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兽围伺by月月大王

作者:月月大王  录入:10-14

他生怕李部长听不懂似的,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但尾调却很平缓,分明是疑问句却没给他拒绝的权利,一段话说罢那半根香烟又燃尽了一截,灰白的烟身悬在指尖,紧挨着李部长的眼皮,甚至能察觉到那股灼烧。
李部长忙不迭点头,端凌曜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抽出他堵嘴的抹布,慢条斯理把香烟反过来,烟屁股塞进他的嘴里:“醒醒神。”
尼古丁焦苦味迅速从口腔扩散,融入血液里刺激迟钝的脑神经,李部长深深吸了两口,才从惊惧的情绪中走出来,支支吾吾:
“是…是……我跟着…小端总去喝酒,那天喝多了,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
“小端总。”端凌曜重复了一遍,觉得挺有意思,“你们平时在公司这么喊他?”
李部长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摇头:“不不不!不是…是、是他要我们这么喊他的!小端…不是,端经理常和我们一块聚餐,一来一回就熟了,那天我们喝完第一场,又去新城的夜总会开第二场,喝着喝着,就没什么意识了,只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进屋,然后就被扎了一针……浑身都舒坦了…”
他说到后面竟还有点回味的意味在里头,端凌曜给郑梦时递了一个眼神,后者立刻上前抽出怀里提前备好的紧急抑制剂,对着李部长的手臂扎了两针。
Alpha抑制剂有加速血液代谢的作用,这种紧急抑制剂更是科研院针对发热期Alpha信息素大量蓄积血液的情况专门研制而成。
冰冷的液体迅速流进血液,伴随血液的滚动流遍全身,李部长只觉得一时间浑身的燥热都凝固了,恍如游在云端的身体重重坠地,他打了个寒战,迷茫的视线再次聚焦:
“端…端董……真的…没有了,我什么都没干……”
“你把香水的事告诉了沈予辛之后没多久,他就找到这里了?”端凌曜看了他一眼,又起身踱步走回窗边,给自己点了根烟,“还是你告诉他的?”
李部长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眼睁睁看着他走远,挣扎着朝着端凌曜爬去:“端董…端董!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是他们逼我,要我转述您的日常行程!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端凌曜淡淡瞟了他一眼,吐出一口烟圈:“安静。”
即便Alpha一点信息素都没散出来,但李部长还是噎住了,端凌曜的眼底倒映着“手术中”那猩红的光,犹如恶鬼般诡异凌厉,仿佛一口咬住了他的咽喉,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端凌曜捏着烟,随手伸出窗户往外一弹烟灰,若有所思道:“看来身边老鼠不少。”
不论是沈予辛自己发现的还是李部长告诉他的,都说明有人在泄露他们的行踪,区别是一个卖给沈予辛,还是一个卖给那个端凌宇而已。
端凌曜挥挥手,郑梦时立刻向前抄起那团抹布重新塞进李部长的嘴里,在李部长惊恐的神情中一众保镖把他重新装进麻袋里重新带走。
灰白的烟圈在空中一圈圈扩散,烟身中闪烁的火光犹如一滴血,在他的指腹间留下深深的痕迹。
他唯一感到意外的是沈予辛和端凌宇居然认识这件事。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不惊讶,沈予辛这样一个潜逃近二十年的逃犯能大摇大摆回国出现在S大这样一个公共区域里,必定有人为他做担保。端凌宇虽还不成气候,但能唬住老爷子,把端承霄那一点养老股份拿到自己手里,就说明他还是有一定本事。
但端凌宇已经背后的实力已经强大到足以保住沈予辛了么?
端凌曜咬着烟呼出一口烟气。
如果说端凌宇的目的是公司,那沈予辛的目的是什么?
向他和沈穆复仇?端凌曜立刻否定了,沈予辛不是这种人,他至今还记得当年警方抓捕沈家父子俩时的情景,那时沈全奎在长奎第一附属医院地下五层的手术室里,正在进行一场腺体更换变性手术。
端凌曜清晰地记得,那是一场由Beta变性为Omega的手术,手术过程中年仅十岁的男性Beta失血过多险些死在手术台上,警察到时沈全奎正在更换腺体,浑然未觉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如果说沈全奎要抓沈穆是为了他那所谓的研究,那沈予辛就全然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大量S+级Omega的信息素能够不分性别,迅速让对方进入发热状态,因为S+级Omega信息素因子能够加快心脏搏动,也同样能够刺激大脑释放释放激素促进——
那灰色的烟身忽地一颤,端凌曜转过头,只见本该在病房昏睡的沈穆出现在他的身后,轻轻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穆穆……”
端凌曜心跳如擂鼓,碾灭了烟,反手握住沈穆细弱的手腕转过身将他搂进怀里,Omega柔顺的长发勾在他的手臂上,雪白的后颈若隐若现。
端凌曜的视线情不自禁落在沈穆后颈的肉块之上,大脑不由自主继续刚才被打断的思绪。
……能够促进器|官|勃|起,解决生理性性功能障碍的疾病。
——“据说沈家大公子,没有留下继承人的能力。”
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呀大家!我最近换季发烧感冒了,所以一直没有精神继续码字,真的很抱歉!大家换季也要注意添衣哦!下一章终于有贴贴了[捂脸笑哭]

第75章
翌日第一束阳光穿过薄云直直投进窗户里,往清晨空气里的潮意泼了一层浅金色似的,一点点浸湿窗沿上残留的烟灰,又沿着地面的缝隙向四面八方流去,最终汇聚于端凌曜和沈穆的脚下。
新升的太阳阳光璀璨绚丽,刺破层层云雾便大股大股涌进屋内,迅速照亮整个医院大厅,连“手术中”那三个鲜红的字体都显得不那么刺眼了。
端凌曜搂着沈穆抱了一会,才觉得身上的疲倦褪去了,扶着他的肩膀拿手一探他额头的温度:“还好,不烧了,怎么不多睡会,孩子闹你?”
沈穆摇摇头,他下半夜起了烧,虽然用了孕期专门的退烧针和镇定剂睡了一会,但他心里忐忑,一个小时不到又醒了。
一宿未睡,让他本就苍白的脸颊更透着一股憔悴的病色,低垂眼睫在眼下投下一小块疲倦的乌青,端凌曜托着他的脸,用拇指指腹用力揉了揉他发丝下殷红的眉心痣,宽慰道:“没事,霁羽不会出事的,咱们的孩子身体都很好,不会出事的。”
提到他们的大儿子,沈穆再次深深闭上眼,腹部再次涌上一股沉闷的钝痛,他扶着肚侧拧了拧眉头,反复调整呼吸频率,过了很久才缓缓睁开。
“……沈予辛是为了我的信息素才回来的…”
端凌曜的大脑神经一瞬间绷紧,错愕又谨慎地垂下视线,怀里的沈穆病容疲倦,身形单薄,毫无血色的嘴唇再次张开:“那句话,在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说了。”
沈穆眉头微拧,揪着端凌曜的手尝试回溯自己的记忆,他有时会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记不住事,但仔细回想时,却发现那些被他刻意遗忘隐藏的旧回忆,竟然那样迅速地重新展现在眼前。
“我第一个见到的沈家人,就是沈予辛。”沈穆想了想,“他…他有先天|性|的|性|功|能障碍,但是又很怕被别人知道,那时常常去酒吧和朋友一起喝酒…那天…那天……”
沈穆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
“穆穆,别再——”
端凌曜还没说完,沈穆却捂住了他的嘴,眉头拧起的纹路愈来愈深,语速很快:“我…接替一个哥哥…进去给他们送酒,那时包厢里很吵,他的朋友们笑得很开心,但沈予辛却脸色很不好…我很害怕……但是不把酒送过去…会被罚……”
沈穆再次捂住腹侧,手掌反复摩挲自己胀硬的孕肚,艰难地吞咽着,忽然又抬眼扫视一圈——
初阳的灿烂照亮洁白纯净的医院大厅,与那个昏暗糜烂弥漫着酒气和信息素的脏角落截然不同,他渐渐冷静下来,靠进端凌曜的怀里,从他身上汲取让自己安心的味道:
“那一天…是个夏天,我从学校回来,一身的汗,可能是信息素的气味影响到了他,我刚靠近,就被他拽到了腿上…”
沈穆把头埋进端凌曜的怀里,攀着他的肩头身体颤抖:“他…他把我按在…按在……”
那个肮脏的,躺过无数人的沙发上,然后——
“——好了!”
端凌曜把他从怀里硬生生扯了出来。
怀里的Omega眼眶通红,眼眸怔怔盯着虚空一处,分不清是冷汗还是眼泪的液体顺着他的眼角滑下,仿佛一只被敲碎的琉璃娃娃。
端凌曜弯腰他和对齐视线,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穆穆,不要再想了。”
“……是啊,他…都已经被抓了,”沈穆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神,垂下眼睫,笑道,“这次他肯定逃不出来了。”
Omega强行勾起的唇角太过勉强,漂亮的脸蛋上被冷汗渗透,在阳光的映照下甚至连脸侧的轮廓线条都模糊了,仿佛雪一般快要融化。
端凌曜不知为何感到一阵心慌,刚要放下的心再次悬起,抓着他的手臂半搂半抱地扶着他往旁边的长椅走去,正要坐下时见这长椅又硬又冷,索性自己坐了下来,让沈穆侧身坐在他的腿上。
掌心下七个多月的孕肚高高隆起,快和十年前那次单胎足月的大小一样,双胞胎的生长速度很快,沈穆又清瘦,显怀的幅度也大些。端凌曜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按着他的肚子,圆滚的孕肚随着沈穆加快的呼吸频率不断收紧,腹底的皮肤又硬又胀,几乎能碰到孩子下坠胀满的臀部。
“穆穆,冷静点……”端凌曜刚要释放信息素,沈穆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湿漉漉的手掌心泛着微凉,贴在嘴唇上仍然散发着Omega的香气。
沈穆咬着唇熬过这一阵,重新靠回他的怀抱里,被汗水浸湿的乌黑长发勾着端凌曜的脖颈,耳廓紧贴着他颈侧的脉搏,仿佛听见他的心跳。
这是个很眷恋的姿势。
“穆穆。”
端凌曜难以自持地低下头,用下巴轻轻蹭过爱人光洁潮湿的额角,他也一夜没睡,下巴星星点点冒起的胡茬刮过的地方留下一道伴着刺痛的滚烫,沈穆再次仰头,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旭日完全升起的那一刻,两人的鼻尖相碰,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沈穆蜻蜓点水般在端凌曜的唇上落下一吻,这才好受些似的,摩挲着端凌曜的下颚:“老公……”
“嗯。”端凌曜应他,这一声像是在喉咙里滚过,他又低头亲亲沈穆的脸颊,“我的穆穆。”
沈穆终于笑了起来,重新倒回他的怀里,许是冷汗流进了眼底,乌黑的眼眸反射出隐隐的水色,眼角荡漾的那抹鲜红格外艳丽,反倒显得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异样的冰冷。
“穆穆,你什么都不要管,安心养胎。等霁羽身体情况稳定下来之后,我还是会把他们两个送去国外暂时避一避风头,到那时你一个人更要自己顾好自己,”端凌曜还是不放心,再三叮嘱道,“沈予辛也好,公司也好,暂时什么都别管。”
“我知道。”
端凌曜捏着他的手指,近乎哀求道:“也不要再想过去的事了。”
沈穆再次埋进端凌曜的肩窝里,与他十指相扣,轻叹一声:
“我都知道。”
端霁羽在下午两点多的时候被推出了手术室。
他被推出来的时候沈穆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站起身去迎的,可能是冥冥之中的血缘感应,沈穆的起身速度之快连端凌曜和端霜琼都没拦得住,眼睁睁看着他像是上了发条一样扶着纤细的后腰颤颤站起,又匆匆朝着手术室门口走去。
“Mommy!”
沈穆置若罔闻,满眼只有被医生护士围在中间的那张病床,可没等他靠近,视线刚穿过两名护士的肩头,落在转移床上的那一刻却又僵在原地,腿软得甚至快站不稳了。
“你到后面来,”端凌曜立即拉住沈穆的胳膊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同时看向床上,也猛地瞳仁骤缩——
端霁羽的左胸切口尚未关闭。
端凌曜听见沈穆极力遏制哭泣的呜咽,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颤抖起来,好在主刀的院长及时宽慰他们:“病人的身体素质很好,整个手术过程中没有出现太过危险的状况,但由于伤及瓣膜,组织水肿太厉害,暂时无法闭胸,先转入ICU观察搭配药物消肿,水肿消除后再进手术室就好。”
沈穆被端霜琼紧紧扶在怀里忙不迭点头,又问:“那以后…他以后会不会……”
院长刚想说具体要看病人恢复情况再说,但一见沈穆大着肚子一副站不稳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改口道:“还是需要休养几年……这样,家属先送病人回病房。”
他给端凌曜使了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转身和沈穆说:“穆穆,你和霜琼先送霁羽回去,我和院长再了解一下霁羽的情况,”又嘱咐小儿子,“照顾好你们母亲。”
端霜琼无比郑重地点了点头。
等着他们离开,端凌曜才跟着院长一并前往办公室:“弹头已经被警察收走了,这是术中摄影留下的图片,您看看,真是危险啊。”
端凌曜看着照片里和心脏只差几厘米的洞口只觉得后背阵阵发凉,又听院长说端霁羽术中突然信息素失控造成止不住血的情况更是忍不住问:
“那是怎么解决的?”
“幸好啊,首都科研院那边新送来两支极速抑制剂,快速、持续地抑制住信息素的失控,控制失血量,恢复了血压。”院长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口,又“呸”地把里头的茶叶吐回去,“只能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端凌曜也重重呼出一口长气,垂眸看着抓着端霁羽的术中照片,只觉得心脏都被攥紧了,残存的氧气都从胸腔里挤了出来,劫后余生般大口喘息。
院长慌忙给他倒了杯水:“端董,喝点水喝点水……”
端凌曜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撑着头盯着这几张血淋淋的照片,难得地有些无措地反复翻看,照片里是他的孩子,他又怎么可能不担心不心疼,但在妻子和孩子面前,他无论如何都要保持冷静。
端凌曜直到自己情绪平复下来,这才重新把这些照片收回档案袋里交还给院长,诚恳道:“多谢您,孙院长。”
孙院长摇摇头:“您客气了,救死扶伤,治病救人,是我们做医生的本分,也是您这么多年来……进!”
他话还没说完,门前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随即门从外拉开,一名医生从门外走进来:“院长,您找我?”
孙院长一看到他,立刻起身招呼他进屋,一边对端凌曜道:“老薛啊,快进来!这位是端董,”又对端凌曜道,“端董,这位是薛其坤,就是这次及时送抑制剂来的科研院同事。”
端凌曜闻言回头,薛其坤也踏进屋内,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接一瞬,端凌曜忽然感到一股诡异的违和感。
薛其坤却从容走向前,将手伸到他的面前:“端董,久闻不如一见,幸会。”
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久等了!基本上没有额外通知都会是日更,但是今天太忙了,实在不好意思!那么!依旧期待大家的评论!

第76章
走进门里的男人大概六十多岁,在这个人均能活到一百五十岁的现代社会也只能算是中年,他身着一件白大褂,周身气韵儒雅温和,很平易近人。
但他这么走过来时,端凌曜的心底却总是有一股莫名的违和感,仿佛在哪见过这个人,可不论他怎么搜寻自己的记忆,也找不出任何和这个人有关的记忆。
薛其坤单手插兜,走到端凌曜面前伸出手,端凌曜这才看清他伸出的手竟然被雪白的绷带厚厚绑住,从五指到手腕,绑得严严实实。
端凌曜收起眼底的警惕,抬眼时恢复平日的冷静,起身扣好小腹前的袖口,轻轻和他握了手:
“薛大夫,多谢。”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薛其坤淡然一笑,迅速收回自己的手背到身后,孙院长这才发现他两只手都打上了绷带,“哟”了声,问道:“老薛你这手怎么回事?昨天见你还好好的啊。”
“烫伤,不要紧,”薛其坤把双手大大方方伸到孙院长面前,五指张开比划,“昨晚熬了大夜,今早烧了壶水,全倒手上了,过几天就好了。”
“你也太不小心了点,咱们做这行的啊,最重要的就是手,”孙院长说着给他倒了杯冰水,“马上天热起来,你可小心感染啊。”
薛其坤笑呵呵应了。
他们寒暄时端凌曜又重新坐回凳子上,端起茶杯喝了半口,玻璃杯里沉底的茶叶在他摇晃的掌心里浮浮沉沉,直到最后一枚茶叶重新静止,他把杯子放回桌沿,才好似刚刚想起什么,贸然开口:“薛大夫是科研院的,那上个月也一同参加了科研院的游轮会议?”
“是啊。”
端凌曜眼底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但薛其坤却浑然未觉,反而点点头:“说到这,小少爷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哦?”
薛其坤解释:“当时船上广播寻找医务人员,我跟着祺然一块去的,不过后来祺然进屋去检查夫人,我留在外面照顾小少爷了。”
“原来是你。”端凌曜神情微微激动,态度热切起来,“没想到是您,我当时忙着还以为是船上的船医,后来一直忙着也没来得及问祺然,没想到居然是您,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端凌曜主动把手伸到薛其坤面前,两人再次握了手。这一次端凌曜一改之前的冷淡,主动双手握住薛其坤的手:“如果不是您当时叮嘱要做血检,我们怕是都不知道孩子发生了什么事。”
“哦,这没什么,”薛其坤把自己的手抽回来,面上不动,“那小少爷现在身体如何了?”
“已经痊愈,”端凌曜像是难以表达自己心头的感激,握着他的手重重摇晃了一下,盯着他的眼睛无比诚恳,“没想到两个孩子都得您所救,日后您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告诉我,端某定尽自己所能!”
“不用了,端董,您实在太客气!”
薛其坤想要把自己的手给抽回来,但端凌曜攥着他的力道奇大无比,任他如何挣扎竟也抽不出来,两人推搡中端凌曜无意间碰倒了桌沿的茶杯,哗啦一声,大半杯茶叶水一整个倒在两人手中。
“抱歉抱歉!”
端凌曜慌忙放开手,薛其坤直接后退到一边,用力甩了甩手臂,但刚才茶水几乎全倒在他的手上现在完全浸湿绷带。孙院长见状从抽屉里拿出绷带和消毒用品,忙道:“快快,赶紧揭下来,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不用了…”薛其坤握着自己的手腕,“我待会回去自己重新包一下就好。”
“怎么会不用呢,这么热的天,您别感染了,刚才真是太抱歉了,让我来帮您吧,”端凌曜对他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接过孙院长的药箱走向薛其坤,向他伸出了手,“让我来帮您。”
“不必了。”薛其坤脸上带笑,语气却是异常生硬,听得孙院长也一愣,还以为在自己听错了。
可端凌曜却站在原地,仿佛他不答应就不离开似的。
薛其坤额角青筋隐隐抽动,面前这个顶级Alpha的身体恍如一堵墙,将他完全困在原地无法动弹,他再次开口:“端董,我自己来就好,不用劳烦您。”
这句话刚说完,门后再次传来一阵敲门声,三人齐齐望去,只听郑梦时恭声道:“端董,方警官和刘警官来了。”
薛其坤身体骤然一僵。
五分钟后两名警察坐在院长办公室里,他们两个在那晚负责逮捕沈予辛和探查火灾原因时就和端凌曜见过,因此再见时也只是微微颔首:“刚才去病房时只见到沈先生和小琼,没想到端先生在这。”
端凌曜听到他这么说便知道他们是去见过沈穆了,转身上前与两位警官握了手:“霁羽手术结束了,我在和医生了解术中情况,二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警官——就是那晚与他们同乘电梯一起上楼的警察,闻言笑笑:“的确是有点,不过暂时不急,我和同事今天过来,一个是为了和孙院长了解情况,另一个,是想找薛大夫了解情况,至于您提供的线索,我们之后再谈。”
“好的,那我不打扰你们工作,您有什么事直接去病房找我,我随时都在。”端凌曜点头,又走到薛其坤面前,“抱歉,薛大夫,弄湿了您的手。”
薛其坤抱着自己的手臂退后一步:“不要紧。”
端凌曜点点头,转身和几人打了招呼,才重新走出门外,郑梦时替他重新关上门。
门快关上的那一刹那,就听警察诧异道:“薛大夫手受伤了?这太不巧了,不过既然弄湿了,正好解下来,我们要做个指纹录取……”
门锁重新落定,端凌曜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与郑梦时一前一后走进电梯里,冷声吩咐:
“去查这个叫薛其坤的人。”
“收到。”
五天后端霁羽再次被推进手术室,他的术后恢复情况良好,已达到可以缝合伤口的指征,于是在七月最热的这一天,一家人再次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待。
在手术室彻底关闭,“手术中”的红灯再次点亮的时候,端凌曜突然接到一通电话,急忙招呼端霜琼来扶沈穆去坐。
但沈穆始终站在原地,维持着送端霁羽进手术室的姿势,仿佛要一直站在原地直到手术室的大门再次打开似的。
肚子里的双胞胎快八个月,长得越发快起来,几乎一天一个大小,把昨日还能留有空余的衣裙撑得高高隆起,沉甸甸坠着腰侧的肌肉,沈穆站了一会腰就酸得快撑不住,不得不扶着腰,把肚子挺起来一点。
“Mommy,我们到旁边坐会,好不好?哥出来立刻就能看到。”端霜琼耐心劝道,但沈穆却摇摇头:
“小琼去休息吧,我不要紧的,刚才坐久了,现在站一站,你去休息,乖。”
沈穆冲小儿子笑笑,他也没说慌,肚子大了之后久站久坐身体都不舒服,可能是上了年纪,又或是双胞胎重量太大,坐下时骨盆都被压得酸疼,所以平时也是坐坐站站,没个消停。
端霜琼看着他憔悴苍白的脸颊,只觉得心口堵着难受,视线又从他侧颊清晰地下颚线到肩头凸起的骨线,嗓音干涩,心疼地说:“您又瘦了。”
这几天沈穆每天在ICU病房的隔离窗外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原本纤瘦的身体更薄了。
端霜琼揪着沈穆的袖口,近乎哀求:“……您去休息吧…Mommy…求您了…”
孩子哽咽的嗓音听得沈穆心头一阵酸涩,沈穆顾不得自己腰痛,连忙抬手贴上端霜琼低下的头,抚摸着他的脸颊:“怎么了宝宝?嗯?不哭,不哭…Mommy没事,真的,医生都说我的身体变好了,小琼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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