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零的感想就比较简短。
李桑的动作慢了一步，这时才将一筷鱼肉放进嘴里，美妙的感觉在口腔里爆开，鲜、香、焦、嫩、辣、滑……不愧是伟大航路的名物，这鱼肉实在是太太太美味啦！
“好像闻见了大海的味道喵~”小雪再尝一口鱼肉，忽然像海草般晃了晃，身体都变成波浪号。
“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鱼！”艾斯双颊鼓鼓，嘴里塞满了食物，眼里死死盯着下块鱼肉，手里的筷子还动个不停。
恨不得挥舞出花儿来。
要快，再快一点！不能输给其他人！精神瞬间集中得比修行的时候还要专注。
尽管这是一盘香辣味的烤全鱼，却最大程度地保留了鱼类的鲜美，独家秘制的红油和烤鱼底料，恰到好处的调味，丰富美味的配菜，绝妙的搭配带来一场味觉狂欢，几人在热气腾腾中越吃越爱，越爱越吃，怎么也吃不够。
最后，一整条大鱼被消灭得干干净净，就连鱼骨头缝里的肉都被剔了出来吃掉。
从此以后，他们都爱上了伟大长吻鮠这种可爱的鱼，直接在河边扎营下来，时不时钓上几只，连看着河水的眼神都温柔不少。
不过，虽然很不舍得这里的鱼，但因为要赶路，他们在这座岛上停留的时间并不很长，记录时针满了之后便去往下个岛。
好在船上有足够大的水池，他们离开的时候下河抓了不少养在水池里，确保以后也还能吃得着。
半个月之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斯芬克斯岛。
海边，浪花拍打着海岸，一层刚退又一层紧接着追上来。
船停靠在岸边，店长桑靠在船舷边。
小雪、零也站在一旁。
梯子放下，艾斯慢慢走下船。
李桑开口道：“一路顺风。”
艾斯回头，露出整齐的两排牙齿笑道：“这个我懂，是祝福的话对吗？”
李桑也微笑起来：“嗯，是希望你今后的道路都能顺利的意思。”
“谢谢，我会的。”艾斯露出整齐的两排牙齿。
“那么，再见了。”
“再见！”
艾斯用力挥动双手。
小雪将双手放到嘴边，作喇叭状：“不要忘记锻炼身体，要变得更强喵！”
“那是当然的啦！”
零难得也开口说道：“锻炼霸气，别懈怠。”
“我明白，不会忘的。”
见艾斯的身影越走越远，零看了李桑一眼：“我以为你会把他留下来。”
李桑失笑：“怎么可能，艾斯属于大海。”
他是自由的。
海风呼啸，天边云朵被风吹着远走。
两座紧挨在一起的坟墓高立在山崖边。
一大一小两座坟墓，都有表明埋骨之人身份的标识，大的那座墓碑上方插着海贼旗和白色大衣，小的那座则是牛仔帽与匕首，周围还围绕着不少兵器，墓碑前方则摆满了鲜花。
“还真是豪华的坟墓呢。”艾斯意味不明地吐槽了一句。
他分神看了眼自己的坟墓，接着便抬头望着白胡子的墓碑。
老爹……我来看你了……
艾斯从背包里掏出一瓶酒，翻转瓶身倒下清澈的酒水。
“抱歉老爹，这么久才来看你，看着这瓶好酒的份上，就原谅……我吧……”
他在墓地前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边云彩都被染成了橙红，才转身离去。
他会留在斯芬克斯岛，守护老爹的家乡，等待伙伴们的归来。
不知道队长们都在什么地方，还有附属的那些海贼团，是蛰伏起来了，还是都分散到各地？
他之所以决定来这里，是因为这里算是一个秘密基地，是被老爹小心保护起来的地方，他想至少要保护好老爹想要保护的地方。
还有，知道这里的人虽然不多，但马尔科是知道的，他有种预感，也许不久后他就会来到这里。
他只需要等待。
届时，又是新的旅程。
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回程直接走的是无风带，因为船底安了海楼石，也不怎么担心会有海王类来袭击。
反倒是这些海上霸主们该担心，毕竟船上有两个比他们更凶残的物种。
小店平稳地行驶在航道上。
李桑趴在三楼阳台栏杆上，有些怅然地望着平静如同镜面的海水，以后再见到艾斯的机会大概不会多，更无法预见他的行动，不过这同样也代表，他真正自由了。
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他的东西，之后所做选择皆出自本心。
海贼世界里有一个不成文的原则，那就是“各自有各自的冒险，他人不能干涉”，他相信艾斯会照顾好自己，只要不暴露身份，问题应该不大。
“你很担心他？”
李桑转头，见是零缓缓从屋内走过来，便摇摇头道：“也没有很担心。”
那就还是有担心了……零顿了顿，还是宽慰道：“放心，艾斯很强，武力和精神都是，强大的家伙到哪都能变得更强。”
李桑有些惊异地看他：“难得见你会夸赞艾斯，我还以为你……”
他莫名停下不说了。
零却没有停止话题的意思：“以为我什么？”
“没、没什么。”李桑挠了挠脸，起身想离开这里。
零却渐渐逼近过来：“以为我会因为我们之间的问题迁怒艾斯？”
“不，我没这么想……”还有什么叫我们之间的问题啊，我们之间哪有什么问题？
“我的器量没这么小，”见店长神情发窘，零心下一动，趁势追击，“你和我的事，不需要扯第三人下水，正好今天艾斯离开，我们也该好好谈谈……”
然而，不等他将话说完，李桑就迅速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走，边掩饰性地嘟囔道：“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是店里的事吗，店里生意最近是该注意，不过我们在这里也没办法，还是要等回去再说。”
零拉住他的手臂：“你想逃避吗？”
“什么逃避，你在说什么？”李桑嘴上立马否认，用力挣开，脚下动作也不慢，三步并作两步，很快来到自己房间门口。
他想进门后直接关门，把零关在外面，却忘了零的身手岂是他能撼动的，他刚拉开一道门缝就被从后轻轻一推，回过神时两人不知为何已经都进到了屋内。
门还自动关上了。
“我在说什么，你明明很清楚。”
李桑不由自主地后退。
零紧跟着上前。
他不再掩饰，视线牢牢地锁定口是心非的人：“要说得更清楚吗？”
瞪着步步进逼的人，李桑有种脊背发麻的感觉：“你……”
零却忽然叹了口气，偏过头去承认自己的小心思：“是，我确实妒忌艾斯……不，不止艾斯，每一个你真心拯救过的家伙我都非常妒忌，我讨厌你对他们笑，嫉恨他们得到你的照顾。”
李桑呆滞，脸慢慢红了，然而在这么紧张的时候，他却又分神想到，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听零说这么多话，人设都变了吧，他是吃错药了吗？
不，大概是憋狠了，毕竟他可是特地等到艾斯下船才来找自己，大概是真的不想牵扯别人……这样想着，莫名就更加心虚起来。
见李桑竟然这个时候还在走神，零顿觉无力，他像是有些没办法似的伸手固定住店长的脸：“为什么他们可以得到，我却不行？”
“得到什么？”李桑愣愣的。
“你，”零语声低低的，“你的注目，笑容……和在意。”
李桑有点吓到的样子：“你、你在瞎说什么呀，那……根本不是那回事好吗？”
“哪里不一样？”零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
李桑眼神游离，就是不跟他对视：“你，你知道的，我关心他们只是，只是出于观众或者说粉丝的喜爱，跟你说的那种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零又问了遍同样的问题。
“就是，就是……”眼神终于对上，李桑却忽然貌似烦躁地想推开对方，“哎呀就是不一样嘛，不跟你说了，我累了。”
零望着他，见他还是不肯正视自己的心意，脸上现出淡淡的失望之色。
“……真的累了？”
“真的真的。”
零抬手蹭了蹭李桑的脸颊，轻叹了口气，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放弃了。
他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
却突然，一个枕头飞来，打中他的后脑勺而后掉到地上——他本可以躲，只是觉得没这个必要。
他微转头，看见那个刚才还赶自己走的人这时却又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他攥了攥拳，回身大跨步走到李桑面前，猛地揽住他的腰，两人紧紧相贴：“为什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
“你有。”
倾身将额头轻抵住对方，零轻叹般说道：“我不想猜，告诉我。”
李桑瞪着他。
零只是沉默等待。
片刻后，李桑：“你总是这样，又要后退，明明只要再前进一步就……”
他有些难堪似地别过脸去。
零却微微笑了起来，眼睛很亮，有种锐利感：“一步吗？”
他真的再前进了一步，李桑却被他挤得站不稳，往后退到床沿坐了下来。
零紧跟上前，弯腰盯着他的眼睛，再次问出心中的疑惑：“为什么你对他们那么好，对我却这样吝啬？”
我没有……
本来该这么回答的，脱口而出的却是：“不好吗？”
“只对你吝啬，只对你发脾气，只讨厌你一个。”我所有恶劣的地方，只有你看得到，只给你看。
零缓缓低头，额头与额头轻触，他望着近在咫尺弧线优美的眉眼：“听起来像是……”
又瞥见店长红红的耳尖，改口道，“好，只有我。”
“我会把这当成约定……”他将手放到店长肩膀，轻缓地向上方移动，到下颌时微微用力。
柔软的唇一触即分，他说：“只许讨厌我一个。”
“……嗯。”
李桑闭上眼。
岁月漫长，一个就够他头疼了。
空岛云做成的被子洁白而又柔软，衬着莹色泛粉的肌肤显得更纯洁，却又有种让人想要破坏的冲动。
就像洁白的雪地，总忍不住让人想要扑倒，去拥抱，沉沦。
为什么总是不再前进一步？
当然是为了得到真心……最后一步，是给你的余地，给你的选择。
最后，由你走向我。
拥住柔软飘浮的云，零餍足地弯唇微笑。
回程不比去程，小店很快就抵达了香波地群岛。
事情告一段落，还得继续开店，还有打地盘收小弟——特指小雪。
李桑窝在厨房包云吞——今天他打算吃得简单点，灵巧的手指迅速包出花朵般的云吞，一秒一个，快得很。
却突然，一道久违的机械音响起——
【叮，美食屋系统更新进度100%。】
李桑一怔，系统复活了？太久没有和系统交流，他差点都要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金手指。
【美食屋最终形态加载中……】
提示音中，视野忽然发生变化，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被虚化，转瞬之间，李桑发现自己似乎正处在一个虚幻空阔的空间里。
他被弹出了小店。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喵~”
闻言看去，原来零、小雪和自己一样，也被弹出小店，他们同样待在这个虚幻的空间里。
小雪一脸莫名地打量四周。
零脸色僵硬，见店长也在后神情微缓，快步走了过来，握住他的手。
“怎么回事？”
李桑挣了挣，见挣不开便放弃了。
小雪：“店长，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李桑道：“系统升级了。”
这一句似乎就能解释所有，两人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很快，他们就没空关注更多，小店就在他的眼前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海上餐厅和分店都消失了——确切地说是被分解，然后所有元素重新组合，变成新的东西。
在绚烂夺目的光辉中，一座占地颇广的古朴建筑拔地而起。
原木木板围起来的质朴围墙，里面坐落着传统幽静的庭院，池塘、假山、小花园，鹅卵石铺就的曲折小路，还有尽头的雅致凉亭，构成一幅优雅而幽邃的图画，带着些许古典的“禅意”，非常有意境。
庭院的主建筑是座三层的小楼，三层楼各司其职，一楼是餐厅，分有点心区（包含甜品和饮品），药膳区、中餐区和西餐区，似乎有所分别但又没有区分得那么泾渭分明。
另外，餐厅里每张餐桌都兼具美感与隐私性；
二楼是包厢与客房，包厢布置雅致，客房则温馨而简约，令人心境平和，见之忘俗；
三楼自然是员工住宿区，有大大的阳台可以开辟小花园，有小厨房可以开小灶……总之既温馨又实用，改变倒不是特别大。
小店面貌大革新，由原先的海上餐厅摇身一变，变成了高端私家饭馆的样子，至少外表看着挺唬人的，不过这并影响它的作用——店门口很清楚明白地镌刻有“邂逅美食屋”的字样，谁都能看出这里出品美食。
李桑看着面貌大改的小店——或许小店这个名称已经不太适用，但他仍旧习惯这样称呼，虽然变化很大，他却还是感到一丝熟悉感，不管怎么变化，小店这种清幽而温馨，古朴而简约的风格仍旧一脉相承。
这样想着，眼前又是一闪，反应过来时，李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厨房，身边跟着零和小雪。
厨房也有变化，最明显的是整体面积变得更大，厨具更多，也有分区，明显是将五个分区的厨具都包含在内……不等他细细察看，新的提示音又传来——
【开始连接次元通道，已连接齐神世界……夏目……柯南……鬼灭……】
随着提示音落下，几条银白色的通路从小店周围延伸而出，没入虚空之中。
次元通道？李桑大为惊讶，貌似听到了不得了的字眼？
【次元通道连接完成，目前连接世界为五个，更多世界通道亟待宿主开辟。】
【下面开始加载系统模块……】
【人事管理模块加载完成。】
【愿望收集模块加载完成。】
【系统商城完成升级，重新开放。】
不但熟悉的功能回来了，还有新功能，人事管理？愿望收集？
李桑愣了愣，点开系统面板，果然界面上出现了新的按钮。
他先选择打开最熟悉的商城看了看，整体变化不是很大，但分类更细，商品更多，已解锁和未解锁的高级品也变得更多了。
他给自己重新入手了一把梅尔克菜刀，这次是一代打造的，售价1000治愈点。
然后是让他很好奇的【愿望收集】模块。
愿望界面并不复杂，只有“进行中”、“待收集”和“已完成”三项，一目了然。
这不就是游戏里的任务面板吗？
现在进行中和待收集里面都是空的，他便打开“已完成”看了下。
最新完成的那个任务描述上写着：
【任务名：拯救艾斯】
【任务描述：强大是错吗？是罪吗？为什么因为配角强大，就要被抹杀？我偏要救他，让他摆脱工具人命运！】
【愿望发布人：李桑】
他盯着“愿望发布人”这几个字看了看，默默吐出一口气，果然跟他猜的一样，真正想要救艾斯的是他自己。
他继续往下拉，看到更多的愿望发布人，有的是剧情角色——比如鬼灭世界的愿望任务，愿望发布人就是炭治郎，是主角的温柔被捕捉到了。
有的是“粉丝”——比如柯南世界里的愿望任务，庞大的粉丝群体的愿力被捕捉到，形成了“安室透无法实现的愿望”这个任务……
看来这个愿望收集模块，收集的并不是单一个体的愿望，而是更侧重“愿力”，有足够强的愿力才能被捕捉到。
终于搞明白愿望任务的由来，李桑又打开了人事管理模块。
人事管理模块分为【固定人员】和【雇佣职员】两项，也很好理解，固有人员应该就是他自己、零，还有小雪，雇佣人员应该就是从商城购买的那些虚拟人物卡，如果有临时雇佣的本世界居民，应该也会被列入此项。
李桑打开看了看，跟他想得大差不差。
但在人事管理面板上，他又发现有个【员工履历】的选项。
履历……同样很好理解的字眼，通常指的是工作经历的总结，但放在这里就有些奇怪，雇佣职员那些就不说了，他们的人物卡片上有基础的文字说明，这也可以算是某种履历。
其他可以用得上履历的，也就固定人员了。
他看了看，果然页面上的履历只有两份，一份零的，一份小雪的。
可是他记得，零和小雪跟自己一样，来小店后才是第一份工作，又哪里来的工作经历呢？
或许，这个“履历”指的是更本初的东西，比如经历，或者来源？
李桑手指动了动，抬头看向另外两位同事。
小雪正在惊奇地探索新的小店，而零察觉到他的注目，马上走了过来。
“怎么了？”
“我可以看你们的履历吗？”
零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系统的新功能。
他笑了笑：“没什么不能看的。”
虽然他没说过，但随着穿越的次数越来越多，他被封印的力量逐渐解封，他现在大概已经取回了80%的力量，而随着力量解封的，还有他的记忆。
他的过去其实乏善可陈得很，但如果店长想要知道，那就知道好了。
“什么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喵？”察觉到这里好像有情况，小雪也凑了过来。
李桑把事情说了。
小雪歪头，奇怪道：“履历？小雪没有履历喵~小雪一开始就在小店了喵~”
“一开始就在小店？”
“对的喵~”
李桑有些惊讶，小雪是跟零一样，有部分记忆也被封印了吗？
却听小雪又道：“不过，小雪知道自己是因为爱而出生的喵~”
她挥了挥爪子，开心地绕着店长转圈圈，“可以看，店长可以看，都可以看喵~”
李桑揉了揉小雪的头，笑道：“好。”
他点开小雪的履历，却忽见一阵云雾将自己包裹，眼前白光一闪，来到了一个陌生混沌的地方，耳边传来说话的声音……
“主角需要队员，一个，两个，三个……嗯，还差什么呢？对了，是宠物！”
一头怪模怪样的白毛动物出现在稿纸上，但很快又被擦去。
“还是算了，我不擅长画动物。”
“现今的潮流，要萌，萌，懂吗？”
“那，加个可爱的宠物？”
“呃，我指的不是这个……不过，可以试试。”
一只可爱的黑皮小猫出现笔下。
“喂，这不是美少女战士里的露娜吗，不要抄袭啊喂！”
黑皮小猫很快被擦去。
“不行了，读者都在骂无聊，但我一点灵感也没有，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种时候，就要靠新角色来推进剧情。”
“新角色？”
“对，随便加个角色……对了，猫耳娘如何？现在大家都喜欢这种的。”
“猫耳吗……猫耳不错诶，嘿嘿……”
一个头戴猫耳的女性角色出现在原稿上。
“抱歉……新企划没有通过，总编辑说让你尽快着手完结话。”
“怎么会……”
画着猫耳娘的原稿被扔进了碎纸机。
但谁也没有发现，被切得七零八落的碎纸中，似乎有荧光一闪而逝……
李桑眼前画面又是一换。
未知的世界角落，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脏兮兮的小奶猫。
明明该是白色漂亮的毛发，此时却纠结成一缕一缕，颜色也不均匀，有的地方浅灰，有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黑。
它蜷缩在阴暗巷子的巷口，将脸埋进并不温暖的毛里，瑟瑟发抖着。
旁边许多行人路过，谁也没有注意到它，或者说，所有人都无视它，谁也看不见它的存在。
“喵~”小奶猫发出一声细微的叫声。
李桑上前，试着轻触小猫的头顶，让他惊讶且安心的是，他能够触碰到对方。
他蹲下.身轻轻抱起小猫，揉了揉它的头。
先是喂食，奶瓶泡好的专用羊奶，奶猫却似乎不喜欢，喝了点又全都吐了出来。
李桑没有办法，顶着旁人异样的眼光去借用厨房，最后总算跟一个神智不太清楚的老奶奶借到，给小奶猫做了猫饭。
带着治愈效果的猫饭被小奶猫吃得干干净净，一点也没有剩下，小奶猫的小肚子鼓了起来，似乎连毛发也变得有光泽起来。
然后是梳毛，将结团的毛发慢慢梳通，在这期间，小猫虽然害怕，却没有躲闪，它抬头软软叫了一声：“喵~”
接着清洗，香香的香波，轻柔的手掌，将奶猫身上的污垢一一洗掉，还原它漂亮的白色长毛。
最后用电吹风吹干毛发，飞舞的毛毛中，小猫懵懵懂懂的圆眼看着青年，轻声叫唤：
你是主人吗？
李桑的手顿了顿，低头看向小猫。
你是来接小猫回家的吗？
小猫是因为爱而出生的吗？
“……是的喔，”李桑将小猫抱起，在它额头亲了亲，“你是因为爱而出生的。”
太好了……
奶猫放心地陷入沉睡。
李桑抱着奶猫走在街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偶尔有行人会用惊异的眼光看着他，因为他的动作很奇怪，像是抱着什么东西，可是他的怀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走着走着，李桑突然发现奶猫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它变得透明，开始发光，像是萤火虫一样分散开来，同时朝着天空飞去。
李桑愣愣仰头，看着这专属于他一人的美景。
再回神时，他站在了小店里——还没有正式开店的小店。
小店里光线昏暗，但明显看得出已经很久没有人在此生活了，可当他条件反射地看向某处时，却发现那里有一个人和一只猫正在沉睡着。
小奶猫已经长大一号，它团成圆形，在桌上沉沉睡着。
而它旁边的高脚椅上，是同样闭目沉睡的零。
李桑缓缓呼出口气，这里是过去，没有他的过去。
他细细打量着睡着的两人，脚下不自觉上前了一步。
瞬间，他感觉到一股像被猛兽盯紧的战栗感，却是零突然睁开双眼，看着他。
李桑吓了一跳：“你……”
零一跃而起，迅速来到他的面前，将木剑横在他的脖颈：“你是谁？”
“我……”
李桑张口结舌，吃惊得失语，他万万没想到零会突然醒来，这里明明是过去。
见来人不说话，零单手将他的双手反剪，用了点力推着他后退，猛地撞到了墙上。
有一束光打了下来，这一角亮了起来，却是两人在推搡的过程中不小心将壁灯的开关打开了。
零像是愣了下，有瞬间的失神。
那暖色的光照着他，将他脸上细细的绒毛都映衬得清晰可见。
“等等，零！”
“零又是谁？”
李桑顿住，难道这个时候的零还不叫零……他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