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必须查出他在李轩的死里都做了什么,如果真的是他一手操控,那就是违反了禁令,需要接受太玄司的惩治……”
说到这里,木秦尽职尽责地劝道:“那个人究竟是谁你还是趁早说出来吧,不然等队长向刑法堂汇报了,请动执法长老出手,那到时候一定会见血。”
“见血?”
木秦点头:“嗯嗯,执法堂长老跟我们普通的修者不一样,他们修炼的功法很特殊。”
他试图打一个比喻:“与其说他们是人,不如说是人形兵器,为的就是执刑而生……被他们盯上的人如果不乖乖地缴械投降跟他们回刑法堂受审的话,他们就会出手,将人制服带回去。”
“以往不乏有犯事的修者抵死不从,被他们废去了所有修为带回去的先例。”
刘梓旭像是被他这一番描述吓到,立刻道:“这件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就只是帮我超度了那些复仇完毕的怨魂!”
木秦为难道:“你跟我说是没用的,他已经被太玄司列为了重点追查对象,想要解除,就必须让我们审查直到彻底排除他的嫌疑……”
木秦道:“不过我向你保证,只要他真的如同你所说的那样只是来超度,那么太玄司一定不会对他做任何无礼的事情,还会把他奉为上宾,因为现在末法时代,元婴境还会超度的修着简直是凤毛麟角。”
木秦一脸期待地看着刘梓旭:“如果他愿意加入我们太玄司,或者是帮我们做一些任务,我们还会给他提供一切他所需要的修炼资源,福利待遇真的很好。”
刘梓旭一脸将信将疑:“真的是这样吗?”
“我可以以道心发誓,我说的句句属实。”甚至怕刘梓旭不知道这誓言的含金量,主动解释道:“道心是我们修士的根本,一旦道心受到重创,那我们毕生的修为将会毁于一旦!”
刘梓旭经过一阵抉择之后,最后像是被他说动,松口道:“我可以告诉你他是谁……”
木秦的眼睛彻底亮了起来:“你真的愿意说啊!那那位前辈师承何人?修行的是什么道统?”
不等刘梓旭开口,他已经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元婴大能,还会超度之法,莫不也是像我一样是灵修?”
他看着刘梓旭,满脸期待:“所以那维前辈到底是谁?难不成真的像肖队长说的那样,是跟你们家族有着密切联系那位大能?”
刘梓旭摇头:“不是,在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我家里还有这层历史,那位大师,是我在网上认识的。”
“网上……认识大师?”
在木秦不解的目光中,刘梓旭开始缓缓讲述道:“那是一个仙侠手游,而那位大师自创了好多功法,我起初以为他是开挂,就想要锤他。结果后面才发现都是他自己领悟出来的,我觉得好奇,就跟他深交,后面才知道他的职业是修士。”
“起初我是不相信的,但是后面我被李轩跟那个邪修设计被恶鬼盯上,是他远程指导,我才得以脱险……也是他告诉我解除诅咒的方法,甚至提出过要帮我动手,但都被我拒绝了。”
“我不想麻烦他,选择自己复仇,但后来才发现被李轩所迫害的恶鬼数量简直超乎了我的想象,这才被迫找的他……”
说到这里,回想起陆时掐诀轻描淡写地就将数十个穷凶极恶的恶鬼超度时,刘梓旭真心意识地感叹了一句:“不过我也没有想到这位大师竟然这么厉害,这就是我跟他认识的全过程了。”
说完的时候,木秦已经彻底按耐不住激动:“我就说肖队长将你人际关系翻了个底朝天,怎么没有发现一个人有异常!原来你们实在网络上认识的!”
听着他激动的语气,刘梓旭默默在心底松了一口气,他已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果然,木秦已经主动地询问道:“所以那个前辈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他自然而然地接话道:“我没有留他电话,至于我们的联系,则一直用的是一个非常隐秘的软件,因为他说他要隐藏身份,所以想要联系他,只能用我的手机。”
压根不用再可以提醒,单纯的少年立刻说道:“你的手机是吧?我这就去给你拿!”
不等刘梓旭在说些什么,他已经快步出门,不过十来秒钟的工夫,就已经将从刘梓旭身上摸走的手机交还给了他。
“给你。”
刘梓旭立刻点头,拿过手机就开始输入:“我这就联系那位前辈,约他见面。”啪嗒啪嗒打了一大通后,突然抬头问道:“对了,我们现在的地址是哪儿?”
木秦毫不设防地说道:“榕城天宇街道……”
发布的铃声传来,刘梓旭关上了手机,朝着木秦回道:“好了,预计很快就会有人过来了。”
“嗯嗯!好的!”木秦不迭点头,看着还有一些乖巧,他全然没有发现刘梓旭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歉疚……
与此同时,密切关注这一切的系统猫开始扒拉起了陆时摊在沙发上的外套。
陆时看着它从里面翻出了手机,用肉垫解锁后点进了聊天软件,歪头一双猫儿眼看了半天,疑惑地嘀咕道:“怎么没收着啊?”
“嗯?”
系统猫解释道:“就是那个刘梓旭约你的短信啊?他刚刚不是说发了吗?”
“你说那个啊……”陆时哭笑不得:“他是约了人不假,但不是约的我,你没有注意到他刚刚手机的编辑页面,不是聊天软件么?”
“啊?是吗?”
系统猫一愣,将信将疑地倒带回去放大刘梓旭的手,看到视频里面呈现的画面后,惊讶地说道:“等等,这不是你们说的微博吗?他怎么发的这个?”
“你看到他发的内容就明白了。”
陆时接过了手机,在搜索栏里输入了刘梓旭的名字,按下回车键之后,刘梓旭发的内容立刻映入眼帘——
刘梓旭V:救命啊,有谁知道太玄司是什么官方组织的代称啊?我好像被他们给监禁了,刚刚还有个小姐姐来审问我,说我犯罪了,我现在好慌,求救……
这条微博附带的地址不识别的,跟木秦说的地址,一个字不差!
如果发消息的是一般人,网友就算刷到这则微博也只会以为是发帖的人脑子有病,别说评论,就连多看两眼都欠奉。
但刘梓旭的身份却是明星,且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明星,并且自带不小的话题度。
所以这条微博一经发布,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底下瞬间就积攒了上百条的回复。
-啥玩意儿?太玄司?
-刘梓旭看小说看傻了?犯中二病了?
-应该不至于吧,这可是微博,他敢乱发不要命了?
-总不可能真的出了什么事了吧?
-真出了什么事他不会报警?有发微博的功夫,报案申请都填完了吧?
-万一真的是呢?
-已提交网警……
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速增加。
系统猫缓过神来,这才明白刘梓旭都做了什么:“好家伙,原来他刚刚说那么多,是为了骗地址的啊!坏了坏了,我竟然看走眼了!”
陆时好奇问:“那你以为他是要把我供出去?”
“嗨呀,我这不是以为他真的听信了他们的忽悠么……”
陆时的目光落在电视上的少年身上,看着他抱臂趴在桌上等待的表情,轻笑了一声:“并不是,他说的是真的。”
至少在他眼里是这样。
不等系统猫发问,原本安静的缩在房间里等候的两人突然听到一声重重地开门声,抬头看去,就见两个人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刚刚见到的肖艳白,而他身后跟着的另外一个人则并不是太玄司的人。
那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此刻脸上的气愤怎么也止不住,甚至跟肖艳白吹胡子瞪眼地讥讽道:“太玄司,可真是神气啊!”
木秦一愣,试探开口:“肖队,这是……”
然而一旁的刘梓旭却低低地喊了一声:“爷爷。”
木秦持续陷入懵逼,但很快,他心底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只见刘老径直走上前,直接抓住了刘梓旭的手拉着他就往大门外走去。
木秦下意识地伸手阻拦:“等等,他目前还处于我们太玄司的观察……”
然而刘老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而是直直地看了肖艳白一眼,吹胡子瞪眼的反问道:“怎么,肖队长,这是要拦着我这个老头子么?”
肖艳白给了木秦一个放人的眼神,少年愣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听从指令地收回了迈出的步伐。
“哼!”
刘老仍是不满意,但没有发作,在一声闷哼之后就这样拉着刘梓旭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变相软禁他的房间。
身后传来了肖艳白的木秦的交谈。
“肖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那个老爷子就把刘梓旭给带走了啊?”
肖艳白没好气地反问他:“这多亏了你啊!木秦,你是不是缺心眼!你明知道他是公众人物,你还把手机给他?现在太玄司的情况被他曝光了出来,他家里人直接找上了政府向上头施压,让我们不得不放人!”
木秦呆呆地说道:“是这样吗……”
听着那带着一丝伤心的语气,刘梓旭心中有一瞬对欺骗对方的愧疚,但他强迫自己忘却了这种情绪,快步跟上了刘老的步伐。
在跨出大门的那一刻,他惊讶的发现,眼前的环境发生了改变。
从中式装潢的大殿,变成了再普通不过的办公楼,里面摆满了办公椅,上面还有形形色色的人员在办公,看到他们的出门,略微惊讶过后又继续去忙自己的事。
然而在他跟着刘老跨出一扇门后,映入眼帘的是繁华的街道,再回看出来时的方向,刘梓旭惊讶的发现,那只是一栋很普通不过的民宅,甚至可以说是破烂,像是上世纪的产物。
亲眼目睹了这一路的异常,刘梓旭才后知后觉地想到:“难道刚刚那是……幻觉?”
刚说完,后脑勺就被重重地呼了一巴掌扇的一个踉跄。
刘老扫了他一眼,不爽地闷哼:“还能发现这一点,说明你不算太笨!”
“痛……”
被打的地方火辣辣作痛,然而刘梓旭却没有任何不满,相反,这疼痛让他感觉到了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货真价实的现实。
他从太玄司里走出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没让陆时失望?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的那一刻,他又捱了老爷子不轻不重的一脚,对方朝着停在街边的汽车努了努嘴,催促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想见你号召来英雄救丑的网友?”
“哦哦……”因为过于心虚,以至于老爷子对他的贬低他发现了,也不敢吱声。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驾车的是他们家族的专职司机,完全不需要吩咐,直接默契地平稳开了出去。
然而宽大的车后座此刻却被压抑的气氛突显的堪称逼仄,即便是刘梓旭和刘老爷子各坐在一边,中间隔着中控台,也是坐立难安。
车开出去五分钟不到,他就受不住了,抬头看向老爷子,张口蠢蠢欲动地想将真相全部吐露出来:“爷爷,我……”
刚说了一个字,就狠狠挨了一个眼刀:“可别,你的能耐可大到连太玄司冒着被责问的风险也要软禁审问,老头子我可没资格听。”
讥讽的话语却并没有激怒刘梓旭,相反是令他冷静了下来。
作为被老爷子一手带大的人,他对对方的脾性再了解不过。老头子如果真对自己不满,直接一巴掌就呼了过来,摁着他就往死里打,哪里会像是现在这样阴阳怪气?
他原本迟钝的小脑瓜经过此行之后像是彻底开了窍,迅速做出了应对之法。闷不做声地低下头装出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刘老脸上多了一丝赞同的笑意。
他轻敲了两下桌板,收到了授意的司机立刻调转车头,而这一次驶向的地方才是真正的目的地。
而随着车辆掉头,太玄司内,肖艳白不甘地放下了窃听的法器,对一旁期待地看着她的行动组队员一众摇头:“失败了,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没有提及任何有关李轩的事情。”
就算提及,他们也无法听到。
对方的目的地不是其他地方,而是刘家的大宅。
而作为巨富之家,又跟玄门有着密切的关系,家宅中有关反窃听、觊觎的阵法是标配。
他们假意装作中招,放任刘梓旭离开,以期许他在自以为糊弄过太玄司的人后得意忘形地吐露一些线索。
这样他们就有了正当的插手机会,届时就算舆论再如何施压都无济于事,只是如今这最后的机会他们也失去了。
一个脾气爆的队员一拳锤在桌子上,巨大的力道令上面摆放的法器都一阵地动山摇:“那岂不是白瞎了肖队长你和榛子演的这么一出戏?”
木秦也无奈地耸了耸肩,此刻,他跟刘梓旭心想的一颗真心被无情辜负而伤心欲绝的可怜少年形象大相径庭。
他一脸无所的笑着安慰众人:“没关系了,计划失败了就失败了吧,反正我们也已经得出了想要知道的东西不是么?”
肖艳白接话道:“那个人,是刘梓旭找来的,跟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一旁,倾听了全程的王奇一锤定音:“跟上头申请,全力彻查跟刘梓旭的人际关系网!”
“能令刘梓旭拼了命的袒护,他的身上一定藏着巨大的秘密!我们太玄司的人不能放任这么一个危险的定时炸弹潜藏在人群中!所以关系网中的每一个人也不能错过!务必要将那个元婴修士查出来!”
众人齐声应道,干劲十足:“是,队长!”
然而他们并不知晓,他们想要抓捕的对象,却已经将这一切一字不落地尽收眼中。
陆时倒是没有动怒,相反,刘梓旭被太玄司带也算是他的刻意为之。
反倒是系统猫对此无比不爽:“刘梓旭说的没错,他们在李轩仗着有榕山道人相助为非作歹的时候他们跟死了一样。如今你出面算是惩恶除善,让恶人亲尝苦果,他们就把你是做眼中钉肉中刺!”
“这幅冠冕堂皇、大义凛然的模样,看的真叫统作呕。”
它作势干呕一声以表达自己的不满,此刻,不管是作为跟陆时同阵营的伙伴,还是一个旁观者,他都对太玄司这个号称管理所有修士的宗门印象跌入谷底。
反过来竟还让陆时这个被针对的对象反过来劝慰:“很正常,因为我们的身份发生了转变。”
“如今的我并不是需要保护的普通人,相反,对普通人而言,如今的我反倒是真的成为了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系统猫气鼓鼓地说道:“你才不是呢,你的脾气好着呢。”
他怀中抱着用灵力温养亟待孵化的龙蛋也发出响应,似是安慰。
陆时欣慰地拍了拍蛋壳,道:“乖孩子,我不会为此感到伤心。”
如果只是这样就承受不住了,那他今天就不可能安稳地活着了。
眼见着系统猫还想要继续开口吐槽,陆时开口终结了这个拖沓太久的分叉:“既然委托已经做完了,委托人也已经出来了,那我们是不是该去收取应得的报酬了?”
至于所谓太玄司的彻查,陆时完全不放在眼里。
他虽然没有给刘梓旭下禁制,但对于他们接触的细枝末节都有贴切的抹除,再者还有系统提供科技一侧的实时监控,想要查出他和刘梓旭的关系,简直难如登天。
但即便有着十足的底气,但陆时眼中仍是不可避免的浮现出了一抹名为不耐的情绪,浅淡到转瞬即逝。
系统猫一拍猫爪,恍然大悟:“你不说我都差点给忘了,辛苦忙了这么久!可不能这样算了!”
压根不用陆时说些什么,它已经自顾自地运算起了程序,开始搜寻刘梓旭的身影。
最终,呈现在电视屏幕上的,则是一个类似于家庙的地方,摆放满瓜果的案头前面摆满了各个牌位,经幡、镇铃、香烛等一系列祭祀用品应有尽有。
而刘梓旭则跪在蒲团之上,他的身边空空荡荡也没有人,本人沉默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系统猫不禁疑惑:“他这是在请罪吗?”
陆时倒是猜到了大致原因:“他在等我们。”起身伸手招呼系统猫:“走吧。”
噗通一声,系统猫下意识地蹦进了他的怀中,却惊讶地埋头刨了刨,看到玄黑的纹路后,惊讶问道:“你咋把崽也给带上了?”
“在家里闷得慌,带它出去走走,就当是透透气。”
龙蛋颤了颤,像是在夸赞做出这个英明决定的陆时。
“也对,天天闷在家里也不舒服。”
系统猫也只是随口一提,得到了解惑后,不仅替蛋裹好了被单,还将自己的屁股往陆时臂弯的方向挤了挤,让出了空间以增大龙蛋的活动空间,并嘀咕着教导道:“你啊,要快点破壳哦,不然像现在这样走到哪儿抱到哪儿多不方便!”
“等你破壳了,我和陆时就带你重新逛一圈蓝星,这个位面有好多好玩儿的东西,你一定会玩得很开心的。”
-破壳、破壳!
龙蛋也蹭了蹭以示亲昵地回应,系统猫顿时乐得得意忘形:“真是乖孩子,跟你那个坏蛋爹一点也不像。你统子叔我的退休金可全攒着呢,到时候给你去主神那儿换好多好多有趣的礼物给你。”
然而它随口提及的一句牵扯,却令陆时的臂膀蓦地微僵,很轻微,以至于在他怀中的一蛋一猫都没有发现陆时在心底回了一声否定。
并不对,崽和他,在某些方面,还是很像的……
刘家家庙。
跪在蒲团上埋着头的刘梓旭伸手悄悄地揉了揉酸痛的膝盖,嘴里不禁嘀咕:“真的会来么……”
自回家之后,他本来是想将一切坦白,然而刘老直接将他带进了家庙,留下一句等着后,就屏退了家里的佣人空出了整栋楼。
刘梓旭也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老爷子这是方便他与陆时会面。
虽然他想不到为什么刘老会如何笃定陆时会来见他,但他也没有离开,一方面是因为真的听从他的话等着陆时的到来,而另一个原因,则是为了平复心中激荡的情绪。
在太玄司内,肖艳白的话在脑海中反复回荡:“刽子手、凶手……”
“后悔了?”
身后突然传来了淡然的反问,熟悉的声音立时令刘梓旭惊喜地扭头望去,就见家庙大堂中央两侧原本空着的太师椅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陆时单手撑在扶手上,灰翳的眸子感受到他的目光后缓缓投来,与上次见面是的冷淡不同,如今还带着温和的余烬。
刘梓旭一愣,他还并没有自恋到认为是陆时在得知他顶住了太玄死的审问压力对他改了观,好奇地循着他转来方向望去得到了答案。
只见陆时的怀中抱着一个黑色的抱枕,但仔细看,才发现那分明是一个蛋。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蛋?
这个疑问刚刚在心底升起,就被另外一道略带不爽的声音打断:“你傻了?”
刘梓旭这才发现,系统猫也来了,此刻正在茶盘里蜷的四仰朝天。
对于它能说话的神异早在之前刘梓旭就已经惊讶完毕,现在刘梓旭满心想的就是回答陆时的询问:“没有,我并不后悔杀了李轩!”
声音铿锵有力。
陆时并未给予明确的答复,说他是认可或否定,而是快而直接地切入了正题:“有关于我们谈得筹码,你应该没有忘吧?”
刘梓旭有些失落,但仍是点头:“我不会赖账,只是……”他脸上陷入了为难之色:“这笔钱该怎么给你?”
即便是粗线条如他,也知道如今自己正处于监控状态,大额的资金调动不可能不引起太玄司的关注,直接操作岂不是直接暴露了陆时?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系统猫:“直接转就好了,我不会让人发现问题的。”
它猫脸上满脸的笃定了却了困扰着刘梓旭的一个难题。
“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去做的。”
然而这颗悬而未决的心刚刚放下,就见陆时起身准备离开时又再度提了起来。
“事情解决完了,回去了。”
刘梓旭终究是没有忍住出声道:“陆时,等等……”
陆时望向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平静的毫无疑问的灰眸说明他对他心底的疑惑早已了然,这给了刘梓旭开口的勇气:“为什么你最后会选择帮我?”
不管是对方最后的告诫,还是两年前在那个郊外的仓库外,无视命悬一线的他的祈求,都足以证明陆时并不想招惹额外的麻烦,但这与他最开始的选择堪称是大相径庭。
即便这样说会显得恩将仇报,但刘梓旭也不认为陆时会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心人,甚至相反,他认为陆时甚至不算是一个好人——
他之前并不是对陆时毫无了解,他跟谢安然一样都是和陆时同队的队员,以至于一开始被谢安然影响认为陆时就是这么个心机婊,蓄谋出风头。
即便是后来他借助了他家里的势力也完成了出道,甚至资源一度的碾压陆时,也对他抱有敌意,但有关于对方会玄术的消息却是闻所未闻。
以至于在那次他离开之后,刘梓旭一直都在探查对方这一身这高深莫测的玄术道法来源,结果自然是没有查到,但相反,令他查到了许多细思极恐的事迹。
例如说是想要潜规则陆时的制片人——身败名裂、最后落得个失踪生死不明结局的王康文,以及嘴贱连番跳脸挑衅陆时的谢安然和他背后的欢度娱乐……
刘梓旭曾一度恐慌到想过举报陆时,只是对方那段时间恰巧不在国内加上鬼叔的阻拦才堪堪作罢,只能说也幸好没有举报,否则在他强行搜索李轩家中寻找线索被他发现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为对方手里累累血债中的一员。
如今的他对陆时只有崇拜与敬意,却因此,这个疑问成了一直困扰着他的心结,令他抓耳挠腮地想要答案。
陆时也没有吊着他,在他一脸期许地目光中,缓缓道:“也没什么,就只是用你试探一下太玄司的态度。”
“什么?就只是……这样?”
刘梓旭瞪大了眼,呆滞的模样,显然对于这个答案他难以接受。
这也不怪他,毕竟他曾幻想过无数种可能,例如他可能是什么隐蔽的天纵奇才,陆时起了收徒的心特此布置下了考验什么的;又在陆时问他要钱的时候想,对方看中了他刘家的显赫家世于是想要施恩加以利用将自己收为小弟;再不济实在是看他可怜于是就帮他一把……诸如此类种种,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可能。
甚至对方还当着他的面一点修饰不加直接说了出来。
巨大的心理落差令刘梓旭不可谓不失落和伤心,但濒临破碎的他却仍旧并没有换得陆时动容,这次不等他发问,直接解答了他心底的疑惑:“因为我们之后大概率不会再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