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天堂(静篇)————宫藤深秀

作者:宫藤深秀  录入:12-07
(因为畏惧黑暗,所以讨厌在黑暗中独自行走。)(也许有一天会在不自觉中被从四面围拢上来的黑暗吞噬,所以更加讨厌在黑暗中独自行走,讨厌--)宫藤静,二十四岁,一个讨厌很多事情的男人。 卷一夜夜的风轻轻的拂过发的尖端,冰冷的空气费尽心力的想钻进衣领的空隙,宫藤静慢慢地走在刚刚完工的改建社区的大路上,到目前为止路两旁没有安装完毕的路灯形同虚设,他借着月光慢慢的避开一块挡在路前的废弃石料,然后在更大的一堆工程垃圾前停了下来。(昨天还没有这些大大小小堆成山的砖头和碎石料吧?照这样看来这个社区在短时间里是不会有人入住了。)在不合理的地区不合理的建房与他并无干系,而他当初之所以会选择在这里租住公寓也只是因为一个原因,那就是这里的偏僻。漠然的抬起头望了望天角昏黄的月,他慢慢的转过身,(还是--绕道走吧。)"......."风把某种声音吹进他的耳中,回过头,他望向那堆瓦砾的尽头,一个东西在墙角的阴影里轻轻蠕动着,一阵秋风吹来,传来的是一阵微弱的铁链撞击瓦砾的声音。(那是-- 一只狗吗?)慢慢地眯起眼睛,静走上碎石堆成的小丘,残破的瓦片在他脚下发出继续破裂的轻响,那蜷缩在阴暗中的黑影仿佛受到惊吓般更加胆怯地向墙角挪去。铁链和瓦砾的摩擦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冷酷而且干脆地一脚踩在从黑暗中延伸出来的铁链上,铁链与瓦砾的摩擦声嘎然而止,一片云朵静静的飘过来遮住了昏黄的月,他努力的向角落望去,但只看到了一个很模糊的轮廓和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应该是一只大型犬吧,城市里大型犬并不多见,也许是被主人遗弃了吧?)轻轻的附下身拾起脚下的铁链,他试探的拉了一下那条铁链,蜷缩在黑暗中的黑影并没有发出狺狺的低咆只是在做着无声的抗拒,他望着那双充满了恐惧和不信的发亮的眼睛,试探地露出一丝温和的笑:"过来,不要怕,来,让我看看你。"没有声音的回复,他手中的铁链一阵晃动,那双眼睛更加的退怯。无言的相持了半晌,宫藤静原本就很少量的好奇心和耐心都已用尽,他漠然地直起身,手中的铁链紧跟着滑落到地上发出很清脆的一响,(已经快十一月了,晚风已经开始带上一种渗人的寒意,所以,还是赶快回家吧。)昏黄的月从厚重的云朵旁露出了一只眼睛,黑暗慢慢被昏黄的月光驱散开,静轻轻地转过身,因为刚刚拿过铁链而觉得有些凉意的手刚想插入衣兜,就突然被一只冰冷惨白的手从后面抓住了手腕。被那种冰冷的紧缩感袭上身体的那一瞬间宫藤如同遭到电击一般飞快地回过头,一个纤细的身影从阴暗中探出半个身体,毫无血色的双唇慢慢吐出颤抖的微弱的声音:"别走 ......"(原来--是个人啊。)宫藤静的目光中除了惊异还有一丝不快,他漠然的目光对上了那双在黑暗中异常发亮的眼睛,(那双眼睛会发亮是因为那上面带着一层好像水质的东西吧?)"救我 ......"颤抖的唇又虚弱的吐出两个字,那双即使离开黑暗依然闪光的眼睛里充满了脆弱的无助。(好漂亮呀,)宫藤静用一种异常淡漠的眼神扫过那张暴露在月光下的过分苍白的脸,还有那带在纤细的颈上让人无法忽视的颈圈,(他是个男人吧?一个男人却有一张那么漂亮的脸简直就是犯罪呀,或者应该说,简直就是要引诱别人犯罪呀。)"如果和你扯上关系一定会惹上一些麻烦吧。"毫无表情的望着那张惨白的面容,静用一种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声音说着。"救我......"嘶哑的声音慢慢化作一声无力的叹息,那个纤细的身体缓缓的向前倒去。"死了吗?"面无表情的望着那张如同壁纸般毫无血色的脸,宫藤因为手腕被死死地抓住而不得不俯下身去。月光下那张线条清秀的脸同他身上那件单薄的衬衣一起反着一种刺目的惨白,好冷呀,宫藤静望着那只紧紧抓住他的冰冷的手,那只手是同样苍白的,手指的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着一种死白,青紫色的血管在苍白得几近透明的皮肤下隐隐显现。"既然死了就快些安息吧。"淡然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静用自由的那只手帮另外一只手脱困。(抓得好紧呀...)他的手触上那只冰凉的手,费力的掰开一根手指。"痛!..."倒在地上的身影忽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原来还没有死呀。"静停下手,望向那双缓缓睁开的眼睛,兴趣索然地说:"你既然没有死就请放开我的手吧。""救我......"那双失焦的眼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一般四处游走着。"乖一点,"扯起一丝勉强可以称作‘温和'的微笑,静用一种安抚动物的语气轻轻地说,"你不放开我让我怎么救你呀。""......."仿佛听懂一般,那双失焦的眼中闪过一抹光,然后慢慢的,那只手松开了。静无视般看着那只冰冷的手松开后无力地落到地上,他用一种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般的语气轻轻地说:"再见。""......"没有再听到多余的话语,但在静直起身的同时却捕捉到那双眼睛中闪过的一种木然的无奈,他似乎早已知道他刚才不过是在敷衍了事。"如果想死那就不会求救了吧?"慢慢抬起手,宫藤静神色古怪地望着那只刚刚被死死抓住的手腕,那只手似乎还因为刚才的冰冷而没有恢复以往的温度,"但如果真的不想死那么在明知道我在说谎的情况下就应该‘死也不放开'这只手吧?""如果你说什么也不放开我的话也许我会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救了你也说不定。"他低下头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望着那张双眼已闭起的脸。"你的手为什么要松开呢?"静木然地轻声问,地上的身影没有回应,他望着那张惨白的面孔,长长的浓密的睫毛遮不住那双眼睛下淡青色的阴影。"死了吗?还是--睡着了呢?在这种地方睡着大概会冻死吧。"静漠然地自语着,过了很久他慢慢地脱下黑色的风衣扔在那个纤细的身体上,停了一下才俯下身抱起那瘦弱的身躯。铁链...脚下刺耳的碰撞声让他不快的皱起眉头,但那瘦弱的身体却无意识的紧紧蜷缩进他的怀里。"为什么要松开呢?"望着怀里那个如同冰块般贪婪地汲取着他的热量的人,宫藤静扯了扯早已抿成一条冰冷直线的嘴角,"如果不松开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让人讨厌的事情了。"****************************************************************************(凭什么我要把床让出来呢?)宫藤望着蜷缩在床上的瘦弱的身体,脸色慢慢变得很难看,还是不应该把他捡回来吧?在刚才走过大堂的时候那位从他搬过来开始一共和他只说过三句话的管理员竟然拦住他结结巴巴的对他说:‘这个...公寓里是不准养狗的...',更令人讨厌的是管理员竟然在看到裹在大衣中的那张脸后无视他变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直楞楞的对他说:‘啊,这位是宫藤先生的女朋友吗?'。(这张脸像是女人拥有的吗?)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停留在那张苍白的脸上,那明明是很挺直的鼻梁放在那张脸上却显出一种单薄的味道,尖瘦的下颌仿佛轻轻一捏就会碎掉,女人如果长着这张脸也许会因显得楚楚可怜而份外使人怜爱,可是男人长了这样一张脸就只能说是罪孽了。"不要...求求你不要..."突如其来的呻吟声震醒了他沉在某个角落里的神智,静吃惊地收回胶着在那张冰凉的脸颊上的手指,他为什么会去碰他?"救我..."微弱的抽泣声从那微启的毫无血色的双唇间溢出,那双纤细的手臂紧紧的抱住绞成一团的薄被,仿佛溺水的人紧紧抓住浮在水上的稻草。"就算再怎么挣扎还是会沉下去的。"静漠然地看着在睡梦中挣扎的他轻声说,然后很慢很慢的,他从他身下抽出被绞成一团的薄被,在拉出薄被的最后一角时静意外的迎上了一双猛然睁开的受惊吓的眼睛。静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双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如同小动物般柔弱不安的眼睛,拉开手中的单被轻轻的盖住了那颤抖的缩成一团的身体。"睡觉。"从不悦的抿成直线的嘴中吐出声调毫无起伏的两个字,宫藤静一语不发的走向与床相反的另一个方向,在空荡的墙角坐下,手中点起的香烟慢慢转移了他的视线。(铁链是被砍断的...也许有人帮助...那种眼神...能够在现在这种社会养得起‘小狗'的绝不是普通的人家,那种超乎寻常人理解能力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的家族是他绝对不想再碰到的,)他不想与那个世界再有任何关系,那个把人当成狗的世界...卷二"哥哥,哥哥。"孩子清脆的呼唤声中带着一种天真的娇媚,(那个声音好熟悉呀,究竟是谁的声音呢?)"静!"一声少年的悲怆的低喊,那个在烟雾中跳跃的孩子的身影被一下子拥入少年瘦弱的怀中,(可以被那个身体拥抱真的好高兴啊...)"静,爸爸妈妈都死了,你不伤心吗?"少年的声音在孩子的耳边响起,孩子的脸上露出一种天真的微笑。"我只要有哥哥在就足够了。""啊啊,孩子还太小呀,还不懂什么叫做‘死亡'呢!"四周响起一片模糊的叹息声。(那孩子已经不小了呀...那孩子...就是他吧,那个带着狡笑、把头埋进压抑地抽泣着的少年怀中的孩子就是他吧,)年仅八岁的宫藤静和大他六岁的哥哥宫藤深秀在那一年变成了孤儿。"静不愿意离开哥哥吧?"每当哥哥那张苍白的脸上挂满忧虑时他的脸上却总是回应着一种天真而甜蜜的笑,因为他知道每当他这样微笑的时候哥哥都会把他拥入怀中,用那双纤细的手臂紧紧的抱着他小小的身体不停的重复着:"放心吧,哥哥是绝对不会丢下静的!"(没错...哥哥是绝对不会丢下静的...)"难道非要在一起吗?"亲戚中想要收养他们的人很伤脑筋的说,"我们的家里都已经有一个小孩了,一下子增添两个孩子实在是...""对呀,哥哥嫂嫂又没有留下什么遗产,养小孩子是很浪费钱的!""我们家可是也有两个小孩呢!所以就不要往我们这里想了!""好麻烦呀!哥哥嫂嫂那时候为什么不把小孩一起带走呢?就这样把他们留下来也只会给别人添麻烦吧?""不可以这样说呀...不过养小孩实在是不像养小猫小狗那样容易呢!"无论那些亲戚说什么样的话,哥哥都只会把静拉到自己身后然后低着头一面听着那些或冷或热的话一面不停的说着:"啊,对,对不起,对不起..."每当从背后看到哥哥纤细颤抖的身影,他的心中总会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哥哥是绝对不会和静分开的!在那之后静和深秀被寄养到了孤儿院,在孤儿院里深秀抱着静小小的身体低声说:"也许咱们以后要一直待在这里了..."(没有关系的--)静安静地待在那与一般少年相比太过瘦弱的怀抱中无声的说着。"可是这样静就太可怜了!"(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在什么地方都没有关系!)"静明明是那么聪明的孩子却只能待在这里..."(和哥哥待在一起很快乐呀。)"妈妈曾经说过要让静学习钢琴呢!"(不学也没有关系呀!)"就算不去学习那些东西至少也要让静和普通的小孩子一样生活得无忧无虑呀!"(哥哥觉得现在生活的很辛苦吗?)"放心吧静,哥哥一定会让你生活得幸福的!"(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这样说哥哥好像会很可怜似的,我只要有哥哥就足够了呀,不再需要其它东西了...)在那之后的某一天静和哥哥被领到了院长室里:"就是他了吗?""没错就是他!"一个好像很老很老的老头子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哥哥。"可是,我要和弟弟静在一起!"哥哥用力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想说的话说出口。"你弟弟?"那个人漫不经心的看了静一眼很快的点了点头,"当然可以,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当然要一起收养。""放心吧,"那个人俯下身微笑的靠近深秀,"你们在我那里会过得很愉快的,我那里有很多东西都是很有趣的。"哥哥纤细的身体似乎无法自制的颤抖起来,静仰起头神色古怪的望向那个几乎把脸贴上深秀的人,老人似乎发现了他的注视,他低下头解下了带在手腕上的粗大的金链。"喜欢吗?"苍老的脸上挤出了一堆令人作呕的皱纹。丝毫不在意那喷到脸上的臭气,静望着那闪着光的手链。"送给你了。"手链被递到了他面前。"啊,静还只是一个小孩子..."深秀很慌乱的说。"没有关系,我最喜欢小孩子了。"老人的目光从深秀脸上扫过,静一言不发的接过送到他面前的手链,漆黑的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泽。"啊,静,..."深秀慌张的紧紧抓住静小小的肩膀,慢慢低下头轻声说,"那么实在感谢。"那天晚上,他在即使在睡梦中也微皱双眉的深秀床前静满足的站了一夜,看着那只属于哥哥的白暂纤细的手腕在月光下闪着一轮金色的光辉。(美丽的东西还是和哥哥在一起比较合适呀!)三天后静和深秀成为那个富翁的养子。"静,你觉得快乐吗?"苍白的身影遮挡住他头上的阳光,低沉而略显微弱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慢慢抬起头,迎上那双美丽但却显得阴郁的眼睛,静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漾起一抹天真甜蜜的笑。"嗯。"他微笑着大力的点着头。(快乐吗?这身衣服就很麻烦吧?挂满蕾丝的彭彭裙,就连上楼梯也会被它绊倒,为什么要让他像女孩子一样把头发梳起来呢?可是只要他可以和哥哥在一起一切就都是快乐的。)"是吗?"那双美丽的眼睛失神地晃了一下,静小小的身体随即被拥入那瘦弱的怀抱里,那双纤细的手臂仿佛痉挛般紧紧抱住他:"只要,只要静快乐就好...只要静快乐就好..."听着耳边仿佛哭泣般的声音,静的目光停留在那在他眼前的紧贴着他的白析的颈上,慢慢地,孩子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上那块印在那片雪白上的刺目的红。"!"下一秒静的身体被飞快地推开了,他看着用手紧紧捂住那块颜色的面色惨白的哥哥,静了一下,用孩子般无知无邪地语调怔怔地说:"哥哥那里--被虫子咬了...""...没关系的...哥哥、哥哥一会儿就去上药..."那张惨白的脸上露出一种哭泣般的难解的笑容,静站在那里天真地微笑着乖巧地点着头:"没关系的,我会在这里等哥哥的。""是吗?...那么静就在这里等哥哥吧..."那纤细的身体仿佛会随风飘走,望着那慢慢离开的美得有一丝飘缈的身影,静脸上的微笑慢慢沉淀下来。(那是个秘密,哥哥的秘密。)静慢慢抬起头,头上是令人眩目的阳光,那个比三层楼还要高的大房子在热烈的阳光下看起来就像是小时候妈妈讲的一个故事。一条纤细的身影站在三楼的落地窗前,深红色的帘幕挡去了他的大半身体,静望着那悄无声息的仿佛鬼一般苍白的身影,(那是--哥哥?)"静。"一声轻唤从不远处响起,他反射性的望向正前方,哥哥在那里,那么刚刚是谁在看着他?他很快地仰起头,但是那窗口只剩下深红色的纬帐。(那里也有秘密...)天真的笑颜慢慢爬上那甜蜜的脸庞,静回过头笑着跑向那条纤细的身影。"去吃饭吧。""好呀。" "......静你快乐吗?" "嗯。" 挂着笑容的孩子用力地点着头。"...这样就足够了。" 那个拉着孩子的手的纤细身影似乎单薄得可以融化在空气中。(那里有秘密...)(月光从窗子外照进来,所有阳光下的秘密都会在月光下显露痕迹,所以很多故事都发生在月光下。)静站在窗台上,月光透过窗子把他的影子打到床上,院子里一阵轻微的响动,几辆汽车慢慢地开进院子,他静静的看着一串人影走下车,过了一会儿,楼梯上响起了杂乱但抑制的脚步声。他慢慢从床上爬下来,悄悄推开把两间卧室相连的那扇门,月光透过窗子照在雪白的床上,床上没有人。(哥哥...)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望向镂着木制花纹的天花板,(那里有秘密...)走到通往走廊的门前停下,他一动不动的望着那扇门,一种极端的厌恶感让他停止不前,过了很久他才很慢很慢地推开那扇门,门外是一片黑暗。静慢慢地走上通往三层的楼梯,黑暗中只有丝绸光滑的摩擦声,走上最后一阶楼梯,他踩上拖到地上的裙摆,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栽去。"!"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和响动,一双大手从背后抱住他的身体,在下一刻把他高高举起。"猜猜看我找到了什么♥?"一个声音从他耳边滑过,仿佛熬热的蜂蜜一般甜蜜而粘稠。静有一个短暂的瞬间小小地闭住了呼吸,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始害怕眼前已变得一片光明。"啧啧,我抓到了一个小美人儿呦♥"湿热的气息扑到他脸上,他闻到一种奇异的腥气。"法尔,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个洋娃娃?"一个声音问。布置富贵华丽的房间内坐着七八个人,那是个没有床的房间,墙壁上包着色彩鲜艳的壁布,厚重的瑰红色帘幕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屋子的中央铺着一条绣着金丝银丝的圆毯,几条沙发围摆在毛毯四边。"就在外面。"那个从背后抱起他的人一边回答一边抱他坐在沙发上,那个人看起来大约已有三十岁左右,欧亚的混合血统明显地表现在那张细致深刻的脸上。"这可不好,如果老怪物知道你动了他的娃娃,你可要惨了。"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阴森森的笑着。"也许吧。"名叫法尔的男子慢慢的抬起眼睛轻扫了说话的男人一眼,优雅的微笑着轻柔的说:"可是大家都会帮我保守秘密吧?不管怎么说老头子的年岁已经大了,他总是会比我先死的。""我们不介入你们父子两个之间的事情,只要不影响到我们,有人死掉也没有关系。"一个鹰钩鼻的老头,慢慢笑着说。"好无情呀,"法尔轻笑着抬起眉,"怎么说你和老头子也认识了三十多年吧,他若真的死了难道你不会有兔死狐悲的感觉吗?""啧,为什么要说这么无趣的事情呢?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享乐吧,不要败坏了我们的性致呀!"一个满身痴肥的中年男人晃晃悠游的站了起来走出去。"放心吧,我们说过不会介入就绝不会在老怪物面前多说话的,你也好好玩吧。"屋子里其他人都陆陆续续走了出去。"......"目视着那些人走出了房间,法尔回过头轻轻地微笑着望着静,琥珀色眼瞳里闪动着奇异的光泽。"你觉得咱们要开始玩什么呢?你是男孩子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轻柔的森冷。"......"静毫无回避的对视着他的眼睛,黑亮的大眼睛中没有不安和恐惧。"啊啊♥,这么清澈的眼睛,真是可爱死了!"法尔突然又重重地抱住他,把头埋进他的身体里大大的吸了一口气:"好清新的味道呀♥,我就知道小孩子是最美味的!"他的嘴紧紧地贴在静的耳朵上很轻很轻地说:"喂,咱们现在就开始玩好了,就从老头子和你玩过的戏开始做起,然后我再教你更有趣的东西好不好?""我要找我的哥哥。"静突然大声说,他漆黑的眼中闪过一抹光。"你哥哥?"法尔慢慢地在他身上蠕动着,抬起头他俊秀的脸庞上带着一种被某种东西扭曲了的笑意,"难道说你想玩三个人的游戏吗?是不是老头子一直都让你和你哥哥一起玩?""我想找我的哥哥。"静的声音中有一种古怪的平静,那一直不停挤压着他的身体突然静止下来。"......"一阵奇异的沉默过后,法尔很慢很慢地抬起头,那张俊秀的脸上带着一种甜美而奇异的微笑。"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呀,想要见你的哥哥吗?可以呀,可是如果吓到你我可不管呦。"他微微的笑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可是我觉得小孩子还是需要眼泪才能显得更有味道呀。"法尔把静拉向一边的墙壁,一边慢慢拉开盖住整面墙壁的深红色帘幕一边微笑的眯起眼睛说:"我猜你一定会在这里找到你的哥哥的--""所以现在,仔细的看吧!"突然间他把静的头用力地压向帘幕后透明的墙面,说话的声音已变得危险的轻柔:"现在请告诉叔叔,你相信小孩是从卷心菜里跳出来的吗?""............"墙的另一面墙的那一面是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看不到一个人,他看到是的一群近似于鬼怪的牲畜,丑陋的和美丽的,站着的和爬着的,每张脸都扭曲着,他在那里面看到了哥哥--"真是一副美丽的景色呀,每次看到它身体都会忍不住发热♥--"法尔的声音轻柔而平缓,带着一种渗人的甜蜜,"怎么样?找到你的哥哥了吗?有这么可爱的弟弟,哥哥应该也很美丽吧?"(哥哥...)(美丽的哥哥...)(在那群丑陋的牲畜中的哥哥...)从口中呼出的热气遇到冰冷的墙面形成一片模糊的水汽,透过被水汽模糊了的半透明的墙壁静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那个纤细的、不停被侵犯的身体,那张白净而美丽的面孔扭曲着一种奇异的痛苦,那种痛苦让那张脸看起来像是在微笑着哭泣。那纤细颤抖的肢体,白晰痉挛的手臂,在墙的那一面从那挣扎翻滚的身体里发出的究竟是怎样一种声音?(那是哥哥...美丽的哥哥...越肮脏,就越美丽...)"让我看看,那美丽的景色在这张可爱的小脸上增添了一种什么样的惊喜--"柔软的话语在他头上响起,他被紧压在墙上的脸被一只手慢慢抬起,在他的眼睛与那双在他脸上不停搜寻的眼眸相对的那一瞬间,那双微笑着的琥珀色眼瞳收缩成阴暗的一点。"你不害怕吗?"那张俊秀的面庞依然在微笑,但笑容已变得阴冷而且充满一种奇异的恨意。"为什么要害怕呢?"静用一种奇异的平静的目光望着他。"你不怕像那样被别人压在身下吗?"那双眼睛中的冰冷在慢慢凝结,"你的身体会在别人面前被打开,别人会用绳子把这双纤细的手臂绑在木桩上,让你自己身体以外的东西进入你的身体,还有这张可爱的脸,这张可爱的脸上会涂满陌生人的精液作为最美丽的装扮。""...可是现在在那里哭泣的是哥哥他吧。"静那双原本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平静和漠然的眼睛慢慢被一种奇异的火光点燃,灼热燃烧着那张小小的冷漠的脸。"你--"法尔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望着他,慢慢的,他阴鸷的目光中出现了一丝莫明的扭曲的笑意,几声抑制不住的轻笑渐渐变成了一种难以阻止的疯狂的笑意:"呵...呵呵...呵呵哈哈哈--""--你知道你在告诉我什么吗?"他俯下身把头埋进被笼罩在他身影下的小小的身体上,听着自己的笑声在那身体里形成的震颤。"你在告诉我,即使老头子没有找到你们,几年以后你们也会是一对近亲相奸的兄弟。""........."静黑亮的眼睛蓦地闪亮了一下,那燃烧着的黑色火焰变成了暗色的尘。"不高兴了吗?"从他的身上抬起头,法尔的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甜蜜:"啊啊,我真是爱死你这个小可爱了!你比我见过的所有小孩都聪明美丽,真希望你是我的东西,我一定会好好的疼你的。""不过现在,我要嘱咐你一句话,"他甜蜜地微笑着注视着他,琥珀色的眼瞳中流动着一抹醉人的玫瑰色,"不要让那个老怪物发现你那诱人的美丽,尽量表现得愚蠢一些,让他把你当作是一个美丽的洋娃娃,如果你让发项你是活的,等我能够拿到你的时候你也会变成墙那边的那个样子了,那些只是一群会动的傀儡罢了。"他忽然放开他,飞快站直的身体在吊灯的映射下投下了一条长长的如同有生命一般扭动的阴影。"现在,快一点点逃开,在我还没有改变心意就此把你掳走之前离开这里,要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心爱的哥哥了♥""........"静望着那双变成深色的眼眸,忽然一语不发的冲出了那个房间,(还可以,即使远离了那个房间他似乎仍可以听见那轻笑的声音,他还可以听见隐藏在那副笑容后面的声音,就仿佛一个人终于找到了一直在寻找的东西,那个面对他的笑容就像是--)他的手轻轻抚上自己嘴角边深深的纹路,--那笑容就像是这个样子...(哥哥呀,最最美丽的哥哥,你还其它的秘密吗?都告诉我吧,我不会再去告诉别人的♥)卷三阳光下,穿着丝制纱裙的小小身影在庭院中孤单的忙碌着。"哎呀,小静好适合穿女孩子的衣服呀♥"如蜂蜜般甜蜜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静依然自顾自的拍着球。"咦?为什么不理人家呀,小静讨厌我了吗?"被从身后侵袭过来的身影笼罩住,甜腻的气息吹上他的颈。"你来这里找我不怕被羽次先生发现吗?""怎么可以这样说呢?这个家以后可是我的东西呀,何况现在老怪物正在和你美丽的哥哥忙着呢,哪里有时间管我呀。""那你为什么现在不住在这里呢?"突然一把抱住球停在那里,静望着地上两个叠在一起的影子冷冷的说。"咦,好无情的声音呀,不过我爱死你这个样子了。"猛地被从身后一把抱住,静僵直的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你放心,就算老怪物真的看到我在这里抱住你他也不会感到惊奇,不过我可不想让他因此而多看你一眼,因为如果他因为多看了你一眼而发现了你的可爱那简直就是我的罪孽呀,我会因为失去你而心痛致死的♥,不过呀,我要提醒你呦,你的忍耐力要比你想像中的少很多,而且老怪物也要比你想像中的聪明的多,现在的你什么也不能做...""啊,弗莱德先生,先生吩咐说可以见您了。"女仆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哎呀,我必须走了,你好好的在这儿玩吧♥"(什么也不能做...是不可以做还是做不了呢?)慢慢地低下头望着手中的皮球,他忽然松开手让手中的球直直的落在地上,皮球在地上弹了两下他突然抬起腿把球狠狠地踢了出去。(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玩球吧?)站在原地静了半晌,他向着球滚去的方向慢慢追过去。后院"把球踢出去然后再把它追回来应该是最标准的玩球方式吧?"他跑到庭院的角门前慢慢停下,透过雕花的铁栏望着外面自语式的说,"但如果球自己跑到外面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吧?"静静的看了那个跑到外面的球一会儿,他忽然很干脆的转过身:"算了吧。"他刚刚往前走了几步,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这个--是公主殿下的球吗?""......."抿起嘴直直地转过身,静漠然的望向站在铁门外的男人,那个男人有一张线条十分粗糙的脸,高大的身体被包裹在看起来有些肮脏破旧的帆布上衣及牛仔长裤里,被太阳晒得脱了色的头发在头上凌乱的四立着,但令人惊异的是,虽然那个男人看起来十分的杂乱不堪,但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粗重的眉和大到显得有些凶恶的眼睛配上那高高的颧骨却意外的显露出一种特殊的味道,那种味道让其它那些地方也变得奇异的合适起来。"...拿来。"过了好半天,静才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什么?"男人看起来似乎十分困惑。"球。"静看着他。"原来是在说这个呀,"男人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球忽然轻轻的微笑起来,"我拾到了公主殿下的球,公主殿下想用什么东西来感谢我呢?""..."静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转过身淡淡地说,"送给你了...""什么?!哎呀,等一等好吗?"他的身后传来了男人放弃似的大叫,静微微的顿了一下才在原地慢慢的转过身淡淡地说:"我劝你还是放弃好了,我只是一个小孩子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的,而且我只是这家收养的孩子,你绑架了我也不会要到很多的赎金,更何况咱们之间隔着一道铁门,这道门上有警报器,警报一响门上就会通上电,无论如何你也是进不来的。""天哪..."那个男人很无奈地苦笑着,"现在的小孩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呀...""难道大叔你不是正在侦察环境想伺机作案的偷盗强劫犯吗?""大叔?!"铁门外的男子无力地蹲下身,低着头挫败地自语着:"难道我这张充满男人味道在从八岁到八十岁的女人之间向来所向无敌的英俊脸孔看起来竟然很老吗?""没错。"静古怪而认真地点着头。"没错才怪!"那个男人突然用一种凶恶的口气怒吼着抬起头,但在他抬起头后映入静的眼帘的却是一张意外明朗的笑脸。"真是的,"那个人苦笑着搔了搔头上杂乱的头发,脸上粗糙刚硬的线条因为那个笑容变得柔和起来,"没想到这么可爱的公主殿下说起话来竟然这么毒辣啊,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难缠吗?"静静静地望着那张苦笑的脸半晌,忽然直直地问:"大叔你在这里做什么?""咦?为什么要这么问?""这几天都在这里闲晃的就是大叔你吧。""什么呀,居然被一个小孩子发现了行踪,看来我的确过太多安稳生活了。"男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突然变幻了一种讨好似的笑容望着他低声问:"可不可以告诉叔叔这里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呀?""我发现的最有趣的事情就是发现了一位变态大叔。""好,发现一位变态大叔..."那个人低下头拿出一个破烂的本子很认真地记着,然后突然他怪叫着抬起头:"谁是变态大叔呀?!""你觉得谁看起来比较像呢?"静很冷淡地说着。"呜..."线条刚硬的脸很可笑的露出一种哀怨的表情,那个人用委屈的目光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说:"难道公主殿下不想和叔叔玩吗?""..."细长的眉微微一跳然后慢慢皱起,静紧紧地盯着他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露出一抹执拗的微笑:"难道大叔现在不是在和我玩吗?""呜...""大叔应该是认为小孩子很好骗,把他哄开心了就可以从他嘴里套出很多话,大叔大概是认为这么大的家里一定有不少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事情,小孩子不懂事所以更容易听到一些秘密的事情,而大叔你就可以从你认为说起话来很容易忘乎所以的我口中听到很多东西,然后再从这些有的没有的当中挑一些出来敲诈这个家的主人吧。""天啊...现在的小孩子平常都看的什么呀..."那个男人呻吟的用手支住头,半似苦笑的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静!,你在吗?"远出传来一声轻唤,宫藤静听见声音飞快的装过身----"喂!""什么?"他回过身。"你的球。"陌生男人扬了扬手中的球。"我今天不需要它了。"静耸了耸肩膀毫不在意地说。"那明天呢?""明天你不是还会到这里来吗?"淡淡地说了一句,他向着声音的方向跑过去。"原来你在这里呀。"哥哥的脸上露出一抹苍白的笑,"你的球呢?""落在院子里了。"他若无其事的说着。"不要紧吗?"两个人拉起手,深秀低下头轻轻的问。"没关系的,反正明天我还会到院子里去的。""这样啊...静.......你快乐吗?"静望着那只手拉着他的手,那只包容着他的手是冰凉的。"快乐呀,今天--我在院子了遇到了有趣的事情呦。"他突然用一种只有天真的小孩才会拥有的活跃感大声说"...啊,是吗?...是什么呢?""一只大仓鼠噢。""...是吗?""它还想跟我玩呢!""...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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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安静的背靠在铁门的栏杆上轻轻踢着脚下新鲜的泥土,有人...在看他!蓦地抬起头望向头顶上三楼的窗口,他的身体在下一秒被一双大手抱着腾空而起,一个声音在他身后悄悄的说:"公主殿下是在等我吗?""......."异样的沉默了好半天,静才重重的哼了一声。"被吓了一跳吧?"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一种很难让人厌恶的得意洋洋的笑容,过了好半天才很不舍似的放下被他抱在手里的静。"......"静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张正对着他的笑脸。"怎么啦,生气了吗?"那张脸依然笑嘻嘻的望着他,"虽然你是小孩子但也不应该这么小气呀,你没有听过女孩子老生气会老得快吗?小心你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张皱纹呀!""..."宫藤静静静的望着那张笑脸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说:"大叔,是谁在养你呀!""为什么这么问呀?""如果不是被人养你,你怎么会每天都无所事事的都这里来闲逛。""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那张线条刚硬的脸很可笑的酸巴巴的皱了起来,"是你昨天叫我今天来这里还你球的耶!""..."阴沉着脸忍了很久,静终于忍不住大声说:"你可不可以不要学女生讲话!""咦?很娘娘腔吗?"男人很惊奇地睁大了眼睛,"我是在为公主殿下你示范一个女孩子应有的风范呀,昨天我见到你以后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想了很久才发现原来是公主殿下你讲话实在太男孩子气了,这样下去你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会被遭踏的!"静再也忍受不了被误以为是女生,他怒气冲冲地喊:"你这个,你这个...如果你是人妖,我就能变成你认为的淑女!"看着静涨红的双颊,那张原本笑得酸得恶心巴拉的脸突然露出一个开心的笑脸:"生气了,生气了,终于真的生气了!"男人笑着望着他从铁门外用那双很大很大的手把脸还气得通红的他一把抱了起来。"啧啧,这么看起来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鬼嘛,"他仔细的看着静的脸,"既然是个小鬼就应该有小鬼的样子,高兴的时候就笑,生气的时候就大喊大叫,这样才健康嘛,不过即使是这么近的看,你还是很漂亮呀!"".......""喂喂,为什么又沉下脸呀,刚刚不是还夸过你吗?"男人大声怪叫着,"难道说我夸你会让你不高兴吗?""......放我下来。"静低着头用一种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你说什么?""我说放我下来!--"静突然抬起头几乎是在用喊的声音大声说。"咦?你的脸好红呀,难道说--难道说你在害羞吗?..."男人看着静的脸,宽大的嘴几乎要裂开到耳朵边上,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静以一记超重拳打在了他的下巴上很成功的让他闭上了嘴。"真是的,从没见过这样的人..."静从半空落回到地上,一边甩着打疼的手一边转过身向前迈了一步,"我才不要和白痴在一起呢--""...你这个--你这个--死小鬼!!!"一只大手突然从铁栏的空隙伸了进去,一把抓住了静的身体,把他拽到了栏杆上。"死小鬼,你觉得我会让你占了便宜就跑掉吗?我会吗?我会吗?"男人把另一只手伸进栏杆在静的头上使劲的乱揉一气。".......不要...喂...不要闹了啦!"静费力地从那双粗糙的大手下挣脱出来,满脸通红的整理自己被揉乱的头发。"看看,看看,公主殿下变成小野猫了。"男人一边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一边帮住他整理被揉得乱糟糟的头发,静慢慢地安静下来,静静地低着头任凭那人的动作,过了很久那个人似乎查觉到了什么停下了整理他头发的手。"怎么了?""大叔,你想让我帮你吗?"静慢慢地抬起头来,平静的小脸上有一种奇异的苍白,那张苍白而奇异的面孔与刚才那张有一点点生气和窘迫的孩子的脸仿佛是被两个不同的人拥有。"真是的,你这个小鬼平常过的都是什么生活呀!"那张粗犷的脸上突然露出一种无奈,他低下头从破旧的上衣里掏出一只被揉得皱巴巴的香烟"啪"的一声点上,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再抬起头时那张脸上也换上了另一张面孔:"这种危险的事不是你这种小孩子可以做的来的。""......"静望着那张被烟雾包围的脸忽然慢慢的微笑起来,那双漆黑的微笑的眼睛闪动着一种媚人的妖异。他微笑着很轻很轻地说:"危险的事如果我这种小孩不可以去做,那么什么样的小孩可以去做呢?""......真该死!"男人看着他,突然低低的咒骂了一声把烟头狠狠地按在了地上,他抬起头神色古怪地看着静,慢慢说:"虽然我史部光一郎也算不上是什么安顺良民,但是对这么小孩子做龌龊的事简直就是连猪狗都不如!虽然利用小孩子办这种事的我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我答应你,事情完成之后一定带你离开这所房子,明天我会在这道铁门下面埋一个东西,你把它拿出来带在身上,我可以通过它把那些老东西做的好事全拍下来,然后我就可以整垮那些混蛋让你离开这里了。""带我离开?......"静像是在判断男人是否在说真话一般定定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静忽然慢慢地点了点头:"好啊。""喂。"史部看着静静静地转过身,突然他伸出手隔着铁栏轻轻地揽住了静小小的身体,男人用一种与他粗线条的感觉完全不相符的温柔揉着静的头发。"等事情完结之后你就住在我家吧,我虽然没有小孩但有一个朋友的孩子寄住在我家,他和你差不多大,是个嘴硬心软的孩子,你们两个一定会相处得很好的。""......."静面无表情的像是被压制住似的靠在铁门上,他的背后初了冰冷的铁栏似乎还有什么温暖柔软的东西,他木然地望着脚下的地,在那种压制他的力量悄悄地消失之后他似乎无知无觉的向前走了几步,然后他突然慢慢地跑了起来。(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离开这里!)"静!你看你跑得头发都乱了。"一道清瘦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他一下子停住了脚步,静静的看着那条身影俯下身温柔地擦去他额头上的汗。"哥哥...""什么?"那张无暇的脸注视着他慢慢露出一抹温柔又带点困惑的笑,静怔怔的望着那张温柔的笑脸用一种轻不可闻的声音说:"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我想带你离开这里...)静一眨不眨的看着哥哥。"你想说什么?"深秀轻轻的歪过头望着静,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拨弄着他的头发,"静刚才一直在后院玩吗?你看你的衣服上沾了好多的土呢,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静终究是男孩子呢!""......""深秀呀,这就是我被收养的另一个弟弟吗?"一个带着一点诡异的甜蜜的声音在深秀身后突然响起。"啊,是、是呀。"深秀慌乱地站起身,转过身挡在静的前面。"好可爱的孩子呀,我的两个弟弟都有一付倾国倾城的花容月貌呢!"法尔微笑着低下头望着挡在静身前的那条纤细的身影,笑容中带着一种古怪的甜蜜。"啊,静还小,很淘气,让您见笑了。"深秀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怎么会?"法尔轻轻地笑着贴近他,"你们是亲兄弟呢!哥哥这么的惹人怜爱,弟弟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吧?说不准还会青出于兰呢。""请您不要这样,静他还是个孩子呀!"深秀猛地往后一退。"小心呀。"法尔轻轻地拉住了他欲倒的身体,把他带进自己的怀中,"你的身后还有小静呢,如果压到他可就不好了,是不是呀,小静?""......"静一瞬不瞬地望着在他怀里颤抖着的哥哥,与法尔双目相对的眼睛中慢慢燃起黑亮的火焰。(忍耐...必须要等一下,只等一小下...)(哥哥呀...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不,不要...放开我...救我...放开我......"破碎的呻吟声几乎每夜都会响起,静安静地站在床前,看着只有在睡梦中才能安然挣扎抽泣的哥哥。"好可怜呀..."他慢慢俯下身注视着那张不安而苍白的睡脸,"那些人对哥哥做了只有我才可以对哥哥做的事,哥哥放心好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他们做那种事了,因为哥哥永远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无论是微笑着的哥哥还是哭泣着的哥哥,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静怔怔地望着身下苍白而单薄的身影慢慢露出一丝奇异的安详的笑,他轻轻的向那张即使挂满伧惶却依然清秀异常的脸压了下去,轻轻的吻去了那挂在睫毛上的晶莹的泪。月亮的反光在玻璃上映射出一团幽暗的影,那是一张孩子的苍白而古怪的脸,那张脸上镶着一双空洞的反映着奇怪欲望的眼睛,静望着那张反映到玻璃上的脸静静的笑起来,玻璃上那张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鬼气的脸同样静静微笑起来。(哥哥呀...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卷四"......对不起..."带着一丝犹豫,一双没有任何温度的手轻轻地抚过他因为噩梦纠缠而显得僵硬的脸庞,宫藤静慢慢地睁开眼睛,带着一丝茫然望着眼前那张苍白而绢秀的脸。(哥哥?...不对。)静的眼神随着神智的逐渐清醒而恢复了冰冷和漠然。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身体,他无视于跪坐在他身前的不安的身影,慢慢地从靠了一夜的墙角站了起来。已经有很久没有做那么长的梦了,他走进浴室,注视着镜子里那张有些疲倦和苍白的脸,他的确是为自己找了个麻烦,这从他昨晚做的那个梦就可以看出来,也许--他应该尽快把那个麻烦处理掉。"我借用了您叠在椅子上的衣服......"一个很轻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静没有回头,只是通过镜子漠然的望着站在浴室门旁的纤细的身影。"昨天......麻烦您了。"那个身影低低的说完话,匆忙而拘紧地鞠了一躬离开了门口。过了一会儿那个有些微弱的声音有些犹豫地透过墙壁:"啊,以后...如果...如果可能的话...我会把衣服送还给您的。"(麻烦-- 要自己走了吗?)宫藤静静默地站在水池前,玄关处突然毫无预警地一个响起‘咚'的一声响动,站了一会儿,静慢慢地走出浴室,那条纤细的身影正跪靠在门里的墙边,从背影看去那瘦弱的身体就像是在哭泣一般地颤抖着。静静静地走到他身后停下,漠然地俯下身,平静地问:"撞到哪里了吗?""没...没有。" 仿佛做了愧疚的事一样护住手肘,那个人低着头努力地想克制住身体的颤抖。"让我看看!"有些生硬的强行拉起那个人的手臂,静注视着那条苍白瘦弱的手臂上开创型的伤口及周围明显无疑的红肿一会儿,又看了看玄关旁鞋柜上不知何时露出的半截钉子,静静地说:"还是包扎一下的好。""不用了...啊。"没有再多说话的机会,那单薄的身体被静有些粗暴的拉了起来。阳光安静的从玻璃窗外照进屋子里,静沉默地站在桌子旁为不安地坐在椅子上的人清理着伤口。(好麻烦呀...让他走不就好了吗?他为什么要为自己找麻烦呢?)静包裹起那开始泛起淤紫的伤口。"啊,真的麻烦您了..."怕冷似的抱住包扎好的手臂,那个人匆忙的想站起来但身体僵硬的向前倒去。"......""啊,十分的...对不起。",那个倒进他怀里的纤细的身体仿佛随时会折断一样的颤抖着。(如果让这样一个身体接触外面的空气,那么他一定会像娇弱的花儿一样凋谢吧?)静静静地感觉着那个颤抖着的身体在他怀里的瘦弱和纤细,一丝冰冷的笑意让他微笑起的唇慢慢地吐出伤人的寒意:"你是--故意的吧?""!"那个纤细的身体猛地一震。"身体的虚弱有一半也许是真的,但另一半就应该是故意的了吧?"静挂着那丝薄薄的笑意望着白色的墙壁,"你想留下来吗?为了留下来而出卖身体...呵,你这样做真的是很不得已呢!-- 你一直都是用瘦弱和纤细来吸引别人的吧?因为你做得--实在很熟练呢!""......"没有任何的回答也没有一句反驳,那个身体只是颤抖的静悄悄的向后退开,静望着他,他依然低着头,依然颤抖着,唯一与刚才不同的是那个身体多了一份僵直,仿佛马上就要冻毙的人一样。"麻烦您了。"他静静的退到屋子的拐角,慢慢地用像刚才一样带着一种强作出的平静的声音轻声说。"......"静一语不发地看着他,看到他勉强支撑着自己僵直的身体消失在拐角,静对着白色的墙壁突然很突兀地开口说:"你为什么不再试一下呢?如果你继续下去也许我会让你留下来也说不定,毕竟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资格卖弄姿色的人。"静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地向玄关走去,他没有得到回答,面对他的只有走到玄关前的那个瘦弱而僵直的背,他在那个纤细的身体再次倒地之前托住了他。"真的是个麻烦呀,"静拉住那个下滑的身体自语似的说,"既然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那么为什么不连自尊也一起舍弃了呢?‘娼妓的尊严'...那是一种只会让别人感觉可笑的东西呀!""这张脸毁在我的手里可是一件极大的罪过呀。"他一边说着一边从那苍白的脸下抽出挡在它与鞋柜之间的手,鞋柜上突出来的钉子上染上一层湿润的红色。"那个鞋柜看来哪天真的要修理一下了。"静把受伤的手背放到嘴边吮吸了一下,转过身拖着那个软软的毫无知觉的身体慢慢走回卧室。("静,逃走吧--")如耳语一般清晰的声音突然响起,宫藤静拿着咖啡的手轻轻地震动了一下,暗褐色的液体在他白色的衬衫上慢慢扩散开。他静静地把咖啡杯放在桌子上,低下头看了看被弄脏的衣服,开始一声不响地解开衣扣。"......"安静的蜷缩在床上的人影突然轻轻地动了动,静抬起头,迎上一双充满伧惶的眼睛。静静地和那双漆黑的眼睛对视了很久,静毫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慢慢露出一丝讥讽的笑,他慢慢地走到床边,低下头看着那张与床单一样惨白的脸,微笑着低声说:"你以为我想--偷袭你吗?""......"那张削瘦的脸上反着一种苍白的光,他一语不发的望着静,原本毫无血色的唇却慢慢泛起了一丝红晕,开始像被春风吹拂过的花瓣,诱人怜惜般的颤抖起来。静慢慢地俯下身,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抚过那微颤的唇瓣,他讥讽的笑容慢慢变成一种懒洋洋的嘲弄。"想让我来偷袭--"他温热的气息轻轻的呼到那纤细而修长的颈上,"你的美貌还未够姿格呀。""......"静微笑着直起身走出卧室,他的身后没有一点声响,当他走进浴室的时候他发现那个笑容还挂在他脸上,他望着镜子,那张脸笑得并不很难看。打开水闸,冰凉的水倾头而下,过了几秒钟,水慢慢变得温暖,静站在水下,缓缓地脱下被水打湿的衬衫。("静,向前跑!永远不要回头看,如果你回头,就会被他们抓住!")脑海里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宫藤静拭过被水打得湿漉漉的脸的手停了下来,他停了一会儿,无意识的抬起眼睛望进镜子,他看到在自己脸上凝结住的那抹笑。("看看这个卑贱的身体,看一看就会知道你是个一流的下贱货!")(哥哥...)紧接而来的声音一连串的在他脑海中响起,宫藤静慢慢地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一阵晕眩让他只能勉强地靠住挂着一层水珠的墙壁,水柱在他眼前划出一道道让他视力模糊的飞泻而下的银线,他的眼前似乎又渐渐出现那个孩子透过门缝看到的一切。("喂,你的身体今天特别的淫荡呀,深秀...")(被压住的纤细的身体仿佛在求救一般在昏黄的灯下极力的伸展着,那个白细身体在猛力的撞击下一次次诱人的扭曲起来。)(哥哥...透过门的缝隙,一双燃烧着奇异火焰的眼睛安静地紧盯着那个被压在下面的因为痛苦而抽搐的肢体,他着魔似的望着那张清秀的却因为那一次次的抽动而扭曲的脸,屋子里回荡的破碎的呻吟声让他眼中的火焰更加炽热。)("你今天叫得特别有味道啊,"支配着那个美丽身体的老头突然发出一阵怪异的笑,"难道说你是想招待一下我们好奇的小客人吗?")(刺骨的冰冷突然袭上那个躲在门后的身体,门安静而缓慢地打开了,他呆呆地暴露在灯光下,三张神态各异的面孔同时映如他的眼睛。)(法尔的脸在门里望着他甜蜜地微笑着,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一种冰冷的讥讽和嘲弄,而那张他一直十二万分在意的清秀的脸庞上露出的则是一种深深的绝望和惊恐。)("静...")(他的名字被颤抖地叫出,但随即那轻唤又哭泣般的呻吟打断,那老得发皱的身体突然又猛烈的动了起来。)(那个像狗一样趴在年轻身体上的老头一边抽动着一边用喘息的声音发出粗嘎的嘲笑:"来呀深秀,让你的小弟弟看得再清楚一点吧!")("把东西交出来吧,那种东西不是你这样的乖小孩应该拿的♥。"法尔伸出双手把他僵硬的身体拉进屋子,那个带着一点蜂蜜味道的声音在他耳畔清晰地响起。)("啊,就是这个吗?做得很精巧呀,那个人现在正在通过这个看着这里的一切吗?那么就让我和他说几句话吧♥"法尔的脸上带着一种甜蜜而满足的笑。)("哎呀呀,你这个大叔还真坏呢♥,竟然叫小孩子帮你做这种事,这下可是把小狗狗送进狼窝里来了♥,你放心,我不会扫你的兴致的,所以呀,你可要好好的看哪!")("......")("静......")(门在他僵直的身体后慢慢地关上了。)**************************************************************温热的水打在地上溅起变凉的水滴,他趴在马桶上几乎把整个头都埋到马桶里去。(为什么他又想了起来?)(为什么又让他想起来?)清脆的铁链与地面的碰撞的声音让他紧绷的身体扭曲了一下,他猛地抬起头却发现四周只有流水的声音。慢慢露出一个冰冷而僵直的笑,静缓缓地擦去嘴边的残秽。(是因为他吗?那个孤单单的、只一个人逃出来的他,是他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舍弃了哥哥只自己一个人逃出来的孩子的罪恶吧?)他站起身,慢慢转过望向浴室的门的脸,被水汽模糊了的镜子里映出一个仿佛幽灵般苍白的影子。"麻烦的东西还是尽早处理掉的好。"他无意识地的用手指敲着模糊的镜面,嘴边的微笑冰冷而凝重。"我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做,我不想要想起的事情也没有人可以强迫我想起来。"水汽凝成的水珠在镜面上划过一道道弯弯曲曲的的线,静的笑容在无知无觉中扩大,镜面突然发出‘嗑嚓'一声轻响,静一边抱怨着一边收回自己受伤的手指:"这面镜子怎么这么不结实呀?"他把受伤的手指放进嘴里,呆呆地注视着镜面上放射状的裂纹,慢慢地,他的目光又移到那张映在镜子里的模糊的笑脸上。心里模糊地闪过一丝不快,他伸出手把镜面上的水汽抹得乱七八糟。流到镜子边缘的水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粉颜色,仿佛已抹去了镜子里那张让他感觉不快的笑脸一般,静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带着滴着血的手指微笑着走出浴室。唇边挂着一种模糊的笑,宫藤静一言不发地走到坐在床前,被水打得湿透的裤子紧紧的裹在他的腿上,一串湿淋淋的脚印留在他走过的地上。"你的手..."带着略微惊异的声音在一句话还没说完之前就突然没了声息,因为静已经没有丝毫停顿地用受伤的手抚上了那苍白削瘦的脸。"......如果想在我这里留下来就出卖自己给我看--"静慢慢地开口,缓慢的声音冷而硬,"如果不想出卖自己的话就从我这里滚出去!""......"那张苍白的脸极速地抽搐了一下,静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睛慢慢地望向地面,他缓缓地收回手臂,他的血在那苍白的脸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红。一种奇异的感觉让要转身走开的静停了下来,他回过头,漠然的望着那个执起他的手把他的手指放进唇里吮吸的男人。"......"手指上的伤口被弄湿的那一瞬间产生的刺痛让静的身体轻轻的震动了一下,但接下来的微热却在他漠然的眼中慢慢升起了一层薄薄的雾。静突然把男人推倒在床上,他紧压在那竭力想克制住自己的战栗的削瘦的身体上,隔着湿透的单裤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双纤细的腿他身下的颤抖。"继续诱惑我呀。"静在那白得透明的耳边轻轻的吐出灼热的呼吸,看着那双在极近的距离里漆黑得没有别的光彩的眼睛慢慢闭上,他在他身下完全的敞开了身体,静的手慢慢地向下滑了下去,看着男人在他身下的一瞬间的僵直,静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不想求我温柔一点吗?""......"回答静的只有身下变得急而浅的呼吸。"......真是个不可爱的家伙呀!"宫藤静看着身下那张紧闭着眼睛的苍白而清瘦的脸,慢慢地说,"不过也是个聪明的家伙呢。""如果你真的向我求饶的话也许我现在已经像狗一样趴在你身上,做着只有狗才会走的事情呢!"静的眼中消失了那层薄薄的雾气,他带着那种熟练的嘲弄的微笑离开了他。"我说过想让我来动你,你的美貌还未够资格的呀!"静微笑着转过身,停了停忽然用一种很奇异的声音轻轻地加了一句:"至于你今后想去什么地方-- 一切随便你。""......""......"宫藤静慢慢地向大门走去。(喂,实在忍不住想知道那张清水浮莲一般的脸上现在究竟是一种什么表情呀,是感激?还是惊讶呢?)静一语不发地慢慢露出一抹阴沉的笑,静握住门锁的手停了停,一直紧紧拉成一条直线的嘴轻轻的扯动了一下 "......"一阵猛烈的震动僵直了静正在拉开门的手臂,过了很久静才找回自己声音似的慢慢说:"你在做什么?""请--留下来。"那只从他身后紧紧拉住他衣摆的纤细的手的主人很轻很轻地说。"......"宫藤静低下头想了很久才很慢很慢地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那么想让我侵犯你吗?"静漠然地望着地面。"请你...不要离开,不要留下我一个人--"颤抖从那只拉住他手传到了他的身上。"这种时候如果你从身后抱住我也许我会感觉更好一点。"静嘲弄似的轻声说,静默了很久,一只犹豫的手才慢慢地贴上他的脊背,颤抖和灼热一起从那只手上传了过去。"很好,"静静静的转过身,打开的门在他身后闭合,"现在就算你改变主意说停也没有用了。"他望着那个站在他面前,苍白得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的身影,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他。"你有名字吗?"淡淡的烟雾在静的眼前缭绕。"...秀桢。"如同蚊蚋一般的声音从身旁那个像虾子一般蜷缩着的身体里发出。"......唔。"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有点--像女人的名字吧。"那细微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唔。"静面无表情的轻轻应了一声。"...你该不会...是在偷笑我吧?...""......猜对了。"宫藤静慢慢的吐了一口气,轻轻的翻过身向那个卷曲着的身影慢慢地压了下去。(静,你一定要得到幸福呀。)阳光从他头顶上照下来,宫藤静慢慢地走进公寓大门,他走得很闲宜,因为相对于阳光来说,他对黑暗的讨厌更加多一点。"啊,宫藤先生。"公寓管理员看到他马上迎了出来。静停下了脚步。"买了这么多东西是要和女朋友住在一起了吗?"无视于静淡漠的眼神,管理员以一张可以称之为灿烂的笑脸望着他。"啊,我想对先生您说的是昨天晚上的事,"管理员突然神秘的压低了声音凑到静的身边,"昨天晚上先生虽然拿着自己的女友当掩护可是还是有把狗带进来吧?其实看一看狗的锁链就知道了,昨天我回家以后和我妻子说起这件事我老婆马上就说是我的不对,她说对于这种事我实在是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我悄悄地告诉您,虽然咱们这座公寓不准养动物但其实私下里偷偷养猫养狗的人有好多,这里的环境不像市中心那样拥挤,本来就很适合养小动物,而且我妻子还和我说,别看宫藤先生平时不爱和人说话,看着别人时也总好像是在瞪着别人一样,只从您喜欢狗,而且还把狗偷偷地带进公寓里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您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好人,她告诉我像您这种面冷心善的人这世上其实是很多的。""......"宫藤静几近发呆地看着他。"呵...对了,您买了这么多的东西用不用我帮你拿呀?"管理员一脸笑容的把他推进电梯,还十分体贴的帮他按下了按钮,最后静在管理员灿烂笑容的送别下呆呆地看着电梯的门慢慢关上。"啊,还有一点,请您管好您的爱犬,今天我做循查路过您门前时听到它在叫,也许是主人出去它感到寂寞了吧,不过也请您稍稍约束它一下吧,毕竟这座公寓里也有不喜欢动物的人呢,如果让他们提出抗议,那我会很难办呢!"电梯门‘叮'的一声紧紧的关上了,宫藤静怔怔的抱着装满的物品的购物纸袋,(那个男人脑袋不太正常吧?)(那个男人的脑袋一定是出问题了!他真的以为他养了狗吗?)电梯的门缓慢地打开,他走到自己屋子的门前,一只手抱所有东西,另一只小心地掏出钥匙。(也许应该直接敲门的...)屋门里传出的某种声音让他扭转钥匙的手突然停了下来。(静!你一定要得到幸福呀--)宫藤静一声不响地慢慢打开门,迎面扑到他脸上的一阵带着一种腥气的风,他静静地跨过应该把鞋脱下的玄关,把怀里的东西全部放在地上然后静静地走进屋子。冰冷的铁链随着那粘满血的身体颤动,低低地呜咽从那被血沾染的像破旧的玩具一样的东西里发出,一把银亮的餐刀直直的插在那翻开的皮毛中,闪亮的刀柄在阳光下闪着光。(一只狗......)宫藤静慢慢地俯下身轻轻的划过那满是血污的颤抖的身体,他的手指缓缓地抚上缠在那只依稀勉强能辨出颜色的狗的脖子上的铁链,那条原本被切断的铁链现在被修饰得十分完好,一排字母完整的烙在黝黑的链身上。(坏孩子...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掌握...你是我养的狗群中最坏的一只小畜牲...)"呵...哈、哈哈!"(还是逃不掉吗?哥哥的那种‘幸福'终于还是找上他了吗?)静突然猛地咬住溢出一连串莫名的冷笑的嘴,慢慢用衣服包裹起身体犹自抽搐的狗,走出了大门。"这只狗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坐在助理台后面的护士第N次的抬起眼睛偷偷瞄过他。"是在我家附近,我们那里正在盖楼,所以总是有一些穿着古怪的男孩女孩在那里游荡。"宫藤静和平静地微笑着慢慢说。"是吗?最近的小孩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做出这么残忍的事!""请问...那只狗能救活吗?"他继续用平静的目光微笑着,连他自己都很惊讶,他竟然还可以这么平静地编故事。"没问题的!"护士小姐很热心地保证,"你送来的和很及时,而且我们这家宠物医院的技术是很好的,所以那只狗一定能很快康复的!""是吗?那样就真的很感谢你们了,啊,那只狗的医疗费由我来出,我先付清它的手术费,然后在预付一些医药费..."他掏出了钱包。"啊,您是想收养这只狗吗?""也许吧,"静的笑容不减,"如果我的事办完的话。"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带着白口罩的医生从里面慢慢走出来。"啊,那只狗..."护士小姐站起来问。"它已经没事了,"医生点了点头,慢慢摘下口罩,"那只狗年龄虽然还很小但却已有了大狗的坚强,而且到只划破了它的肚皮,并没有伤及肠胃,所以它一定会很快好的!""那么,就请你们多多照顾它了。"宫藤静笑着站了起来。"这个不用你多的说,"摘下口罩后露出的是一张异常冷艳而年轻的脸,"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会基于医生的准则。""是吗?那么真的是多谢你们了。"静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地改变。护士小姐有些无奈的看了看一贯冷面冷语的医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蹲下身从桌子底下拿出团成一团沾满血污的衣服:"这是您的... 用不用我来帮您洗一洗?""啊,不用了。"静微笑着接过衣服,把它穿了上去。"可是衣服上面..."护士小姐犹豫的看了看皱成一团的衣服。"没有关系,"静望着窗外慢慢地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反正现在...已经是黑夜了不是吗?""啊......"护士有些发怔的望着他的笑颜,被迷惑似的点了点头。静向着她笑了笑慢慢的走出了宠物医院,护士小姐在他身后做梦一般的挥着手:"啊...请慢走...一定要再来呀...卷五(静,你一定要从这里逃出去呀--)黑漆雕花的大门静静的敞开着,围栏上的浑圆的灯球散着幽冷的白色光线,一条青石铺成的甬道笔直的伸向三层高屋,这座建于日本明治时期的欧洲风格的大屋在黑夜的映衬下没有露出丝毫的岁月痕迹,反而显出一种不属于当世的奢华与森然。宫藤静慢慢地走进屋子的大厅,面对空无一人却灯火通明的大厅静静的说:"我--回来了。""......"一个身穿黑衣带着黑边眼镜的男子慢慢地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笔直地走到静面前停了一下,然后走到他的身后把屋子的大门缓缓地关上,静在那份仿佛无人一般的静寂中听到一声很轻的低语:"欢迎回来。""真的是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了,久到我以为在我死以前都不会再见到你了呢!"一个粗哑的声音从黑暗处缓慢地响起,一张轮椅慢慢地滑了出来,"你喜欢我在你的屋子里给你留的礼物吗?"那个黑衣男子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的走到轮椅旁静静的站住,静直直地看着那委顿在轮椅上的身影过了很久才不确定的轻声说:"...法尔?""是法尔•弗莱德,"那张苍白衰老的脸露出一个奇异的笑,"你长大了,我变老了,而那个老怪物已经死啦!""......""高兴得不知说什么了吗?"法尔琥珀色的眼睛中突然闪过一抹奇异的光,他慢慢地伸出手望着他说:"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静静静的走了过去,法尔费力的支起身,冰冷的指尖勉强的碰了一下他同样没有温度的颊:"年轻真好..."法尔气喘嘘嘘的坐回到轮椅上,他眯起眼睛细细的看着静,慢慢露出一抹似乎有些悲哀的微笑:"我也是刚刚才过四十的人呢,可是现在每动一下都有一种我已经活了八十岁的感觉,没有办法哪,是这个家的血出了问题呢!""你把我找来不是只为了告诉我你要死了吧?"静用平静得仿佛冻结住的声音慢慢说。"为什么不是呢?"法尔奇异地微笑着,嘶哑的声音中突然流露出一种危险的甜蜜:"从很多年以前我就一直在努力地讨你的欢心呀,你爱你的哥哥,我就让你们可以更加亲密的待在一起,你不想再待在这个家里,我就给你机会让你逃走,你恨这个家里的所有人,我就让你知道你恨的所有人都会在地狱里面碰面,我如此的爱你,还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地方吗?""......""为什么不让你冰冷的眼中燃起忿怒的火焰呢?我多想再看一次许多年前,你在你的哥哥面前向我挑衅时你眼中仿佛可以燃烧黑暗的火焰,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给你机会让你逃走吗?原本我以为只要把你抓住、羞辱你,就可以看到你的反抗,但是我没想到你会毫不挣扎,所以我要放掉你,把你放到见不到你哥哥的地方去,因为我发现,你眼中的火焰可以为你哥哥燃起,更可以为你哥哥一个轻轻的眼波而熄灭。"法尔轻轻地微笑着,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啊,我现在虽然唤不回你死去的哥哥,但是,你想不想见一见我用来把你诱回的香饵呢?"寂静的楼梯上突然响起了平静而缓慢的脚步声,做工考究而且价格不匪的低跟皮鞋、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裤、还有质地精良式样简单但绝对价格高昂的西服上装,全部随着脚步声一点一点的映入静的眼帘,他面无表情的望着那张出现在他面前的苍白而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慢慢地,一种暗色的东西在他的眼中跳动。法尔欣赏的看着走到他身边的秀桢,微笑的说:"让你有一点惊讶吧?也许他的样子和你猜想的有点不一样吧,不过,小秀永远都知道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该消失,什么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最好看,什么样的陷阱能抓住狡猾而又倔强的小貂。""他没穿衣服的时候更好看。"静一瞬不瞬的望着那张苍白而清秀的脸,慢慢地吐出几个不愠不火的字。"你和他做过了吧?"法尔的笑容慢慢变深,嘴边松弛的笑纹形成了一条略带嘲弄的沟路,他慢慢拉起秀桢没有一丝血色的手轻轻的摩娑着,"他每个第一次的时候总会很干涩,但是滋润过一次以后他的味道就会变得越来越甜美,他的那种慢热很像你的哥哥呢!""......"静漆黑的眼中跳动着冷冽的火焰,他望着那张苍白的脸慢慢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轻声说:"的确。""......"秀桢平静的目光微微闪动了一下。"因为被骗了所以你想抱复一下吗?"法尔笑着望着静:"他在这个家里待的时间比你和你的哥哥都要长很多,他可是一朵名副其实的炼狱之花呢!""这样的花...也只有待在这里的空气中才能活下去吧?"静缓慢地伸出手,冷冷地碰触了一下他没有血色的颊,秀桢挺直的身体快速的让人无法察觉的颤抖了一下。"我把他送给你,你要吗?"法尔的眼中又闪动起那种奇异的光彩。"...你想他死吗?"静轻轻地说。"其实这个礼物并不是我送的,而是老怪物送给你的,因为在法律上你是我的兄弟,我死以后这个家除了你再也没有别的人可以继承,所以你很快就会是这个家的主人了,这个礼物你是无法逃掉的。"宫藤静沉默了很久才很慢很慢地说:"......你总是那么让我讨厌!""得不到你的爱,能让你痛恨不也是一件很好的事吗?"法尔甜蜜的笑着,忽然,他的目光转到了秀桢身上,他望着他,有一种低哑而冰冷的声音轻轻地说:"去吻一吻你的新主人吧!他可以得到这一切你也有功劳,他一定会好好奖励你的。""......"那张平静得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突然像被雷电击中了一样扭曲了一下,带着一种极力克制的颤抖,那瘦弱挺直的身体慢慢地跪了下去,在那张单薄苍白的嘴唇颤抖地碰到静脚前的地面的那一瞬间,宫藤静十分粗暴地拉起他,抓住那削瘦的肩膀恶狠狠地吻住了那没有血色的唇。"......""......"过了很久静才慢慢地离开那被蹂踏得潮红湿润的唇,他冷冷地推开那颤抖得几乎站立不住的身体,漠然的擦了擦同样被润湿的嘴唇,面无表情地说:"也许用的次数太多了,他比你说的敏感得多。""呵...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喜欢恶作剧......"法尔轻笑着。"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静慢慢放下擦过嘴唇的手,脸上渐渐涌动起一种妖异的神采"你指的是什么?""我将得到这个家。"静一瞬不瞬地望着法尔。"这里的一切都会是你的。""什么时候?"他轻轻的问。"我死以后。""明白了。"静轻轻地说,缓慢地,他露出一个异常冰冷的笑,抬起眼睛他阴鸾地望着如幽灵一般毫无声息的站在法尔身后的黑衣男子轻声说:"让我和我的‘哥哥'--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单独的--聊一聊吧!""......"穿黑衣的男人仿佛想说什么似的动了动,但是法尔轻轻微笑一下的脸让他又站在了旁边,静走到法尔身后慢慢地推起他,在他耳边轻声说:"不用告诉我咱们应该去哪里,这么多年我总是在我以为已经成功的忘记这里的时候又清晰的记起这里,所以,我知道什么地方最适合咱们‘兄弟'两人令人感动的--聊天会。"灼热是从脸上的某一点开始燃起的,刚开始时只是觉得脸上的某一点有一种点状的灼痛,然后很快的,那一点灼痛就沿着鼻梁的一侧沿展到了眉稍,然后是整个额头,宫藤静把轮椅静静地推进那个没有锁上的房间,他知道从他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他就在微笑,他真的很想知道他现在拥有的是一张怎样微笑着的脸!"这个房间居然没有一点改变..."静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有一种这个房间的时间并没有流动的感觉,因为他似乎有闻到了那种弥散在空气中的浓浓的血的腥味。"我们用这里来勉怀你的哥哥。"法尔慢慢地说着,轮椅在他的控制下转了过来,房间里没有亮起灯,从敞开的门的外面照进来的光线映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染上一种诡异的颜色。"我的哥哥死在这间屋子里,我现在似乎还可以看见他到下时的样子,这里的地板上似乎还染着那时的颜色!"静低下头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轻声说,他在那双眼睛里又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曾经看到过的苍白而扭曲的鬼--他看到了他的脸。"你没有看错,这个房间里的血一直放了很久都没有擦,老怪物一直认定你在外面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他要留着那些血让你来擦。"法尔有一种奇怪的微笑的眼神直视着他,"后来还是我让人收拾的这里,不过那时血已经渗到地板里面了,擦也擦不掉了。""哥哥把自己刺得肠子都流出来了,从那时起我就再也不吃动物的内脏了,连想一想都觉得恶心。"静慢慢地从衣服里掏出银亮的餐刀,用抚摸般的轻柔缓缓擦拭着刀的刃,"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餐刀这种东西可以切开比牛排更厚的东西。""到现在我还不太相信。"法尔微笑的望着他,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的光。"我也一样,"静轻轻的说,把薄薄的刃慢慢抵到他的喉咙上,"所以我决定换一个让我比较有把握的地方。""你的眼睛里又闪动起那种火光了,那种黑色的火焰告诉我你生来就是属于这里的人。"法尔微笑着注视着他闪亮的眼睛。静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用一种梦呓般的声音慢慢地说:"那个时候哥哥一直在让我逃走,他知道只要他活着我就绝对不会离开,不是他不想走,不想走的是我,他发现了我发现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只要留在这里我就可以不受任何限制的和他在一起,我可以和哥哥他靠得很近,非常非常近...所以他决定用杀死他自己的方法来逃开这里,也逃开他这个像妖魔一般的弟弟!""......"静细细地眯起眼睛,细细地盯着自己按在刀背上的拇指,(那只手指已经被绷得很疼了,只要它再向前倾斜一点...稍微再放松一点...就可以让这个他噩梦中唯一还活着的角色消失掉了,那样他就可以真的逃出去了吧--)"我的哥哥,在倒下去的时候还在叫我逃,他叫我离开这里..."静模糊地说着,手指慢慢地向前、用力。"如果你杀了他,你就再也逃不开这个家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静慢慢地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那个站在门口的单薄的身影,过了很久他才很慢很慢地用残忍而冰冷的声音轻声说:"我有说过我想和我的‘哥哥'单独相处的吧?""这个家需要充满罪孽的人来继承,你杀了他你就也有了‘罪',你的‘罪'会把你永世绑在这个家里。"静望着那单薄的仿佛很容易被折断的身体,那张面向他的脸因为背着光而显得异样的惨白,静慢慢地走了过去,伸出手残忍而缓慢地轻触了一下那削瘦而冰冷的脸颊:"我记起这张脸了,我曾经见过你...那时我在院子里,你在楼上的屋子里,我看到你在看我,你似乎一直躲在角落里看我...为什么?""......"秀桢没有血色的唇微微地震动了一下,静冰凉的指尖慢慢划过他的下颌。"不要告诉我因为你爱上了我,"静无情的冷笑着,"那时我才多大?八岁?九岁?爱上那么小的孩子是一种极为肮脏的罪吧?还是说你看我的目光里充满的不是爱而是恨?因为你被关在房子里而我却可以在外面自由的奔跑?还是因为我有机会逃出去而你却没有?你可以告诉我当初害我被抓住的人是谁吗?谁是那个‘告密者'!""...我...是我..."经过一阵异样的沉默,秀桢那没有一丝血色的唇颤抖着慢慢开启,那张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种平静而奇异的悲戚:"是我告诉羽次先生我发现那个总在庭院里玩的孩子似乎在做什么坏事,我见过你的哥哥,我觉得你这个没有经受过痛苦的寄生虫没有资格去做坏事!""......"似乎有一根红热的针随着从那张颤抖的双唇中吐出的话语一同刺入了静的脑中,当他发觉时那个原本站在他面前的异样挺直的身体已经歪斜着倒了下去,静握紧的拳微微地抽动了一下,那种打在硬物上的感觉让他的指骨一阵一阵的钝痛着,他看到那单薄的身体勉强的用一只苍白而纤细的手臂费力地支撑起来,而另一只手则迅速地掩住被垂下的头发遮住的脸。"现在的你更没有做坏事的资格...因为你的哥哥是为了你才死的!"从那遮住脸的头发下面断断续续的传出了声音,静怔怔地看着那在头发的遮掩下一点一点滴到地板上的东西,空气里慢慢弥散起一种淡淡的血的腥气。一道黑色的身影静静的穿过仿佛静止住一样的两个人走到轮椅旁,静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十分平静的声音:"这是今天的最后一针了,医生说这种东西并不是只要有钱就可以买得到的,但如果你在打完他卖给你的所有针剂之后还活着,他愿意再帮你从黑市上搞一些来。""......也许我刚刚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静默了很久,宫藤静突然很慢很慢地开口,"也许让你活着比让你去死更让你痛苦..."他慢慢地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沉思般模糊的微笑:"疾病会一点一点割碎你的身体,它带给你的痛楚会比我用刀割破你的喉咙而带来的要大得多,因为疾病让你面对的是一个明知道但却看不到的终点,你知道你一定会死,但却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死,你的财富可以让你拉长你痛苦的时间,而你的痛苦就是我的快乐。""希望你可以活得长久一些,"静慢慢地走过去,带着一种冰冷的微笑俯下身轻轻亲了亲那衰老而灰白的脸颊,"毕竟你是我唯一还活着的‘亲人'哪!"卷六夕阳把它的火红投向大地,宫藤静抱着装得满满的购物袋慢慢地走在旁边堆满垃圾的街道上。(除了建筑垃圾以外现在居然又多了这么多生活垃圾...看来这块地方真的要过好久才会有人居住了。)一道长长的身影斜斜地投在静脚前的路上,静抬起头望着那个等在路边的带着眼镜的黑衣男子。"宫藤...噢不,羽次先生,所有的财产及产权文件已经准备好了,律师需要您的签字才能把它们全部过渡到您的名下,如果可能我还想请您和我去见几位曾与羽次家族交好的大老,由于上任羽次先生一直在生病当中,所以羽次家族很多生产都属于暂停状态,与政界的再接触有利于羽次家族的再复兴。""那个家伙终于死了吗?"静仿佛没有听到那个男子的话一般静静地问。"是的,"藏在黑边眼镜后的那双望着静的眼睛没有一死不安的波动,男子平静地点了点头:"按照法尔先生生前的要求,我已经把法尔先生的遗体火化,这是装着所有有用文件的保险柜的钥匙,请您收好。"静毫无表情地接过递过来的钥匙看了一眼,突然毫无预警的把它扔了出去,钥匙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随着‘叮'的一声消失在瓦砾中,静继续向前走去。"...真是一个任性的人呀!"一声轻轻的叹息突然从他身后传来,静蓦地停下身,回头望向那个声音中突然带出一丝动人的甜蜜的男人。"你这样做就是说你放弃继承羽次家的权力了吧?"那个男人站在瓦砾上微微侧着头看着他,黑色的镜框在夕阳下莫名地闪着光。"那么一切只好由我来承担了,"那个男人用一种莫名甜蜜的语调又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地点了点头,"虽然没有丝毫的证据可以为我在法律上证明,可是我真的是法尔•弗莱德先生同父同母的兄弟,所以如果法律所承认的你放弃羽次家族的话,那么一切就由我这个法律所认为的外人继承下来好了,不过你可以放心,羽次家族是不会再打扰你的。"静默了良久,静突然一语不发的转过身继续向前走,慢慢地,他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那个男人--想要找到那把钥匙一定要花很长时间吧?不过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了..."啊,宫藤先生你回来了,"管理员满面笑容地打着招呼,"又买了那么多东西吗?该不会又都是小狗的粮食吧?上次我就和你说过不用买那么多狗罐头的,小狗只要吃普通的狗粮就好了,如果太娇惯它的话长大后会变得不听话的,小狗需要用赏罚分明的方式去对待呀!""......知道了。"宫藤静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慢慢地点了点头。"不用这么客气啦,还有,B栋的佐京小姐让我告诉你,如果你的小狗够大了她愿意让她的小狗作你家小狗的新娘子啦,她说生下小狗的话她可以分给你的。""......现在说这个还太早吧?"静的脸开始忍不住发青。"我也这么说呀,可是佐京小姐说小狗长大是很快的。"管理员一直把他送进电梯。"她的狗已经很大了,等我的狗长大了她的狗已经变成欧巴桑了吧?"静铁青着脸冷笑着说。"真是的--,宫藤先生,这样的话可不要让人家佐京小姐听见呀,虽然我知道这是因为您太疼爱您的小狗了,不过您这样说可是会让想和您制造机会的佐京小姐伤心的。"管理员一边努力遮住笑容一边说,电梯门‘叮'的一声关上了。(有什么东西在那边吗?)静走到自家门前停下,慢慢眯起眼睛望向楼道拐角出的黑暗。(是谁家的狗跑出来了吗?)他看着那双在黑暗中发亮的眼睛向前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那双异常发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两双眼睛静默的对视着,过了很久,那个蜷锁在黑暗中的身影不安地动了一下,从角落里很慢很慢地站了起来。"......"一张苍白的脸出现在静的面前,静一言不发地望着那张一边还十分青紫肿胀的脸,过了很久才慢慢地说:"你让我的手疼了好几天。""...是吗?"那张苍白的脸局促地扯动了一下嘴角。"我这里--新住进了一个小朋友,三个人住一起的话屋子也许会变小。"静自顾自地掏出钥匙。"是吗?"那张没有血色的唇微微颤动了一下,勉强地露出一个笑,那双漆黑湿亮的眼睛慌乱的眨了一下:"那么是我打扰您了..."门锁发出了轻微的打开声,一个装着东西的纸袋突然重重的落在了门边,静粗鲁地从身后抱住想离开的秀桢:"如果你嫌这里的地方小的话我可以去找一间大一点的房子。""......"过了很久,秀桢才挤出一个微弱而抖动的声音:"为什么...?"静静静地抱住那个颤抖得似乎会随时倒下的单薄的身体,静静地说:"因为你说谎。""我已经准备好你会把我赶出去了--""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把你赶出去吧?"静注视着那只纤细而苍白得仿佛透明一般的颈,"你觉得如果非要用一个人的死才能把十几年前的那段噩梦划上终结的话,你就是那个最好的人选吗?""没有......"秀桢轻轻摇着头。"那你为什么要说谎?还是说你不想破坏我对已死人的美好记忆?"静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你就是让我转移我的罪恶感的最好的桥梁,我可以告诉自己都是你的错,所有的罪你这个‘告密者'的,可是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是谁充当的那个告密者,因为在他活着的时候他一直在对我说‘对不起',虽然我和他都不想承认,但是他真的恨过我。""对不起..."秀桢单薄的身体大大的震动了一下。"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吧?"静阴郁地扯动了一下嘴角,"我明知道你在说谎却还打了你,我可以保证你的脖子有好几天都是不能动的。""六天。"微开的门里传出某种声音,秀桢不安地动了动。"什么?"静依然紧紧的抱着他。"我带了六天颈套。"门缝开大了一些,什么东西从门里钻了出来碰了碰落在门旁的纸袋,又慢吞吞地走到秀桢的脚边闻了起来。秀桢僵直地动了一下,静在他耳边压下声音轻声说:"别动,我家小桢很怕羞的,你要是吓到它就一辈子也别想和它做朋友了。""...你说什么?""我本来想给它取名叫阿秀的,可是它死也不肯叫女孩子的名字,所以我只好管它叫小桢了。""......"在用毛绒绒的爪子抓过秀桢的鞋以后,起名叫小桢的狗开始像拽自己的一件家具一样咬着他的裤腿往门里拉。"小桢在叫你回家了。""......"沉默了很久秀桢才慢慢地不稳地开口, "给它改名字好不好?" "改什么名字?""...叫‘静'好了。""...静哪,静也在叫你回家呀。"静伸出一只手推开门。 (我讨厌黑暗...但是如果有人陪我的话...又有谁会知道事情会变成怎么样呢?)(--我叫宫藤静,是个讨厌很多东西的男人。)二部已经得到爱情的人总是会问:"得到了就是幸福吗?"没有得到爱情的人又要问什么呢?他们会问"什么才是爱情"吗?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就是爱情吗?如果没有爱情的两个人生活在一起那故事就不能结束吧!卷一如果有人知道他们的故事的话一定以为他爱上了这个男人,如果有人听到过他们之前的对话的话也一定会以为这个男人爱他,"爱",那个字他是知道的,但是知道又怎样呢?对于他来说,那个字--只是一个词汇吧!他叫秀桢,年龄--大约二十九岁吧,每当想起这个数字他就会为自己竟然会活这么久而感到惊讶,可是--他也没有早死的理由吧!从八岁开始被卖进羽次家,到十二岁时他已学会了所有生存下去的方法,不刻意去想某件事时他似乎就是一个活的玩偶,该闭上嘴时他可以一连几天一语不发,该张开嘴时他知道要怎样去说"啊,饶了我吧!"活着究竟是什么感觉呢?喜悦、不安、焦躁、羞耻、愤怒、悲伤--所有的一切他都感觉不到,不管身边有多少人他都可以面不改色地打开身体,既使没有任何感觉他也可以发出充满淫欲的呻吟。他为了活着而活着,为了活着而打开身体。床很软也很大,秀桢蜷缩在床的一角,习惯地陷入暗黑色的睡梦里:"等我死后那个人就是这个家的主人,所以你去把你未来的新主人带回来吧!"嘶哑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静静地响起,(那个声音的主人应该已经死掉了吧,那么他现在只是在作一个关于过去的梦了--)羽次家在十五年前曾逃跑了一个叫做静的孩子,他知道他,在他逃走之前他从没有想过要‘逃',而在那个孩子逃走以后那个‘逃'字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得淡漠了,他只记得他似乎曾经十分异常地关注过那个孩子,但原因是什么他早就已经忘记了,所以当那个他应该叫作‘主人'的人提起那孩子时他唯一想起的只有一双异常黑亮的眼睛--那双眼睛中似乎闪烁过某种让他注目的东西。他所要做的只是去假装,就像他以往那样做的,没感觉假装有感觉,不觉得耻辱就假装耻辱,一切都只要假装。假装脆弱、假装软弱、假装--"你是--故意的吧?"一个冰冷的带着一种淡淡地嘲讽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秀桢的身体在睡梦中不安地扭动了一下:那个男人看出了他的假装,但为什么在明知道他的虚伪后他却依然把他留了下来?他把他留了下来所以他完成了任务,他成功地在那个男人的身上留下了印迹,他知道他唤醒了他沉睡的记忆,他看到了那个男人的痛苦和挣扎,看到那些以后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嘶哑如耳语般的声音笑得甜蜜而又恶毒:"不用担心,他一定会回来的,不过把他吸引回来的不是你,不是,把他吸引回来的他哥哥的亡魂,你只是他哥哥的一个薄薄的影子,但是对于想让他想起一切来说,你这个影子已经足够了--"他知道那个男人会回去,但是当他真的看到那个男人时他的心却奇异地动摇了,他承认的仅仅只是‘动摇'罢了。他背叛了他将死的主人,那是应该的吧!然后他继续假装,虽然当中他的身体受到了一次不大不小的伤害,但是对于疼痛早已习惯得及乎麻木的他对那一点伤害根本不会在意,然后在旧主人死去以后他来到了新主人的家。宫藤静,他的新主人,(一切只要继续假装就可以了吧?假装成一只柔顺的小羊--)"!"床的一边下沉了一下,一只手抚上他裸露在外的腿,秀桢反射性地从睡梦中醒过来,他闭着的眼睛微微转动了一下但却没有睁开。(即使他不睁开眼睛那只手也会滑上他的大腿慢慢打开他的身体的吧?)一股烟草淡淡的香气慢慢地弥散过来,秀桢突然听到一个习惯性地带着淡淡嘲弄的声音在他身旁慢慢响起:"你放松一点好不好,虽然我知道小腿抽筋是蛮痛的,可是你绷得越紧它就越疼不是吗?"静一边说着一边抬起那只紧绷着蜷缩起的腿,一把抓住他冰冷僵直的脚用力地向后扮。"......""这样就好多了吧?"静放下在他手中渐渐变得温暖柔软的腿,活动了一下手腕突然打了一声响指。"今天该你去溜狗了。"听到响声,像块毯子一样平趴在墙角的狗慢吞吞地爬了起来。"带它跑远一点,还是只小狗就成天慢吞吞地挪过来挪过去,长大以后一定会变成肥狗的。"静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脱下长裤,拉开毯子一头钻了进去。"......"秀桢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语不发地望着安然地躺在他身边的男人。(事情和他想的有些不太一样...他以为这个男人一定会占有他,虽然男人不一定是迫不及待的,但他早就做好了张开双腿的准备,他没有傻到以为男人会爱上他,但是在他来之前他就知道男人一定会留下他,如果一切是一个故事那么现在说出故事中的美好只不过是骗人的一定会让看故事的人感到生气吧?)(可是又能怎样呢?他和这个男人只相处了两天的时间,两天爱上一个人,就连只作为一个故事都让人忍不住想问,什么是‘爱'呢?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必要的时候他会假装地闭紧双腿,就像老练的妓女有时会按照客人的喜好而假装处女一样。)(就像那个男人曾经说过的, ‘娼妓的尊严',那种东西虽然听起来可笑,可是当红的名妓又有几个不是靠那种东西来调起嫖客的兴趣的呢?他曾经让那个男人抱了他,所以他--只要继续假装就可以了。)(可是--)像一条会移动的棕色毯子一样,被取名叫小桢的狗用一种龟爬一般慢吞吞的速度走到床前,然后慢慢地立起,前爪趴到床沿上,黑豆一样圆滚的眼睛疑问地望着他--它可以继续回去睡吧?很清楚地读懂小狗眼中的请求,秀桢看着它静静地摇了摇头,小狗失望地把头搭在前爪上像人一样叹了口气,然后认命一般慢慢向大门挪去。"......"秀桢一语不发地又看了看身旁已发出均匀鼻息的男人。(他还是不敢相信--他住进男人家已一个月了,而男人唯一让他做过的事就只有溜狗而已。)非常明白如果再不下床,他一会儿就会看到小狗慢慢地挪回床边,用期待的眼神再一次问他可不可以让它回去谁,秀桢撩开本来就盖得不多的毯子走下床去,他换上长裤梢微犹豫了一下拿起男人搭在椅背上的厚外套,一股烟草淡淡的香气从衣服内袋里传出来,秀桢慢慢扣好对他来说略显宽大的外套,向门口走去。狗正百无聊赖地趴在玄关,听到秀桢的脚步声它懒懒地抬了抬头,秀桢俯下身抱起它,把它裹进外套里走出门去。"秀桢先生早呀!"公寓大厅的管理员一脸爽朗笑容地打着招呼,"宫藤先生又在睡觉吗?"在管理员把他误认为女人而误会又在宫藤静带有杀伤性的眼神中解释清楚以后,秀桢就以男人表兄的身份住了下来,而管理员很阿娜达地自己把自己和宫藤先生及他表亲的关系进行进一步地升华。"......"秀桢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宫藤静似乎一直过的是黑白颠倒的生活,他好像是靠写什么东西赚钱,其实他对他的了解也就不过如此,而那个男人对他--(知道的其实也只不过是个假像罢了吧?)"我帮你开门好了。"管理员从管理室中快步走出来,帮着秀桢推开门。"小桢一定在这里吧?"管理员笑着指了指被狗撑得鼓鼓的外套,小狗像听懂一般从秀桢领口探出湿漉漉的小鼻子,轻轻地打了一个喷嚏。"其实你不用那么认真啦,虽然公寓规定不许养动物,可是这里养猫养狗的人很多,宫藤先生每次出来溜狗时从来都是大摇大摆的,你们每次出来的都那么早,没有人会看见的,就算看见也不会有什么关系。"管理员笑着大声说,秀桢静静地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虽然他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叫作‘好人'的人,可是他实在是--不会和这种类型的人相处。)走出公寓,秀桢把狗放到地上,他慢慢地沿着路往前走,小狗一脸无精打采地跟在他身后。清晨冰冷湿重的空气慢慢依附上秀桢的外衣,他紧了紧温暖的包裹住身体的外套,一股淡淡的烟草香气从微开的领口里飘出来,秀桢把手插进衣袋里,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让他惧怕的东西,那么也就只有寒冷了吧!走了不知多长时间,慢慢跟在秀桢身后的狗突然一付‘我一步也不跟你走了'的模样把前爪搭在路旁一块碎砖上就地趴了下来,秀桢回头看了看它向旁边走了两步也在一块大一点的碎砖上坐了下去。"......"秀桢捡起一块小石子轻轻扔到狗的旁边,他小的时候看到的小狗全都一付活泼可爱的样子,为什么这只狗会让人觉得笨笨呆呆的呢?"......"小狗一脸昏昏欲睡的看了看从它身旁滚过的小石子,没有任何感到好奇的表示,秀桢丝毫没有感到失望地低下头,也许是他记错了,毕竟那是二十多年前的记忆了。"请问--"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他面前,一股浓烈的劣质烟草气迎面扑到了秀桢身上,秀桢抬起头望向站在他面前,穿着一条磨得滚出毛边牛仔裤一件和带着一种机油气味的皮夹克打扮得像装卸工人的男人"这附近真的有一栋出租公寓吗?"男人的语气中带着强烈的怀疑,秀桢望着那张线条粗糙但异常充满男人味的脸,慢慢地点了点头。"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可以吗?"男人指了指秀桢走过的那条路。"......"秀桢又安静地点了点头。"知道了。"男人有些心不在焉地说,他转过头怀疑地望着趴在地上的狗,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兴高采烈地笑了起来,他用和他高大的身体不相称地孩子气的动作一下子扑了过去。"刚开始还以为是块破毯子,看了半天才发现原来真的是条狗!"男人用一双几乎可以包住小狗整个身体的大手抱起了趴在地上的狗。小狗突然用一种秀桢从来没见过的激烈动作发疯似的挣扎了起来,秀桢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地把小狗一把抢了过来。小狗跳到地上,一下子躲到了秀桢身后。"真是的,你害什么羞嘛!"男人没有一丝惊讶和尴尬,反而相当理直气壮地望着从秀桢身后探出头来的小狗大声说,"虽然我刚刚说你像破毯子,可是我说的是那种很可爱很名贵的破毯子啦!""过来,过来,让叔叔好好亲亲你可爱的小脸。"男人摊开一只大手逗弄着依然不肯出来的狗,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呼'的一下站起身。"坏了坏了,现在都已经早上了,听那帮人说那个小鬼任性的很,错过拿稿时间的话就算敲破门他也不会给你开的,什么死小孩嘛,拿人家的稿费还敢耍横,哪有人要别人早上五点钟以前上门取稿的!"男人碎碎叨叨的小声咕哝着快步向前走去,秀桢沉默了一会儿,回过头望着又恢复一脸无谓懒散地趴在他身后的狗。"回去吧?"小狗懒洋洋地从地上爬起来,吸了吸鼻子轻轻打了个喷嚏,向着公寓的方向慢慢移去。***************************************************************************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秀桢一走出电梯就听见一个男人粗哑的声音在非常弃而不舍地叫着门:"宫藤先生,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不开门也是没用的,我说过我不拿到稿子是绝对不会走的,所以你还是投降吧,不要再任性地打扰你的邻居了,现在才刚凌晨五点三十五分,那些无辜的人们还在享受着他们应得的睡眠,只要你乖乖出来开门我会原谅你的!"秀桢抱着狗慢慢走向完全被男人占据了的门口,不知为何他相当清楚地意识到如果宫藤静真的出来开门的话,在门打开的同时那个男人的脸上会多出两个黑眼圈。"咦?你是这家的人吗?"男人一脸惊讶地望着一手抱着小狗一手慢慢从口袋里摸出钥匙的秀桢,突然急急忙忙地也翻起衣袋。过了一会儿他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小纸片,对了对门牌号,男人突然睁大本来就大得很凶恶的眼睛望着秀桢惊讶地说:"难道你就是那个死小鬼宫藤静?""那个死小鬼宫藤静在这里。"一直紧闭的门突然慢慢地从里面打开,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和一张杀气腾腾的脸出现在门前。"咦?我就说嘛,那么可爱的小姐阁下也不可能是那个不懂事的小鬼--"一脸果然如此的男人转过头,突然原本同样一脸‘我要教训你'的男人像看到厉鬼一样愣愣地望着站在门口的静。"如果想犯羊角疯的话,麻烦大叔你走远一点再犯呀。"静不耐地冷哼了一声。"这、这、这张完美的脸--"男人他望着静结结巴巴地低声说,"还、还有这种毒辣的说话方式,难、难道说你就是、你就是--"男人突然两眼放出星星状的光彩,忽然他一跃而起像只大狗一般扑向静:"公主殿下!!!♥--""轰--"的一声,一团重物倒在了玄关的地上。"......"秀桢怔怔地看着两条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小狗从他怀里一下子跳到了地上,歪着头安静地看着纠缠不清的两人。"离我远一点你这个变态!"宫藤静努力挣扎着把压在他身上不停狂吻的男人推开。"难道说公主殿下忘记我了吗?"超过一米八将近一米九的男人像只大狗一样蹲在地上一脸被遗弃的哀容。"...会用这么恶心的名字叫一个男人的人我这辈子只认识一个--"宫藤静用一种想要杀死某人的表情厌恶地使劲擦着脸上的口水,用阴森森的语气一字一字的慢慢说:"你是那个史部光一郎!"男人在听到自己名字的下一秒钟顶着一张感激涕凌的脸凭空跃起,大叫着再度向着静扑了过去:"公主殿下♥♥♥--""铛--"的一声巨响,宫藤静拖鞋的鞋印端正地印在了史部光一郎的脸上。卷二"公主殿下为什么要这么薄情..." 男人毫不客气地仰面躺在床上,一脸哀怨轻轻地揉着自己的鼻梁。堵上两管卫生纸的鼻子让他说话更加强了哀怨的效果,男人痛心疾首地呻吟着说:"下脚那么狠,万一踹断我英俊挺拔的鼻梁怎么办!""蜥蜴的尾巴断了也会再长出来的。"静一边冷笑着一边说。"殿下好恶毒..."史部光一郎一脸想要起来争辩但又怕鼻血长流的表情,突然他刚刚想起一般问:"为、为什么公主殿下会是男人呀!""...你什么都不知道吗?"静一脸嘲弄地望着他。"我看到事情不对以后就马上冲出去想要去救你呀,结果车开到半路就被人截下来了,七个练泰拳的人打我一个,当时我还以为我逃不掉了呢,不过还好我身强体健拼倒了三个人以后逃了出去,等我硬撑着回到我的小巢时发现我住的屋子居然瓦斯爆炸!""鬼知道我房子里连一个酒精炉都没有,不过幸好我聪明,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但是你知道我几乎是爬着回到我的窝的,那帮人真的下狠手呀,让我一下子断了五根肋骨,全身上下的挫伤裂伤不计其数,更惨的是有一根肋骨还插到肺里去了。""--怪不得那时我一边走一边往外喷血呢!哎呀呀,反正我被修理得很惨就是了。"史部光一郎平躺在床上一边说着一边满不在乎地用嘴吹着自己的鼻子,忽然他慢慢拔出塞在鼻子里的手纸,看了看然后喜笑颜开地看着手里十分恶心的纸塞:"还好不再流了,像我这么英俊的男人流鼻血简直就是破坏型像嘛!""......"静一语不发地望着地面,忽然他伸出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烟盒:"你后来还在做那种不入流的工作吗?""没有啦,我伤好了以后就出国去进修去了,"史部打了哈欠,懒洋洋地继续说,"我第一个去的就是泰国--现在要让我再遇见当初打我的那几个混蛋可就不知道是谁修理谁了--后来我又在中东、美国、北美南美一些地方晃了几年,我现在正在为我下一次旅行做资金上的准备,不用很多,只要够机票钱就可以了。""这么说你还真穷哪!"静‘啪'的一声打开打火机,慢慢地点起一支烟。"要不然我才不会去接做一个稍微有点名气但任性更是众所周知的死小孩的编辑工作,"史部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继续抱怨着:"我告诉你呀,那个死小孩--""......"秀桢坐在靠门的椅子上,看着早已忘记他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见那个‘死小孩'的史部光一郎一脸不知死活地说着话,静毫无表情的脸慢慢变得铁青。过了很久,静慢慢地扬起一个阴森森的笑容:"那个‘死小孩'打扰了你的早睡实在是对不起呀。""啊?--"史部大大地愣了一下,他像想起了所有事情一样干笑了几声,从床上一跃而起小心地走近静,媚笑着说:"那个、那个稿子--"静慢慢地吸了一口烟,很干脆地回答:"没写完。"史部瘪了瘪嘴低声自语似的说:"怪不得那帮人对我说来一次绝对拿不到稿子...""可是稿子已经到期了吧?"史部讨好似的笑着小心翼翼地说。"那又怎样?"静冷笑着抽出一只烟又点了起来。"XXX-- --""......"秀桢望着一脸无奈苦笑的男人。男人站在叼着烟坐在椅子上的静身旁,苦笑着望着一脸漠然的静,慢慢地,无奈的苦笑在那张粗犷的脸上慢慢变一抹异样的温柔。"让我也抽一支吧!" 史部微笑着俯下身。"......"静侧了侧头但却没有拒绝。仿佛得到允许一般,男人拿起静叼在嘴里烟,微笑着慢慢放进了自己嘴里,很深地吸了一口,那一瞬间阳光从那两个人身后照进来使那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看起来就像一对亲密无间的爱侣。"你的烟很高级呀!"男人在静耳边轻笑着,静突然不耐地皱起眉粗声说:"抽完就快点滚吧!""要不要试试我的?"。男人低下头从衣袋里掏出揉得皱巴巴的烟盒递到静面前。"闻一闻你身上的味道就知道你抽的是劣质品。"静不屑地别过头。"啧,我的烟虽然不好,可是我身上的味道可是正宗的男人味呀!""......"秀桢看着粗手粗脚的男人无赖式的笑着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旁若无人地把嘴唇慢慢压在了静的唇上。阳光从那两人身后的窗子照进来,秀桢突然一语不发地站起身走出了卧室。(那个叫史部的男人--)"小桢♥♥♥--"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坐在餐桌前不知在想什么的秀桢吃惊地回过头,一条高大的身影用蛙跳的姿式从厨房外扑向正在饭桌下吃着自己早餐的小狗。"......"小狗狐疑地嗅了嗅抱起它的男人,忽然轻轻地打了个喷嚏。史部裂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他侧过脸在小狗毛绒绒的身体上使劲地蹭来蹭去:"真是可爱死了♥""......"秀桢蹲在他身前的男人,突然站起身从史部手里夺下小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就是觉得这个总是满脸笑容的男人十分的讨厌!)"......"史部望着秀桢歪了歪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边叫着一边跳向了冰箱:"花椰菜,花椰菜。""真是一颗完美的花椰菜♥"史部光一郎像第一次为自己老公做饭的新娘一样夸张地一手拿菜一手拿刀地转了一个圈。"你想吃什么?"史部停下身望着面无表情的秀桢问,"‘公主殿下'现在正在书房里赶稿,我要给他做早点,你想吃什么我帮你一块做呀!""......我才不要吃廉价的东西。"秀桢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冷冷地说。"啧,"史部挑起眉微微地撇了撇嘴角,忽然回味似的甜腻地微笑起来说:"你和‘公主殿下'一定很久没做了吧!""......"秀桢冷冷地望着一脸诡异笑容的男人,突然猛地站起身走出厨房。"喂,小桢♥"史部望着那消失在门口的纤细僵直的背应,突然抱起懒懒地爬在桌腿旁边的狗狠狠地亲了一口。"你的主人--"他把狗抱到眼前微笑着平视着小狗棕黑色的眼睛: "占有欲还真强哪!♥"小狗舔着嘴唇伸出毛绒绒的前爪按在男人的鼻子上,史部像找到同谋者一样笑得更加诡异:"是吧,是吧,你也这样认为吧?""......"小狗一脸昏昏欲睡地望着他,忽然很轻地打了个喷嚏。史部得到认同一般眉开眼笑地又亲了上去:"真是的♥,我真是爱死你这只死小狗了--"***************************************************************************"......"秀桢一语不发地蜷缩着,靠着床坐在地上,桌子上只剩下揉皱的烟盒,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青白色的烟雾。慢慢地,秀桢拉过静团成一团半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把手伸进衣服的内袋里拿出烟盒,他一语不发地拿起扔在床上的打火机慢慢点上烟,放进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咳..."秀桢被一下子冲进喉咙里的烟重重地呛了一下,一只男人修长的手从他头顶悄无声息的伸了过来。"不会抽就不要随便试呀!"静略微带着一丝嘲弄地笑着从他手里拿走了只吸了一口的香烟, "要不要吃花椰菜?"静走到秀桢身旁用脚钩过椅子跨坐了上去,把一只手上端的盘子递了过去。"是用奶油焙出来的,史部说这是昂贵的作法。""......"秀桢抬头一语不发地望着静,过了很久,他忽然伸出手拉住了男人的手臂把他拉向他。椅子和地面发出了轻轻的摩擦声,静拿着烟的手按在了床边,支撑着向前倾斜的椅子,烟头上滚落的烟灰掉在床单上慢慢炙出一个焦黑的印迹。秀桢的唇轻轻贴在静薄薄的唇上,一股烟草淡淡的香气从那紧闭的唇上传到他的嘴唇上。"......""喂,"史部的声音突然从隔壁的屋子里传过来,"刚刚我在看你的新故事,故事里那个白天在阴暗角落里偷偷凝望着主角、夜里又显形偷吻他的孤魂是不是就是主角在幼年死去的哥哥?"秀桢的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他一语不发地松开了拉住静的手。静慢慢地把椅子压回原处,他望着秀桢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用平静的声音回答隔壁的男人:"我从来不写近亲相奸的故事。""可是你看故事里的主角第一次看到那个偷吻他的孤魂时你对那个孤魂的描写,完完全全就是那个在主角幼年死去的哥哥的模样嘛!""你只管排好你的版就行了,再多说话我让你整个一个月都拿不到后半截的稿子!"静突然不耐地粗声说,他重重地吸了一口烟,随手把剩下的半截烟扔到了地上走向隔壁。"唔...你、你、你、你欺负我--""都快老头子了还学小女孩的撒娇方式你恶不恶心呀!"隔壁传来静不耐的低吼。"人家刚刚三十八岁,还没到四十岁你就叫人家老头子,你知不知道四十岁上下的男人最有味道!""是不洗澡的味道吧!""咦?你怎么知道我这两个星期没洗澡?味道已经出来了吗?我冬天从来都是一个月不洗澡才出味道的呀!""你--""--呵♥...静殿果然还是生起气来比较漂亮呀!"".......我干脆让你真的一个月都沾不了水好了--不,还是让你连床都下不了的比较好--""咦?咦?公、公主殿下不可以使用暴力呀!!""......"秀桢抱着腿蜷坐在地上,静静地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过了半晌,他忽然很慢很慢地伸出手,捡起地上依然一明一暗地燃烧着的半截烟。缓缓地,他用僵直的手指夹住烟把它送进嘴里,一股辛辣的味道冲进他的喉咙。"咳!"秀桢轻轻地咳了一下,隔壁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秀桢咬了咬嘴唇,又把烟送进了嘴里。(不用张开腿就可以继续生存下去他应该感到庆幸吧?为什么他会有一种想愚弄别人却又反而被别人愚弄了的感觉呢?)秀桢伸出手指慢慢地抚上自己的唇,刚刚他贴上的那张嘴唇十分柔软但却异样的冰凉,为什么那个男人不再像他作为诱饵来到他家时那样的吻他了呢?(不过,不管他是怎样吻他的,对于感觉已经麻木了的他来说都应该是一样的吧?)"喂,看起来公主殿下真的有点欲求不满哪!"史部光一郎难舍地从静濡湿的唇上移开,"隔壁那位小姐阁下应该很乐意让你用呀。""欲求不满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吧?"静轻轻地眯起眼睛调弱桌子上的台灯,"只是让你吻一吻也就算了,想和我上床的话先洗干净你的屁股吧!""......天哪,"史部一脸悲痛地哀嚎着,"为什么这么肮脏的语言会从我眼前这张高贵完美的小嘴里吐出来呢?" "不要再假装丧犬了。"静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探进史部的衣袋里摸出烟盒拿出一支点上。"我的烟可是很劣质的。"史部一边执拗地说着一边也拿出一支烟点上,静望着地面深深地吸了口烟又慢慢吐出来,忽然他低声说:"十五年前我的事对你的打击真的那么大?""公主殿下在说什么呀!"史部摆出一脸另人恶心的天真和不解。"那么,"静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执拗嘲弄的笑,"如果我说--我想让你用你的后面作为我十五年前的补偿--你会怎么样?""...难道说,"史部光一郎的脸突然一下子变得惨白,他望着静的脸结结巴巴地说:"难、难道说公主殿下你真的窥、窥视我保护了三十八年的贞、贞操吗?""......"静轻轻地吸了一口烟,静静地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你那种不要脸的性格呢?"史部静静地把烟灰弹到自己手上,忽然他挂着一抹静静地微笑低声说:"‘小姐阁下'不是从好人家出来的吧?""看得出来吗?""他是一朵看似娇弱但实际却有毒的花呀。"史部抬起头微笑着说:"虽然这样说也许对他有些不公平,但是如果他的毒汁有一点点危害到公主殿下的话,我都会十分情不自禁地去辣手摧花的。"静歪了歪头突然十分冰冷甜蜜地微笑起来:"如果你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情就洗干净你的后面等着我吧!""......"史部伸出手接住静掸落的烟灰,用一种寻找赞扬的目光闪亮地望着静问:"公主殿下,我的烟味道怎么样?"静慢慢地把烟蒂按灭在史部粗糙的掌心中,面无表情地硬声说:"...劣质透了。"************************************************************************肉汤在火炉上的锅子里慢慢翻滚着,小狗一改往日的懒散仰着头一脸期盼地等在厨柜旁,看着在炉子前忙碌的高大身影。"......"秀桢静静地走进厨房,一语不发地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超过一米八快到一米九的高大身体却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带折皱的小围裙,那个明明应该看起来很可笑的背影但实际上却意外地让人觉得他和整间厨房相当的合适。小狗仰着头摇着尾巴一脸倾慕地望着男人,史部切着肉一边笑着一边低低的声音说:"乖一点,等一下我再切给你吃。""......"秀桢冷冷地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忽然,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冷地说:"为什么你还不离开?""......"男人依然不紧不慢地切着肉,慢慢地,史部淡淡微笑着说:"该走的应该是你吧!""......"秀桢面无表情地望着他。"觉得我打扰到你了吗?"史部把切剩的一小块牛肉递给脚下的小狗,然后慢慢转过身,那张粗犷的脸上带着一种冰冷的笑:"虽然静殿的嘴巴十分恶毒,但是他却是我见过的最表里不一的人,他的好心地我想你应该是很清楚的,所以我说我应该保护他这个现今社会已经十分稀少的人类品种你应该也是不反对的吧!""闻一闻你身上的味道就知道你应该很习惯和男人上床了吧?"史部甜腻地笑着说,"你是那种必须寄生在别人身上才能活下去的淫欲之花--不过你既然已经十分习惯向任何人张开双腿的话就应该很容易去找别的饲主吧!""......"秀桢毫无表情地望着男人,平静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抹阴冷,他用平静而毫无起浮的声音问:"你想让我怎样?""果然是久经沙场呀,我说得那么恶毒居然连你的皮都没有伤到,"史部光一郎一脸伤脑筋地搔了搔头,"如果你假装纯情的话也许我还真不好向你这么有柔美气质的人提那种无理的要求。"史部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他一瞬不瞬地望着那个纤细得仿佛轻轻一掐就会折断的身影,轻声说:"离开这里。""......"秀桢冷冷地望着他,(那个男人说得没错,再恶毒的话也伤不到他的身体,和他的心比起来,他的身体还可以感到寒冷和疼痛的,但是‘语言'是永原也伤害不到身体的!)"办不到。"静静的,秀桢望着男人一字一字地说。"咦?这样可就难办了呀!"史部突然一脸为难地摇了摇头:"说实话,我这次会回到日本一是为了准备下次的旅行,还有一件事就是想要了却我在日本唯一的一个牵挂,我有一个朋友托附给我的小孩,说是小孩已经不太恰当了,那孩子已经二十三岁了,大约和静殿差不多大,那个孩子的美貌和静殿真的是不相上下呀,而且那是个外表冷漠内心善良的好孩子,和静殿真的是很相配呢!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有你在这里是多么的碍事了吧?""......"秀桢静静地听着男人的话,似乎有什么粘稠的东西在他冰冷的血管中慢慢流动起来,慢慢地,他露出一个苍白但娇艳诱人的笑:"如果想要你的公主殿下的话你就自己来抢吧,你活了那么久,勾引情人的方法应该知道的比我还多吧!""啧,我虽然真的是男女通吃,可是我是上过的人不计其数,难道这次真的让我洗干净后面让别人吃吗?"史部光一郎满脸的艰难,秀桢望着他突然一语不发地转过身。"喂,你的脸色很难看哪,如果中午饭也不吃那可就要小心低血糖呀,"男人的声音从秀桢身后传过来,"瘦巴巴的男人可不是很好抱的,我不知道你之前究竟是怎么接近静殿的,不过他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你原先只不过是在作假罢了,否则他不会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沾过你吧?""......"秀桢直直地站在那里,直到手心感到一阵奇怪的痛他才发现原来指尖不知在何时已刺到掌心里,他低下头木然地望着自己多出一排深深印痕的手掌,心中模糊地滑过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奇怪--)"我要去超市,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吧?"一张带着一种习惯性嘲弄的的脸庞突然出现在秀桢面前。"......"秀桢一语不发地看着那张脸,(‘离开他'),刚才那个另他厌恶的声音在他耳边无声地响起,他的手指微微痉挛了一下指甲又再度扎进肉里。他模糊地想着:(真的好奇怪--)"咦?--静殿要出去买东西吗?带我去,带我去,不论静殿要买多少东西我都愿意把它们搬回来。"史部用撒娇一般的声音粗嘎地大声说着。静慢慢歪过头露出一抹嘲弄似的笑:"是谁说要为我做出可以和法国宫廷官宴相媲美的美味佳肴的?""唔--"史部像吃不到骨头的大狗一般露出露骨的失望。"走吧。"静望着呆呆发愣的秀桢伸出手。"......"秀桢望着那只伸出的手一语不发地拉住了它。"好好做饭吧,"静抬起头又露出了嘲弄的微笑,"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向你所说的那样在浪漫的法国之都学到了东西。""我一定会让静殿大吃一惊的!"身后传来了史部忿忿的声音,秀桢似乎出自本能地握紧了那只拉着他的手,慢慢地他抬起头望着那张越过他看着他身后的有一点点执拗的脸,静静地说:"走吧。"卷三(他应该感觉到冷才对吧?--)秀桢静静地望着自己和走在自己的男人相连接的那只手,冷冰的空气让他把另外一只手努力地插进衣袋里,但是那只被迫暴露在外面的手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寒冷。秀桢慢慢放缓了脚步,没有丝毫阻碍的,他的手从男人的手中脱离出来,寒冷似乎在一瞬间抓住了他的手,秀桢沉默地停了下来,男人像是没有发现一般继续向前走。"......"秀桢听见一个声音在他身体里甜蜜而冰冷地笑着:(你不会傻到想得到幸福吧?你不会傻到以为自己会得到爱吧?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吗?把那个男人引诱回来的是他哥哥的亡灵不是你,如果他的哥哥以鬼魂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那么你在他眼中就会连鬼魂身边透明的空气还要不如!)(我知道。)秀桢在心底对那个声音静静地说。(我就知道我们家的小桢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差一点就忘记了我们家的小桢朵名副其实的炼狱之花呢,你的心早就被剧毒的汁浸得甜美而邪恶了呢!)"过来啊。"静站在街角,望着止步不前的男人,他转过身从衣袋里摸出几枚硬币塞到街角的自动贩卖机里,按下了罐装咖啡的按钮。"你想喝什么?"静从出货口拿起咖啡抬起头望向慢慢走到他面前的秀桢。"...桃子。"秀桢想了很久才慢慢回答,静把硬币塞进投币口,低下头寻找桃汁的按键,过了一会儿静有些恼怒地抬起头望向他:"你点一个贩卖机里有的饮料好不好?""......"秀桢静静地抿起嘴,一语不发地望向别处。"养力多好了。"静满不在乎的转过头,机器‘叮--'的一声吐出了饮料,秀桢放在口袋外面的手一阵温暖,静把养力多硬塞进他的手中。"快点喝吧,超市里是不许带饮料进去的。"静一边说一边漠然地拉开自己手中的咖啡,边喝边向前走去。秀桢沉默地望着手中的饮料,上面一个卡通小孩傻傻地裂开嘴笑着,图画旁边歪歪扭扭地印着一行粗字:含有丰富的维生素A、D和钙,帮助您的孩子快速成长,补充每日营养!"......"(这是给小孩子喝的吧!)"快点呀。"静在远处回过头催促着,秀桢握了一下手中温暖的铁罐,另一只手从口袋里伸出拉开盖子,他皱着眉慢慢地抿了一下,一种酸酸甜甜的味道从唇齿间弥散开。(这种味道果然是给小孩子喝的--)秀桢轻轻舔了舔沾满水果味道的嘴唇,慢慢地一边走一边小口小口地喝起罐子里的饮料。(这条鱼看起来一付死不瞑目的样子,他一定很不希望自己的身体在死后还要被人吃吧!)秀桢站在生鲜食品柜前望着躺在冷冻柜里一米多长的大鱼,大鱼乒乓球大小的黄眼睛充满控诉地向后望着他。因为是假日的关系,许多家庭都一起出来购物,大型仓储式的超市里到处都是人的身影,远处偶尔还会传来小孩的嬉闹声和母亲的申斥声。记得小时候他和母亲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去的都是邻街的商店街,卖鱼的铺子和卖肉的铺子紧挨着,卖蔬菜的铺子还搭出了一个卖水果的案子,新鲜的水果在他小时还是很昂贵的东西,至少在他生活的那条街是这个样子。夏天每次他跟着母亲去买菜时看铺子的阿婆总会摸一摸他的头然后塞给他一个桃子,他最喜欢让母亲把桃子洗干净然后抱着它出去玩,惹得同街的小孩总是嫉妒地跑到离他很远的地方向他喊:"卖完脸蛋卖屁股、卖完老妈卖儿子!"每到这个时候他的母亲总会从家里冲出来,叫骂着把随手拿到的东西扔向那帮孩子,有一次她什么东西也没拿就跑了出来,看着那群孩子她气极败坏地随手抢过了他手中的桃子向他们扔过去,他清楚地听到那群孩子的哄笑,然后他们捡起摔到地上变得很烂的桃子甩手扔了回来。桃子稀烂地摔在他脚下,那群孩子哄笑着渐渐跑远。秀桢轻轻地舔拭过被溅到桃汁的嘴唇,一股甜甜的味道在他的舌尖散开。"你喜欢吃桃子是不是?"身旁的母亲突然俯下身很大力地摇着他,发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他:"原本以为生下你,你那个死鬼爹就会和他老婆离婚,没想到他现在连生活费都不给我,我原来上班地方的老板很喜欢你,我把你带过去他老是教你玩那些画纸画笔什么的,我以为他没准会想当你的父亲还疼了你好一阵,没想到拖了好几年那个不挣气的家伙惹上黑道被人砍死了,反正我现在也养不起你了,干脆就把你送到一个可以让你每天都吃桃子的地方好了!"几天以后他被带进了一所像城堡一样大的房子里。"听说你喜欢吃桃子是吗?"一个老人望着他奇怪地微笑着:"桃子那种廉价的水果这里没有,但是如果你听话的话我会奖给你更好吃的东西。""想要吃鱼吗?"静的声音突然在发愣的秀桢身后响起,秀桢被惊醒一般慌乱地摇着头。"看这条鱼一付死不瞑目的样子,吃了它搞不好会遭诅咒呀。"静望着鱼执拗地轻声说,忽然他拉起秀桢的手把他拉向超市的另一头:"跟我来吧!"秀桢被拉着穿过一排排两米多高从上到下都堆满个式商品的货架,来到一排摆满各种饮料的货架前。"这种可以吗?"静从货架上拿起一罐饮料递到秀桢面前,粉红色的罐子上印着一只看起来相当美味的桃子。秀桢怔怔地看着被举到眼前的桃汁,一种模糊的感觉突然从他心底滑过。"......""哈--"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尖笑着从秀桢身边跑过,秀桢被那横冲直撞的身影撞得碰了一下货架,小跑着紧跟在孩子身后的母亲慌忙地向秀桢点了点头:"对不起呀,小孩子不懂事!""没关系..."秀桢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身旁突然传来静不耐的声音:"拿着它呀!""啊!"秀桢慌忙地接过罐装的桃汁,追着孩子的母亲已消失在货架的另一端。"不要让孩子乱跑呀,这边堆的都是罐装食品,碰倒的话是会砸坏小孩的!"货架的隔壁传来服务人员的声音,小孩子咯咯的笑声没有停止。"没听见吗?阿姨刚刚在说你呢!不要再跑了呀!"母亲的声音中有一点窘迫和恼怒,忽然那位母亲所有的怨气都化成了一个惊呼:"不要摔倒呀!"放满罐头的货架重重地摇了一下,整个货架上的饮品叮叮铛铛的响成一片,隔壁孩子的尖笑变成了吃痛的哀嚎。"摔倒了吧!谁让你不听话的!磕到哪里了,让妈妈看看--"母亲一边埋怨着一边安抚着大哭的孩子。"小心!"静的声音在秀桢的身旁急促地响起,下一秒秀桢的身体被带入一个温热的臂膀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下来重重地砸在那只挡在他头上的手臂上,那个护住他的身体猛地震了一下。一个箱子沉重地落在秀桢身后,七八罐饮料从撕裂的包装里跳出来滚到地上。"虽然我很想问你一句你没事吧?可是,"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觉得这句话实在是应该由你来问才对。"秀桢看着那张望着他的带着一丝淡淡的嘲弄的脸变得越来越苍白,想要发出的声音却莫名地卡在了他的喉咙,他极力想扶住那个慢慢弯曲的身体却发现首先滑坐在地上的竟然是他自己。"......"秀桢可以感觉到有很多人向他们这边跑过来,但是他的耳朵里却奇异地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他坐在地上怔怔地望着那张在他头上苍白的微笑着的脸。"你不要一脸失血过多的样子好不好?现在痛的人是我啊,一会儿别人过来认为你伤得比较严重丢下我怎么办?""......"(他没有受伤--)"咦?难道说刚刚还是砸到你了?"静微微皱起眉头。"......"(他的身体一点事都没有--)"砸到哪里了,很痛吗?""......"(可是为什么现在他会感觉到痛?!--)秀桢突然一脸苍白地一把抓住男人抱在胸前的手臂,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静的脸被疼痛猛烈地扭曲了一下,但下一秒他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平静而苍白的微笑。(好痛--)静眼中惯有的嘲弄慢慢被一种温柔所取代:"放心吧,死不了人的,只是轻轻磕到而已,一点也不痛!"(他好痛--)秀桢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努力地想从令人窒息的疼痛中挣脱出来,(为什么越听到那个人的声音身体就越觉得痛?不要再对他说话了!不要再对他笑了!因为、因为真的很痛!)**************************************************************************"......"秀桢坐在窗前望着靠在床上的男人,一个星期前他从医院被送回时右手手臂上已绑上了固定用的夹板。"只是骨裂而已。"男人毫不在意地说着。(没错,只不过是骨裂而已。)秀桢一言不发地扭过头,(他没有让男人保护,所以受了伤只能怪那个男人自己多事的,一切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不过大概一两个星期都不能再用了。"静把‘你不用再催稿了'的眼神丢给趴在床边的述部。面对趴在床边哀嚎的史部光一郎,连一直睡在墙角的小狗也忍不住慢腾腾地走过来,把前脚搭在床沿上疑惑地看着三个表现迥然不同的男人。秀桢努力地控制住自己不去理会史部意有所指的念念有辞,(一切与他无关--)超市的负责人昨天很快就上门道谦,说是由于他们摆放货品不当才会让静受伤,他们愿意包赔所有医药费还有误工费,史部光一郎一改才见到静时那付好像受伤的是他自己的样子,阴险狡诈地多敲出整整一年份的食品优惠卷和购物对换卷,然后在超市负责人走后被静沉着脸一脚踢出门外。"可以开始了吗?"静望着不知在想什么的秀桢,静静地问。"......"秀桢一语不发地转过头,望着手里叠成一叠的稿子,慢慢地开口念着上面最后一排的钢笔字:"...一只青白色的手慢慢地伸向熟睡中的男人,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颤抖地抚上男人紧闭的嘴唇--""可以--从头开始念起吗?"认真地听着自己稿子的男人突然打断说,秀桢抬起眼睛看了看没有再多表示的男人,目光再度回到厚厚的手卷上,一语不发地翻到了第一页。昨天,静在史部光一郎的威逼利诱下勉强答应继续完成新小说的后半段,而秀桢则是在挑衅下承担起了笔录的任务。静望着坐在窗下沉默地望着手卷的秀桢,慢慢地把目光移到地面,过了一会儿,那个没有什么起伏跌荡,但却意外的清冷袭人的声音慢慢响起:"正当初夏,微暖的风轻轻拂过院子里野草轻软的腰肢,木制的古老大屋在夏风中散发着一种陈旧的腐朽,挂在门廊前已褪色的风铃随着风发出‘叮'的轻响,和室的门紧紧地闭着,夏风吹起门上有些脱落的黑色壁纸,阳光通过门上龟裂的缝隙透进昏暗的屋子,两条长长的人影慢慢穿过稀疏的院篱,走上铺着一层厚厚尘土的外廊..."秀桢认真地念着手稿,一条苍白得近乎透明、纤细得仿佛会被风折断的身影慢慢浮现在他眼前,在陈旧得几乎腐朽的大屋中,只有那条身影坊佛被时间遗忘了一样静止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中,身体里一种奇异的感觉让他的声音慢慢地微弱了下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的目光依然胶着在手稿上,但喉咙里却早已没有了声音。(这种感觉--就是嫉妒吗?)秀桢慢慢地放下了手稿,抬起头望向静静地靠在床上、似乎已经熟睡了的男人,(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人类,却可以在一张白纸上十分简单地就创造出一个生命呢?)慢慢地。他站起身放下手中的手稿走向床边,仿佛被什么东西迷惑住一般,他伸出削瘦的手臂,手掌慢慢地贴上静的身体。男人的心跳在他的手掌下传递着一种平稳的震动。(这就是那股能够创造出生命的动力吗?)一种烧灼般的热量温热了秀桢冰凉的掌心,从他的手掌慢慢漫上了他的身体,过了很久,他僵直地慢慢俯下身,把自己没有温度的嘴唇轻轻地贴上了男人紧闭的唇。"......"静睁开眼睛,左手紧紧地按住男人贴在自己胸口的手,直直地望向秀桢白得没有血色的脸,静了一会儿慢声问:"为什么吻我?""......"秀桢用一度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沉默地望着静,渐渐地,他的眼睛里燃烧起一种漆黑冰冷的火焰。秀桢僵直地仰起头用一种陌生的目光望着男人,冷冷地问:"你的哥哥曾经这样偷吻过你吗?""......"静微微地皱起眉望着脸色越来越苍白、而眼睛却越来越明亮的男人。秀桢一眨不眨地望着静继续说:"还是说,你一直希望你的哥哥会这样去偷吻你呢?"(虽然他早就知道,但是却是第一次那么真切地感觉到那个男人的--爱!从字里行间溢出的那种创造出生命的东西,那种他对他哥哥的--爱!)"喂!"静深深地皱起眉。"生气了吗?"秀桢嘲弄执拗地望着眉头越皱越紧的男人。(为什么他可以拥有那么浓烈的东西,为什么他可以爱别人、也可以接受到别人的爱,为什么同样受过那个家的诅咒而他却没有变得麻木!)"......"静沉默地望着他,忽然很轻很慢地开口:"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否则--""否则怎样!"秀桢阴沉地盯着他。静看着他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嘴慢慢说:"否则我会以为你是在嫉妒--"秀桢盯着面前的男人突然冲口而出:"我就是在嫉妒!""--嫉妒我的哥哥。"静摇着头,一字一字地把刚才的话继续讲完。"......""......""小、桢♥♥♥--"一个粗哑的大喊突然在玄关响起,像是被撞打破了什么咒语一般,两条一直都在沉默不语的身影同时猛地一震。秀桢的脸‘腾'的一下涨得通红,他突然十分强硬地挣扎着从男人手下抽出自己的手,紧咬着嘴唇一语不发地快步走出了房间。"你还真是条好狗狗呀,居然还会在门口迎接我,等一会儿我给你做好吃的东西♥"史部光一郎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卧室门口,他放下怀里的小狗望向靠在床上望着自己绑得很牢固的手臂的男人。"你的手臂有什么不对吗?用不用再去看医生?""不用,"静面无表情地放下自己举起的手臂,轻声说:"我只不过觉得这条手臂不能动是件很麻烦的事情。""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呀!"史部一脸‘万事都有我帮忙'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忽然他诡异地笑了笑轻声说:"如果是抒解压力的事--""被你碰过的地方都会烂掉的。"静冷冷地声音说。"喂喂,你这样说很伤人哪!"史部一脸委屈,"我可是被称为‘男女通吃万能金手指'的新宿千人斩哪!不过--"光一郎突然色迷迷地迷起眼睛:"如果你是嫌我年纪太大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介绍一只正经八百的可口小绵羊呢!""你来就是为了拉皮条吗?"静勉强地拉扯起一丝冰冷地笑意。"我是来给公主殿下作美食的!!"史部像献宝一样拿出藏在门外的超大食品袋,"以搞主殿下现在的年纪好好的补充一下营养还是有再长高的希望的!不管怎么样,男人就是应该有我这种体格才对嘛!""你那是熊的标准吧!"静淡淡地反驳着望向别处。"那个--"光一郎悄悄地走到静的床前像条超极大狗一样趴在床沿上小心翼翼地望着有些心不在焉的静:"我那里真的有一个世间极品的孩子哪,我保证那孩子的美貌是世间唯一一个可以与公主殿下您相提并论的,而且他可是个相当单纯可爱的人呢!你真的不想见一见吗?""......"静慢慢地转过头用冰冻的眼神望向史部:"你是--怎么进来的?""咦?"史部伤脑筋一般搔着自己的头,"那个呀--""......""我拿走了你放在抽屉里的备用钥匙啦!"史部像忍受不了静杀人一般的眼神一样放弃似的大喊:"是我不对,我不是故意乱翻你的东西的,我只不过是想找一找还有没有你抽的那种烟了嘛!""......"史部光一郎像是被恶狗咬了一样露出沮丧的表情:"--喂,我把钥匙还给你就是了,你千万不要在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了。""那个--"他转移目标一般望了望摊在椅子上的手稿,小心翼翼地问:"稿子有进展了吗?""没有。"静冷冷地回答。"那你一上午都在做什么!"史部不满地大叫起来,静淡淡地看了看他,漠然地吐出两个字:"睡觉。""唔......"卷四(他竟然说他在嫉妒、嫉妒他的哥哥--)秀桢整个身体蜷缩地坐在墙角,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静静地发着抖。(他才不会、他才不会去嫉妒那个男人的哥哥,那个男人的哥哥只不过是个柔弱的没有一点适应能力的笨蛋罢了,他凭什么要嫉妒一个连生存都无法生存下去的傻瓜?!)(他只不过是、只不过是嫉妒那个男人的好运气罢了,他只是、只是--)秀桢更加用力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一种淡淡的腥甜慢慢渗进他的齿缝间,一个温热沉重的物体突然悄无声息地压在他脚上,他缓缓地把目光移到自己脚上,小狗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睛静静地望着他。安静的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小狗像是看累了一样把头放在他搭在秀桢脚上的前爪上,静静地不知在想什么似的发着呆。"小、桢--"一个高大的身影探进屋子,仿佛没有看到秀桢一样对着空气大声喊:"快一点,乖狗狗,我已经把饭做好了呦--"小狗听到喊声抬起头,它支起身回过头看了看在门口拿着炒勺一探而过的史部,又看了看沉默不语地坐在地上的秀桢,好像叹气一般发出一声鼻息,慢慢地又头放在了秀桢的脚上。"......"秀桢一语不发地望着安静地躺在他脚下的狗,突然僵直地站了起来。(他从没有觉得自己有多悲惨--过去没有现在更不会有,无论面对多少人他都可以面不改色地打开自己的身体,所以他永远不会悲惨得流落到让一只狗同情的地步!)小桢静静地看着秀桢僵直地走出屋子的身影,歪了歪头也慢慢地跟了出去。"这边是专门为小桢准备的白水煮的好料,这盘是我精心烹制的好菜♥"史部光一郎用一脸‘夸奖我'的表情把最后一道菜端上餐桌,秀桢看着盘子里油亮诱人的暗红色,慢慢抬起头望向坐在桌子对面的男人。"这个是--"静面无表情地望着那盘菜。"猪肝呀,吃这个东西很补血的!"史部得意洋洋地介绍着。"猪肝呀..."静慢慢地露出一种奇异的表情,"那么也就说是猪的内脏吧?""没错,吃动物的内脏都很补,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做好不好?""......"秀桢一语不发地看了看静又看了看史部,突然把猪肝一下子整盘端了过去。"喂喂,这可是我为静殿特意做的菜呀,"史部大声怪叫着,"你不是不吃廉价的东西吗?猪肝可是很廉价的东西,还是旁边那条鱼比较适合您高尚的胃,喂--"秀桢一语不发地站起身,把一整盘猪肝面无表情地倒进厨方的下水池里,然后转过身静静地走出了厨房。"他那个样子--难道是在说‘我不但不吃廉价的东西,连闻都不要闻它一下'吗?"史部张口结舌地望着门,慢慢地转过头苦笑着说。"......"静一言不发地从衣袋里掏出一支烟慢慢地点上。"喂,"史部微皱着眉拿过被静吸了一口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安静了半晌他突然问:"该不会是你不吃猪肝吧?""不只是猪的肝,所有动物的内脏我都不吃。"静安静地笑着说。"--那他也不需要做得那么激烈吧,你不吃我还可以吃呀,"史部苦笑着,"而且要扔也应该扔到垃圾箱里啊,他那样做会堵住下水道的。""是有一点可惜呀,"静放下左手拿得有些蹩脚的筷子,"我原本还想稍微尝试一下呢。""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史部苦着脸走到水池边,"所有的东西都要我清理哪,那位少爷总不可能一会儿过来帮我整理吧。"静忽然站起身,一边打开冰箱一边淡淡地说:"他是从‘那里'出来的。""咦?"史部轻谓了一声,重重地吸了一口烟仰起头半苦笑着说:"难怪呀--我还在想哪里来的这么没有常识的人呢,果然像我猜的,那位少爷不是从好人家里出来的呀!""喂,阴气那么重的家伙不适合你啦!"光一郎看着拿着饮料和罐头走出厨房的静大声说,"--难道你真的留下我一个人收拾残局吗?""小桢--还是你和我最好了是不是--"史部蹲下高大的身体,一脸伤心落暮地抱起舔着盘子边角的狗,他看了看地上很干净的盘子用十分认真的语气望着小狗说,"既然你这么喜欢干净,那么今天所有的盘子都让你刷好不好?""......"小桢望着男人不屑地打了一个喷嚏,冷淡地转过头。"这样啊--"史部瘪着嘴眨了眨眼睛,他放下小狗自语似的轻轻叹了口气:"那我只有先落跑了...""喂,小桢,我过两三天再过来呀,你不用送我了。"男人悄声向小狗挥了挥手,小桢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表示地慢慢走出厨房。**********************************************************************"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啊?"静坐在床边,执拗地望着坐在地上的秀桢,"地上应该很凉吧!""如果一直不吃东西的话是会被饿死的。"静一边嘲弄的说着一边用一只手打开罐头"沙丁鱼罐头啊,那个家伙一定只买了自己爱吃的东西吧!"他看了看溅上茄汁的手,无奈地撇了撇嘴,把罐头递了过去。"......"秀桢沉默地望着递过罐头的男人,突然静静地问:"如果我刚才没有把那盘菜倒掉的话你一定会吃吧?""......是呀。"静很干脆地回答。秀桢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微光,他面无表情地望着静冷冷地说:"你明明说过自从你哥哥死了以后你就再也不吃动物的内脏了吧!""你是在--挑衅吗?"静定定地望着那有一点单薄的身影,忽然他嘲弄似的笑了笑,"你该不连那个大熊一样的男人都要嫉妒吧!""......"秀桢沉默地望着男人嘲弄的脸,过了半晌,他一语不发地伸出手拉住那只递过罐头的手,慢慢地把身体凑上前去,张开嘴吸吮似的叼住了男人的手指。"又来了吗?"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黑亮的眼睛变得有深又沉,"还是说你是想告诉我,我刚才有一个理解上的错误--"静拖长的声音慢慢地变得低沉而黯哑:"--你不是在挑衅,而是在挑逗我?"秀桢直直地望着男人,漆黑的眼中慢慢浮上一层艳冶的湿润,静沉默地看着他,细长的手指慢慢的揉搓的划过那柔软的唇瓣,忽然他的神色又变回了那种嘲弄似的淡漠。"你以为--只要看着男人,男人就会像野兽一样扑过来吗?"静慢慢收回手,站起来把手上的罐头放在窗台上,秀桢紧绷而且僵硬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过来:"--如果那样不行,那么这样呢?""这样张开腿可以让男人扑上来吗?"秀桢苍白着脸,僵直地望着惊鄂地看着他的男人。"如果这样还不够,那么脱掉衣服呢?"秀桢慢慢露出一丝冰冷而甜蜜的笑,他一边微笑着一边解开了衬衫的衣扣。(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做呢?如果他只是想生存下去那么只要一直假装成柔顺的小羊就可以了,为什么他要暴露自己虚假的面具?他是为了、是为了--)"你究竟想怎样?"静走过去俯下身紧紧地抓住秀桢正在解开皮带的手。"引诱你呀--"秀桢缺乏血色的唇轻轻地吐出湿润的声音,暗色的波涛在他的眼睛里翻滚。(诱惑他...他想让那个男人换下那种无所谓的表情,哪怕是像过去所有遇到他的男人一样压在他身上喘息摇动,他就是不要再看到那张望着他平静无波的脸!)"--还是说宁愿去上那只瘦骨磷峋的大熊?"秀桢潮湿的眼睛执拗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或者说你更喜欢我假装羞涩的样子?如果我像--以前那样颤抖起来的话你就会上我吧?"秀桢苍白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冷冶的笑:"如果我装得更像你的哥哥一点的话你是不是就会--"秀桢未说完的话在一下一秒被静的唇死死地堵在了喉咙里。"......""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无论是怎样的美人嫉妒起来的脸都是很难看的?"静慢慢轻啮着那柔软而且湿润的下唇。"才没--"秀桢的声音再一次被男人堵了回去,过了很久男人才慢慢拉开距离望着那张染上一层滟色的脸接着说:"我看一定没人告诉过你吧?因为你的样子就像是第一次嫉妒呢,无论是嫉妒的对象还是分寸,我都没有看到过把握得这么糟糕的人。""你已经有感觉了吧!"秀桢惨白着脸冷笑地望着面色阴沉的男人,静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过了半晌很轻的声音说:"好好思考一下,也许是我这些日子太过迁就你了吧!""我这样让你感到不安了吗?"静认真地望着那双水质的眼睛,秀桢苍白的脸突然涨得通红。(那个男人在说什么?他以为他是谁?)"仔细想一下连我自己都感到很不可思议,我可是个鬼畜到可以爱上自己哥哥的男人呢!"静站起身,一边说一边用单手脱掉上衣,秀桢的身体突如其来地颤抖了一下,他努力平息心中那阵被男人的话激起纠结的痛。(为什么--)"不要那么多废话,想上我的话就赶快上呀!"秀桢突然发泄什么似的向着男人大声喊,静十分干脆地点了点头:"好呀。"秀桢被男人一把从地上拉了起来,粗鲁地转过身压在墙上。"插、插进来呀!"秀桢努力抑制住声音里莫名的颤抖,硬撑着对身后的男人大声说。"这种事情还用你说吗?"静没有一丝迟疑地解开他的裤带,长裤一直滑落到秀桢脚下。"自己撑开一点吧,我有一只手可是不太好用啊!"男人毫无遮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秀桢沉默了很长时间才缓慢的用不知为何变得异常沉重的双手慢慢地打开自己僵硬的身体,一个灼热的肉块顶在了他干涩的入口。一阵布料撕裂的声音,木板随着声音掉在了地上。"你在做什么?"秀桢压住心中的不安,紧绷着声音问。"一只手总是不太方便吧!所以我要另一只手也加入进来呀!"静活动了一下被固定了一个多星期的手。"你--!"秀桢的声音被堵在了身体里,一个坚硬粗大的物体突然毫无预警地插进了没有经过任何滋润的隧道。"!"秀桢闭起眼睛,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唇等待着后面撕裂他身体的抽动。"果然是这样--"男人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一只火热的手了然地握住了他的前端。"你、你做什么!"秀桢惊喘了一声,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被男人单手握住的分身。"如果不插入你,你就没有办法勃起吧!"静十分理所当然地说,"既然让你勃起了当然就得让你舒服起来呀。"秀桢虚弱地把头抵住墙壁颤抖着硬声说:"...前面、你不用碰前面,你只要在后面自己动起来就好了。""虽然你这样说,"静苦笑着向上用力一顶,秀桢瘦弱的腰肢像是要折断一样向前倒去,"可是你这么紧,我也不想受伤呀,你再用力夹的话我的那里会折断啊!"秀桢用力地用手扣住墙壁,拼命地摇着头开始勉强晃动起腰,他努力从喉咙里挤出的话语听起来更像是痛苦的抽泣:"你只要自己舒服就好了,反、反正我也没有感觉!""你不要乱动好不好!"男人不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只手有力地抓住了他的腰,握住分身的另一只手惩罚似的攥紧了一下,秀桢的身体一阵抖动,他努力扒住墙壁不让自己的身体软弱地瘫软下去。"还说没感觉,你前面明明都湿哒哒的了!"静执拗地用手指轻轻揉搓着那摸起来滚烫而且有只绝佳弹性的肉块。"那、那只不过是、只不过是生理反应罢了--"秀桢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挣扎着想摆脱身体深处像烈焰一样燃起的灼痛,那种烧灼一般的感觉慢慢从身体中心一直漫沿到身体的每个支节,仿佛要完全吞噬掉他一般抽离着他的神志。"你在说什么谎话呀,我还没有动你就已经快哭出来了,没有感觉的话你的身体怎么会软得像快要瘫掉一样!"静不满地拍打了一下秀桢紧绷得快要折断的腰脂,被他握住的分身像是哭泣一样从尖端吐出一串透明的蜜珠。(他才没有、他才没有说谎--无论是疼痛还是羞耻他都感觉不到,就像以前无数次被沉重而且陌生的男人压住身体,他都可以因为没有感觉而一次次的生存下来,无论身体被怎样的蹂踏只要想着自己感觉不到疼痛和羞耻最后就都能从别人腥臭的污秽中捡起自己似乎被切成一块块的身体,继续无知无觉地活下去,他才不会有感觉--)"真是的,你究竟是在别扭什么呀!"男人的手突然从后面轻琴地扳过秀桢苍白的脸,滚烫的嘴唇描绘一般吮吸过他脸上杂乱的泪痕。"你哭成这样别人会以为是我强迫你做呀!""这、这里哪有什么别人..."秀桢抽咽着。"我就会这么觉得呀!"静困惑地低声喊,"既然你觉得不舒服,干脆不要做好了--"男人忽然抓住秀桢酥软的腰,想把紧镶进秀桢身体里的分身拉出来,秀桢的身体一阵紧窒地律动,他紧抵住墙面哽咽出口:"唔...我、我才没有感觉!""好好好,没有就没有--"男人安抚似的拍着他的背,挤进秀桢身体里的肉块像栓塞一样在紧箍的入口微微活动了一下。"啊--"秀桢的身体大力地震动了一下。"喂,要退出来你也要配合一下呀,你夹得那么紧让我怎么出来呀!""......再插--"秀桢突然从紧咬住的牙根后面颤抖地挤出一个声音。"......"男人把身体紧紧贴在秀桢背后,在他耳侧很轻很轻地问:"你说什么?"秀桢强抑地啜泣着,终于他近乎惨烈的哽咽出声:"再、再插进来啊--" 男人灼热的呼吸轻轻地扑到秀桢的颈项旁,那个在秀桢心底激起一层战栗的声音在他耳边执拗地说:"早一点承认不就好了吗?"(承认?承认什么--)秀桢的声音被身后突然开始的摇动堵在了身体里。"唔......"灼热的肉块疯狂冲击着紧窒的隧道,每一次的抽动都让秀桢的身体更加的虚弱而且无法思考。"早一点承认爱上我的话我会毫不客气的喂饱你呀!""啊...啊...我...才...没、没有--""虽然还没有承认爱上我,可是你已经学会嫉妒每一个靠近我的人了吧!""啊...才、才不是...""不要告诉你还没有感觉呀--"男人低语着,手指紧紧地握住秀桢已经濒临崩溃的分身,指尖恶作剧的压在蜜汁的出口。"啊...放开那里..."秀桢痛苦地前后扭动挣扎着,"让我...让我...射出来吧!""承--认了吗?"男人突然停止了前后抽动,坏心的用另外几根手指慢慢地挤压着秀桢已饱涨的前端。"唔..."抑制的呜咽从秀桢死咬住的唇间溢出,他浑身颤抖地强忍着身体一阵阵想要爆发出的挛动。"呼...还是算我--怕了你吧!"男人无奈的轻叹从他耳旁低低地传来,秀桢快要瘫软下去的身体一阵无法抑制的轻颤,在他体内静止不动的肉块突然又以另他窒息地速度运动起来。"啊...慢...慢一点啊...让我...让我射呀--"一阵一阵的波动从腰间传遍他的整个身体。"啊......啊...""啊--"男人突然用力地攥紧了他颤抖着的分身,一阵近乎疼痛的快感把秀桢推上了坠落的高峰,他抽搐着向前扑倒,滚烫的蜜汁从前端喷涌而出。"......"静拉住秀桢昏厥下坠的身体,从他紧窒的身体里慢慢抽出自己的分身,粘稠的汁液从那变得红肿的小口里滴下来,静把那瘫软无力的身体抱了起来,手臂一阵的异样让他不禁微微皱了皱眉。"看起来我真的是太迁就你了呀!"静低下头望着那张昏厥过去的溢满红晕的清秀面庞,以语似的说"如果再耐心一点的话一定会听到你的承认吧?""......唔...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真的是太漫长了呀♥"卷六(狡猾的,究竟是他还是那个男人呢?)静靠在床边望着那个坐在窗前的有一点纤细的身影,清冷而且不带一丝起伏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回荡。(那个故意想念得乏味的声音还真是意外地适合念他的故事呢!每当听到一个字音从那个身体里发出来,他就越发的想再听一听从那张嘴里发的呻吟声是怎么一个样的。)"唔..."静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趴在床边,趴在床下的狗抬起头看了看他,马上又一脸倦意的别过头去。(美味的东西果然是不能随便品尝的呀,好不容易忍耐了一个月结果还是让所有努力付之东流了。)"......昨天就写到这里--请你认真点好吗?"秀桢念完手卷上最后一行字,抬起头望向似乎是在心不在焉的男人冷冷地说。"...‘你出来呀,为什么你总是要在我睡着以后才敢在我身边出现,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如果你真的如那些人所说是与我家有宿世仇怨的冤魂,那么我愿意以我这一条命了你的尘世积怨..."静半闭着眼睛有气无力慢慢说着。秀桢微微怔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在纸卷上飞快地记下静的话语,男人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在屋子里不间断地响起,突然,男人微微地停顿了一下,发出一个仿佛叹息一般的声音:"可是,你是--喜欢我的吧!""......"秀桢的手突然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过了好半天,秀桢才一语不发地接着写下去。"‘...我不管别的人怎么说,也许你只不过是把当成了过去曾与你有过纠葛的某个人,但我唯一可以肯定的却是--你喜欢我......'""......"秀桢突然‘啪'的一下放下手中的笔,扔下手卷一言不发地快步走出房间。静慢悠悠地睁开眼睛,打着哈欠自语似的轻声说:"这么快就到中午了呀?""喂,小桢,又到了你最爱的午饭时间了。"静伸出手拨弄着趴在地上的小狗,小狗无精打采地抬起头,一脸哀怨地望了望满脸不在乎的主人,垂头丧气地慢腾腾地爬起来向厨房走去。静歪了歪头,眯起眼睛举起重新绑得严严实实的右手。因为私自拆绷所以被医生狠狠地骂了一顿,戴夹的刑期从两个星期延长到了三个星期,原本每天都要按时报到的史部光一郎一个星期前突然来电话说他暂住的窝出了点问题,所以暂时不能再来这里,他还百般恳求要静一定要向出版社说他每天都会过来催稿。由于被反复在拆绷之前不可以再用右手,静就十分理所应当的过起了除了嘴哪里都可以不动的美好生活。"唔...还有--两天。"静望着自己的手自语似的说,忽然他抱住被棒得很结实的手臂窃笑地在床上滚来滚去,"两天、两天、两天--还有两天就可以拆绷了。"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一股异样的焦糊味飘进屋子,静停下来抬起头闻了闻:"已经做好了呀!"他从床上爬起来一脸轻快地向厨房走去。厨房里弥漫着一种只有战争过后才会有的销烟,静走到门口,看到小心翼翼地蹲在门口踌躇不前的狗。"喂,是男生的话就乖乖的进去,"静蹲下身微笑着戳了戳狗的头悄声说:"还记得今天早上碰到的佐腾小姐吗?她家的那只欧巴桑狗小姐理花很中意你呢,今天早上你受到人家老婆婆的热烈欢迎一定很高兴吧,如果我数三声你还不进去的话我就把你宝贵的童贞送给那只婆婆狗--""怎么样?"静微笑着望着变得一脸惊恐的小狗,小桢在男人恶魔一般甜蜜的微笑结束前已一无反顾地冲进了布满浓烟的厨房。"这样才乖嘛。"静满意地点了点头,慢腾腾地站起来走进厨房。一阵冷风从被秀桢刚刚打开的窗子外吹了进来,静眨了眨眼睛看着桌子上在屋子里黑烟散尽后才慢慢露出庐上真面目的菜。"今天的菜色--很丰富嘛!"静笑眯眯地望着桌子上三盘不管条状还是块状一律统一焦黑颜色的菜,丝毫不觉违心的说。"呜..."小狗低着看着自己盘子里一样乌黑颜色的食物,十分沉默地伸出爪子拨了拨盘子旁只剩下空罐的狗罐头,罐头的空壳不知被用什么方法折磨得焦黑扭曲,罐头里还残留着一点没倒净的狗食。"...那些菜都是我要吃的,"秀桢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坐下来硬声说,"这个才是要给你吃的。"一个罐头被重重地扔在桌子上,盛满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的盘子被震得全部跳了一下,静孰视无睹地任那个罐头从他面前滚过‘铛'的一声掉在地上。偷偷赶过来的小狗在碰到罐头之前被静一脚踩在罐头上的脚以及他斜视它的目光吓得退了回去。静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夹过离他最近的盘子里的菜。"唔...这个东西应该是鸡蛋..."男人抬起头努力地分辨着嘴里咀嚼的陌生物体,"--里面脆脆硬硬的东西是什么?""......"秀桢一语不发地低着头,过了很久才听到他绷得紧紧的声音:"蛋...蛋壳。""咦?"秀桢突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男人抓住了他拿起盘子想要扔出去的手。"医生说我在这段时间非常需要补充钙质。"静微笑着望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直等到秀桢紧绷着脸慢慢把盘子放回桌上才松开了那只有一点纤细的手腕。秀桢慢慢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一声不响地低着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如果那个男人喜欢吃那些做得难吃到了极点的菜就让他去吃好了,反正就算食物中毒也是他的事情,与他无关。)"这个东西是西芹...软软的很好嚼...这里面有胡萝卜...唔...虽然同样都是切成丁的,但是这个东西不是萝卜...这种有别于植物纤维的咬感应该是...猪肉对吧!""......"秀桢沉默地听着男人的自说自话,一直到静用发现惊喜一样的语气说出最后一样盘子里的东西。"你说够没有!"秀桢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明明是难吃得连狗都不吃的东西,你认为只要你吃完它们我就会高兴吗?"(盘子里的东西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的,为什么那个男人可以那么面不改色地吃下连他自己都不想碰的东西?)"......"一只毛绒绒的爪子轻轻拨着秀桢的脚,秀桢低下头看到够一脸委屈地望着他,用前爪把吃净的食盘拨到他脚前一付‘我已经吃干净了,你冤枉我'的表情。"唔...我忘记告诉你了--"静若无其事地吃下碗里的最后一个米粒,抬起头望着那张怒气冲冲的脸微笑着说:"今天的米做得很好吃,每一粒米都很熟而且没有一颗是糊的。""......"秀桢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想克制住自己莫名的涨得通红的脸。静看着像是想逃开什么似的快步走出厨房的秀桢,突然俯下身一下子抱起蹲在一旁的小狗。"小、桢--你还真是乖呀!"静甜腻的笑着望着因为不想再看他而转过脸去的小狗。"我让你去做你最喜欢的午睡如何?"静像摇一个玩具一样晃着小狗的身体,"不过在这之前,你确定不需要吃一片胃药吗?"小狗左蹬右踹地从男人的钳制中挣扎出来,不满地向他打了个喷嚏,慢腾腾地走出房间。"...不管怎么看,"静歪了歪头自语似的说,"他们两个害羞的样子还真是像哪!""而这个东西,"他低下头诡笑着望着自己的手臂,"再有两天就可以重新启用了♥--"*************************************************************************冬日午后的太阳早早地斜向了西方,沉寂而红亮的映在一扇扇紧闭的窗子上。暖风机向房间里输送着一股股适贻的暖风,一条纤细的身影无声地走近卧室,宁静地站在床边望着一脸幸福地枕在不知什么时候爬到床上的狗身旁的男人。过了很久,那条身影静默地伸出手,慢慢地抚过卷成一团熟睡着的狗,小狗一脸茫然地半睁开眼睛抬起头望了望抚摸它的男人,然后又十分安然地趴了回去。"......"秀桢轻抚着小狗温暖而且柔软的皮毛,一语不发地望着熟睡中的男人。(他--不可能爱上这个男人的。)轻抚过小狗的手慢慢地滑上了那张熟睡中的脸,从细长的眉一直到轮廓很深的眼,带着一点冰凉的指尖最后慢慢停留在男人微启开的唇上,仿佛被迷惑一般,秀桢静静地望着诱惑一般柔软的唇。温热的气息轻轻吹拂过没有血色的手指,秀桢的手突然在一瞬间莫名的颤抖起来。(不可能的,他绝对会爱上这个男人!)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唇,秀桢飞快地收回手转过身。"...为什么你只敢在我睡着以后出现呢?"男人低哑的叹息一般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秀桢像被定住一样僵直地站在原地。"......咦?原来你在这个呀!"过了很久,秀桢身后传来男人带着一点惊奇的声音。"......"秀桢僵硬地缓慢回过身,目光迎上一脸刚刚清醒模样的男人。"刚才我作了一个梦,"静揉了揉眼睛一脸困惑地说,"我还以为我刚刚捉到了我故事里面那个总是躲在暗处偷望别人的胆小鬼。""......""喂--"静放下揉着眼睛的手,微笑着伸出另一只手突然一把拉过一身僵硬的男人。小狗挣扎着从倒在一起的两个男人中间爬出来,一脸不满地抖了抖身上的毛,跳下了摇晃不止的床。静半个身子强压在僵直地平躺在床上的男人身上,一脸得意地晃着自己的手臂大声说:"看看我的手,看看我的手,今天中午你躲在书房里不出来,我就去了那个离这里不远的小诊所,那里的医生看了我的手然后说我已经没有必要再带夹板了,所以我提前两天让我的手重获自由了♥♥♥""......"秀桢苍白着脸躺在床上,一脸漠然地望着天花板,忽然他冷冷地问:"你想做吗?""......"静沉默下来,过了很久,他脸上的微笑慢慢一丝一丝地加深,慢慢地,他抱紧那僵直的身体,贴近那白得有一丝透明的耳朵轻声问:"‘做'--什么?""做爱。"秀桢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呼--"静把头深深地埋进男人的颈窝里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他轻轻的悄声说:"如果我说我想做你怎么办?""......"秀桢一瞬不瞬的漠然的望着天花板,抬起手一言不发地解开上衣的钮扣。"喂- -你应该知道我比较喜欢羞涩一点的人吧!"男人似乎十分漫不经心的声音让秀桢的手轻轻地一颤,静慢慢抓起秀桢原地僵住的手,摩梭似的轻轻擦过自己的唇边。"我喜欢更加羞涩一点的,感觉上要更加青涩一点的,反应也要更加生涩一点的,如果想骗我就假装这些给我看啊!"宫藤静冷冷地笑着,湿滑的舌慢慢地舔拭过男人白得透明的耳轮,牙齿咬住小巧单薄的耳垂轻轻地拉扯着,一抹淡淡的红晕迅速地漫上男人脖颈。"脸好也好,心跳也好,这些对你来说难道都是可以假装出来的吗?"静慢慢地把手探进男人的上衣中,手指有目的的摸上他纤细单薄的胸膛,秀桢突然咬住嘴唇一声不响地别过头去。"--如果是的话那就哭给我看啊,"静在那仿佛烧着一般变得通红的耳轮旁轻声说,"比起让自己脸红和心跳,眼泪应该是更容易流出来的吧?""听到了吗?" "我叫你--哭啊!" 男人在秀桢耳边冷冷的低声说着,秀桢努力地别着头,强忍住喉咙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哽咽住的感觉。(眼睛--好热...)"......""喂!"男人突然紧皱起眉大力地摇动了一下秀桢。"你倒是呼吸呀!"男人的手压上他的吼咙,秀桢的心疼痛地紧缩了一下。(他才不要呼吸呢,因为,如果一呼吸的话眼泪就会掉下来吧?)"...算我怕你了好不好?"静突然在秀桢耳边低低的声音说,"我怕你了、怕你了、怕你了...""......""在你自己没有承认之前...我不会再碰你了--"男人的声音在秀桢耳边轻轻地响起,那种灼烧着他的眼睛的热度慢慢地被另一种更加强烈的痛楚取代,那种疼痛的感觉慢慢紧缩着他的身体。(他要他承认什么?!)"安心的睡一觉吧,我知道这几个星期你担心我的手一直都没好好的睡觉..."静在男人耳边安抚一般轻轻地说。(他才没有担心过他呢!)"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努力想做出好吃的东西..."(他做菜才不是为了他呢!)"我还知道..."(他还知道什么...)"......"静在床上轻轻地支起身体,望着那张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应该称赞我有安抚人的天份,还是同情他的神经平时都绷得太紧呢?"静凝望着秀桢忽然慢慢地微笑起来轻声说:"...不过既然你睡着了,那么我还知道什么就不告诉你了--""因为总有一天你会承认你喜欢我的。"卷七睡梦中,秀桢听到一个粗哑的声音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执拗地大声说:"他还没睡醒吗?从昨天下午一直睡到现在,虽然我知道他有呼吸,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你确定他还活着吗?"(那个声音好令人讨厌啊...)"还在呼吸就是还活着的标致吧?"一个略带嘲弄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那个声音是--)"也许是脑死亡也说不定啊!"男人令人不快的粗哑声音更近地靠近他,一股拙劣的烟味扑到秀桢身上,秀桢在睡梦里厌恶地轻轻皱起眉。"这张脸竟然不高兴起来了,喂,你只是在装睡吧!"床的一边向下一沉,那个声音的主人更加变本加厉地靠近他。"史部,你不要再玩了好不好,小心他醒来以后更加讨厌你呀!""从那天我当着他的面吻了你以后他永远不可能看我顺眼了。"史部光一郎抬起头望向离开床坐到椅子上的静,执拗地说: "就算他恨我恨到想杀了我的地步,他做的那些拙劣到不用下毒也能毒死人的饭菜也只有你才会傻到去吃。""他做得其实真的很用心啊!"静若无其事的说着,史部诡笑着从床上下去走到静身边悄声地说:("其实真正让你满意的是他那种明明很害羞而且对自己很不满意、却又偏偏装作毫不在乎的表情吧?")"......"秀桢在睡梦里感觉到床轻了一下,随即屋子里变得一阵寂静,过了一会儿,他听见静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如果你再靠近的话,你的口水会递到我身上的。""亲一下会死呀!"史部不满地抱怨着一下坐上桌子。(那个男人!--)秀桢在睡梦里挣扎了一下,却发现神志似乎游离于身体之外,连身体的一只手指都不听从他的调派。"想吻我的话就先想清楚‘谁的舌头要伸到谁嘴巴里'这一点吧!"静嘲弄地笑着。"没反应啊,"史部转过头望了望床上那条安静而纤细的身影,"原来是真的睡着了呀!""这是当然的了,"静坐在椅子上掀起一抹薄薄的笑,"我可是很久很久以来唯一一个向他发出绝对的‘可以休息了'的信号的人哪!""那--"史部沉默地凝视着一脸微笑的男人,过了一会儿忽然轻声问:"你又是从谁那里得到的信号呢?""这个呀,--是我在逃出那个家两年以后自己发现的。"静平静地转过头,望向别的地方:"说起我逃走的那个时候还真的是很丢脸呢,因为其实我原来根本就不敢走太远,所以不论白天还是黑天我都躲在一个没用了的简易工棚里,直到过了三天以后我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才出去找东西吃,后来我大概是饿晕了,晕倒以前原本以为一定会被抓住的,但醒来以后却发现自己被一个陌生的大姐带回她家里。""良子姐的家里似乎是混黑道的,用她的话说她是一个有捡拾癖的人,我就像她捡到的所有野猫野狗一样留在了她家里。""刚开始的两年里我夜里几乎都是睁着眼睛睡觉的,后来良子姐发现这件事以后就对我说与其让时间白白浪费掉不如和她一起去享受生活,所以从那以后她每天的逃家旅程都会绑上我,她和我每次都会在外面把最后一丝体力耗尽,然后在寻找我们的全副武装像赶去械斗一样的黑道大哥们的护送下回到家。""喂,这么听起来,捡到你的那位姐姐似乎颇为任性啊。"史部苦笑着望着静。"现在想起来她的确是有些任性呢,"静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那是那个时候我只不过是木然地跟在她身后罢了,时间长了一点以后我发现避免那些黑道大哥认为我们是被人绑票的最好办法就是留一张纸条,就这样过了七年,有一天良子姐拿着我写的纸条突然说我既然会写字不如就去当个作家,写的不好还可以打着‘美少年作家'的旗号混口饭吃,于是我就开始写小说了。""......你这样说实在是很不给那些想在文坛里挣扎出头角的人面子呀!"史部慢慢地点上一支烟。"我只不过是把你想知道的告诉你罢了。"静带着一丝漠然微笑着,拿过男人还没抽的烟把它按灭在桌子上。"啧。"光一郎一脸没趣的拉扯了一下嘴角,把烟盒放回口袋里。"现在可以减轻一点你的罪恶感了吧?"静嘲弄地笑了笑,他低下头忽然平静地说:"我已经不是那个让你一只手拦住就无法动弹的孩子了。""......"史部搔了搔头忽然沉闷着声音说:"可是我的罪恶感减轻了的话,公主殿下可就没有美味的料理吃了呀!""你的旅费准备好了吗?"静低下头掏出烟盒慢慢问。"把我留在日本的只有两件事,公主殿下刚刚已经把一件事帮我完结了,不过另一件事对我来说更加棘手呢!""听你的语气,这次离开以后就不回来了吗?"静慢慢地点上烟。"很难说哪!"史部淡淡地说,忽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狡诈:"对了,我给公主殿下您带来一位绝世美人的照片呢!""......"静叼着烟一语不发地转过头。"别这样嘛!我保证殿下您一定会喜欢的!"史部死缠烂打地把一张照片硬放到静眼前。"......""怎么样?我就知道静殿一定会感兴趣的,"史部得意洋洋地大声说,"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偷拍下来的,那孩子一看到镜头就会露出一张怪脸,我为拍这张照片可花了不少时间呢!""......"静看着照片忽然慢慢地说:"照片上的那孩子在哪儿?""我就知道静殿一定会喜欢!"史部光一郎一脸得意地从桌子上跳下来,"那孩子绝对的年轻漂亮、活泼可爱,公主殿下要不要去亲自看看?如果不早去的话这么可爱的孩子一定会被别人定下来的!"静想了想从椅子上站起来。"把你的睡美人单独留在这里没有关系吗?"史部兴高采烈地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迷起眼睛问。"..."静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停了一下说:"我会在他睡醒之前回来的。""是吗、是吗,睡醒以前哪--"史部光一郎慢慢地微笑着眨了眨眼睛,静穿好大衣和史部一同走了出去。*************************************************************************有的时候想问自己他是谁,只问自己是因为没有别人可以听到他的声音。"你喜欢我吧?"男人冰冷而甜蜜的微笑着,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奇异蜜样的音质:"承认啊,否则的话这个今晚就不能解开呦♥""啊...喜欢..."在男人身下像玩偶一样被任意进出的男孩面无表情的重复着那两个字。"小秀还真乖啊♥"男人甜蜜微笑的脸庞被某种东西扭曲了一下,过了一会儿,男人从孩子身上爬起来微笑着拍了拍孩子的脸:"虽然你说了那两个字但是铁链今晚还是不能解,因为我要惩罚小秀的爱说谎♥。""不过话说回来和你这个小说谎家做爱还真舒服啊,你的前面似乎因为上次被那几个老东西玩得太过火而变得迟钝了,但是就算你是性无能被插后面也是可以勃起的,所以你玩得应该也很尽性吧?♥""啊..."男人站起来把钥匙随随便便地扔在地上,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衣服微笑了一下说:"记住呀,明天早上再打开锁,我相信小秀一定不会不听话的♥"男孩木然地望着天花板,一点也不在意赤裸在外的身体,床突然向下陷了一下,一个沉重的身体压上仰面躺着的男孩。"刚刚被做过吗?"一只粗大的手指插进被润滑过一次的窄缝,"虽然不喜欢用别人刚用过的东西,但我不得不承认你被用过一次以后操起来才更加舒服呀!"暗红色的巨大凶器没有再多迟疑就一下子捅进了男孩的身体。"出声啊!"年老的声音不耐地低吼了一声,床一下一下剧烈地摇动起来。男孩木然的望着天花板,慢慢地张开嘴,一声声喘息随着身体的摆动溢出唇间:"......啊...喜欢...喜欢..."(他,没有感觉--)谎话只要说一千遍就会变成真的,所以他活了下来,即使活得像个玩偶,即使活得无知无觉,他总是靠着自己活了下来,他总是在告诉自己,你--没有感觉。从睡梦中醒过来,秀桢呆呆地望着窗外,天不知在什么时候完全黑了下来,屋子里也是漆黑一片,安静得听不到任何声音。(没有人在吗?)过了不知多长时间,秀桢慢慢地掀开压在身上的毛毯走下床去,冷冰的地面刺着他赤裸的足,刚刚还很温暖的身体慢慢被那股寒气侵袭。缓缓地走到靠墙的桌子旁,他静静地望着桌子上一张不知照的是何人的照片,就着窗外微弱的光线,秀桢望着照片里的年轻男人。(好年轻啊,大概刚刚过二十岁吧--)照片里的男人一身白衣微俯下身,微笑地望着在他面前淘着气的小狗,笑得一脸宠溺,笑得一脸怜爱,那种笑容让那张原本就美艳绝伦的脸庞变得更加的风华绝代。(这个是...)一种刺痛的感觉让他猛地把目光从照片上移开,他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没有...他刚刚还以为他又让指甲刺进手心里了呢!但如果痛的不是他的手,那痛的又是什么?)空气中的冰冷慢慢地围拢住他,他忽然轻轻地打了个寒战,抬起头用不知为什么变得有些异样的声音轻声喊:"小桢--""......"屋子里没有其它声音,秀桢怔怔地站在屋子里。"......小--桢!"过了不知多长时间,黑暗中突然又响起的声音显得怪异而又突兀。秀桢孤伶伶地站在屋子里,近乎茫然的在黑暗中四下寻找着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慢慢地,一丝冰冷而平静的笑意爬上他的嘴边,他的身体似乎在慢慢发着抖,但是他身体的那种颤抖只加深了他嘴边的笑意。(他没有感觉--即使被刺痛了也没有感觉,他感觉不到痛,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上,他都感觉不到,他不知道寒冷,不知道那种被寒冷刺痛了的感觉,他感觉不到、感觉不到--)大门的锁突然响了一下,门从门外打开,秀桢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室的灯光已在瞬间亮了起来。"你醒了呀,既然睡醒了为什么还不开灯?"走进屋子的男人一脸困惑地望着呆呆地站在桌子旁的他。"......"秀桢怔怔地望着突然出现在屋子里的男人,忽然仿佛被突然亮起的灯光晃到眼一样咬住了嘴唇。"出了什么事情吗?"静困惑地慢慢走近脸苍白得没有血色的男人。"......"秀桢仿佛躲避什么一般别过头去,僵硬的问:"你去哪里了。""这个呀,"静停下了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带它到兽医那里去了。""你说谎。" 秀桢僵直的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真的啦!""你说谎。"秀桢一动不动地重复着。"......"静忽然快步走到僵硬地别着头的男人身旁,执拗地问:"你又在瞎想些什么呀!"沉默了好久,秀桢忽然静静地问:"那孩子--漂亮吗?""原来你听到史部和我谈的话啦,"静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然后回答,"那孩子的确是一流的样貌呢!""很可爱吗?""很可爱呀。""性格也很好喽?""是呀,是很招人喜爱的那种性格,刚开始时那孩子还有些害羞,但一旦熟悉了以后就变成了一个很讨喜很爱粘人的孩子了。""你很喜欢他吗?"秀桢平静着声音问。"当、然、啦--"男人一边用跳跃的声音回答一边从后面报抱住秀桢僵直的身体,附在男人身上的大衣上的外面的空气一下子围住了秀桢,秀桢突然像感觉到冷一样颤抖了一下,过了很久才用不知为何变得异常艰难的声音慢慢很轻很轻地问:"你也--抱过他了?""是呀!"静紧紧地抱住那副单薄的肩膀,微笑着点着头。"...放开我!"秀桢拖着僵硬的身体,突然像落入陷阱的小鸟一样猛地疯狂挣扎起来。"不要。"静简洁地吐出两个字,更加用力的收紧了手臂。"放开!"秀桢猛地用力一挣,男人冰凉的嘴唇轻轻印在他的后颈上,平静低哑的声音在秀桢的身体里掀起一股莫名的战栗:"...你不要像只傻鸟一样不懂得爱惜自己的羽毛啊!""......"伴随着战栗而来的是一个哽在他的咽喉里的灼热的硬块,那种堵塞的感觉让他几近窒息,突然,秀桢开始舍弃所有一般拼命喊出身体里的全部声音:"你不是、你不是已经找到喜欢的人了吗?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来抱我!难道说那孩子还是不够美味吗?还是说、还是说那个孩子不够精力侍侯你,所以你才又找上我?你觉得、你觉得你喜不喜欢那个孩子和抱不抱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两件事吗?"(用什么东西来淹没他,用他自己的声音也好、用其它别的什么东西也可以,他必须要用什么来淹没他自己!让他再也、再也听不到那个男人可以让他感觉窒息的声音!)"的确--"男人慢慢响起的声音让秀桢一下子停止了挣扎,静抱着他在他身后理所应当地点着头说:"--的确是两件事呀!""......"秀桢像被静止住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冰冷从身体的最底端开始在无知无觉中淹没了他。(那个男人说的一点错也没有,抱住一个人和喜不喜欢他是两码事,他曾被很多人抱过,但那些人从没有在他心底留下过影子,所以、所以这个男人也不会在他心底留下任何记忆!一切都会像以前一样--)"......"静突然一语不发地从后面横抱起像被定住一般全身僵直的男人,秀桢无意识地摇了摇头,茫然的问:"要做什么?"静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停止,秀桢像个木制的玩偶一样没有任何反抗地任凭男人把他放到床边坐好,忽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迷惘地点了点头:"要上床是吗?""我知道了,请等一下...让我脱完衣服。"他努力地想抬起僵硬得仿佛变成石头一般的手臂。静仿佛没有听见一样脱下身上的大衣,秀桢突然用冰冷僵直的手用力抓住男人按住他他双腿的双手,惨白的脸被仿佛哭泣一般的微笑大力的扭曲着。"至少、至少让我把衣服脱下来...脱下衣服以后随便做什么都行,只要让我把衣服脱下来..."(没错...脱衣服...然后...张开双腿--)"下次从床上下到地上的时候不要忘记穿鞋子呀。"静一边淡淡地说着一边在地上跪坐下来,把秀桢僵直的双腿纳入自己怀中。"......"秀桢怔怔地望着把头放在自己膝盖上的男人。"暖和不暖和?"静笑嘻嘻地抬起头,慢慢收紧了抱住秀桢双腿的手臂,"我就算再怎么喜欢那孩子,也不可能去抢小桢的新娘子啊!""......""你有没有看到史部留在桌子上的照片?那个一身高贵的浅棕色皮毛的小姐长得既端妆又可爱吧?""......""我的的确确抱了那孩子啊,下次我把它带过来让你也抱一抱怎样?"静执拗地微笑着,望着仿佛泥偶一般的男人。秀桢怔怔地望着他,慢慢地轻轻吐出几个字:"你是--故意的。""对呀。"静的笑容甜蜜得仿佛浓得化不开的蜜汁。(那个男人是故意的--连那个笑容都是故意的,他为什么要那样做?他那样做就好像是故意要激起他的嫉妒...他那个样子做就好像他有资格为他的事情感到嫉妒,他--)秀桢突然像被什么光刺到眼睛一样猛地别过头去,他用力的用手背压住变得滚烫的眼睛,努力的从哽咽住的咽喉里挤出僵硬的声音:"上我啊--""......""把你的老二插到我身体里面去,让我感觉到你啊!"秀桢坐在床边用尽全力地大声喊,一种灼热的液体慢慢从他紧压在眼睛上的手背下面渗了出来。静的手轻轻地抚上那张涨得通红的脸:"这样也能感觉到我吧?""不一样、不一样的!"秀桢屏着气用力地摇着头,泪水更凶的从手下遮挡下流下来。"那么这样呢?"静慢慢地拉开裤链,把手探进里衬。"......"秀桢的身体大大的震动了一下,他一边紧皱着眉抽咽着一边低声说:"从后面来啊,前面、前面没有、没有感觉...""应该说是反应不敏感比较准确吧,"静低低地说着,轻轻拨开浅密的疏草,慢慢拉出秀桢柔软分身。"前几次做的时候都很想告诉你,你的这里--很可爱呢!"静轻轻地说着慢慢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柔软的肉块,赞赏似的把它放在手掌上。"你--"秀桢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把后面的声音咽了下去。"你是不是有点害羞呀?"静托着那柔软的分身轻轻地问他,"你的那里好像也有些害羞的泛红了呢!""才、才不会!""是谁说你不行的呢?"静像是对待一个独立地个体一样望着那慢慢变得通红的分身轻声说。"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反应迟钝一些罢了,而且谁说你没有感觉呢?你看你不是变得滚烫了吗?""啊!"秀桢低低地惊喘了一声,伸出一只手想推开男人贴到他分身上的脸。"不要闹啊,你的那里似乎有话想对我说哪!"静抓住秀桢的手,像是真的在倾听一般把脸贴在秀桢变得通红而滚烫的分身上。"......"秀桢被身体里一震奇怪的骚动逼迫得浑身打颤。"喂,"静慢慢地拉着秀桢的手贴上他奇怪颤抖着的分身,抬起眼睛望着满脸通红的男人微笑着说:"你的那里想告诉我的是,它已经睡醒啦--""不可能的,那里--"秀桢紧咬着嘴唇摇着头,但所有的话语全部在手碰到自己的分身的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也觉得它很可爱是不是?"静低下头轻轻吻了吻那火热粘抖了的分身,秀桢的身体大力地抽搐了一下。"它在变大呦♥--"静把手覆住秀桢仿佛冻结在自己分身上的手,慢慢地用力挤压着那颤抖的缓慢涨大的肉块。"那里、那里..."秀桢颤抖的声音慢慢变得碎不成声。"那里怎样?"静专心地轻轻抚弄着那开始涨出棱角的长圆物体,手指慢慢擦过暴涨出来的边棱,秀桢痉挛一般打着颤。"那里没有感觉...""不可能啊,你再这么说你的小可爱就要流哭了呀--"静细长的手指慢慢划过颤抖地吐出一颗蜜汁的尖端。"啊...以前、以前...不插进后面那里就起不来的..."秀桢用被眼泪浸得红通通的眼睛惨兮兮地望着专注地揉搓着他分身的男人。"那么说你只为我一个人勃起了?"静静静地笑着,忽然直起身把自己的唇慢慢印在秀桢死死咬住的嘴唇上。秀桢脑中一片空白的任男人一下又一下的轻啄着自己的唇,男人每吻一下,男人的声音就像就像魔咒一般深深刻进秀桢的脑子里:"既然你给了我这份荣誉,那么我就向你保证我会让你以后也只为我一个人勃起...""......""我不会再第二个男人碰你的身体...""唔...""我要让你的身体不是我就不行--"男人仿佛蛊惑一般的声音突然让恼中只剩下一片茫然的秀桢莫名地颤抖了一下。(他要伤害他吗--)"--让我爱你..."男人从舌尖传递过去的声音在一瞬间麻淠了秀桢的舌。秀桢好像被融化一般瘫软在床上,静轻轻地压在他身上,微笑着拉着秀桢的手一起覆在秀桢的滚烫的分身上。"自己照顾一下你的小可爱吧,你看它哭得那么伤心一定是在怪你一直没有好好和它玩...""唔..."秀桢浑身战栗着无意识地跟随着男人一起用手摩擦着自己肿胀的分身,紧绷的喉咙深处传出一声比声更加急促的喘息。"啊...唔...啊...慢、慢一点...""是你自己在弄呀,你对我说慢一点也没用啊--"男人摊开早已松开的手无奈地苦笑着,秀桢茫然的喘息着,双手的动作却在无休止的越来越激烈。"啊...啊...慢一点、慢一点、停、停下来...""停...下...啊...啊--"秀桢突然爆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身体不受控制地急速地抽搐扭转起来。静轻轻地打开秀桢痛苦蜷缩成一团的身体,已经失去意识的男人依然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分身,一股一股的蜜汁从男人的指缝间渗出来流到床单上。"......"静突然苦笑着像是被电击到一样从床边站了起来。静把瘫软而且毫无知觉的男人移到枕头上躺好,一边为他盖上被子一边苦笑着说"今天晚上还是让你一个人睡吧,否则的话我就要忘记自己下过的约定了...""手臂既然已经好了,也就必须恢复以前的工作了,"静自语似的叹了口气,"既然我把小桢留在了那里,那么史部那个家伙今晚大概不会被他的美人兽医赶出屋子吧!""不过话说回来,事情还真是巧呢!..."卷八黑暗中一个甜蜜低哑的声音慢慢吐出令人战栗的话语:"你不会爱上那孩子吧?你--不会那么傻吧?"(他不会...)"那个孩子的心永远不会停在你身上,因为你只不过是他哥哥的一个单薄的影子,如果有一天从他那张冷酷的嘴唇中吐出对你的爱语,那么他不过是借着你的身体在对那个亡灵说话,你不会相信他真的会爱上你吧?"(他不会...)"你不会..."(他不会!他不会!)"作恶梦吗?"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抚平秀桢纠结的眉,男人的声音略带疲倦在秀桢耳边轻轻地响起:"一起睡好了,我整整写了一夜终于把那个稿子写完了...你抱起来还真软啊...""......"黑暗的睡梦中,那个不停重复的甜蜜而低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不会吧..."(他--)晨光从窗子外面照进屋子,秀桢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怔怔地望着手臂侵略般地横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谎话说一千次就会变成真的,所以他可以告诉自己不论身体被怎样的玩弄他都不会感觉到,谎话说一千次就会变成真的,所以他可以告诉自己无论在多少人面前打开身体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羞耻,他一直告诉自己什么东西都必须感觉不到..."......"秀桢望着熟睡中的男人慢慢露出一抹哭泣一般的微笑。他抬起头像是被窗外的阳光刺到一般用手背重重地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慢慢地吐出在他身体里一遍又一遍盘旋不散的三个字"我爱你..."(他爱他)秀桢突然放下手臂,用发红的眼睛狠狠地望着睡熟的男人。突然他像放弃了所有一般对着熟睡的男人哭喊着说:"我爱你呀知不知道!"(他不停的说谎话,他告诉自己他不爱他,他重复了九百九十九次的谎言--)"......你说的这么大声就算原本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呀--"静慢慢地睁开眼睛望着脸色惨白的男人,微笑着伸出手抚上男人有一点冰凉削瘦的颊。"你为什么要一脸的苍白呢?承认爱上我是一件那么不好的事吗?""我爱你..."秀桢望着男人微笑的脸庞木然地说。"我知道。"静甜蜜地笑着,秀桢把目光茫然地从男人脸上移开,缓慢而迟疑地问:"我--真的可以爱你吗?""咱们两个之间有什么障碍吗?"静轻笑着慢慢拉起男人的手在上面留下一个濡湿的唇印。(有啊--)秀桢慢慢地倒回床上,在心里无声的回答着男人的提问。"你的眼眶还是黑的哪!"静细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秀桢的眼睛,"和我一起睡吧!""......"秀桢一语不发地慢慢闭上眼睛,静的气息轻轻地扑到他脸上。(就算只有现在也好,这个男人现在只属于他,只属于他一个人。)一个星期后"这一盘是什么?"史部瞪着面前的盘子。"萝卜。"秀桢一边吃着饭一边面无表情地回答。"那边的那一盘是什么?"史部指着摆在静面前的盘子问。"萝卜。"秀桢继续一边吃着饭一边回答。"为什么同样是萝卜静殿那边的那盘就比我这边的好看!"史部瞪着秀桢丝毫没有不安表现的脸咬牙切齿的问。秀桢抬起头静静的望着青筋暴露的男人慢声说。"因为我讨厌你。""X的--"史部扭曲着脸望着秀桢大声说:"我记得你以前就很讨厌我吧!""现在更讨厌了。""静殿下--"光一郎突然转过头用大得有些凶恶的眼睛委委屈屈地望着仿佛听不到眼前的争吵的男人,"他欺负我--""......"静平静地拿起筷子从史部面前的盘子里夹起一堆黑漆漆的食物放进史部的晚里,微笑着说"多吃一点啊。""呜..."小狗在史部脚下伸出前爪一脸‘你别担心'地拍了拍他的脚面,舔了舔嘴边的毛扔下已经吃空的食盘摇摇摆摆地走了出去。光一郎一脸难看的抱怨着:"真是的,下次还是让我来做菜吧,这里根本没有可以吃的东西嘛!""...喂,这盘是马铃薯吧,马铃薯吃起来怎么会发出‘咔咔'的声音啊!......还有,瘦肉烧得像锅底一样,嚼起来一点肉的感觉都没有了嘛!""......"秀桢静静地吃着饭,桌子两边分别坐着两个表现截然不同的男人,静一脸微笑的安静地吃着菜,史部满脸的不耐但依然东挑西捡地找出盘子里最难吃的部分臭着脸吃下去。"马铃薯是椭圆型的啦,你把它切成正四角型当然就会只有极大和极小两种分别,小的都烧成渣滓了大的也不会熟,虽然说是马铃薯要切成块来炖但是做人要学会变通你知不知道!""...还有,不会用刀子削皮的话就去买个刮子呀,你看看你的马铃薯,我相信削掉的部分比留下的还要多吧!......"史部滔滔不绝地边吃边抱怨着,秀桢一语不发地吃尽碗里最后一粒米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静突然拉住转身想要离开的男人:"你听到没有,他并没有说你做的菜难吃哪!" "喂!我虽然没有说难吃可是我也没有说好吃啊!"史部像受骗了一样大声喊。"我就说他做菜已经很有进步了嘛。"静望着满脸不甘的史部微笑着说。"做成这样还能算有进步那他之前做的菜哪里还能吃呀!""还是可以吃的。""可是你看看--""......"秀桢慢慢地走出厨房,史部抱怨还在夸张地继续,(世界上真的有神吗?)(如果有神的话,就请神来听一听他的请求吧...)(请让他、请让他就这样子生活下去...)(请不要把他现在的生活从他手里夺走,他只想、只想这样生活下去罢了。)"......"(世界上真的有神吗?)"喂,可以和我一起出去吗?"男人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秀臻静静地转过身望向满面笑容的男人:"我已经把稿子最后修改过一遍而且交给史部了,所以从现在起我会有一段时间休假的自由,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买东西?史部说的没错,厨房里还是要有一把刮刀才对。""......"秀桢望着男人伸出的默默地把手递了过去。(神啊--请听一听他的请求吧!)***********************************************************************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过请求,即使是可以左右他一生的事情他也没有对别人说出过他的想法,他没有对那个已经被他当作父亲的人说‘你不要死!',他也没对他的母亲说过‘不要送走我我以后一定会听话!'如果说人一生可以说出的愿望是有限的,那么现在他向神提出他这一生唯一的一个请求神一定会答复他吧?虽然比不上新宿,但是作为餐饮和娱乐的又一个汇集地带,这条街上也聚集了很多有名的酒吧和餐馆,除此之外,仓储式大型的超市和各式的服装服饰商店也成了吸引各种人流的所在。不只是晚上,即使是在白天这条街也是客流量很大的地段,穿着各色冬装的人们全部一付兴高采烈的样子走在大街上。(人好多呀...)秀桢微皱着眉忍受着周围熙攘人群的拥挤,静走在他前面,像是理所应当的一样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地拉着他的手。"为什么人这么喜欢赶到一个地方,即使是挤在一起也那么高兴地呢?"终于忍耐不住,秀桢低声问。"因为很快就要新年了啊!""是这样啊..."秀桢慢慢地点了点头闭上了嘴,(只是因为新年人们就会毫无意义地高兴起来吗?难道没有人为这件事感到奇怪吗?)路边的信号灯跳成了红色,静拉着秀桢的手站在路口。"稍等一下。"静忽然走到在街旁边的自动畈卖机前,秀桢一语不发地站在男人身后,听到擦身而过的女生们似乎无意间发出的吃吃轻笑。(果然还是会有人觉得奇怪吧,两个男人本来就不应该手拉着手的--)"这个可以吧!"静像个孩子一样微笑着拿着饮料贴到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脸上,秀桢被忽然贴到脸上的温热惊得回过神来。"这台畈卖机里有卖桃汁!""......"秀桢一言不发地望着手里还带着温度的饮料,过了好半天才慢慢地拉开拉环。(好甜--)秀桢静静地一口一口吞咽着带着桃子味道、但其实不尝也知道是用其它什么东西勾兑出的饮料。(好甜,但是喝下去身体却会慢慢变暖。)静望着秀桢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了解了什么似的笑了笑,"等到夏天的时候我会去买新鲜的桃子的。""啊......"秀桢似乎想说什么似的抬起头,目光在无意扫过街的另一边时却瞬间凝在了那里。(那个人是--)身体没来由地变得冰冷而且僵直,秀桢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不远处那个高挑纤细得宛如春风般的身影。(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会出现在这里?!)"走吧!"静转过身望着街口刚刚变成绿色的信号灯,秀桢僵直的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快点动起来啊,趁静他还没有看见那个人之前离开这里啊!)秀桢突然拼命地想收回冻结住的目光,(只要、只要像没有看见过那个人一样走过去,只要错过这一次以后一定不会在碰到他的,只要、只要静没有看到那个人,那么他就永远会是他一个人的!)"再不走的话信号灯会又跳过去啊!" 静回过头望向面色仿佛在突然间变得像壁纸般惨白的男人,秀桢僵直地站在那里在心里无声地喊着:(神啊--)"你在看--"他僵硬地看着男人顺着他的目光向是慢动作一般望向那个身影。(你听到--)"什么..."男人的目光定在了那条身影上,原本平静的声音似乎突然在一瞬间被截成了两半。(--我的请求了吗?)时间仿佛被静止住一般,好像过了几个世纪之久,秀桢看着男人的脸一点一点变得苍白,(还是--不行吗?)"梦吗?"男人一瞬不瞬望着对面的街,低沉嘶哑的声音仿佛是从地底浮上来的。"不是。"秀桢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平静地回答着男人的话,(他还是不能拥有这个男人吗?)"...那么那个人真的是--"(神还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吗?还是说...)"我的哥哥了?"静从毫无血色的唇中轻轻吐出那几个仿佛重若千金的字,秀桢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扭了一下。"没错..."秀桢望着男人平静地点着头。(难道人来说身和心是分开的两部分吗?还是说只有他是这样的呢?即使痛苦得无法呼吸他的声音中依然一丝颤抖也没有,他应该表现得悲惨一点吧,如果他表现得悲惨一点,那个男人一定会回过头来看看他吧?)"原来...他还活着呀..."静一边轻轻的说着一边慢慢露出一个哭一般的微笑。秀桢静静地望着男人的侧脸,(就算他露出更悲惨的表情那个男人也不会回头吧...)"也就是说我的哥哥从来没死去过,也就是说这十五年来他一直活在某个地方..."男人梦呓一般轻轻反复着那些话,无意识地向那身影迈动脚步。(其实神已经听到他的请求了吧...)秀桢的身体里突然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正因为听到了所以才会给他答复吧--在一个上千万人口的都市里,让原本也许要十年、二十年、甚至也许一生都不会再碰面的两个人在同一个时间出现在同一个地点,这就是神给他的答复吧?)他僵硬而静默地望着男人的背,(他早就知道会这样吧?就像他用谎言麻痹自己一样,其实他很早很早就知道那个男人绝对、绝对不可能属于他,他对自己说谎只是为了在现在这种时刻他不用站得这么近、看得这么清楚吧?)秀桢十分安静地望着男人的手渐渐从他无力的手掌中脱开,冰冷一寸一寸填补着那只手的空白。红灯跳过,熙攘的人群从马路的两边汇集一样走向个自己的对面,秀桢僵直的站立在路边,呆立着望着自己孤独地僵直在半空中的手,慢慢颤抖地露出一抹苍白而冰冷的笑。(他还是、还是不应该承认爱上那个男人吧?)"你到底要不要过去呀!"一个不耐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行色匆忙的男人从身旁挤过时重重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这里人本来就很多,如果不想过马路的话就不要挡在这里啊!""啊,对不起..."秀桢慌忙而艰难的想使似乎僵锈住的身体再度运转起来,(他应该离开这里吧?可是--离开这里以后呢?他...哪里都不去了吧...)"咱们回家吧!"人群慢慢疏开,男人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前静静地响起。 "......"(不可能的。)"...回去吧!"静静静地望着整个人都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的男人,(如果那个男人现在倒下的话他一定会被当作杀人凶手抓起来吧?因为无论是谁如果正在注意他们的话,都会认为那个男人正在被他一点点杀死的。)".....".秀桢怔怔地望着男人向他伸出的手,过了很久才从像冰一样冰冷僵硬的身体里找到一丝活的气息:"为什么...""......"静望着苍白而迷惘的男人,嘴边慢慢浮上一丝薄薄的笑,想了一下他抬起手望着它淡淡地说:"总觉得,如果现在不拉住你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抓住你了。""......"秀桢呆呆地望着异乎平静的男人,努力地克制着发热的眼眶,(如果这里不是街上他一定会马上做出非常丢脸的事情吧?)"走吧。"静静静地拉起男人的手,默默地向来时的方向走去。(好冰...)秀桢望着那只拉着他的已不复温度的手,一语不发的慢慢地跟在男人身后。(虽然很冰,但是这只手更像是他可以拥有的...现在这个男人,真的只属于他一个人了吧...)卷九"你可以离开一下吗?"秀桢静静地望着进门以后径直走到史不面前微笑着轻声说话的男人。"......出了什么事情吗?"原本大手大脚倒躺在床上的男人定定地望了静半晌,忽然从床上一跃而起。"没什么,只不过我想你也应该把我的稿子交到出版社去了吧!"静仿佛没有看到男人想要探究真像的眼神一般微笑着说。"那件事啊..."史部长手长脚地站在静面前,似乎才刚刚想起的搔了搔头,突然把头向着静的唇压了下去,静丝毫没有躲闪意识的望着男人,在男人的唇压下之前静静地抢先一步捧住他的脸一声不响地吻了过去。"......"秀桢一语不发地望着重叠在一起的两个男人,一种针刺一般的班觉突然在他身体里飞一般的掠过,他突然跑上前去把丝毫没有表现出分开意图的两个人狠狠地拽开。"......"史部几乎可以算是有些惊鄂地望着恶狠狠地拉开他们的秀桢,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搔了搔头:"我大概可以猜到发生什么类型的事情了...""既然这样我就暂时不打扰了!"光一郎苦笑着捡起被自己随便扔在地上的大衣。"啊,小桢也暂时让我带出去吧,父母吵架的话小孩子在身边很不好呢!"光一郎打了个响指,把趴在墙角百般不情愿的小桢硬拉了出去。"碰"的一声,玄关的大门像是有意想让屋子里的两个人听到一般重重地关上了。"不要好像在嫉妒一样那个样子的看着我,"静微皱起眉静静地微笑着望着秀桢,低声说,"那个男人像是出生在非洲草原上的大型哺乳动物一样,嗅觉很灵敏的,他只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想要安慰我罢了。""......"秀桢望着男人带着一丝莫名冰冷的笑容,那笑容让他有一种又回到了他第一次遇见他的那个时候,慢慢地,他一声不响的伸出手反复擦着男人吻得濡湿的嘴唇。"你这样做,我可以理解为你想代替他来安慰我吧"静突然用力地抓住秀桢的手腕。"......你真的想接受那只瘦骨嶙峋的熊的安慰?"沉默了很久,秀桢慢慢地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地吐出几近嘲讽般的话语,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压住那样一个身体也许真的会有些觉得硌,但是那个只要能安慰我不惜可以真的让我抱的男人绝对会是个火热得让我忘了一切的男人..."静凝望着秀桢慢慢地说着,把男人冰凉的手放在颊边轻轻地摩擦着。"......"无声了很长一段时间,秀桢才像在猛烈绞痛着的身体里找回声音一般硬僵着声音说:"你为什么不去找他?""那个‘他',是谁啊..."静像是没有听懂一般微笑着漫声问。"你哥哥。""......那个人已经死了啊!"静用很轻的声音回答着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的男人。"你明知道他没有!"秀桢望着眼神沉默而执拗的男人,忽然用激烈得不像是他可以发出的声音嘶喊着说:"你明明知道你今天看到的那个男人就是你的哥哥!他不是什么长得很像而是根本就是!你的哥哥没有死,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你早就知道对不对?"静微笑着注视着秀桢挣扎出一抹红霞的脸,冰冷的眼眸中没有沾上一丝笑意。"...没错!"秀桢望着男人的眼睛,用力地咬了咬自己的唇,硬声说:"我一开始就知道你的哥哥被秘密带出那个家,隐藏的活在某个角落里!""这样我就明白了..."静像是明白了什么事情一般嘲弄似的笑了笑,那笑容像刀的一部分狠狠地刺进了秀桢的身体里。"原来从一开始到现在,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呀!"静突然猛地把身体僵直的男人推倒在床上,秀桢怔怔地望着慢慢眯起眼睛的静,(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对你说了‘爱你'呀!你一直都认为我在说谎吗?""用说谎来对抗说谎,你还真是一个狡猾的男人哪!因为知道我爱自己的哥哥,所以你在知道我的哥哥并没有真的死去的情况下无论怎样也不把自己的真心交给我,这种保护自己的方法真的是最有效的呢!可是我却说不出很好的赞美只词呢,因为在我的心中唯一浮现出的词句就只有--‘你还真是一个卑劣的男人'--这样的感叹呀..."秀桢望着男人越来越近的冰冷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苍白的嘴唇莫名地颤抖起来,(还是被发现了吗?...终于、终于还是被发现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容易、很容易会让人家觉得不爽啊!"静皱着眉紧紧地盯着男人苍白得似乎马上就要昏厥过去的脸,慢慢地把身体压上冰冷而僵硬的男人。(他会...他会被蹂踏然后就此丢弃吧!)缓慢地,秀桢苍白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丝没有知觉的笑意,(这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个很满意的结局吧?因为、因为他激怒了那个男人呢,会被他激怒就证明那个男人的心中有他的存在,如果他可以被那个男人杀死的话那个男人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吧!)"满意了吗?"静慢慢地抚过秀桢苍白而冰冷的面颊,忽然在他耳边静静地问。"......""我是问你,我选择了你让你满意了吗?"男人的声音在秀桢耳边平静的响起,秀桢愣愣地望着眼前的一片空白。(那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问,他的语气就好像、就好像--)"如果你还是感觉不安的话,我可以反复向你确认...""......确、确认什么?"秀桢努力的从屏止住的呼吸里调动出一丝活的气息。"我选择了你呀。"静慢慢地把唇压在男人一眨不眨的眼睛上,看着男人僵直地闭上了眼睛。"......""现在注意力可以集中起来了吗?"静的唇沿着男人的眼睛、鼻子一路吻到男人紧绷抽搐的嘴唇:"我可以向你说一万遍‘我选泽了你',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开始认定你的,在最开始我遇到你时我就知道你对于我来说会是个比天还大的麻烦,你要知道我曾经不止一次试过想要摆脱你,可是等我发现的时候你却离我越来越近,虽然很丢脸,可是我不是那种随便对谁都可以甜言蜜语的人啊!如果语言还不足以让你明白我的话,我可以用身体更加清楚的告诉你,因为你的身体--越来越热了啊..."(是、是说谎吧...他听到的话全部都是说谎吧?)秀桢紧紧地闭着眼睛,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为什么那个男人要告诉他这些话,他只是、只是想更狠的玩弄他吧?等到他信以为真的时候他就会笑着对他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骗他吧?"呼吸呀,如果你不想呼吸的话我可以有更好的让你感觉窒息的办法..."静轻轻地说着慢慢把手探进男人的上衣:"虽然知道你的这里不一定会有什么感觉,可是我还是很想把你全身上下都好好品尝一遍,所以就让我先从这里开始吧?""......"秀桢用手紧紧地压住胀得发痛的眼眶,为什么他在遇到那个男人之后总会那么容易的想要哭出来呢?"...在夏天来到前我要努力把你喂得肥一点啊,"男人的手紧紧地贴在秀桢胸上喃喃着,"如果史部知道你这个样子还敢骂他是瘦骨嶙峋他会气得抓狂的..."秀桢窘迫地涨红了脸,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他已经无法思考了吧?"喂...究竟是谁的身体更热一些呢?"静抬起头古怪地望着身体紧张得紧绷起来的男人,眼睛中慢慢蒙上一层模糊的雾气:"你的身体烫得很舒服啊,再让我多碰你一些吧!"男人把头慢慢地埋进秀桢被解开的上衣里,一只手摸索着慢慢往下。"......"胸前发热的尖端突然被一个温热而濡湿的物体卷了进去,秀桢身体猛地一震。"喂,不要做出这么大的反应啊,你这样会让我还没有开始前戏就想进入的..."静慢慢吮吸着颜色一点点变深的乳尖,忽然他像是出自坏心的用指尖用力地夹住另一边,抬起头执拗地笑着说:"你那么大的反应该不会是装出来哄我高兴的吧,因为你这个人实在是很善于说谎呢!""......"沉默了很久,秀桢忽然从死死咬住的嘴唇里挤出一个带着颤抖的微弱声音:"那种东西...那种东西是想装就装得出来的吗?""的确呢..."静轻轻揉搓着直立起来的乳尖,若有所指地轻声低喃着:"你的上面和下面都变硬里呢...""唔--"秀桢的身体突然用力地向上反弹了一下,男人的手深进裤子里面,用力地握住了他变得万分敏感的分身。"对我吧..."静突然在秀桢耳边低低地说。"说、说...什么?"秀桢紧绷着身体紧张地问,为、为什么只是被握住那里他就想哭出来呢,如果他再不忍耐的话,他会失声叫出来吧?"说你只为我一人勃起,说你只为我一人有感觉,说你除了我别人谁都不行..."静面不改色的在秀桢耳边说出让男人的脸越变越红的话语。"没有人...没有人会真、真心说出这种话来吧!"秀桢突然涨红着脸冲口而出。"就算是骗我也没关系啊,"静微笑着,把头慢慢移到男人身下,"你不想让我做出更色情一点的事吗?只要你说,就算是骗我我也会高兴的做出更加色情的事来的。""......."秀桢紧紧地夹紧大腿,听着男人在他身下传来的潮湿的吸吮声,(还有、还有比这种事更加色情的事吗?)"我......唔!"秀桢痉挛着,大力的喘着气。"说啊,说‘你'怎样--""我爱......爱你。"身体就好像在燃烧起来一样,秀桢蜷缩起身体用手拼命抵住男人埋在他两腿间的头,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他会--"再说啊。"静慢慢地拉开裤链,手指一点一点地挤进男人紧闭而狭窄的缝隙。"呼...呼..."秀桢艰难地喘息着,像是要哭出来一样费力地挤出不成调的声音:"唔...爱、啊...爱...爱...""多说一点,再多说一点..."静忽然抬起头用一种认真而又固执的神情寻找什么似的望着男人的脸,秀桢从迷朦的泪眼中望进男人固执的面容。(原来--原来有颗时时会感到不安的心不只是他一个,那么也就是说、也就是说他真的抓住他了吧--)"爱你,我爱你,爱你,爱你..."哽咽的哭喊突然从秀桢痉挛着的身体中冲出:"我、我只对你一个人有感觉!我只要你一个人...勃起...只为你一个人勃起...别的人都不可以,都不可以!""!"一种像要撕烈秀桢一般的冲击突然一下子顶进了刚刚开始柔软的缝隙里,秀桢抽搐地一把抱住男人紧绷而火热的身体,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一般的喘息:"爱...只爱...你...啊..."好热...热得像要熔化一样,就这样把他熔化掉吧...把所有过去肮脏的部分全部都熔化掉,从此以后他只是他一个人的...*************************************************************************"......"好--痛!秀桢虚软地躺在床上,身体好像完全被风暴撕碎了一样使不出一点力气,还好使不出力气,只是责样静静地待着就这么疼的话如果动一动一定会更疼吧?那个人--去了哪里呢?虽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可是他却知道那个男人一定不会丢下他的!"喂,把我叫过来还让我给你带了这么多的东西,干嘛还要给我难看的脸色看哪!"一个粗哑不满的声音在玄关外大声的响起。"你家的狗可是还放在我那里照顾呢!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呀?""...太粗暴了。"沉默了很久,静的声音才像在气什么似的低声说。"难道说...你被强暴啦!"史部吃惊的声音震天动地响起,下一秒响起一个重物被击倒地的声音。"......""开玩笑而已嘛...不要、不要再上脚了!""...听到他的话突然就硬上了上去,简直就像刚到青春期完全没有经验的小毛头。"过了很久,静像是在抱怨什么一样的声音闷闷地响起。"原来是这样啊,"史部像听明白什么似的咋着舌说,"你还年轻,早泄一两次不算什么毛病的...""砰!""为、为什么要踢我的脸,啊...我只是开玩笑而已,开玩笑而已啦!""砰咚!"门重重地关上,光一郎凄惨的哭叫声在门外响起:"连门都不让我进吗?我一大早把这么多东西买过来可是很辛苦的,人家早饭还没有吃啦--""......"床的一角沉了下去,秀桢像睡着了一样安静地躺在床上。"昨天晚上我本来只想做一次的,可是都是因为你做起来太舒服了才会一时控制不住没完没了的..."静一边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低语着,一边慢慢打开药膏。"下次我不会再让你受伤的。"涂满药膏的手指轻轻探进男人的两腿间,秀桢的身体无法克制地颤抖了一下。"我绝对、绝对不会再让我爱的人受伤了..."像是在下什么保证一样静低低的声音说,秀桢屏住呼吸轻轻地颤抖着。(如果、如果他再这么颤抖下去的话,那个男人一定会知道他是在装睡吧?他这个样子就像、这个样子就像想试探情人的狡猾小孩啊!)(可是、可是只要他不睁开眼睛的话,那个男人就会一直说下去吧!他好想、好想再听那个男人说一次--)"我爱你呀..."(就让他--做一个贪婪的家伙再多听几次吧...)全篇完
推书 20234-12-07 :帝王策————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