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故事之魑魅魍魉等系列（上）————林紫绪

凌幽幽啪地打了李子慧一下，”你说什么。”
第二天，李子慧向圣凯瑟琳方面打听到林子心当日轮休，于是建议凌幽幽去看看。

第9节

凌幽幽和李子慧一起去了。
这是李子慧第一次踏进大名鼎鼎的林子心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一进门，是客厅兼书房，同时附带有厨房、浴室，以及一个小小起坐间和卧室。说是办公室，其实林子心一直把这里当成工作间同宿舍。
林子心满面笑容地接待了自己的未婚妻和她的女伴。
凌幽幽四处打量着。
整套房间一色的黑色家具，雪白墙壁，似乎林子心的世界里，只有这两个颜色。
客厅里有两排极大的书架，放满各类医学书籍和字典。

凌幽幽俏皮地问：”都看完了吗？”
林子心微笑，”看完了，只是还没有看破。”
李子慧四处参观了一番，发现所有的物品，全部整理的十分清洁齐整。
注意到了李子慧的表情，林子心笑着说：”不是我，我有一个十分尽责的机械人家务助理。”
“在哪里。”
林子心拉开一扇壁橱的门，让凌幽幽和李子慧看到正在充电的玛丽安。
“它叫玛丽安，已经为我服务七年了。”
林子心知道凌幽幽要来，就安排玛丽安去充电，他可生怕这个八卦的机械人说出什么精彩的话来。还是等更熟一些再安排它与她们相识比较好。
凌幽幽皱起眉头，”怎么叫个女性名字。”
林子心摸摸头，”这个，是教授家里的另一具机械人家务助理给它起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机会我去问问它。”
林子心的卧室外面，有小小起坐间，摆了一张宽而长的黑色丝绒沙发，李子慧猜想，林子心可能常常在这里休息。
这里并没有电视，只有一套不错的音响设备，看来，平常的时间，林子心都用来学习和研究，他很少娱乐。
“不会一拉开卧室的门，哗的一声杂物都涌出来吧。”凌幽幽笑问。
林子心知道这女孩子是一定要看看他的卧室的，于是大方地打开门，任由她们看。
卧室也不大，绕墙，仍是一组书架，放的满满的书，另有一张书桌，一张床，色调仍是白同黑，只是床单是蓝色的。看样子林子心也会在这里工作学习。
让凌幽幽惊讶的是，床上有一只维尼熊的抱枕。
“哇，好可爱。”冲进房间，凌幽幽抱起抱枕。
“你也会玩这个吗？”
林子心突然脸红，有些不好意思，”实际上，我习惯睡觉时抱个枕头。这个，是一位病人送的，我就一直留下来用了。”
李子慧笑了，突然之间她发现，林子心也和普通人一样，有普通的生活。虽然他是医生，时时挑战造物主，但是，他仍然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你的家务助理用不上，是否不留我们吃饭？”凌幽幽问。
林子心想一想，”如果不嫌我的手艺的话，可以留下来。”
李子慧又是一阵惊讶，原来林医生也会煮饭。
等四道家常小菜摆上桌面，两个女生终于相信林子心的确会做饭。
“真没想到，林医生菜也做的这样好。”李子慧说。
林子心说：”因为在我们家，我大哥和小弟都不进厨房，三兄弟中总得有个人会做饭，于是只有我学两手了。”
看着凌幽幽的笑脸，林子心举起双手，”好吧，我招了，因为娟姨总是对我们说，如果男人学会煮两味，将无往而不利。”
大家都笑起来。
李子慧发现，林子心亦有幽默感。
“嗯，菜很好吃。”凌幽幽用手撑着脸，看着林子心。
林子心突然腼腆起来，别转面孔。
凌幽幽和李子慧在林子心处从早上一直呆到晚上。
并没有太多的电话打扰林子心，于是，他陪她们聊天，听音乐，李子慧发现，林子心不仅懂得中西医，同时文学、历史、地理、艺术等方面的东西都难不倒他，他的知识面相当的宽广，虽然他的房间只得两个颜色，但是他的审美观远较自己为高。
林子心的学识、修养、风度，深深令凌幽幽折服。
在这件宽大的办公室内，林子心的存在，让其他两位女性，感觉到难以形容的安全、舒适。
林子心那种成熟男人所特有的体贴、温和，以及他自身所有的气质，让李子慧深深的感觉到，他就好像一棵大树一样，把周围的老弱妇儒，都照顾的妥妥贴贴，不论发生什么样的事，只要有他在，就没什么可以担心的。
同时，李子慧也注意到了，林子心的确有几分”傲”。林子心长得很帅气，几乎可以用“美”来形容，一般长得好的男人，都免不了带有几分脂粉气，但是林子心没有，他身上有一股很强烈的男人所特有的悍性，他把这股悍性收藏的很好，但是仍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林子心的目光，十分的坚毅、刚强，工作中的伙伴和他的病人，看到这样的目光，一定会放心很多，但同时，林子心的”傲”，就由这目光流露了出来。
李子慧想，林医生”傲”，也可理解，在他的领域里，他如此出色，有几分傲气又何妨。
晚上回到何宅，凌幽幽又与李子慧在一起”卧谈”。
“我也觉得林医生有点傲气。”
“是吧。”
“但是他那样出色，有几分傲气又何妨。”
“可是，他无视于我的美。”
“因为他是医生，医生天天内人体打交道，熟悉的都是什么皮肤啊、骨胳、精神血管之类的，所以，医生一般都是’透过表面看本质’的嘛。医生都是这样的。”
“真的吗？”
“而且他也长得美。”
“子慧。。。”凌幽幽拉长了声音。
“我是实话实说。”
凌幽幽哼了一声。
李子慧当晚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就这样，就这样做凌幽幽的秘书、管家，照顾着她，同时，也可以追随着林子心，好不好呢？
想来想去没有答案。
凌幽幽慢慢开始和林子心亲近起来。
她专门订了一具最新式的通讯器，随身带着，号码为林子心专用。而林子心，虽然不能和凌幽幽天天见面，但是会天天定时和她通话。
每每接到林子心的来电，凌幽幽必会避到一旁，自己接听，脸上是甜美的笑容。
在这样不断的沟通中，两个人的感情慢慢地培养了起来。
凌幽幽越来越觉得，林子心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
何宅内又举行舞会。
凌幽幽的一群同学来了，大家唱歌跳舞，玩的不亦乐乎。
虽然明知道凌幽幽已有一位出色的未婚夫，但是仍不乏追求者。
李子慧知道，凌幽幽的同学刘南强，是航运世家出身，正在猛烈地追求凌幽幽。
大概是喝了几杯的缘故，刘南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
当听到有女同学问凌幽幽林子心为何从不出席何宅舞会时，刘南强大声说：”你们这些女人，只知道林子心人长的好，到底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一点也不知道，盲目崇拜！”
李子慧听了大感不悦：”刘先生知道林医生是什么样的人吗？”
“当然，一个持着长的好，出名的医生，他真正的医术，哼，谁知道！”
“你这样说恐怕不对吧。”
“那么你知道？”仗着酒意，刘南强横着眼，看着李子慧。
“好吧，那让我来告诉你。林子心，十四岁入医科大学，主修脑外科，副修中医药学，十九岁在圣凯瑟琳医院的急诊室工作，其间不断求学进修，至今。此人精通中、西医，在急诊室内，救治了无数病人。同时，他不定期参加无国际医生组织，到世界各地为需要的人们服务，足迹遍布世界，到过两极、沙漠、戈壁、从林、高山，无偿地为贫穷的人治疗，所有的医疗设备都由自己出资购买，行李盘缠自带，他数度到战火连连的中东及南美，只为了替战火中的人们治伤，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他所有的收入，全部捐出为慈善事业。他可以做到的，你做不做的到？你会捐出所有吗？你会倾已所有为他人吗？”
梁子乾听到李子慧的话，颇有几分惊讶，难道本市所有女性都知道林子心的事？
其他人听了，无不动容，刘南强低下头来。
李子慧冷笑，”只怕你想，你还没有那个本事呢！”
凌幽幽和女佣自厨房取了食物来，见大家静坐，笑问：”说什么呢？”
“没什么，不过讲讲林医生的事。”
凌幽幽听了一笑，”说他什么？”
“绝不会有半句坏话。”
“那倒是，”凌幽幽点头，”他怎么可能让别人说出半句坏话来，要说，也是说一句啊。”
李子慧听了这带点”林氏”味道的笑话，不由一笑，凌幽幽和林子心接触久了，说话口吻也变得像起来。
稍后，李子慧劝凌幽幽，”你还是少举办舞会吧，来的人杂，如果让林医生知道。。。”
“他会介意这个吗？”
“他不会，可是别人会，话传到他耳朵里，有什么好。”
“可是我会闷。”
“你随便干点什么都好，要不，到何先生公司里找个差事。”
“不要，我这一生都无需工作。”凌幽幽拒绝。
但是凌幽幽仍然听从了李子慧的意见，不再夜夜笙歌，她在何氏于香岛的公司内，做起公共关系部的工作，参加何氏举办的一些商业活动，也算是有点正经事做。
李子慧放心不少。
公开场合，凌幽幽代表何冠豪出席，自我介绍是何氏谊女之后，总要加一句”林医生未婚妻”，旁人对她的眼光马上改观，由讶异转为敬意。
“听说，一个能干的丈夫，连带会使妻子受到尊重，看来是真的。”凌幽幽对李子慧如是说。
林子心每两周会有二天公休，相对的事情比较少些，凌幽幽便请他到何宅小坐，借机会两人相处。
慢慢的，林子心每到公休，便会抽一天时间来凌幽幽处，一天时间回熊教授家。
每当林子心来了，何宅上下人等就会十分高兴，从管家、佣人、保安到司机园丁，人人喜笑颜开。
林子心纳罕，对凌幽幽悄悄说：”我觉得我像招财猫，我一来，你们笑的像中了彩一样。”
李子慧觉得，这主要还是因为林子心与生俱来的气质，仿佛有他在，整栋大宅一下子有了生命力，人人都觉得很安全，很放心，而且大家是这样的爱戴他。
其实林子心来了，大宅仍然很安静，他或者看书，或者利用电脑做研究，有时听听音乐，但是林子心一在，好像人人都有了依靠一样，那种安全的感觉，很特别。
凌幽幽发现，林子心一有时间，就做眼科的研究，偶有心得，便马上在医学网站上公布出来，请大家讨论、参考，从没有想过把任何的发现、发明据为已有。
“你为什么把自己的发现马上公布出来？”一次凌幽幽问。
“当然要马上公布，有用的东西怎么能不这么做？”
“你可以留起来，或者。。。”
林子心打断她，”我所有所做的，只为了一个目地，就是治病救人，我从来没想过其他。”他的目光坦白、真诚。
凌幽幽觉得自己枉做小人。
林子心并非时时都是在何宅看医学方面的东西，他偶尔也会陪凌幽幽听听音乐、看电视，或是看看其他类型的书籍，凌幽幽偎在林子心身旁，像猫儿偎着主人一样。

慢慢地，凌幽幽在心理上越来越依赖林子心。
林子心就像暖阳一样，融化了凌幽幽。
“我觉得，我没有征服他。”
“啊？”李子慧有些惊讶。
“我被他征服了。”
“哦。”李子慧应到，心想，这是很正常的事。
凌幽幽凑到李子慧的近前，悄声问：”你说，如果我给他说，让他搬过来住，他会不会答应？”
李子慧点点凌幽幽的鼻尖，”你就不能矜持点。”
“我真的想他住过来呢，反正房子大，屋多，又不是住不下他，我是真的希望他可以住过来，他在，我好安心的，什么都不怕。”
李子慧点点头，”林医生是真君子，他很可能不同意。”
“为什么？”
“如果是普通人，倒也算了，反正你们正式订婚，人人都知道。可是问题是你们两个都这么有名，公然这样，怕不好，为了你的名声，他也不会同意。”
“那你的意思是说他不同意是为了我好。”
“当然。如果他不同意，一定是为你考虑，所以，你不要怪他。”
“那，怎么办？”
李子慧笑了，”正式结婚的话，就名正言顺了。”
凌幽幽盘算起来，”要怎么才能让他开口求婚呢？”
李子慧低下头来，语调中有点苦味，”如果一个男人真心爱你的话，不用你说，他也会准备房子、婚纱，买了合你心意的戒指来向你求婚；如果一个男人不爱你，那么不论在他面前怎么明示暗示，说些买房啊、婚纱啊之类的，他也会充耳不闻，装没听见。”这些情况，李子慧不是没听过见过。
凌幽幽低下小脸。
“真的想结婚了？”李子慧问。
“嗯。”
“想清楚了？”
“嗯。”
“林医生，职业也蛮特殊的，他不一定有时间陪你。”李子慧说的是实情。
“我知道，但是，以他的个性，如果真的结婚，他一定会抽出时间来，陪陪我，不会只是把我晾在一边。”
“你怎么知道？”
“何先生告诉我的，当初他就告诉我，林医生一定是这种人，而且，这一段时间相处，我也觉得林医生是这种人。如果真结婚，他一定会很疼我。”
李子慧看着凌幽幽精致的美丽面容，心中五味杂陈。
凌幽幽想着，要如何探探林子心的意思。
周末时分，凌幽幽和林子心同去熊教授家。
杜明娟十分高兴地招待未来的二儿媳。凌幽幽和杜明娟相处的十分好，杜明娟极为疼爱这个可爱活泼的女孩。
晚饭后，凌幽幽陪着杜明娟看电视，两个人有说有笑。
熊教授把林子心叫到书房。
“你，有什么打算？”
林子心但笑不语。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但是这样拖下去也不好。人家和你订婚，全世界都知道，你总不能老是拖下去。”
“她还小呢。”
“借口。”
停了一会，熊教授说：”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很清楚，爱情和婚姻并不等同。”
“我知道。”
“阿明是因为职业的缘故，他不结婚，我可以理解，你呢？”
林子心低下头。
“你是一个负责任的人，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你们相处的如何？”
“幽幽是个好女孩。”
“是嘛，我们都觉得她不错。是，她和你身边的那些职业女性不同，独立能力也差些，但是你也明白，她这一生都无需为生活担忧，她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
“但是我不爱她。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我无法爱上她，似乎她和我之间，隔着什么东西。”
“咄，什么理由。你有没有喜欢她？”
“有。”
“那就行了，婚姻需要的是两个人互相服持，你们再培养培养感情，不要那么快下结论。”
离开熊教授家，凌幽幽提出，到林子心那里去。
在厨房里，林子心为凌幽幽泡茶。
凌幽幽走近来，把头靠在林子心的肩上。
“我知道，你讨厌我。”
“怎么会？”林子心急忙转身，凌幽幽趁势，投进林子心怀中。
“我知道，你讨厌我在家里办舞会、派对，也不喜欢我和那些公子哥来往。”
“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社交，我没权力阻止，而且，这很正常，我也有自己的朋友。”
“你这么说，还是讨厌我，因为你并不紧张我。”
凌幽幽转身出来，林子心急忙追出来。
站在窗前，凌幽幽双手抱肩。
“你也是孤儿，一定可以理解我的感受，那种心底内的茫然。世界这么大，我却一个亲人也没有。我是一个很怕寂寞的人。”
“人人都怕寂寞。”
“我特别怕。我身边，只有何先生一个人，他对我好。可是，”凌幽幽转过脸来，看着林子心，”他会老，会死，如果他离开我，我就什么人都没有了。”
“何先生还很年轻呢，他还可以。。。”
凌幽幽打断林子心的话，”他心脏不好，而且，他不愿意医治，他说，他想彻底的休息，他在商场这么多年，很累了。所以，他才会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