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莱亚合拢双腿,他不止要感谢口罩,还要感谢书桌。
“是很合身。”尤莱亚目光游移到一旁的台灯上。
“当初和其他老师出去熟悉地形,看到这套衣服很不错,买回来后才发现款式不对劲,没想到正好适合秋秋。”
“老师买衣服的时候,不试一下吗?”拾秋盯着尤莱亚。
“当时时间不太够,就直接买了。”
“哦。”拾秋点了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尤莱亚也松了口气。
老师在家中备着适合学生尺码的衣服,怎么看都很奇怪,幸好学生没有继续追问或怀疑。
“我能把这套带回去吗?会不会很贵啊?”拾秋真诚地看着尤莱亚。
“不能。”尤莱亚下意识说道,回答的很果决。
拾秋眨了眨眼,向后退了一步,表现的有些受伤。
“老师是说,这套衣服太薄了,不适合现在在寝室穿。”
尤莱亚已经能想象出,要是学生在寝室楼穿的这么漂亮,会吸引到多少双不干净的眼睛,不是谁都会和他一样因为愧疚而主动移开视线的。
至少学生的那个叫祁智的室友,肯定会盯着看。
“当然可以带回去,但在寝室不能只穿这套衣服,外面还需要搭配些厚些的睡衣,秋秋可以把房间里的睡衣一起带回去。”
“谢谢老师。”拾秋笑了起来。
“老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我的学生。”说的时候,尤莱亚有些不敢看学生的眼睛,他怕自己心中阴暗的私欲被学生看出来。
如果学生在走进一点,或许会发现他信赖的老师身下肮脏的姿态。
真够恶心的,尤莱亚厌恶地想着。
学生过来感谢,他却看着学生单薄漂亮的身形想入非非。
“他们都说尤莱亚老师对我好的就像我的父亲一样。”
尤莱亚看向拾秋。
“我也觉得,要是老师是我父亲就好了。”拾秋腼腆地笑着,说完离开了书房,留下震惊且受伤的尤莱亚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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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从半夜开始陆陆续续地飘落,铺满了整条街道,漫反射出的光线让夜空亮如白昼。
“嗯……”拾秋在床上扭动了几下,从平躺着变成侧着身子,睡的很沉。
黑暗中,因为拾秋刚刚的动作而缩回的手变得摇摆不定,在室外的亮光反射进屋内、一点点爬到到床上时,手突然变得坚定。
被捂的温热的手摸上拾秋的脸庞。
肌肤柔软细腻,让人爱不释手。
尤莱亚贪婪地看着自己的学生,指腹一点点描摹学生的模样,从容易泛红的眼尾,到不点而朱的柔嫩唇瓣。
“秋秋。”尤莱亚低声轻喃。
他真是疯了。
在梦里面玷污欺负学生还不够,梦醒了,还无法克制念想的偷溜进学生房内,像个变态一样在床边盯着学生。
没见到学生前,他只是想站在一旁看着学生,但是等真的站在了房间内,看见了学生,他的渴望又增多了,想碰碰学生,想试试学生的眼尾是不是和梦中一样容易泛红,想尝下学生的唇是不是和梦中一样柔软和甜蜜。
如饮鸠止渴一般,他伸出手,停留在学生脸上,随后就再也舍不得拿下来了。
看了、摸了,他又变得想亲了。
谷欠念一步步升级,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尤莱亚知道,即使他最后跨出心中的防线,亲了学生,现在的他也得不到满足,故事里邪恶的巨龙从来不会因为抢来珍宝的变多而停下征战。
“秋秋。”尤莱亚蹲下来,凝视着学生,轻声唤着。
抵不过心中着魔一般的念想,尤莱亚一声一声轻念着,但又怕学生被吵醒,看到他这副肮脏的模样,尤莱亚不敢用大声。
怎么能这么相信他?
就这么在他的家中,睡的这么安稳?
连他在旁边注视着都感觉不到?
谷欠念逐步加深,几缕恶念在夹缝中生长出来,随风乱舞。
太过分了。
看着睡的香甜的学生,尤莱亚想着。
夜半时分,学生在温暖的被窝里睡的香甜,徒留他一个人在旁边饱受折磨。
怎么就一点防范心都没有呢?
“坏孩子。”尤莱亚忍不住说道,揉着拾秋脸颊的手也下意识地加重了力道。
拾秋不舒服地在枕头上蹭了蹭。
尤莱亚从恶念中清醒过来,他松开手,愣愣地看着学生脸上被自己捏出来的两道红痕,愧疚和心疼压制住其他情绪,占据尤莱亚的内心,爬上他的眼眸。
他想起了书房的那一幕。
学生是把他当父亲一样看待的,所以才会这么信赖他,而他做了什么?
半夜溜进学生的房内。
有意无意的,从见到学生第一面开始,尤莱亚就关注着所有和学生有关的信息,他在其他老师那里听说过,学生似乎没有父母,大学之前都是接受专业组织帮扶才上的学。
‘我也觉得,要是老师是我父亲就好了。’
那句给他带来痛苦和迷茫的话语再一次在他耳边响起。
尤莱亚收回放在半空中的手,他垂头看着自己身下罪恶和邪念的显现,脸色变得扭曲,手握了过去,用力一掐。
尖锐的疼痛为他带来了短暂的冷静,等那处彻底冷静后,尤莱亚站起来,转身准备离开。
“教授?”拾秋迷迷糊糊地醒了。
在他的认知里,没有符,现实中睡了一定会进入梦中的世界,而且大晚上的,也只有教授会门都不敲,直接进入他的房间里,无比注重界限的老师可不会这么做。
想起来了,在上个梦境时,教授说要把他带回家,所以现在是到了吗?
拾秋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环顾着房间里的环境。
怎么和老师家里的房间这么像?
刚起一丝疑心,拾秋就想起了那套款式差不多的衣服,教授和老师毕竟是一个人,审美相似,房间装修差不多也是可能的。
听到拾秋的话,尤莱亚停下离开的脚步,他不敢转身。
该怎么和学生解释他这个点出现在房内?
只要一想到学生厌恶或鄙夷的表情,尤莱亚心中就开始止不住的泛疼。
“教授,我头好疼。”拾秋揉着自己头后面。
胀胀的疼,连眼睛都被牵连的不舒服了。
尤莱亚走到床边后,拾秋拉着尤莱亚的手,让他坐在床边,自己靠了进去。
“眼睛也疼,像是盯着手机盯了几个小时后的那种疼。”
是看电影引起的吗?
他也就在那时候看了会儿手机,或许和影厅里灯光暗有关。
被学生牵着手,尤莱亚在学生清醒时,揉上了他的眼尾。
学生说头疼,尤莱亚慢慢反应过来,结合学生睡前说的想把他当父亲看待,尤莱亚将此刻理解成学生因为身体不适,在和自己这个长辈撒娇。
如果是父亲的话,半夜出现在儿子屋内,倒是很正常。
“睡觉前是不是没吹干头发?”尤莱亚问着。
在书房看到学生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时,尤莱亚就想过帮他吹干,只是后来被‘父亲’一词震惊到,忘了这件事。
他不是刚出电影院里回来吗?
不过也有可能这次梦境和上次梦境时间不衔接,就像前几次一样,现实中过了一天,梦境里过了几个月。
“好像是的。”拾秋说道。
“下次洗完头后要吹头发,头发湿着睡觉,第二天大概率会头疼。”
“您帮我揉一下,就不疼了。”拾秋闭上眼睛,抓着尤莱亚的手放到自己脑后面,“这里胀胀的疼。”
尤莱亚只能任劳任怨地帮学生揉着头。
身体不适的学生似乎比往常要更粘着他一点。
从在宝元寺摔了以后,学生就格外主动和爱撒娇。
他也一样,尤莱亚垂下眸。
感冒后,他就格外放纵自己,像是终于找到了借口一般,无限制地和学生接近和亲昵。
“好了些吗?”尤莱亚轻柔地问着。
“不好,一点都不好,疼。”拾秋按着尤莱亚的胳膊,不让他移开手。
尤莱亚把拾秋的手握着,放回被子里。
“在秋秋喊停前,老师不会停下的。”他保证着。
“嗯。”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拾秋眼睛眯开一条缝,向上看了眼尤莱亚。
嗯,不是他的问题,虽然尤莱亚看着很正常,但这句话一定是尤莱亚故意这么说的。
困意渐渐加重后,头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
拾秋缩回被子里。
“我要睡了。”他看着尤莱亚,意图十分明显。
“那老师出去。”学生温温软软的身体从他身上离开时,尤莱亚有片刻的不舍,但他什么都不能做。
给学生掖好被角后,尤莱亚离开了房间。
今天的教授意外的好说话,睡着之前,拾秋想着。
手机被设置成静音,无声地在床头亮了好几次,拾秋都没有察觉到。
次日,拾秋睡到接近十点多才醒来。
“头和眼睛还疼吗?”下楼时,拾秋遇到刚从厨房出来的尤莱亚。
尤莱亚穿着中国红的围裙,上面还印着几只大熊猫吃竹子的图案。
有点……不太搭。
拾秋盯着尤莱亚,眨了眨眼,他觉得眼前的画面有一点点神奇。
“还没完全醒?”尤莱亚走到拾秋面前,在拾秋眼前摇了摇手。
他眼中盛着和煦的笑意,看不出一丝昨晚的阴霾。
“不疼了。”拾秋愣了会儿后,说道。
“那就好。”
尤莱亚转身走到挂衣架旁,解开围裙,挂了上去。
“正好我把早餐做好了,热乎的,刚准备上去喊你,你自己就下来了。”
“一直想让秋秋试试老师的手艺。”
拾秋站在原地,听着尤莱亚的话,脑中想的则是之前的对话。
昨晚的不是教授,是老师?
他睡着后是没有进入梦中的世界吗?会是和老师有关吗?
“昨晚……”
“昨晚老师去看了你。”拾秋刚开口,就被尤莱亚打断了。
“秋秋第一次在老师家住,我怕你不适应。”尤莱亚温和地说道。
他的身体体质很好,一个晚上下来,他的感冒几乎快走了,所以他也没借口继续沉溺了。
“嗯。”拾秋点了点头,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点头。
有点尴尬,他想着。
昨晚他好像主动缩到尤莱亚怀里了。
拾秋偷偷瞟了眼尤莱亚。
“快来试试,这是老师第一次尝试做这些食物。”尤莱亚对着学生招手。
玉米掺子粥、包子,还有些拾秋没看出来是什么的,好像是米糕一类的。
拾秋拿着包子,咬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尤莱亚期待地问着。
“好吃。”
“那就好,喜欢吃就多吃一点。”尤莱亚愉悦的笑着。
拾秋坐下来后,尤莱亚坐在拾秋对面,也吃了起来。
“下次洗完头后,记得睡觉前把头发吹干。”他想起了昨晚的事,提醒道。
“嗯。”
过了半响,拾秋再次开口:“老师你对我真好。”
“那是自然,秋秋都说希望我是你父亲了,老师自然该表现的和父亲一样。”
拾秋喝粥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看向尤莱亚。
尤莱亚的表情十分真诚。
“不是父亲。”他轻轻说道。
“嗯?”
“老师要是我父亲,我现在可上不了大学,估计还在初中呆着。”
班长转发尤莱亚的信息时,也包含了年龄,拾秋看见过,尤莱亚现在才三十四,当不了他父亲。
“那老师可以把这句话理解为,秋秋在说我年轻吗?”尤莱亚沉默了几秒后问道。
“嗯。”拾秋说完后,低下头喝粥,错过了尤莱亚骤然亮起的眼眸。
口袋中手机的铃声再次响起,拾秋拿出手机,看到联系人的名字,突然想起自己忘记和室友们说昨晚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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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前我给手机设置了静音,上午醒来后我才取消。”接通电话听了会儿后,拾秋回道。
尤莱亚放下手中的汤勺,下意识关注起学生的举动。
“你昨晚在哪?我、蒋随、还有老二都很担心你,怕你遇到了什么意外。”孟文年问道,说完,他望了眼旁边对着电脑的祁智。
孟文年觉得祁智昨晚或许没睡。
他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好几次开门关门的声音。
“我昨晚在尤莱亚老师家里过夜的,他帮我补了些缺失的课。”拾秋说完,看向尤莱亚,“老师,你能过来帮我作下证吗?”
尤莱亚走到学生身后,手扶在椅背上,接过手机。
“秋秋昨天晚上在我这里休息的。”
“幸好昨天晚上没让老师送我回去,天气预紧里说昨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雪,车都不好开。”拾秋在一旁补充道,仰头盯着尤莱亚的眼睛。
眼眸的颜色好像深了一些?
尤莱亚把手机还给拾秋。
“老四,现在外面天气不好,需要我们去接你吗?”接收到祁智的眼神示意后,孟文年继续问道。
“怎么说的老四和小孩子一样?打个车回来不就好了?孟文年,要不以后你改名叫孟妈妈吧,或者妈妈桑也行。”蒋随在床上探出头来。
在孟文年看过去前,祁智先盯了过去,眼中还有着熬夜导致的血丝。
“我的错,我闭麦。”蒋随收回刚刚的话语,同时撤回一个头,缩回床帘里。
“不用了,到时候尤莱亚老师会送我回去,对吗?”拾秋抬头看向尤莱亚。
“对。”尤莱亚含着笑,点下头。
他很享用学生这副对自己亲昵至极的姿态。
“好、好,我挂了,要回去时会给你们发个消息的。”孟文年嘱托完后,拾秋挂断电话。
“给。”他拿了个包子递给尤莱亚。
“馅料不好吃吗?”尤莱亚接过包子,咬了一口。
皮薄肉厚,应该还行?
“好吃的。”拾秋说道。
“但老师亲手做的包子,自己不吃一个吗?”
“怎么,秋秋是怕老师下毒吗?”尤莱亚开起玩笑。
哪知道拾秋真的点头了,表情还颇为认真。
“小没良心的。”尤莱亚笑骂了一句。
他知道学生有洁癖,所以故意用刚刚拿过包子的那只手,伸向学生的脸颊,快要碰到时才极限停下。
尤莱亚可舍不得真的摸上去,让手指上的油渍污染学生干净的脸颊。
拾秋歪了歪头,碰到尤莱亚的手。
“呀,老师,你把我弄脏了。”拾秋语气平静,眼中却带着指责,非常明显的倒打一耙。
尤莱亚听到这句话后,眸色加深,喉结不明显的滚动了一下。他以前虽然对那些事情无感,但偶然也撞到过一两次朋友偷看,听过一些影片中的对话。
“弄脏了……那怎么办呢?”尤莱亚问着,声音低缓,语调和以往大不相同,掺杂着些许英国腔,使得这句中文听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听到这熟悉的腔调,拾秋瞬间坐直了,不再靠着椅背。
“教授?”
尤莱亚没有应。
“老师?”拾秋又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嗯。”尤莱亚轻点下头。
“老师。”拾秋再次叫了声。
“怎么了,是头又开始不舒服了吗?”尤莱亚恢复了正常。
“老师,你刚刚的样子好恐怖。”拾秋表情里带着些委屈。
他差点以为尤莱亚要变成大蜥蜴了。
“刚刚?”尤莱亚眼中带着迷茫。
他想起了自己刚刚脑海中在想些什么。
“咳。”尤莱亚掩饰性地咳嗽一声,脸上泛起热度。
他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去洗下脸,冷静一下,顺便换换脑子。
盯着空气中虚无的一点,尤莱亚能感受到,学生还在看着自己。
对了,学生脸颊上还有他弄上去的油渍。
“秋秋继续吃,老师去拿条干净的毛巾过来,给你擦脸。”说完,尤莱亚快步离开。
吃了两个包子,又喝了大半碗玉米粥,拾秋早就饱了,他看了眼尤莱亚走开的背影,无聊地用汤勺在碗中搅拌着。
他很确定,刚刚那语调就是教授的。
拾秋还没听过老师用那样的语调说话。
不过好像也不一定?
拾秋驳回了自己刚刚的想法。
他没听过老师说母语,说不定老师说母语时,也和教授一个腔调,毕竟他们是一个人。
拾秋把粥里的莲子一个个用汤勺挖出来,随后又埋进粥里。
刚刚那句话,教授好像也说过类似的?
拾秋一边翻找记忆,一边继续扒拉粥里的莲子。
手中的汤勺陡然顿住,他想起来了。
‘不想一个人呆着……那怎么办呢?’回忆里,他想和教授一起回家时,教授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拾秋眨了眨眼睛,停顿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他动了后,又开始玩起了粥里圆滚滚的莲子。
时不时,他望着门的方向。
尤莱亚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去拿毛巾的吗?
另一边,浴室里--
尤莱亚手撑在洗手台上,垂着头,脸上的水珠一部分垂直掉落在水池里,一部分顺着皮肤的纹理,滑落进衣领里。
他狠狠呼出几口气,再次将冰凉的水拍在自己脸上。
热度终于消下去了。
可那些该死的臆想还在,停留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尤莱亚的头垂的更下,腰也不似往日那般挺拔,一如他一退再退的自制力。
“该死的。”沉默了半晌后,尤莱亚骂了出来,他烦躁地叹了口气,突然间,他感受到镜子里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尤莱亚抬起头看向镜子,镜子里除了他空无一人。
在浴室这狭小的空间里,尤莱亚不再伪装,他盯着镜子里那张被水打湿的脸庞,在浅绿色的眼眸中看到了厚重的欲/望。
想了一晚上,他都快要说服自己安安稳稳地呆在‘父亲’这一位置上了。
至少父亲比朋友的关系更亲近,不是吗?
可是学生今天的话语打破了这份脆弱的安稳,恶念一丝一缕的冒出来,将他缠绕,尤莱亚不知道自己脑中为什么会冒出那么多的恶念,他在清醒时甚至不敢再回忆第二次。
他的脑中仿佛多出了一块空间,里面裹挟着各种他没学过的知识,和不敢直视的恶念,它们平常隐于黑暗之中,而只要当他不那么理智,它们就会伺机而动,将他拖下深渊。
“那不是我。”尤莱亚捂着脸自言自语。
在那些靡丽的梦境出现始初,他没有拒绝,仍由自己沉迷,是否那时他就回不来头了?
如果他那时候坚定地拒绝的话……
“是你。”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
尤莱亚快速睁开眼,环顾四周,最后将视线停留在镜子上。
浴室里除了他,没有任何人,刚刚那道声音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尤莱亚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盯着那张和他一样的脸,眼中闪过迷茫。
他的眼睛……有这么绿吗?
还是说这双眼睛已经被恶念污染了?
难怪学生刚刚会被他吓到。
着魔般地盯了许久,尤莱亚突然想起自己来浴室的目的,他整理好自己的形象,用温水打湿毛巾,再拧干毛巾,不再看镜子,离开了浴室。
在他离开后,镜中的影像迟钝地停留了一两秒,才消失。
“老师,你好慢啊。”看到尤莱亚出现在门口,拾秋说道。
粥都快凉了。
拾秋后来懒得再玩莲子,把它们都挑出来吃了。
“给你去找新毛巾了。”尤莱亚解释道。
金线一般的光线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拾秋挪动椅子,不想晒太阳,而尤莱亚则主动走进光圈里,金发在阳光下温暖而耀眼。
“平常没什么人来这里,所以我备的东西不多,需要找一会儿。”
“昨天不是有吗?”
“那是以前购物时送的,一次性的。”尤莱亚摇头。
“那我用老师的就好了。”
尤莱亚闻言,无奈地笑了笑,走过去,轻柔地用毛巾擦拭学生的脸颊。
拾秋闭上眼,仰着头,一副信任的姿态,在毛巾离开后,他打了个哈欠。
他又困了。
“我困了。”拾秋看着尤莱亚。
“等会在车里可以睡一会儿。”
“车里坐着睡不舒服。”他想回床上睡。
睡过卧室里柔软的大床后,他就有点看不上寝室里那张翻滚都不行的床了。
“忍一下,我车开得快些,很快就能回学校了。”尤莱亚话语温和,但态度异常坚定。
为了学生好,至少今天,他不能再让学生在这里入睡了。
尤莱亚有预感,要是学生在当着他的面睡的那么沉,他或许会忍不住做出些不好的事情。
拾秋无声地望着尤莱亚,这还是尤莱亚第一次拒绝他的非学习方面的要求。
“你的室友他们会担心你的。”
“好吧。”拾秋不太情愿地说道。
“这次算老师错了,让秋秋不开心了,下次你说的任何一个要求,我都答应。”尤莱亚保证道。
“下次旷课后不补课?”
尤莱亚脸色变了变。
“我开玩笑的。”拾秋缩了回去。
“老师知道,在我刚来学生的时候,其他老师就告诉过我,班级里的拾秋同学最爱学习了,他肯定不会接受遗落掉某部分知识的。”尤莱亚笑着说道,弯起的眼角也没化解他语气里的强硬。
拾秋扭过头,撇了撇嘴。
室外的冷风吹散了拾秋为数不多的困意,坐进车里后,他已经彻底清醒了。
车窗外,小道上几乎看不见什么行人,别墅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中,看着有些冷清。
“老师是不是很少回这里?”拾秋问着。
“嗯,有时候住在学校方便一些。”
“老师没带学校的其他老师回这里吗?像管院那个辅导员?感觉这里很适合轰趴什么的。”
趁着车还没启动,尤莱亚伸手揉了揉学生的头。
“想什么呢?”
他和学校里的那群人,也只是同事关系而已,更为准确地说,是阶段性的同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