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音想了想:“只送这个是不是有点干巴巴的,没别的配菜了?”
“给你拨五百万的专款,去给你两个哥哥买点礼物。”谢老爷子说,“别私吞太多。”
谢晓音嘿嘿一笑:“收到!”
她也不知道沈榆喜欢什么,在家想了一天不知道怎么花这个钱,干脆就给谢宴州发消息问。
【四百五十万,给嫂子买礼物,你说买什么好?】
谢宴州收到这消息时,正在给陆彦这家伙接风洗尘。
陆彦说自己回来几天都没跟他们正儿八经吃顿饭,请他们在一家餐厅吃饭,其实都知道这人是因为最近快上位了,逮着机会想炫耀炫耀。
薛远庭抱怨:“谢宴州,看看你带起这股坏风气!”
谢宴州不置可否:“你有的话也可以带来炫耀。”
一直没追到人的单身狗薛远庭:“......”
人没来齐,陆彦忙着用夹子音给刚出学校的高桥视频指路。
薛远庭看谢宴州在盯着手机,凑过来瞥了眼,啧啧称奇:“晓音长大了,对你这么大方,以前宁愿嘴里塞五根棒棒糖也不分给其他人。”
谢宴州还能不知道她:“老爷子拨的款,她私吞了至少五十万。”
薛远庭:“......你们兄妹都是奸商啊。”
谢宴州回了消息后,听见后面传来动静,是沈榆带着高桥过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林嘉旭。
林嘉旭一手搭着沈榆的肩膀,一手搭着高桥的肩膀,跟他们俩说话。
这人是真的自来熟,没多久他已经跟高桥处成哥们儿了,高桥跟他说话的时候还笑了笑,明显已经被攻略了。
看得陆彦差点没冲过去把林嘉旭手掰开,却又怕吓到高桥,只能咬着牙说:“快上菜了,先入座吧。”
落座后,谢宴州和沈榆挨着,但林嘉旭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们。
不说话,不打扰,但就跟个人形监控一样,实在难以有小动作。
谢宴州:“......”
青年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有林嘉旭在,他今天晚上别想跟沈榆在吃饭途中偷跑出去亲密了。
一顿饭吃得格外乏味。
吃过饭,时间还早,薛远庭驱车带他们去“老地方”玩。
一下车,看见迎面走来的穿着旗袍的漂亮侍者,高桥已经有些僵硬了,走到门口知道是会所,更是心底瑟瑟发抖。
不是,这......这不会是白马会所那种地方吧?
余光瞥见几人都神色淡定,高桥内心更是大地震。
难道他们平常经常来这种地方玩、玩——吗?
侍者显然和他们都认识,朝几人露出温柔的笑,一一打过招呼。
看见陆彦,有些惊讶:“陆少好久没来这边,怕是不认识路了。”
“瞎说。”陆彦摆手,食指指了指脑袋,强调道,“我脑子很好。”
听见两人的对话,高桥垂下眼,唇瓣轻轻抿了一下。
......他们好像很熟。
他都不知道。
侍者注意到他的情绪,笑着问他怎么称呼。
“就、我、我叫高桥。”高桥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高少,晚上好。”侍者含笑,应该是看出来高桥的不适应,只说了一句,“希望您能对这里满意。”
高桥跟着其他人往里走,指节紧张地攥紧,喉结上下滚动。
“别紧张。”耳边响起道带笑的声音。
高桥抬眼,看见陆彦靠近,朝自己笑了一下:“小乔老师,这可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不会吃了你的。”
高桥的脸瞬间涨红。
进了顶层套间,陆彦拉着高桥坐下,侍者问:“还是老样子?”
“对。”陆彦说,“有没有新货?”
“有的。”侍者转过身打电话,声音压低,“把陆少的东西拿过来。”
高桥:“......”
这感觉,确实不像白马会所,像聚众来吸了......
几分钟后,侍者送来几个话筒:“这是最新款,现在顶流明星都用这样的,声音会更有穿透力,您一定喜欢。”
“看,你最喜欢的蓝色。”陆彦拿起来看了看,献宝一样碰给高桥,“想唱什么,我去点。”
高桥:“......”
原来是K歌......
他摆摆手:“你先唱吧,我休息会,刚才吃得有点累。”
陆彦离开后,林嘉旭从旁边冒出来,勾着高桥脖子把人往旁边一带,“来来来,坐这。”
沈榆也坐过来:“东西呢?”
“你别催我。”林嘉旭啧了声,伸手在口袋里掏吧掏吧的,掏出手机,翻出张图片。
图片上是两枚手绘的戒指。
沈榆指尖碰了碰屏幕,眸中流露出怀念的神情。
林嘉旭瞅着沈榆脸色,问:“是这样吧?你求婚戒指。”
第一百九十四章 都试一遍?
包间内浮动着淡淡的熏香,背景音里,陆彦在跟薛远庭山歌对唱,气氛很轻松。
沈榆盯着那张图看,眼圈却微微泛红。
在另外两人都以为他在发呆的时候,沈榆点了点头,轻声说:“嗯,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林嘉旭松了口气:“你喜欢就好,有什么需要改的地方再说。”
高桥也汇报自己的战果:“我已经联系好那边了,他说我们周末去就好。”
沈榆弯唇:“谢谢。”
“举手之劳。”被感谢了,高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了快别笑了,你们老公眼神快把我给盯对穿了。”林嘉旭啧道。
听见他的用词,高桥脸顿时就涨红了:“什么......称呼,你怎么知道他是、是我......”
林嘉旭扫了眼高桥那小胳膊细腿的,没忍住就笑了:“不儿,就算你俩还没怎么深入交流,我还没看过片儿?”
高桥:“......”
就算陆彦确实比他高那么一点儿,身材比他健硕那么一点儿,力气比他大了那么一点儿,但......也不一定陆彦就是“老公”......吧?
高桥有点郁闷,自己的男性尊严就这么明晃晃被踩了一脚,偏偏还没办法反驳,只能闷闷地拿了个橘子剥着吃。
“在聊什么?”谢宴州超级不经意地越过发呆的高桥,走向沈榆。
还没坐下,林嘉旭忽然把还亮着屏幕的手机给塞口袋里,瞪着眼睛看谢宴州,毫不客气:“这有你什么事儿啊?沈榆跟我说话呢。”
谢宴州挑眉,却是看向沈榆。
高大英俊的青年抿了一下唇,语气却有几分谨慎:“我打扰你们了吗?”
“也不算打扰。”沈榆又有点紧张自己想求婚的事情会被谢宴州发现,但表面相当镇定,拍拍身边的座位,“只是聊天。”
谢宴州坐下后,自然地勾着沈榆的手把玩,修长指节缓慢挤入指缝,与对方十指交叠。
做完这些,掀起眼皮看了眼瞪着他们的林嘉旭,薄唇微微勾起一点弧度。
林嘉旭:“......”
靠,哪来的绿茶精,一走近这味冲得要命。
现在把谢宴州丢长江黄河里去,明天早上全国人民都能喝上碧螺春。
林嘉旭又是一阵恼火,但又因为谢宴州即将上位“正宫娘娘”,只能忍了。
谢宴州来这边找沈榆也不是为了让林嘉旭不爽,他只是单纯想要贴贴沈榆,坐下后没扯着老婆大秀恩爱,大多数时间只是摸摸老婆的手,也不插嘴他们的聊天,在旁边演空气。
这种贤惠的做法,让林嘉旭对谢宴州的评分增加了点。
思绪莫名飘远,想到前几天沈榆跟他说想要求婚的事情。
那会林嘉旭正因为被导师骂了选题崩溃,一个头两个大,听到这个“好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林嘉旭瞪大眼睛确定了好几遍,意识到对方不是在开玩笑,立刻表现出强烈反对:“怎么是你求婚啊?这是按理说不应该是谢宴州先来吗!”
沈榆沉默了一会,低声说:“他已经求过婚了。”
林嘉旭更是满头问号:“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人通知我?!”
电话那头,沈榆勾起一个怀念的笑:“很久之前吧。”
林嘉旭问:“所以这场轮到你了?”
“对。”沈榆重复着他的话,语气肯定,“这次轮到我了。”
上辈子,谢宴州已经向自己求过婚了。
所以这一次,换自己来。
沈榆花了一番功夫,画出了记忆里谢宴州曾经做过的求婚戒指的样子。
老实说,沈榆的绘画技术相当的差劲。
以前跟林嘉旭一起去上过几天素描课,结束后沈骞问老师说我们家孩子有做艺术家的天分没啊,老师委婉表示说,小榆爸爸,其实学习美术也不一定要有多大成就,当个爱好也是不错的,您说呢?
所以沈榆努力复原的内容,在林嘉旭眼里跟小学生涂鸦没什么区别。
但看好友顶着小学生涂鸦水平,却一笔一划格外认真,连细微的花纹都仔仔细细标注,林嘉旭又是希望他幸福,又是牙根发酸的。
什么水平啊谢宴州,让他兄弟这么费心费力。
那玩意儿上涂罂粟汁了啊?
不是说不行么?
林嘉旭心里直嘀咕,但还是挽起袖子,给沈榆做了更正式和专业的设计稿,趁着今天出来玩,带过来给沈榆看。
高桥是第二个知道的人。
因为这次的求婚戒指,沈榆想自己做。
想到高桥之前参加过一个游戏的线下活动,是做首饰的,便问了问做手工的心得,没想到高桥说可以帮他们联系一个做非遗手工的大师。
他们也是这会才知道,高桥这么典型的一个理科宅男,母亲那边是做非遗银器的,小姨更是海内外交流奉为座上宾的大师。
指导沈榆做两枚小戒指,简直是绰绰有余。
林嘉旭余光瞥着旁边的小情侣,撇了撇嘴,把高桥拽去另一边坐着了。
时间留给他们小情侣吧。
人走了,谢宴州缓缓向后靠,轻轻晃着沈榆的手:“宝宝,刚才和他们在聊什么?”
感觉刚才沈榆情绪有些低落,谢宴州以为是聊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你猜猜。”沈榆说。
他这会已经缓过来,想到很快就能给谢宴州一个惊喜,沈榆就忍不住笑,伸手轻轻挠谢宴州的下巴,像逗小动物:“猜对了没奖励。”
谢宴州勾唇,语气诱哄:“回去猜好不好?我想在家里猜。”
青年的手在昏暗灯光的遮掩下,轻轻搂住沈榆的腰,暗示意味十足地隔着衣料,轻轻捏了一下。
沈榆一惊,立刻慌乱地眨了眨眼睛。
雀跃的光点恰好落在漂亮青年面上,他形状好看的唇颜色昳丽,唇王朱饱满可爱,让人轻而易举联想到亲上去的柔软。
喉结轻滚,谢宴州在对方耳侧压低声音:“宝宝,我饿了。”
“饿了去吃饭。”沈榆故意说。
讲话的时候,沈榆余光四处乱飘,还好高桥和林嘉旭凑一起讲话,薛远庭和陆彦在n年前的老歌,没人注意到这里。
谢宴州缓缓说:“是另一个我。”
沈榆:“......”
谢宴州继续问:“可以吗?”
他们离得很近,呼吸扫过,触动暧昧气息,沈榆心里有点痒了,没出息地动摇了底线:“......好吧。”
两人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便起身离开。
经过薛远庭的时候,沈榆手里被塞了张卡。
薛远庭挤眉弄眼,凑过来低声说:“就在隔壁,本来给陆彦准备的,不过我感觉他半年内是用不上的。”
陆彦结束那首《香蕉之歌》,凑过来问:“什么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谢宴州扫了他一眼:“去吃宵夜。”
陆彦想都没想就说:“我也想吃!”
薛远庭一巴掌把人呼开:“你吃个屁!”
“你才吃个屁!”陆彦愤怒反击。
两人打闹的时候,谢宴州牵着沈榆的手出门右拐,进了情侣酒店。
走进房间,沈榆便被一把打横抱起,片刻后被轻轻丢到床上。
一点不疼,甚至还很软,感觉到波纹在皮肤下荡漾。
沈榆低头看了眼,才发现是水床。
谢宴州单手摘掉领带,沉声说:“浴室里还有其他的,要去看看吗?”
“还是说......”
青年俯身,整个人压下来,阴影彻底笼罩了沈榆,像是将他牢牢握在掌心,不许有一丝一毫的逃离。
低沉声线在耳畔撩起滚烫温度——
“想都试一遍?”
第一百九十五章 水床
沈榆记得林嘉旭有一次约会完跟自己说,水床不适合剧烈运动,很累,腰酸背痛。
沈榆那会还不知道缘由,嘲笑林嘉旭不爱运动。
现在,沈榆终于知道林嘉旭为什么会说那种话了......
累,真的很累。
沈榆刚开始还没觉得有多严重,但时间久了腰开始酸,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漂浮着摇晃,唯一的支点只有谢宴州。
结束的时候,沈榆感觉自己像是个海里的垃圾袋,被大风大浪拍到了沙滩上,呈现一种半死不活的美感。
而这还没完。
浴室里,还有洒满玫瑰花瓣的按摩浴缸和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沈榆哭得眼眶发酸,心里止不住地骂薛远庭。
谁让他给房卡的!!!
有一次不小心在失神状态把心里话说出来,立刻被谢宴州咬住了唇,格外霸道:“不准喊其他人的名字。”
沈榆有气无力:“我是在骂他......”
“你现在在我怀里,骂我就可以了。”谢宴州把人往下压。
沈榆差点呼吸不过来,指尖在对方脊背上划了长长一道抓痕。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可能是睡了一觉又醒来,也可能是晕了又醒来,沈榆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人有点懵,缓了缓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洗过澡,被谢宴州放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谢宴州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似乎是在跟商场的员工说话,报了沈榆的尺码,让他们送到酒店这边来。
说话时,谢宴州一直盯着沈榆的方向,以至于对方醒过来,他第一眼就发现了,并且勾起一个笑。
沈榆看他笑,更是恼火,一把抓着被子翻过身,背对着对方,把自己包成一个蚕蛹。
这么可爱,叫人怎么忍住不欺负的。
谢宴州只是看着就觉得心里化成一滩柔软的棉花糖了。
挂断电话,谢宴州朝这边走过来。
沈榆很明显感觉对方坐在了床沿。
因为对方一坐下,水床就泛起了层层波澜。
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刚才的一些碎片画面,沈榆感觉自己脸很热,腰也酸......
但是太疯狂了,沈榆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想再经历一次。
“我错了。”谢宴州躺在沈榆旁边,隔着被子从后面抱住沈榆,“别生气了好不好?看在我辛勤工作的份上。”
沈榆:“......”
你工作什么了你工作?
折磨沈榆是谢宴州的工作是吧?
但刚才自己其实也有点沉溺其中,沈榆转过身,脑袋撞了一下谢宴州的心口,做出恶狠狠的样子来:“你再这样不知道轻重我就不理你了,听见了没?”
“yes,sir.”谢宴州抱着他说。
两人抱了一会,谢宴州的手机又震动起来,他看了眼屏幕:“我爸。”
谢天诚平常很少主动联系谢宴州,他们父子见面时有话题,但线上除了有事,不会打扰。
谢宴州接起电话。
谢天诚问:“宴州,你现在在哪里?”
谢宴州:“在酒店。”
电话那头谢天诚沉默了。
很显然,中年老爹不知道怎么面对儿子直白的回答,说什么都像是打探隐私。
几秒后,那边传来林珍的声音:“跟小榆?”
“怎么,还有其他人?”谢宴州哼笑了声,尾音拉长,“妈,别给我们制造矛盾。”
“别在那倒打一耙。”林珍说,“我以为你在出差好吗?”
“我已经出差回来好几天了,林女士。”谢宴州提醒道。
林珍哪里知道他出差几天,她可不想像个老妈子一样缠着孩子,平常也很少过问他们的事情,想了想说:“那你们先玩吧,明天再聊。”
“嗯。”
谢宴州挂了电话,门铃声响起。
手机同时发来短信,提醒他们送的衣服到了。
谢宴州给沈榆掖了掖被角,迈着长腿到门口,又跟侍者点了夜宵。
沈榆翻出手机,看见林嘉旭几个小时前给自己发的消息。
林嘉旭:【对了,还没问你,想好什么时候了吗?】
沈榆从剧烈起伏的呼吸里回过神,慢吞吞敲字:【去庄园的第二天吧。】
谢晓音说喜欢热闹,让沈榆也带几个朋友过去,沈榆当然是带着高桥和林嘉旭一起。
第一天舟车劳顿,第二天精神足,晚上的话还能放烟花庆贺,怎么想都很完美。
林嘉旭震惊:【那不就是下周???】
沈榆:【嗯。】
时间紧迫,要抓紧准备,给谢宴州一个惊喜。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和小榆吵架了?
关于求婚,沈榆早就设计了一套完整方案,写成文档储存在云端。
第二天从水床下来,在去公司的路上修改了一下发给了林嘉旭。
林嘉旭很快回复:【又是烟花又是玫瑰的,这也太隆重了。】
沈榆一看就知道他下一句必定嘀咕谢宴州,敲字打断:【所以怎么样?】
林嘉旭:【完美得我都想现在嫁给你。】
沈榆勾唇,回了个表情包,找到之前认识的专业策划,把文档发过去,等回复的时候顺手刷了刷朋友圈。
朋友圈第一条是林嘉旭的抽象文案,配了个视频,沈榆没敢点开,点赞跳过。
第二条是陆彦发的,一排呲牙笑,不知道遇到什么好事,不过多半和恋爱有关,沈榆点了个赞。
第三条是一个转发的文章——《你所迷恋的究竟是依赖带来的错觉还是爱情?》
沈榆:?
这又是哪个大情圣。
转发的人头像是盛放的大马士革玫瑰,没有备注,没聊过天,可能是之前宴会上加的女孩,发这个应该是因为最近深陷爱情无法自拔?
沈榆没太在意,想划走,错点了进去。
“在看什么?这么专注。”谢宴州环着他的腰,下巴压在肩上,脸颊轻轻蹭对方的发丝。
“不知道谁发的文章。”沈榆随意看了几眼,发现是一大堆车轱辘话,就关掉了。
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谢宴州在看到内容后,表情僵硬了一瞬。
送沈榆进了公司后,谢宴州回去工作。
快中午的时候,谢宴州拒绝了酒局,独自开车去了麟创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前台早眼熟他,微笑着说:“小谢总,林总的会议还需要一会,您在办公室等一会吗?想喝什么?”
“水。”谢宴州说完便进了办公室。
林珍的办公室明亮通透,桌面上摆着绿植和他们一家三口小时候拍的照片,桌面没熄屏,停在邮件界面。
谢宴州坐上林珍的真皮办公椅,靠在那,大爷一样坐着,拿出手机开始骚扰老婆。
忽然,电脑响了一声,有新邮件。
谢宴州点开,是文章推荐。
之前家里的小外甥玩林珍手机,订阅了非常多心灵鸡汤推送,林珍当时把能退的都退了,但还有些漏网之鱼。
谢宴州估计这次的也是,动了动鼠标,正要帮亲妈退订,却冷不丁看见了标题——
《感恩性爱情——如何分辨‘谢谢你’和‘我爱你’?》
谢宴州动作一顿。
“嗯,待会把文件发给我就好——看什么呢臭小子,别随随便便偷窥我们公司机密。”
林珍一进门就看见自家儿子跟个大爷似得坐在她办公位上,一动不动在看电脑,声音陡然提高进行调侃。
高跟鞋碰在地板上的声音走近。
阳光透过通透的窗落入室内,用光影将空间分割,谢宴州隐在阴影中,长睫半垂着,看不清神色,直到母亲走近了,才沉缓地掀起眼皮。
青年紧抿薄唇,下颌绷成一条直线,凌厉眉目间挤压着化不开的冷意躁动,细看却发现他的视线根本没有聚焦,似是带着几分茫然。
罕见儿子这个样子,林珍吓了一跳:“谁惹你了?你这拉着一张脸?我不就开会晚来了十几分钟。”
“反正不是给你看。”谢宴州别开脸,轻嗤。
他又恢复了平常的神色,好像刚才的异常是林珍的错觉。
但林珍还是感觉不太对劲。
谢宴州来找她说明今天不太忙,再说他也没对长辈真的拉过脸,更不可能对亲妈生气。
能让他情绪波动比较大的,那不就是......
“你和小榆吵架了?”林珍问。
听到沈榆的名字,谢宴州顿了顿,但立刻否认:“没有。”
“真的?”林珍双手撑在办公桌两侧,皱着眉盯着谢宴州,想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出来。
谢宴州没什么表情地看回去,滴水不漏。
林珍确认了。
是没吵架。
但估计还是跟沈榆有关,只是谢宴州不想说。
谢宴州不说,那林珍就不问了。
“行吧,如果有什么疑惑,欢迎随时来问你妈,传授你一些恋爱的经验。”林珍说,“缺钱也能补贴你点。”
“都不缺。”谢宴州很酷地板着一张脸,眸子里的冷意却像遇见春天一样化掉了。
“不缺你在这装高冷!”林珍伸手在谢宴州脑袋上揉了两下,然后在他不满地看过来时拍了一下他脑袋,“赶紧从办公椅上面滚下来,这里我才是老板!”
谢宴州起身让开,换林珍大爷一样窝在真皮老板椅里面。
“昨天要跟我说什么事?”谢宴州懒懒散散坐在对面椅子上。
“我找一下。”林珍拉开两个抽屉,翻找出一张卡,两指按着推给谢宴州,“猜猜里面多少钱?”
“多少都不需要。”谢宴州拒绝。
成年后,除了最开始投资问谢天诚借过一笔钱,谢宴州就没花过家里钱了,他认为男人长大了就该去拼搏闯荡自己的天地,不该朝家里伸手。
“哎,孩子长大了就是不可爱。”林珍叹气,“再也不是你为了两个棒棒糖跟妈妈卖萌的时候了。”
谢宴州:“......要我强调多少次,我那不是在卖萌,我只是发呆。”
“难道怪我把你生得太可爱?”林珍指了指自己的脸,“基因太好也没办法呀。”
谢宴州:“......”
不想说话了。
林珍还是把卡塞他手里了:“这是你从小到大的压岁钱啊州州,从你出生开始妈妈就给你攒的嫁妆本,你不花给小榆,总不能烂在娘家吧。”
谢宴州罕见地有点惊讶。
他还记得,小时候,每次亲戚发了压岁钱,林珍总是摸摸他的脑袋说:“州州啊,你还是个小孩子不能用钱的,压岁钱妈妈给你保存起来了,以后你找媳妇了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