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同意。”听到回去休息,莫文撑起精神说了一句。
在莫文、柏妮丝离开后,拾秋看着等待自己的三人。
“秋秋,你刚刚是在暗示我们留下来吗?”布伦特问着。
“嗯。”拾秋点头,“我是道士这件事,柏妮丝和莫文都还不知道。”
“我懂你的意思。”马西说道,“放下吧,到时候你要是有什么发现,或者想做什么,拉我挡着就好。”
说完,马西抖了抖身上的道袍。
“……谢谢。”拾秋觉得他总是跟不上马西的脑回路。
“没事儿,我们都是朋友嘛。”
“我看你只是想出风头。”布伦特在旁边直白地捅破。
“怎么可能!我是想帮秋秋,你知道的,我们道士暴露身份,是会招来祸端的。”马西皱着脸说道。
“我最近学了一点中文。”布伦特说道。
“好吧,其实那是我祖上的规矩,不是每个道士都是这样的,我这不是担心秋秋和我是一脉的吗?”马西快速摇头。
“我们一定要找到凶手!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黛比突然开口,眼神坚定。
“嗯。”马西跟着点头。
“黛比。”快要分开时,拾秋突然喊住了黛比。
“怎么了吗,秋秋?”
“卡瑞达以前是不是和柏妮丝有过什么矛盾?”莫名的,拾秋突然很想确认一下这件事。
“嗯。”黛比点头,她犹豫了一会儿后说道,“以前那件事,算是一个误会吧,卡瑞达性格有些固执,她的原因可能要多一些,具体的我就不能说了。”
“她其实一直都想找柏妮丝去道歉,但是面子放不下来,就一直犹犹豫豫地没有去……”
回去的路上,黛比的话语一直在拾秋脑海里重复。
因为放不下面子,所以一直没去道歉,但又因为在乎,所以一直在偷偷关注。
他想起了尸体状态的卡瑞达,想起了坐在一旁难过哭泣的柏妮丝。
拾秋曾经以为这个梦里的世界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难过,因为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和游戏里的世界没有区别。
后来见过一面的玛吉死了,后来柏妮丝和黛比的好友卡瑞达死了……
“呼--”在寝室楼等待电梯时,拾秋长呼了一口气。
“拾秋?你也过去看了?”之前见过的楼上邻居从后面走过来,和拾秋一起等待电梯。
“嗯,你去看了吗?”
“没有,走到一半的时候,朋友告诉我体育馆不让人进,我就没去了,到其他地方转了转,买了点夜宵回来。”邻居提起手中的袋子,“要来点吗?”
“看上去味道不错。”拾秋接过一份不知道是什么的油炸食物。
“好吃吧,在这里上学快三年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学校里居然有些店开到这么晚。”邻居笑了起来,吃起了自己买的夜宵。
电梯到了一楼,两人一起走进去。
每当拾秋吃完手上的东西,邻居都会递个新的过来,而且一直都不重样。
他和拾秋聊起了最近在学校发现的宝藏美食店。
“最近学校和外面好像都不太安全,你要是晚上一个人走的话,注意点安全。”下电梯时,拾秋和邻居说道。
他不希望下次听到这个见过两次面、人很热情的邻居出事的消息。
“放心吧,一般太晚我是不会出去的。”邻居对拾秋热情地摇手告别,“你也要注意安全啊。”
“嗯。”拾秋举起手,在电梯门关上前,对着邻居告别。
邻居看到后愣了一下,他觉得自己楼下的这个男生好像比以前鲜活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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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吃虾过敏了π_π,更的有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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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浅蓝色的床帘,拾秋平静地想着。
或许是因为亲眼目睹了卡瑞达的尸体和柏妮丝蹲在一旁哭泣的场景,这次回来没有带给拾秋多大的喜悦,他睁着眼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爬起来。
翻开枕头,拾秋在床单上看到了完好无损的黄符。
他带着黄符爬下床,找出外套口袋里剩余的黄符,将它们放在一起对比。
果然是不一样的。
桌面上一共摆放着四张黄符,其中有三张是完全一样的,这三张里包括了他从床上带下来的那张。看完这三张,拾秋扭头看向第四张,也是被他额外挑出来的一张。
这一张的右小角多了几笔笔画,潦草又凌乱,他认不住这些是字还是随意的涂抹。
应该只有这一张才有用,加上前面用过的两张,那就是三张有用,三张没用。
拾秋突然想起来,这六张黄符不全是他买的,祁智和他各买了三张,随后祁智把自己买的送给了他。
“老四?你起来了?”蒋随打着哈欠爬下床,眼睛困的睁不开。
“嗯,你今天也起的好早。”拾秋看向蒋随,以往他都是寝室里起的最晚的一个。
“不是起的早。”说完,蒋随用力揉了揉眼睛,这才勉强睁开眼,“昨晚没睡。”
“好吧。”拾秋说完想了想,又望向蒋随,“你和孟文年上次买的那些黄色符咒,我能看一下吗?”
“宝元寺那次吗?”
“嗯。”
“应该在我包里,我记得我是塞到了最外面的一层,老四你自己拿吧,我去洗把脸。”蒋随指了指自己的书包,说完带着牙刷牙膏出去了。
拾秋在蒋随的书包外层里找出了几张皱巴巴的黄符,他对比了一下,这几张和那三张一模一样,右下角没有多余的笔画。
后来在孟文年醒来后,拾秋同样找他借了黄符,它们和蒋随的一样。
“谁画的啊,这么不专业?怎么还留自己的名字?”拾秋思索时,蒋随溜达过来。
“名字?”
“嗯。”蒋随指着黄符右下角,“你不觉得很像吗?就像那些作画的,画完之后,在右下角或者左上角留下自己的名字,而且你看这边的笔画是不是比中间的那些字要小上很多?”
听了蒋随的话,拾秋再看向黄符时,也开始觉得右下角这一块的几个笔画像名字了。
“那你觉得这是些什么字?”拾秋问着蒋随。
蒋随盯了一会儿后,摇摇头:“看不出来,这字太抽象了。”
“可能是王大壮吗?”拾秋想起了这个名字。
“感觉不像,这看起来像是两个字。”蒋随手指点在黄符上,将一团鬼画符分开,“上面是一个字,下面是一个字,我感觉是这样的,不一定对。”
拾秋顺着蒋随说的方法看,什么都没看出来。
“算了,不想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拾秋把黄符全放回抽屉里,不去想了。
拾秋这几天不打算再用那张或许有用的黄符。
他想要知道结果,想要找到那个杀害卡瑞达的凶手。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尤莱亚把书合上,放到书桌下面的抽屉里。
门被推开了一个小缝,外面站着的人却一直磨磨蹭蹭地没有进来。
尤莱亚开始有些不耐烦。
“书放到书架左边的地方就行。”
尤莱亚记得当时雇佣的人承诺的是晚饭的时间送过来,现在离约定时间有些早,但这个点会来找他的,应该也只有送书的人了。
“尤莱亚老师。”拾秋抱着几本专业书,走了进来。
“拾同学?”看到拾秋,尤莱亚有些惊讶,还有些隐秘的……欢喜。
“今天怎么过来找老师了?”他问道。
拾秋把专业书放在休闲桌上,自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前几次课上有些知识没听清,所以想过来找您帮我补一下。”拾秋仰头看向尤莱亚,补充了一句,“如果您有时间的话。”
“当然有时间。”尤莱亚笑了起来,眉眼处尽是压制不住的愉悦。
和以往一样,尤莱亚走到柜子一侧开始给拾秋准备些下午茶。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等尤莱亚注意到时,他的办公室内的吃食已经全部变成年轻人爱吃的零食,他从英国带过来的红酒一类的东西,现在竟然一个都看不见了,也不知是被他收拾时丢哪去了。
“尤莱亚老师,您书架上的书是换了一些吗?”在尤莱亚准备下午茶时,拾秋观察着一旁靠墙的书架。
他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书架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当时他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这次过来,书架变得不再吸引他。
“嗯,有些书我翻了几面后,带回去了。”尤莱亚回道。
带回家了?
拾秋抿了抿嘴,就在尤莱亚说完的一瞬,他几乎想要询问能不能过去看看,但很快的,他就想起了梦中的那团记忆。
‘他’因为害怕独自一人呆着,在实验室中抱住教授,请求和教授一起回家。
请求期间,‘他’表现的很恐惧、很害怕,甚至哭了出来,但是拾秋没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类似的情绪,而在以往的记忆中,拾秋都会和‘他’情感相通。
记忆结束后,拾秋印象深刻的也只有教授的体温,和与教授十指交缠时感受到的灼热,那些都是‘他’留给拾秋的。
所以,显而易见,‘他’的恐惧是装出来的。
想着想着,拾秋看向自己张开的手。
“怎么垂着头,上午的考试没考好吗?”尤莱亚把盛着吃食的碟子放在休闲桌靠拾秋的一侧。
拾秋抬头看向尤莱亚。
“黄老师前几天和我们说的,还说要让学生们知道就算是开卷考,也不能大意和不在乎。”
“有没有人和您说过?”拾秋慢吞吞问着。
“嗯?说过什么?”尤莱亚好奇地看向拾秋。
“您真的很不会聊天。”哪有学生上午刚考完试,下午碰见就问他是不是没考好的?
尤莱亚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没忍住笑出了声,胸腔都在振动。
“好好好,是老师错了,是老师不会聊天,不该问我们拾同学是不是没考好。”他喜欢学生和自己说话时,语气里带着小小的抱怨,那会让他产生学生和自己很亲近的错觉。
“以后在遇到考完试的拾同学,老师应该问‘有没有满绩’之类的话。”尤莱亚一边说,一边坐到拾秋旁边,带动了沙发的凹陷。
他翻开拾秋带来的专业书,没有问拾秋是哪些章节的知识点没听清,径直翻到一面。
拾秋在旁边看着,他想起似乎就是在这一面,自己睡了过去。
不对,看了几眼章节名后的内容后,拾秋记起来自己是看过这一章的,他应该是后面几页才睡过去。
“还要后面几面。”拾秋说道,同时伸手准备翻书,被尤莱亚用手压住了。
“老师记得很清楚,你就是从这一面开始犯困的,眼睛时不时就闭上了。”尤莱亚说道。
无论做什么,他都无法控制自己不向学生在的方向投去视线,分出神观察,即使是上课也是如此。
头一点一点垂下犯困的学生很可爱,当然,如果这副有趣的画面不是出现在他的课堂上就更好了。
“哦。”见尤莱亚说的肯定,拾秋没有反驳。
他抽回了被尤莱亚压着的手。
手背上感受到的温度总是会提醒他想起那段记忆。
尤莱亚在碟子里抽出块小蛋糕放到拾秋手上。
“现在不是上课时间,不用那么拘束。”尤莱亚说道。
拾秋开始一口一口吃起草莓味的千层,每当他快要吃完时,尤莱亚总是会投喂过来新的零食,有时候他听困了,尤莱亚就会挑出薄荷味的糖果或饮品给他。
吃着吃着,拾秋觉得自己像一只仓鼠,腮帮子里永远鼓鼓的。
“我吃不下了。”在尤莱亚再次递过来饼干时,拾秋拒绝了。
“好吧。”尤莱亚看上去有些失望。
一方面是因为不能继续用美食投喂学生了,一方面则是因为学生的手变空了。
空了,就能握住了。
但是他不能握。
学生不再吃甜点后,手就放到了沙发上,偶尔会抬起放到腿上,这双漂亮的手看上去很‘悠闲’,尤莱亚看到时,总会想要把它们捏在手中把玩,让它们‘忙碌’起来。
“我记得您上课讲到这里时,提到过玛吉里希特和米洛兰利这两个名字。”在尤莱亚讲完这一章、翻了面后,拾秋重新把书翻回去。
这一次回顾时,尤莱亚补充了很多课外的知识,但唯独少了玛吉和米洛。
“他们不太重要,不是知识点,不记得也没什么,我不会在他们身上出题的。”尤莱亚摇头。
“可是我有点好奇。”拾秋紧接着说道,看尤莱亚望着自己,他找了个理由,“您不觉得他们的名字很好听吗?我喜欢‘里希特’这个姓。”
“好吧。”尤莱亚从来都拒绝不了学生的任何一个要求。
被这么双漂亮的眼睛盯着,谁又能忍得下心说不呢?
“只是讲了他们,拾同学今天后可能就要再来我这里一次了,因为还剩三个章节的内容,今天估计补不完了。”
“这么多吗?”拾秋眨了眨眼睛,他应该只睡过两三次吧?好像?
回忆着回忆着,拾秋自己也不太确定了。
“可能我的课堂上有种氛围,让拾同学每次都忍不住犯困。”尤莱亚调侃地说道。
拾秋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尤莱亚突然起身,走到书架旁,找出一本书后,他回到沙发上。
“之前买旧书的时候,其中一页夹了一片报纸残片,玛吉和米洛这两个名字,我是在这张报纸上看到的。”尤莱亚翻开书,将里面夹着的报纸残片递给学生。
全英文的,字又小又糊。
拾秋艰难地看了会儿,觉得自己眼睛开始花了。
在梦中,英语对他来说和中文没有区别,但是离开梦境,他的英语就回归了正常水平,应付考试可以,和人交流或者读英文杂志什么的,想都不用想。
他求助地看向尤莱亚。
报纸残片再次回到尤莱亚手中。
“战乱带给普通平民的伤害是巨大的,为了活下来,玛吉和米洛不得不去当盗贼。”
“玛吉里希特一开始不叫这个名字,她的真名没有流传下来,这个名字是当时一位早亡的商人家的小姐的,玛吉和米洛盗墓时,挖到了这位小姐的坟墓,刚埋葬没多久,里面的东西都还算完好无损,玛吉在里面翻到了小姐从小到大的日记本,读完后,她给自己改了这个名字。”
尤莱亚说完,拾秋想起了米洛曾经和他说过的话,玛吉的姓是照着电影里一位贵族小姐的姓取的。
“后来当盗贼也无法获取足够支持全家生存的食物,他们选择和周边的邻居一样,一开始只是单纯的抢劫,后来被侵染久了,他们也渐渐开始杀人夺命。”
“一次偶然,玛吉白天时抢劫了一个路上倒着的醉鬼,这个醉鬼是敌国偷偷潜入的奸细,玛吉在他身上翻到了敌国的东西,但她没有认出来,把钱拿了就走了,后来这个奸细为了防止自己暴露,等到夜晚就去杀人灭口了。”
拾秋一边听,一边和自己的经历对比。
当时他被撞了后,玛吉去踢了酒鬼几脚,然后翻了那个酒鬼的钱包,没有在里面翻到钱,但翻到了枚腐烂的菱形状东西,现在想来,那东西应该是鳞片。
是酒鬼身上掉落的鳞片。
所以玛吉果然是被那个酒鬼杀的吗?
果然是因他而死的……
没有他,玛吉那天也不会和那个酒鬼有什么接触。
“怎么了?”尤莱亚敏锐地注意到学生情绪的不对劲。
“没有。”拾秋摇头。
尤莱亚看着学生,手犹豫地抬起,最后落到学生头上:“不管是什么不开心的事,都可以来和老师说,现在不想说也没关系,只要你想说了,老师永远在这里。”
老师,对,他是拾秋的老师。
又不是只有那种关系才能关心,老师关心自己的学生,也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
“嗯。”拾秋点头。
直到发现学生的情绪恢复了一些,尤莱亚才收回手,他把报纸残片放回书中,合上书,注意力回到拾秋带来的专业书上。
“米洛呢?”看尤莱亚似乎要结束这个话题,拾秋追问着。
“陪着自己的伴侣殉葬了。他为玛吉挖了座坟就消失了,不到一个月,玛吉的坟墓也被她生前的同行光顾了,同行在坟墓里发现了消失的米洛,他和玛吉抱在一起。”
“哦。”拾秋垂下眸,声音很轻的回着。
那梦中世界的米洛,最后也会选择死亡吗?
走神时,他的头发又被揉了,尤莱亚的力道比刚刚那次大了一些。
“停下,拾同学,不要把自己代入到这些历史上的人物里面。”尤莱亚以为拾秋的低落是因为代入了。
尤莱亚见过很多因为深入学习历史而变得萎靡不振的人,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学生也变成那个样子。
“你和他们不一样。”在学生看过来时,尤莱亚说道。
“变成盗贼、抢劫杀人、直至最后的死亡,可以说他们的每一步都是被逼的,被战乱逼迫的,又或是被周围邻居逼迫的,他们不得不变成那副样子才有几率存活,你不一样,你生活在和平的年代。”而且还有我。
最后一句话,尤莱亚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有老师在,没人能逼迫的了你。”想了想,尤莱亚将没说出来的那句话换了种表述说出来。
他的学生会永远自由自在、永远不受束缚、永远随心所欲。
“如果逼我的是您呢?”拾秋下意识问道。
尤莱亚沉默了。
他非常的肯定,自己不会逼迫学生做任何不喜欢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无法将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说出来。
拾秋问完后就垂下了头,在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
他怎么就问了尤莱亚这句话?
真是莫名其妙。
“拾同学……”尤莱亚慢慢开口。
“尤莱亚老师,我们继续下一章节的内容吧,不然我怕明天也补不完。”
“……好。”尤莱亚将多余的话语吞了回去。
过了快两个小时,两人才渐渐走出刚刚的尴尬。
“拾同学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翻面时,尤莱亚笑着问道。
“没有。”
“那可能是我感受错了,从见到拾同学的第一天起,我就感觉你好像有些怕我。”
“尤莱亚老师,您之前已经问过我类似的问题了。”
“好吧,老师就是想再确定一下。”尤莱亚塞了枚糖果到拾秋面前。
之前为了缓解尴尬,拾秋又开始吃零食了,尤莱亚也就继续开始投喂的工作。
“其实老师也没有很老吧,不用总是对我说‘您’这种字。”尤莱亚装作不经意地说道。
“用‘你’吗?”拾秋问完停下了。
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像骂人?
“嗯,我记得拾同学第一次来到我的办公室时,我就提过,课堂上我是老师,但是在课堂外,我希望能和你们平等的交流,如果能成为朋友就更好了,尊敬之类的情绪,在课堂上就够了,不用带到下课后。”尤莱亚看向拾秋,他脸上的笑容比窗户上透过的光线还要明媚。
拾秋微微扭过头,和尤莱亚的视线错开。
“嗯。”他小声回应。
拾秋再次感觉到教授和老师的不同。
教授可不会露出这么灿烂的笑容。
要是教授的话,应该会用那条长长的尾巴缠着他、吓唬他,在他答应后,尾巴也不会松开。
‘我管不了它。’教授估计会在他抗议后,用无奈的语气说着类似这样的话语。
想到那双墨绿的眼眸,拾秋摸上自己的手腕。
醒来后,手腕上的手链消失了,多出来了个小蜥蜴模样的纹身,上午考试中途发现的,等考完试,他去厕所的时候,发现小蜥蜴换了个方向吐舌头。
“那……老师可以喊你秋秋吗?”尤莱亚问着。
拾秋放下放在手腕上的手,看向尤莱亚。
“我听你的朋友都这么喊你,听说在中国喊朋友叠词昵称代表两人关系好。”尤莱亚解释道。
他记得在梦里时,自己喊学生都是叫‘秋秋’,一个很可爱的称呼。
在一堆片段式毫无营养的臆想梦境里,偶尔也会穿插着一些剧情。
梦里的自己似乎也是学生的老师,但和现实不同,是学生到他的国家去留学。第一次出国的学生对英国的一切都很好奇,但也有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的孤独感,时不时会想念远在中国的亲人和朋友。
某次,在自己又一次喊‘拾同学’时,学生委屈地提出了抗议,他家里的长辈都是喊他‘秋秋’,所以学生希望他也能喊‘秋秋’,这会让学生有亲近感和安全感。
他自然不会拒绝。
接下来的梦就不能回忆了,那些是对学生的玷污,是他的罪恶。
“课堂外喊,课堂里我们是老师和学生,但是课堂外,我希望我们是朋友。”怕学生拒绝,尤莱亚补充道。
尤莱亚的眼睛很亮,看样子很希望他答应,拾秋想着。
“嗯。”拾秋点了下头。
他答应这么快可不是因为尤莱亚的眼睛,单纯是害怕尤莱亚又想出些别的理由让他不得不答应,拾秋在心中自言自语。
都叫尤莱亚,又都是这幅长相,教授和老师肯定存在着关系,大概率还是一个人,说不定他拒绝后,老师受到教授的启发,也想到了那些‘方法’呢?
“谢谢秋秋。”尤莱亚快速换上了这个称呼。
和梦中不同,在他喊出‘秋秋’后,学生没有依赖地抱上来,但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尤莱亚很满足。
真像梦中那样发展的话,他的心脏也支撑不住。
停下吧,尤莱亚在心里对自己说着。
现在就很好了。
来中国之前,他不就是想着和这里的学生们成为朋友吗?
他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所以,停下吧。
“您……你之前有来过中国吗?”当尤莱亚讲到中国一些和知识点相关的习俗后,拾秋问着。
他刚刚记错一点,教授曾经也明媚地笑过,只是在去过他在的那个村落后,就不怎么笑了。
“没有。”尤莱亚摇头。
看来他还是需要去找一趟依夫教授,听到尤莱亚的回答,拾秋想着。
正好柏妮丝为了那些爬行生物,要去找依夫教授,他如果下次进入梦境时隔的时间不太长,可以和柏妮丝一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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