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其华:“完了完了,官网沦陷了,现在我都有点分不清是粉丝在骂,还是黑粉在骂。”
凌彦舟冷静道:“不用管。”
陈其华:“不控制吗?这要是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要不我们找sleep出来好好说说,他当初是怎么做到的?卧槽,我现在都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坚持住!”
凌彦舟也很想问问这个混小子为什么不说?手断了还敢上场,他是以为自己只打这一场比赛吗?
第104章 生命垂危
陈其华忽然大叫一声:“凌队,你家里藏着的那个男孩是sleep?跟你谈恋爱的是sleep?”
凌彦舟目色一沉,能让陈教练如此斩钉截铁的肯定许眠和他的关系,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曝光了许眠的长相。
陈其华生无可恋的说着:“我们真的要完蛋了,你怎么不告诉我sleep长这样子?”
凌彦舟挂断电话,重新点开微博。
还是刚刚那个粉丝发送了微博,只是他转发了一篇别人的图文。
是前两天被炒的沸沸扬扬的那个追星照片。
【糖果七分甜:sleep你能告诉我你当时捧着的是什么吗?是遗憾,是伤病,还是痛苦?所有人都在夸奖你笑得真好看、真幸福,唯独我懂你的不舍和不甘心,去年本该也有属于你的一份荣耀啊。】
这张照片被炒了两天,全网不管是什么圈子都在找这照片上笑靥如花的小哥哥,不光是因为他这张惊艳的脸,更多是的他眼中那折射出来的美好和憧憬,仿佛认定了这就是追星最美瞬间。
然而现实却是sleep那无声宣泄的遗憾,是未曾捧上奖杯的遗憾!
【老子这次真的怜爱了。】
【在这件事曝光前我心疼Zero,一腔热血被最信任的队友背叛,现在我倒要反问一句Zero,你真的信任过你的队友吗?】
【事发第二天就解散了全队,WT原来你才是懦夫。】
【妈妈病了,自己手断了,还被全网咒骂,这是什么美强惨剧情!】
【道歉吧,昨天骂了sleep整整三千楼的那个傻逼,马上给我滚出来道歉!!!】
【难道不会是假的吗,病例可以伪造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是啊,这是明显有人在搞WT,搞Zero。明明sleep有那么多时间解释,偏偏选择今天,选择PCL刚结束的第二天,难免让人怀疑动机。】
【我家凌队wwzz啊,就是在搞他,故意抹黑,泼脏水。】
凌彦舟仰头看向头顶灼目的白炽灯,Zero怎么无辜?他才是最坏的恶人!
“嗡嗡嗡。”手机再次响起。
陈其华急得声音都变了:“我的大少爷,现在怎么办?要不让sleep出来解释一下?你把他哄好了吧?”
“他说不了。”
陈其华:“都这个节骨眼了,祖宗你们不会还在闹脾气吧?”
“他在医院抢救。”
陈其华:“……”这才是真正的天塌了。
凌彦舟用力的捶了捶胸口,心脏憋闷的厉害,他强忍着情绪,道:“你公关一下,把错揽到我身上,别让那些黑子再辱骂他。”
陈其华:“……”现在还用揽吗?现在正是全民最怜爱的时候,你老不出头还好,一出头能把你打成筛子。
犹豫不安中,陈其华忍不住开口道:“sleep出了什么事?严重吗?”
“很严重。”
陈其华挂断电话,心中百感交集,看完整个报道的时候,他其实人是麻的,不光是惊吓过度,还有一种很奇怪的感受,大概是对明珠遗落的惋惜。
带着那么严重的手伤都能坚持打完整个季后赛,他在想但凡最后一局不是疼的受不了,sleep真的会创造一个奇迹。
“呼呼。”陈华其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叩叩叩。”敲门声打断思绪。
夏兆双眼通红的站在门口,垂着头,也不说话。
“看到微博了?”陈其华点燃一根烟,明知故问。
“是真的吗?”夏兆反问。
“嗯,确定了,病例不是伪造。”
夏兆如鲠在喉,去年他们义愤填膺的指着许眠骂,骂他畜生,骂他叛徒,结果呢?他才是最大受害者?
陈其华抖了抖烟灰,“网上的事你们都别管,不管网友怎么骂,暂时都别回应,俱乐部会处理。”
“队长呢?”夏兆再问。
“他在医院。”
夏兆诧异,“他怎么了?”
“sleep在抢救。”
夏兆如雷轰顶,“他又怎么了?”
陈其华摇头,“我不知道,凌队只说很严重,他情绪很不对劲,恐怕不只是严重,怕是生命攸关。”
夏兆急不可耐的往外跑,跑了两步又返回来,“我可以去医院看看情况吗?”
陈其华拒绝,“暂时别去了,外面肯定有很多人盯着我们,如果这个档头曝出sleep生病,后果不堪设想。”
夏兆冷静的低下头,“是我们对不起他,网友骂的没错,是我们没有给他足够的信任,竟随随便便就认定了他背叛的事,甚至伙同那些喷子一起对他施暴。”
“别想那么多,先处理好眼前的事。”陈其华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样有气无力的走出房间。
夜沉得可怕,像石头压在苍穹上,压的人胸闷气短。
凌彦舟依旧坐在地上,衣服还有点潮,冷风一吹,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咚咚咚。”一连串的脚步声从走廊一头狂奔而来。
凌彦舟手脚并用的爬起,坐的太久,双腿发麻,他踉跄着跟上那行人。
手术室的甬道很长,他哪怕靠近那扇门也看不见里面的任何光景。
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么多人?
手术室里,刚刚赶到的消化科秦主任虽然在车上大致了解了患者病情,但亲眼所见时,任凭见惯生死的主任,依旧感到怵??目惊心。
这出血量,换了三轮血都是少的。
“患者名字,年龄,既往病史。”秦主任接替过主刀医生的位置。
“许眠,21岁……”护士逐一汇报。
秦主任看向几乎被氧气罩遮住了整张脸的孩子,扼腕叹息,“才21岁啊。”
手术室内众人面面相觑,不由得感叹:是啊,才21岁。
“哔——”
霎时,心率、血氧、脉搏急速下降,眨眼间清零……
情况急转直下,打了在场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许眠单薄的身体被除颤仪高高带起,心电监护出现一丝波动。
“200J,再来一次。”
许眠觉得很难受,胸口沉甸甸的压着什么,压着他喘不上气。
“让血库……开通……血小板……”
耳边忽远忽近全是听不清的话,吵得他好想开口让他们都静静。
为什么不让他好好吃一顿团圆饭?
许眠难过的趴在母亲怀里,可能是他太冷了,所以感受不到一丝母亲的温暖。
但没关系,妈妈近在眼前,他只要一抬头……
母亲的五官逐渐模糊,周围的一砖一瓦慢慢坍塌,他所眼熟的童年记忆一点一点消失。
“妈妈。”许眠下意识的抓住女人的胳膊。
母亲笑容可掬的轻揉着他的脑袋。
许眠瞪大双眼,在震惊中父母的身体变化成万千星辰,在他崩塌的世界里交替闪烁,原本黑暗的路在照耀中开始清晰。
他本能的追逐那片光影,企图挽留住消失的父母。
“不要,不要走,爸爸、妈妈……”
手术室外:
凌彦舟不知是冻的,还是自己吓自己,他向来灵活的手指竟僵硬的握不成拳。
现在几点了?距离许眠被送进去几个小时了?
他麻木的算不准时间,好像隔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觉得自己已近古稀,心脏退化,它好像跳不动了。
“许眠家属。”秦主任疲惫的走出手术室。
凌彦舟腾的从地上爬起,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动作,他的双腿又僵又麻,一段不过十米的路,硬是被他走出了千难万险。
秦主任瞧着这也年轻的孩子,蹙眉道:“你是他什么人?”
“爱人。”凌彦舟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秦主任怔了怔,不是在怀疑病人的性别,也不是在怀疑家属的性别,而是震惊他就这么实话实说?
凌彦舟迫切道:“眠眠怎么样?还需要什么,我立刻去想办法。”
秦主任环顾四周,“他父母呢?”
“父母已经去世,除了我,他没有任何家人。”
秦主任如鲠在喉,难怪年纪轻轻就病入膏肓。
“他有什么事您跟我说就行。”凌彦舟期盼的望着对方。
秦主任如实道:“情况不容乐观,出血量太大,抢救过程中心脏病发,病人求生欲极低,未来72个小时,可能还会恶化,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凌彦舟身体晃了晃,他慌乱的扶住墙,从来稳如泰山的双手竟抖得不能自控,他哽咽道:“很危险,对吗?”
“嗯,任何突发情况,我们都会竭尽全力抢救。”秦主任没有把话说的太直接,看着家属灰败的脸色,稍稍安抚道:“家属无法进去探视,你可以先去隔壁酒店开个房间休息一晚,有任何变故,我们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你过来。”
凌彦舟没有离开,犹如行尸走肉的跟着去了9楼重症监护室。
监护室外,温度更低,他呆愣的望着紧闭的那扇门,身体忽然脱力,顺着墙滑坐在地上。
公立医院,不光一个病人,周围有无数个跟他一样精神恍惚的家属,有坐着的,有站着的,好像都没有特别惊讶他的怪异,甚至都在感同身受他的无能为力。
时间一晃而过,凌彦舟手机早已没电,他几乎与外界断联了三天。
三天内,他又收到两张病危通知,他看不懂上面的专业术语,只在最后读懂了心脏骤停四个字。
“许眠家属。”护士站在监护室前喊着名字。
凌彦舟反应迟钝的抬起头,确定是在叫自己后,踉跄着跑过去。
三天,他没有休息,胡子拉碴,满眼血丝,放在外面,活脱脱一个流浪汉。
护士已经对他这副模样见怪不怪,刚开始在ICU交班的时候,大家还会小声谈论外面来了个一米九的大帅哥,渐渐的,这大帅哥不修边幅就算了,他还臭!
凌彦舟不敢问,怕一开口对方又递给他一张病危通知。
护士公事公办道:“病人72小时观察结束,主任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还不能进去探视,病人身体太过虚弱,得再等72小时左右。”
凌彦舟紧绷的情绪得以疏解,他满怀感激的看着对方,“谢谢。”
护士欲言又止,甚是为难的看着这邋里邋遢的大帅哥。
凌彦舟不明她为何用这种眼神盯着自己,心里再次不安彷徨,他忙道:“还有危险吗?”
护士忙道:“不是病人,只是家属我能体谅你现在的心情,可是这里是公共环境,夏天出汗后再好的衣服可能都会残留异味,更何况是穿了好几天的衣服。”
凌彦舟听懂了护士的言外之意,她说的很委婉,但聪明人一点就通,他下意识的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医院里都是消毒水味,他长时间浸泡在这样的环境里,鼻子好像被同化了,根本就闻不出任何异味。
所以他已经臭到护士隔着口罩都能闻到味了吗?
“对不起,我现在就回去洗漱。”凌彦舟抱歉着离开,走出两步又不放心返回,“我就离开一会儿,他不会再有突发情况对吗?”
“病人还在昏迷状态,目前情况比较稳定,家属可以回去睡一觉再来,你看着也是好几天没有休息了,不用担心,有任何情况我们都会第一时间通知家属。”
凌彦舟走出医院,几日未见阳光,他有些不适应的抬手挡了挡太阳。
陈其华来医院接人的时候,难以置信短短几天不见,他家门面招牌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车上,凌彦舟闭目小憩,他很困,可是又睡不着,一闭上双眼脑子里就闪过医生护士满身是血的出现,一个个十万火急的喊着他的名字,无情的递给他一张又一张病危通知。
“凌队,凌队?”陈其华推了推梦魇中的凌彦舟。
凌彦舟倏地睁开双眼,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喘着粗气一脸茫然的望着车前。
陈其华紧张道:“你做噩梦了?”
凌彦舟单手扶额,头痛欲裂,“到了吗?”
“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我们战队的位置被粉丝扒出来了,现在别墅外围聚着大量粉丝,都在讨要说法。”
第106章 还没有脱离危险
凌彦舟手机关机,他压根就不清楚现在网络上的情况,不过他能猜到一二,俱乐部肯定会选择冷处理,但他们刚拿了冠军,正是全民热度最高的时候,整件事自然就不可能因为冷处理而息事宁人。
说不定还会因为他们的不闻不问,粉丝更加义愤填膺,谁也不能容忍被冷暴力。
陈其华慎重道:“sleep情况怎么样?你的样子看起来不是很好。”
“还没有脱离危险。”
陈其华皱眉,“他是生病了,还是意外受伤?”
凌彦舟没有说,只是解开了安全带。
陈其华诧异他的动作,“你做什么?”
“我走回去。”
陈其华拉住他的胳膊,“你疯了,别墅外全是人,谁也不能保证有没有黑子潜藏其中,万一他们动起手,你一个人控制不了局面。”
“总得给他们一个说法,粉丝喜欢我们,应该是快乐的,不该因为我们自己的破烂子事,而让他们内耗甚至怀疑自己。”
陈其华也知晓事情不能再沉默下去,他们都是成年人,遇事不该逃避,他点头,“我陪你一起过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十月的沪城,依旧暑气不减。
大中午的,有十几人躲在树荫下,或坐或站,一个个可能也是好几日的不眠不休,各自脸上都不约而同的带着疲惫。
“Zero?”一人发现了徒步走来的身影,激动的从地上爬起。
“Zero你是不是该给所有人一个解释?”粉丝前赴后继的涌上来,将凌彦舟团团包围。
陈其华挡在前面,生怕不理智的粉丝冲上来就给凌彦舟一个大耳刮子。
“sleep的事是真的吗?为什么事发至今WT都没有一个说法?”
“现在网上全是骂你们的,你们不该让粉丝一味的为你们冲锋陷阵,不管是真是假,你们应该给个正面解释。”
“我相信你,Zero,这一定是sleep的第二次背刺,他就是想要整垮你们所有人。”
粉丝七嘴八舌的说着话,渐渐的,分立两派开始争吵起来。
一部分人要道歉,一部分人不要道歉。
凌彦舟安静的听完众人言论,拍了拍陈其华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挡着。
陈其华轻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往旁边挪了挪。
凌彦舟脸色憔悴,任谁都能看出他应该也不眠不休的好几天。
原本还在争论不休的粉丝霎时都闭了嘴。
凌彦舟深感抱歉的鞠了一躬,“sleep的事已证实是真??实病例,关于去年的春节赛,稍后官网会发布声明,对于sleep的事,我不会推卸半分责任,是我没有保护好自己的队友,更是我不分青红皂白让他平白遭受一年讨伐,我难辞其咎,会给他一个说法,会给所有人一个说法。”
粉丝听出弦外之音,与其要什么解释,他们更怕Zero以退役来平复大众。
“不是你的错,你和sleep都是受害者,凭什么最后要让你来承担?整件事不该是那个李祥的责任吗?”
“是啊,明明是李祥的错,他才是罪该万死的那个人。”
凌彦舟没再多说,挤过人群,进了别墅。
粉丝们被拦截在外,原本还分立两派吵得不可开交的一群人忽地把矛头全部对准前经理。
陈其华举步维艰的挤进别墅,脱离人群后,他瞥了眼旁边表情淡淡甚是平静的凌彦舟,默默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小子三言两语就让粉丝一致对外,不愧是沪大高材生,脑子转的就是快。
与其冷处理挑起群愤,还不如坦白承认,说到头这件事不能算是战队的错,更不能算sleep的错,唯独只能算是搅混水的李祥过错。
搬弄是非,黑白颠倒,恶意截图,如果不是李祥最后的那张转账记录,WT其余人也不会深信不疑sleep的背叛。
“我先回去了,你不用再跟着我。”凌彦舟说完就拐进了另一条路。
陈其华瞧着他离开的方向,扯着嗓门喊了一声,“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凌彦舟回了自己的私宅,自从上次离开后,他就没有再踏进一步。
房门推开,屋子里布满了灰尘。
他却毫不在意,径直上了二楼。
只是在主卧和客卧之间,他顿了顿,最后进了许眠的那间房。
他很累,在进门的刹那,浑身力气仿佛被一抽而空,他踉跄着扑在了床上。
许眠临走前换了干净的被子,这上面已经没了属于他的味道。
可是凌彦舟觉得很奇怪,他好像闻到了许眠常用的沐浴乳香气,是很淡很淡的青苹果味。
这一刻,恍若心安,他沉沉睡去……
“啪啪。”巴掌声在训练室门口响起。
李祥领着一人走进,“大家先停下训练,这是你们的新队友,许眠sleep。”
许眠抬起头,怯生生的巡视了一眼众人,声音低不可闻,“我叫许眠,很高兴加入WT。”
“经理,虽然咱们需要突击手,但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挖个人回来啊,这孩子成年了吗?”夏兆打趣问道。
“说什么呢,许眠比你们都大。”李祥领着他坐在了凌彦舟对面。
凌彦舟并不关心这新来的队友长什么样,年龄几何,只在意他的能力。
许眠很强,只一起训练了两天,他就能游刃有余的配合好所有人。
“你很厉害。”凌彦舟鲜少夸奖别人,但每次配合作战结束后,他都会情不自禁的给予许眠一丝肯定。
许眠很容易害羞,虽然刘海遮住了眼睛,但发丝藏不住的耳朵尖尖在灯光的照耀下总是粉粉的。
凌彦舟那时候心大,完全不懂许眠的变化,只是每次回头身后都有个小尾巴,小尾巴很有边界感,离他至少两米以上。
“队长,这次一定要拿冠军吗?”决赛前一晚,凌彦舟被许眠堵在了门口。
凌彦舟信誓旦旦道:“当然了,你不想吗?”
许眠摇头,他长得白,那一晚好像脸色更白,白的连嘴唇都近乎透明,他道:“嗯,我们一定会拿冠军。”
黄昏,夕阳余晖静悄悄的爬上窗户。
凌彦舟从睡梦中醒来,他做了很多梦,梦到和许眠的初次相见,梦到决赛前许眠的异常。
他其实想过告诉他们手受伤了,只是没有替补,没有退路,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那三天,本就话少的许眠更是寡言少语,他们都以为他是紧张,后来以为他是背叛后的心虚,现在才明白他是疼到不能自语。
究竟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凌彦舟坐在床边,双手抵着额头,如果当初他没有强求非得拿冠军,非得跟家里争那口气,许眠是不是就会老实坦白自己的情况?
蓦地,他抬起头,混乱的脑子慢慢平静下来。
他好像遗忘了一些细节,这事是不是他父亲指使的?不然许眠的手为什么会突然受伤?受伤后甚至闭口不谈!
凌彦舟越发肯定整件事和他和他的家人脱不了关系!
思及如此,他快步冲进洗手间,简单的洗漱后,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离开了别墅。
凌家老宅:
梁如笙正在客厅里插花,听着管家汇报,笑了笑,“这孩子前几天怎么都联系不上,今天倒知道回来了。”
凌彦舟一路目不斜视的跑进客厅,他来的很急,额头上热汗淋漓。
梁如笙疑惑道:“你这是跑回来的?”
“爸呢?”凌彦舟问。
“在书房——”梁如笙话音未落,凌彦舟已经大步流星的冲上了二楼。
书房,凌父凌建成正在开国际会议,对于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儿子,不悦的皱了皱眉。
凌彦舟径直上前,毫不犹豫的关掉了父亲的电脑。
凌建成先是一愣,随后怒不可遏的拍桌而起,“你在干什么?”
“李祥是你买通来对付我的,对不对?”凌彦舟开门见山,没有半分周旋。
凌建成有点陌生这个名字,回忆了好一会儿才记起他是谁。
凌彦舟继续问:“你让他想办法阻止我拿冠军,对不对?”
“这都是老黄历的事,你这个时候再提有什么意义?”凌建成冷嗤,“有什么话等我开完会再说,出去。”
“所以是你要求他打断我队友的手,以此来阻止我们胜利,对不对?”
凌建成面色一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就算再不喜欢我打游戏,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凌彦舟吼道。
“凌彦舟,这就是你对你爸的说话态度?”
“首先你得是个人!”
“啪。”凌建成狠狠抽了他一巴掌,“你在质疑我什么?”
凌彦舟不以为然脸上火辣辣的疼,苦笑,“就算你要用这种手段来阻止我,也不该去葬送别人的一辈子,你知道这双手对电竞选手有多重要吗?你怎么能不择手段到毁掉别人的一切!”
“你给我闭嘴。”凌建成怒目,“我只是吩咐李祥劝反你们同队的一个人,尽量在比赛过程中给你使使绊子而已。”
“李祥毁了别人的手,你知道吗?因为你的命令,他拿着鸡毛当令箭,自作主张毁了sleep的手!”
凌建成在商界叱咤风云,虽有些手段见不得光,但基本的仁义道德,他还是会遵守一个公民该遵守的底线,凡事留一线,绝不赶尽杀绝。
可是现在他儿子厉声指责他买凶毁了别人一辈子,这顶锅,砸的他头晕目眩。
凌彦舟扯开领口,目眦欲裂,“这是我们两父子的恩怨,两父子的斗争,为什么要牺牲掉一个无辜的人?”
“我只是让他阻止你拿冠军,让他买通队友陪你们演一场戏,我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种混账事。”
“一句你没有想到就能轻飘飘揭过犯下的错?没有这个因,怎么会有这个恶果?”
凌建成点头,“行,我可以补偿,五百万不够,那就五千万,我查过你们这一行,最顶尖的职业选手年收入也就八位数,那我给他五千万,算是买断他——”
“啪。”凌彦舟踢开凳子,“好大的资本家,随随便便就能买断别人的一辈子。”
“你——”
“那你要不要买我一辈子?”
“你在胡说什么?”
凌彦舟愤怒的摔门而出。
门口,梁如笙面色如常的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