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走去沙发前蹲在了陆宇洋身边。
陆宇洋大概是做了一个噩梦,现在脸上全是汗,唇色也一片惨白。
宁双和陆宇洋有几天没见面了,一见面宁双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蛊的味道。
对于制蛊,宁双学得确实不怎么样,但毕竟是苗疆一族的人,他对蛊的敏感程度当然不会低了,因为制蛊的那些草药基本都是苗疆特有的,多数的味道也很怪异,所以宁双才会这么轻易就在普通人身上分辨出这种味道。
“陆宇洋,知道你醒了,别装睡了。”宁双喊他。
沙发上的人睫毛动了动,但还是不愿起床,宁双多少也猜得到原因,无非是在困惑他怎么会和他一点也不喜欢的人处上对象。
宁双就趴在他身边,将红娘网站和他的猜测都一五一十讲给了他听。
讲完话,沙发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他坐起身,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老子要杀了他。”
宁双一把压住了他的手,“法治社会,你干啥呢?”
陆宇洋咬牙切齿道:“那个混账!”
也是,风流这么多年,在这里栽了跟头,宁双笑乐了。
陆宇洋站起身,“我要弄死他。”
“别别,他确实不知情,毕竟一般人都是把这个当成一个寄托而已,打死他也想不到你接受他是因为蛊啊,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找他,问清楚就行。”陆宇洋说要弄死一个人,虽不至于真把对方弄死,但拉到没人的角落把对方打个半残是能做到的。
宁双倒不是心疼人,只是这样未免不会打草惊蛇,他也想弄清楚背后到底又是谁在搞鬼。
陆宇洋气得不轻,“你说怎么办?”
“哎哎哎,反正这事牵连到你,我会好好处理的,我现在联系了族里的长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赶过来,明天我们试试能不能抓到人吧?”主要是放任陆宇洋去处理的话,保不准会不小心把他们苗疆的事弄得人尽皆知。
宁双顶着这个身份真的很无助。
“而且你打他有什么用啊,最该死的是那个什么网站吧?”宁双语气微微沉重。
陆宇洋被他的话安抚了下来,宁双拍了拍他的肩,“先吃饭吧,我饿了,一会儿上来再详细说。”
“我吃不下。”陆宇洋生着气,但还是跟上了宁双的脚步。
宁双走在前面:“那我吃。”
“宁双!我差点就晚节不保了啊,我们还是朋友吗?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你对我的关心?”陆宇洋追到宁双身边质问他。
宁双先是把“晚节不保”这四个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没忍住笑出了声,“我还不够担心你啊?我知道你可能中蛊了的第一时间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这不是你自己闹着要和他待在一起的吗?”
“你还笑得出来?当时你就应该把我打晕拖回家!”陆宇洋真的很像一只无能狂怒的巨型犬。
宁双坐去了餐桌前,熟练拿起碗筷开始吃饭,“说得轻松,我要真把你打晕拖回家了,我连学校都出不了就要被保安抓起来了。”
说得也是,陆宇洋现在只是没地方发火而已,何况他对宁双也不是发火,他就是气那个混账。
宁双继续宽慰:“好了,先吃饭吧,陆大少爷,我会替你把这件事处理好的。”
宁双的话像是一针镇定剂,安抚了对方此刻暴躁的心,陆宇洋没什么食欲,坐在了宁双身边,活像一尊大佛。
宁双吃着饭,目光在陆宇洋身上游离,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当下也没了食欲。
他放下筷子,拍了拍陆宇洋的肩,“走吧,回楼上去。”
和陆宇洋谈完话出来就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陆宇洋本来要留宁双睡觉的,但他们谈话期间季淮之发了很多消息过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家,问他是不是会在同学家里过夜什么的。
宁双当时回的是会回家睡觉。
所以他就没有答应陆宇洋留下来。
【季淮之:要回家了吗?我来接你好不好?】
【季淮之:宁双,看到消息的时候可以第一时间回我吗?】
【季淮之:我和敦敦真的很想你】
陆宇洋让他家司机送宁双回家,所以从楼上到坐上车的这段距离,宁双就没来得及看消息,上车后又和司机聊了会儿天,等他想起来看手机,季淮之已经发了十多条消息过来了。
宁双赶紧回消息:【111】
【宁双:亲爱的我坐的朋友家的车回来,很快就到家了】
季淮之几乎是秒回消息的:【好,我在家等你】
宁双松了口气。
看着车子到了熟悉的公园入口位置,宁双让司机停了车,他就从这里下了车。
“宁先生,不需要将您送回家吗?”司机停下车,回头发现宁双打开车门下车了。
“不用了,司机大叔,我正好消消食。”宁双对着司机挥了挥手。
司机这才踩下油门将车开走了。
宁双拉紧了外套,慢慢往家的方向走了去。
其实和陆宇洋聊天的时候,他看着陆宇洋愤怒不已的样子,很自然就想到了他和季淮之。
这件事他连陆宇洋都没告知。
宁双现在从车上下来自己一个人走,也是因为他现在心情有些糟糕,他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
夜风吹在身上有些冷,路边的路灯落下的昏黄色灯光拉长了宁双的影子,他低着头,踩着脚下的白色线条,慢慢地往家里走。
“宁双。”
突然,宁双听见前方有人喊自己。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循着声音看出去,发现前方不远站着季淮之,他手里拿着牵引绳,看样子是牵着宁敦敦出来散步的。
“淮之。”宁双有些意外,没等他加快脚步跑到季淮之跟前,季淮之就牵着宁敦敦跑到了他跟前一把抱住了他。
宁双被拥进了冰冷的怀抱里。
“我以为你今晚不回家了。”季淮之把脸埋在他颈侧,小声说。
宁双赶紧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说:“怎么会?我不是答应你会回家了吗?”
季淮之没有接话,只是抱得更紧了。
“我们回家吧,风吹着好冷。”他抬手握住了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好。”季淮之一只手牵着宁敦敦的绳子,一只手紧紧牵着宁双的手。
宁双看他穿得少,就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季淮之身上,关心说:“出来散步怎么不多穿点?”
季淮之说不用,宁双就说:“你身体又不好,回头感冒了怎么办?”
季淮之有感觉到自己在被宁双关心着。
他喉结滚了滚,“你朋友的事情解决了吗?明天还会去他家吗?”
宁双想了想,“还不确定。”
季淮之轻“哦”了一声,眸色有些暗淡,但在黑夜里,加上宁双自己也有心事,所以宁双也没有发现他低落的情绪。
回到家后,宁双一边换鞋子一边问:“你晚饭吃的什么呀?”
“就,随便吃的。”季淮之回。
宁双嗅出了一丝不对劲:“你不会没吃吧?”
“之前我问你吃了什么,你都挨个和我说了呢!”就在玄关处,宁双将季淮之挤到了角落,手捧着他的脸,和他对视问。
季淮之眸光晃了晃,他绷直了唇,在宁双的注视下,埋进了他的颈窝,“我有给敦敦装好晚饭。”
“啧。”宁双拍了拍怀里的脑袋,“我是问你吃没吃。”
“你不回家,我一个人没有食欲。”季淮之有些郁闷地说。
宁双:“所以没有吃?”
季淮之:“你生气了吗?”
宁双叹了口气:“我去给你煮面。”
“我不饿。”季淮之拉住了他的手。
宁双回头:“我给我自己也煮,你不吃我就只给我自己煮了啊。”
季淮之赶紧改口:“那我吃。”
宁双无奈笑了一声,“好吧,去洗干净手等着吧,我很快就煮好。”
“嗯。”季淮之虽然答应了,可还是宁双去哪儿他去哪儿,就紧紧跟在宁双身后,宁双等着水沸的时候,他就在宁双身后抱着对方的腰,把下巴垫在对方肩上,一副完全离不开宁双的样子。
宁双感受着颈侧的温热呼吸。
看着锅里沸腾的水,开始思考季淮之这样难道真的是情蛊带来的副作用吗?他莫名觉得季淮之好像太黏人了,他倒是不反感,只是他觉得这样会影响到季淮之的生活。
因为没谈恋爱之前,季淮之好像总有自己的事情做,现在谈了恋爱,他的日常好像就是一直围着自己转了。
或者说这真的只是季淮之谈恋爱后的性格吗?
“学长。”耳边突然飘来一股温热的风,宁双哆嗦了一下,他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季淮之对自己这样的称呼,“怎么了?”
“你烦我了吗?”季淮之松开了环在宁双腰间的手问。
宁双赶紧转身拉住了季淮之的手,看他低着头,于是宁双就微微弯腰,从下向上看季淮之的表情,有些委屈,难过,和不开心。
“我没有呀!你怎么会这么想?”宁双又捧住了季淮之的脸,连连在他唇角脸上亲了好几口。
季淮之语气委屈:“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好像总是这样走神。”
宁双晕了。
“不是,我刚刚是在想事情,不是因为烦你才那样的。”
“学长想的事情比我还要重要吗?”
宁双心都要碎了,他帮忙轻揉着季淮之的心脏,“怎么这么会瞎想呢?”
“什么事情都比不过你重要的。”宁双郑重其事地说。
季淮之又把脸埋进了宁双颈窝,说:“对不起,我又想太多了。”
“没关系,是我的错,下次我做什么都会第一时间和你说的。”宁双嗅着对方发丝的清香,想到季淮之之前说的话。
他父母那么严苛,还会干涉他和谁交朋友,相当于季淮之什么都没有拥有过,现在季淮之和自己谈恋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拥有”了自己。
所以季淮之才会这样患得患失,总觉得他会离开吧?
想通以后,宁双心里就更愧疚了,他觉得是自己把季淮之变成这样的,结果他还因为很多事情不能时时刻刻照顾季淮之的不安。
“对不起。”宁双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季淮之抬起脑袋,用炽热的眼睛盯着宁双,说:“那学长,可以接吻吗?”
宁双眯了眯眼睛,用一副了然的表情说:“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我没有,学长不想亲的话,不亲也没关系的。”季淮之后退了小半步,低着头继续说,“我也没有很想亲。”
宁双往后倚在了案台前,他反手撑着案台的边,顺着季淮之的话往下说,“好吧,你不是很想的话就算了。”
季淮之抬起了头。
对上了宁双一双笑嘻嘻的眼睛,下一秒就欺身上前和宁双接了吻。
舌头轻轻地刮过宁双的上颚,宁双轻喘了一声,一股无名的电流从天灵盖窜至了全身,他小幅度地抖了一下,腿一软就滑到了季淮之怀里。
几分钟后。
宁双刚被放开,他使劲喘了几口新鲜空气,季淮之看他缓过了神,追上去就要继续亲。
宁双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将手抵在了季淮之的额头,回头看向了一边装着水的锅里,“不亲了,水开了,我煮面了。”
“哦,好。”季淮之往旁边给宁双让开了一些空间。
“以后就算我不在家,你也一定要准时吃饭,知道吗?”宁双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季淮之的家长一样,对他说着关心地话,又像一个大人一样唠叨不已。
季淮之轻轻笑着靠近了宁双,“我会听话的。”
“好。”宁双微笑着,腾出了一只手和季淮之牵起了手。
宁双煮了两碗普通的番茄鸡蛋面,吃面的时候,宁双突然想到了自己明天计划做的事,为了不让季淮之想太多,宁双在心里编织了一个看起来很寻常的谎言,然后说:“明天晚上我大概率还是会晚点回家,因为学生会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做,所以你得自己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吃饭了,可以吗?”
季淮之点头:“好。”
对于宁双还愿意和自己认真解释他明天的行程,季淮之确实要安心一些了。
虽然他知道是谎言。
“好,那快吃吧,吃完早点睡觉。”
“嗯。”
晚上两人一起洗澡的时候,宁双突然看见了季淮之手腕上的印记。
平时的时候季淮之会带着手表,前几次一起洗澡的时候宁双都累得不行,也没注意到季淮之手腕上的印记。
今天在清醒的情况下,宁双终于发现了这枚印记。
他抓住了季淮之的手腕,低着头仔细打量,问:“你手腕上这个事胎记吗?”
季淮之垂下眼皮,盯着宁双的耳朵,轻“嗯”了一声。
宁双松开了他的手,转过身指着自己后颈的胎记给季淮之看,说:“这是我的胎记,你看咱俩胎记像不像?”
季淮之抬手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宁双的后颈,低头吻在了那枚胎记上面,“很好看。”
“但是不像。”其实这个印记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但宁双平时根本看不到它,季淮之说不像,宁双当然也信了。
“不过都是这个蝴蝶的形状,对吧?”宁双又转过身,握着他的手用指尖在他手腕上描摹着。
季淮之喉结滚了滚。
头顶的花洒淋下来的水浇湿了他们两个人,宁双身上还留着昨晚他们做.爱的痕迹,胸口留着不少的咬痕和吻痕,他只是站在那里,季淮之就喜欢得不行。
发现盯着自己看的那道视野越来越炙热后,宁双默默松开了季淮之的手,然后转身同手同脚地走出浴室,到洗漱台前拿起毛巾开始擦拭自己身上的水。
季淮之看着他:“学长,我不做什么的。”
宁双看他:“你一喊我学长就没好事!”
他眼睛往下一瞥,更觉得此地不宜久了了,于是裹上浴袍就跑出去了。
连续折腾两晚上了,今晚再来宁双就真不行了。
他跑回房间换了睡衣,躺床上快二十分钟了季淮之才回到房间来。
宁双掀开被子,往床里面挪了一些,然后拍了拍已经被自己睡热了的位置,“快来睡觉,亲爱的。”
季淮之关掉房间的灯,借着床头微弱的台灯光,上床后十分自然地钻进了宁双的怀里,他搂紧了宁双的腰,宁双就将他的头发全部拨到了他身后,然后感慨:“感觉你头发又长了一些呢?”
“不好看了吗?”季淮之下意识就问。
“怎么会?好看的。”宁双亲了亲季淮之的发顶,鼻尖充斥着的洗发露味道和自己是同款的。
宁双忽而意识到,刚认识的时候,季淮之身上的味道是那种初雪蘸湿后的檀香,冷淡又孤傲,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季淮之身上的味道都已经一模一样了。
宁双心尖颤了颤,这种改变悄然拨弄着他的心脏。
让他意识到,他对季淮之似乎也到了无法分开的地步了。
那情蛊难道要在季淮之的身体里待一辈子吗?宁双深知他所得到的一切,也会轻而易举地消失,他的不安不比季淮之的少。
这晚宁双又梦到了那个祠堂。
和以前比起来不太一样,没有无形的力量将他隔在外面了,外面的人都不见了,整个世界只有他和祠堂里跪着的那个人了。
宁双踩着台阶走上去,小声问:“你还好吗?”
他低下头,看到了地上蔓延开的血水,那是从少年身上流淌下来的。
“你怎么了?他们为什么打你?”宁双去碰了碰他的肩膀问。
“我犯了错。”地上的人回话了。
宁双觉得这句话好熟悉,他想看清对方的脸,但和之前那个梦一样,少年的脸上罩着一层黑色的雾,他连对方的眼睛都看不到。
“什么错?为什么要打你?”宁双小心地碰了碰少年身上的伤口,被打得皮开肉绽,简直没有一点完好的地方,他忍不住低喃,“留了疤多难看啊。”
等他再抬头去看少年,对方像是一团散沙,倏地一下在宁双眼前散开了,宁双赶紧去捞,却落了空。
周围开始起风,外面下起了大雨,风吹灭了祠堂里的一排排蜡烛,导致整间祠堂被烟雾缭绕。
他掐着脖子跪在地上艰难地咳嗽。
“咳咳咳……”
鸟鸣的声音又一次将他从梦境中拽醒。
宁双猛地掀开眼皮。
一滴汗水顺着额角淌下,他闭了一下眼,翻身发现季淮之不在床上,他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才早上五点多,他伸手摸了摸季淮之睡过的地方,有些发凉了。
宁双闭上眼缓了缓,随即坐起身打开了床头的台灯,然后穿上拖鞋走出了房间。
卫生间没有人,楼下客厅也没有光。
旁边季淮之的房间也没有人。
他们在一起后,季淮之就没在自己的房间睡过觉了,他打开门往里面看了一眼,莫名一股凉意钻了出来。
宁双被冻得一哆嗦。
“季淮之?”宁双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面回荡,宁双看见被风吹得飘起的窗帘,心道难怪房间里这样冷,原来是没有关上窗户。
他走上前去拉开窗帘,往阳台看了一眼,外面天还没亮透,马路上已经有过往的车辆了,他将花盆的位置重新摆了一下,然后退回来将玻璃门和窗户都关严实了。
往回走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了半掩着的衣柜门。
于是很自然地上前去打算将衣柜门关严实,却发现一张照片被卡在下面,他弯腰捡起照片,发现是自己大一时候的证件照。
这个照片会上传到学校资料库,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季淮之有这张照片也不意外,只是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宁双打开了衣柜,里面是一排排挂得很整齐的衣裳,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是季淮之身上本来就特有的味道。
他伸长手打开拨开衣服看一下。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宁双。”
宁双整个人被吓得一哆嗦,拿着照片转身看向了身后。
季淮之眼底透着寒意,深邃又不见底,他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宁双。
宁双不知道季淮之什么时候来到房间的,还悄无声息地站到了自己的身后,他甚至不知道对方这样看了自己多久。
“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宁双被吓得有些脚软,他是不怕那些鬼鬼神神,但是不代表经得住吓,只是等他说完话再定睛一看,季淮之又不再是那个冷寒的表情了。
季淮之目光在宁双那照片的手上凝顿了一下,然后上前去轻轻环住了宁双的腰,他抱着宁双说:“刚刚家里打了电话过来,我担心吵到你,去外面阳台接的电话,回来发现你不在房间……我有些担心。”
宁双愣了愣,慢慢抬手轻拍着爱人的后背,温柔道:“没事没事,我也是起床没有看见你,有些担心。”
季淮之用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宁双的颈脖,“怎么到我房间来了?”
“啊,这个抱歉,我是看见你房间的窗户没有关严实,就进来帮忙关了一下,还有我没有动你衣柜的衣服,我只是看见你衣柜门也没有关好……啊对,这个,我发现了这个。”宁双解释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松开了抱着季淮之的手,将手里的照片交给了他看。
“我是看见了这个照片才擅自打开你衣柜的。”
季淮之低头看了一眼,睫毛颤了颤,他面不改色地牵起宁双的手,拉着他走出房间回到了宁双的房间。
季淮之:“是前两天在学校让填表的时候看到的,因为觉得这张照片很好看,就私自保存打印了下来,抱歉,是不是让你觉得为难了?”
他声音越说越低,语气也越来越自责。
宁双无奈笑了笑,拉着季淮之坐去了床边,将他有些凌乱地碎发别在了耳后,然后说:“这有什么可道歉的啊?我还觉得高兴呢。”
“你早说想要我的照片嘛,我有很多,你要的话,我都发给你。”宁双忍不住揉了揉季淮之的发顶,柔软顺滑的长发在指缝穿梭过。
季淮之抬起眼,露出了很惊喜的表情,眼底都像是有光了,“真的吗?”
“当然啊,哎,反正现在我也睡不着了,来,给你看看我上大学后拍的照片。”宁双拉着他躺回到了床上。
然后拿出手机翻到相册,慢慢给季淮之翻看起了自己的相册。
“你看吧,其实我不太爱拍照,感觉也不是很多。”宁双将自己的手机大方塞到了季淮之的手里。
季淮之接过去,往后翻了几张,发现了宁双和陆宇洋的一张合照,宁双主动说:“这应该是刚上学的时候拍的,他家确实挺有钱的,但他没有什么大少爷的架子,和他相处还挺舒服的。”
季淮之:“怎么一说起他,你总会有很多的话说?”
宁双解释:“因为这个是很好的朋友啊,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继续看吧。”
宁双看得出来季淮之好像不太喜欢陆宇洋,或者说他不太高兴自己和陆宇洋是朋友,所以他生硬的岔开了话题。
季淮之不再较真,继续往后翻,很快又翻到了宁双和一个人的合照,他歪头问宁双:“这是谁?”
宁双想了想,“这是我大一军训认识的一个朋友,现在都不怎么联系了。”
听到“不怎么联系了”这几个字,季淮之稍微安心了一些,不过一会儿,他又将手机送到宁双跟前问:“这又是谁?”
宁双摸了摸耳朵,“这是我学生会的一个朋友。”
“你们关系很好吗?”季淮之垂下睫毛,尽管他表现得很不在意,但是语气已经出卖了他,宁双笑得止不住,他去捧起季淮之低下的头,让他和自己对视了上,“你是不是又吃醋了?”
季淮之抿了抿唇,挣开了宁双的手,也不多说一句话,宁双就追着去亲他的脸,这下季淮之就不躲了,宁双照着他的脸结结实实亲了一口后说:“咋这么可爱?”
季淮之不想看了,他把手机还了回去。
他知道宁双有很多的朋友,但他不想再看见了。
宁双不明所以,以为季淮之困了,看着时间还早,加上他们今天都没有早课,所以还能再多睡一会儿。
“好吧那就不看了,睡觉吧。”宁双将被子拉过来盖住了彼此。
季淮之嗯了一声,又钻进了宁双的怀里。
宁双突然想起了刚刚季淮之的话,于是好奇问:“你刚刚说你家里人给你打电话,怎么这个点打电话过来?”
季淮之:“他们总是这样,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不用管。”
“好,我不问了。”宁双觉得季淮之可能被家里人说了,总之应该不是什么很好的事情,所以一提起家里人,季淮之的兴致就不是那么高。
他揉了揉季淮之的脑袋,温柔说:“睡吧,睡一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