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序眼前一黑。
——他忽然清醒了一半,只见他手里光脑的导航里,他点中的根本不是什么买醒酒药的药店。
而是“星标位置”。
——那是他与这个男人,多次见面约定的胶囊旅馆。
作者有话说:求评论啊我快凉疯了,对了我昨天冲了一万晋江币,随时炸红包。我爱你们小伙伴小可爱小天使们!(孑然一人的作者)
但是我还在算我这本书全文要多少晋江币,宝宝们不要担心!我不会鸽的
小剧场:
论bking时上校每次与湛教授重逢前经历的黄金时刻(特指永生难忘瞬间)
被公开拍卖,被狗追,被灌醉,被小屁孩和路人联合追捕,差点被戴上防咬器,公开在巷口里被军官逼供
以及光脑隐私泄露(“您已将‘乐福路201号胶囊旅馆’设为星标定位,可添加到桌面主页”)
星标位置——活似他有多珍重在意彼此之间约定的那个位置似的。
大概是路痴,每次变成小动物之前,他还得看导航才能找到那个位置。
只是他每次见湛衾墨的时候,都把自己身上那些跟时渊序本人的一切摘得干干净净,光脑,身份证,军员证,个人随身携带的破烂玩意统统想办法弄到托管区去。
如今他浑身上下估计还掉落了不少自己的东西,就活似直接在对方面前裸奔似的。
他最后慌乱地将那光脑踢向了远处恼恨地闭上眼,“……你看错了。”
在昏暗的光线下,时渊序没察觉到男人淡漠的神态里竟有几分微妙的快意,“所以,你还是想来见我?”
“我才没有,是光脑的问题……”
时渊序心神一颤,忽而发现这男人离他很近,银发垂泻至他的胸前,那极其白的皮肤配合月色简直像是上帝之手精心制造出来的妖孽,那长睫在狭长的眉目下晕开了影,冰冷的指尖,竟然直接拂过他额前的乱发。
“还是,你想和我做?”
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时渊序面红耳赤到整个人都虚脱了,就差直接正起身体把对方踢翻了,“……滚。”
“话说回来,先生不按时赴约,莫非忙着在烟花柳巷寻欢作乐?”湛衾墨此时薄唇一勾,确实轻飘飘的一句,“我看这里,似乎不像是正经地方。”
时渊序冷嗤一声。
他服了这个人抓重点的能力。
“呵,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也不嫌脏。恐怕不安好心的是你,否则不至于在这碰上了我。”他那张嘴吐不出半点好话,“邪者见人邪。”
湛衾墨不愠不怒,更是顺着他的意思,淡笑着开口。
“我更不稀罕这类消遣,更何况这片街区,也没有一个符合我的口味。”
“果然是片叶不沾身,”时渊序阴阳怪气地揶揄,“大概是这里的类型太少,不够任君挑选。”
对方觑着他,“嗯,是类型太少,可如今终究是遇到合口味的了。”
时渊序不明所以,皱着眉,“嗯,在哪里?”
湛衾墨便不吭声,只是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时渊序感觉不对,想垂下头确认自己的身体状态,可下巴却被对方扼住,以至于视线里被湛衾墨那张倨傲的脸庞占据,分毫也移不开。
两个人的脸庞忽然离得格外近,就仿佛鼻息都要蹭到了彼此。
时渊序浑身颤了颤。
以往他每逢变身期,以小绒球身份和湛衾墨见面的时候,对方也偶尔支起他的下巴,往他颈部注射药剂。那双暗灰色的眼眸,如同无机质的水银一样冰冷,只是无痕也接近无情地掠过他的脸庞。
时渊序本能地对这种眼神反抗。
意味着高高在上的审视,而全无流露出对他的一丝情绪。
也就是这样的目光,让他深深明白,自己在对方眼里,不是七年前那个倒霉小孩。
更是一个试验品。
“你想做什么?”他拧紧眉头勒令,“放开。”
此刻对方却迟迟没有放下手,扼着他下巴的手劲加重了几分,带有一种不可违抗的压迫感。
“既然你已经到了变身期,又刚好遇到我,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也是天意。要么你可以选择逃跑,要么,就选择做我的宠物,剩下的一切就交由我,如何?”
湛衾墨声音低沉,忽而轻了几分,似在诱哄。
“我现在不能做你的小白鼠,等会只怕有人要逮捕你,毕竟刚才那些军官都倒地了,哪怕只是嫌疑人,也很难撇清干系。”
一旦总部发现军官有个三长两短,现场的他和对方都将是罪魁祸首。
“那便让他们逮捕。”湛衾墨甚至眼皮都懒得掀。
“……”
时渊序不可理喻地看向这男人冷清的脸庞。
他看不懂对方为什么屡屡涉险,却又云淡风轻,明明只是一个医学教授罢了,哪来的那么多自信?
既然锱铢必较,为一个医学案例沾染这么多代价又怎么会是一笔划算的交易?
“我是认真的,那些人后面有人盯着,你最好现在赶紧走。”时渊序说道,“你蹲大牢,我没准还是审讯你的那个。”
湛衾墨浅笑,“倒也不是不行。”
时渊序被他这么一着都弄懵了。
他甚至有种错觉,对方仿佛对现在的情形……感到愉悦。
遍地是昏倒的军官,军用的大卡车还亮着车灯,刚才还闹了鬼,这男人从头到尾却很平静,唇角还隐约带笑。
“你那是什么表情?这一切很好玩吗?还是我就是个笑话?”时渊序皱着眉端正身姿,可醉意更胜一筹,最后像是大男孩莽撞地吐出满嘴浑话,“我有时候很怀疑,你说你收养我做医学案例,所以从来不会亏……可你做出来的事情,不止一次冒着性命风险,这是划算?”
“还是你贪图的,比我的性命更重要?”
湛衾墨眉目深沉,“我以为我很坦诚,在变身期照顾先生的饮食起居,辅以药物治疗,都是因为先生是值得研究的病例。”
时渊序剑眉蹙起,像是压抑着怒意。
“不,你来做我的主人,救我,是因为我这个样子很落魄,很可怜,所以显得你高抬贵手,你慷慨。这样便能一笔勾销,对得起你一字不提便能抛下所有,然后消失得干干干净净……”
此时一双下垂眼,对上一双清冷的凤眼。时渊序进一步逼上前,攥住对方衣袖,眼神幽深如墨,“然后,是想等八年,还是十年,你就以为我能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原谅你?”
醉意之下,便忘记了伪装,忘记了他分明不该提过往,这样便可伪装小绒球与时渊序毫无瓜葛,更能显得毫不在意。
可他分明提了。
湛衾墨薄情的眉眼此时松动了几分,可随即笑了笑。
“我倒也不奢望得到先生的原谅。”他顿了顿,“只是不知道先生说的债,是欠小绒球的,还是欠先生本人的?”
时渊序感觉对方揽住的手劲在收紧,湛衾墨借机更是放肆,低沉在他耳畔呢喃,“难怪初次见面,便觉得先生对我有所抵触,或者……我们之前见过?”
时渊序一怔,直觉自己暴露了什么,才猛地意识到自己还是以小绒球的身份跟对方说话!
更何况,他现在的形态未必是……
他忽然猛烈地想挣脱对方的手劲,可他竟然挪不开对方半分,冷清冷漠的男人,明明只是个医学教授,却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
情急之下他突然狠狠地张开嘴咬了那骨节分明的手!
就像是犬齿没入冰肌下几寸。
“……”湛衾墨微微蹙眉,看着大男孩的虎牙割破他的皮肤,留下血色的暗痕,可他不怒反笑,顺势牵过时渊序的下颌,“看来是时候让你还了。”
“说吧,你在背后盯了我多久,看到我这么落魄,你爽了么?!”
时渊序狠狠挣脱,宁愿爬着也不能落在对方手里。
“唔,那个方向不远处确实是个酒店,先生既然有那层意思,要不然我带你?”
可恶……绝对是在栽赃抹黑他的意图!
他就应该逃走,直接一头栽倒某个下水道都比被对方生擒强!
湛衾墨硬生生揽住了他,“不要任性。”
“你……其实什么都知道了吧?”此时酒醉的大男孩突然发出低不可闻的低喃,那神志不清的双眸却定定地看向湛衾墨,他忽而一蹙眉,将这冷清冷漠的男人的领口一把扯过,“否则不会这么巧……”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黑市也好,医学晚宴也罢……每次都在我最不堪一击的时候出现,你敢不敢承认,你就是那天洗手间门口的人?”
“我说过,我对先生的私人身份不感兴趣,如今也不过是看先生可怜才伸出援手罢了,我们不过是主宠之间的关系,最多,也不过是病人和医生,更不稀罕平白无故地救你。”
“我做事,向来是要还的。”
果真是冷情的男人,哪怕面对一脸醉态又一身窘况的人,那眉目也不改分毫。
他应该放下了——从头至尾,挣扎的不过是他一人罢了。
再如何慷慨,却还是有利可图。
男人永远看不见少年在深不见底的黑夜里,发疯似的舔舐着那为数不多的甜头,以此来抚平那永远都生痛的暗疮。
那个慷慨不计一切代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他?
只是他不知怎的,忽然目光凶狠了几分,突然径直拢上男人那光缎般丝滑的银发——
随即他微不可闻地发出几句低声的呢喃。
“……我明明知道你锱铢必较……明明知道你根本不在乎……”
“可为什么,每次他们提到我背后的人的时候……”
“……我却只能想到你。”
湛衾墨一怔,那向来从容幽淡的神色稍微动容了,可随即他淡笑,“……可惜,那个人不会是我。”
他是无心之人,就算费尽心思,后面也要千倍百倍的偿还。
不是大男孩眼中那个慷慨无私的“背后的人”。
却没想到大男孩怒意一上来,摹地吻上了他那冰冷的薄唇。
“好,很好,既然你死不承认,那你告诉我……”
“我要怎么……才能忘掉你。”
作者有话说:[让我康康]
谢谢宝贝们的评论!!!
湛衾墨眼睫狠狠一颤。
大男孩的接吻青涩却野蛮,甚至带有一种倾轧上来的绝望,然后,那犬齿竟然还不止收敛似的,直接咬破了他的,就像刀口舔血似的。
涌动的热意就这么浸染着他冰冷的躯体。
“呵,你那副漠不关心的神态是什么意思……好像我有多稀罕是你似的,明明是我更希望是我搞错了……”
“可谁叫你总是趁人之危总是在我一无所有像一条败狗的时候出现,明明我从来没有求你做我的主人,做我的医生……”
“对,是你找上我的,不怪我这么想……”
绝望的,充满恨意的吻之中,是大男孩低沉破碎的嗓音。
“你满意了吧……将我的生活搞得一塌糊涂……然后,又抽身而去……”
“对你来说……我只是……你随便领养的……一个流浪狗……”
分明十年前是猫儿眼少年和监护人湛先生。
分明十年后也不过是主人和宠物。
不过是契约,契约终止便只是陌生人。
两人之间,究竟是哪一环出了错——以至于当时牵着大人手的小小少年,如今成了欺身强吻他的暴烈性子的男青年。
男人的凤眼,此时噙着一种讥笑,“先生吻技一塌糊涂却还要这么逼问着我,莫非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坦诚么?”
时渊序怔忪,却发现男人顺势迎着他的吻,牢牢地箍住他的手,“可惜,我没有那么慷慨,也没那个闲心帮你摆平那些烂摊子,不过先生既然把我当成那个无私的人,无妨。”
“我可以好好教一教你如何更好地取悦我,像这样——”一瞬间,被侵占口腔的人成了他,男人恶劣地含着他的唇,“这样才叫前戏。”
那侵入甚至比他直接咬破男人的唇还要更肆意。
冰冷的舌纠缠着他的,暴虐地顶开他的犬齿,然后慢慢吮着,如此裹缠交缠甚至带了几分色-情的意味。
……等等。
他现在究竟是小绒球,还是其实是人……
随即银丝从唇间坠落,时渊序因为连呼吸的空隙都没有,喘不过气,他就这么狠狠咬破了他的唇,此时狼狗的犬齿已经沾染了血色。
“……好。”他胡乱地抹了抹嘴角,冷哼道,“不管如何,如果你不说实话,那我就当你喜欢我了,毕竟你每次救我的时候连死都不怕。”
“那个洗手间门口的人,我也只当是你。”
“既然先生如此坚持自己的判断,那我不妨告诉先生,一旦让我坦诚,我要的可就不是现在这样……先生,可想好了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考虑的,”时渊序醉醺醺道,“……我只是警告你,你等着,我迟早有一天……”
“会把你那副虚伪的面具一点点扒下来……”
“到时候……你只能求着我……高抬贵手……”
湛衾墨悠悠地抬眼,“嗯?谁要求谁高抬贵手?”
忽然间,时渊序忽然感觉身体一轻,随后被紧紧抵在粗粝的墙上,然后被男人的膝盖直接顶开双腿,本来就紧身的军装长裤甚至就这么崩掉了纽扣,然后就是男人身体压了上来。
“……”他浑浑噩噩地打了个冷颤。
冰冷如月光的银发就这么垂泻至他的脖颈间,就如同无边的网拢住了他。
“等等……”
“小东西,是你自找的。”湛衾墨成熟凛冽的气息浸透了他,“我说过,我想要的比你能给的更多。事到如今,确实该还了。”
“你特么是个……畜生……对动物都能出手……”
明明就差把自己剥光了送到猎人手里。
却倒打一耙说他喜欢动物?
真是一个……
傻乎乎的小家伙。
湛衾墨凤眼玩味地眯起,“啊,是啊,我可是不折不扣的变态呢。”
骨节分明的手明明裹缠着冰冷锁链,也已经不知不觉地抚上大男孩的腰,他忽然极其口渴,“我接下来要好好‘享用’我的猎物,说吧,想在这做,还是我们去酒店?”
时渊序猛然间才醒过神,“滚开……湛衾墨……你他妈敢动我试试……等等,我现在究竟……”
本来心思诡秘的邪神不介意徐徐图之,但既然猎物送上门,还胡乱挣扎,那便是一步步正中他的下怀。
修长高挺的银发男人将大男孩拢入怀中,眸中是兴味的血红色。邪神唯有在狩猎时刻才会露出血瞳,如今他要好好地品尝一番怀里的人——
刚吻着大男孩的唇,可这个时候,他的神识忽然传来响动。
“主,您又干扰了人间是吗?这边天平又倒了!倒了!请您速速回到神殿,十二恶鬼和三大门徒都等候着您,要亲自好好捋一捋到底耗尽了多少因果!”
冷清冷漠的男人,向来优雅从容,如今竟然讥笑,“啊,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就为了这个传讯我,莫非我的下属果真是一帮废物?”
“主,息怒!主要还是因为现在插手因果的代价更高了……下属这不是关心体恤您吗,息怒息怒啊,如今神庭的人又派人在人间巡查了,现在在人间的非自然存在都乱成一锅粥,您可……”
湛衾墨打了个响指,中断了传讯。
只是醉醺醺的大男孩已经意识断片了,已经乖乖地倒在他的怀里。
两人之间顿时寂静一片,大概是因为刚才有一堆军官鬼哭狼嚎,连街区都是悄无人声,怕鬼的人死死地躲在旅馆里不敢迈出门一步,更让某人顺理成章地捡了漏。
湛衾墨揽着一个大男孩,对方栗色碎发拂过自己的掌心,留下酥麻刺痒的质感,紧绷的军装制服之下,是结实的腰身。
酒劲误事,对方素来谨慎敏锐,却偏偏忘记了自己该伪装,尽数酒后狂言,发泄愤懑,像只凶猛的狼犬恨不得将他逼上墙头生吞活剥。
“……”扰了兴致,不然这只凶猛的狼犬,早就是他身下求饶的猎物。
湛衾墨默不作声,想起对方刚才嗔怒的脸庞,一双黑瞳直勾勾地觑着他,生生要把自己心底的一切剜出来。
虽然没尽兴,可光是大男孩的眼神,也足以他回味。
只是那眼神……
恨他?却又不仅仅是恨。
他咀嚼不出那层怒意和恨意底下,那暗流涌动的情绪。
邪神虽无心,却又同时参透世人贪嗔痴,自是对世人的种种情绪不必纠结,可头一次,他竟看不穿。
若是因为他曾经不告而别,那他就由着对方恨着。
那七年,他本就要瞒着整个世界,更不可告人。
若是因为他欺他,瞒他。
那他便要一直这么下去——
除非对方先坦白自己,他再渐渐卸下伪装,不迟。可恶鬼提前缴械,便会惊扰世人。
一旦他露出恶鬼真容,渴求对方什么,贪图对方什么,他怕自己抑制不住本性要将对方拆吃入腹,那便是毁掉双方所剩无几的美好回忆。
所以他们也只能是重逢,多逾越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可他感受到指尖沾染了对方的体温,也渐渐滚烫了几分。
他只能适应冰冷,更不喜欢炽热的一切。心不跳,身不暖。不贪恋温暖,便能心甘情愿化身于黑暗,融于恶念。
可此时,他竟不想松手。
血气方刚的大男孩五脏肺腑似乎涌动着热血,散发着阳光般炽热的气息,几近要烘烤着他。
本来情到深处,他可以吃了他的。
可不知为何……贪婪的恶鬼竟然更加渴望看到对方清醒的时候,再被自己吞吃入腹,那样才餍足。
湛衾墨敛了敛眉目,将自己的风衣脱下,覆在不省人事的对方身上。
以此隔绝那汹涌的暖意。
只是此时月光倾落在时渊序的眉宇上,显得对方容颜更见冷峻。
这张脸其实温润如玉,可主人偏偏不想显得自己好欺负,醒着的时候,便靠绷紧着脸庞,皱着眉,冷着视线来故作威严。
湛衾墨目光忍不住垂落在那张俊秀的脸庞上,停留了很久。
既然对方是恨他。
对方是恨他是个没心没肺骗子,还是恨不得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无论如何,这两者又有何异?那七年也好,身份隐瞒也罢,他注定要欠他的。
湛衾墨压下心绪,别开目光,将外套将覆上对方的脸庞。
人要过渡到动物,身躯要经过人身的幼态化过程,相当于破蛹成蝶,却没有外壳做为掩护。
他给够对方足够的尊严,不会再多看一眼。
此时脚边的阴影聚拢,那阴影化成的人身只有身躯还是人形,可头部却是猎犬的头。
看到湛衾墨直挺挺地站定在巷口,怀里还似乎抱着什么。
穆西沙先是一愣,但随即移开视线,说道,“主,那些军官已经被我们擒获,是就地解决,还是先拷问。”
湛衾墨沉吟半晌,开口,“先拷问。”
“他们屡次再犯,何必和他们周旋?”
湛衾墨轻笑,“他们的命数本就有限,不需要我干涉。把信仰留在更有用的地方不好?”
穆西沙暗暗揣摩。
按照主的风格,谁要盯上他的猎物,直接夺了性命也是理所当然。
但换句话而言,掂量着不去伤普通人性命,又像是为了某个人。
穆西沙犹犹豫豫地看回这个云淡风轻的男人,对方似乎并不介意自己的打量,甚至,他莫名其妙地感觉主神态相当松弛得很。
“等会我要回府邸,没别的事情你就撤吧。”
“……”莫名奇妙的,穆西沙感觉这个对话似曾相识。
啊,上一次主路上遇到那个走失的小绒球,也是让他撤了。
穆西沙努力思考。
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主一定要跟那个小绒球独处?
虽说他身为三大座下恶鬼之一,不懂人类的喜怒哀乐,他的原生便是魔,在一堆疯疯癫癫的妖魔鬼怪中长大——现在来到人不是当打手保镖便是当什么健身教练,当主医学教授的助手只是顺带的伪装。
只是此时莽撞黑皮肤大汉有几分愣神。
他定睛一看,主怀里的是一件质地上好的风衣,风衣上覆在什么身上,还有节奏地微微颤动。
顺着那风衣的轮廓,穆西沙心跳到嗓子眼。
他才发现,主怀里的,是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以后精彩在
酒后乱性·暴躁狼狗强吻篇
毛绒绒时渊序:……(所以到底是谁叫我不要上赶子舔主人)
邹若钧:……(我哥原来是男同)
周容戚:……(我哥们原来是男同)
钟孜楚:……哎(我家孩子原来是男同)
施奈特:…………(我那个老是跟在监护人身后的难兄难弟果然是男同)
穆西沙:………………(主和小绒球独处把我赶走的理由找到了)
廷达:………………………………(磨刀中)
穆西沙那向来凶悍却懵懂的脸忽然松动了几分。
之前他还劝着廷达不要老是管主在人间的事务,结果对方一直骂他是个油盐不进的臭石头。
如今他终于明白了,难不成主之所以待在人间就是为了……
怀里这个大男孩。
可穆西沙脑子又转不过来了。
虽然他们这些属下不插手主的事情,但实际上无所不用其极在视奸主在人间的日常。
看病,病人不能来超过三次。三次以内湛教授解决问题,超过三次就是他们解决病人。
因为湛教授学术风采而蠢蠢欲动的智性恋大军,私下约饭都会被他们以“教授突然有单手术”拦截。
暗地里青睐湛教授风采的学生咨询问题,他们这些下属各种假扮成助教,“这问题简单得很,不必打扰湛教授了”。
当然这种神经病作风别说谈个恋爱,稍微做个熟人的苗头都能熄了。
只是穆西沙想到了十年前。
那是他们唯一疏忽的一次。
当时主从深渊中苏醒后,便开始在人间重整势力。那时审讯和清除异己,对邪神而言再正常不过。
他们这帮门徒更是出手毫无顾忌。专门将各路忤逆主的人员带到地下教会进行秘密处置。
可这个时候,门厅外传来敲门声,开门便是那莽撞的少年。
那少年长着一双猫儿眼,还在上初中,信誓旦旦地将主认定为监护人。一旦寻不到主,便恨不得要掘地三尺才罢休,不料误打误撞找到地下教会。
“他虽说唤醒了您,却不是一个像样的信徒,无法给您像样的贡品和信仰。您又何必陪他玩过家家的游戏?”旁边的信徒就差把这小屁孩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