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忽然被两指捏住,转了过来,“你是心疼了?”
许藏玉怔住,实在不明白楚舒为什么这么想?他难道看起来很喜欢萧明心?
“我听说萧明心中招是你不顾危险把狐妖引了回去,”不着一物的腰际贴上滚烫的手掌,许藏玉瑟缩了下,看着楚舒那双眼睛竟觉得有些危险,“你就不怕狐妖真把你当女人上了。”
许藏玉现在才知道流言传得多离谱,难怪楚舒生气。
“我是想着两个人好对付些......”
楚舒的神情没有多少变化,眼神更加让他喘不过气,本来挺直的腰不知不觉被压得半弯,只能靠着身后的一只手支撑。
“你是喜欢他吧,萧明心受伤回来你自己都顾不上不休养,就给他日日送药侍候。”
支撑的手终于承受不住摔了,许藏玉面有羞愤,“我没有喜欢师兄,我喜欢的是师......”
话到嘴边,突然说不出口。
其实,许藏玉心里对于楚舒还是有点怕的,大小姐眼睛长到天上,喜欢或者骚扰她的无一没得到好处,楚舒看着也不像是喜欢他,他怕说出来会被楚舒打死。
楚舒的眼神带着逼迫,许藏玉躲开视线,“反正,喜欢的不是师兄。”
余光似乎瞥到一丝笑意,气息也没有刚才低沉,许藏玉才把脸转了回去,两片薄唇隔着轻纱猝不及防压过来。
一瞬间脑中乱成浆糊。
楚舒居然在亲他!!!!
惊雷炸裂的声音从头顶劈过来。
“你们在做什么?”
来人是个模样英俊的提刀少年,表情愤怒又震惊,“你拒绝我是因为这个女人?”
许藏玉仓皇爬起身,覆面轻纱有些湿润,贴着唇冰冰凉凉,脸上的烫红格外明显。
含羞带怯的样子,气得少年立马拔刀,“白日淫喧,你们不要脸。”
对于少年的出现,楚舒没有半点意外,摇着扇子警告:“薛问香,要发疯到别处发疯。”
又是一个对楚舒爱而不得的人,许藏玉终于在脑海里翻出了关于这人的记忆,薛问香,暗香楼少主,和男主萧明心争夺女主角的反派。
因为嫉妒萧明心和他打得不可开交。
......坏了!这不是萧明心的戏份?
火怎么突然烧到他身上了?!
楚舒又用乜斜的眼看人,厌恶毫不掩饰,瞧着薛问香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他的手忽然一紧,被拽过去,楚舒的身体紧接着贴过来,下巴搁在光洁的肩膀处,铺泄的长发盖住纤挑身姿,像纠缠的水蛇在腰窝处游移。
“我都说了滚远点,还要我强调几遍,听不懂人话,就滚回去回炉重造。”
他的腰被捏了下,听着楚舒暗哑地声音吹在耳边,“你哪有我这宝贝可人。”
许藏玉被他掐得差点应激。
想靠着舔狗的功夫,舔到楚舒,终于等到这一天,却没有半点欢喜。
他被做局了。
楚舒演的一出好戏,就是为了膈应薛问香,但他却被架在了火上烤。
少年一看就不是善茬,他已经能够预料未来的悲惨境地。
好在现在楚舒没有打算置他于不顾,“你退远点,可别伤到了。”
许藏玉感动得泪眼花花,跑到最远处的船尾,没有一点参战的想法都,要不是现在还飘在湖中央,他早就开溜了。
里面打斗十分激烈,少年那把短刀,看起来秀气却十分凌厉,居然也能和楚舒打得有来有回。
刀光剑影中,花瓣纷飞,一截花枝飞向许藏玉,在半空中断成四分五裂的模样,凄惨地落在他面前。
薛问香的剑影也和花瓣一样纷乱,在应付楚舒的同时朝他扯出邪肆的挑衅笑容。
“......”
薛问香在故意警告他,这四分五裂的花枝就是他的下场。
许藏玉的心凉得彻底,身体晃了晃,头也晕的很,这不是他的错觉,那两人打架不知道为什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安静坐在船尾也被直接掀了出去。
扑通一声,许藏玉挣扎着从水里冒头,楚舒交手之际看了下船尾,没看到他之后,也停了手。
许藏玉正想报个平安,让楚舒放心继续打,水里咕噜几声,冒出好几个黑漆漆的头。
“师——”
没等他呼救,就被拖进水里。
许藏玉这下是真头晕了,憋气憋得快要昏过去。
这些人居然没有杀他,但带着他在水里钻来钻去,许藏玉不善水性,眼睁睁看着花船越来越远。
等人不见的时候,楚舒发觉不对,刚才分明听到许藏玉的声音,转眼便没了声音。
“他人呢?”
楚舒直接质问起薛问香,薛问香笑着收起刀成竹在握。
“楚舒你拒绝了那么多人,竟然也有喜欢的。我倒是好奇,这是个多么好的人。”
“暗香楼的手段真是卑鄙,赶紧放了他,不然老子早晚掀翻你那破楼!”
薛问香被他骂得愣了下。
他不是没见过楚舒生气,但楚舒这人雅致,骂人也是拐弯抹角尖酸刻薄,从来没有这么直接粗俗。
薛问香忽然想,楚舒这次是真怒了,不是那种浮于表面,而是被挑起底线后的歇斯底里。
连那把鎏金扇都比之前流露更深的杀意,薛问香没注意便被削了一截袖子,“不放人,你的命也得留下。”
事情超乎了楚舒的预料,许藏玉的失踪不在他计划之内。
暗香楼不是个好地方,许藏玉胆子那么小,不能留在那里。
“暗香楼想留的人,从来没有轻易放走的道理。”
终于抓住了楚舒的弱点,薛问香兴奋极了,怎么都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
和楚舒打斗实在畅快,但楚舒一招一式都是奔着杀他来的,暗香楼向来速战速决,他抛下迷惑人眼的暗器,脱身离开,不作纠缠。
一行人肩上扛着人奔向暗香楼,发觉肩上的人没动静才停下脚步。
掀开面纱,才发现昏着的人面色苍白,那人一惊,“完了,不会死了吧。”
“现在救还来得及吗?少主说带人回去,要的也不是死人。”
一人慌了,望着衣裳浸湿的美人红了脸,撅起嘴,“我来渡气。”
他被一人挤到旁边,“你背了一路想必累了,我来就行。”
“谁说我累了。”
两人争着,各自屁股上挨了一脚,“你们找死吗?我要的人也敢乱动。”
两人在地上滚了一圈,虽然臀部甚痛,也不敢起身,“少主,我、我看他好像溺水晕倒了。”
地上的人那件可怜的裙子湿透了,黏在身上根本遮不住白皙的皮肤,交叠的双腿纤细修长,几乎能一手掌握。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裙子,两边开叉,薛问香几乎能从交叠的缝隙中看见大腿。
他莫名觉得一股燥火,暗道果然是个勾人的狐狸精,居然连楚舒那个女人都钓到手。
一抬头,薛问香发现还有几双直直盯着的眼睛,平日里还算顺眼的属下,顿时有些面目可憎,咬着牙问:“好看吗?”
“好、好看。”
几人稀里糊涂说完才发现问的人是自家少主,刚想补救就被踹飞。
“一群色欲熏心的蠢货,居然当着我的面还说真话,平时给你们的棍子吃少了?”
骂完,才抬手给人渡灵气,见人脸色稍稍好转才放手。
地上几个不中用的手下围了过来,薛问香的刀拔了半截,似笑非笑,“渡气需要用嘴吗?还说不是好色。”
几人吓得一哆嗦,不敢承认有那么一瞬间确实有点昏头。
心虚的样子看得薛问香头疼,觉得这也不是办法,小狐狸精昏了居然还能勾引他的人,醒了还能得了。
几人余光窥到自家少主一脸狠色,瞬间心里为地上的美人可惜红颜薄命。
感叹着,突然见自己少主,解了腰带!!!
脱了衣裳!!!
然后盖那小妖精身上了???
窥视被薛问香抓个正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一个女人就把你们迷得神魂颠倒,就这点定力,怎么在暗香楼混。”
关键时候还得靠他,要不然他怎么少主呢。
怀里的人看着高挑,抱起来倒是轻飘飘的,忍不住小声吐槽:“楚舒是不是没给你吃饭?”
掌下的腰也格外纤细,嫩肉几乎要从他指缝里溢出来,他捏了两下见人没醒,胆子也大了,丝毫不避讳从上到下打量。
“不过如此,哪有楚舒好看。”
鬓角湿透,铺散在秀气的脸上,虽然晕过去,眉头依旧紧皱,更显几分可怜姿态,薛问香竟看愣了下,反应过来时,才惊觉差点着了道。
“该死的狐狸精。”
楚舒要是喜欢这股骚气,他还真学不会。
心里不痛快,便想着将人作弄一番。
手捏在腰上,还没掐下去,怀中人嘤咛一声,薛问香吓了一跳,“乱叫什么!叫破天了,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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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问香只顾着看怀里的人,没注意撞到了什么东西,周遭天地瞬间变化,跟在身后的几人也不见了踪影。
四周都是美人屏风,无数一模一样的美人正含笑看他,待他准备一脚踢上去,面前屏风上的美人眨了眨眼。
“什么鬼祟,敢和我暗香楼作对。”
双手抱人不好施展,薛问香换了个姿势,单手揽住怀中人腰肢,右手短刀横在胸前。
“这么凶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屏风中的美人全都从画中走出,娇笑着围过来,薛问香并没有把这当做艳福,反而更加警惕。
任谁看见数十张一模一样脸嘴角笑容都不变的美人看着自己都会油然而生战栗的毛骨悚然感。
美人左拥右挤,薛问香毫不怜惜提刀朝所有美人砍去,屏风撕碎的瞬间美人也跟着散了。
他收了刀嗤笑,“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戏弄。”
娇笑声从后面陡然升起的屏风后凸现,声音雌雄莫辩,只能从映照在屏风上的影子判断是个男子。
“原来躲在这,还不滚出来受死。”
那人笑了,“小少主,脾气这么暴躁可是要吃亏的。”
薛问香不耐烦地拨开挡路屏风,才发现那影子怀里抱着一个人,身形很熟悉,未等细想,就听那道影子说:“雕虫小技,上不了台面?不如你看看怀里抱着的是谁?”
在男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薛问香惊觉不对,低头,正是刚才在屏风上娇笑又被他几刀斩断的美人。
他嫌弃地把人推出去,如鲠在喉,他居然抱了这玩意抱了这么久。
美人怒瞪一眼,跑进屏风中,又变成一幅画,不过,还是被气急的薛问春削成两截。
影子叹息道:“不过是画中虚影,小少主何至于生这么大气,旁人与美人春风一度可都是求不来的缘分。”
回应他的是更快的刀法,遮掩的屏风终于倒下,薛问香看见了男人怀里的许藏玉,要不是怕伤错人,刚才那刀就会砍在男人身上。
见了庐山真面目,薛问香没有一点意外,这张笑得发春的脸他再熟悉不过。
“游逢春,你劫我暗香楼的人做什么?”
面对狰狞的刀锋,男人依旧懒着身子靠在榻上,“你知道我向来怜惜美人,最见不得美人受苦,薛郎不如把人让了我,春辞坊日后必奉你为座上宾。”
薛问香脸色更加难看,“还想让我做你们头牌!找死!”
他的刀没砍到人,游逢春抱着人入了画,周围只有散乱残缺的画卷,身后的人看着突然出现的少主全都围上来。
“少主,追不追?”
他们费尽力气抓来的人居然半路被截胡了,说出去暗香楼的招牌都要砸了。
没想到薛问香却不见怒色,“不用,过几天再去。”
最好是游逢春把小狐狸精上了,那他带着楚舒过去必能看到一场大戏,那可是相当精彩,届时只等他坐收渔翁之利。
几人虽然摸不着头脑,但看自家少主奸诈的笑容,也猜到必是少主又在算计谁了。
虽一路颠簸,但怀抱也算平稳,许藏玉贴着一个香呼呼的身子几乎要睡过去,身体陷入绵软之中,他似乎被放在了榻上。
细长的手指从眉眼滑到唇边,暗示性地揉摁两下,许藏玉忍着奇怪的不适,几乎要装不下去。
灼热的气息吹拂在脸上,是有人在贴着他说话,“再不醒来,我真要忍不住做些什么了?”
眼见装不下去,许藏玉只能睁眼。
果然是春辞坊坊主。
他早就醒了,听见熟悉的声音就猜到劫道的人是谁,只不过,许藏玉不敢看他。
眼神躲闪着,希望游逢春没认出自己。
可游逢春没有放过他,展开珍藏的画卷,和他一一对比,“果然和画里一样好看。”
游逢春的眼神有些玩味,“我竟不知画里的美人居然是楚舒的师弟,天一宗果然出美人。”
太丢脸了,还是被认了出来。
“多谢坊主出手相救,日后必定重谢。”许藏玉不知道他为什么冒险救自己,先画个大饼总没错。
“重谢就不必了,不若拿出点小小谢礼?”
坊主还真是不好糊弄,许藏玉只能问他要什么,男人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一幅画怎么样?”
许藏玉还没应下来,游逢春的手里已经拿好墨笔,旁边铺展好空白画卷,打定他会同意似的。
许藏玉脸皮薄,红着脸问:“能换件衣裳吗?”
能得春辞坊坊主亲手作画,是莫大的荣幸,但前提是他不穿着这身女装丢脸。
春辞坊的影响力他是知道的,要是传出去,他还怎么在宗门抬起头。
细白的手捧起他的脸,“好哥哥,不用担心画流传出去,我的亲笔画岂是别人能够随便瞻仰的。”
许藏玉没应付过这样娇俏的人,他说软话对方能比他更软,就像水似的黏糊,所有招式打过去,轻易就溃散了。
几番软磨硬泡,许藏玉就被他的话绕着稀里糊涂答应。
“我就知道哥哥不是心硬的人。”
如花的笑颜,蜜糖似的话,眼神似勾,许藏玉不敢多看两眼,真怕自己和他一样弯了。
他看萧明心时常有种清冷受的气质,但现在看游逢春更受,要是真被萧明心收了,估计也是下面的。
游逢春贴心地为他上了酒菜,避免他在漫长的作画中感到无聊,原先许藏玉心里那点抱怨也消失得干净,心中感叹主角的男人果然贤惠。
画卷中人物逐渐成型,正是他倚靠饮酒的模样,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动作,许藏玉终于安心。
春辞坊的酒水不错,他不小心贪了几杯。许是酒意上头,话也多了些,“不愧是收集《美人录》的坊主,画工果然了得。”
一笔一划,几乎和真人没有差异,就是——
“为什么这画没有脸?”
游逢春放下笔,走了过来,挑起他几乎喝趴在桌上的脸,笑意天真,“我在等哥哥醉啊!”
脑袋里一团浆糊,头也沉得厉害,要不是因为一只手托着,整个身子早就瘫软。
“等、我醉?”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滑落地上,刚才站在面前的人似乎也压了过来,要不然怎么会身上这么沉。
身上有种黏黏糊糊的感觉,他还没把奇怪的触感挥开,锁骨处就传来刺痛,眉眼紧蹙,痛出眼泪,因为还未弄清楚状况,那双眼是迷蒙的、毫无防备。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颤着声音控诉:“你、你做什么!”
沙哑的嗡声毫无威胁力,更有几分可怜姿态。游逢春眼色更深,贴得更近,几乎是抵着他的额头,“好哥哥,你再这样,我是圣贤也会忍不住的。”
许藏玉脑子虽然稀里糊涂,但也觉得不对,一把推开他,“你这样,就不给你画了。”
游逢春被推歪身子也没恼,安慰着醉了的人,“好了,不闹哥哥了。”
他起身眼里犹带笑意:“听说萧明心有个脾性不好,惹人生厌的师弟,不料亲眼所见......”
含着泪的眼忽然抬起,很是倔强,“怎样?很失望?”
天一宗的人并不喜欢的不仅是因为他的出身,还有入门就被师父弃之不顾的特殊待遇,许藏玉明白,所以才想着讨好别人立足。
但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赤裸裸揭穿,让他那份卑怯无所遁形。
游逢春又拿起笔,描绘眉目,许藏玉听见了他含着笑的声音,“哥哥可比我比预料的可爱多了。”
许藏玉的脸红了,不知道是酒意上头,还是羞的,傻乎乎吐出生硬的一句话,“谢谢你。”
游逢春的笔停了,回眸看来猝然笑了,“天一宗的人眼睛瞎了,我可没瞎,哥哥不必妄自菲薄。”
他的脸上被捏了两下,但许藏玉并没有注意,一颗心被夸得晕乎乎的,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当真和他说的那样。
偏就在这时他不小心看到了游逢春的画,当即怒了,又看见他的小动作,一巴掌拍飞。
“你、怎么画成这样?”
游逢春道:“当初我第一眼见那画,就觉得画里的脸该是这样。”
“你可没说画的是这种......这算什么?”
脸颊红晕,唇角湿润微张,原本正常的画竟然变得这么......色、情。
许藏玉觉得这画绝不能留,冲上去撕扯,游逢春早有预料,一挥袖子,那幅画不知道被他收到哪里去了。
许藏玉晃着身体,揪着他的衣领威胁,“你敢把这种画让别人看见,我跟你没完!”
“哥哥莫气,我发誓只私藏,不外传,”游逢春虚揽着他的腰,贴着他的耳边说话,“我只是对画作欣赏,绝对没有二心。”
要不是他的态度诚恳,许藏玉早该动手了,但是,他现在晕得很,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酒后劲越来越大。
他刚才明明已经把游逢春推远,不知道为什么又栽进了他怀里。
就被身后人牵着晃着到了一张熟悉的画前,是他那张被春辞坊叫卖的画。
“哥哥当时看起来中了狐息,据我所知妖狐狐息带有淫毒,非要情事方能解,哥哥当时怎么解的?”
身后的人话虽黏糊,许藏玉却感到一阵寒气,晕沉的脑袋忽然清明,想起来楚舒说起游逢春喜欢萧明心的事。
所以,游逢春怀疑他和萧明心有情况?!
门口传来骚动,游逢春并没有打算提醒许藏玉,而是等着他的回答,那点动静忽然也安静下来,像是在等一个答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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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压制了狐息发作,回去我师弟帮我治好了。”
“是吗?”游逢春的笑眼流露一丝暗光,“你师弟帮你治好的?我还以为……是你那好师兄帮了你。”
“当然不是他,”许藏玉极力抗拒,“我就算昏了头也不能找他。”
游逢春果然喜欢萧明心,连他们天一宗的事务都打探得一清二楚。
至于,其中和萧明心发生的细节,除他之外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晓。
暗处的脚步动了,越来越逼近,那股阴冷的气息让人忽视都难。
烛光中走出一张姿容俊逸的脸,被光影勾勒出锋利的轮廓。
像是破开的藏锋利剑,再美丽也不能轻易直视锋芒。
许藏玉听到一句意味不明的话,“陈师弟有那样好的药,劳烦师弟也为我讨来两副。”
陈师弟当时亲口说他狐息之毒解了大半,他虽糊弄过去,可萧明心不会怀疑了吧。
所以才冷着脸,觉得他做了不该做的事。
“萧师兄,你怎么来了……你的身体恢复了?”
萧明心未语,那双眼看得许藏玉心里发虚,注意到他眼中血丝没有尽退才松了口气。
萧明心还在发病。
真是太好了。
天不亡他。
大概是窃喜太过明显,周围冷气更甚,“我以为师弟再也不想看见这件衣裳,原来,这样喜欢吗?”
冷嘲让许藏玉有些抬不起头,“又不是我偏要穿,师姐……”
那双眼骤然锐利。
许藏玉悬崖勒马,把勾搭楚舒的事吞回去,连忙换了话头,“遇到点状况,不知道谁把这张画以师姐名义流出来,我正探查呢。”
置于身后屏风中的那张束缚美人画,像是卧室中完美的点缀,放于床榻之前,能一眼供人观赏。
只该藏于卧榻之处的景色,谁能清楚收藏的人怀着怎样的狎昵心思。
一双手抚上了画上的腰肢,“萧郎,《美人录》上恐怕又要添一位你们天一宗的弟子。”
剑鸣声突起,许藏玉只看见眼前一花,那张美人画便四分五裂,碎成片片灵光。
游逢春收手飞快,也被削去半截袖子,笑意变得僵硬。
“多么难得的画,萧郎你可真不懂珍稀。”
这种灵力刻印的场景,毁了,没了,因此春辞坊的每幅画都被小心保护,但萧明心使了全力,他若挡也要受伤。
就这么生气吗?
游逢春勾起笑,笑意中带着探究。
“你为什么毁了它,这可价值八千两。”
居然有人在狐狸洞刻印了许藏玉的样子,到底是门中何人?
萧明心的剑还未收起,语气和他手里的剑一样刺人,“你叫我过来是谈这个?”
“东西带过来了,人,我带走了。”
怀里扔进一个东西,游逢春感觉靠在身上的重量一轻。
许藏玉晃悠的身体被拉了过去,整个人栽进另一个人的胸膛。
鼻子被起伏的肌肉砸得发酸,箍住手臂的力道勒出一道红印。
口中溢出一声痛嘶,那股力道才松了些。
“那不是狐妖的内丹吗?”
他看清了扔进游逢春手里的东西,还以为狐妖内丹早就被萧明心独吞。
怎么忽然给了游逢春?
“萧郎,真是个痛快人,不枉我费一番力气救人。”
现如今,许藏玉哪还能不明白,自己不过是游逢春用来引萧明心交易的筹码。
该死,游逢春居然还诓他画了副不堪入目的画。
许藏玉气得血气上涌,只觉得头更晕了。游逢春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提前截了他的话。
“不醉人入口甘醇,后劲十足,你喝了半壶,只怕没个两天不能醒酒,”他又看向萧明心,“不过,我已备好醒酒汤,歇息一晚就可。”
听了游逢春的话,他竟然觉得头更晕,之前强撑的意识早就游离神外。
瘫软的腰肢被扣住,似乎被人放在了榻上。
萧明心端起醒酒汤,发现游逢春还没走,“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游逢春转着手里的战利品,“意外呀,我原以为让你拿出内丹交换的是楚舒。”
萧明心的身体顿了下,“不管是谁,你既算计好了,我总会要拿东西来换的。”
真的不管是谁都一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