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漆黑屏幕里悠悠传出了声音,是床板吱呀吱呀的晃动声......
几个屏幕的声音并不同步,此刻仿佛奏起交响乐,愈发热烈,愈发刺耳......
胡尔烈倏然间笑了,笑着收回脚,笑着低下头。
他手一扬扯掉嘴上纱布,又把手上缠的纱布一起撕烂扔到地上,猛一推门,消失在悲怆夜空中。
第二天一早,白管家带着两个侍女,手里端着衣物喜气洋洋下到地牢最底层。
大祭司等人跟在后面,止步在了铁门外。
“你们先进去服侍他们换衣服。”
“是,大人。”
进入铁门后,白管家轻唤两声才又继续往里走。
“白先生?我来接您和公主回城堡,祭司大人他们不放心,也都跟来了。”
走到牢房门口时,白管家见屏风已歪到墙上,再往里一看,公主竟还穿着红裙直挺挺躺在床上,而身上似放了个毛线布偶,布偶身上居然扎着一根金钩针。
白管家:!
白管家迅速打开门锁冲进去,“公主!你怎么了!”
白管家声音如一声霹雷炸开,公主像被吵醒般慢悠悠睁开眼,打了个哈欠:
“你怎么在屋里?白哥哥呢?”
公主刚问完,屋里一个侍女突然捂嘴尖叫一声。
“发生什么事了!”祭司大人此时已振翅飞进来。
白管家立马顺着侍女视线看过去,只见椅子后头散落一双鞋,鞋子旁边地面上平铺着一条裤子,而裤子上方的衣服里裹着一头鹰,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
白管家脸色煞白,颤抖地举起手:
“白,白汐他死了。”
第81章 第八十颗 死亡
观主从道边摘下几片大叶子在脸边疯狂扇风,平头哥蹲在乱糟糟头发里,于风中凌乱......
“这么早过去,人家小两口估计还没醒。”平头哥木呆呆蹲着,声音阴阳怪气:
“你都不知道昨晚那床摇的......呵,大汐子还挺有本事......所以你压根儿不用担心。”
“你们可真够能的。”话从观主牙缝里钻出来:
“我这才回道观瞧一眼,就闹出这么大动静,你们那个先知到底能不能确保我徒弟失身后能康复?别是你们公主馋我徒弟......”
“你可拉倒吧!”平头哥跳起来打断观主,“总之白汐百分百活下来了,之后的事......”平头哥一屁股坐回去,声音怏怏着,“就再说吧......”
观主:......
地牢里,闻声跑来的士兵和医生一众人把“新房”里外填得满满当当。
金映雪捂着嘴低下头,即便看不到表情,也能通过抖动的肩膀辨认出她在笑。
白杨推了推镜框,此时虚着眼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手底下的医生们倒是蜂拥而上,为白汐做着检查。
“到底怎么样了!”祭司大人声音抖成波浪。
在旁边不停抽泣的公主像是忍不住,放声大哭,“都怪我,怪我把白哥哥害死了,要是昨晚我能主动点,白哥哥就不会死......”
“不能怪公主。”白管家举起扎着金钩针的毛线布偶,泪水划过脸颊,“是白先生施计让公主熟睡,主动选择了死亡。”
“白汐没死!”其中一位医生猛然回头大喊。
众人:!?
白汐此时已被扒掉外面裹的衣服,被两位医生合力抱起。
灯光映照下,众人明显发现白汐身上像换了一层新羽毛,连颜色都改变了!隐约能看到白汐的胸脯在微微起伏。
“!白先生难道不是金雕?”不知哪里冒出一人的惊呼声,随后众人惊诧声纷至沓来。
“白汐的羽毛怎么变成了灰白色?难道变成胡秃鹫了??”
“这一看就是胡秃鹫,但他的羽毛不是灰白色,而是银色!你看他的羽毛在发光!”
“我的天,只有灵鹫的羽毛才是银色,他居然和宗王的一样?”
“快看!白汐的尾巴居然也是银白的!”
“不对啊,穹朝只有先知尾巴是白的,其他胡秃鹫都是黑尾巴啊!”
“那白汐到底是什么!!?”
七嘴八舌重重叠叠的声音,让众人掉下的鸡皮疙瘩层层叠加,气氛也愈发紧张、凝重。
白汐此时却静静沉睡着,身子隐隐起伏。
当所有惊恐眼睛最后汇聚在祭司大人身上寻求解答时,祭司大人却悬飞在白汐身体上方,眼中风起云涌。
“公主,把镜子拿出来,快请长老出来。”
公主擦下眼睛,点点头,“......好。”随后她接过侍女递来的镜子,举向光源低声念了段咒子。
镜子里渐渐浮现出一个眼球,像被放大镜放大了数倍,连眼白上的红血丝都看得一清二楚。
“长老,出事了。”祭司大人声音焦灼沉重。
“我知道发生了何事。”先知长老的眼珠转向被人抱在怀中的白汐,忽然长长叹口气,沉默半晌才又徐徐说道:
“怪我心急了......其实白汐根本没染上病毒,那病毒对他不仅无效,反而还会加快他的褪毛速度。”
众人:!
先知长老又看了眼白汐,顿了一下,“......其实他和我一样,是先知。”
“什么!”众人几乎异口同声,下巴纷纷砸到地面。
“白汐不仅是先知。”观主从人群中挤出脑袋,喊了一嗓门:“更是神算子!是千年前带我青云派师祖飞升的神鸟!”
观主头发里的平头哥木悠悠颤成了弹簧鸟......
“此言不假。”先知长老幽幽接道:“白汐正是穹朝第一位先知转世。”
众人:!!
牢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呼吸声都消失了,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所以......”先知长老继续说着,“为让神算子的神力得到延续,我才出此下策,借治病之名,让白汐和公主成婚,以传宗接代。”
先知长老话毕,祭司大人眼珠倏然清澈,白絮似化成晶莹泪珠,断线般滚下来:
“怪不得那日我占卜时,羽毛会变成白色。感谢上苍,感谢祖先护佑,感谢神算子重临大穹,还不快给神算子下跪!”
祭司大人一语惊醒众人,大家齐刷刷跪在白汐面前,而白汐恰好缓缓睁开眼睛,一歪头看到匍匐在地的众人,就连金映雪也跪在地上,虽然偏开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白汐:......
白汐在睁开眼前就听到屋里乱糟糟的惊呼声,但眼皮实在太沉,身子更沉,所以迟迟没睁眼,但耳朵却听得清清楚楚。
白汐并没多惊讶,因为昨天下午白小吉就把事情始末,通过面对面发短信的方式,一五一十全告诉了自己,毕竟直接说出来怕被摄像头听了去。
信息上说白小吉和金映雪竟是奉先知长老命令,暗中护自己周全的。
白汐当时差点儿被薯片咯着牙,【“啥玩意?就她还护我周全?对,是够周全,三百六十度要我命......”】
白汐随后看到白小吉发的信息上竟还有更炸裂的。
说是长老去了国外所以一直联系不上,这次突然回来,不仅主动联系金映雪,还说公主会直接来青云峰找自己成亲。
金映雪立马把胡尔烈和自己“苟且”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遍,紧接又把自己生病的事说出来。
长老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说白汐压根儿不会得那种病,因为他是胡秃鹫,是先知!
金映雪当时声儿都变了,说万一让胡尔烈知道白汐是胡秃鹫,俩人结婚就是板上钉钉了。
后来是金映雪想出了两全其美“好”点子,让把公主当解药,骗自己和公主成亲才能活命来促使事成。
白小吉在偷听到后第一时间就想办法来地牢告知自己,生怕自己就范。
白汐现在想起这事儿还一阵后怕,也从心底感激白小吉,不然自己真被当成棋子娶了公主,这辈子都甭想变回人了。
不过自己倒也顺水推舟,干脆装傻充愣,故意在胡尔烈面前上演了一场对爱情坚贞不渝,宁死不愿娶公主的戏码。
回头消息一定会传到胡尔烈耳中,他就知道自己居然在洞房“略施小计”让公主变成了睡美人,然后为爱甘愿一死。
胡尔烈肯定得感动坏了,毕竟谁都猜不到自己其实早就知道了实情。
哈哈哈!这种史诗级表现机会可是天赐良机,天助我也啊。
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就成了胡秃鹫?难道我也跟小雏鹰似的,中途还得褪一次毛?
而且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先知,还什么神算子,观主说的真邪乎,我还领他们师祖飞升过?是神鸟?
众人此时跪倒一片,白汐遥遥瞥了眼远处落地镜里的自己,昏黄灯光下,头部到颈部,还有尾部的银色羽毛竟都淡淡发着金光。
好家伙......真特么漂亮......
白汐伸伸脖子,又确认一遍那漂亮大鸟就是自己。
擦......怎么瞧着还有点儿眼熟呢。
白汐看着自己并不秃的脑袋顶上,羽毛仍打着卷,不过卷曲的弧度格外优雅。
白汐猛然想起两年前带儿子去看过三星堆,里面有一种神鸟就跟自己极其相似......
卧-槽......那种头上弯着翎羽,嘴跟钩子似的鸟,该不会就是我吧!!也太特么像了......
好家伙......别人是去看文物,我特么是去看自己了?
白汐脑子一阵天马行空,忽然感觉脑袋一疼,不知是因为思绪过多还是什么。
白汐又闭上眼打算安神,可一旁的侍女突然又发出一声尖叫。
“叫什么,白先生不过是和先知、宗王一样,能随意变成人形罢了。”白管家对那侍女小声啐了句,立刻脱下外衣朝白汐快速跑去,盖住了白汐关键的下身。
白汐:!
我能随意变形了!?我靠!哈哈哈哈哈!
白汐心里一阵狂喜,但身体仍跟坠了秤砣似的动不了。
“所有人都出去,先让神算子大人好好休息,老白留下照顾着。”
“是。”
白汐:......
好家伙,我这辈分就蹭蹭上来了?还成“大人”了?
嘶......话说我刚才是怎么变成人形的?
白汐随后被医生抱到床上,观主也几步跑上前帮忙,白管家却一溜小跑出了牢房,追上祭司大人。
“大人?宗王发来信息,问白汐情况如何......我该怎么回。”
祭司大人的眼珠变得浑浊,像掺了杂质的乳白颜料在其中搅动:
“大西北势必要迎来一场恶战,西贤王定会和狼王联手对抗大穹,为不让尔烈分心,以防他又冷不丁跑回来,绝不能把实情告诉宗王,让大家都把嘴关严。”
“是,大人。”
“你就给尔烈回信,说白汐已康复,和公主共同搬回了城堡,一切安好。”
“......是,大人。”
广袤平原上,一夜出现了数不清的军帐,放眼望不到边。
中军帐内,胡尔烈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抵着太阳穴,目光有些失神。
金旭大元帅和角雕统领巴干,二者并排站在胡尔烈身前,金旭正向胡尔烈汇报着军队集结情况。
“宗王,尖刀团近半数武士已连夜赶到,还有半数驻扎南方监视鬼鸮的武士们,预计后天一早抵达。”
“宗王,兵贵神速,角雕大军早就已经摩拳擦掌。”巴干身形笔挺,半人多高,头上两个高耸的黑色羽冠,像戴了一顶华丽皇冠,威严霸气:
“我看咱们不用再等了,明天就冲进城把那西贤王碎尸万段!”
胡尔烈不时看一眼手机,像没听到巴干说话。巴干清下嗓子,瞥了眼旁边的金旭,扬扬脑袋又继续说着:
“宗王,这些年我让战士们每天以狼肉为食,如果捕不到就踏马吃素!所以战士现在只要看到狼,眼睛都红的,分分钟就能把恶狼撕碎,我看用不着尖刀团,角雕就能把狼族办了。”
“呵......”金旭垂下眼角,用衣服擦了擦墨镜:
“我承认,你们角雕个顶个捕狼高手,但你别忘了,这次狼王义子带队前来,如果没有尖刀团,他手下那帮神射手,分分钟把你大军射成一场角雕雨。”
“金旭!别以为你是大元帅你就......”
“够了。”胡尔烈放下手机,闭上眼,“再等一天。”
“......是,那我先出去了。”巴干吃一鼻子灰,转身飞出营帐。
“宗王......”金旭抓了抓耳朵,轻轻迈前一步,“我给白管家发信息,他一直没回......”金旭顿了下又小心翼翼问道:
“不知道白汐他......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胡尔烈手指轻轻一颤,“......你给老白打个电话,问一下。”
“啊?他居然没跟您汇报?”
胡尔烈睁开眼,不知第几次去看手机屏幕,干脆把手机甩到桌上,“愣着干嘛,快给他打电话!”
“......是,我这就打。”金旭快速拨通电话,直接按开免提键,“喂?老白,你怎么也不回信息,白汐他怎么样了?”
“哦,刚才忙着把白先生和公主接回城堡,没顾得上看手机,正好你帮我转告宗王,白先生一切安好,公主也已经住进白先生屋里,让宗王不用挂念。”
胡尔烈:......
“......恩,成,知道了。”金旭挂了电话,帐篷立马陷入死寂,金旭没敢抬头去看胡尔烈,默默站在一旁。
忽然一声哨响撕碎沉寂,金旭猛一抬头,看到胡尔烈正吹口哨,嘴上的伤口似也被撕碎,血丝在唇纹间狰狞,紧接一阵劲风卷进帐篷,险些把屋顶掀飞。
巴干跪在胡尔烈身前,“宗王,发生了什么急事??”
胡尔烈一拍桌子站起来,苍白脸颊被乌云笼罩,“金旭巴干听令!”
金旭吓得噗通跪下,“在!”
胡尔烈眼睛布满暗红色的血丝,“今晚出兵,大举进攻!”
“!”金旭耳朵夹的烟滚到地上,“今晚?”
“宗王英明!”巴干倏又飞起,声音高亢,“正好趁夜色攻进去,我这就去通知战士们!”
“巴干。”胡尔烈沉声叫住巴干,目不转睛盯着他,一字一顿,“若这场仗打胜了,我封你为西贤王。”
“什么!”金旭手里墨镜“啪”地摔地上,“他又不是胡秃鹫,他凭什么......”
“闭嘴!”胡尔烈不容置喙剜了金旭一眼。
金旭:......
巴干此时满眼热泪,再一次匍匐在地,高傲的羽冠紧紧贴在地面上,“巴干一定为宗王彻底铲除那帮狗杂种!”
“恩。”胡尔烈微微颔首。
“我这就去准备。”巴干转身飞出帐篷。
金旭站起身,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宗王,您为何要封角雕为西贤王,而不封胡秃鹫......”
“再挑个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爷爷来当西贤王?”胡尔烈向前两步走到金旭身前:
“角雕常年镇守西北,势力不容小觑,虽然他们一直忠于大穹,但以防跟鬼鸮一样当土皇帝,干脆封巴干为西贤王,方能长久为我所用。”
“还是宗王谋虑深远,是我目光短浅了。”
“......金旭,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左右手,我一直舍不得你离开。”胡尔烈一弯腰捡起地上墨镜,重新挂在金旭胸前:
“不过东贤王年登花甲,等他驾鹤西去,我自然封你......。”
“宗王不必多说,金旭只想做元帅,只想伴在宗王左右,护您周全。”
“......恩。”胡尔烈拍了拍金旭肩膀没再说话。
一只必胜鸟飞进窗户落在桌案一角,没等张嘴说话就被一头灰狼扑到地上,差点儿一掌拍死。
“蠢狗!他是报信的!”顾凯鑫拿毛笔随手一扔,稳稳打中狼的要害,必胜鸟蹿回桌上,地上的灰狼疼出狗的哼唧声儿。
“殿下,您就不能轻着点儿......我又不知道西贤王把必胜鸟借您了。”
“白汐怎么样?”
必胜鸟仰着脑袋,“好消息,白汐和公主圆房了,现在病情已完全康复。”
顾凯鑫:......
“啥,啥?你说啥!圆房?”
“对,您有所不知,公主曾服用过救命神草,所以体质特殊,白汐和公主婚后自然康复。”
二哈在旁轻轻嗽了下嗓子,“倒是个好消息,白汐终于康复......”
“滚犊子!”顾凯鑫抓起案上毛笔朝二哈甩过去,再次稳准狠戳中二哈软肋,“什么踏马好消息!”
“......”二哈趴地上疼得说不出话。
“禀报殿下!”门口倏又冲进一匹黑狼,“实验室传来好消息,特效药已经研制出来了!”
顾凯鑫:......
二哈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眼露凶光,冲黑狼大吼:“滚犊子!什么踏马好消息!!”
黑狼一个趔趄夺门而出,二哈吼得房子都抖三抖,顾凯鑫却一下子没了声儿,整个人滑落到椅子上。
屋里一时寂若死灰,必胜鸟扑扇翅膀从窗户溜出去,二哈耷着脑袋蹲到顾凯鑫腿边,没敢再说话。
“不好了殿下!”又一匹黑狼冲进屋里:
“胡尔烈率大军攻过来了!西贤王叫您速去迎敌!”
“哈哈!”白汐从沙发上弹起来,“萌蛋子打了胜仗?”
“你才知道?”平头哥落在白汐肩膀上,“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
“你小点儿声。”白汐挠了挠耳朵,“主要没人跟我说呀?”
“狼王义子知道吧?”平头哥拍翅膀飞到白汐帽檐上,“据说弓箭没拉开就被一头角雕朝肩膀来了一爪子,人都险些扯去天上,面具都快掉下来,差点儿就能看到他长相了。”
“那这么看来,狼王义子也没多厉害呀。”
“你说错了,那个狼王义子别看瘦得棍儿似的,但一直被狼群称作“后羿”,不仅百步穿杨,射出的箭还威力巨大,但这次不知怎么了,在战场上跟中邪似的。”
“嘶......”白汐坐回了沙发上,“话说咱们敌我双方都不用枪吗。”
“谁敢用,就算装了消音器也能听到枪声,况且大规模作战又不是小打小闹,一定会惊动当地,谁都不想惹麻烦。”
“哦哦,对了,那西贤王下台后谁去顶替他那个位置了?”
“按应该是从长白山宫里头那帮王公贵胄里选一个,但尔烈王最后直接封角雕统领巴干为西贤王了。”
“呦呵?漂亮啊!之前就听白管家说角雕大军被称作空中狼群,团队作战极其牛批,更是狼族克星。”白汐把腿盘了起来:
“巴干这个狠角色当了西贤王,未来不仅能忠于胡尔烈,更能帮他安定西北。”
“对!”平头哥飞到白汐腿窝上,坐窝似的蛄蛹两下屁股,舒服的闭上眼:
“虽然以前总听白管家发牢骚,说宗王对朝事无所用心,不过我倒觉着宗王分明是心里明镜,一切了然于胸。”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白汐伸手捋了捋平头哥的毛,“哦对了,胡尔烈他啥时候回来?”
“嘶......估计最快也得明后天吧。”
胡尔烈:......
胡尔烈几分钟前就已飞进阁楼,一直停在窗边听了半天白汐和平头哥的对话。
好几天不见,胡尔烈实在太想白汐,但他知道已经不方便见他,所以也只能听一听他的声音......
即便他知道不该听,因为很可能会听到尔嫣和白汐的打情骂俏,但还是忍不住,不过好像尔嫣此时没在屋里,只有小平头的声音传出来......
胡尔烈默默羡慕起小平头,如果当初没和白汐捅破窗户纸,现在也就不会尴尬,可以无顾忌的见面,聊天,但现在......
为了不让尔嫣误会,还是不要主动去找白汐......
白汐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白汐随手掏出来看了眼,瞬间在沙发上蹦起两尺高:
“哇靠,萌蛋子回来啦!白小吉给我发信息说他刚才看到胡尔烈飞进阁楼了!”
胡尔烈:......
阁楼内的胡尔烈倏地跳开窗户。
这个白小吉,胆子不小!
“阁楼?”平头哥歪着脑袋,“阁楼里堆的都是杂物,按说宗王肯定第一时间来找你,怎么飞去阁楼了?”
“不行,我等不及了。”白汐鞋都没穿好,趿拉着往外走,“我去看他一眼。”
胡尔烈:......
阁楼里,胡尔烈一秒变成人形赶紧把窗户关上了,两步走去门边,搓着手走了几个来回,在听到白汐“咚咚咚”跑上楼的声音时,猛地停下脚步,咽着喉咙屏住呼吸。
“开门萌蛋子!”白汐一阵小雨点儿似的轻快敲起门,“我知道你在里头。”
胡尔烈:......
“白先生?”白小吉的声音蓦地从门外传来,还虚着嗓门,“我翻了好半天,终于找到一把阁楼的备用钥匙。”
胡尔烈:!!
钥匙插进门锁时,胡尔烈骤然变成秃鹫往窗外飞,结果发现窗户关上了......
“萌蛋子!你干啥去?”
胡尔烈:......
胡尔烈无奈落到地上。
白汐随后却愣住,眼睛扫着四周,“呦呵,你还有个秘密基地呐?”
胡尔烈没有转身,声音灰沉沉的,“有事吗。”
白汐:......
“你怎么了,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事。”
“没事?那你对我这么冷淡干啥,我惹着你啦?”
“没有......”
“......”白汐往前走着,“来来来,你先转过身,不对,你先变回人。”
没等白汐靠近,胡尔烈已经飞去屏风后面。
“......”白汐端起胳膊,“怎么,你还怕我看见啊,我又不是没见过。”
胡尔烈此时穿着一套睡衣出来,径直走去椅子上坐下,没说话。
白汐:......
白汐看着胡尔烈的背影莫名心里冒火,他慢慢朝胡尔烈走过去,边走边掏出观主的小布袋,从里头拿出根烟点上了。
才抽一口白汐就觉上头,一股邪火蹿遍全身。
“还有事吗。”胡尔烈冷不丁一句话像盆冷水浇下来。
白汐听到逐客令,猛又吸口烟:
“不是,萌蛋砸,大获全胜不是该高兴吗?谁又惹你了?再说就算有气,也不能带回家全撒你媳妇儿我身上啊。”
胡尔烈微微转过身,一伸手把白汐手里的烟拿过来杵进桌案上烟灰缸里,拧着眉头,“请自重。”
“......啥玩意儿?自重?”白汐深吸口气,倏地上前从后搂住胡尔烈,柔下了声音,“好啦好啦,别生气了。”
白汐一歪头打算去亲胡尔烈,这才看到胡尔烈嘴唇上黑色的结痂。
白汐咽下喉咙,鼻头有点酸,转而在胡尔烈脸颊上轻轻亲了口。
胡尔烈却触电似的站起来,“你出去吧。”
“??你这啥情况啊,怎么去一趟大西北,回来后跟变个人似的,你该不是在那头找了个小三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