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是我笨,连你都教不会。”
傅砚观挑了两个手感不错的球杆,一个握在手里,一个递给沈辞。
“其实教你东西的时候也把你惹哭过很多次。”
傅砚观看向沈辞,后者不解,抓着球杆,直接将球杆的一头顶到地面上用来撑着身体。
“我为什么哭?”
傅砚观轻描淡写:“学不会被我揍了几下。”
那个时候傅砚观虽然忙,但是也会抽出时间来管一管刚包养的人。
沈辞很乖,长的好好看,在床上更是配合,所以傅砚观也愿意在沈辞身上多花些心思。
沈辞是从小镇上来的,不懂名牌,也没有几身好的衣服,傅砚观就让助理买了各种当季新品,直接填满了好几个柜子。
当时他确实专政了些,衣服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买的,就好像他认为沈辞就应该穿乖巧一点的衣服一样。
沈辞懂的少,做什么都畏手畏脚的。傅砚观见不得沈辞这样,便开始着手教沈辞一些他会的东西。
其中就有台球。
只是沈辞在台球上实在没有天赋,不管傅砚观怎么教都学不会,明明教了有几天,可最后连握杆的姿势都不对。
碰巧有一天傅砚观因为工作心情不好,指点沈辞几次对方还是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就是那天,傅砚观将人按到台球桌上,顺手用球杆抽了两下。
他还记得沈辞当时疼的绷紧身子,躲还不敢躲的可怜样子。他当时好像想骂这人笨来着,但瞧见对方这副样子后,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之后傅砚观就没再教过沈辞台球,慢慢的也就忘了这事,那时虽然新鲜感没过,但沈辞在他心里也没有占据太多位置。
直到他有一天提前回家,发现了台球厅有人在,并且看见了沈辞一边用手机放教程一边努力学的样子。
被他发现后的窘迫让沈辞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还跟他说了句“对不起。”
那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太熟悉对方,傅砚观没说什么,也并没有照顾沈辞那可怜的自尊心。
他当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等到晚上想和沈辞做点什么的时候才发现这人正躲着偷偷掉眼泪。
他还记得沈辞说:“傅总,我是不是很差劲?”
差劲吗?明明沈辞已经在努力变好了。
这段回忆算不上好,可又是沈辞和傅砚观慢慢走到今天的路。所以虽然想起来会心疼,但是傅砚观也并不想遗忘。
他喜欢现在性格开朗的沈辞,但也并没有不爱从前性格敏感多疑的人。
“再学一次吗?”
傅砚观将沈辞圈在怀里,一边替对方调整姿势,一边道:“眼睛看着前面,腰往下塌。”
“我又没说要学。”沈辞嘴上不饶人,但身体却十分诚实的按照傅砚观说的做。
被傅砚观控制的第一杆球很漂亮的进了洞,沈辞眼睛一亮,连忙想要自己尝试。
结果第二杆连球都没打到,直接偏了两寸。
“什么呀。”
沈辞皱起眉,对面前的台球产生了几分抵触的心里,甚至没给傅砚观再教的机会,直接扔下球杆,道:“我不喜欢台球,不学了。”
可能是之前的记忆并不算太美好,让沈辞对于台球的印象依旧十分差劲,从而产生了抵触心理。
沈辞偷偷去看傅砚观的脸色。
而对方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将手里的球杆放到沈辞的球杆旁边,随后张开双臂,道:“那过来抱抱。”
一句话抚平了沈辞心里莫名其妙出现的委屈。
“肯定是你以前打我打的太疼了!”
沈辞抱住傅砚观的腰,没想起来之前的任何东西,却又理直气壮的吐槽:“我以前肯定很乖,你怎么舍得骂这么乖这么听话的我呢,竟然还打我,简直……简直……”
傅砚观道:“简直什么?”
沈辞哼了声:“简直不懂得怜香惜玉。”
傅砚观用了些力将人抱起来放到台球桌上坐着,顺着沈辞的话往下说:“我也觉得,那个时候我怎么这么过分呢,让老婆受了这么多委屈。”
“还哭了呢!”
“对,还掉了这么多小珍珠。”傅砚观道,“但看在我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能不能恢复记忆后别离家出走。”
沈辞没有正面回答,只抓着傅砚观领子,故意凑过去在脸上咬了一口:“看你表现。”
傅砚观应下:“好。”
沈辞由着傅砚观抱了一会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傅砚观后背。距离上次挨打已经过去有段时间了,衣服下的皮肤只剩下些痕迹,碰起来并不疼了。
所以沈辞敢肆无忌惮的摸,不过想想之前这人后背的惨烈,还是忍不住皱眉。
“叔叔经常打你吗?应该只有那一次吧。”
男孩子哪有几个没挨过打的,但沈辞不知道正常的家庭是什么样的,而傅砚观给他的印象又是坚实可靠的,所以他很难想象傅砚观会因为淘气或者叛逆挨训。
在台球桌上坐的时间长了也会不舒服,傅砚观顾虑着沈辞的腰,便在回答前将人抱到窗边的沙发上坐着。
“我确实没有特别叛逆的时候,不过挨打还是有的,最严重的一次也好几天没坐下凳子。”
沈辞眼睛一亮,好奇的坐直身子。傅砚观无奈,吐槽道:“这么希望我挨打?”
沈辞心虚的摸了摸鼻尖。
傅砚观道:“好像是我七八岁的时候,朋友家养了一只金毛,因为狗毛过敏,所以我家一直没养过小动物。我爸和我妈也明确告诉过我不许摸小猫小狗。”
“但那个时候觉得养一只属于自己的狗狗很酷,再加上那只金毛又很听话,我就偷偷把狗带回家了,当晚就因为过敏昏迷进了医院。”
沈辞听的津津有味:“那后来呢?叔叔生气了吗?”
傅砚观点头:“是啊,很生气,在我醒了之后就告诉我,我的行为不对并且幼稚,需要挨顿打涨涨记性。”
“后来在我出院当晚就被叫去了书房,也确实是涨了记性,到现在看见狗和猫都会躲的远远的。”
沈辞下意识开口:“叔叔真好,他这样的父亲应该是所有孩子都喜欢的吧。”
看出沈辞眼中的羡慕和伤感,傅砚观将人捞起来放到腿上,故意醋道:“怎么?光我管你不行,还想再多个人管你吗?我爸打人可六亲不认。”
沈辞红了脸:“我哪是这个意思……就是羡慕。”
傅砚观道:“羡慕我挨打?”
沈辞握紧拳头,忍住了想一拳抡过去的念头:“你有病吧。”
知道傅砚观是故意逗他,沈辞又无奈的笑了,他换了副神色,凑到傅砚观耳边,轻声道:“我有你管着我就行了,是不是……爸爸?”
沈辞本意是想逗逗对方,结果下一秒在屁股被硌了一下后又瞬间后悔了。
他又震惊又无奈。
怎么这人一句话也能有反应?
第39章 各种要奖励的方法
沈辞紧拧着眉, 坐在傅砚观身上不敢再动,就连呼吸都放慢了几分,就怕哪没做好让这人再兽性大发。
今天已经有过一次了, 要是再来一次, 他绝对整个新年都要瘫在床上。
如果真的是这样, 估计傅颂清对他的印象更会一落千丈。
身下的东西越来越硬,沈辞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正想回头跟傅砚观好好掰扯掰扯, 结果正好撞上对方含笑的眼睛。
沈辞不悦:“你笑什么?”
“你说呢。”傅砚观故意颠了两下沈辞,故意道,“沈先生,你想法不太单纯啊。”
沈辞故意往下坐了几分道:“是我不太单纯,还是你太容易发情?”
“嘶!”傅砚观捏住沈辞后颈, 笑骂,“坏小孩儿。”
沈辞没和傅砚观继续上纲上线, 他挣扎着从对方怀里出来,二话不说的就往楼上走。
边走边道,“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一天一次已经是他能接受的最大限度了, 别说再多一次, 就是再多半次那都是在要他的命啊。
傅砚观跟在沈辞身后,一边忍着身下的燥热,一边看着沈辞调水温。
他好像确实是对沈辞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很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把他撩成这样。有时就算是只看着沈辞都总是想把他拆吃入腹。
对老婆想法太多的人最后喜提了一次冷水澡。大冬天的用冷水洗澡实在不太美妙,尤其是点火的人还没有陪在身边。
傅砚观出去时全程面无表情,只用浴巾简单擦了擦,原本想穿件浴袍出去,但在摸到门把手后又不知什么原因放了回去。
“咳咳……”未着寸缕的人朝着沈辞走过去, 眉头紧蹙,手抵在唇边时不时咳两声。
沈辞也在听到声音时抬头,原本想琢磨项目书的人在看见傅砚观光着身子出来头,头瞬间嗡了一声。
“你疯了?”
即便屋里开着空调,对于刚泡完冷水澡的人也不算特别暖和。沈辞连忙走过去,拿毯子把人裹的严严实实的。
而后拿起桌子上的热水壶,很有先见之明的给傅砚观冲了杯感冒药。
“提前预防吧。”
傅砚观没有回嘴,而是拿着那杯感冒药,一口一口的喝着,甚至即便微微颤抖也没表达过一丝不满。
只在喝完药随口水了句“真冷。”
而就是这一句话,让沈辞心里的心疼无限放大,谁的男朋友谁心疼,如果傅砚观不情愿,或者洗完澡之后跟他冷脸,那他半点都不带心疼的。
可怕就怕在这人什么都没说,甚至是半句抱怨的话都没有。
“要不要亲一下。”
傅砚观微微抬头,又咳了两声:“算是奖励吗?”
沈辞反问:“奖励什么的?”
傅砚观道:“奖励我听话。”
几乎是瞬间,沈辞就想到了傅砚观跟他说过的那只邻居家的金毛。傅砚观怎么好像不金毛还温顺呢……
和男朋友亲亲贴贴沈辞自然也乐意,他走过去,大方的吻住傅砚观唇瓣,牙齿轻咬下嘴唇,原以为傅砚观灰很快占据主导地位,却没想到这次这人只仰着头配合他。
更加温顺的不要命了!
一吻过,沈辞明明是抓着傅砚观亲的,可最后竟然还是他脸颊微红,轻轻喘着粗气。反观傅砚观什么反应都没有。
好像都不怎么发抖了。
沈辞狐疑的看过去,对方似乎是注意到沈辞的目光,立刻裹紧毯子,哆嗦了两下。
好拙劣的演技。
虽然说沈辞不喜欢当演员,但大学那几年依旧是听课最认真的学生,如果连这都看不出来,估计老师要气背过去。
晚间,在天彻底黑下来后,外面开始放起烟花,沈辞站在落地窗前盯着外面,在一个又一个烟花在天上绽开后,还是没忍住掏出手机录下了最美的时候。
烟花绚烂,却也转瞬即逝,但总会留下点蛛丝马迹。
很快就要到新的一年了,过去的烦扰都应该抛到脑后才是。
手机里不断响起新年快乐问候,沈辞回了几条,嘴角忍不住上扬,直到一个许久没有点开过的对话框映入眼帘。
沈辞怔愣的盯着那条消息,点开时指尖有些颤抖。
贺程:已经八点了,怎么还没到家?
这条消息发过来后,许是沈辞许久都没有回复,贺程又发了一条过来。
贺程:是春节不好打车吗?我去车站接你。
往常沈辞都是除夕上午到家,没有人迎接也没有人高兴,每次都是刚进家门就洗手进厨房帮舅妈张桂兰一起准备年夜饭。
从进家门开始,一直忙到天黑,最后十二道菜没有一道是他爱吃的。
所谓的年夜饭也都是食不知味,舅舅一家人会坐在客厅里看春晚,而他则是回到他堆满杂物的小房间早早入睡。
他不喜欢守岁。
微信顶上显示正在输入中,没过多久贺程又发了消息过来。
贺程:沈辞?
贺程:出什么事了吗?
沈辞咬着嘴唇,即便从之前的记忆中回神过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不明白,明明之前都没有问过他一句,为什么今年却问他怎么没回家?
那个家不是不欢迎他回去吗?
沈辞闭了闭眼,正想逃避的退出聊天页面,没想啥一段铃声突然响起,竟然是贺程打了语音过来。
“小辞?”
桌边处理文件的傅砚观望过来,沈辞连忙点了拒绝,并连按了好几下音量键,直到手机静音。
他扯了抹笑,道:“没事,赵阳的电话。”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有些欲盖弥彰了。
沈辞深吸了口气,指尖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打下一段字后,又一个个删减,最后只剩下几个字。
沈辞:今天不回去了。
话发出去后,沈辞又盯着那几个字看了一会儿,许是觉得生硬,又开始重新组织语言。
他先是转了一万块钱过去。
而后修修减减发过去一段文字:谢谢舅舅之前的照顾,这钱给家里花销,除夕我就不回去了,祝舅舅和舅妈新年快乐。
一段话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却又透着无尽的疏离。
微信上方再次显示正在输入中。
沈辞等了一会儿,就在以为对方不会再发消息过来时,收到了转账退回提醒。
贺程把钱退了回来。
贺程:什么意思?不想再回家了?
消息发过来后没有两秒贺程又撤回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语气温和的。
贺程:今天忙,可以不回来,那初二总要回来吧。过年不回家像什么样子。
家这个字,对沈辞来说时在是太过陌生了,提起家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温暖,而是寄人篱下的日子。
只是这个时候再说拒绝的话就不太好了。他可以骂沈长余,却没有立场和资格骂贺程。
想了又想,最后沈辞回了个“好”字。
与贺程短暂的对话让沈辞没心思再继续看烟花了,他握着手机做到一旁的摇椅上,低着头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发个朋友圈。
视频可以配一段文字,但沈辞却不知道该写什么好,想来想去,最后只配了个笑脸。
朋友圈发出去后,沈辞无聊的翻了两下,他微信里其实没有太多好友,所以朋友圈都是熟悉的人发的。这也导致他没翻两下就看见了傅砚观早上发的那条。
他穿着睡衣盯着后备箱的照片怎么看怎么傻,傅砚观竟然就这样发了朋友圈,而最让他震惊的是傅砚观配的文字。
带老婆回家过年。
要知道傅砚观的微信里几乎都是这个合作方,那个生意上的伙伴,几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就连大学时谈恋爱的小情侣发个朋友圈都会有不情愿的,毕竟在这个时代发朋友圈无异于是公开。
傅砚观就这么发了?难道是设置分组了?
就在沈辞胡思乱想之际,刚发的那条烟花下有了点赞和评论,是傅砚观。
不是什么情话也不是什么夸夸,只有两个字。
沈辞抬眼,正好对上傅砚观看向他的目光,几乎是瞬间鼻腔一酸,险些掉了眼泪。他仰起头深吸了几口气,才朝着傅砚观走过去。
桌子上的电脑还亮着,沈辞瞥了眼,看到上面的表格只做了一半后,有些心虚,还有几分觉得自己又拖后腿了。
傅砚观察觉到沈辞的目光,将电脑关上,而后道:“因为什么不开心?”
“没有……”
傅砚观打断道:“实话。”
沈辞不喜欢傅砚观这样看他,也不喜欢这人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他背着手,在心里组织了半天语言,但谎话到嘴边又被傅砚观的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我……我……”掌心出了一层汗,沈辞不知道该怎么说后,干脆直接拒绝回答,歪着头和傅砚观无声的对峙。
就在二人陷入僵持时,卧室门被敲响了。
门外,佣人并没有推门进来,而是隔着门道:“少爷,小少爷。二爷来了,董事长说让小少爷下去见见人。”
傅砚观应了声:“知道了,我们换身衣服,很快。”
“是。”
佣人得到答复后很快就离开了。屋子里又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
傅砚观没再逼问,而是将提前准备好的衣服拿出来放到床上。
纯白色的短袖T恤外加一件红色丝绒外套,裤子是红色的直筒裤,与沈辞上次穿的那套比少了些妖艳,多了几分休闲和精致。
在今天穿正合适。
“过来看看这套衣服喜不喜欢。”
沈辞没有动作。
傅砚观抬眼,见对方依旧站在原地,像小学生罚站一样别扭的不肯挪动步子。
傅砚观有些不解,明明他叫人过来是想问问怎么了,再哄哄明显心情不佳的人,怎么好像还越哄越糟。
是他……哪句话说的不对了?还是语气太过严厉了?
傅砚观开始反省自己,想来想去,最后只能是语气上面出了问题。
说话总下意识训人这点得改。
发现问题就及时改正一向是傅砚观身上的优良美德,他将自己给自己罚站的人抓过来,放软了语气,并用了个从没用过的称呼。
“宝贝,我没有训你的意思。”
搂着人解释了一番,沈辞脸上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在沈辞愿意和他说话后,傅砚观试探着问起发生了什么事。
得知沈辞初二要回老家后,傅砚观当即拿出手机发消息给助理,让其将初二之后的行程往后推,至少要空出两天的时间。
沈辞察觉到傅砚观的意图,连忙道:“你不用这样的,我自己回去就行。”
傅砚观微顿,抬头问道:“不想带我一起回去吗?”
沈辞家里的情况傅砚观也猜到几分,如果沈辞不想带他一起回去也无可厚非,他理解沈辞的心情,也明白他不想让他看见那些不堪的一面。
算是自尊心作祟。
原本已经做好沈辞拒绝的准备,傅砚观甚至想让助理订两天酒店,不跟着一起回家,那就在旁边住两天也可以。
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想放沈辞一个人回去。
“没有不想带你回去。”沈辞道,“前几天我听秦溯说你年后的行程很满,如果把事情都推到一起又要加班,而且我家……我怕他们会说些难听的话,说我也就算了,如果说你……”
“说我也没什么。”傅砚观道,“如果你不想向家里坦白我们的关系,我可以暂时只当你朋友。如果你想实话实说,我一定给足你面子,把一切都准备好。”
沈辞咬住嘴唇,在傅砚观的注视下凑过去在对方脸颊上亲了一口:“你怎么这么好啊?”
傅砚观僵了下,随即目光变了又变。
在沈辞看不见的地方沉思,所以……哄沈辞让他高兴可以被亲。
沈辞高兴=奖励?
门外又传来了佣人的敲门声,显然是二人一直不下去,傅颂清有些着急了。家里来了亲戚,他们一直躲在屋里是不太好。
实在失礼。
傅砚观轻捏沈辞脸颊,道:“先下楼吧,在家里人面前露个脸,他们想见你很久了。”
“很久?”
“嗯。”傅砚观道,“晚上还有一顿饭,人可能会有些多,你不用怕,在自己家里想做什么都行。等过了十二点再回来数钱。”
总说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沈辞现在算是理解那种紧张的心情了,他完全不知道傅砚观说的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楼下都是什么人,到现在他还没彻底意识到他的身价已经直线飙升。
身份也从籍籍无名,变成了傅家少夫人……
换好了傅砚观准备的衣服,沈辞满意的对着镜子照了照,许是有衣服的加持,倒是没有那么紧张了。
不过所有的心理准备在出门后迎面撞上赵倩时全部化为乌有。
“阿……阿姨好。”沈辞左脚绊右脚,想微微低点头,看起来乖巧一些,结果身体不受控制的先鞠了一躬。
一瞬间三人都愣住了。
沈辞闭了闭眼睛。
破身子,鞠什么躬,赶紧起来啊!
丢死人了。
第40章 傅总没有意志力
一个小插曲三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 赵倩做了一天手术此时眉眼间带着几分疲惫,但只要脱去那身白大褂回到家里后又是另一副样子。
她穿着真丝连衣裙,裙子颜色黑白相间衬得人纤细却又不羸弱, 头发被一根木簪随意挽在后面, 只有几缕碎发更加平添了温婉气质。
不知为何沈辞看着赵倩突然想起来一句话, 龙生龙,凤生凤。
赵倩朝着沈辞伸出手,握住沈辞手腕后, 开口道:“砚观前两天就说了要带你回来过年,原本我请了两天假,但今天有一台手术比较棘手,不得不去。”
赵倩的突然解释让沈辞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只能点点头,找了个挑不出毛病的话, 道:“您辛苦了。”
“噗嗤……”赵倩笑笑,一边牵着沈辞下楼,一边道, “本职工作, 谈不上辛苦。你肩膀好了吗?还疼吗?”
沈辞拘谨道:“好多了,已经不疼了。”
“嗯。肇事逃逸的司机估计抓不回来了,就算抓回来也没有什么用,听说前几天郊外又发生了一起车祸。”
赵倩话说完停顿了片刻,随后看向跟在后面的傅砚观,目光中含了几分警告:“收敛一些。”
傅砚观正了神色,轻点了下头。
母子二人说的话没头没尾,但沈辞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些, 再联想上次偷听到的傅砚观和秦溯的对话,到也不猜。
所以他上次听到的那些已经开始实施了吗?
沈辞同样看向傅砚观,但对方依旧神色淡淡,并在对上他的视线时弯了弯眼睛。
沈辞抿紧嘴唇没有言语,简单思考片刻还是决定不过问,而且像傅砚观这样理智的人一定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走到前厅时,傅颂清正和身旁人说话,茶几上放着一个半米高的红珊瑚,血红血红的格外好看。
沈辞简单扫了眼,打量起客厅里的几人,而在他踏进前厅时,那些人的视线也落在了他身上。
傅颂清身边坐着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那人长相与傅颂清格外相似,应该就是佣人提起的二爷。
傅颂和。
而傅颂和身旁坐着的女人就是二婶姜愿语了。
见赵倩过来,姜愿语第一个起身,笑着叫了声大嫂,傅颂和紧随其后。那人只穿着寻常的休闲衣服,眉眼看起来比傅颂清和善不少。
但沈辞仍能感觉到傅颂和落在他身上的犀利目光。
“二叔,二婶。”傅砚观礼貌叫人,在傅颂和招呼其坐下后并没有过去,而是依旧跟在沈辞身边。
赵倩轻声开口,介绍道:“小辞,这二位是砚观的二叔二婶,你跟着他一起叫就行。”
赵倩说完,沈辞乖巧的点头,道:“二叔二婶好,我叫沈辞。”
傅颂和没有立刻应下,而是盯着沈辞看了一会儿,良久才开口道:“小辞是做什么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