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宇的眼中又闪过一丝诧异,合上菜单,操着流利的英语跟等在桌边的侍从说了几句,算是点了菜。可怜我只听懂了一个两个单词--英语一向是我的最弱项啊!我从来不在乎这个,以为自己不会有必须说上英语的时候,结果现在......看来是罪有应得啊......
"所以......你什么时候回去?"手指交错着,餐桌对面的人审视着我的表情。
"谁知道呢?有班机的话,今天晚上就走吧。"我不自在。这多半是由于对方目光的原因,不知道他看楚越的时候,是不是也用这样的目光。不过,我还是作出很看开的样子。
"哦?辛苦你白跑一趟了。"陈浩宇琢磨不透地浅笑着,"说起来好象11点就有航班呢......需要我告诉他你来过吗?"
"没必要!"隐忍很久的话脱口而出,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想再跟这位公主有什么纠缠了。
看到陈浩宇满意的表情瞬间,我就知道我刚才失态了。我这样的冲动是他所期待的,更是满足他成就感的最好嘉奖。我犹豫着靠回椅背,尽量平复心情,既然已经戳穿了面具,不如转移到一个我所关心的话题:
"你和他......处得还好吗?"
算起来,他和楚越在一起也有三四天了,也许什么都该已经做过了吧?
他愣了愣,漫不经心地回答"是啊,我们在各方面都很融洽。"
"是吗?"我苦笑着--看来公主果然是谁都可以的那种大众情人呢。突然想起,公主曾经表示过绝对不愿意做下面的那个,那么他和陈浩宇的位置是......?
这个问题有些隐秘。不过既然我不是绅士,周围人又多半不懂中文,问问也无妨。
"跟他在一起,你就那么愿意做下面的那个吗?"
我发誓,我绝对只是好奇--这个比我更成熟强壮的男人,是为了公主甘愿做下面的那个,还是公主被他的魅力折服而改变了准则。在我看来,后者是不太可能。但前者......连我都立志翻身,他未必就......那么愿意吧?如果他心甘情愿,那也算是值得我佩服了......
"这与你无关吧?"陈浩宇的表情刹那间千变万化,也许是良好的教养最终控制了他的情绪,他回答了问题,可脸色不再那么得意"我觉得位置并不重要!"
然后是沉默。
气氛突然尴尬起来,而菜还没有上来。我开始郁闷,不就是个简单的问题吗?难道陈浩宇这个人还那么保守?还有......餐厅的菜上得怎么那么慢啊?
"你自己吃吧。我先走了。"还没等到上菜,陈浩宇突然起身。"我会付帐的,不必担心帐单和小费问题。"
我疑惑地看着他,"那你的那份......"
"愿意的话你可以吃掉,不然,丢掉算了。"
"为什么?"(浪费是不对的。)
"突然没胃口了。"帅气的男人笑了笑,挪开椅子,走到我身边,突然低下身来,俯在我耳边,低声说"我和楚越的关系,你不用担心。你还是早点回去,安排你的下半生吧......以前的事情,你就当做了场梦好了。恩?"
我的耳朵嗡嗡响,带着那人的热热吐息,像苍蝇一样挥之不去。等回音过去时候,餐厅里已经完全没有那个人的身影了。
独自坐了一阵子,侍从才徐徐端上摆放得像艺术品似的菜肴来,兼带着,还送上了一瓶葡萄酒。
他最后的话让我面对着一桌子美食而一点胃口都没有。标准的刀叉也让我手脚不顺。侍从用手势询问我葡萄酒该怎么办,心情不好,顺便就让他开了瓶,乘上一杯。以前从来不喝酒的我,今天也来解酒消愁吧......
先试探性地浅浅抿了一口,舌间的感觉是微微的甜,而后是酸甜混合的感觉。有人说,高级的葡萄酒有种独特的芳香,怎么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再呷了稍大的一口,舌根下居然有苦涩蔓延开来......苦就苦吧。反正是最后一个晚上了,那不如来尽情‘享受‘这免费的晚餐?我端起杯子,很没风度却极随意地-- 一饮而尽。
再一杯,也是很畅快地干了......酒滑过喉咙的感觉,不辣,却润滑,像洗刷过一切不干净东西似的,有令人安心的感觉。
一杯酒接着另一杯下肚,好象每多喝一杯,楚越的影子就模糊了一些,仿佛这葡萄酒也就清除记忆的能力。我记得人们说葡萄酒不会醉人的,所以不妨多喝一些。完了就搭飞机回去,省得萧阳再浪费机票来找我。
伴随着零星可口的食物,我算是成功解决掉了一整瓶葡萄酒。不知道是传言虚假,还是我体质特殊,站起来时候,居然身体开始不听使唤地摇晃,头也昏沉的厉害。这、是醉的感觉吗?为什么这么轻飘飘的?
有侍从上来,叽里呱啦问了一堆听不懂的话。我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担心。自己勉强支撑着前往电梯,路上跌跌撞撞。
看来今天是回不去了......我这么苦涩地想着,却在靠着墙等待电梯时候,整个人向下滑去。眼看着意识就要模糊了,我更加苦涩地认识到--今天恐怕连房间都回不去了......
梦醒时分
......恩......
......什么感觉......呜,好刺眼......
想抬起手遮挡住那些折磨我眼睛的光线,疲惫的手刚刚挪动了一小段距离就再也靠近不了我的脸半分了。--怎么会这么没力气呢?难道我摔倒时候受伤了?心里一惊,手臂上用的力气更大。没有用,传来的只是手腕处崩勒的疼痛。
......我怎么了?
疑惑着,我眨了眨眼睛,勉强能看清楚周围的事物了,才缓缓看向我右侧手臂。
--天哪!!!怎么、怎么会这样?!
我挣扎起来,却发现四肢都像右手一样,只能有限地活动。难道......我低头一看,几乎没有再度昏过去。此刻我的双手双脚都被黑色的类似皮质的绳子捆绑着,而绳子的另一头则系在床四角的四根柱子上,不知道是因为我现在虚弱没力气挣开,还是因为绑得太紧,我制造的晃动只能象征性的实验绳子的韧性,而丝毫没有把它挣断的迹象。这种情形,这种绳子,好象在某个地方见过......啊......哪里呢?脑子里突然闪现过了一天前,在电脑里看过的那些SM图片......该不是......遇到喜欢SM的变态,趁我醉的时候把我绑架了吧?
镇静,这个时候最关键的是镇静,方耀明!尽管心脏跳的频率特别快,而冷汗在一点点渗透出我的皮肤,我极力说服自己保持镇定,先看清楚房间的构造再说。
我躺回枕头,只能看到头顶一方画着不知名欧洲油画的床顶。再慢慢扬起头,看见似曾相识的典雅家具和床头柱子上依旧婀娜的美女......是我眼花了?还是酒店的房间布局都一个样啊?Faint!不自觉地小声骂了一句--那我刚刚所努力看到的就一点价值都没了嘛!剩下地只能看看那个元凶长得是哪种模样了,希望,不要太恶心......
我无力地倒回蓬松的枕头,就在倒下的瞬间,眼角的余光划过左侧床边不远出一个人形的身影。心脏突然猛烈地悸动了一下,然后跳地更快了......
这是在做梦。不可能是真的吧?但即使是梦,我也必须得坚强地面对。
偏过头,我试图完全看清楚眼前那人,不可置信的人,用嘶哑的喉咙疑惑着唤他。
--"楚......越?"
即使在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我明明是昏倒在顶层餐厅的,根本没可能会遇见楚越。即使‘幸运'地遇到了,他也没可能把我抬回房间来,而这绳子,这种捆绑......简直是毫无逻辑的一个梦嘛!可是,头胀的感觉,心跳的感觉,喉咙的干疼,种种身体接触的感觉都如此真实。我迷惑了。
公主的‘幻象'穿着白色宽大的睡袍半躺在靠椅上,衣袍随意的包裹让他精细白皙的胸膛肌肤若隐若现,美得有些不真实,这实在不像平时一丝不苟的他。漂亮的面孔冷冷的,张扬的红发细碎地点缀在白袍间,有些奇怪的没有平时飘逸,仿佛浸过水似的。这样的距离,我看不真切。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话。所以我又试探着叫了一声。"楚越?"
如果这次再不回答,那么在我面前的就是假象娃娃,我就可以安心地等这梦醒来了,我祈祷。
依然没有回答。房间里除了我的呼吸外,静静地没有半点别的声音。原来是这样啊......我闭上眼睛,松了口气。好吧。既然是场梦,那你就尽快结束吧。
细微的衣服摩擦声音,沙沙地传入耳中。
???恩???
一片冰凉熟悉的触感在喉结处停顿,喉咙的火热似乎得到了缓解。我睁开了眼睛,正对上楚越的‘幻象'清冷的眼神。
"我既然已经离开了,你干嘛还要这么纠缠不清?居然跟到这里来?"
(什么?难道这是正宗的楚越?)我瞪大眼睛看他,因为嗓子的问题,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知道我下了多大决心吗?不见你......解散......到英国......你为什么还要跟来?"指尖顺着脖子向下滑,所触的位置都满是凉凉的感觉,除此,还有一点点莫名的威胁感在指头划过的位置传递。我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似乎......什么都没穿。
"楚、楚越?"我担忧地叫他。"你干什么?快松开我!"
"既然你最终还是来了,那么,有什么后果我就不负责了......什么萧阳之类的,以后就从记忆里抹掉吧!"公主喃喃吐出的话,让我不寒而栗。而随着他手指越滑越下,最终居然停在了那个自从在公寓里庆祝新房后再没外人碰过的地方。我惊得整个身体一震,手脚乱动着想要跳起来逃跑,却被皮带紧紧束缚着,连侧身都不能。
"楚越!不要!"我尽可能地大声,希望能唤醒这位看起来不太正常的公主。
"不要?很快你就会要的。"一丝冷艳的笑容浮上公主面庞。
一根手指撑了进去,异物侵入的感觉,怪异而且疼痛。我浑身颤抖着,抵抗着,手握得老紧。"楚越,住手!别逼我恨你!"
"......恨?也许比你忽略我或者忘记我来得好吧?明明,知道吗?连我自己都很恨自己呢!"公主笑着,一连串亲吻落在我的额头上。"忍耐点,这还是我第一次为别人扩张呢......不过,我们有很多时间慢慢练习......"
"有的是时间?......楚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警告你,赶快把我松开,不然......"后面手指进出撕裂感觉越来越难以忍受,我有些急了。
"不然怎么样?"仿佛最无辜单纯的天使,公主用眼神询问我,而手指的开拓工作一点也没停顿。
"以后我自由了,绝对......啊、不放过你......"我咬着牙,发誓,如果手脚能活动了,我才不管你美人还是公主,照扁!!!!
"我好怕啊~~"浅笑着,公主又塞进了一根手指。"那我还是一辈子不要松开你好了。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什、什么?一辈子??
现在楚越的笑容让我毛骨悚然。我早觉得这样的他有哪里不对劲的了,没想到,他居然精神出了问题。难道是陈浩宇跟他之间发生了什么而刺激到他了?那楚越你也该去找那个混蛋算帐啊!在这里整我算什么?
手指干涩的摩擦,带来一阵一阵的刺痛感觉。生理上的疼痛我还可以忍受,心理的痛呢?管他天皇老子来了,我也不要以这种形式被上啊!
我挣扎......
我反抗......
我大骂......
我委曲求全......
种种方法全没有效果。当公主以极其折磨人的手段保证了三个指头的进出时,那可想而知的下一个器物也坦然地抵上了我后面因害怕和疼痛而瑟瑟发抖却无法逃脱的......臀部缝隙间。
"楚越,不要......"即使如此,已经成了案板上的任人摆布的肉了,我还是期待着,最后一刻能唤醒原先那个虽然冷傲却温柔的他。我一直坚持着,努力尝试着,为的也不是摆脱这种境遇,而是至少,不用恨他。我不愿意,即使在确定要离开他的时候,以后回忆着也会带着恨来想他--明明我们之间可以有那么多快乐的。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我知道,只要他真的在这种情况下强上了我,事后铺天盖地的恨意,足以让我们两个人都后悔一辈子。
可是,怎么可能呢?什么方法都试过了。眼红的猎人会因为这么小小的告饶而放下屠刀吗?也只有我这么天真才会做这无用功。楚越的硕大依旧坚定地停在入口出,缓慢地开始推进。每推进一毫,我的心就裂开一块。楚越,你高高在上的眼睛,是看不到我的心碎的,对吗?
公主当然不知道,他美丽的脸上居然洋溢着兴奋的笑,还有胜利者的姿态。
我颓然地倒在枕头上,只能机械地反复着拒绝的语言,而身体不再挣动--仿佛力气已经全部离我而去,而黑暗和疼痛将是我此刻心碎的最忠实的伙伴......
后面的胀感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却突然停在了半中间的位置一动不动了。
又在玩什么花招吗?我不动,只在黑暗中等待他的下一个动作。如果是完全的撕裂,我倒宁愿它来得再快些,不用这么一点点地慢慢折磨我的耐心。要爱,还是恨,最好清楚明了地给个结果。
等了多久了?我不知道。
体内的东西一直没有动。而突然地,它慢慢退了出去......有湿热的柔软物体触碰着我眼睑,轻轻地,仔细地把我的眼睑舔了个遍--那是公主的舌头。然后一具稍冷的光滑躯体缠绕了上来,紧紧拥抱的姿势,而棱角分明的脸,正搁在我脖间。前一阵的暧昧和情欲,仿佛瞬时间蒸发掉了,只剩下了此刻,莫明的拥抱。
有什么东西,湿湿的感觉,通过我的皮肤传递到大脑。--难道是泪吗?
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透楚越:前一刻还冷酷的笑着,这一刻却可以像最温顺的猫一样在你怀里哭泣;前一刻还可以邪恶得如同让人咬牙切齿的恶魔,这一刻,却化身最纯洁无助的天使;最重要的是,我从来没想过,楚越居然会哭!!!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措手不及。楚越星星点点珍贵的眼泪更让我惊慌失措。从他不理我开始,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他受了什么委屈?我都无法得到答案。我满鄙视自己的--明明前一秒还恨这个人恨得要死,现在却只想双手搂着他,安慰他,问清楚事情发生的原因,可是被绑着的事实不允许我如此爱心的关怀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楚越的眼泪更是润物细无声。一点点的湿润就足够让我慢慢承受关心的煎熬。我轻声呼唤他,可是,他却不回答,只是默默地抱着我。
良久,紧绕的胳膊终于松开了。我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手脚逐一恢复了自由。睁开眼睛,却发现公主恢复了一身白袍的穿戴。纤细的背影留给我,有些脆弱,又有些镇定。
"你可以走了。"他说。
我握着手腕,那上面有青紫的勒痕,一碰就会隐隐的疼。我看着他的背影,很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勉强起身寻找我的衣服。
"你......那里流血了。最好,清理一下。"犹豫片刻,他还是开口又补了一句。我能从里面听得出,你对我还是关心的,不是吗?
"哦。"我应着,一时间也找不到衣服,只好扭着腰(因为那里疼痛),以极其不雅观的姿势向浴室走去。先洗洗吧。浑身都是汗呢......
和楚越擦身而过的瞬间,终于看见了公主投递过来的担忧眼光。我低着头,言不由衷地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伤心,不过,还是祝福你跟他幸福了。我们......"(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我本想说,可是后半截话搁在喉咙里就是不肯冒出来。
"他?陈浩宇吗?"公主苍白的脸露出一丝苦笑"我们根本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什么?你们?"我差点找不到舌头。他和陈浩宇什么也没做过?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