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祁沉默片刻,“……我想再问一个问题,你们想干什么?不要告诉我什么一统天下的大业,你这样的人,应该不至于那么愚蠢吧。”
“一统天下虽然虚无缥缈,但总得有点目标吧,不然岂不是如行尸走肉一般无趣?”
“你就不能找点正路子的事当目标吗,非要走邪路?”
“要不我怎么是恶人恶鬼呢?”,冷书意坦然一笑,“死在你手里,我不冤。
不过,老祖还有两位鬼王和两大护法,他们可不好对付。”
他深吸一口气,“看在我给你这个提醒的份上,给我个痛快吧。”
云祁点头,反手补上一剑。
冷书意魂体渐渐透明,随后消散。
天雷还没散去,冷书意又死了,群鬼早就没了再战的勇气。
有的跪地投降,有的想溜之大吉。
白宣对鬼差下令,“投降的一律锁了,押回地府。”
董其英他们则专心对付逃跑的恶鬼。
随着最后一只逃跑的恶鬼被诛杀,天上乌云散去,这片密林恢复了平静。
云祁对白宣微笑道:“白将军,有劳了。”
白宣抱拳道:“大人哪里话,不过分内之事。”
董其英走过来,自来熟地拍着白宣肩膀,“之前听说白将军和三处的人合作,我还挺羡慕的。
没想到,今日就能和将军并肩作战了。将军英武,董某佩服。”
“董处长过誉了,董处长骁勇,白某敬服。”
上官钰走过来,“白将军,又见面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王尚,跟我一样,是特事局的教官。”
“王教官,白某有礼了。”
王尚赞叹道,“白将军名不虚传,王某佩服。”
董其英看他们客气来客气去,打断他们,“好了好了,都是性情中人,不说客套话了,有空咱们一块喝酒,以后就是好兄弟了。”
云祁笑道,“是这个理,大家虽然年龄不同,时代不同,又分属阴阳两界,但都有保卫人间太平的理想,自然是志同道合的好兄弟,不必过分客气。”
董其英等人纷纷附和,“没错,大师说的对。”
云祁对白宣说道:“你把这些恶鬼带回去吧,咱们有空再聚。”
“大人,各位,白某告辞了。”
众人齐道:“保重!”
楚明寒来回踱着步子,不时往外面看,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韩霖劝道:“老板,您别着急了,云大师是什么人呐,肯定没事。”
楚明寒却没那么乐观,“当时那个场景你也看见了,一个蛇妖就弄出那么大动静,背后之人还不知如何呢。”
想起当时的情况,韩霖仍后怕不已,那蛇妖的血盆大口,能直接把他吞了。
铁雨多么厉害的一人,在蛇妖手里都走不了几招。
天上电闪雷鸣,手腕粗的闪电似乎要把天地都毁灭。
韩霖不知如何安慰老板,他其实也很担心,只能望着天上滚滚乌云发呆。
“咦?老板你看,乌云散了,是不是完事了?”
楚明寒抬头望去,果然,乌云散去,太阳重新普照大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阳光给他塑了一层光影,金灿灿的,楚明寒有些看不真切,但他知道,那一定是云祁。
他快速向门口跑去,拉着云祁左看右看,“你回来了,没受伤吧?”
云祁抬手轻拍楚明寒的后背,“我没事,放心吧,蛇妖和背后的人都死了。”
楚明寒的心在这一刻平静下来,仿佛漂泊的小船找到了港湾。
“哎呦,我不会长针眼吧?”董其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他夸张地用手捂住眼睛,背过身去。
王尚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别搞怪。”
如果说上官钰是君子如玉,谦逊有礼,那么王尚就是雷厉风行,铁血作风。
董其英他们敢跟上官钰开玩笑,没大没小,但在王尚面前,绝对是乖宝宝。
董其英捂着后脑勺敢怒不敢言。
楚明寒见有外人在,不情愿地放开云祁,他上下查看,见云祁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他瞪了董其英一眼,“你怎么还没回去?”
董其英仿佛中了一箭,另一只手捂上胸口,“老同学上门,你就这态度?”
楚明寒白他一眼,看来事情圆满解决了,不然这家伙没闲心耍宝。
他随后和上官钰还有王尚打了招呼。
云祁开口道:“上官教官和王教官来询问一点事情。”
王尚上前说道,“楚先生,我们有些细节,想单独询问您,不知是否方便。”
楚明寒眸光微动,点头,“那去书房吧。”
书房里。
楚明寒与上官钰、周成分别坐在宽大的书桌两侧,董其英靠在一边的书架上。
上官钰拿出笔和本子。
王尚开门见山,“请问楚先生到底从刘杨手里买了什么东西?”
楚明寒目光坦然,“是一块古代瓷片,具体年代不详,但似乎很有研究价值。”
“蛇妖和背后之人,也就是冷风雨,不惜赔上性命也要抢夺的,难道是一片古董碎片?”
楚明寒耸肩,“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商人,只能看出它的商业价值。至于其它的,恕我一窍不通。”
“……那瓷片呢?”
楚明寒拿过书桌旁边的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块碎瓷片。
王尚拿起来仔细查看,胎质细腻均匀,表面泛着光泽,确实是古董,至少也是唐朝的。
他接着问道:“听说,冷风雨曾控制您的保镖,试图寻找这件东西,但是没找到?”
“我藏在暗格里了。”
“能看看吗?”
“当然。”
楚明寒起身,将桌上的台灯左右各转了三圈,只听“咔哒”一声,地面上一块地板向上翘起。
楚明寒把那块地板移开,下面是一个长方形的坑洞。
王尚点头,“多谢。”
楚明寒将地板复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王尚摇头,“没有了,多谢楚先生配合。”
楚明寒笑道,“应该的。”
韩霖围着云祁问东问西。
“云大师,那蛇妖那么厉害,您怎么把她杀了的?”
“不是我杀的,是冷风雨杀的。”
“那冷风雨您是怎么杀的?”
“你没看见天上的雷电吗?劈死的。”
“那天怎么突然黑了?”
“坏人出场,总要恐怖一些。”
“……”
铁雨问的更奇葩一些,“云大师,蛇妖最后怎么处理了?”
“烧了。”
铁雨摇头,“可惜了。”
云祁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你还有其他的处理方法?”
铁雨一脸认真,“我跟她交手的时候,感觉她的皮特别硬,制成武器应该不错。”
“……真有想法。”
云祁看了看在场的人,问道:“这个宅子里的人还有这次祭祖带来的人都在这了吗?”
韩霖回复道:“没有,还有几个在外面忙。”
“你把他们都叫来。”
“好。”
等人来齐,云祁将遮天印放在掌心,韩霖还没来得及好奇,就见印章上飘出几道流光,韩霖仿佛被催眠一般,瞳孔涣散,两眼放空,直接倒在沙发上。
其他人也全部横七竖八的倒下。
云祁虽然能用法力把他们的记忆消除,但有遮天印在,又何必浪费法力呢。
听到楼上有声音,云祁抬头望去。
楚明寒与他四目相对,对他轻轻点头。
董其英下楼,见到这一幕,有些奇怪,“云大师,这些人……”
“我把他们关于昨晚的记忆抹除了。”
上官钰点头,“大师想的周到。”
云祁抬头看向董其英他们,董其英双手抱胸后退一步,“大师,不是也想把我们的记忆抹除吧?”
云祁无语,“知道的,是怕我抹除你的记忆,不知道的,以为我要对你怎么样呢?”
董其英脸皮厚,“那谁知道呢,毕竟我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
几人齐齐给他翻了个白眼。
这时,铁雨醒来,见其他人都晕倒,连忙问道:“老板,这是怎么了?”
楚明寒说道:“没什么,特事局的几位同志,来调查一些事,又不能让人知道,董处长就把你们催眠了。”
董其英愕然,“我……”
王尚暗中踢了他一脚,董其英只好闭嘴。
“哦。”铁雨半信半疑,不过也没深究,只把其他人摇醒。
韩霖醒来后,只觉得缺失了一段记忆,但到底是什么,又实在想不起来。
他甩了甩头,干脆不想了,有些事不知道未必是坏事。
董其英几人目送云祁和楚明寒的车队离去。
王尚掂了掂手上的盒子,笑道:“这位楚先生,真是好大的手笔,为了敷衍我们,还真碎了一个价值不菲的古董。”
上官钰说道:“楚先生心思细腻,恐怕早就准备好说辞了。”
王尚停顿一会,说:“那件东西下落不明,到底是什么,又不知晓。还有楚先生在水里泡了一晚却安然无恙,恐怕都和云大师有关。”
“既然你们都猜到了,”董其英语气郑重,“我希望这件事,只有咱们三人和局长知道,不要再让其他人知晓了。”
上官钰点头,“我也是这意思,以后不要再提这些事了。
云大师虽然不是我们特事局的人,但他与咱们志同道合。
东西落在云大师手里,总比落在别人手里强。
更何况,云大师不知帮了我们多少,不能忘恩负义啊。”
王尚冷静理智,“你们应该知道,这个秘密恐怕维持不了多久。
也不知道冷风雨有没有向老祖汇报过这件事,如果……,咱们能猜到,那个老祖也能猜到。”
“不管能维持多久,哪怕只有一天,也要保密。”董其英语气严肃。
王尚拋了拋手中盒子,随后转身,语气平静道:“走,回去复命吧。冷风雨是个自大的蠢货,把一件古董碎片当做什么绝世宝物了,我看是有点失心疯了。”
上官钰和董其英对视一眼,抱怨道:“是啊,他认错东西不要紧,弄出这么大的乱子,害得咱们出动这么多人。”
董其英伸了个懒腰,“得好好查一查冷家的产业,这次行动的费用得他们冷家出。”
“冷风雨都死了,又没有继承人,恐怕产业得由国家接手。”
“那也得付完钱再接手。”
“对,咱们特事局也不富裕,这次云大师的神行符还没给钱呢。话说,你那真没有多余的神行符了?”
“哎呦,我的上官教官,真没有了,云大师总共就给了那么几张。”
“你没藏私吧?”
“哪能呢,我是那种人吗……”
王尚在前面,唇角溢出一抹笑意,两个幼稚鬼。
云祁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的背影越来越小,“你这么忽悠他们能行吗,他们也不傻。”
“我这么做,只是想表明我的态度,也是让他们回去有个交代和说辞。至于他们信不信,我想,他们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只怕那个老祖的人会前仆后继的找云祁麻烦,事关云祁的安危,他不得不小心。
董其英他是相信的,至于王尚和上官钰,希望他们不要辜负云祁的屡次相助之情和他的信任……
“想什么呢?”云祁撞了一下他的胳膊。
楚明寒拉回思绪,笑道:“没什么,你累不累,睡一会吧。”
云祁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过了好一会,突然问道:“你之前罚了铁雨他们三个月薪水,现在他们没了那段记忆,这个处罚还作数吗?”
楚明寒沉默,“要不,我再找个理由罚他们?”
云祁轻笑出声,楚明寒也放松心情,他望着前方。
远处,金乌西坠,晚霞遍布,把天空渲染得灿烂壮丽。
他不知道命运要把他们推往何处,但即便是风雷压顶,他也愿以凡人之躯守护身边的人。
————
海市,云祁家里。
楚明川在后院摘了一串葡萄拿去洗了,殷勤地放在方逸洲面前。
云祁之前栽了一些葡萄树,最近才成熟,他前脚约了楚明寒过来,后脚楚明川他们就到了。
楚明寒皱眉,“你们怎么来了?”
“哥,你能来,我们难道不能来?”楚明川嘴里吃着葡萄,含糊道。
“你说什么?”楚明寒眼睛一瞪,楚明川立马跳到云祁背后躲着。
方逸洲打圆场,“楚大哥,你别怪明川,是我心里有些疑问,想来问问云祁。”
“问我?什么事?”云祁奇怪道。
“我觉得,我们学校的历史老师,有些怪。”
楚明川从云祁背后出来,绕过楚明寒,坐到方逸洲身边,“我们历史老师是庞老师,虽然学识渊博,但古板得很,上课也是照本宣科。
开学这段时间,老师突然转性一般,讲课生动活泼,旁征博引,同学们听得津津有味。”
“这不挺好吗?”云祁说道。
“问题是,他讲的和课本不符啊。”
云祁和楚明寒对视一眼,和课本不符?
“没错,而且他还老拉着我讲历史,一讲就是大半天。”方逸洲苦着脸说道。
他是标准的好学生,上课认真,从不敷衍。就是庞老师没变的时候,他也是很认真的。
他想着,也许庞老师觉得他对历史感兴趣,才拉着他讲的?
可是每天听一耳朵历史,听的他头昏脑涨,好痛苦。
“嗡嗡嗡……”
方逸洲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一看备注,感觉头更痛了。
“嘿,这庞老师没完没了了,又给你打电话。”
要不是庞老师年纪太大,楚明川都以为他要追求方逸洲呢。
云祁说道:“你接吧,让他到这来,我也想认识认识这位庞老师。”
“哎。”方逸洲接通电话,请庞老师过来。
楚明寒把剥好的葡萄放在小碗里,让云祁用勺子舀着吃。
楚明川有样学样,也去拿了碗和勺子,给方逸洲剥葡萄。
方逸洲挂掉电话,脸色通红,他偷偷看了楚明寒他们一眼,见他们没注意,低声说道:“你干嘛呢,让你哥看见,像什么样子。”
楚明川不以为意,“什么样子?我这是跟我哥学的。
你赶紧吃,我刚才尝了一颗,可好吃了。外国空运来的葡萄跟这一比就是垃圾。你快吃,外面可吃不到。”
方逸洲拗不过他,只好拿起勺子吃起来。
云祁悄悄碰了碰楚明寒,让他看楚明川他们。
楚明寒瞟了一眼,收回视线,“别管他们,你吃你的。”
云祁用勺子舀了一个葡萄,喂给楚明寒,楚明寒乐得都找不着北,剥得更起劲了。
楚明川见状,期待地望着方逸洲,方逸洲红着脸低着头,就是不看他。
楚明川剥好一个葡萄,喂到方逸洲嘴边,大有你不吃我就不放下的架势。
“哎呦,有葡萄吃。”一道欢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第142章 临风
一个欢快的小老头抓住楚明川的手腕,一口咬掉他手上的葡萄,“嗯,太好吃了,人间极品。”
楚明川黑着脸,抽了一张纸擦着手,这老头把口水沾到他手上了。
云祁早就注意到他了,只是一直没开口。
没想到这老头是这性格。
方逸洲连忙起身,介绍道:“云祁,这就是庞老师。”
云祁起身,“庞老师是吧,我是云祁,这是楚明寒,欢迎你来做客,请坐。”
小老头一拱手,“云大师,楚老板,久仰大名啊,今日冒昧登门,请见谅。”
“不必客气,听说庞老师精通历史,正好我也对历史感兴趣,特让逸洲邀您过来。”
“说到历史,我是如数家珍。云大师,你要是喜欢历史,就和方逸洲一块来听,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逸洲吓得偷偷冲云祁摆手,让他千万别答应。
云祁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笑道:“听说,您讲的历史与课本不符?”
老头又塞了几个葡萄到嘴里,才说道:“不是我与课本不符,是课本与事实不符,而我讲的才是事实。”
“尽信书不如无书?”
“没错,云大师你很有悟性啊。”
云祁打量着他,沉默一会,说道:“您,是灵吧?”
老头先是一怔,随后眼睛发亮,“云大师果然不凡,一眼看出我的跟脚。”
楚明川好奇道:“什么是灵?”
“灵是天生地养之物,自然而成,独立于天地人之外,可以说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楚明川看了老头一眼,他吃的正欢呢,“那,灵有没有生老病死?”
“从意识生成的那一刻,他们就有了永恒的生命,直到意识消散。”
“他们的意识也能消散?”
云祁点头,他看向老头,“我没看错的话,您活了两千多年了吧?”
不要说楚明川和方逸洲,就是楚明寒都惊奇不已。
两千多年,可以称得上是老东西了。
老头顿住,感慨道:“是啊,两千多年了,连我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多少岁了。
我看遍了朝代更替,风云变幻,处于尘世之中,又游离在尘世之外。
我经常有寂寞孤独之感,所以就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您上庞老师的身,还抓着我讲历史,是为了打发寂寞?”方逸洲问道。
老头一拍大腿,“这老庞头,把历史讲的枯燥无味,还错误连篇,我必须给他纠正过来。
还有你,你听的那么认真,总不能学一肚子假历史,我必须给你灌输真正的历史。”
方逸洲哭笑不得,认真学习也有错了。
云祁说道:“您从庞老师身上出来吧,他老人家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
“也是。”
就见老头身体往后一靠,一蓝色光团从老头身上飘出,光团慢慢拉长,变成清秀的少年模样。
他挤到云祁身边坐下,搂着云祁手臂,“我叫你云祁行吗?我懂好多东西呢,以后我跟着你好不好?”
云祁笑道:“好啊,不过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临风,玉树临风的临风。”
楚明寒心中警铃大作,这小子要跟着云祁?
他给楚明川使眼色,让他把人弄走。
楚明川接到信号,大感不妙。
他知道他哥在追求云祁,这个临风在中间插一杠子算怎么回事?
他又不像小金烈焰那样只是灵兽,那是活生生的人,活了两千多年的人精啊。
可不能让他坏了他哥的追人大计,他还盼着云祁当他嫂子呢。
“那个,临风啊,你不是精通历史吗,要不我推荐你去博物馆或者历史研究所吧?那里更能发挥你的专长。”
临风摇头,“不要,还是云祁这里有意思,能碰到鬼啊怪的,比历史有趣多了。”
“哎,你……”
“好了,”云祁制止楚明川,“让临风跟我住吧,正好我有些不明白的东西要问他。”
临风拍着胸口,“你想问什么?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走,咱们去楼上。”
两人手拉着手上楼,楚明寒伸手想拉云祁,没拉到。
他黑着脸,浑身冒寒气,楚明川和方逸洲瑟瑟发抖。
“那个,哥,我们先把庞老师送回去哈。”
两人连忙架起庞老师,逃离这里,也顾不得庞老师的腿在地上拖拉着。
————
等云祁他俩下楼,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楚明寒围着围裙,做了一桌子云祁爱吃的菜。
“怎么是你做饭?吴叔呢?”
“吴叔家里有事,我让他回去了。”
楚明寒把最后一盘菜放在桌子上,右手手背一块烫伤正好对着云祁。
“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云祁捞起楚明寒的手吹了吹。
“做饭的时候没注意,被油溅到了,没事,小伤。”
云祁不赞同道:“怎么是小伤呢,走,我去给你上点药。”
临风似笑非笑地看着楚明寒,楚明寒回给他一个哪凉快哪待着去的眼神。
楼上,云祁给楚明寒上好药,拿纱布给他包扎。
“你真让那个临风住这儿?”
“对啊,他这样的移动知识库可是很难得的。”
“……”
云祁见他这一脸抗拒的表情,笑道:“你放心,我还是跟你最好。”
“能跟我最好那当然好了……”楚明寒抿了抿唇,“……我家里要装修,我能不能住你这?”
云祁一愣,“装修?”
楚明寒可怜巴巴地点头,“家里有些陈旧,我想换个风格。”
云祁想起对面那恢弘大气的装修风格,没看出哪里陈旧。
他见楚明寒这可怜巴巴的模样,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他的脸,“行,就住这儿。”
楚明寒享受着云祁的抚摸,得寸进尺,“我要住离你最近的房间。”
“你怎么跟小孩一样。”
楚明寒目光灼灼,“你答不答应?”
云祁失笑道:“好,就依你。”
楼下,临风摸着下巴,“看来,不用担心以后的日子无聊了。”
他冲着楼上喊道,“哎,你们还吃饭吗?菜都要凉了。一个大男人,一点小伤磨叽半天,快下来吃饭吧。”
等了一会还是没动静,他扯着嗓子,提高嗓门,“楚明寒,别小题大做的,是个男人就赶紧下来。
不然我把你做的饭都吃光,让你俩饿肚子。”
楚明寒在楼梯拐角处听到这话,小声嘀咕,“怎么不撑死你!”
楚明寒速战速决,当天晚上就搬过来,占据了离云祁最近的卧室。
晚上,临风自告奋勇要给烈焰洗澡。
也许是自带的语言天赋吧,临风竟然能听懂小金和烈焰的话。
楚明寒就听不懂。
烈焰最讨厌水了,洗澡的时候四处扑腾,临风身上都湿透了。
临风受不了,“嘿,你个三只脚,再扑腾我把你毛给拔喽。”
烈焰一听,扑腾得更厉害了。
我父亲都没拔我的毛,姓楚的也没拔过我的毛,你一个新来的还想虐待我!
它飞到临风头上,把他的头发抓得乱七八糟。
小金泡在浴缸里,悠哉悠哉地看着。
临风护着脑袋大喊,“云祁,云祁,能不能管管你的鸟?”
楚明寒在外面,双手插兜,靠着墙,高兴的想哼个曲子。
连宠物都不待见你,早晚云祁也不待见你。
“咔哒”,一声,云祁刚洗完澡,用手梳着头发出来。
楚明寒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着急道:“临风,你别虐待烈焰,别拔它的毛。它还小呢,我来给它洗。”
云祁一听要拔烈焰的毛,紧走两步,就见浴室里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