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刚好是最后一个名额,又是一家人,就把我和兰姐姐都算成毛利叔叔带的孩子了。”柯南答道。
“这种事你问小孩子他知道什么?”毛利小五郎疑惑道,“就算问兰也可以。”
月见里悠笑了笑,回头和安室透对了个眼神,彼此心知肚明。
离开的龟田和蟹江,大概率一个是凶手,一个是被害者。
“不能排除船上的工作人员。”安室透提醒了一句。
“也对,是我疏忽了。”月见里悠一怔,立刻承认错误。
不过,这也是他带上安室透的根本原因,能为他查漏补缺。
“你们在说什么?”柯南疑惑地问道。
月见里悠一张嘴,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枪响。
“枪声!”鲛崎岛治和毛利小五郎就站在餐厅门口,转身就往枪声传来的船头方向跑去。
“你看着他们。”安室透丢下一句话,跟着冲出去,后面还跟着个柯南。
“……”月见里悠无语,到底谁才是警察啊?你们侦探一个个都比警察积极。
不过,人都跑了,他只能落在最后面,监视着那些客人,免得他们搞小动作。
船头没有人,但旗帜着火了。
“没人有异动。”月见里悠说了一句,欲言又止。
“怎么了?”安室透靠近他,轻声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刚才的不太像是枪声?”月见里悠说道。
“有点。”安室透迟疑了一下才点头,“不过,距离挺远了,加上船舱的阻隔,突然一声响,到底是不是枪,我不敢肯定。”
“相信我的耳朵。”月见里悠开口。
“怎么,医生的耳朵也和鼻子一样厉害吗?”安室透开玩笑似的问道。
月见里悠笑笑,没回答这个问题。
他的五感天生就比普通人灵敏,他能闻到几十米外一丝残留的血腥气和硝烟味,也能不靠近就听到周围的人呼吸心跳的变化,这也是他学医进步神速的一个原因。尤其他在fbi这几年,每天听着打靶场的枪声,都快成本能了。
——老天给你关上一扇门,总会给你打开另一扇窗的。也许这扇窗比原来的门还宽敞。
猛然间,只听“轰”的一声,游轮都震了震,仿佛是什么东西爆炸了。
“在船尾!”毛利小五郎一声大吼。
“你慢点。”这回,月见里悠一把抓住了身边的人。
“???”想跑没跑成的安室透不解地看他。
“你自己的身体自己没点数吗?”月见里悠皱着眉,表情严肃,“缺铁性贫血,晚饭都没吃就跟着搜查了这么久,还这么剧烈运动,你嫌自己晕得不够快?”
“我……”安室透张口结舌。
然而,看他抓着自己都知道抓没受伤的那只手,又不禁有一股暖意从心底涌上来。
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关心他,仅仅是关心他这个人了。
但是……他真的不贫血啊?只是一点小伤还熬了个通宵而已,睡了一觉已经全好了!
怎么才能让月见里医生相信他没病呢?
当月见里悠和安室透赶到船尾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燃烧的救生箱。
“月见里先生,你的工作。”还是柯南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月见里悠看着火焰中的尸体,长长地叹了口气,简直生无可恋。
很快,火被扑灭了,不过里面的尸体也被烧成了焦炭的模样,完全看不出面容。
“那是蟹江先生吧?我认识他那块金表。”海老名说道。
月见里悠站在尸体面前,盯了一会儿,拿出房卡,回头说道:“柯南君,你到我房间去把我行李箱里的工具箱拿过来,行李箱密码是0000。”
“嗯!”柯南接过房卡,转身跑向船舱。
毛利兰刚想说一句“我陪他去”,已经没人影了。
“那小鬼。”毛利小五郎咕哝了一句,“他知道要拿什么吗?”
“所有人后退。”月见里悠挥挥手,一个人绕着被烧过的救生箱转了一圈,仔细观察。
鲛崎岛治刚想上前,却被安室透拦住了。
“鲛崎先生,您已经退役了。”安室透脸上带着笑,语气却毫不妥协。
“退役了我也能帮忙。”鲛崎岛治皱了皱眉。
“需要我说得更清楚一点吗?”安室透收敛了笑意,随即淡淡地开口,“我和月见里君在底舱发现了血迹和弹壳,还有一张字条。再加上刚才穿透那张一万元旧钞上写的话:海神波塞顿让我的影子复苏——很明显,这是20年前的4亿元强盗杀人案的犯人内讧。”
“那又怎么样?”毛利小五郎不解地说道,“这些事我们也都知道了。”
“20年前,被杀害的那名银行职员名叫鲛崎美海。”安室透停顿了一下才开口。
“美海……”鲛崎岛治的嘴唇颤抖,脸色也一下子灰败了。
安室透神色间闪过一丝动容,但还是温柔却坚定地说道:“鲛崎先生,如果死者是20年前在逃的犯人之一,你同样有杀人动机。作为退役刑警,你对枪支也不陌生吧?”
“喂!鲛崎警视怎么可能……”毛利小五郎跳了起来。
“他说得对。”鲛崎岛治叹气阻止了他,“毛利,让年轻人去干吧,我是该歇歇了。”
“月见里先生,拿来了!”柯南拎着一个小箱子跑过来。
“很好。”月见里悠接过箱子,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法医尸检工具。
“为什么你出门旅行还会带着这个啊。”柯南忍不住吐槽。
月见里悠拿起解剖刀,闻言转头盯了他一会儿,幽幽地开口:“那就要问问日本的治安,以及……每次都喊我尸检的人是谁?”
柯南低头:……对不起我错了!
月见里悠一声嗤笑,摇摇头。他是真觉得上了白马警视总监的大当。
回国才几天,他就遇到几个案子了?平均每天两个?而且好端端在波洛吃饭,总有个小鬼冲进来抓着他就跑,他都快习惯随身带解剖刀了!
江户川柯南,这小孩是不是命犯死神?
柯南忍不住擦了把头上的汗。
他也不是故意的,但是验尸肯定是越快越好,既然月见里悠就在旁边……而且几次之后,他就敏锐地发现,月见里悠验尸,速度比搜查一课的法医更快不说,他推断的死亡时间更准确,范围也更精确。这不是……由奢入俭难吗?
“愣着干什么?记录。”月见里悠没好气道。
“哦。”柯南顺手从口袋里摸出小本子和笔。
“等等,柯南还是小孩子……”毛利兰忍不住阻止。
“怕看尸体吗?”月见里悠问道。
柯南立刻摇头。
月见里悠一挑眉,想也知道不怕,毕竟是个看见尸体就冲上去的小侦探呢。
“要不,我来记录吧?”毛利兰犹豫道。
“毛利小姐,什么是热僵直状态?”月见里悠突然问道。
“哎?”毛利兰愣住。
“人体全身被火烧或其他高温作用后,肌肉蛋白遇高热凝固而收缩变硬,而呈现的一种特殊体态。由于屈肌强于伸肌,上、下肢屈肌缩短,故四肢常呈屈曲状、尸体呈拳击样的姿势。”旁边响起柯南的声音。
月见里悠一耸肩,表情无奈:让一个专业名词都听不懂的人记录,难道他要一边验尸,一边现场教学吗?而且,就看毛利兰的样子,他很怕她会看到一半直接吐出来,还是别为难女孩子了。
“喂,毛利,你怎么涟这种东西都告诉小学生?”鲛崎岛治下意识问道。
“啊?啊哈哈……”毛利小五郎很冤,他怎么知道柯南从哪里看来的?
“孩子挺聪明的,但是现在就接触这些太早了。”鲛崎岛治不赞同地说道。
“就是,小孩子晚上不会做噩梦吗?”被拦在后面的矶贝渚也开口。
“你会吗?”月见里悠反问。
“完全不会!”柯南眨巴了一下眼睛,毫不犹豫地答道。
他是深刻体会到了月见里说的,“我会听你说”的诚意。这个人从来没把他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而是会在案发现场很认真地听取他的意见,导致最近好几个案子都没有沉睡的小五郎发挥的余地了。
“天才要有符合他身份的特殊待遇。”月见里悠想起昨天晚上接到的那个电话,又补充了一句,“我有他父亲的许可,带他实习。”
“哈?”毛利小五郎差点一头栽倒。
柯南不禁眼睛一亮。那天他和父亲通过电话后,工藤优作就说他会解决。最终的商议结果是,工藤优作以“江户川先生”的身份和月见里悠沟通,暂时隐瞒下工藤新一的真正身份。
在柯南看来,跟在月见里悠身边,亲自接触案子,肯定比扶起毛利小五郎更快。何况月见里悠的特殊小组负责的一部分工作内容是清理历年悬案——谁知道那些破不了的案子里有没有哪个是组织做的?
更重要的是,依靠毛利家是最不得已的选择,毕竟大叔和兰是普通人,一旦和组织接触会很危险。而月见里悠不一样,他是警察,还是原fbi的教官,他有足够的应对风险的能力和职责。
至于自己的身份,还是先瞒着,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嘛,毕竟……”月见里悠的目光从围观的人脸上一一扫过去,似笑非笑,“从理论上来说,除了上船后一步都没有和我分开过的安室君之外,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相比起来,柯南君一个七岁小孩才是最安全的,不是吗?”
所有人都无语了。
“当然,那是建立在我不是凶手的前提下的。”月见里悠慢悠悠地补了一句,“可我是查案的警察,如果我是凶手,就没完没了了,这种可能性就先搁置吧。”
“你可真是冷酷啊。”毛利小五郎说道。
“警察办案不要代入太多自己的情绪。”月见里悠说着,解剖刀已经滑开了死者的皮肤。
虽然被烧焦了,但是燃烧的时间不长,碳化的只是皮肤表层,内部还是能提取到组织的。
“不然,我们先去餐厅等吧?”毛利兰后退了两步,脸色发白。
其他人的表情显然也不太好看。
“安室君,麻烦你看着他们。”月见里悠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
“了解。”安室透心知肚明。
这个“看着”的意思还有一层,是让他观察这些人的反应,尤其是在船头看着那张旧钞很害怕的鲸井。这种状态,估计稍微逼问一下心理防线就会崩溃了。
“真是失礼啊!”矶贝渚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枪声响起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在餐厅。而且船尾爆炸的时候,我们也都在船头,一个人都不少,我们中间怎么可能有凶手?”
月见里悠手里的解剖刀寒光一闪,不咸不淡地反问:“放几个鞭炮,外行听得出和枪声的区别?”
外行矶贝渚和其他人:…………
内行鲛崎岛治和毛利小五郎:…………
“原来是这样!”柯南眼睛一亮。
“证据不会跑,先把尸检报告给我写完。”月见里悠没好气道。
“哦。”柯南勉强按捺下跃跃欲试的心。
“查一下附近的栏杆就行。”安室透轻笑着提醒道,“大海是最好的毁尸灭迹场所,要让定时装置用完后自动掉进海里的话,位置一定在栏杆或者船舷外侧。”
“谢谢,有你真是太好了。”月见里悠勾起了唇角。
他觉得,自己现在不想念赤井秀一了。
以前在fbi的时候,虽然他是教官,但也不是没和fbi一起出过任务,毕竟他是最好的法医。就……恕他直言,除了赤井秀一,没有一个人能跟上他的思路的。直到赤井秀一去执行卧底任务,他就除了教学工作之外,不再执行外勤了。
问就是带一群十万个为什么的大孩子,心累!
“白马警视总监还是做了件好事的。”月见里悠喃喃自语了一句。
给他一个安室透,足够抵消命犯死神的副作用。聪明能干,脾气温和,可比赤井秀一那张能气死人的嘴舒心。要是能把人拐进组里就好了,真的好想要!
“大家先回餐厅吧。”安室透微笑着说道。
“记得先去吃点东西,别晕倒了。”月见里悠又说了一句。
安室透的背影一僵,忍了忍,终于还是笑得更灿烂:“谢谢关心,我会的。”
月见里悠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咬牙切齿,低头继续工作。
毛利兰走在最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指着尸体,对月见里悠严肃地说着什么的柯南,眼前一阵恍惚。
这一瞬间,仿佛柯南的身影和工藤新一重合了。
“手表错了。”柯南提醒。
“我知道。”月见里悠站起身来,总结,“太阳穴一枪毙命,弹痕和我在底舱找到的弹壳基本吻合。看起来是被约到底舱,然后被埋伏的凶手干掉了,再藏在这里的。”
“手表是蟹江先生的,但是既然错了……”柯南没说下去。
“龟田么。”月见里悠勾起唇角。
“最开始疑似枪声响起的地方是船头。”柯南说道。
“走。”月见里拿起塑料布盖在尸体身上,一手插在口袋里,往船头走去。
柯南收好本子和笔,小跑才能追上他。
“你需要一个交通工具……”月见里悠想了想,迟疑道,“要不要买个儿童款自行车什么的?要不以后我找你的时候太慢了。”
“不用!”柯南黑线,“博士给我做了一个滑板,太阳能的,很好用。”
“柯南君。”月见里悠无奈地看他,“滑板不能上街,违反交通法。”
“啊。”柯南傻眼。
“博士,是哪个研究所的博士吗?”月见里悠又问道。
“不是,阿笠博士,他的名字就叫阿笠博士。”柯南解释道,“不过,博士是发明家,他的发明都很有用的。”
“比如你的麻醉针?”月见里悠斜睨他。
“啊哈哈哈……”柯南干笑。
“真是不怕坐穿牢底。”月见里悠摇摇头,叹了口气,又说道,“回去后,你帮我跟那位博士约个时间。”
“你要抓博士吗!”柯南脱口而出。
“想什么呢。”月见里悠无语,“我就是想看看那位博士还有什么奇怪的发明,我这里有几样东西,他能不能做出来。”
“那没问题。”柯南好奇地问道,“是什么东西啊?”
“秘密~”月见里悠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
“小气。”柯南翻了个白眼。反正晚点问博士也能知道!
两人爬上船头,很默契地一左一右搜索船舷。
“这里。”很快,柯南就喊了一声,“栏杆外侧有油漆剥落,还有烧焦的痕迹。应该是用香烟什么的和鞭炮绑在一起贴在这里造成的!”
“唔……比起来,我这里还有个更大的发现。”月见里悠没动,站在船头,看着下方的海面说道。
“什么?”柯南跳下栏杆跑过去。
“喏。”月见里悠伸手一指,还把他举起来,让他看得仔细点。
柯南:……好吧,身高不够的痛!
不过,他的心神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只见船头下面,用绳子挂着一个……人?还随着夜风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
“那是……蟹江先生?”柯南震惊,“他死了吗?”
“我看看。”月见里悠放下他,一手抓着栏杆翻到外面。
“小心。”柯南担忧。
“没事,你给我看着后面,我可不想挨闷棍。”月见里悠一手固定身体,蹲下身,一手去摸蟹江的颈动脉。
柯南本来想说所有人都被看守在餐厅,但想了想,还有船员呢。谁能保证船长和船员都没问题?于是他也就听话地一手按着麻醉手表,警惕地看着后方。
“活着,应该是被药物弄晕的。”月见里悠很快就重新翻上甲板。
“既然蟹江先生被迷晕了吊在这里,他就不是凶手,而是下一个被害者。”柯南沉声道。
“唔,两个失踪的人都找到了。接下来,那个一直没人见过的老人?”月见里悠思索道,“如果那个老人就是黑影策划师,这次旅行是他的复仇计划,也不是说不通。但是……我还是觉得凶手就在餐厅里那群人中间。”
“因为定时的鞭炮?”柯南了然。
“对,如果是那个老人,他没必要耍这些小手段。只有餐厅里的人,才有制造不在场证明的需求。”月见里悠点头。
“比起这个,我们是不是先把蟹江先生救起来?”柯南问道。
“凶手还在船上,救上来万一被灭口了怎么办?”月见里悠反对。
“哎?”柯南傻眼,好一会儿才说道,“可是嫌疑人不都被控制着吗?”
“万一呢?”月见里悠振振有词,“如果船员里有同伙?”
“可是,他挂在这里,该灭口还是会灭口吧。”柯南争辩道。
“你想救的话自己救,我又没阻拦你。”月见里悠看了他一眼。
“……”柯南抓狂,那是个成年大男人,月见里悠不帮忙的话,他一个小孩子的力气怎么可能把人拉上来!
这不就是耍赖吗!
“得了,这人多半也是当年强盗团的同伙之一,这是他应得的。”月见里悠一声嗤笑。
“剩下的那个应该就是鲸井先生。”柯南叹了口气。
——什么怕灭口都是瞎扯,明明就是故意的。
不过……再想想,追诉期都已经过了,法律判不了他。对加害者怜悯,又把受害者放在哪里呢?鲛崎警视在听到“鲛崎美海”这个名字时流露出来的悲伤让人心悸。
算了,反正挂一晚上死不了,顶多重感冒。
“然后呢?我们怎么办?去找凶手吗?”柯南问道。
“没那个必要。”月见里悠淡淡地说道,“明天一早,游轮到达小笠原,让小笠原的警察上船彻底搜索一遍。等蟹江醒了,自然也知道凶手是谁,很简单。”
“但是,你就没兴趣吗?对凶手的布局和目的。”柯南不解地问道。
“我是警察,不是侦探。”月见里悠低头看他,好一会儿才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耐心地解释,“警察的职责无非是找到证据,抓住凶手,结案,仅此而已。至于犯案的手段,犯人的心路历程,这种事可以在警视厅的审讯室里做。华丽的推理秀除了增加麻烦和侦探自身的心里满足感,什么意义都没有。”
柯南沉默不语,仔细思索着他的话。
“就像这个案子,活证据有了,嫌疑人有了,审一审就能知道的事,何必废这个脑筋呢?”月见里悠说道。
“可是,如果不揭开犯罪手法,逻辑链不成立,犯人不认罪怎么办?”柯南疑问。
“你把警察想得太没用了点。”月见里悠轻笑,“你以为,审讯室是做什么用的?警察不需要刑讯逼供,但是嫌疑人往审讯室里一坐,没几个普通人能承受得住这种压力。审讯,原本就是警察办案的合法手段之一。只要确认了凶手,是可以从结果逆推过程的,想不通的,让犯人自己说就行了。”
“要是犯人扛得住压力呢?警察只能拘留48小时。”柯南不服气。
“那就看审讯警察的手段了。”月见里悠摸了摸下巴,又喃喃自语,“不过,搜查一课的审讯手段确实不太行……这样吧,我带你去见习一下我们特殊小组的审讯方式。”
“好!”柯南眼睛一亮。
月见里悠说的,和他一直以来的坚持几乎完全相反。
警察和侦探就有这么大的区别吗?
“走吧,去看看嫌疑人们。”月见里悠抬脚往船舱走去,似乎真的不准备管还被挂着的蟹江了。
柯南频频回头,欲言又止。
“放心吧,死不了的。”月见里悠终于好心地放过了他,“我刚刚在船头那边放了个压感器,只要有人就会报警并且射出麻醉针——我自己调配的麻醉剂效果肯定不比你用的差。”
“喂……”柯南黑了脸。
但是,果然是故意的吧!用蟹江来钓凶手什么的……如果凶手没去,或者被看住了去不了,那到了小笠原蟹江醒了就会说出凶手的名字。如果凶手甩开了监视,或者还有同伙,甚至真的是那个老人,那就直接放倒。总之,怎么都不吃亏,倒霉的只有一个法律判不了的强盗而已。
总觉得这么做不太对,但是……脑子里偏又有无数想法仿佛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
“人渣不配有人权。”风里隐约混着一丝声音,却在他抬头时,仿佛什么都没存在过。
柯南心里一震,脚步微微一顿,这才跟了上去,又暗自嘀咕:“说什么警察办案不需要代入太多情绪,明明你自己也没做到嘛。”
“嘛……”月见里悠忽然说道,“明天审一审的话,说不定还有更多陈年往事被翻出来呢。”
“怎么说?”柯南问道。
“你没发现,不止是鲸井先生,其他几个的表情也藏着什么吗?”月见里悠反问。
“有一点。”柯南下意识道,“鲛崎警视是当年被害者的亲人……你是说,其他人都和这个案子有关系?但是为什么当年的关系者都会集中到这里来?”
“大概只有你和毛利先生是真的来旅游的。”月见里悠一耸肩,“你把‘古川大’的名字横过来看看?”
柯南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但又有点不服气:“我只是不知道20年前的案子而已!”
“是是是,不过你才几岁,哪能什么都知道。”月见里悠不以为然。
柯南扁扁嘴,回过神来,又追上他,扯扯他的衣角:“所以,你不是和安室先生来约会的?”
月见里悠抽了抽嘴角,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直接说要约他的话,太快了吧?要是他矜持不答应呢?”
“所以你是用案子做借口骗他来的啊。”柯南翻着半月眼,鄙视地看他。
“怎么叫骗呢?”月见里悠振振有词,“我那是公私两便!”
柯南还想说话,两人已经回到了餐厅。
矶贝渚、鲸井、海老名三人和毛利兰一起,继续玩扑克。鲛崎岛治和毛利小五郎在吧台前喝酒,而安室透一个人坐在靠近大门又能纵观全场的桌子前,桌上还摆了一盘吃了一半的意大利面。
“有好好吃饭啊。”月见里悠很欣慰。
安室透心底在冒黑气,脸上却笑得温柔和煦:“你不是也没吃晚饭吗?我让厨房多做了一份,还有柯南君要不要吃夜宵?”
“我、我和兰姐姐一起吃。”柯南突然觉得这个气氛有点危险,赶紧往毛利兰身边跑。
月见里悠挑了挑眉很自然地坐到了安室透身边。
“那孩子怎么了?”安室透疑惑地问道。
“小孩子粘姐姐呗。”月见里悠随口答道,拿起杯子灌了几口水。
“等……”安室透愕然,一句“那是我的杯子”卡在喉咙口没说出来。
正好船员送了另一份夜宵上来,掩去了那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