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夏灵泽抬头看向雕塑的面部时,却发现雕塑没有五官。
它差个五官。
夏灵泽想。
这时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张陌生但又熟悉的脸,这张脸与雕塑空白的面部重合,竟惊人的贴合。
下一秒,雕塑平整的面部仿佛被人拿着雕刻刀一笔一划刻出五官轮廓,然后一点点修饰完成。
......眼前仿佛出现了无数神秘晦涩的符号。
这些符号组合在一起形成一道身影,可没等他看清那道身影的模样,眼睛忽然被一只手覆盖住。
世界就此陷入黑暗。
村子里来了个有钱游客的消息不胫而走。
尤其是村长和苟铁蛋在此人身上大赚了一笔后,归一村的村民们眼睛都红了,使出十八般武艺吸引该名游客。
最后结果也令人满意,大家伙都在他身上大赚了一笔,谁也没落下。
就此,高明竹成为归一村最受欢迎的人类。
若是上面知道,怕是会悔恨得捶胸顿足。
早说你们喜欢钱啊!不就是钱吗?
国家最不缺的就是印钞机!换句话说,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
其实主要也是没想到大诡会对银白之物感兴趣。
——即使前面村长推销士兵买他的产品,士兵们迫于淫威买了,回去后也没一个人想到这其实是归一村村民为了创收,反而猜测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或者深意......
也不怪他们这么想,首先上面说农家乐是夏灵泽开的,除了夏灵泽以外村子里的其他诡都不怎么情愿。
其次,诡界能花钱的地方少,喜欢钱的诡毕竟在少数。而归一村的村民又都是大诡,他们像是会喜欢钱的样子吗?
最后,得出错误结论。
只能说这是个美妙的误会。
实际上,早些时候归一村的村民们确实对钱没欲望,但现在他们有了啊!
娱乐(包括不限于看电视要会员,玩游戏想氪金、看主播想打赏等)、购物......哪样不要钱?
而且现在上面的认知已经过时了:诡界最近新开了一家星星美容院,能将诡完美整容成人的样子——别看诡表面看不起人类,实则却是以人型为美,当然,其中也有越像人的诡越强大的因素存在......诡可比人的‘人性’还足,虚荣心也更厉害。
特别是在眼睁睁看着周围诡都去做,还做的非常成功的情况下......直接掀起了诡界整容热。
每天见面的开场白都是:“你整了吗?”
可见整容已成流行,谁不整谁落后,会被看不起。
而整容这东西,不管在现世还是诡界,都是开销极大的活动,所以,诡界如今不说百分之一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诡都对金钱产生了欲望,投身职场。
不过相信这个消息国家很快就会知道了。
从人类乘夏灵泽的风进入被夏灵泽杀死的猪头诡的诡域,毫无压力的拿到第一个A级碎片起,国家开始能够自主‘研发’诡器。
接下来就如同滚雪球,雪球越滚越大;人类拿着诡器进攻其它A级诡域,先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后面随着A级碎片越来越多,制造诡器的速度越来越快......人类的牺牲逐渐减少,消除诡域的速度逐渐加快。
他们迟早会得到关于星星美容院的消息。
高明竹来到归一村的第三天。
“夏鸣啊,别难过。”众诡一边安慰夏父,一边频频往夏父头上看。
啧,绿油油的。
夏鸣黑了黑脸,“我和夏纱不是那种关系,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为了灵泽,我能和她伪装夫妻?”
众诡当然知道,他们就是故意拿趣夏鸣。
“不管怎么说你要大度点,高明竹是我们的金主,你千万不要因为男人的嫉妒心......”
夏鸣背后猛地爆发出强烈的诡气,浓稠的宛如泥浆,翻滚着、搅动着,威胁意味十足。
众诡沉默了下,纷纷说了句“真小气,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遂不再谈论。
苟铁蛋捏着下巴,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道:“唉,我们的感情真实越来越充足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村长睨了他一眼,“前天晚上不是就这事开过会了,怎么还提。”
“那也要讨论出个结果啊。”苟铁蛋坐在路沿石上,撑着小脸噘嘴道。
是的,他们没讨论出个什么有用的结论,最后以顺其自然,船到桥头自然直结尾。
“哎对了。”苟铁蛋话音一转,看向江婶,“你生日好像要到了。”
江婶疑惑的抬起眼皮对上苟铁蛋的目光,“确实。怎么?”
“没怎么,咱们认识这么多年,现在感情丰富了,就想给你过个生日。”苟铁蛋搓了搓手,腆着脸露出一个乖觉的笑,“我们出去吃天上捞怎么样!”
江婶:“......你确定是想给我过生日,而不是你自己想吃这什么天上捞?”
“当然!天上捞有生日服务,很有意思,我刷视频看到的。总之我请大家,又不要你们出钱,你们说呢?”
其实是他玩的游戏和天上捞联名出了活动,只要吃天上捞再和服务员对暗号,就能拿到活动码换取角色新皮肤和各种资源奖励!
苟铁蛋脑子转得快,多叫些人去,他就能多拿几个兑换码,获取资资源xN。
届时他拿到兑换码,其他人吃到饭,双赢。
王婶和齐婶对视一眼,觉得是个好机会。
“我觉得蛮有意思的,去吧。”王婶清了清嗓子,笑眯眯的说道。
齐婶在一旁附和,“我同意。”
“我们出去农家乐怎么办?”江婶皱眉道。
苟铁蛋:“又不是天天都有人来,万一你生日那天正好没人来呢。”
江婶:“再说吧。”
夕阳西下,天边染上朦胧柔和的橘红,映衬着悠悠流淌的河流,水面泛起层层细碎的金光。
高明竹眯着眼睛坐在河边,身影在斜阳的照射下拉得很长。
他已经钓了一下午了,期间没有一条鱼上钩。这也正常,毕竟他没有挂饵料。
温和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
钓竿安静地躺在水中,仿佛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
高明竹享受着宁静带来的惬意,忽然觉得归一村也没那么恐怖。
夏灵泽窝在高明竹左手边的钓位椅子里,已经睡着了。
他的睫毛长而翘,宛若精致的羽扇轻轻遮掩着紧闭的双眸,在眼底投射下一层弧形的阴影。
霞光洒在他的脸颊上,朦胧的光辉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五官,增添了几分圣洁与梦幻。
高明竹偏头看向熟睡中的少年,眼神柔了柔。
宁婷的孩子......
是个好孩子啊。愿意陪着他这个无趣的小老头,都无聊得睡着了,也没有一声怨言。
——照顾出手阔绰大方的客人当然没有怨言。
显然,高明竹是爱屋及乌,想来夏灵泽即使是个混混,他也能昧着良心夸上两句,只因他是某人的孩子。
十八岁啊,真年轻。
高明竹惆怅的想。
他没敢问宁婷少年是不是她亲生的孩子,这东西想也知道不是。
不仅是因为诡无法繁衍后代,还因为夏灵泽与宁婷一点儿都不像。
不过不管怎么说,宁婷既然把夏灵泽当做自己的孩子,而夏灵泽也很孝顺(这两天观察出来的),那他就认同夏灵泽,也将其当做自己的孩子。
反正自从宁婷......后,他没有娶妻生子,甚至都没有展开过第二段恋情,不需要对谁负责。
而他手里的那些资产对高家总体没有任何影响——弟弟每次想要塞给他重要资产股份时都被他态度坚定的拒绝了。
其实他压根什么都不想要,奈何弟弟见他什么都不愿意收,急得流着泪跪下来求他。
他明白弟弟这是不放心,害怕他寻死,不得已,他才勉强收下了一点。
其余大部分是他自己的资产,他是设计师,有自己的品牌和店门。
宁婷的嫁妆,他的资产......加起来有一千多亿。
不出意外,这些以后就都是夏灵泽的了。
高明竹盘算着,准备找个时间出去找律师做公证。
还不知道自己即将继承一大笔财产的夏灵泽正陷入梦中,他这两天总是做梦,但醒来后又什么都不记得。
熟悉的薄雾缭绕,宛如死一样寂静的空间。
虽然醒来后没有记忆,但梦中的记忆是连贯的,夏灵泽记得一切。
“这两天怎么老是梦到这个地方。”他挠了挠头。
不过,这次有些不一样......
一道人影忽然从雾中走了过来,夏灵泽一怔,刚想叫住对方,发现对方身后跟着一个人,这个人后面又跟着一个人。
愣神之际,第一个人重新进入浓雾中,再看不见。
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也是如此。
这、怎么那么多人,还排成一队?
夏灵泽惊住了。
十分钟后。
“347,348......”
夏灵泽盘腿坐在地上,数着一个又一个从他面前排队经过的人。
这到底有多少啊!
“354。”
夏灵泽数烦了,不数了,站起来跺跺脚疏松筋骨,避免腿麻。然后走到这些人跟前,一个个仔细观察。
发现他们虽然穿着各异,年龄性别也各不相同,但所有人的面容都被一层灰色的面纱所覆盖,眼神空洞而麻木,有些诡异。
夏灵泽试着搭话,然而没有一个人回答他,他们的目光径直穿过夏灵泽,夏灵泽就好像空气一般,全然不在他们的感知范围内。
夏灵泽又试着触碰他们,结果他的手指触碰到的只有一片虚无,正如他们看不见夏灵泽一样,夏灵泽也接触不到他们。
好吧,毕竟是梦,梦都是没有逻辑的、荒诞的。
夏灵泽站在原地想了想,选择跟他们一起行动,看看他们要去哪儿。
......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大城池进入夏灵泽的视野,城墙由黑色大石砌成,厚重而坚固,透露出不可侵犯的威严。
城门宽达数尺,可以同时容纳百人进入。
门口矗立着两尊高达百丈的雕像,它们面容严肃,目光如炬,一个手里拿笔,一个手里拿书。
夏灵泽收回落在雕像上的视线,落入城门里面。
......他知道这是哪了。
自己上一次做梦是梦到在这城池里面。
正想着,夏灵泽忽然发现队伍停了下来。
夏灵泽往前走,来到‘车头’旁边,不抱希望地伸手在‘车头’眼前晃了晃。
意料之中毫无反应。
总不能一直在这站着吧?
夏灵泽想。
难道是有层看不见的屏障阻止了他们?
夏灵泽发散思绪,天马行空想了很多,最终他琢磨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于是他抬脚踏进门内。
......无事发生。
所以他们为什么不动了啊?
如果不是接触不到他们,夏灵泽真想手动把‘车头’搬运进去,看看后面的人会不会跟上。
正在夏灵泽苦恼于如何让这群开‘小火车’的人进入到城内时,脑中灵光一闪: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需要一个领路人?
夏灵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个想法,不过,反正是梦嘛,梦里发生什么都是正常的。
思及此,夏灵泽将心头刚浮起的一丝不对劲抛之脑后,准备到城里转转,看看有没有能交流的存在。
转身的刹那,余光扫过门口的雕塑。
夏灵泽顿了顿,脚尖一转,改为朝雕像走去。
雕像高达百丈,夏灵泽都没有它脚指头高。
甚至,按来说肉眼是无法看见雕像的上半身的,百丈换算成常用单位,大约等于333米。
333米是什么概念?
国内40层楼的建筑也才120米。
——雕像高,城墙、城门自然也高,普通人在它面前就好像进入了巨人国,压迫感十足。
但夏灵泽从第一次来到这里起就未曾产生过任何震惊之类的情绪,反倒有种仿佛在自己家的安心感。
......这是梦啊。
夏灵泽仰头,看向雕像的面庞。
很巧怪的是除了那双给人一种‘目光如炬’‘威严庄肃’的眼睛,雕像的其它五官,诸如眉毛、鼻子、嘴巴、脸部整体轮廓......都无法给人留下丝毫印象。
换句话说,过眼即忘。
只看眼睛的话,和赵叔很像啊。
夏灵泽不自觉将赵严的脸‘安’了上去,发现意外的贴合。
与此同时。
正和大家待在一起的赵严突然虎躯一震,瞳孔骤缩。
离他最近的苟铁蛋发现异样,刚开口说了个“你”,显然话都还没说完,赵严就扑通一声直直摔倒在地,面朝下的那种。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赵严听见苟铁蛋“卧槽”的惊呼。
“你不会是看我赚钱了,想讹我吧!”
赵严:“......”
......
一望无际的黑。
永无止境的坠落。
灵魂在失重感中渐渐失去知觉,变得麻木。
直到——
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倏然落实。
赵严立即重重倒抽了口气,如同溺水者破水而出,终于接触到空气,将险些憋炸的肺重新填满氧气。
什么情况?
谁袭击了他?
他被谁袭击了?
赵严绷紧全身,下意识调动诡气,进入警戒状态。
......
入眼的是一片朦胧的薄雾,很像诡域与现世的交界处。
空气寂静无声,景色荒芜空荡。
所以,这是哪儿?
一只白皙修长的从赵严背后的雾气中伸出,按在赵严肩上。
赵严条件反射先是操控诡气攻击对方,同时自己迅速转身,挥出一拳。
但诡气还没接触到目标就散开了,他的拳头也未能落在目标身上——他猛然收住了。
好在赵严是诡,否则换成人类一个是反应真没那么快,二个是即使反应过来了也收不住。
“灵泽?!”赵严震惊的喊道。
拍了下他肩膀,站在他身后的正是一脸欣喜的夏灵泽。
......
“真的是赵叔啊。”
赵严一头雾水。
“什么叫真的是我?对了,是你拉我来的?这儿是哪儿?”
夏灵泽:“哇,梦里的赵叔好真。”
赵严更懵了。
“不是,等等,什么梦?”
“这里是我的梦境啊。”夏灵泽解释道。
“你的梦境?”赵严愣了愣,终于搞明白了。
所以,灵泽做了个梦,在梦里想到他,于是他就被这么水灵灵的拉进来了。
不愧是你。
“你找我有事吗?”知道不是袭击,是孩子弄出来的乌龙后赵严放下心来,问道。
“是这样的,我缺一个领路人,赵叔,你能做我的领路人吗?”
“领路人?”
“对。”夏灵泽把前因后果简单的讲了遍。
赵严起初没听懂,后面搞清楚了,大为震撼。
果然!阴曹地府是夏灵泽弄出来的!
所以夏灵泽现在是要给他的阴曹地府招募员工了?
赵严当即连呼吸都忘了,看着面前轻描淡写说着恐怖的事,一点儿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少年,心情复杂。
“灵泽。”赵严深呼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有责任告诉孩子他在做的事有多伟大。
“什么?”
“我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但我想,你在做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非常厉害的事。”
“啊?”
赵严也不管夏灵泽听不听得懂,自顾自的说着:“之前民间就有流言,说诡怪大部分都是人死后变成......因而诡域相当于地府,诡怪相当于亡魂,强大的诡怪等于厉鬼......那么,是不是也有地府呢?”
“灵泽,你什么都能做到,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希望,还是灾厄。”
“是的,这里是你的梦境,所以你不必把我这番疯话当真,我憋了太久,一直想到对你说。”
“你曾让九个太阳同时出现,也曾令双月凌空、江河倒流,你创造生命,捏造地形,凭空造物......”
“按照西方的说法,你的能力媲之上帝,谓之创世神。按照我们东方的说法,你是天道,是法则。”
“我悟了,我悟了!”
“哈哈哈哈!”
夏灵泽:“?”
坏了,他梦里的赵叔疯了!
赵严放飞自我畅快地笑了好一会,在看到少年沉默后退半步的动作时,后知后觉自己笑得有些太癫狂了,咳了咳嗽,恢复正经的说道:“好,我做你的领路人。”
赵严下一句话本打算问夏灵泽领路人要做什么。
但就在他答应的刹那,一股陌生的知识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领路人(划掉)
判官:主管查案,判人生死。制阴律,赏善罚恶。】
腰间一重,赵严不由自主地低头查看。
只见一根细长的黑绳系于腰间,末端挂着一枚黑色的铁牌,上面用朱砂工整的写着“判官”二字,字迹苍劲有力,透着几分古朴与庄严。
下一秒,赵严的视野霎时腾空,不受控地飘了一段距离后,归一村出现在他眼前。
然后视野不断拉近,来到王婶的房子前。
停顿两秒后,又朝着王婶的柴房而去。
穿过屋门,柴房里躺着一个血淋淋的人。
看到对方的刹那,赵严的眼前浮现对方的所有生平事迹,从对方呱呱坠地开始......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愤怒,本就坚毅的面庞似乎在他接受自己成为判官后焕发出了不一样的光彩,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正气。双眸更加了深邃,眼神愈加锐利了,仿佛能洞察人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让做过亏心事的人心生不安与恐惧。
【欺善凌弱、杀人害命、疏通关系瞒天过海,逃脱阳间惩罚......罪行累累,应先入孽镜地狱受刑百年,再入油锅地狱受刑百年。】
归一村。
缩在柴房地上的剥皮诡突然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牙齿因恐惧不停打颤,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
......封闭的房间里不知从哪吹进一股阴风,隐约间带着锁链碰撞时特有的金属摩擦声,清脆而尖锐,落进剥皮诡的耳朵。
在剥皮诡颤动的眼睛里,倒映着一道在它面前缓缓展开的裂缝,几条冰冷的铁链从里面伸了出来,宛如蛇一样朝它弹来,然后迅速束缚住它的手脚。
其实这都多余,剥皮诡被得知真相的诡医用秘法折断了四肢,本就无法动弹。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剥皮诡在挣扎中发出凄厉的哀嚎。
锁链锁住剥皮诡后,毫不犹豫的将它拽向通往地狱的裂缝。
剥皮诡的惨叫戛然而止,裂缝合上消失,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孩子,孩子......”】
“嗯?”
“怎么了?”刚处完罪诡的赵严从才从玄妙的状态中醒来,就听见夏灵泽疑惑的声音,询问。
“好像有人在叫我,我该醒了。”夏灵泽说,“下次见,赵叔——如果下次还能梦到你的话。对了,帮我把小火车领进城里喔!”
什么小火车?
赵严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夏灵泽就消失了。
不过他也没有疑惑太久,因为就在夏灵泽消失的下一瞬,薄雾消散。
庄严肃穆的巍峨城墙出现在他面前,以及,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队伍。
......
夏灵泽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在轻轻拍打着他的肩,伴随慈祥的声音:“孩子,醒醒,太阳就要落山了,我们该回家了。”
哦......
是高爷爷的声音。
夏灵泽缓缓睁开眼,一张因为年纪大了布满皱纹的脸进入视野。
果然是高明竹。
夏灵泽打了个哈欠,直起上身伸了个懒腰,跳下椅子,活力满满的说:“好勒,出发,回家!”
一老一少的身影渐渐远离河边,依稀可以听见他们的对话:
“高爷爷,你有什么想吃的菜吗?”
“我不挑食,而且你厨艺很好,做什么我都喜欢。”
“嘿嘿,是吗。”
怕尴尬,也是避嫌,夏父找了个借口这两天都没回家。
今天早上吃面,夏灵泽煮好面,招呼两人吃饭。
“妈,高爷爷,吃饭啦。”
吃完早饭,夏灵泽去洗碗。
洗完碗回来,看见高爷爷一个劲盯着母亲傻笑,夏灵泽也没多想,只当两人果然从前有关系,关系还很好,说不定是亲戚,或者忘年交,总之没往恋情方面想。
毕竟他妈才四十岁,高爷爷都八十五了,俩人怎么也凑不到一起去。
而且,他爸又没死!
“高爷爷,我今天要上山处些东西,就不陪您啦。”
“我也去!”高明竹忙说。
“啊?我是去山上忙活路,山里也没什么玩的。”夏灵泽挠头。
高明竹看了眼表情一如既往冷淡的夏母,语气坚定的说:“我这人最闲不下来,我去帮你。”
“呃,不好吧?”哪有让客人做事的道啊!
“没什么不好,就当我是去玩的,你不必有什么心负担。”高明竹豪迈的说。
夏灵泽:“好吧。”
你开心就好。
两人一个背着手,一个扛着锄头就上山去了,谁也没注意到,一颗眼珠悄然跟随在他们身后,一同上了山......
夏灵泽上山自然是去打他的果园和蔬菜。
娄赢乾前些日子给了他治病的药剂,他按照说明,喷洒了三日,又放了七日,不久前才正式播下种。幼苗脆弱,这些日子需得他悉心照顾。
夏灵泽小心翼翼地拿着锄头,轻轻为刚播种的种子松土,每一锄都经过他的精心测量,确保不会伤到种子。
松完土,夏灵泽接着拿起喷壶——喷壶是他一早就放在山上的。
接水也很容易,旁边就有条河流。
高明竹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他问过夏灵泽自己需要做什么,夏灵泽说不用做什么,或者,想做什么做什么。
也许是怕高明竹‘纠缠’,夏灵泽末了还补充道:“最麻烦的前些天我都弄好了,最近只需要按时浇水,以及注意有没有小动物捣乱。你知道的,村子自然环境好,四面环山,野生动物很多。”
“当然,也不用担心它们会伤害你,只要你不独自跑进山中,山下我是围了一圈栅栏的,刚才上山的时候你应该也看到了。”
高明竹回忆了下,确实看到了。
竹子做的篱笆,没多高,看起来质量也没多好,体型大一点儿的动物能直接推倒,身手灵活的可以轻松跃过......
防护措施着实有些简陋。
而且有些人根本不听劝告,非要作死,篱笆也拦不住这群人。
总结:并没有什么用处。
高明竹琢磨着用词,拐弯抹角的问道:“灵泽啊,农家乐生意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