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粉丝们想让他看什么？夜色吗？
工作人员们已经在收拾东西出去，不过几分钟，直播房间内只剩下江翰飞一人。
唐君君让他先回去，他拒绝了。
他想再看看，想知道粉丝们让他看的窗外是看什么。
原本温暖的室内因为开窗温度慢慢降下来，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去隔壁练习室拿件衣服，就见夜空里忽地升起星星点点。
是开着灯光的无人机。
它们密密麻麻地从地上升起，像是童话环境中的小精灵，一个个从花朵中钻出，奔赴森林盛会，夜晚也因他们变得梦幻。
升高到一定高度，他们的灯光忽地一关，所有无人机消失隐匿在夜空中。
下一秒，空中出现几个大字：江翰飞生日快乐！
字样旁边还有小朵小朵礼花一样的光效。
江翰飞愣神地看着夜空里突然挂起的名字。
不等他反应，空中的无人机又散成光点，再聚拢成一条蜿蜒银河，仿佛谁在以它为墨，以苍穹为纸，笔走龙蛇，留下祝福的痕迹：年年快乐，岁岁平安。
江翰飞静静伫立在窗边，双手抓紧栏杆，微微仰着头，眼里只剩下出空中不断变换着文字和效果的倒影。
直到无人机队伍表演完，夜幕内显示出END的字样，他才喃喃对着已经重新回归平静的夜幕道，谢谢。
网上看到这场表演的人也在议论纷纷。
“今天是谁在告白吗？搞了快两百架无人机祝福生日快乐，真是大手笔啊！”
“我也看到了！还在闹市区的空域，这个表演每个50w拿不下来。”
“世上有钱人这么多吗？50w就为了这么几分钟？”
“是这个明星吧，我在热搜上看到了。”
“卧槽！”
“君君姐！出事儿了！”
唐君君正开车回家，刚接通欣怡的电话，对面传来焦急的声音。
她越听眼神越冷，立马找最近的路调头，转向回公司。
“什么情况？”
唐君君带着欣怡大踏步走进会议室，里面已经坐着公关部的相关人员，负责人面色难看。
唐君君心里打个突，预感这事儿情况糟糕。
她和公关部负责人认识多年，有些交情，也深知对方性格。如果不是让她也感觉很棘手很难处理的事儿，她不可能露出这种表情。
可上次即使先前牵扯到公司内部霸凌，公司高管以权谋私的负面热搜，她也是一幅调侃表情，顶多在上层面前装一装棘手样子。
但现在？
“你自己看吧。”对方垂眸推过来两份文件。
唐君君接过的时候指尖还能隐约感受到纸张上残留着从打印机里拿出来的温度，当她看完这份文件却感到心里发凉。
见唐君君双唇紧抿，显然是知道这次事件的难处。
“这次不是我们的事儿，但也必须是我们的事儿。”她眉宇间露出烦躁，“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他必须出面，你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吧。”
唐君君闻言望向对方，确定她脸上神情没有半分调笑。两人眼神相对，会议室里两人分别带着的几位下属噤若寒蝉，只当自己是空气，不敢在这紧绷的氛围里发出半点声响。
唐君君捏捏紧皱的眉心，率先移开眼。
当事人今天刚直播跟粉丝们聊完天，现在正和队友们一起吃饭庆祝。
这可真是。
但事情严重，思量再三，唐君君还是打电话让江翰飞立即回来一趟公司。
“开盒？”浑身还带着冷气的江翰飞被陌生的词汇懵一脸。
他刚刚正和队友们一起在葛妈妈家吃饭来着，半途接到君君姐电话，让他来一趟公司。
刚到会议室，就被公关部负责人说的话弄得满头雾水。
“就是人肉的意思。”唐君君解释道，“知道人肉是什么意思吧？”
江翰飞咋一听见‘人肉’这词，脑子里突然想起以前看到过的一件新闻。
当初他抗拒偶像这个职业也是因为每次在网上看到的都是这个行业的负面新闻。没记错的话记忆里好像也有这么一件事上过热搜，疯狂的粉丝因为有路人说他们偶像的坏话，粉丝气不过，就发动其他粉丝群体通过对方在网上的零碎信息检索到了现实中的本人，还在现实里的地址寄去恐吓快递。
这件事的结局是什么来着？
他有些记不清了。
江翰飞眼神放空地点点头。
所以这次是他的粉丝人肉别人吗？
“这两个粉丝年纪都不大，刚上大学。”
公关部负责人看江翰飞出神的状态皱着眉，望向旁边的唐君君，见对方点头她才继续跟江翰飞说明情况，“我们现在已经跟她们取得联系。她们说当时是因为那几个营销号和明显是私生的人一直发你的黑料、嘲讽你，她们实在气不过这么欺负你，所以才花钱找外面的人开盒他们。”
“也就是直接通过他们的上网痕迹挖出了他们本人的现实信息。”
“包括具体IP地址。”
“这已经是违法行为。”唐君君双手交叉抱胸，嘴角下拉，眼角流露出几分烦躁，“更何况她们还把查到的信息直接公布到网上。”
“两个私生本来脑子就不正常，发现自己被开盒很多人过来看之后倒没什么反应，以你们的女朋友身份自居，分享起自己的追行程经验。目前看也没有要追究责任的迹象。”
“麻烦的是那两个营销号的皮下。”公关部负责人想想都头疼，“他们不是拿了别家公司的职黑，就是你的个人黑粉。”
“这种很麻烦，如果他们和其他公司有金钱交易，我们可以从这个点切入。”
“但现在这两个被爆的营销号都是个人运营，当初黑你只是为了蹭流量没有和任何公司有金钱往来，至少我们没有查到。”
“他们现在准备起诉，说那两个粉丝开盒侵犯了他们的个人隐私，要求他们赔偿那个号的财产损失费和他们的精神损失费，共计150w。”
江翰飞垂着头默默听着，温暖的室内空气让他脑子似乎在蒸笼里，朦朦胧胧，混乱无章。耳朵听到的消息却又像湖面冰层下的水灌进脖颈，冻得他浑身僵硬身体发麻，做不了任何反应。
“这两个女孩儿都是大学生，当初开盒别人都是一起凑的钱，是肯定赔不出来的。”公关部负责人面上的无语和不耐清晰可见。
这都什么年代了？但凡上网的怎么会不知道这种行为是违法的？怎么想的会去干这种事儿？还能蠢到自己在网上爆出来。
“并且现在应该有公司正在跟这两个营销号接触，让他们给粉丝施压闹大。”努力压下心里郁气，缓缓吐出一口气，用最平静的语调陈述，“所以你又挂上热搜了。”
#江翰飞生日快乐
#江翰飞违法
两个热搜词条在热搜榜单上一上一下，彼此相邻。刷到的人无不露出几分怪异神色。
这是什么情况？
传说中的黑红？
第二个热搜词条明显被人买过流量，热度上升的趋势极度不正常。
但吃瓜的网友谁会在乎这些人，他们挤挤挨挨地点进第二个违法词条，心想，我倒要看看这人是谁，怎么一边过生日一边违法的？
点进去之前，他们还猜测着，是不是这个人在过生日的时候有什么违法违规操作，然后被倒霉的逮住，导致生日热搜和违法热搜一起上。
点进去之后发现，原来是这个人的粉丝去买别人的现实个人信息还发到网上，现在被人起诉，不仅可能要进去，还面临着高达150w的赔偿款。
“果然符合我对明星脑残粉的刻板印象，hhhh真的好疯狂啊。”
“这人真的买包年热搜了吧？怎么天天都看见他，之前还看说他是关系户，这下又是粉丝违法，能不能少发这些人，多关注一些真正的民生啊？？”
“做作偶像和他的法盲粉丝们，锁死。”
“之前我就觉得他的粉丝太疯狂了，现在看果然是疯狗流。”
“确实违法了。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呢？为一个你可能都没见过，也不记得你的陌生人，给自己后半辈子留下案底，值吗？”
“父母好不容易供养你们上大学，多考虑下父母吧？”
评论区里几乎一面倒的谴责，其中有人的话说得过分，却没有一个人去回怼。
江翰飞的超话现在已经刷屏了：行为理智，禁止对线，谁故意对线挑事视为黑粉！！！！！
硕大的感叹号，置顶的帖子，大吧的置顶博文，大粉们的仅粉丝可见，理智粉们的声嘶力竭。
每一个清醒的粉丝都在互相提醒，互相警示，不要回复，不要闹大，不要再在伤口上捅一刀。
屏幕后的朱朱和柯苗刚刚通完电话，两个人在电话里一边流着泪说话一边在超话里跟着刷屏，警告一些还没有成熟判断力的粉丝们。
朱朱不明白，她看着房间一角堆放着的写真集，那是答应粉丝们要抽奖送出去的礼物，是为了庆祝江翰飞21岁的礼物。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做出这种事情，为什么要所有的事儿怪罪在江翰飞身上，又为什么要在他生日当天爆出这件事挂上热搜。
其实心里是明白的。当然是为了要让江翰飞倒在这件事上。
前面的整容也好，关系户也罢，无非就是个人的小打小闹，除了圈内人吃吃瓜，圈外的人进来看个热闹，不过几天忘在脑后，谁还记得江翰飞是谁？
但这件事能一样吗？
作为粉丝，打着为了他的名义，做着违法的事情，最后看着所有人指责他。
朱朱对那两个人无可抑制地生出怨恨，难过地想：
今晚江翰飞开开心心跟他们聊天，说他的糗事，分享他的生活，眉眼轻松，里面盛着满满的笑意。
那现在他知道这件事了吗？他看到这些指责会伤心吗？
窗外浓重的夜色玻璃幕上反射出会议室里晃眼的白织灯，公关部负责人的话落地后室内安静得像是时间和空间都被凝固，只剩下众人下意识放轻的呼吸声隐约扇动着空气。
众人没有出声，视线都落在站在会议桌旁的江翰飞身上。
江翰飞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张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
他下意识地蜷缩一下手指，又好像被什么卡住一般卡顿着缓缓松开。
视线不自觉地避开公关部负责人锐利地盯视，转头落在一旁会议桌面的文件上。
唐君君察觉到江翰飞的视线偏移，语气缓和，“文件不用看了，刚刚她已经讲得很清楚，里面也不是什么好话。”
这不是江翰飞自己的行为，但因为身份和职业的特殊却变成他必须要面对的事情。
她顿了顿，说出自己和公关部负责人在江翰飞来之前讨论出的结论：“我和她的意思是，公司这边直接发免责和道歉声明。”
“你什么意见？”
江翰飞愣愣地看向唐君君，喉咙发紧，声音干涩着下意识重复，“免责声明？”
免谁的责？那谁又来承担这个责任？
唐君君别开眼。
尽管今天是他21岁的生日。尽管在三个小时前，他还在跟粉丝快乐地直播互动，然后看了一场粉丝送他的盛大的、让人羡慕得上热搜的无人机表演秀。
但这些都不能成为他拒绝这份免责声明的理由。
第84章
最近圈内热闹的很，前一天晚上江翰飞的生日和粉丝违法开盒别人才下热搜，今天早上凌晨就爆出同期新人团KtM中的门面担当私下爆粗口，还嘴了大半个娱乐圈有名有姓前辈们的视频。
“给我看乐了，最近圈内过年吗？还是搞塌房接力赛啊？”
“亲，一个接一个，让你看不停哦~”
“长得人模狗样，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也不看看你嘴的人比你实绩多多少？”
“别辱狗了，长得一张锥子脸就敢当门面了？我看你嘴xx就是嫉妒吧？不行整整呢？”
“卧槽真看不出来，长得一副小白花的样子，私底下骂这么脏？”
“不是，评论里的人能不能别这么离谱啊，情绪上来说脏话，蛐蛐几句同事也犯天条了吗？”
“我们是普通人，他是爱豆啊？我们一个月工资三千，他也一个月工资三千吗？”
“很好，粉丝的洗白话术不出所料。”
“乐狮这是什么意思？！”KtM所属的安阳娱乐艺人部门负责人愤怒拍桌。
下面的公关部部长缩缩脖子，脑子加速运转，力图想出一个既能撇清自己干系，又不显得自己无能的理由，“老大，这个很明显就是乐狮他们想拿我们的人挡刀啊！”
“你看昨天晚上还在热搜中间的江翰飞粉丝违法开盒别人的词条，现在已经被人压热度撤下来了。”
“这事儿我看不出来？还要你说？”艺人部部长怒目圆睁，热搜都挂了一早上，现在才发现，真不知道这个废物是干什么用的，“我是问你怎么解决？！”
公关部部长脑筋一转，问道，“老大，KtM你上次不是说要准备解散了吗？”
“都要解散的团了，那这澄清和公关的经费？”
艺人部部长拍在桌上的手一顿。
这倒也是，连着两张专辑，一张比一张差，根本没法去和乐狮，K家他们抢占市场。给他们澄清也没用，说不准到时候连澄清和公关的钱都赚不回来。
怎么公司里都是些废物。
不过也不能明说不给旗下艺人公关，那以后安阳娱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
公关部部长一听就知道自己上司这是打算放弃KtM了，但是还想做好人不想担这个骂名，“要我说这公关嘛形式也分很多种。”
“既然他们出事儿能拉我们来挡刀，我们怎么就不能回击呢？”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我们也放他们的黑料，到时候谁还记得咱们公司的人说脏话这点小事儿。”
“你手里有他们的料？”见对方明白自己的打算，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把话题从处理澄清转移到怎么给对手抹黑上。
“嘿嘿，您就瞧好吧！”公关部部长眼睛一转，立即想起上次他们从营销号手里买的料。
“嗯，新的黑料你去安排，务必不能像之前那件事儿一样，被他们澄清还反咬一口，手里多少养了好些年的老号被告没了。”
“至于他粉丝干的这事儿没这么容易过去！”
艺人部部长想到因为KtM干不过SterLa-，让自己被大老板骂了好多次就来气，说话间竟带着咬牙切齿，“你再去挖一挖，联系一下那两个营销号，这次一定要把乐狮他们的新团和这个江翰飞给摁死！”
面对常见的挡枪式公关手段，大家都不是傻子。尽管被拉来挡枪的是KtM，但不影响其他虎视眈眈的经纪公司也趁机落井下石，想把SterLa-踩下去。
哪怕踩下江翰飞影响不到整个团体，但负面新闻也能让不少人脱粉，光是毒唯和团粉之间的斗争就够乐狮喝一壶的。
就不信这之后他们即将发行的三专还能保持好成绩！
圈内和乐狮针锋相对的娱乐公司们像是闻到猎物伤口鲜血味道的鬣狗，煽动着鼻子试图追随着这股血腥味找到自己臆想中即将倒下的猎物。
然而可惜的是，线索中断了。
事情源头的两个营销号删掉了最新的准备起诉两个开盒人的博文。早先开盒这两个营销号的粉丝账号也发布最新的博文，称将注销此账号，回归自己的生活。
突如其来的翻转差点折断还在冲刺着吃瓜的圈内人士的腰。
什么情况？
乐狮撤热搜，起诉人撤销诉讼，开盒人注销账号。
这事儿和平解决了？
不不不，怎么能和平解决呢？
我们还没来得及下手啊？
各家正在联系两个源头营销号的公关部门紧急刹车，互相试探着打听什么情况。
打听来打听去，居然也没人知道这两个营销号为什么突然撤诉了。
难道是乐狮下场帮粉丝解决了？
转到乐狮的官方账号，上一条博文还是乐狮主力男团Hitting的巡回演唱会的宣发，接着他们再怎么使劲儿刷新，也刷不出新的博文。
各家公司公关部拿着手机一头雾水，再一刷，又刷出来一条新的热搜。
乐狮娱乐，SterLa-练习室。
“怎么样？”吴星雨问。
于立果无声摇头，“还是没说。”
禹安和葛文山在一旁皱眉，禹安不耐烦地啧一声，“我真是服江翰飞这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的性格了！”
葛文山看他一眼，又默默收回视线。
“问他怎么处理的非不说，这有什么好保密的？”禹安双手抱头，手指抓抓头发，一副快要抓狂的样子。
“那你直接去问君君姐？”于立果反问。
禹安一噎，他要是敢去问君君姐，还用得着让于立果去探江翰飞的口风吗？！
“那我们现在先别管吧。”吴星雨提议，“反正热搜已经撤下来了，看阿飞训练状态也没问题。”
他露出古怪的表情，“甚至感觉更有劲儿了。”
禹安撇嘴，“他该不是被刺激到了吧？”
说完又叹口气，“但我觉得确实也不用着急问了。”
“今天早上看到KtM的热搜，话题参与度和热度比阿飞昨天的热搜还高，估计现在最着急的是KtM的公司吧？”
“这倒是，毕竟是视频，没什么可以争辩的余地。”于立果歪头思索一阵，也同意暂时不用多追问。
既然事情都解决了，还是给弟弟保留点隐私。
“啊——”吴星雨伸个懒腰，“没事儿就好，阿飞今天早上凌晨才回，又跟着我们练了一天，今天晚上我们早点撤吧？”
正待点头，刚刚去洗手间的江翰飞推门进来，见四人齐刷刷地看向自己，微微歪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禹安见到他冷哼一声，我大人不跟小孩子计较，你就死守你的嘴巴吧！
江翰飞垂眸，知道他们是在担心自己昨天的事。
但是不能说，说了他们可能更担心。
于立果觑着江翰飞神色，一边走过来一把揽住江翰飞肩膀将他往门外带，一边念叨着，“走了走了，回去睡觉。”
被带的一个倒转的江翰飞疑惑道，“今天这么早就不练了吗？”
禹安在后面催促，“走走走，今天不练了不练了，你也不许背着我们一个人偷偷进步，必须一起回去睡觉去。”
江翰飞从于立果胳膊里探出一个头，准确找到吴星雨，丢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吴星雨是队长又是主舞，平时都是吴星雨管着他们的练习时间和进度。
吴星雨和他对上眼，笑着走过来拍拍江翰飞的背，“走吧，今天到这儿可以了，不会耽误进度的。”
听见主舞大人发话了，江翰飞老实地跟着于立果的胳膊往前走。
其实还是挺困的，早上和公关部负责人以及君君姐在会议一直呆到天边都泛起鱼肚白才结束。
睡了两个小时就起来和队内其他人一起练舞，说一点不累不困怎么可能呢。
可惜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几人刚回到宿舍，就听江翰飞手机响了。
“喂，君君姐。”
话一出口，屋内剩下四个人同一时间放慢手上动作，耳朵竖起来听他们会说什么。
“颁奖典礼上？”江翰飞被电话那头的唐君君问得一懵，“哪个颁奖典礼？”
颁奖典礼？
这又是什么事儿？
这头的唐君君强压着自己不要把火气撒在受害者身上，“11月16号，第一个颁奖典礼，你们拿到最佳MV奖下台之后是什么情况？”
都说老实孩子招人疼，其他公司是看着孩子老实就黑？
江翰飞一边喃喃复述着唐君君的话，一边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况，“没什么啊？”
他就只记得那天山哥低血糖犯了，差点摔倒在通道里。
于立果碰碰江翰飞胳膊，示意他看自己的手机。
他的手机上正显示着最新的热搜，里面有一条赫然是#江翰飞耍大牌。
点进去一看，是当时他们下台的时候，江翰飞把话筒递给工作人员，对方正伸手接，他却直接把话筒扔地上了。
视频拍摄角度刁钻，只能看到双方的背影和中间递话筒的部分视角，咋一看的确像是那种恶劣的人想故意耍大牌整人。
江翰飞看着视频眨眨眼，快速地说，“不是这样的。”
“当时是肩胛骨被撞到，伸手的时候抻着筋才一下子没拿稳的。”
“后来我也跟他道歉了。”
她就知道这种事儿根本就不可能是江翰飞这个人会做出来，“知道了，我会跟公关部去处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但不要出公司。”
“好的。”江翰飞应道。
“这些人有病吗？！”禹安看完视频，恨恨点踩，“没事儿找个班上吧！一天天怎么这么闲啊？”
“这个应该还好。”江翰飞重新仔仔细细看完视频，确认就是那天没拿好话筒的事儿，“君君姐他们很快就能处理好的。”
“你们别担心，早点休息吧。”
说完江翰飞抬起头，发现四双齐齐望着他的眼睛，疑惑地问，“怎么了？”
禹安摸着下巴踱着步过来，围着他绕行两圈，“不对劲！你不对劲！”
江翰飞：？
“嗯？”
于立果也发现了，“阿飞，你怎么对这个黑热搜这么淡定？”
他挠挠头，“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而且会场肯定会有粉丝一直在拍我们，想要澄清很容易。”
“嗯，所以没有必要着急。”
这话说完，又喜提四双望着他的眼睛，眼神还特别古怪。
双方沉默几秒。
于立果走过来拍拍江翰飞肩膀，“咱阿飞弟弟也成长了啊。”
事情果然如江翰飞所说。
这个热搜挂上去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底下点赞评论顶的最高的另一个视频贴脸打脸。
另一个视频离下场的阶梯更近，大概拍摄的人就站在旁边的站坑里，拍出来的视频不仅完整记录了话筒事件的全过程，连两人的嘴型都清晰可见。
粉丝圈内向来是卧虎藏龙，立马出现几个会唇语的粉丝，秒解码。
“点进来正准备开骂，幸好看到评论，收回我的四十米大刀。”
“怎么又是这个人，最近老在热搜上看到他，买热搜买到我有点反感了。”
“哈哈哈哈这个打脸真的是来得太快了！看见没！我们阿飞当场就道歉了，走的时候都还连连道歉两次才走，谁家耍大牌这么耍？”
“非粉也要说一句，最近江翰飞确实是得罪人了吧？这黑热搜的频率太高了点，公司不管的吗？”
“真的小蝴蝶看到这个黑热搜都当笑话看，但凡稍微对他有一点了解，就知道他不可能做这种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