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没事吧?”喻君齐佯装关心道。
“方才来的路上吹了风,无妨。”喻君酌淡淡一笑。
“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几个朋友,他们如今都在武训营。”喻君齐一指身后的几个少年,又朝几人道:“这是我三弟,喻君酌。”
“开什么玩笑,你三弟不是淮王妃吗?”
“对啊,淮王妃正守寡呢,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
“你别认错人了吧,这人看着可不像乡下长大的土老帽。”
三个少年一脸嬉笑,嘴里说的俱是冒犯的话。
一旁的周远洄看了一眼喻家老二,难以相信自己的二舅子竟是这般货色。都说物以类聚,这三人能当面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这喻老二平时没少在几人面前诋毁弟弟。
“你们别胡闹,这确实是我三弟。”喻君齐忙道。
喻君酌垂眸并未做声,这样子落在旁人眼里便像是在隐忍。
“啊,真是淮王妃啊,失敬失敬。”
“原来是君齐的弟弟啊,那就是自家兄弟了。”
“走,外头风大,去花厅里喝茶。”
三人一改方才的态度,将喻君酌请到了不远处的花厅。许是他们刻意安排过,许是旁人更喜欢在院中赏花,这花厅里竟是没有外人在。
“不叫你别进来。”进门前喻君酌低声朝周远洄道。
周远洄在门口顿住,表情十分复杂,他不解喻君酌为什么硬要跟这几个少年进去。倘若真是想来挑人,方才那个什么晚也比这三块料强吧?
还是说喻君酌有什么特殊癖好?
他猛地想起了那日对方试衣服时问他的话。
“这身穿上会显得我比较好欺负吗?”
那日,喻君酌是这么问他的。
周远洄攥紧拳头,指骨发出脆响,险些将手上遮盖伤口的假皮崩开。
“三弟,先喝口茶,我去找找有没有你爱吃的点心。”喻君齐说罢出了花厅。待他一走,厅中便只剩喻君酌和另外三人。
“王妃怎么不说话?”一人问道。
“我……”喻君酌垂着脑袋,摆出一副拘束畏缩的样子。
三个少年一开始还有些顾忌,但见他一副隐忍怯懦的模样,胆子便渐渐大了起来,说出的话也愈发无礼。他们出身勋贵,本就跋扈惯了,行事素来无所顾忌。
更何况如今淮王已“死”,这淮王妃早就失去了唯一的庇护。
“哎,你跟咱们说说,冲喜是怎么冲的呗。”一人问道。
“就……也没什么……”喻君酌小声道。
“大家都是男人,这有什么扭捏的。”
“你今年才十六吧?懂那事儿吗?”
耳力极佳的周远洄眼底满是冷意。
他没想到这三个少年对喻君酌会有如此大的恶意,或者说,这恶意的根源是来自喻老二,三人不过是出面咬人的狗罢了。
恰在此时,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靠近。
“殿下,您这都出来了,何必还闷闷不乐?”小厮道。
“王兄刚过了头七,本王哪有赏花的心思?非要逼着我来!”不远处那骂骂咧咧的人,正是成郡王。
周远洄捡了一枚石子,骤然发力打在了成郡王身上,而后闪身躲到了廊柱后。
花厅内。
喻君酌依旧垂着脑袋,心里却在挑选着教训这三人的法子。
装了麻袋揍一顿?
还是打断他们的手脚?
总不能割了舌头吧……
“哎,我听说人死了头七会还魂,淮王头七有没有还魂来找你啊?”
“都说鬼魂会吸人阳气,难怪王妃面色这么差呢。”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另一人说着不懂,却发出了猥.琐的笑声。
就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了一声怒喝:
“谁啊?谁偷袭本王?”
屋内几人一怔,意识到成郡王在外头,立刻收敛了几分。
这时外头传来了喻君齐的声音:
“王爷要不要进去喝口茶?”
“你谁啊,本王没心情喝茶。”
成郡王语气透着不耐烦,瞥了喻君齐一眼便走开了。
喻君酌听着外头的声音,心底不由冷笑。原来他的好二哥一直没有离开,就守在花厅外头呢,还帮着支走了路过的成郡王。
那一刻他无比确信,他的二哥不是帮凶,而是主谋。
喻君酌忽然改主意了。
把人教训一顿,怎能解了他心中郁气?
既然要算账,就该连本带利地讨回来。而且他不止要朝这三人讨,还有他那位好二哥,也一并不能落下。
喻君酌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有点犯恶心。他起身朝着花厅外行去,却被一个少年抬手拦住了。
“原州!”喻君酌唤道。
不等厅内众人反应过来,男人闪身进来,嘎巴一声拧断了拦在喻君酌身前的那只手。
“嗷嗷嗷!”被拧断了手的人嗷嗷叫唤。
周远洄还欲再教训另外两人,却被喻君酌一把拦住了。
“没事,他们跟我闹着玩呢。”喻君酌道。
周远洄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最后却被喻君酌推着离开了花厅。
“这就是你要找的人?”
周远洄解不了喻君酌为何要这般隐忍,他憋了一肚子火,连人也不等,大步朝着外院的方向行去。
“原州……”喻君酌胃里越发难受,脑袋也有些晕:“等等我!”
周远洄似是气急了,步子越迈越快,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哎呀!”
直到喻君酌半真半假地跌了一跤,男人才终于停下。
周远洄立在原地等了片刻,见少年蹲在地上并未起身,只得走回去伸手扶起人。这时他才发觉,喻君酌额头沁着冷汗,面色带着过分的苍白。
“他们喂你吃了什么东西?”周远洄一惊。
“没有。”喻君酌朝他一笑:“没力气了,你扶我走。”
周远洄无奈叹了口气,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别,被人看到不好。”
“你现在叫周酌,没人认识你。”
喻君酌一想也是,索性不再挣扎,扯过衣袖盖在自己脸上,乖乖让周远洄抱着出了兰苑。
周远洄崩着个脸不做声,喻君酌则靠在车壁上假寐。
“还难受吗?”半晌后,周远洄终于没忍住问道。
“好多了。”
喻君酌嘴上这么说,另一手却按在腹部没挪开,显然还不大舒服。回到王府后,周远洄便着人请来了颜大夫。
“我真没事,就是那一会儿有点难受。”
喻君酌觉得自己毛病太多了,不好意思老麻烦颜大夫。
“王妃这些日子虽说经常吃药,但每次生病都没彻底恢复好,这回可得好生养着,不能再大意了。年纪轻轻落下病根可就麻烦了。”颜大夫道。
喻君酌闻言忙朝他道了谢,保证自己会好好喝药。
开完方子后,周远洄亲自将颜大夫送出了门。
“他今日为何会突然不舒服?”周远洄问。
“老夫也觉得奇怪,今日您不是陪着王妃去赏花了吗?按说……”
“今日,他遇到了几个出言不逊的人。”
“这就说得通了,肠胃主情绪,有些人一旦受到强烈的刺激,便容易肠胃不舒服。”颜大夫道:“想来今日出言不逊的人,应是把王妃气着了。”
周远洄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喻君酌窝在榻上休息了小半日,起来喝了点粥,看上去已经好多了。
周远洄憋了半日,这会儿终于找到了机会,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他。
“不解释一下吗?”男人语气冷硬。
“啊?”喻君酌装傻:“什么?”
周远洄料到他不会轻易交代,拖了张椅子抱臂坐在榻边,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你别这么盯着我,我又要难受了。”喻君酌道。
“今日为何非要去赏花会?喻君齐和那三个少年为何会那般对你?你明明可以教训他们,为何隐忍不发?”周远洄眸光满是探究:“当初在宫门口,你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自请嫁进淮王府,哪怕到了大殿之上也能侃侃而谈。怎得今日面对三个乳臭未干的无赖,竟是愿意吃哑巴亏?”
周远洄连珠炮似的把心里的疑问都问了出来。
喻君酌嘿嘿一笑,有意转移话题:“你在这淮王府里,还能知道我当初的英姿呢?”
“这有何稀奇?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周远洄不上他的当,“回答我的问题。”
“我和那三个人,有旧怨。”喻君酌道。
“第一天认识,何来旧怨?”周远洄刻意加重了“旧”这个字。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有旧怨。”喻君酌收敛了笑意,认真道:“我也不是吃哑巴亏,这旧怨总要算清楚,只是我还没想好怎么做。”
周远洄态度缓和了些。
“你是陛下亲封的淮王妃,又是我朝唯一的少师,拿的是一品俸禄。那三个无赖的老子见了你都得行礼问安,他们却敢那般折辱你。不止是你,他们还对已故的淮王出言不逊。”周远洄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却冰冷至极:“你若不想杀人,着人挑了他们的手脚,割了他们的舌头便是。”
喻君酌拧了拧眉:“这么血腥?”
“你可以佯装不知,我找人替你办。”
“不要。”喻君酌看着周远洄的眼睛,认真道:“我想自己动手,否则难消我心头郁气。”
周远洄一挑眉,并未置喙,他倒想看看喻君酌会怎么做。
当晚,周远洄便叫来了谭砚邦,吩咐对方着人把兰苑那三个少年的家底都查一遍。他虽然答应了喻君酌不会越俎代庖,但心中还是忍不住好奇,喻君酌和那种东西为何会有旧怨?
京城春光正好。
喻君酌安安稳稳将养了几日,气色恢复了不少。
这日,他在书房里教周榕写字,周远洄则立在一旁盯着他看。谭砚邦那边已经有了眉目,那三个少年都和喻老二关系匪浅,但此前和喻君酌却没有任何瓜葛。
兰苑那日,几人确实是初见。
这就奇怪了,初见的人哪儿来的旧怨呢?
周远洄眸光落在少年漂亮的脸上,心道这人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原州,你从前去过武训营吗?”喻君酌突然开口问道。
“没去过,怎么?”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若是被武训营踢出去的人,将来还能不能去营中谋个武职?”
“依着律例是不行的,实际上就不好说了。”
规矩是一回事,执行又是另一回事。
“你说,如果让他们三个离开武训营,对他们会有什么影响吗?”
“不好说,看怎么离开。你想做什么?”周远洄问。
“我思来想去,总觉得身体上再多的折磨都会过去,若想让他们长教训,最好是一辈子过不去的坎儿。”喻君酌道:“你想,这种人将来若是入了大营,岂不带坏营中风气?”
周远洄想了想,开口道:“京城送去武训营的少年,有一些确实有将才,另一些则是因为读书不行,没别的路可走,想着将来去军中谋个一官半职。若他们被赶出武训营,往轻了说丢人现眼,往重了说,前途尽毁。就看你想怎么做了。”
“那营中一般会因为何事将人撵走?”
“违反律例的,伤风败俗的,欺压百姓的……只要闹大了或者不好收场的,应该都可以。”
喻君酌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这日傍晚。
喻君酌特意叫来了刘管家。
“王妃有何吩咐?”刘管家笑问。
“也不是什么大事,上回你不是说我想做什么都行吗?今晚我想去花楼看看。”
刘管家闻言险些吓得厥过去,下意识看向了一旁的周远洄。男人面上带着人.皮.面.具,看不清表情,但周身散发着的冷意却不容忽视。
“王妃,使不得啊。”刘管家道:“我朝严禁官员狎.妓,这可是犯忌讳的事儿啊。”
“我就是去看看,不干别的。要不你给我介绍一家知根知底的,最好是找个嘴巴严能保密的姑娘,相熟的更好。”喻君酌道。
刘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感觉天都快塌了。
“王妃,这……万万不可啊!”
“大不了我乔庄打扮一下,不让人认出来。”
“这……”刘管家还想阻止,一旁的周远洄却打断了他。
“我有相熟的姑娘。”周远洄看向喻君酌:“我带王妃去。”
刘管家:……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王爷要带着王妃去逛花楼,说出去谁信呐?
当晚,喻君酌便乔装一番,跟着周远洄去了京城最大的花楼——寻欢楼。
“看不出来,你竟然还认识这里头的姑娘。”喻君酌看向周远洄的目光带着点揶揄。
“我也没看出来你年纪轻轻,竟喜欢来这种地方长见识。”周远洄道。
喻君酌也不与他争辩,跟在他身后进了寻欢楼。
“这么热闹?咳咳……咳咳!”喻君酌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刚踏进门就被香粉味儿熏得直咳嗽。
“这小公子长得好俊呀,就是看着面生。”一个穿着纱衣的女子迎上前,伸手就想去捏喻君酌的脸,被他闪身躲开了。
“小公子这么腼腆,不会是第一次来吧?”那女子问。
“呃……那个,我是想……”
一旁的周远洄不等他开口,便朝那女子道:“三楼,上房一间。”
“哎呦,贵客快里边请。”那女子一听周远洄要的是三楼的上房,半点不敢怠慢,亲自将人迎了上去。
“三楼上房什么意思?”喻君酌小声问周远洄。
“一宿一千两。”周远洄道。
“你……那可是我和王爷的银子,你花之前都不知道问问我?”喻君酌瞥了他一眼,又道:“还有,你这么懂里头的门道,没少偷偷来吧?”
周远洄一脸无奈,他素来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淮王府在京城各处都有安插的眼线。
“你不也来了吗?”他反问。
“我可没自己偷偷来……”
说话间两人被带到了三楼的一间上房,那女子进了门便要去拉喻君酌的手,吓得喻君酌慌忙躲到了周远洄身后。
“你躲什么呀,怕我吃了你?”女子笑道。
“你,你先出去吧,我俩要单独待一会儿。”喻君酌道。
女子闻言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似是明白了什么,笑着退了出去。
“呼。”喻君酌长出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有点太莽撞了,不该冲动之下想来看看。
他记得武训营里那几个少年,上一世很热衷来花楼里消遣,便想着知己知彼,来看看这地方究竟有何吸引人的,好找个突破口对那三个少年下手。
现在可好,自己连门都不敢出了。
“要回去吗?”周远洄问他。
“走吧,这地方脂粉味太浓了,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他起身推开门出去,谁知刚走到回廊拐角,便拉着周远洄快步退回了房中。
“怎么了?”
“我二哥!”
两人躲在门内,不多时便听到隔壁的房门被人推开,并隐约听到了喻君齐和一个女子的调笑声。
喻君酌:……
这不巧了吗?
“不回去了?”周远洄问他。
“别急,听听我二哥要干嘛?”
少年说着凑到了墙边,好奇地将耳朵贴了上去。
周远洄立在一旁神情复杂。
堂堂淮王殿下带着自己的王妃逛花楼,遇到了二舅子狎.妓。
而他的王妃,正在听喻老二的墙角……
说出去谁信啊?
这花楼的上房虽然贵,隔音却并不怎么好。
喻君酌将耳朵贴在墙上,便能依稀听到隔壁传来的调笑声。初时那声音有些含混不清,似是两人一边在做着什么一边说话,断断续续的,到了后来就清楚多了。
“二郎,你可真心急,这上好的梨花白我是白准备了。”女子嗔怪道。
“好不容易见着你,我能不急吗?”喻君齐的声音传来。
随后,女子应是倒了酒,因为喻君酌听到自家二哥央求那女子喂他喝,还说要用嘴喂。
“啧!”喻君酌听得目瞪口呆。
从前,他竟不知自家二哥还有这样的一面。
看来今日花楼这一遭,他收获不小。喻君酌正打算离开,忽然听到隔壁的喻君齐话中似是提到了自己,便又将耳朵贴了上去。
“早两日我便想来看你,都怪我家那个好弟弟。”
“二郎说的可是淮王妃?”女子问。
“是啊,我好心请他赏花,他倒好……带着个疯狗一般的小厮,竟是把刘四的胳膊掰折了。”他口中这刘四乃是刘侍郎的小儿子,在家中排行老四。那日在兰苑,喻君酌想走时刘四伸手拦了一下,被周远洄咔嚓折断了手臂。
“他说你是疯狗。”喻君酌朝周远洄小声告状。
周远洄耳力好,虽立在几步之外,却也听清了隔壁的交谈。
“那后来呢?”女子又问。
“后来我又是送东西,又是赔礼道歉,此事才算是压下了。”
“这么大的事情,怎得不叫侯爷给你做主?”
“不想惊动我爹。”
喻君齐有些心虚,那日毕竟是他让人折辱喻君酌在先。虽说他笃定父亲肯定会向着自己,但喻君酌毕竟在淮王府,父亲总不可能找上门去。
“不说他了,晦气。”
喻君齐轻笑一声,也不知做了什么,惹得女子惊呼出声。喻君酌有些疑惑,将耳朵又贴近了些,随即听到了女子断断续续求饶的声音。
“怎么回事?”喻君酌不解地看向周远洄。
男人听着隔壁的动静,尴尬又别扭,却见少年眸光清澈,竟是没搞清状况。
“走了!”周远洄一把拎住喻君酌的手臂,拖着人就要往外走。
“等会儿,我还没听完呢。”喻君酌小声道:“怎么好好的,突然打起来了?”
周远洄一脸无奈,没想到喻君酌竟是半点不通人事。此事倒也怪不得喻君酌,他上一世满打满算也只活了十七年,虽然懵懵懂懂知道一些自己身体的变化,对男女之事却是从未体会过,也从没人教过他。
也不能说完全不知道,他去书肆时在图册上偶然看过一眼,但因为不好意思仔细看,便只看了前两页。所以他对于这种事最丰富的想象,也就是两个人凑在一起亲嘴。
“好像没动静了。”喻君酌竖着耳朵道。
他话音刚落,隔壁又传来了女子的声音,似是在安慰人。
“我这几日太累了。”喻君齐说:“也是你这地方没什么意思,下回我带你出去吧?”
“二郎想带我去哪儿呀?”女子娇声问。
“快到我生辰了,届时带你去我家的别苑,玩点花样……”
“讨厌,又要欺负人家了。”
喻君酌听得一头雾水,小声问周远洄:“他们要玩什么花样?”
“继续打架吧。”周远洄面无表情道。
不等喻君酌琢磨,他家二哥又道:“回头你多带几个姐妹一起。”
“好哇你,有我一个还不够呢?”女子佯装不悦。
“我只要你一个,但我生辰还有旁人在呢。兰苑那日让那扫把星扰了雅兴,我总得朝刘四他们赔个不是吧。”喻君齐道:“你替我找几个能歌善舞的,到时候助助.兴。”
说罢,他似是又来了兴致。
隔壁很快又响起了“打架”的声音。
这次周远洄没再犹豫,拉着喻君酌便离开了。
此时楼下的高台上正有姑娘在跳舞,喻君酌下楼时拉着周远洄想看看热闹,却被男人沉着脸拖走了。
“你着什么急啊?好不容易来一趟。”喻君酌抱怨道。
“喜欢看,要不你住一宿?”周远洄问他。
“那还是算了。”喻君酌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他来这一遭只是想了解了解,好在没白跑一趟,“你说怎么这么巧,就让我遇到我二哥了呢!”
周远洄没做声,只眸光闪过一丝了然。他并未提醒喻君酌,这寻欢楼是自己挑的地方,而且这几日他着人调查过喻家老二的行踪。
回到王府后,喻君酌琢磨了半宿,心底渐渐萌生了一个计划。
他决定趁着这段时日,给他那位好二哥准备一份特别的生辰礼,顺便也给对方那三位好兄弟一个惊喜。
次日一早,他便了一份单子交给了刘管家。
“这……王妃是想做什么?”刘管家看着那份单子很是迷惑。
“你找人帮我置办这些东西,记住不要声张。”
刘管家点头应下,转头就把单子交给了周远洄。没想到自家王爷看过单子后,只说了三个字:“给他买。”
王爷都说了买,那就买!
与此同时,喻君酌也没闲着。
他先是去了趟归月阁,给母亲和淮王都上了香。
彼时周远洄在忙着处文书,并未跟着,但暗卫还是把少年在他“牌位”前说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他现在做什么呢?”周远洄问。
“王妃把王府的人都叫到了一起,从里头挑了五个人。”
“五个人?”
“对,五个小厮。”
五个小厮?
喻君酌又在打什么主意?
周远洄将文书一扔,走到阁楼的窗边朝外看,就见少年正围着刚挑好的人看。准确的说,是绕着看,还时不时捏捏小厮的胳膊什么的,那挑挑拣拣的架势看着很不正常。
这五个人,都是小厮,他为何不挑护卫?
这五个人,乍一看没什么特别。仔细看就会发现,都比较白净,身形也不似护卫那般健壮。
随后的小半日,喻君酌一直在训练那几个小厮,一会儿教他们走路,一会儿教他们扭腰,看上去十分怪异。后来不止是周远洄,府里的护卫们都躲在暗处,想看看王妃究竟要干嘛。
“原州呢?你,去把原州找来。”喻君酌朝一个护卫喊道。
阁楼上的周远洄远远听到少年在找自己,认命般地下了楼。
“你之前不是说你在寻欢楼有相熟的姑娘吗?可不可靠?”喻君酌一见他便问。
周远洄眸光扫过那几个正卖力扭腰的小厮,问:“你想干什么?”
“我想请个人过来,训练他们。”
“训练他们给你扭腰?”
“不是,我觉得只扭腰不够,最好是能教他们跳一点简单的舞。”喻君酌一笑,“这不是快到我二哥生辰了吗?我打算给他准备点好东西。”
周远洄想起那张单子上列的东西,总算明白这人要干什么。
“你确定让他们去?”周远洄一脸怀疑地看向那几个小厮。
“找外头的人我不放心,找姑娘的话,那不太便宜我二哥了?”喻君酌道:“我思来想去,还是找他们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