,剑气横秋,漫天黄叶纷纷而落。
邵野正练得投入,忽然听到有人叫他:“大师兄?”
语气充满不可置信。
他回过头,就见到他的二师弟楚问机一脸震惊望着他,他身后还跟着一群追来的魔修。
“二师弟你也来啦?”邵野同他打着招呼道,还问他,“师父没跟着一起来吗?”
楚问机的脑袋上缓缓爬出一个疑问的小人,眼前这个场景真的不是他在做梦吗?他大师兄为什么会在逍遥宫内如此镇定自若地与自己对话?
逍遥宫对待俘虏的方式这么宽容的吗?
然后楚问机就知道不是逍遥宫对待俘虏宽容,而是他的大师兄叛变了!他浓眉大眼的大师兄叛变了!
四大魔王之一的三花蛇洛红霞追过来,冲邵野叫道:“护法,此人盗取了我们逍遥宫的至宝,还不将他拦下!”
邵野一愣,随后打量起眼前的楚问机问:“二师弟,你偷我们尊上东西啦?”
我们……尊上?
这是他大师兄应该说的话吗!
楚问机在前来逍遥宫的路上无意间得知了逍遥宫内有一至宝血菩提,他打算偷下血菩提,用来与逍遥宫谈条件,结果他刚一把那血菩提拿到手就被魔修发现。
他一路奔逃来到这里,本来运气好点的话,是完全可以摆脱这些魔修,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大师兄。
楚问机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他握紧手中长剑,就算是他大师兄拦在前方,他一样不会手下留情。
邵野从自己脖子上的锁灵环被打开后还没有好好地打上一架,也手痒得很,今天他二师弟撞到他手里,只能算他倒霉。
楚问机也是修真界里百年难得一遇的剑修天才,只是对上邵野,终究是差了一点。
数十招过后,楚问机一个不慎,被邵野挑去手中兵刃,邵野挽了个剑花,对单膝跪在地上的楚问机好心劝道:“二师弟,你打不过我的,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你束手就擒吧。”
“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到尊上面前为你求情,让尊上对你从轻发落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楚问机抬起头,死死瞪着邵野,他一脸愤怒道:“大师兄,你居然真的投靠了逍遥宫,你堕落至此!你这么做对得起师父吗?”
对面的邵野沉默下来,楚问机以为是他良心未泯,迷途知返,然后听到他有些困惑道:“师父好像也没不让我加入逍遥宫啊。”
这回轮到楚问机沉默了,这谁能想到他大师兄能干出这种事来!怪他们师父咯?
魔修们一起上前,把楚问机拿下,从他身上搜出血菩提后,就要把他押送进鬼牢里,让他们这些昆仑派的弟子团聚去。
邵野摸着下巴看向楚问机满是不甘的背影,出声叫他:“对了,二师弟你停一下。”
大师兄是良心发现,要跟自己道歉了吗?楚问机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他的神色冰冷,他是绝对不会原谅他大师兄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的。
结果他听到邵野问他:“你那里是不是有一瓶留香谷的生肌膏啊?带来了吧?给我给我。”
楚问机回头看着毫不客气向他讨要生肌膏的邵野,一脸无语。
他很想问一句,大师兄你脸皮是不是太厚了一点?
邵野走过来,伸手一把扯下他腰间的灵物袋,见楚问机的脸色又黑了一层,他开解道:“二师弟,别那么小气,反正你也用不到。”
楚问机没什么好气道:“我怎么就用不到了?”
邵野瞪着他道:“你个男子汉大丈夫身上留点疤怎么了?”
他大师兄问得很好,所以他要用这个生肌膏做什么?
难不成他大师兄是被逍遥宫的妖女给迷惑了,所以才会如此荒唐?
邵野从他的灵物袋里扒拉出自己需要的生肌膏,又把它挂回楚问机的腰间,对他道:“多谢二师弟了,等会儿让他们把你跟小师弟关在一起。”
楚问机:“……”
虽然不想承认,但楚问机确实在听到他大师兄这话后,心里产生了一点小小的期待。
邵野说到做到,他没法放人,但是在给他们分配牢房这件事上说话还是有点用的。
楚问机一被推进鬼牢,就看到正捧着话本嘎嘎直乐的小师弟宋鹤鸣,他满腔安慰的话就这么憋在了肚子里面。
宋鹤鸣听到声音,抬头看到楚问机,吃惊道:“二师兄,你怎么也来了?”
“被大师兄抓来的。”楚问机冷着脸道,他本来还想跟小师弟说句“你受苦了”,但是看着宋鹤鸣愈发圆润的脸庞,这话实在是说不出来。
宋鹤鸣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来就拍着楚问机的肩膀劝他说:“大师兄有大师兄的苦衷,你不要怪他了。”
楚问机怒道:“他现在都变成逍遥宫大护法了,你还护着他!”
宋鹤鸣轻轻叹了一口气,解释说:“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没有大师兄,我们可能已经死在那些魔修的手里了,护法什么的,那是大师兄的伪装,用来迷惑那些魔修的。”
楚问机怀疑宋鹤鸣是被下蛊了,他道:“我看大师兄那样不像是演的。”
宋鹤鸣不赞成道:“你这就是误解大师兄了,大师兄现在给那魔尊当狗腿,本来就够委屈的,知道你这样想他,一定会伤心的。”
“他……委屈吗?”楚问机真诚发问。
他怎么觉得他大师兄好像挺乐在其中的。
“当然委屈了!”宋鹤鸣有理有据道,“这什么逍遥宫大护法听起来是挺威风的,其实魔尊穿个衣服都要大师兄去伺候,也幸好有大师兄帮忙,不然二师兄你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们了。”
宋鹤鸣把他们这段时间的经历一五一十地与楚问机说了,以至于到最后楚问机也迷惑了,难不成他大师兄真的是在忍辱负重?
一轮清冷的月亮挂在高高的山顶上,薛渡出关的当天晚上,逍遥宫内就发生了一件大事,他们的至宝血菩提又一次失窃了。
这次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邵野,四大魔王要求薛渡对邵野严加审问,而薛渡坐在上面,却是一言不发。
万乾在这件事上表现得尤为积极,他道:“尊上,今晚就只有护法去过泰元殿那边,不是他,还能是谁呀?”
邵野为自己辩解道:“我是看到有可疑人影才追过去的。”
“那可疑人影又在哪儿呢的?”万乾问。
邵野气道:“我没追上,让他给跑了。”
金蝉先生陈通明此时也站出来开了口:“护法,我说句公道话,你这话说的真的很难让人相信,”
邵野大声道:“你这是污蔑!”
万乾嘲讽道:“污蔑?我就说你一个昆仑派大师兄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加入我们逍遥宫?原来是为了我们逍遥宫的宝贝呀!”
邵野张嘴想反驳,又觉得这话好像也没错,他停了一下,道:“那倒是。”
“你承认了!尊上,你听到没有,他承认了!”万乾高声叫道,只等上面薛渡一声令下,他就把邵野拿下。
邵野白了万乾一眼:“承认什么?我们逍遥宫的宝贝不是尊上吗?”
有什么宝贝能宝贝得过尊上啊!
万乾:“?”
四大魔王都被邵野这个理由给堵得说不出话来。
草!这该死的马屁精!
坐在上面单手支颐的薛渡稍闻言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压住自己想要扬起的唇角,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当众对自己表白。
他果然是爱惨了自己。
作者的话:
【《丹田之谜:关于身体能量中心的二十八种猜想》《灵魂与肉身有机体间的交流与博弈》《浅谈灵气在农耕中的五种应用》】
:标题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我看着头晕
:师父别念了别念了,我刚写完开题报告想来论坛放松一下啊
:标题是1号最近写出的论文,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1号也开挂了吧?你确定他是没记忆的吗
:有没有记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论文除了没写出黑体宋体楷体外,其他格式字号全对,他甚至没忘记把标题加粗
:牛啊!
:可能这就是刻在肌肉里的记忆吧,永无乡也无法彻底磨灭
:6号随时随地的马屁也是刻在肌肉里的记忆吧
:看到尊上那副明显爽到了的表情了吗?马屁真的有用
:6号:《浅谈如何构建一段深刻感情联系的理论与实践——以席观明、裴方晏、薛渡为例》
:浅谈恐怕不行吧,他跟他老大这种明显得深入交流
:我更想看《深剖一个合格小弟对老大的性吸引力》
:光给标题有什么用?你们倒是写两段啊
:我要是能写出来,我还在这儿刷论坛?
:话说这次你们欢乐豆都投6号了吗
:没有啊
:????这么倔强的吗?
:难道是不相信我们6号对老大的性吸引力?
:那倒不是,我只是怕6号帮他老大一起灭世
:你说服我了!
第51章
万乾等人还想再说点什么,然而在薛渡的一声“闭嘴”后,都老老实实闭上嘴巴,低着头装鹌鹑。
大殿中顿时陷入一片寂静,落针可闻,薛渡从榻上站起身,他的目光扫过几人,最后停在邵野的身上。
他说了一句:“护法,你跟本座过来。”
邵野应了一声,颇为得意地看了万乾他们一眼,然后扬起下巴,快步走到薛渡身边,跟他一起出了长春殿。
呸!小人得志!
万乾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他至今都想不明白昆仑派好好的一个名门正派怎么能培养出邵野这种人才的!
他的三位同僚同样想不明白。
夜凉如水,伴随着一片哒哒的脚步声,邵野跟在薛渡身后,从水面上的木栈桥走过,他有些好奇地向四周张望,这边自己好像还从来没有来过。
邵野出声,问走在前面的薛渡:“尊上,我们要去哪儿啊?”
薛渡只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邵野哦了一声,他走了几步,又小声对薛渡道:“尊上,我真没有偷血菩提。”
他连那个血菩提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偷它干什么?难道能让尊上对他刮目相看?
前面的薛渡沉默着,一直没有开口,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这句话。
他们走过长长的木栈桥,穿过一座小花园,邵野抬起头刚想问问薛渡今晚不用去七星池泡澡了吗?就看到自己前方赫然矗立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宫殿正门上方高高悬着一块匾额,上书“未央殿”三个大字,这里是薛渡的寝殿。
薛渡其实并不常来这里,往常的时候,白日他会在长春殿听着下属汇报修真界近期发生的各种趣事,搅弄一下风云,晚上则在七星池里泡到天亮,冰冷的池水可以压制他体内的毒性,使他不至于彻底失去理智,直接入了魔去。
他真的很讨厌这个世界,脑中不知多少次闪过要把这个世界毁灭的念头,他也确实准备这么做了,不过在此之前,他可以跟自己的这位护法好好玩一玩,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邵野知道这是薛渡的寝殿后,眼睛猛地一亮,他兴奋地看着薛渡,自己果然是尊上最看重的心腹。
薛渡对上他那双好像闪着星星的眼睛,有些不解,只是来自己的寝殿就这么高兴?他这位护法心里在想什么?不会是想……色诱自己吧?
护法啊护法,希望你不要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来。
他今晚可没在七星池里,到时失去理智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护法就怪不得他了。
薛渡踏入殿内,微一抬手,穹顶上数百颗夜明珠瞬间亮起,照得整个寝殿如同白昼。
寝殿的地面上铺着猩红色的柔软毯子,翡翠珠帘随着走动时带起的风轻轻摇动,叮铃作响,丝绸鲛纱堆叠在一起,映着夜明珠的光辉,那丝线恍若是在流动一般,千金难得的名贵香料在紫金的香炉里日夜不息地燃烧,铺张至极,奢靡至极。
薛渡转过身在一张罗汉榻上坐下,见邵野还站在门口处踌躇,对他道:“进来,把衣服脱了。”
邵野听到声音抬起头,有些困惑地看向薛渡,进尊上的寝殿还用脱衣服吗?
这个步骤是不是不大对,搞得他好像是来侍寝的一样。
想到侍寝,邵野脑海里猛地浮现出那天他在石室内给尊上换衣服时看到的画面,脸上不禁一热。
薛渡看邵野进了未央殿后就站在那里,脸颊微红,眼神飘忽,都不敢看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还真打算色诱了?
“衣服脱了。”薛渡把他身后的殿门关紧,又说了一遍。
他这不是要给邵野色诱自己的机会,他只是要检查一下血菩提是不是在他的身上,很合理不是吗?
毕竟他衣服穿得这么多,很容易藏东西的。
而且让他脱个衣服,也不算什么。
邵野赶紧把自己脑子里那些不该出现的东西通通给清除掉,他想,也许尊上是嫌他身上的衣服脏,所以才这么说的。
但他衣服其实挺干净的,而且刚才他在门口特地又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尊上可能是没有看到。
邵野把自己绣满金丝银线的外袍脱下,想着这样就可以了吧,又听薛渡道:“继续脱。”
还要脱啊?邵野不解,尊上肯定不能是叫自己来侍寝的,那还能是为了什么要他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
邵野里面穿的是一件水蓝色的束腰长衫,他边想边把自己的腰带解开,一块圆形玉佩从他腰间掉落到地毯上。
邵野见到了,正要弯腰把玉佩捡起来,脑中电光一闪,他突然想到在来时的路上他跟尊上说自己没有偷血菩提,尊上当时都没有回他,尊上不会是不相信他吧?现在想要搜他的身吧?
所以尊上才会让他把衣服全都给脱了……邵野动作一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见邵野人僵在那里,两手紧紧攥着腰带,一动不动,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薛渡有些奇怪,问他:“怎么了?”
邵野闻声抬起头,他一双黝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斜坐在榻上的薛渡,他问:“尊上,你是不是怀疑我偷了血菩提?”
薛渡:“……”
薛渡在心里给自己找的理由确实是这样的,然而此时此刻,被邵野这样看着,他难得产生了一点心虚,仿佛自己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不过一般来说,即使他真做了罪大恶极的事,也不会产生心虚这种跟他毫无关联的情绪来。
见薛渡不说话,邵野当他是默认了,他十分委屈向薛渡控诉道:“尊上你竟然不相信我!”
尊上怎么能怀疑他呢?
邵野心里闷闷的,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了下来,把他一颗真心砸得稀巴烂,亏他还一路乐颠颠地从长春殿跟到未央殿。
他以为自己是尊上在逍遥宫里最信任的下属了,结果就是这样吗?
现在就算把四大魔王全给宰了都不能让他开心了。
邵野望着薛渡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真把衣服脱了向尊上自证清白吗?尊上会相信他吗?不会怀疑他把血菩提藏到别处吗?
罗汉榻上的薛渡坐直身体,他以拳抵唇,轻轻咳了一声,对邵野说:“没有,本座怎么会怀疑你呢?”
邵野动了动耳朵,原本萎靡的神情稍稍好转了一点,他稍微歪了下头,思考薛渡这话中的真实性,然后开口问他:“那尊上为什么要我脱衣服?”
薛渡又咳了一声,长叹一声,对邵野道:“本来不想与你说的,怕你担心,本座是看这次四大魔王如此针对你,怀疑他们把血菩提藏在了你的身上,所以想帮你检查一下。”
邵野的表情立刻灿烂起来,他恍然大悟道:“是这样啊。”
原来如此,尊上早说嘛,早说他这衣服不早就脱了。
薛渡嗯了一声,他编好了理由,后面的各种瞎话说的就顺畅多了,他一本正经对邵野道:“本座如果真的怀疑你,何必把你带到这里来,刚才在长春殿直接对你搜身不就好了。”
邵野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薛渡一脸严肃地催促他说:“还不快点把衣服脱了。”
这下邵野没有疑问了,他麻利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不多时他全身上下就剩下一条裤子了,他抿着唇,犹豫了一下,开口问:“尊上,裤子也要脱吗?”
“脱吧。”薛渡道,裤子下面也能藏东西不是吗?
邵野言听计从,他脱下裤子后,整个人就光溜溜地站在门口,夜明珠的光华在他蜜色的皮肤上,顺着肌肉的线条缓慢流淌着。
邵野没了衣服,人也有点不自在,这真的很像他来给尊上侍寝啊,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要发生什么事他脑子可能就控制不住了。
榻上的薛渡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现在距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他怎么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发起痒来,要在他这位护法身上好好磨一磨才好。
邵野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等到薛渡开口,他心中忐忑,主动出声问道:“尊上,我身上有血菩提吗?”
有,还是没有……
虽然说修真之人的五感向来要远高于常人,但血菩提是他们逍遥宫的至宝,定然要慎重对待,隔得这么远他不好判断也说得过去吧。
薛渡对邵野道:“你走近些,让本座好好检查检查。”
邵野也没多想,他快步走上前来,硕大饱满的胸肌随着他的步伐好像还微微颤动着,薛渡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段时间,仔细观察,确定是真的会颤,看起来好软,而且怎么感觉比那天在七星池里看到的更大了一点?里面是不是真藏东西了?
他托着腮深沉想到,严谨起见,等下自己必须亲手为他检查一下。
他的目光下滑,腹肌看起来也很不错,屁股那么翘是专门练过的吗?他练剑的时候都是怎么发力的?能不能跟自己详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