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栗怀孕后不像其他孕夫孕妇那样,会时常反胃恶心,反而胃口好得很,口欲重得仿佛要把这些年没吃到的都吃掉。
除了酸辣重口的菜,雷栗还迷上了吃水果。
以前不大搭理的李子现在两口一个,但周毅一天只准他吃十个,李子是平性水果,不热不凉也不寒,但吃多了也会肚子痛。
李子不能多吃。
周毅就请人去四周村镇、县城和县城的港口买多些水果回来,杨梅、枇杷、荔枝、桑葚、橘子,还有甘蔗。
各式糕点零食也备了不少。
绿豆糕、马蹄糕、青团、桂花糕、桃酥、茯苓糕、米糕、千层糕,还有话梅、陈皮、金桔饼、金丝蜜枣、糖藕片、桃脯、梨脯、杏脯、姜糖片等等。
比过年时买的还丰富。
每天还要冲柠檬水,或者备一些清凉甘甜的凉茶在家里。
担心雷栗吃糖吃坏了牙齿,周毅还买了县城最贵的牙粉,每天监督雷栗早晚两次刷牙,控制他的摄糖量。
雷栗也不拘是什么,水果、果脯、糕点亦或是凉茶,嘴巴里就是想吃东西,一停下来就想跟周毅亲嘴。
偏偏雷栗又不是个安生的。
连吃带拿的,亲嘴的同时乱吃周毅豆腐,跟条藤一样缠周毅身上。
周毅血气方刚的,也禁欲了快两个月,哪禁得起雷栗要命的撩拨折腾,往往被按着没亲完一个嘴,他就要讨饶逃跑了。
方嬷嬷也是第一回见有人拿夫郎当馋嘴小孩宠的,见这么多零食环绕,很是担忧地盯了雷栗几天的饮食。
发现他并没有过量,只是零零碎碎地吃几口停一会儿,也没有影响正常的三餐,就随他们去了。
不过雷家的伙食确实太好了点,方嬷嬷发现自己来的这两个月,都胖了十几斤,也不得不控制自己的食量了。
雷栗每个月都要去把脉检查。
刚好向冲和陈祥让这些天去周围村子考察,雷栗和周毅就去牛大夫那里把脉,顺道拿一些糕点果脯给牛大夫,牛大夫也爱吃这些零嘴。
“……”
牛大夫看见到雷栗那红光满面,隐隐丰润了的脸,再看周毅那小心谨慎的神色和动作,这要是能出问题就有鬼了。
“没什么事,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玩,想睡睡,有事别闷心里就行了。”
“就这样吗?”
周毅忍不住道,“您都没把脉,把一下看看……”
“还用得着把。”
牛大夫直接打断他,“望闻问切,望闻问切,栗哥儿看着比你身子还好,给他把脉还不如给你开两幅药。”
“给周毅?”
雷栗闻言看了周毅一眼,有点不解,“他怎么了?”
“这不问你么?”
牛大夫看他一眼,边开药道,“血气方刚的汉子,哪经得住你这么折腾,你平日多压压火躁气,平心静气,平心静气晓得吧?”
“别你生孩子了还好端端的,你相公就给你整病了。”
周毅耳根瞬间热了。
雷栗一点没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应道,“这不是人之常情么?我多久才找着这么个合心意的相公,不得好好稀罕稀罕。”
“别给你相公稀罕英年早逝了。”
牛大夫配了两副温补的药,塞给周毅,就摆摆手送客了,“行了,赶紧走吧,我这老头子可不想看年轻人腻歪,我又不是小花。”
“……”
周毅耳根得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连牛大夫都知道这事了?他跟雷栗在外面也没有很放肆……不,确实挺放肆的,还总是不巧地被小花抓包。
雷栗听了,没有反思自己不道德地随地乱秀,反而觉得小花有点闲了,得提早把学堂的事办了,送小花去上学。
向冲要把附近五个村子都种上辣椒。
“五个村子?”
雷栗听到陈祥让的话,有些诧异,“川菜馆用不了这么多辣椒吧?两个村子的辣椒已经足够了。”
“多开几家酒楼就好了嘛。”
陈祥让笑着,不紧不慢地说,“川菜馆的收益如何有目共睹,仅供清米县不是可惜了?向冲公子是打算在隔壁县也开上一家,那也有蒙家的人。”
“同时,西岭府城也栽上辣椒田,七月份辣椒成熟,就开上我们的川菜馆和凉茶铺。”
雷栗眉头一挑,“西岭府城也要开?一下子再开两三家酒楼?”
“不。”
陈祥让轻轻摇了摇头,“是十家,西岭府城可不比清米县,那是真正繁华之地,光是达官权贵和世家巨贾就不胜枚举,就是铜板掉地上也不定有人捡。”
“蒙家在西岭的良田有上千亩,之前都用来种稻米,现今用来种辣椒刚好。”
“属于雷老板和周老板的份额自不会少,西岭府城是向冲公子直接管辖,所以你们占的依照是半成。”
“自然,如果你们不满意,都可以商量,做生意就是要皆大欢喜嘛。”
雷栗与周毅对视一眼。
雷栗摇了摇头道,“我没意见,钱和人都是蒙家出,风险几乎是蒙家担着,与中川府城一样半成利,这是自然。”
“还有一事。”
陈祥让看向周毅,“周老板说的面包和下午茶,还有非川菜的菜色,以及甜食类,我们希望在这件事上能达成辣椒生意一样的合作。”
雷栗闻言皱了皱眉。
说实话,川菜馆的扩建是好事,他们能分到更多银子,但加上面包甜食等同时开展,他总觉得这事有点操之过急,像是有什么赶着。
孟家不会捞了一笔就跑路吧?
雷栗闪过这个念头,但又觉得应该不会,陈祥让是蒙福光的直属亲信,不会绕过老爷子,跟向冲密谋,老爷子也定舍不得抛下这一大家子。
周毅也没有答应,先看了雷栗一眼,他本意是不太想再开这么多家店,做这么多生意的,特别是在雷栗有孕的档口,他的全身精力都要用来照顾雷栗。
但雷栗喜欢赚银子。
蒙家财大气粗,也有诚信,这事要是做成了,收益肯定不会比辣椒生意少,今年就能又多几万两银子进账了。
“这事我们还需要想想。”
雷栗开口道。
陈祥让也没有催,笑了笑起身道,“这是自然,向冲公子还会在县城停留两日,两位若是有主意了,明儿中午给我支个信儿就成。”
“若是不成,买卖不成仁义在,也不伤和气。”
“自然。”
雷栗让周毅送一送陈祥让。
周毅送完人回来,见雷栗一脸沉思,也没打扰他,去厨房里端了一碗莲子羹,这莲子羹不甜不腻,清爽可口,雷栗最近正爱吃这个。
“你觉得陈祥让和向冲是什么意思?”
雷栗边吃他喂过来的莲子羹,边问周毅,“一年同时开展这么多业务,还是跟米铺毫不相干的餐饮业,是叫餐饮业吧?总觉得有点紧了。”
周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应该只是看有利可图,才想要在合作更多吧?商人不都是这样么?重利轻别离。”
“我现在也算商人,我可不轻别离。”
雷栗听了轻佻笑了笑,爱不释手地摸摸他的脸,调侃道,“我可舍不得我家相公,一天不亲亲摸摸相公,我就浑身难受。”
“……别闹。”
周毅耳根热了热,又喂他吃了一勺莲子羹道,“我都听你的,你说合作就合作,不合作就不合作,反正我们家现在也不缺钱了,没必要做那么多生意。”
“也是。”
雷栗点了点头,但他又想到去年总结算时那耀眼的几万两银票,还是忍不住有些心动,不,是很心动。
他想了又想,这件事对他和周毅似乎也没害处,顶多是周毅忙了一些,但这么多银子和忙碌比起来压根不算什么。
反正周毅只提供配方,资金、人手、运营和周转,全靠蒙家和向冲,他们只赚不亏。
这么一想,雷栗又觉得这事可行,能冲。
不过也不要操之过急,明天中午卡着点给陈祥让送信,不能让孟家觉得他太和气好欺负了,把他当软柿子。
陈祥让收到雷栗的信,立马就来了雷家商量细节。
最后定了五样:
家常菜、养生汤水、糖水、面包,还有早茶。
周毅在前世除了做饭就别的爱好,也没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除了部队的任务和训练,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提高做饭水平和做饭版图上。
所以周毅对很多菜系都有所涉及,虽然不一定正宗,但是大佑朝的百姓又没吃过正宗的,好吃就完了。
意国人不也讨厌菠萝披萨?但华国就是有人喜欢,喜欢,就有市场,有求就有供给。
但这事不是一天两天的。
周毅把自己记得的菜谱配方全都写下来,也要好一段时间,而且这些菜谱也不是写了就能用上,因为要考虑大佑朝现有的食材和调料。
像蚝油,大佑朝现在就没有,不过他们的豆豉类发展得多种多样,酒类也比较丰富。
相对现代来说,常见的大部分食材这里也有,只是产量和质量不一定有现代的好,毕竟现代是经过无数辈的严选精选留下来的。
而且还要考虑地区。
西岭府城水果种类丰富,就比较适合做水果甜品。
第106章 周毅身上深深浅浅的印子
像中川府城,多盆地高原,处于大佑朝的版图中心,又是仅次于京都的经济中心,南来北往的巨贾商客,显赫的高官权贵,八街九陌,钟鸣鼎食。
就是随便扔一块石头往街上扔,十个有八个家里都有些官商关系。
这样蕴养出来的中川府城饮食文化也别具一格,口味清鲜醇浓并重,以味型丰富、变化多样著称。
麻辣的“川菜”比起清淡的西岭,更受到中川人民的欢迎。
若不是周毅站在了先人的肩膀上,先利用了辣椒,就是中川人民发辣椒这个大财,赚这个大钱了。
“中川我不太了解。”
雷栗在周毅绞尽脑汁写菜方时,也在思忖蒙家的后续计划,“但根据张大强和港口听来的传言,还有游记上写的,挚爱醇重口味的中川人指定更喜欢辣菜。”
“蒙家既然扩.张意图这么强烈,定不会放过中川这个大市场,在西岭都能开到十家,中川应该更恐怖。”
“怎么着也该有二十家?”
说着,雷栗往后靠在躺椅上,边轻轻摇着边感叹一声,“蒙家这下要突飞猛进了,说不准连中川首富都能拿下。”
周毅觉得有理,又有点担忧,“不过蒙家起势这么快,应该也会碍到一些人吧?蛋糕就这么大,谁都想分一口,不知道蒙家的势力能不能斗得过。”
“蒙家既然有这个胆子开干,定是也有一些底气的,不说蒙家跟中川府城的某些高官有牵连么?”
雷栗倒是不太担心这个,破船还有三千钉呢,何况蒙家正壮年,再说高回报都伴随着高风险,想要有所得必得所出。
想着,雷栗又灵光一闪,“中川府城不是喜欢吃重味菜么?你的那些酸在中川应该也能做,有没有什么法子更快腌好?”
“可以用老卤水。”
周毅想了想,说,“就是腌过一轮的水,里面的微生物比较丰富,可以促进酸化缩短腌制的时间。”
“不过家里的酸水就那么多,就算全做成酸了也供给不了中川吧?我感觉陈祥让也想在西岭腌酸。”
“酸笋不是很快么?”
雷栗不以为意,“还有酸芋苗、木瓜酸,几天到一个月就能做好,现下也正是大头笋的时节,多腌一些家里也能吃。”
“酸白萝卜腌的也快,还能腌大萝卜腌小萝卜,能当小菜也能当零嘴吃,大人小孩都喜欢。”
说着,雷栗就用竹签扎了一块小白萝卜,放到嘴里咔嚓咔嚓,“我们宝宝也喜欢,宝宝胃口肯定是随你,我以前不爱吃这些的,现在天天吃都不腻。”
“那宝宝长相应该像你多点,长相和性格总有一样随阿爹的。”
这么想,周毅心里还松了口气,雷栗长得好看但脾气坏,宝宝要是随雷栗的性格,他以后就要水深火热了。
……千万不要是他的长相,雷栗的性子,那不妥妥的土匪吗?
“你刚说的对。”
周毅想想雷栗刚才的话,赞同道,“除了牛角子,其他酸物腌制时长都挺短的,除了大头笋其他竹笋也可以腌酸,酸竹笋尖儿也好吃。”
“像小头笋就可以做,可以当零嘴吃,你现在应该喜欢,等明天我去拔了给你泡,几天就能做好。”
“好。”
雷栗点点头,又道,“这些酸的可以在县里和中川试点,要是反响不好,新店就不加或少上这些。”
“你和陈祥让掌柜商量就成。”
周毅对于做生意一窍不通,不过他一向支持雷栗。
除了床上。
陈祥让听到雷栗的想法后,也觉得可行,还举一反三,知道周毅能腌酸物做小菜咸菜,就知道他肯定有更多做小菜的点子。
周毅肩上的任务又多了一项。
他把这些菜方分门别类,分得更细致,像家常菜,就多分了凉菜、热菜,还特别分出一门河鲜菜。
西岭府城属于多山地带,堪称群山万壑,自山而溪河众多,地跨大佑朝两大水系西河、白河,河鲜和船业特别发达。
河鲜菜五花八门,与河鲜相关的新菜就更容易获得西岭人民的好感和欢迎。
糖水也分成了有水类和无水类,比如杨梅荔枝糖水、绿豆马蹄爽、丹桂芡实糖水、木薯糖水、冬瓜红茶、薏米莲子羹等,还有更偏向甜品的双皮奶、姜撞奶、冰花炖蛋、多芒小丸子等。
中川府城经济发达,在西岭比较少见的奶类和奶制品,对中川人却是司空见惯,而中川的富贵闲人也多,高档的甜品更容易扎紧脚跟。
虽然这也伴随着很大的竞争,但俗话说得好,酒香不怕巷子深,好质量加上足够的财力势力这两张牌,怎么看都不会输。
除非有人恶意竞争。
但那是蒙家该担心的事。
周毅终于榨干了最后一滴余粮,把菜方给了陈祥让,让他来运作,而他自己就安心陪着雷栗养好胎。
但没想到,陈祥让觉得周毅在“一家川菜馆”挂那些成语典故和诗词的点子很好,让他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好词好句整上。
“自然不会只让周老板出力。”
陈祥让温和笑道,“我这边也会搜罗一些文人名人的书画,陈挂在酒楼里,另外请些德高望重之士题字做匾。”
“不过凡事两手抓嘛,也好有个计较,哪种更招人喜欢。”
这活不算太难。
也不急。
周毅就平常想到什么就写几句,好在他看的书杂,连中草药都看一些虽然他一开始看是因为迷上煲汤,有空顺道研究一下配料的药性。
诗词歌赋这么优美有内涵的东西,凝结了古代先人的智慧结晶,一般又有深厚的历史背景。
周毅还是挺喜欢的,他读书时就很喜欢语文和历史,不过英语和物理化学不怎么样,数学也只是一般般。
虽然喜欢,周毅也只是“读诗三百首,不会写诗也会吟”的程度,真要让他作,也就跟乾皇帝差不多。
就是那首著名的《咏雪》:
一片一片又一片,两片三片四五片。
六片七片八九片,飞入芦花都不见。
不过听说,最后一句不是乾皇帝做的,而是他卡壳了,随行的官员接的,最精华的部分也是最后一句。
这诗虽然是不能写给陈祥让的,不然指定给把他看沉默了。
但郑板桥先生的七言绝句《咏雪》可以,意境上比乾皇帝的好很多,画面也特别美好清新。
雷栗对诗词歌赋没什么鉴赏力。
他连常见字都没认全,每天都在写大字,但记了一些忘一些,跟周毅当年背英语单词一样。
所以雷栗看见周毅默那些诗词,每次都是眉头紧皱,一脸如临大敌,但细看眼中确实茫然,嘴里还嘟囔:
“写的什么啊,看都看不懂……雪飞到梅花里怎么会看不见?梅花是精怪,会法术把雪变没么?”
“这是虚实结合。”
周毅给雷栗解释了一遍,见他眼里茫然依旧,还有点挑眉,小抱怨,“写字就写字,干嘛搞这么复杂……”
“复杂就不读它了。”
周毅摸摸雷栗的头发,给雷栗顺毛,他不会因为雷栗不喜欢诗词歌赋,就觉得他没有内涵或者不浪漫。
爱好本来就有很强的个体差异性。
而且,有强烈的个人色彩,不随波逐流附和别人的才是雷栗。
当然,商业互吹时不算,那只是雷栗赚钱的策略之一。
写满诗词歌赋的信纸到了陈祥让的手上。
陈祥让觉得写的挺好的,不过他专精商道,语言文化有限,只觉得好但不知道具体好在哪里。
管他呢。
找个书法家写完挂墙上就完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周毅和雷栗也没有过问陈祥让,新店开张的具体计划,一副全权交给他处理,特别信任的样子。
其实就是他俩懒得问。
正值五月份。
天热变得非常炎热,雷栗的脾气也有些多变和暴躁。
还更爱使唤人了。
“周毅,我要喝番薯红糖甜汤。”
“周毅,给我捏捏肩膀。”
“周毅,念书给我听。”
“周毅,我想喝水,不要凉白水,要蜂蜜柠檬水。”
“周毅,帮我洗澡。”
“周毅……
“周毅!”
一刻钟都不离周毅。
做什么都要周毅来。
雷栗好像得了看不得周毅闲的病,一见周毅就想叫他做些什么,周毅说话,他还不爱应周毅,眼睛盯着人家的嘴唇瞧。
一脸“这张嘴就是用来亲的”表情。
颇有虎视眈眈的感觉。
“……”
周毅遮住嘴巴说话。
雷栗不让他遮,还生气,一生气就讨厌周毅,就想咬他,没几天,周毅胳膊上就是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牙印子。
周毅盯着瞧了瞧。
没床上咬的狠。
毕竟雷栗在床上连咬带嘬的,一咬就是一片,紫里泛红的,好几天才能消掉。
好在他肤色不像雷栗那么白,不然就更明显更难消了。
雷大山和柳叶儿也住在县城的二进宅。
柳叶儿心思细,又抬头不见低头见,很快就发现了周毅胳膊上的牙印子。
第一次看见。
柳叶儿脸上一红,心想,这两小口闹腾就闹腾,印儿还留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快当爹了也不收敛点,别带坏小孩子。
第二次看见。
柳叶儿感叹周毅性子真好,栗哥儿怀着还这么胡闹,真是辛苦周毅了。
第五次看见。
柳叶儿就有点忧心了,这有点频繁啊,月份了大了也不能这么闹,大夫和嬷嬷都说要控制了。
第十次看见。
柳叶儿就有点怀疑周毅被虐待了,哪家好人有喜了,会随时大小咬啊?何况她家栗哥儿确实不太算好人。
“……啊?”
雷栗听了自家娘隐晦的劝诫,慢半拍才理解了她的意思,但有点摸不着头脑,“我什么时候虐待周毅了?我就欺负欺负一下他,他也没说不高兴。”
没说不高兴就等于高兴,高兴就等于喜欢,喜欢就等于自愿,自愿就等于主动,主动就不等于欺负。
柳叶儿也迟疑了,“那你咬周毅做什么?你看他手上的牙印,又多又红的,总不能是黑煞白煞咬的吧。”
“他自己给我咬的。”
雷栗理直气壮,“再说又不是我想咬的,是他娃娃想的,以前我也没咬啊,一怀了就想咬他爹,指定是他娃的主意。”
“等他娃娃出来,让周毅揍他娃吧。”
柳叶儿听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忍不住揪他的话,“什么他娃他娃的,这娃娃还是你要怀的,没出来见着他爹呢,就随你爱磨他爹了。”
说着,柳叶儿困疑地嘀咕,“当年我怀你的时候也没这脾气啊,你爹也老实巴交的的,不晓得你随了谁了。”
“还说呢。”
雷栗轻哼了哼,“我跟娘跟爹都这么像,不是随你俩是随谁?再说,我这性子才好呢,宝宝随我指定不受别人欺负。”
柳叶儿闻言,都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好,不过要是宝宝性子随栗哥儿,周毅就肯定得哭了,父子俩欺负同一个。
“你少咬点。”
柳叶儿还是忍不住道,“就这么一个周毅,别给你咬坏了,有什么不能忍忍?就是娃娃闹你,再想咬什么,就让你爹给你做个小木头饼干啃啃。”
“我又不是黑煞白煞,咬木头做什么,好歹咬骨头吧。”
雷栗对他娘的话有点无语。
黑煞白煞两只狗子小时候有一段时期特别爱咬东西,咬桌子腿又咬凳子,雷大山就给它们做了两根木骨头磨牙。
“你可是我娘,亲娘,你哥儿怀着宝宝这么辛苦,就只关心你哥婿是吧?”
雷栗故意哼哼。
哼得柳叶儿又好笑又好气,被周毅娇惯得都成小孩子了,这岁数还故意说这种话跟娘撒娇。
“好歹你是个哥儿,要是个汉子这么磋磨媳妇儿,我就把你赶出家去了。”
“娘可舍不得赶呢。”
雷栗又哼了哼,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惹得柳叶儿乐不可支。
这么一闹,柳叶儿也确定他家栗哥儿没有故意为难周毅了,叫着人做活,说着这么撒娇的反话,糖衣炮弹似的。
周毅也没有一点被欺负了的自觉。
反而被雷栗这么指挥来指挥去,周毅每天都过得满满当当,而且雷栗咬人也不疼,他还绕有兴趣地数被咬了多少个。
就是雷栗晚上也有点闹人。
周毅都睡熟了,忽然被雷栗亲醒,潮湿黏糊的吻缠绵在他的嘴唇上、脸颊、额头,耳根和颈项。
还心坏地捏住周毅的鼻子。
见周毅张嘴呼吸,就偷溜舌头进去接吻,深入绵长,吻得周毅喘不过气,还做了个在溺水了死活游不上去的梦。
周毅给梦吓醒了。
却看到夜色里一双晶亮的眼睛,灼灼地盯着他,笑眯眯的,问周毅,“你饿么?想吃点什么么?比如栗子糕?”
雷栗指着自己。
显然他就是他说的栗子糕。
“作夜不是吃过了么?”
周毅摸了摸雷栗的头发,耐心哄他,“我拿点栗子糕给你吃?还是你想吃片糕?酸萝卜和李子呢?”
雷栗夜里总会忽然叫醒周毅,有时是假饿,有时是真饿醒了,说想吃片糕马蹄糕,想吃酸萝卜枇杷李子。
也有时就是闲着又睡不着,就突发奇想,突然想看星星看月亮,要周毅去抓萤火虫给他做发光灯笼,还有想拉周毅去港口数有多少条船。
“都不想吃。”
雷栗晶亮地盯着周毅,指着他,“想吃你,今天也想吃,今天吃了下回不吃了,就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