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的确是流产,但流产之后,婆婆还是拿着娃娃尸身去了,我当时鬼迷心窍,没有阻拦。”
杜冬烟嗓子都哑了:“婆婆出了门我就开始后悔,我恨自己自私懦弱,恨老公推波助澜,恨婆婆她嚣张跋扈,我恨这个畸形的家!”
杜冬烟看着那飘忽的魂体,悲痛。
玉祭拿出一张固魂符给飘飘忽忽的女孩子贴上,轻叹:“孩子的尸骨在哪里?我送孩子入轮回。”
“来世,孩子一定会健康快乐。”
泪水顺着雷雷的眼睛往下流。
雷雷似乎也知道,经常陪着他的姐姐,要走了。
玉祭看向屋顶上蜘蛛侠一样扭曲的厉鬼。
手腕一甩,捆在‘韩羽守’脚上的链子嗖的解开,然后又在‘韩羽守’扑向杜冬烟之前,狠狠地抽在了‘韩羽守’身上。
‘韩羽守’哀嚎,从天花板上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的玻璃渣子上。
杜冬烟抱着雷雷就往边上退了几步。
韩羽客见了,心疼的团团转。
虽然里边是厉鬼,但身体那是他亲哥的身体啊!
玉祭不为所动,手腕一扬,又是一抽。
“啊!”
‘韩羽守’打了个滚,浑身血淋淋的。
韩羽客狠狠地瞪玉祭。
“啪!”
又一声脆响,韩羽守身上隐隐约约漂浮起一个白色的影子,那是厉鬼的魂魄。
“啪”“啪”
玉祭又抽了两次之后,那白色透明的影子彻底飘了出来,飘忽忽的就往破开的玻璃窗逃。
韩羽客立刻上前看韩羽守的情况。
玉祭再一甩,银链唰的捆上妇人的胳膊,妇人魂体与银链接触的地方发出滋滋滋的声响,跟烙铁贴在皮肉上一样。
“啊啊啊!”
厉鬼面部狰狞,仰头嘶鸣,似乎很痛苦。
玉祭抬起左手,正准备收了厉鬼回去,窗外却突然乌云密布,刮起强烈的阴风,屋内的温度瞬间降低到了零下。
杜冬烟哆哆嗦嗦,立刻揽住雷雷。
女孩儿稳固了很多的魂魄飘在杜冬烟身前,把妈妈与弟弟,保护起来。
杜冬烟红着眼。
阴风成型,包裹了厉鬼。
玉祭感觉到捆魂索另一头传来巨大的拉力,那力道之大,让玉祭差点儿握不住手里的捆魂索。
韩羽客嗖的站起来,浑身紧绷得看窗外。
而一直懒洋洋窝在玉祭领口的鬼王,站起来,站在了玉祭肩头:“又是夺魂咒,三番四次,烦不烦!”
玉祭手腕一拧,将捆魂索在手上绕了一圈:“这次施法者,内息浑厚,应该是组织的高层。”
鬼王眯眼,一步迈出,站在玉祭身前伸出右手,掌心朝上,五指缓缓收拢。
他家小伴侣正心情不好,还有人送上门来触霉头,真是让人讨厌!
随着鬼王的动作,玉祭看到乌云的中心出现一个极速旋转的黑色漩涡。
漩涡里有银色雷龙盘旋闪烁,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刺骨的阴煞气息。
每一次旋转,那阴煞气息就强大一些。
银龙昂首摆尾咆哮,眨眼间就撕碎了天空的乌云,阴冷的戾气从雷龙身上爆发而出,瞬间蔓延万里,吞噬了强烈的阴风!
一道道银色闪电还追根究底地沿着阴风的来处,一路呼啸而去。
韩羽客目瞪口呆,指着空中凌空站立的小傀儡,不可置信:“这……这是鬼王?不是,鬼王他居然出来了!?”
鬼王出来了!?
要夭寿了!
韩羽客颤颤巍巍拿出手机,打开了玄派的群聊页面。
玉祭突然侧首,看向韩羽客。
一道黄金色的光芒一闪,拳头大的万妖网蹦跶出来,冲着韩羽客裂出一道缝。
然后,韩羽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机,消失在万妖网的裂口里。
韩羽客:“靠!”
他新换的!好几千的!
第39章 鬼将相思①
帝都郊区的某个地方摆着张八仙桌。
桌子上放着一些贡品与一件老式旗袍, 旗袍上写着个生辰八字。
桌边的长凳上坐着浑身裹雾的人。
那人嘴唇快速开合, 默念咒语。
一道道阴风伴随着咒语,从八仙桌上的旗袍上生起, 盘旋着飞向远处的天空, 冲到了杜冬烟家客厅的玻璃窗外!
鬼王挥袖,盘旋来的阴风被银龙吞噬。
紧接着,碗口粗细的银色雷电, 噼里啪啦地顺着阴风渡过去, 狠狠地劈在裹着黑雾的人身上, 劈的黑雾人一个不稳, 从长凳上摔了下去。
紧接着又一道雷电跟随过来, 鬼王踏着雷电而来,站在了虚空, 看着地上狼狈的男人。
那是个中年男人,其貌不扬。
鬼王看着男人身上的衣服:“玄派的?”
男人不说话。
鬼王皱眉:“你们组织的主人是谁?”
男人擦了擦嘴角的血,呵呵笑:“我不是前边那几个软蛋,不会被打几鞭就出卖我的主人!”
鬼王眯眼:“哦……前边几个也都是玄派的, 既然你们同出一派, 我很有理由怀疑玄派是反社会天师聚集地,该灭门。”
男人“……”
真是, 不讲理!
鬼王:“说,你们玄派的反社会天师有谁, 不说就按诛全派来。”
男人怒瞪鬼王, 最后泄了口气说:“二师兄……我知道的就这一个, 我的任务都是二师兄给安排。”
“宣地命案是你那二师兄主策划?”
男人:“是。”
“九条人命,你也参与了?”
“是。”
鬼王:“这个老妇人炼尸?”
男人:“是二师兄让我用老太太魂魄布阵。”
“你那二师兄呢?”
“西甘怪案频发,下午去了西甘。”
一条拇指粗细的紫色电龙闪现,围绕着鬼王的傀儡身旋转一周后,突然劈在男人头顶。
电龙一路破坏,直接击碎了心脏。
男人瞬间灰飞烟灭。
鬼王松开手,天幕上月朗星稀。
回到屋子里,暖意洋洋的。
夺魂咒的人死了,玉祭捆魂索另一头的老太太身影一下子就透明了。
鬼王说:“没控制好力道,成灰了,不过成灰前招供说二师兄让他做的。”
?3" 鬼王被动了封印之后12" > 上一页15 页, ∮窦?“宁谷宣?果然。”
宣地命案,村庄炼尸都有他的身影。
玉祭甩了甩策魂索。
这下又有理由打上玄山了呦。
韩羽客:“我们二师兄做什么了啊?”
玉祭突然扭头看向韩家兄弟。
这里就有两个现成的玄家弟子。
韩羽客背后一冷,后退一步:“玉祭,你想做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你杀人犯法,要枪毙的!”
鬼王:“这俩人身上没人命,也没有死煞气,傻气倒是有。”
玉祭:“看那样也不像是组织的。”
韩羽客怒。
“好痛……”
韩羽守呻吟一声,慢悠悠的转醒。
韩羽客立刻上前:“哥?”
韩羽守双肩火背拍灭,又被厉鬼上身在墙上房顶乱爬,浑身跟散架了一样痛。
韩羽守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但具体发生什么他记得清楚。
堂堂玄派天师,他居然被鬼上身!
损了韩家兄弟一顿,玉祭扭头处理正事。
把老太太魂魄送去地狱受刑。
又找雷雷姐姐的尸骨,送女孩儿入轮回。
之后,给雷雷画了张灵符。
最后,玉祭看向杜冬烟。
老太太已经死了,生前的所有善恶,死后的赏罚都该由冥府判定。
杜冬烟是活人,杀人犯法应该由法律制裁。
只是雷雷……
鬼王:“雷雷天资不错,可以送他入道,或者给雷雷找个心善的养父养母。”
雷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被呼唤来的张景焕了解了情况,安慰雷雷,说:“你妈妈要去个很远的……”
雷雷却打断了张景焕:“我知道……是妈妈她犯了错要去关小黑屋……我知道……”
张景焕:“……”
现在的孩子,都成精了!
最终,张景焕决定领养雷雷。
张景焕说:“我爸妈喜欢孩子,但我哥嫂早逝就一个侄女,侄女还找了个鬼结阴婚,我这又忙里忙外没时间谈恋爱。”
张景焕摸着雷雷的头:“我们全家养他。”
杜冬烟被带走前,玉祭问:“你把弓卖给了谁?”
杜冬烟一愣:“你……”
玉祭:“你的表现很明显。”
杜冬烟:“我只知道是个倒卖古董的,叫南吉,在永乐街上有个古董铺子。”
玉祭记下了地址。
午夜,十二点。
距离帝都数百里的西甘。
西甘市,医院,楼道。
一个中年妇女拦住了穿着白大褂的护士长,面色焦急:“护士,我儿子什么时候能退烧?这都烧了快半月了。
中年妇女面部戚戚,眼眶带泪:“孩子身子还滚烫滚烫的,烧的血气都没了,这可怎么办,孩子他多难受啊!”
护士叹了口气:“这样高烧不退的症状,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请稍安勿躁。”
护士台后边的几个护士,凑到一起。
“这几天怎么这么多发烧的病人?”
“是啊,各个高烧不退,靠近了都觉得热,跟冬天烧的火炉子一样。太奇怪了,不会是中了邪?”
“两天前医院来了几个奇奇怪怪的人,一来就被校长迎接到了校长办公室,听说那都是天师。”
“那还真是中邪了啊!?”
护士长走过来听见护士们的嘀咕,皱眉:“都瞎说什么!?35床病人测体温了吗!?”
医院高层,校长办公室。
水遥穿了一身翠绿长裙,手里拿着一个碧绿瓶子,眉心微蹙,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年轻人:“不行……还……”
“嗬嗬……渴!”
水遥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床上的病人突然睁开了眼,表情狰狞痛苦,嘴唇干的已经裂皮。
旁边的洛臣锋面色一变:“不好!”
洛臣锋一句话落下,病人黑色的瞳孔变成了火红色,就像是一簇跳动的火焰,而病人苍白的皮肤就像是干旱到了极致的大地,开始出现细碎的裂纹。
然后……
嘭的一声,病人的身体化成了一捧烟灰。
那是骨灰。
水遥捂住了脸,有些崩溃:“我们来到这里才两天,这已经是第四个人了,加上之前的五个,已经死了九个了!”
“外边还有十几个正在发烧的病人,这都是人命啊,这……这怎么办啊!”
水遥是药阁新秀,虽然骄横,但身为医者,她也有医者最基本的道德,从不藐视生命。
牧潭脸色也很不好:“刚刚解决了宣地命案,现在又要来一个西甘怪案吗?”
“大师兄有事需要师弟帮忙吗?”
清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身穿玄派衣裳,眉目温和的青年走过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
牧潭脸色更不好了:“伪君子!”
洛臣锋沉默片刻:“这件我们事情解决不了,上报三界监督局。”
宁谷宣挑眉:“鬼后秒破宣地那样离奇命案,在三界风头正盛,大师兄你……”
牧潭也反对:“洛大哥,玉祭已经赢了宣地命案,我们如果……”
洛臣锋怒了:“牧潭,在你眼里,这二十几条人命只关输赢!?出了门别说你是我带大的!”
“还有你,宁谷宣,不要以为师傅对你睁一眼闭一眼,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人在做天在看,师傅他只是人主,不是三界的天!”
牧潭:“……”
宁谷宣微微眯眼。
永乐街在帝都西北角。
几百米长,街边都是古董铺子。
因为都是古董铺子,铺子里都是一些老物件,永乐街的铺子都是每天九点开门,晚上六点关门。
每次到月中旬,永乐街都会举办一次古淘宝会,古董商从天南地北汇聚而来,很是热闹。
玉祭兜里揣着鬼王,怀里抱着苗央,在第二天上午,准时来到了南极店铺。
靠近店铺,玉祭就感觉到了浓郁的阴煞气息,都是古战场上的凶戾气。
这个店铺里的应该都是兵器。
进了屋子,正对店铺门口是个黑色的台。
台后边坐着个三十岁上下,身穿淡青色长衫男人,边上坐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跟男人说话。
男人举止文雅,目光睿智。
是个通透的人。
看到玉祭进门,身穿长衫的男人打量了玉祭一眼,站起来,笑呵呵的迎上来:“玉师?您看什么?”
古董界与玄学界有往来,玉祭不管玉氏传人还是鬼后的身份,又或者宣地两起命案,都足够引人瞩目。
现在跟玄学界沾点边的,都知道玉祭。
玉祭环顾四周。
在屋子的西南角上,看到了一张弓。
弓弦黝黑,弓身通体红色,一端刻着艳丽牡丹,一端刻着展翅翱翔的浴火凤凰。
整张弓挂在角落里,却流光溢彩。
鬼王看着那张弓,目带怀念:“那就是相思的弓,凤羽弓。”
玉祭伸手指向弓:“看它。”
男人顺着玉祭所指看过去,微怔:“那是从将军墓里出来的战弓。曾经杀人无数,煞气极浓。前些日子还有人因为这弓丢了命,不详。”
玉祭:“没关系。”
男人把弓拿了过来,说:“玉师您首次来,这弓就当个礼物,送给您了。”
玉祭拿出一把灵器,说:“无功不受禄,我与你换,这把灵器我随身携带了十几年,就要生灵智了。”
男人看着玉祭认真的眼神,突然笑了:“那这样,玉师您帮我个忙。”
玉祭松了口气:“好。”
他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待遇,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居然。
鬼王捏了捏玉祭的耳朵。