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蛇人神怪也叫蛇旱子,蛇佬,叫什么的都有,很多村子里面传说旱灾起,拜蛇佬,原因就是因此,这些蛇佬的也差不多黄厉级了。”石术师虽然一边帮周围人解释困惑,神情却越发严肃。
“幸亏那只大旱母没有过来,来的只有这些蛇佬。”否则以他们这个小村子的实力估计一见面就沦为祭品了。
“恐怕阿嬉娃娃梦见的就是这些东西了。”钱八寸立刻就想到嬉命人的反常,想起来就是一阵后怕,那个时候如果他们没有逃荒,还是在贺村静静等待雨水到来,谁知道来的到底是雨还是面前这群蛇佬。
他们只不过是只白游级村子在之上还有黄厉、青幽,再之后才是血怨。
每一个等级之间就如同深渊般难以跨越。
[终于找到了。]
他们母神标记好的猎物。
在狂猎的旱风当中,一望无际的旷野之上,风灾呼呼的吹,一切都随着干旱悄无声息的变成沙化,蛇人神怪们却露出一种颇为享受的表情,显然十分喜欢这种干旱的环境,为首的那只蛇人神怪体型要比同类大上很多。
祂佝偻着上半身,处于风灾中一动不动,深黄色的竖瞳一眨不眨死死的盯住面前的逃荒车队,在他眼中,这只逃荒车队一直源源不断传来让他讨厌的生机勃勃,还有一种极为特殊的诡力结界守护着他们。
更重要的是祂嗅闻到母神打下的标记了。
这证明在曾经的某一刻,祂们的母神不止看过这村子一眼,很可能是看重的祭品,没想到这些祭品竟然能逃脱旱灾的追捕。
绝不能让这群祭品再次逃脱!为首的这只蛇人神怪发出尖锐嘶哑的鸣叫声,再祂之后,众多蛇人神怪也发出尖锐的鸣叫。
“桀!!”蛇人神怪伸手,尖锐的黑色指甲微弯,独属于某种兽类的特征,漆黑色的风旋在祂的掌心旋转,并且以一种恐怖的速度飞快变大,在他之后的蛇人神怪手中没有漆黑的风旋反而是将深黄色的诡力投注给为首的头领,加快漆黑色风旋的成长速度。
只是眨眼间,风更大了。
那漆黑的风就像是一场干旱形成的利刃带着一股巨大而恐怖的威压狠狠的割向挡在面前的铜镜结界。
“嗡-----”铜镜发出一丝不堪重负的哀鸣,摇摇欲坠。
在场众人感受到的就是一种仿佛窒息一般的威压,让他们陷入恐怖的灼热,他们开始口干舌燥,渴意从血脉的深处慢慢弥漫上来,同是开始对面前的蛇人神怪不由自主产生一种畏惧如同面对一只只巨大而诡异的神灵。
“啪嗒!”已经有等级较为弱小的护卫队员坚持不住,他脸色痛苦,双手捂住喉咙,手中的武器掉落地上,他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干渴,好渴,好渴,。
贺兰站在最前方,巨大的石锤放在地上,她双手扣地,深黄色的诡力同样弥漫,护在整个车队前方。
贺术师呢?他的诡力要比石术师强上很多,早在蛇人神怪驾驭漆黑风灾的时候他就转头上了车厢,不断向铜镜渡自己的诡力,支撑整个结界。
“血怨级!”石术师惊叫出声,他立刻辨认出那道漆黑的风灾等级是什么,那绝对不是一只黄厉级神怪能发出的。
“大旱母难道也过来了?”钱八寸连忙防备的看向深黄色风灾,生怕其中再蹦出一只带着血色的巨大蛇人神怪。
“不可能。”石术师摇头,毫不犹豫的肯定道:“大旱母不可能离开自己的巢穴,祂们是诡神,诡神也是神,神不可轻动,祂们需要的祭品血肉自有子嗣去狩猎,这道攻击只能是大旱母给予祂子嗣的攻击手段。”
“不行!”钱八寸抬头看着头顶的结界,神情有些慌乱,他看见铜镜结界越发的薄了,道:“铜镜娘娘坚持不多久了。”
那蛇人神怪手中漆黑的风灾却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特别是看结界薄了之后,蛇人神怪们笑得越发狰狞诡异。
而另一旁的车厢中。
叶禄在闭目养神,在他的旁边鬼书生与嬉命人沉默不语,嬉命人时不时还看向车厢外面,他想要出去,可是刚刚道爷说,现在不行,等会儿。
随后道爷就闭上眼睛了。
鬼书生猜测的多些,没说话,他更加安静,到了这个世界之后,道爷天赋觉醒的速度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他甚至觉得道爷比曾经在星网更加深不可测。
鬼书生深深的看着面前的道袍青年。
叶禄呢?他闭目养神感受的更多,地脉传给了他很多常人不清楚的东西,他甚至能感受到外面的某种更加强大的意识。
诡异,贪婪,无处不在的想要吞噬血肉的欲望,还有……神力。
那个意识想要扩张自己的领域,想要更多的血肉。
叶禄并不反感天生神灵对于领域的扩张,他只是在不爽对方为何将扩张的态度放在他的地盘。
他可是已经清清楚楚将自己的气息挂在这支车队上头,只要一打眼必定能看见。
还是说这只天生神灵想要将他也当做祭品?想将他的村人,亲人,乃至兄弟也当做祭品血食?
叶禄眼皮下的眼珠微动。
第26章 破釜沉舟
钱八寸惨白着一张脸, 他毫不犹豫的转头,回到车厢,同样开始对着铜镜渡自己的诡力。
贺四一个人坚持不了多久。
如果不是贺兰必须要守护在所有人前面, 其实诡力第二多的她才是给铜镜渡送诡力的最好人选, 可是,不行,队伍中还有村里人,还有娃娃呢。
钱八寸甚至都不用说就自己决定好,万一真到挽回不了的地步, 他先将这条命送上, 让铜镜娘娘带着娃娃和诡植先跑, 他们这些老不死的就在这里殿后, 好歹也能给村子留一点后路, 阿禄娃娃他们有天赋,有诡植有诡器,迟早能东山再起。
贺兰也没有看钱八寸,她知道钱八寸的想法跟她是一样的, 或者说, 整个护卫队都差不多,大家表面上笑意潺潺,实际上心底都有了决定。
不是他们不想跑,在他们发现蛇旱子们出现的那一刻,他们这个逃荒队伍就已经逃不掉的。
黄厉级的诡神子嗣,还是一大群,听石术师的话头,蛇旱子们在诡神子嗣中都算是比较强的那一批,那时候, 大家就已经放下心中的侥幸,假如此时有人纵观整个逃荒队伍就会发现不对劲的点。
以正中央的祠堂车厢为主,许多孩童乃至半大青年都聚集在叶禄他们车厢的不远处,这个范围恰恰好就在铜镜最深沉的保护范围,还有两个气势内敛沉默的成年人保护在这群孩子的四周。
贺村人动作都很小心,外面的那些逃荒人根本发现不了。
逃荒队伍中的贺村人看见自家孩子要被示意带走的时候,看见两位男子的表情,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笑容一顿,很快就温和起来,他们面上依旧还是该什么样就什么样,推了推自己孩子。
“去,跟着这两位叔走,爹娘一会儿就到,记得听话。”这些人面色如常的叮嘱自己孩子。
孩子们不明所以,可是一向懂事的他们知道爹娘有事,他们也乖乖的跟随在两位大人身后前往铜镜所在的那个村子。
叶禄他们的车厢门也被敲响了。
“禄娃子,阿嬉娃娃,阿鬼娃娃,快,跟七舅出去一躺!”门口传来爽朗的声音。
车厢中的三人动作一顿,齐齐看向车厢外面,门帘被从外面掀开了,正好露出贺七舅那张笑容爽朗的脸。
贺七舅笑得开朗温和,看见这三个娃娃,还示意招招手。
叶禄睁开眼睛,他看向贺七叔,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鬼书生动作一顿。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也被喊了。
嬉命人呢?他歪歪脑袋,直直的盯着这个过来的男人,他看向他,目光有些困惑。
“快,来,贺术师喊咱们呢。”贺七舅拉着叶禄不由分说的前往祠堂附近的那个车厢,那个车厢十分宽畅,叶禄他们三人到的时候,车厢里面已经有不少人,有孩童,有半大青年,皆是有些诡力。
“禄娃子,以后一定要好好听话哈。”贺七舅一边还叮嘱叶禄他们三人,顺手还将靠近外面的鬼书生与嬉命人往里面推了推,这个时候,再傻的人都看出来不对劲。
嬉命人还没动。
鬼书生就率先抓住贺七舅的衣袖,他语气平静的道:“你们准备干什么?”这太像是托孤了,唯一没想到的是,贺村将道爷算在其中也就罢了竟然还将他们也算在中,他们是后来才加入贺村的吧?
鬼书生心情十分复杂,贺村所谓的接纳竟然是真的全部都接纳吗?
贺七舅笑容一顿,挠挠头,意识到鬼书生看懂了。
“为什么不问问我们有什么法子呢?”鬼书生还反问了一句,他的声音很小,车厢中孩子们也在窃窃私语,暂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你们有什么法子?”贺七舅摇摇头道,他以为鬼书生是在意到新的地方安危如何,哎呀,小娃娃都这样,他开口安抚道:“放心,铜镜娘娘会护着你们这群小娃娃的,咱们是大人,娘娘可带不了那么多。”
“到时候啊,铜镜娘娘护着你们,阿三,阿四,也不是什么没分寸的人,你们就重新找个地将诡植种下去,好好修村,听见了吗?”能够保护孩子们的人选,肯定是经过村子千挑万选,意志自不必说。
至于铜镜娘娘撤了之后,留在原地没有庇护,失去统领的他们会如何,贺七舅什么都没说。
叶禄却不可能不清楚。
这是他的亲人。
真正将他放在心上的亲人,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的血缘亲人第一反应就是让他先走,不知道为什么,叶禄脑海中突然就闪过很多关于娘舅家的记忆,包括小时候贺七舅爽朗的抱着他,贺四舅一脸严肃,在发现他似乎有些害怕的时候,下巴绷紧,不知所措却强行挤出一抹温和的微笑。
贺四舅也在抱着他,哄着他。
贺三舅公傍晚的时候慢吞吞的走,来到他的屋子里,看着他在发呆,从怀中掏出一块黄糖,递给他。
难道真的要看他们死吗?
这个可能性刚冒头,叶禄毫不犹豫的就否决了。
鬼书生一顿,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一旁的叶禄,道袍青年面无表情,然而,熟悉他的人一眼就可以看穿他下定决心。
鬼书生沉默,什么都没说。
“七舅,如果我说,我能够挡住这些蛇怪呢?”叶禄的感知与常人是不同的,他也没听见外面石术师对于蛇盲子的介绍,在他看来,这些只是有些来历的蛇怪,他直直的抬头看向贺七舅。
贺七舅一惊,第一反应就是不行,:“等等,禄娃子,你的天赋—”
“不,不是的,我的天赋没事,只是动用这招后我会沉睡很久。”叶禄语气平静的道,这是他的天赋,他一直犹豫也是因为这个世道太不安全,他没有放下心,现在,他可以为贺村人动用这一招,只是为了那些记忆。
叶禄对于那些记忆有些猜测,为什么鬼书生跟嬉命人都没有,偏偏他有。
贺七舅还没有来得及开口。
外层的铜镜结界已经濒临破碎,摇摇欲坠,原本淡青色的结界更是到了几乎没有颜色,这是紧绷到极点了。
“撕拉—”一道像是丝绸被撕开的声音响彻在众人耳旁。
为首的贺兰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她双手立刻扣地,层层的石头簇拥在周围,她高声大喊:“快,让铜镜娘娘带娃娃们走!”
看见那讨厌的结界终于破碎露出里面鲜嫩的血食,他们甚至可以带着这些血食去觐见他们母神,蛇旱子们想到那样的场景,笑容越发狰狞恐怖。
风灾下沉,旱灾继续。
漆黑色的风旋再次凝聚如同一道利刃,气势磅礴,神威如渊,人在底下抬头看向天空,整个天空乌云沉沉,下一秒,宽阔无垠的利刃凝聚成功,好好举起,狠狠划向下面的众人。
钱八寸脸色惨白,手却快速而坚定,血被他按向铜镜。
那些阻挡在众人面前的石墙就如同一块块干裂的泥土一般,支离破碎,灰尘密布,不堪一击。
护卫队众人站在最前方。
千钧一发之际。
“……叮铃铃……”一声低低的铃声响起,很低,可在场众人却谁都能听到。
下一秒,一道同样的苍白中带着一点点血色的光芒如同利刃一般从正中央车厢朝着那道漆黑风旋坚定不移的冲过去。
光芒看似慢,实则极为的快。
扫过众人,整个人群也只感受到一层淡淡的阴冷,其他却是什么都没感受到。
然而,那道苍白光芒却好像遇到猎物一般,无视风旋自带的神威如旋,直直的扑向风旋,开始吞噬,交融,两者一接触立刻发出难听的溶解声音。
一眨眼,整个漆黑色风旋就被吞噬了一半,还仿佛有意识一般想要逃,左冲右撞的乱跑。
“桀!”蛇人神怪终于意识到手中的漆黑色风旋不受自己控制,然而,他还想加大力度让那漆黑风旋反吞噬回去的时候,苍白色光芒已经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将这些漆黑风旋全部吞噬干净,打了个饱嗝,晃晃悠悠飞回逃荒队伍营地。
众人忍不住跟随这只大发神威的光芒,一直到拿着一盏苍白灯盏的修长的青色道袍身影。
修长,高挑,矜贵,像是在悬崖上的一丛青竹,漆黑的根,冰冷的雪。
苍白色的光芒如同幼鸟归巢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冲进白骨灯盏中,叶禄捏住白骨灯盏,仔细感受,白骨灯盏原本空空荡荡的诡力一瞬间就被填满了。
“禄娃子!”贺兰第一时间认出了来人,表情一惊,让她惊讶的是禄娃子的修为什么时候到黄厉级了,前不久明明连白游级都不到,即使距离这么远,她都能清晰感知到他浑身散发的澎湃的诡力。
贺兰勉强从地上站直身,此时她的双手已经弯曲的不成样子,指尖灰尘与血液混杂成一团,整个人诡力都衰弱到一定地步。
叶禄看着一脸担忧的贺兰,突然意识到,贺村人是真的准备破斧成舟,整个村子留下来殿后,只为了送出孩子,他们这些人与其说是保护者不如说是祭品。
一路上大家都十分平静,虽然不清楚禄娃子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强,可对于同族人的信任让大家静静让开。
“兰姑姑!”叶禄走到贺兰附近的时候,冲着贺兰点点头,平静的打招呼。
“……”贺兰看着气势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叶禄有太多话想问,问她外甥为什么修为突然变成黄厉级,到底会不会对他的天赋透支,可是一想到他们一村人都快死了,想要责备这孩子都无从下口。
终究是他们这群长辈没用。
无数想说的话也化为无声的叹息,算了。
贺兰手到底没伸得出去, 全部化为无奈。
“先看那些蛇人神怪吧。”贺兰只希望她外甥能够活下去,她也下定决心,万一真敌不过那群蛇人神怪, 她拼命也要将禄娃子送到铜镜娘娘的庇护范围。
叶禄还不知道贺兰头领心中所想, 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正前方上空风灾中隐隐约约的蛇人神怪们身上。
叶禄也借此机会终于看穿了这群神怪的全部样貌。
比他想象中还要丑很多。
更关键的是叶禄看得出来,这群蛇怪体内有一种神力,一种极为特殊的信仰之力。
诡神吗?
叶禄若有所思。
“桀!”蛇旱子们意识到自己带来的一向无往不利的攻击第一次落了空,他们甚至连母神的恩赐都遗失了,无数双竖瞳死死的紧盯下方的罪魁祸首。
风灾中, 一双双深黄色的如同蛇类一般的竖瞳, 择人欲噬, 让人毛骨悚然。
那只血食甚至连一点干渴的迹象都没有。
“祂们恼羞成怒要动手了, 兰姑姑, 你暂且往后退上一些。”叶禄至于看上一眼蛇人神怪们就明白他们下一步的动作,转过头与贺兰说道。
贺兰没说话,不知道为何,禄娃子气势上来之后, 给人感觉也变了, 更加厚重,更加威严,总有种好像面对土地的错觉,贺兰一摆手,那些护卫队连带村民都悄无声息的后退。
叶禄莞尔一笑,手中白骨灯盏轻晃,长而微弯的手提,因为刚刚动作轻微摇晃的精致的白骨灯盏,他轻轻往上面一送。
白骨灯盏无风自动, 漂浮在逃荒车队上空,也阻挡在蛇人神怪们的面前。
“叮铃铃……”白骨灯盏轻轻的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条条无形的虚影从灯盏中游曳而出,蛇身,人首,持蛇,面容各异,或是狰狞,或是僵硬,分守四方,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的好像是一尊尊土雕铜塑的雕像,被一直掩藏在墓中。
祂们无声,无息,无知,无觉。
蛇在祂们身上游曳,祂们姿态各异,或是站直,或是弯腰,或是低头,或是怒目,或是持蛇微笑,守护着正中央的白骨灯盏。
“那是?”贺兰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那群虚影,蛇身人首,她心一跳,随后反应过来,不,不对,不是蛇人神怪,那些鬼影更加宏大,厚重,冰冷,好似一座座神灵降世。
光是看上一眼她就忍不住战栗。
那是神,掌管生死的蛇神。
贺兰甚至不敢多看一眼,她光是刚刚匆匆看上一眼就头晕眼眩,灵魂下一秒就好像被那些蛇神虚影摄走。
“别看上面,别看,管好你们的眼睛。”营地中已经有护卫队员发现不对劲,钱八寸听见外面安静下来,也被贺四扯下,他有些犹豫到底还是探出头,然后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场景,他看见上首围绕在白骨灯盏周围的蛇神虚影表现的比贺兰还夸张。
“谁都不许看,都想死吗?”钱八寸高声厉喝。
营地里面的贺村人反应快速,即使不快速的也被同伴拉扯,遮住眼睛,外面的人就慢上不止一筹,普通村子本来就不擅长应对诡异,他们又惊恐万分,下意识的看过去,等反应过来早就晚了。
只能痛苦无比的捂住脑袋在地上打滚,还是旁边人匆匆忙忙摁住他,这才没发生什么事。
可也到底让其他人畏惧了,再也不敢抬头看。
“只是一点点的神威罢了,神不可直视,闭上眼睛就会好很多。”叶禄率先开口解释,都不用一旁的贺兰开口。
“这是操蛇之神。”
“也是掌管山川河流的地祇神灵,从黄泉诞生的那一刻,祂们就出现在这世上,只可惜随着时间的流逝,有关祂们的传说也在慢慢的变少,祂们的身影也逐渐隐没在地下。”
“操蛇之神?”贺兰耳旁还有叶禄缓缓介绍操蛇之神的话语,一边抬眸看向上首的神灵,第一眼心神震动,然而,诡士还是不一样的,灵魂的强悍让她很快适应,也能短时间注视那些蛇神虚影。
的确,这些蛇神与她看得典籍中的诡神不一样。
更加古老,简陋,他们的服饰样貌都带着一种粗犷的野性美,从这里就可以看出祂们年代的久远。
“曾经有段时期人族贵族们疯狂崇拜着祂们,雕刻出天门,天门首有天女,地门旁就是操蛇之神,他们相信,蛇神们能够让他们在阴间也能活得很好,奴婢成群,醉生梦死。”
“这可不是无稽之谈。”
“操蛇之神们居于阴间,从上古一直到现在,他们掌管着轮回,也掌管着另一件让所有世间活物梦寐以求的东西。”叶禄的声音还是不急不缓。
贺兰认真听入了神,到了最后一句话,她心中隐隐约约有了揣测。
“那就是——”一声带着哼笑的声音响起,道:“寿命。”
“只要掌管一定的仪式,献上蛇神们满意的祭品,幸运的生物甚至可以得到一些寿命。”叶禄轻飘飘的说话,好似没看见贺兰猛的睁大的眼睛,道:“那可是轮回赐下的寿命,没活到最后一刻,阴神们都不收你。”
贺兰心底的震动无法言喻,她虽然听说过这个世间神物奇多,传说奇多,延长寿命的诡食她都听说过,据说乃是万兽王庭的一种犀角香,燃起,嗅着可延续寿命,每年都有大能诡士前往万兽王庭召唤。
可这还是贺兰第一次亲眼见过与延长寿命相关的事务。
叶禄一瞥,就看见他兰姑姑忍不住一直看的目光,他顿了顿,忍不住解释道:“这些只是蛇神们的虚影,没有那种祭祀寿命的能力。”他这毕竟只是一个白骨灯盏啊,只是得了那些蛇神们分身的匆匆一瞥。
贺兰这才将心底的澎湃强行压制住,也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即使禄娃子真的有那样的好东西,他们贺村也守不住。
一连说了好几次,贺兰这才重新冷静下来。
然后,紧接着叶禄的有一句话重新将她心提起来。
“不过再弱的虚影也是有点作用的。”叶禄遥遥的看向天那边,嘴角的笑意不急不缓。
贺兰顺着叶禄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天边深黄色的风灾中蛇人神怪们越靠越近,近在咫尺,他们佝偻的上半身下一刻就要冲进营地,无视面前的白骨灯盏周围的蛇神虚影。
或许是它们根本不在意。
快点,再快点,只要将这些母神标记过的祭品献给母神,一定能够平息母神的怒火,为首的蛇人神怪双手伸出,满脸狰狞,试图抓住正中央的叶禄。
叶禄毫无畏惧。
“比如说一些诡怪!”
蛇人神怪们闯进白骨灯盏蛇神虚影们守护的范围,下一秒,蛇神们缓缓睁开眼睛,一双双蛇瞳同样露出来,只是相比于蛇旱子们的蛇瞳的血腥,他们是一种野性残忍,注视着这群蛇旱子们闯进祂们的地盘,犹如看向一群不知死活的蝼蚁。
巨大的手带着难以言喻的死气,抓住为首蛇旱子的脖颈,如同一根十分普通的草茎,硬生生的扯成两段,随后就是胸膛,又是一只手,掏出蛇人神怪的心脏,在蛇神虚影肩膀上缠绕的长蛇游曳下来,张开大口,一口将那颗心脏吞入腹中。
整个过程中蛇旱子们就像是被硬生生定在原地,根本无法动弹。
而蛇神们呢?祂们的攻击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与其说是攻击不如说是一种祭祀。
“毕竟操蛇之神们再怎么诡异,祂们可是正神,受人族信仰,作为神灵,祂们的天定职责就是管辖生死,阴诡。”
“邪诡遇上正神,呵呵。”
“自投罗网,不知死活!”叶禄语气也十分平静,仿佛就早早就预料到眼前这一幕。
你猜他当初为什么要用操蛇之神?还是诡异的白骨雕刻的灯盏,原因就是蛇神们就是镇压一切邪诡。
以邪镇邪,诸邪避退!
不止如此,操蛇之神们吞噬了祭品的心脏,脑首,肺腑,丢下尸体,蛇旱子们的尸体一瞬间就仿佛时光被什么加速推进,原本深黄色的头发,弹性的皮肤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头发变得稀疏,皮肤爬上皱纹,牙齿开始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